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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快回家我那修行的爱人[第4页]

作者:姚爱民
首页 上一页[3] 本页[4] 下一页[5] 尾页[2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姚爱民 2012-6-6 13:02:00
    谢谢你,你的名字已经熟悉到老友的份上,再谢
    -----------------------------
    @优晶 2012-6-6 13:49:00
    呵呵,因为我很赞成楼主的想法和做法。
    起初我也认为楼主是贪恋美色而自食苦果,很快我发现楼主不但爱丽的美色,也爱她的善良,不介意楼主的过去。楼主爱丽是可以理解的。
    另外,楼主也值得丽去爱,因为楼主是个负责任的男子。不光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最让我感动的是楼主在精神病院陪伴丽的行为,如果只是把丽送进去而不管不顾,我会觉得很恐怖,对楼主也会表示失望,而楼主的勇敢与真情让我很佩服。
    再说送丽到精神病院,起初...........
    -----------------------------
    这个我的那眼里又开始不争气了,可能不只是谢谢两个字可以言表的
    回到自己卧铺,丽让我继续讲监狱的故事,我对丽说:“我讲故事可以,但你可得把那些个咱们睡觉兴的礼仪全去掉,什么初一、十五、菩萨生日哪个记得了那么多。”

    “这可不行,人家师父说了,之所以我们的婚姻这样的不畅顺,就是没有注意这些生活细节呢,故事我不听都算了,反正你尽讲的都是吃肉喝酒的事,听了还脏了我的耳朵。”

    “师父!师父巴不得我们两个天天都吃素睡觉最好能分开睡呢,不然为什么称呼她为师父呢,自己不干的事儿也肯定不指望别人干撒。”

    我心中憋气,在接下来的旅程里闷闷不乐,一路与丽竟然相对无语。

    回到家后,邀了老友们一起喝酒,几个老友都已知晓我此番去了北京接丽的事情,端了酒杯都庆祝我和丽的复合,不好多说我和丽的那些个私隐,免得朋友们笑话,只是向胃里拼命的装酒,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所有清醒着的痛苦,餐厅里喝完了一轮白酒,几个朋友还觉得没有尽兴,又换了家娱乐城的大厅里继续喝啤酒,眼看得都喝得迷糊了,一位老友暧昧的说:“知道为什么带你们来这家娱乐城么,这家娱乐城新来了几位‘小姐’,听说个个都是正点美女,咱就是要眼见为实才来的哦,兄弟伙些要是有兴趣的不如咱们换个包房继续…,程明他是久别胜新婚,那个就可以先回去向老婆报到了,哈哈。”

    我喝得早差不多了本来是准备回的,听了老友一番话心里闹腾腾的更是有气:“老子今天就不回家了,你们咋玩我奉陪到底!”

    几人到了娱乐城的包房,分别点了几位什么都陪的‘小姐’搂在怀里,我旁边那位小姐是老友们代叫的,在遇到丽之前我也不是没来过这些风月场所,但自从和丽好了之后虽然有时仍和老友们在一起就始终一直坚持了这最后的防线,今天,看来我这防线是要彻底崩溃了。
    老友们一个个领了自己选中的‘小姐’排了队去了包房后面用屏风作的一个隔断区解决‘问题’,眼见得我与我身旁的女人是最后一对了,那女人主动的拉了我的手进了屏风后面,自个儿先几下脱去了身上的障碍,看见我没有脱衣服的意思,笑了去解我的裤带说:“看大哥这个样儿也不是新手的年纪了,怎么办事这么慢腾腾的哟。”

    那女子年纪不大,在我面前光了一身白花花的肉体晃来晃去,我醉醺醺的任由那女子解去衣裤,俗语说酒醉心明白,我心中真完全是醒着的呢,只是大脑里在作剧烈的思想斗争。这是对丽的背叛!丽清纯可爱的摸样此刻在我的脑子里无比清晰的映射出来,她好像正在一边冷冷的审视着我,又似乎在一旁哭泣着指责我背叛她的行为,我使劲的摇了下自己的脑袋,看自己的衣裤都被那女子脱得差不多了,惊了一跳,连忙捡了自己的衣裤穿了,也把女子的衣服递给她说:“算了,今天不能作,我有事儿呢。”

    女子一把拉了他:“我都做到这份上了,大哥你不可能说停就停嘛,你能有什么事儿?”

    “不行,我没那个冲动,作不了。”我说。

    女子闻话轻笑说:“原来大哥是怕‘那个’不行啊,没事,我去悄悄拿个东西给你一抹就成,放心,我不会让外面你的朋友们知道这事的,只不过那个东西是要付费的,三十元,你先拿钱给我嘛。”

    “哎呀,我是不想做这个事儿,这样吧,我把坐台和快餐的钱付你算了。”我掏了包把钱付给女子后,那女子接过钱看我的眼神分明是;既然来到这里还掏了钱装正人君子这个男人真的是脑子进水了噢。

    “他怎会看得起你嘛,他家里有个神仙一样漂亮的老婆正铺好了被窝等他回去抱哦,哈哈哈哈…”

    “买了单还不办事,这个怎么可以,我看着女的身材好皮肤蛮水嫩的,干脆让我来替程明干这未完成的任务吧!”

    “你行么,还是看我的。”…

    朋友几个原来没听到屏风后面该有的响动,全都走近了把我和那女子的举动看得明明白白,我懒得理他们,径直离了娱乐城回了丽新城区的家。
    @lwzylily 2012-6-6 15:09:00
    丽能遇到楼主这样的好老公,真是三生有幸呀,楼主非常有智慧,文笔流畅,谢谢与我们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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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非常感谢,其实本文很多东西我都经过了加工,生活没有这么精彩,也不会有那么多激情,特别是关于宗教的我整理了许多,后面的记得有些乱
    我感觉大家还是对这个故事很有兴趣,不光是真实,而且还因为牵涉一些敏锐的东西,其实丽的性格我是经过了整理了的,在我整理与思考期间的的过程,我想请朋友们继续分享我闲时无事以丽为原型,而且把她性格的复杂因素分成了五个女人。
    反正我就开始传了哈,不经你们同意咯,看完这个,我相信你们会更了解女主角与我这个男主角的,谢谢
    文章名暂定为‘五朵金花’,开始传了哈
    莲儿出生在一个远离县城的偏远小村,村子四面环山,交通不便,来自大山外的信息也相对闭塞,接收□□的锅盖要安放在最高的山头那颗最高的树上,才能勉强收到7、8个电视台,有几个台还是这个村所有人永远读不懂的外国频道。
    莲儿中学刚毕业就要到外面的世界去了,她的四个姐姐全都到了外面的世界去打工谋生,每年有几封书信和几张汇款单寄回村子里,很难得回大山里一次,都说路费太贵。
    这村子里的人都管她们家叫‘五朵金花’,莲儿是最小的也是最漂亮的,大山里特有的山水把她养育得特别水灵,两条又粗又长黑黝黝的辫子就像她的生命力一样随着她走路的节奏活泼得甩来甩去。
    在要离家的那天,她面对一直送她到村口的父母哭了:
    “回去了,爸爸、妈妈,莲儿都十七岁了,啥都懂,你们放心吧。”
    “莲儿,记住一到城市就给姐姐们打电话,城市大着呢,可不比咱这小地儿,挣到钱可不要都花了哦,一定要记住寄些回来给两个弟弟上学用,听见没?”
    “知道了……”
    莲儿告别自己的父母,坐上每日一班驶往县城的汽车,眼看着车窗外的大山一座座被甩在后面,心中还是有些微的慌乱,但更多涌起的是激动和兴奋,,毕竟这是第一次一个人去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不过不要紧,她想,咱四个姐姐都在那儿等着她呢,没什么好怕的。她回想着姐姐们的信里所提到的比大山还高的高楼大厦,比河道还宽的柏油马路,比画上更为真实的帅哥潮女,慢慢的在这漫长的车程里打起了瞌睡。
    大约十几个小时后,经历长途山路的颠簸,莲儿看到路边逐渐有些7、8楼高的建筑,她的心中又开始兴奋起来,要到县城了,到了县城还要坐火车呢,她从没坐过火车,电视上见过,只知道比汽车快。
    从长途汽车站走出来,一路有些妇女向她搭讪:
    “这妹儿生得好俊俏,是要坐旅社么,我带你去个便宜又干净的好地方。”
    莲儿笑着对她说:“我要坐火车,姐姐们说火车站候车室里就有睡觉的地方,谢谢你哈,阿姨。”
    “姑娘,看你那样是要找工作吧,我保证给你找个工资高的好工作。”
    莲儿还是笑着对另一位妇女回答:
    “阿姨,我姐姐们都在一座大城市工作呢,听她们讲那儿的工资比咱县城高好多倍,谢谢你的好意哈。”
    莲儿对这些热心的阿姨们充满感激,她真诚的笑着谢谢她们的好意,她想这世界好人可真多啊,还没到大城市就有这么多阿姨关心她,可笑姐姐们在信中反复叮嘱她不要轻信任何人。
    总算找到火车站,莲儿买了到目的地的火车票,在候车室里找了个座位休息,看见候车室里全是和自己一样拎了大包小包的人们,她的心中充满亲切感,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这么多的人都和咱一样要到大城市开眼界找工作挣钱啊。
    莲儿随拥挤的人流进了站台,她买的是最便宜的硬座票,怎么也找不到自己要上的那节车厢,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急得满头大汗,天啦,火车万一开走不等咱可怎么办?
    “妹子是还没找到上哪节车厢吧?看你急得!”一位20多岁的男人似乎从莲儿紧咬的嘴唇看出她的窘迫。
    莲儿对这人点点头。
    “莫慌,大哥帮你找哈。”那人看了她的车票说:“咱们还是到的同一座城市呢。”顺手接过她手中最大包的行李,迅速便找到莲儿要上的车厢,送莲儿检票上车后,他笑着说:“一会大哥就过来陪你说说话。”
    火车开动没多久,那位热心大哥就找了过来,他对坐在莲儿旁座位边的一个单身旅客笑着说: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位是我妹妹,我们买的票没挨在一起,这旅途很长,她第一次出远门,我还不太放心需要照顾她,你可以坐我的位置去么,麻烦了,我多补点钱都可以。”热心大哥满面的诚恳和笑容,很快就和莲儿挨在一起成了邻座。

    “妹子,刚才都忘了问你名字了,人长得这么水灵,名字一定也很好听吧。”热心大哥这么一说,莲儿很少听到有男人当面这样夸自己,脸上微微一红,这大哥的相貌还算不难看,穿着打扮比咱村里人可讲究多了,尤其是脚上的皮鞋,亮光亮光的。她说:
    “刚才谢谢你了,大哥,村里人都叫我莲儿,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妹子你就叫我许大哥吧,一个姑娘家的,出门在外不容易,看你这样儿应该是第一次出远门咯。”
    “嗯。”
    “没关系,出门靠朋友,从今往后许大哥就是莲儿你的第一个最靠得住的朋友了。”
    “嗯。”莲儿对这位许大哥羞涩的笑着说。
    一路上,许大哥谈笑风生,讲的很多事情全是莲儿闻所未闻的稀罕事,莲儿最喜欢听关于大城市的事儿,许大哥见多识广,莲儿最崇拜的电影明星、歌星,在他那儿如数家珍,包括他(她)们的前前好几任情人都说得清清楚楚,莲儿真是打心底里的佩服眼前的大哥,又是十几个小时的车程,这身边有个人儿嗑话,就是不一样,莲儿的粗辨儿随着她轻快的笑声不停的跳来跳去。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黑,伴随火车阵阵鸣叫,一晃而过的灯光也越来越多,许大哥不停的看着车窗外说:
    “快到了,就要到了。”
    莲儿高兴的望着许大哥说:“我就要见到我姐姐了。”许大哥并没有回答她,此刻他的脸上显现的是焦躁混合的情绪,那是莲儿读不懂的。
    “什么,你姐姐啊,她要来车站接你呀。”
    “不啊,她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到,不过我可以打电话。”
    “哦。”
    转眼之间,火车到了站,许大哥对莲儿说:“莲儿,你先走,我还到前面去拿点行李,这儿有我的名片,记住给大哥打电话哟。”
    莲儿接过名片放好,提了大包小包,随着拥挤的人流出了站口,好奇的大眼睛打量那些出站口的霓虹灯广告,让她眼花缭乱,她最仔细看的还是公共电话,好不容易看见个公共电话,连忙掏出早记好的几位姐姐的电话号码,莲儿先打的是大姐的电话,只有八位数。电话拨通,一位嗲声嗲气的女声传来:
    “你好,这里是星光洗脚城,请问你找哪位?”

    “我、我找春桃,她是我姐姐。”莲儿听不是自己姐姐的声音,有些着急。
    “没这个人。”对方没好气的说,然后电话里传来‘滴滴’声。
    “我大姐讲的就是这号码耶,喂。喂,怎么会没有呢…”
    “喂,妹子,对方已经挂电话了,一块钱。”守电话的人对她说。
    “对不起,阿姨,我还打个电话可以不?”莲儿接着拨了二姐的电话,二姐留的电话号码有十几位数,莲儿认认真真的按照纸上记的拨了过去,“喂,你好。”电话拨通了,可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莲儿晕头转向,难道拨错号码了?
    “你、你好,我找我二姐。”
    “你二姐是谁?”
    “梨花。”
    “哦,原来你是梨花的妹妹啊,你好,等一下,我叫她接电话。”
    莲儿手拽紧了电话,心中舒了一口气,天啦,还好找到二姐了。
    莲儿的二姐接了她的电话后,让她就在火车站那儿等不要走远,说一会来接她。莲儿找了个在站口醒目的位置站好,等了好一会,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莲儿。”
    莲儿转过头去,看见一个黄色头发穿着时尚的看着熟悉却又感觉陌生的女人在望着自己。
    莲儿认得她正是自己的亲二姐梨花,只是因为变化实在是太大,二姐看起来分明就是城里的女孩嘛。
    “二姐。”
    莲儿哈哈笑起来:“我都差点没认出姐来,你头发都染成那样儿。”好奇的伸手摸二姐的头发,她二姐提了莲儿的行李,就近打了辆的士车,莲儿坐进车,感觉位置舒适软和,比从家乡坐的长途客车可安逸多了,她美滋滋的望着二姐,二姐问她:“你给大姐她们打电话没?”
    “我先打了电话给大姐,那边说没这人。”
    “怎么?没有大姐这个人,你有没搞错?”
    “电话那边说是什么洗脚城。”
    “对方说的是不是星光洗脚城。”
    “是啊。”
    “嗯,我知道了,接电话的女人说话是不是嗲声嗲气的?”
    “是啊,二姐你怎么知道?”
    二姐‘哼’了一声,眼睛直直的看着车窗外。
    的士车在城市城乡结合部的一栋老式楼房前停下来,莲儿随二姐上了楼。二姐一路话很少,莲儿感觉到她似乎总是在思索什么,这和莲儿几年前朝夕相处的二姐可大不一样,以前二姐的眼睛清亮透彻,现在那里面装有莲儿读不懂的东西。二姐拿钥匙打开了房间,屋里陈设很简陋,一张桌子上有个小电视机,然后有个破旧的布沙发,这是一套两居室的房屋,莲儿瞟了眼卧室,感觉有些凌乱。
    “二姐,你也真是,睡觉的地方都这么乱。”莲儿放下行李,顺手想去帮二姐收拾卧房。
    “莲儿你不要管,只是不知道你今天就到,这些我自己来整,你先坐下休息,吃饭没,姐先下碗面条给你吃哈。”
    “好嘛,让姐费心了哦。”莲儿对二姐作了个可爱的怪相。
    “你还是那样贫嘴,哈哈。”这是莲儿今天看见二姐露出的第一个自然地笑脸。
    “姐,我咋看你有些不太开心呢,和在咱村的时候简直太不一样了也。”
    “哪有的事,咱在这城里头要生存要赚钱,哪像在村里那样逍遥自在,傻丫头,以后慢慢你做事儿后,就懂了,啥开心不开心的。”二姐一边在厨房下面条一边对莲儿说。
    “二姐,我大姐三姐四姐她们什么时候过来?我可想她们咯。”莲儿吃着二姐煮的热气腾腾的面条,嘴里也没闲着。
    “哦,一会你吃完面,我就带你到小四妹那儿去住,大姐自然会去看你的,小三妹不在这,她去另一座城市打工了。”二姐淡淡的回答。
    “原来我要去四姐那儿呀,你们怎么不住在一块呢,大家姊妹天天聚在一起才好玩嘛。”其实莲儿和四姐只相差一岁,从小到大无话不谈,听到马上要去四姐那儿,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们工作的地点、性质都不一样,住在一起不太方便,莲儿,你整天就知道玩,很快你就会知道锅儿是铁铸的了,我看你那会儿还会有心情玩。”二姐一半严肃一半玩笑的说。
    “我们工作的地点、性质都不一样,住在一起不太方便,莲儿,你整天就知道玩,很快你就会知道锅儿是铁铸的了,我看你那会儿还会有心情玩。”二姐一半严肃一半玩笑的说。
    “咱爸、咱妈、俩个弟弟都还好吧?”二姐问。
    “好着呢,连生(老七)都念小学了。”
    “我汇回家的钱爸妈都收到了么。”
    “你们寄的钱爸妈都记着数呢。”
    “大姐寄的比我的多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咱爸妈当着村里人夸得最多的就是你和大姐,说你们都懂事,顾家。”
    “哦。”
    “那个民强哥还好吧?”
    “民强哥是谁啊?”莲儿明知道他是二姐的同学,故意问。
    “你这鬼丫头,真是人小鬼大,还敢和你二姐玩心眼。”这是莲儿今天看见二姐绽放的第二次笑容。
    “呵呵,民强哥啊,人家在省城念大学去了。”
    “真的么,是真的么?我就知道他会有出息的。”二姐嘴里念叨,脸上的表情忽冷忽热。
    吃完面条,莲儿和二姐一起到她四姐那儿,四姐的住处离二姐那儿不远,走路也就十多分钟,这个时候已经是城市的深夜,城乡结合部街道的两边全是闪烁着彩色灯光的洗头房、洗脚城、桑拿保健按摩院,莲儿看见许多穿着打扮如二姐一般的女子在门面房前面向来来往往的男人们搔首弄姿,她忍不住问二姐:“大姐是在这样的洗脚城工作吗?”
    “小孩子家的,怎么这么多问题。”
    “二姐,这些地方是干什么的呀,洗脚在家里用热水一泡就舒服了,谁还用得着跑出家来专门洗脚?”
    二姐紧闭了嘴唇,不再回答莲儿的问题…
    四姐住的地方是个三层楼的顶层,二姐敲门后,开门的女孩并不是莲儿的四姐,女孩见了二姐,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边咋呼呼的叫:“小四妹,你姐来了!”
    四姐披了件衣服跑了出屋来,莲儿看见四姐还是光着脚丫的,四姐先她一年出来打工,看见四姐欣喜若狂的样子,莲儿的眼泪都止不住扑簌掉下。
    “快进屋,快进屋里来。”四姐连忙接过莲儿的行李,“莲儿,你先找地方坐坐,我和二姐说两句话就进来。”
    “二姐,你不进屋么?”莲儿失望的问二姐,本以为几姊妹异地重逢在一起可以拉拉话高兴高兴的。
    “算了,哪天再说,你先进去嘛。”二姐和四姐站在走廊说话,四姐天生的大嗓门,莲儿站在屋门处,还是隐约听到些:“二姐,我们这里昨天刚来个妹儿,哪里睡得下,都这么晚了,你就不能让五妹在你那儿将就下。”
    “哎呀,我那儿不方便……”
    二姐远远的对站在门外的莲儿说:“莲儿先住下,二姐有事先走了。”
    莲儿随四姐进了屋子,屋里还有一个狭窄的过道,四姐的住处是一间独屋子,比二姐那儿还要简陋,连沙发、电视都没有,只有两张大床,上面密麻的躺满了女孩,差不多有6、7个,四姐强笑着小声对莲儿说:
    “莲儿,今晚先凑合凑合,明天姐再想办法。”

    莲儿睡眼朦胧的从窗外见天都还没大亮,问四姐:“上班这么早啊?”
    “我们帮的是餐馆,当然要起这么早去准备了,呆会姐帮你找家餐馆上班。”
    “不能和姐姐一起上班吗,我们两个在一起多好。”
    “我们店都招满人了,暂时不要帮工,姐给你找家待遇更好的。”
    四姐们走后,莲儿又睡了一觉,迷糊中仿佛回到那大山环绕的小山村,姐们将她圈坐在草丛中,她站在中间蹦蹦跳跳,唱起刚在电视上才学到的流行歌曲,姐们又是拍手鼓掌又是给她献上刚在山里采的各种色彩的花束,她学着明星们的模样说谢谢,几姊妹牵了手笑啊、唱啊,整个山谷里全回荡着她们轻快纯真的笑声……
    “呵呵,呵呵”莲儿在梦中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这孩子啊,做梦都在笑呵。”耳边传来熟悉的一个声音将她惊醒,睁眼一看,大姐春桃正坐在床边一脸亲切的注视着她。
    “大姐你怎么不叫醒我呀,来了多久了,莲儿可想咱的大姐哦。”
    “来了一会了,看你睡得那么香。”大姐笑着回答。
    两人正谈话间,四姐兴冲冲的跑了进屋子来,“莲儿,姐姐总算帮你问了个好工作。”
    大姐忧心的问:“什么好工作啊?”
    四姐没好气的对大姐说:“当然是餐馆撒,居住条件比我们在这儿好多了,两个女孩睡间屋子,工资也比咱这儿高,虽然不像某些人的工作那样来钱来得快,但起码干净。”四姐说这话时,大姐把头低了下去不看她表情。
    “走,莲儿,姐带你面试去。”
    告别了大姐,莲儿随四姐来到一间‘老牌杨记串串香’的餐馆,四姐和老板娘很熟悉,老板娘目不转睛的看着莲儿:“这妹子长得还真是如花似玉的呢,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苦,我们这餐馆的活儿可不轻松哟。”
    莲儿见老板娘那眼神泼辣里带着精明,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又听她夸自己,更是红了脸颊,站在边上忸怩起来。

    四姐在一旁搭话:“我们这山里来的人啊,没啥别的,就是勤快踏实,我小四妹是怎样的勤快我妹子就是怎样的,老板娘你还不清楚呀。”
    “小四妹你做事我倒是知道,可惜就是不到咱这儿来干,干脆你们两姊妹一起过来嘛。”
    “唉,我们老板哪会轻易放咱走,过段时间再说吧,那我就把妹子交给老板娘咯,她刚进城,什么都不懂,拜托老板娘烦心了哈。”
    老板娘笑眯眯的牵着莲儿的手对四姐说:“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只要她能吃苦耐劳,我亏待不了她的。”
    老板娘笑眯眯的牵着莲儿的手对四姐说:“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只要她能吃苦耐劳,我亏待不了她的。”
    老板娘给了莲儿一个月的试用期,月工资8百元。
    莲儿已经很满足了,虽然不像四姐说的两个人住一间屋,居住条件可比她们那儿强多了,早上也不用起那么早(四姐那家餐馆因为兼营早餐),从小到大,都没挣过一分钱,在老家里至多每天打打猪草放放牛儿,现在刚到城市就能安身下来,还有钱赚,莲儿开心得很。
    她在餐馆里的工作是打杂,店里上上下下十几个人,谁都可以使唤她:“莲儿,快过来帮姐洗洗碗。”
    “来咯。”莲儿轻快的回答。
    “莲儿,赶快去串菜。”
    “是。”
    “莲儿,去厨房帮帮忙。”
    “好的,马上。”
    “莲儿,去把厕所的卫生搞搞,刚才有个喝醉酒的客人吐得到处都是,真是脏死了。”
    “没问题,我去。”
    无论多苦多脏的活儿,莲儿就像店里的一阵风,随喊随到,两条黑黝黝的粗辫子随着她轻盈的脚步有力的跳动。
    去得‘串串香’上班没几天,店里的同事们都开始依赖起莲儿了,每凡有事时‘莲儿’便成了她们的口头禅,她从无怨言,整日里一边做事还一边哼着歌曲呢。
    有日客人结账时,和收钱的服务员争吵起来:“不好意思,先生,你们消费的一共是两百八十八元,实收两百八十五元钱,谢谢。”服务员礼貌的对客人说。
    “什么两百八十八元,刚才我们有人仔细数了串菜的竹签,荤签与素签加起来总共也就两百五十元左右,叫你们老板来,哪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现在无论任何生意,都要诚信经营撒。”客人那方有八、九个人,都喝了点酒,全都怪声怪气的数落起来,临近的食客们也纷纷看起了热闹。
    老板娘久经沙场,临阵不慌,笑眯眯的对那喧嚷的客人说:“先生,现在不管这荤签素签得数量是多少,我就按你们说的只收两百五十元,好么,以后还望你们多多照顾生意啊。”
    “什么二百五,你当我是二百五呀,马上给我数清楚,数不清楚我上工商所告你们不诚信经营!”客人不依不饶,一旁的食客们开始起哄。
    老板娘立刻叫了平时常数签的服务员认真数起桌上的竹签,由于有食客干扰,数签的服务员数了两三次数目都不对,素签五毛一串,荤的分蓝签和红签,分别是一元和两元每串,只急得服务员满头大汗,老板娘在一边也是催促,场面更是混乱。
    “素签是……蓝签是……再加上你们扔在桌下的红签……先生们这桌准确的消费是三百一十六元五毛。”随着一个清脆自信的声音在纷乱声中响起,莲儿站了出来,捡起客人扔在桌下的红签,双手麻利的将桌上的竹签分类按十串摆好,不多不少,正是她说的数目,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傻了眼,这女孩能够不用手去亲自数单凭眼力就能一目了然,客人心服口服的掏钱买单,一场风波转眼烟消云散。
    “莲儿,你是怎么做到的呀?真神了。”事后老板娘和一干帮工都惊奇的问她。
    “我从小时候就能数清一棵苹果树上结了究竟有多少个苹果呢,那可比数这签子难多了,我四个姐姐各自分了一棵树的枝桠单数都数不清楚呢。”
    莲儿的脸上不骄不躁,就好像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儿一样。
    至店里数签事件之后,莲儿的工作又增加了一项,那就是帮着数竹签的服务员数签。
    加了工老板娘也没谈加钱,莲儿整日里更为的繁忙,照旧两条辫子随着轻盈的脚步有力的跳动,仍旧哼她的歌曲,满脸纯真的笑容。
    从那之后,莲儿的一举一动都引来店里工人们的关注,她们发觉到莲儿有更多的异常,就拿她整日里哼的歌来说,凡是新的歌曲只要在电视上刚播放,莲儿立即能够一字不差的重复唱出来,而且音调都非常吻合,人们问她:“莲儿,你以前有专门培训过音乐课么?”
    “没呀,我哪有学过,就是爸爸一直爱拉个二胡,我也跟着会些。”
    店里还有三个异常的帮工,几个聋哑女孩,是老板娘特地从聋哑学校招来的,她们三个人是店里的另一个不可融合的无声世界,一般安排她们的就是洗碗、洗菜、打扫卫生之类的免开口的活儿。
    老板娘之所以招收她们,原因有三;
    第一工资低。
    第二不惹事生非。
    第三店里每月能够免去三分之一的税收。
    自莲儿来到店里后,那几个聋哑女孩多了许多的笑脸,莲儿不光常常帮她们几个打杂,而且很快的和她们一样开始用手指指点点,交流沟通起来,在很多时候店里的工人需要和哑巴沟通时,莲儿居然成了她们之间的翻译。
    店里的人问莲儿:“莲儿,你以前学过哑语么?”
    “没有啊。”
    “那你才来没几天,怎么就和哑巴们说上话了?”
    “哦,我看见她们几个用手比划的语言很有趣,我也跟着学了点呗。”
    店铺的位置处于交通要道,来往的客人天南地北,老板娘要求服务员们说普通话,莲儿在店里还没有一个月功夫,普通话已经是说得最标准流利的一个。
    有时候莲儿也要问工人们一些看来非常幼稚的问题:“姐姐,那边开的洗脚城是干什么的呀?”
    “那些洗脚城是专门伺候男人的呗。”
    “怎么样的伺候男人啊,不就是端盆热水给他们洗脚么?”
    “莲儿,你问这么多莫非是想跳槽去给他们洗脚吧,你长得这么漂亮,也难怪,不过大姐告诉你那钱可不好挣。”
    然后大姐悄悄的对着莲儿的耳边说了句话,莲儿的脸立马变得绯红起来,把头埋得低低的走开了,并且自问了那句话之后,脸色一直沉了好几天。
    莲儿的试用期很快就在她忙碌的脚步里跑过去了,老板娘特地叫了她到了楼上的办公室去:“莲儿,这一个月在咱店还干的习惯吧。”
    “还可以,谢谢老板娘收留我。”
    “下个月开始我准备让你做服务员,你看怎么样?”
    “谢谢老板娘,莲儿一定好好干。”
    “你怎么不问工资多少啊,傻丫头。”老板娘乐着对莲儿说。
    “只要老板娘愿意让咱继续干,工资多少都无所谓。”莲儿真诚的对老板娘说。
    “我准备开你一千五,你觉得怎样?”
    “这么多啊,天啦,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递给莲儿一套只有正式的服务员才穿的工作旗袍和八百块钱说:“老板娘我是真喜欢你哦,开十几年的餐馆,头一次看见有你这么聪明、俊俏、勤快又懂事的女孩,这是你的八百元工资,按规矩应该给你扣下的,我看你平时都老穿那几件衣服,拿了钱也去逛逛街,莫糟蹋了你那好身材,也就不扣工资作为押金了,赶快把工作衣换上,让我看看合不合身。”
    莲儿忸怩的换上花花稍稍的旗袍,看得老板娘在一旁‘啧啧’的赞个不停:“莲儿啊莲儿,你那天生的身材配上咱这旗袍,连我这老徐娘都嫉妒呢,哎呀,明儿个给咱站在‘串串香’的招牌边,保证生意火一倍。”
    莲儿在镜子看着穿上旗袍的自己,婷婷玉立,羞羞答答,更是感觉难为情起来。
    莲儿在店里正忙碌时,四姐到了‘串串香’来,她和店里的工人们都混得很熟:“哟,是莲儿的四姐呀,来看你的‘神女’妹妹来了吧。”店里的姑娘们都亲切的称呼莲儿为‘神女’。
    “是撒。”
    “你妹妹可了不起哦,才来一个月就做上正式服务员咯,听说还涨了工资,你们两姊妹都太能干了。”
    “哪里,姐姐说笑了。”
    四姐把莲儿拉到一边小声说:“你这丫头,有点劲不要一口气就使出来嘛,你看现在大家都在嫉妒你。”
    “没有,四姐,我和她们都相处得蛮好的呀。”
    “唉,懒得和你说这些,下了班到四姐这边来一下,有重要事情给你说,我店里忙,先走了。”四姐说这句话时面色有些沉重。
    莲儿下班后直接去了四姐的住处,四姐早在家等她,看见莲儿来了,心心慌慌的牵了莲儿的手说:“快走,三姐要见你。”
    “二姐不是说三姐在外省打工吗?回来了对不?”莲儿一时还没明白。
    “咱们边走边说。”
    “那三姐在哪儿啊?”
    “大姐那儿。”
    两人坐上了开往另一个城乡结合处的公交车,四姐面色变得凝重:“莲儿,她们不让我对你讲,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
    “你说的是洗脚城的事,对么?”莲儿的心也史无前例的沉重起来。
    “比那严重得多,是三姐的事,我想在你见三姐之前,有些事我应该向你交代下。”
    三姐在公交车上向莲儿说了一些让莲儿永远也不愿意听到和接受的事实;她们的大姐、二姐、三姐的确在洗脚城工作,三姐在工作期间,常常有一个男人指名要她服务,后来他们俩就好上了,那男人让三姐辞去了洗脚城的工作,并为她在城里租了一套单身公寓,三姐过上了被包养的生活,每个月还有可观的生活费……
    “那他们为什么不结婚呢?”莲儿问。
    “要真是和那男人结婚的话,三姐也就不会那么惨咯。”四姐幽幽的叹了口气。
    两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三姐怀了孕,那男人要三姐生下来,并且承诺给她很大一笔钱,三姐同意了,自三姐怀孕后,那男人来的更加殷勤,终于有一天,他们俩被那男人正式的婆姨和一大帮人堵在了那套单身公寓里,四姐给莲儿讲到这儿时,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莲儿看见四姐那样,眼圈也红红的,气都不敢喘一下。
    两人被那男人的婆姨逮个现场,男人一溜身跑了,可怜三姐身子不便拖着七个多月的身孕,被那帮人打得惨不忍睹,打就打了,还把三姐拉到大街上,当众扒了衣服,还在三姐的下身插上萝卜,撒了辣椒面…
    四姐已经泣不成声,莲儿难过得哭起来。
    四姐哽咽着声音,勉强给莲儿讲完三姐接下来的故事;三姐的下身被这帮人摧残后流血不止,有些好心人实在看不过去把她送到医院,那肚里的孩子也早产了,三姐从那以后就不太正常,有时候还能认出我们姐妹,有时候就……
    莲儿听到这里,开始大哭:“可怜的三姐啊。”引来公交车一片人侧望这对哭得泪人似的两姊妹,四姐忙劝了莲儿止了哭声……
    到了大姐家,二姐已经在那儿了,看见两人过来,连忙对莲儿说:“刚才三妹听到莲儿都到城市来了,一个劲嚷着要见你呢,快去。”
    莲儿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三姐身边,天啦,这哪儿还是她认识的三姐,双眼呆滞无神,面容苍老,怀里紧紧搂了一个玩具娃娃正在轻轻喃语:“乖乖,快睡觉觉,宝贝乖,快快睡觉觉……”
    莲儿流着泪抱了三姐大喊:“三姐,莲儿来了,莲儿来了!”
    三姐盯着莲儿不出声,猛然间扔下玩具娃娃抱头飞快钻进床下面:“莫打我,莫打我,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女人……”
    莲儿哭着要拉三姐出来,大姐在一旁叫莲儿到了客厅说:“三妹刚刚都在念叨莲儿的名字,这会可能又犯病了。”
    莲儿问:“三姐得的什么病,赶紧的送医院治疗呀。”
    “有些人说三妹这病叫‘附体’,医院叫送到精神病院去看,医生说是人格分裂,也叫精神分裂症。治是治疗了,可三妹还是时好时坏的,再说住院费我们几个哪里承受得住,找那个男人嘛,开始还能出点钱,后来就见不到人了。”
    “大姐,莲儿刚发了工资,钱都带来了,我一分都没用,全给三姐治病。”莲儿一边抹脸上止不住的泪水一边把刚发的工资递给大姐。
    谈话间,二姐已在卧室把三姐哄出了床下:“三妹,乖哈,莫怕,是你的小五妹来看你了,刚才你还要见她不是么。”
    “谁?是哪个要来看我?”三姐的声音还是夹杂不住的在颤抖。
    “莲儿来了。”二姐大声在她耳边说。
    莲儿走到三姐旁边坐下,抚摸着三姐的头发:“三姐,你好好看看,我是你疼爱的莲儿啊。”
    三姐缓缓的转过头盯着莲儿,那呆滞无力的眼神渐渐有些亮光:“真的是莲儿来了,莲儿,你来这里干什么呀?”莲儿和几个姐姐心中均感到暂时的欢喜,看来三姐这会已恢复神志。
    三姐缓缓的转过头盯着莲儿,那呆滞无力的眼神渐渐有些亮光:“真的是莲儿来了,莲儿,你来这里干什么呀?”莲儿和几个姐姐心中均感到暂时的欢喜,看来三姐这会已恢复神志。
    “我来城市打工撒,三姐,我长大了。”
    三姐一把拉住莲儿的手,那眼神让莲儿有些害怕:“你快回去,回到咱的山沟沟去,那儿比这里好,赶快,赶紧的回去。”
    三姐说完拉了莲儿要出门,几个姐姐拦住她。
    “你们干嘛挡我们的路呀,我是要救莲儿,这城里到处都是妖魔鬼怪,小五妹长得这么漂亮,还不被它们给祸害了,让开。”
    她们几个拖了三姐回房间,此时三姐的眼神又开始凌乱了,说话语无伦次:"救命呀,救救我,救救我可怜的孩子,救救莲儿啊…”声音凄厉,大姐连忙叫莲儿和小四妹先走。
    “三姐,我会挣钱来给你看病的。”
    两人在回去的公交车一路无语,莲儿回到寝室,躺在□□辗转反侧,这是她进城以来感觉最为漫长的一夜,两眼刚合上三姐那憔悴的面容浮现在眼前,自己的泪水就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不能明白三姐她们的痛楚,连理解都不能。她只是下定了决心要挣钱,挣足够的钱来治好三姐的病,三姐太可怜了。
    新的一天来临了,莲儿如往常一般上班,脸上依旧是挂满美丽的笑容,两条粗辫子和走路都还是那样的有力,只是熟悉她的人还不知道,莲儿心里已经有了目标呢。
    真实对于某一些社会人来说,犹如一柄锋利的锐器,莲儿的大姐就是那种活得最真实且躲无可躲的人之一,常常被它戳得遍体鳞伤,伤的多了,于是也就习惯了,习惯了后也就慢慢麻木了。
    大姐现年23岁,她在家乡父母早给她订好了亲,男方的家距离县城没多远,起码比起她们那个大山包围的穷山沟不知繁荣了多少倍,那小伙子是个实在人,男方家一直在催促两个早点完婚,大姐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冷不防出了三妹这摊子事,差不多耗光了这几年的所有积蓄,又不敢放三妹回去,爸妈知道了那还不要气得吐血才怪。
    她咬紧牙关,作为家庭的大姐,一个人撑了照顾三妹,老二那里时常也拿点钱过来周济。三妹犯病严重时只能送到精神病院住院治疗,好些了就接回来。
    如往常一样,大约早上九点左右,她为三妹请的‘特护’周阿姨来了,她的上班时间也到了。
    “周阿姨,昨天我五妹来见了三,三有些激动,我拿了点医生开的药给她吃了要好些,现在都在睡觉呢。到了下午你离开时,还是要喂点我放在桌上的药给三,等她睡着了你再走,记住,一定要把门反锁好,有几次你都忘了,她是个病人,一旦单独出门可能找都找不回来。阿姨你烦心了。”大姐走时对周阿姨反复叮嘱这些每天都要重复的言语。
    星光洗脚城同样属于城乡结合处,说是洗脚城,只不过是一个加上楼上楼下共计百来个平方的临街小门面而已。
    洗脚妹(一般客人称呼她们小姐)加上大姐也不过七八个,这方寸之地,一个人就是一座城,特别是做她们这行,关系都处得很微妙,但凡有客人来到店后,凡是没有接工的在场小姐一律都要接受客人的挑选,客人选了这个或放弃之前选好的都是司空见惯的,不足为奇。
    莲儿初到城市里打电话给大姐后接电话的那个嗲声嗲气的女孩和大姐的关系就处得不好,她们表面上是姐妹、暗地里或许就是敌人。
    大姐和姐妹们都浓装艳抹的坐在门面的前厅里,看电视或围坐了打麻将,嗲声嗲气的女孩在看大街上的过客,遇到一些眼睛向这间屋子拐弯的男人,她就用眼神和笑脸示意他们完全可以放开胆子进来,这样做对生意来讲也是有后效的,有些人白天路过,晚上可能就会态度坚决的进来成为她们的客人了。
    星光洗脚城今天迎来了第一单生意。一位中年男子径直走了进来,老板娘笑眯眯的招呼,来人点点头,只把眼睛盯了星光洗脚城的全部姐妹们就像仔细的观察橱窗里陈设的商品一样:
    “老板,你看今儿姐妹们似乎都知道你要来,全都整齐的等你选呢。”老板娘称呼客人一律为老板。
    “怎么,就这几个?”客人不屑的撇撇嘴。
    “哎呀,怎么老板你还不知道哦,在这条街上所有的洗脚城里就数我们星光的妹儿最正点了,你看看,这哪一个不是白嫩嫩、水汪汪的漂亮妹儿,年轻的、少妇型的…在我这儿随便你挑……”
    客人看见大姐在那儿坐着看电视,眼角都没瞟向他这儿,似乎对她有了兴趣,他走到大姐旁边左看右看,用手摸摸大姐的脸蛋,又捏捏她高耸的胸部,手再向下摸时,大姐一把推开他的手慢吞吞的说:
    “先生,要中式按摩或泰式按摩请进房间,中式四十元,泰式六十元。”
    客人越加的来了劲,那看大姐的眼神和刚来时判若两人:
    “妹儿,还不兴验验货呀,呵呵,年纪大是大了点,不过正合我意,呵呵,吃快餐多少钱?”客人找到了他要的商品,眼神和说话的态度立时就赤、裸裸毫无遮掩。
    “一百六。”大姐还是用那慢吞吞的语调回答,两个月前最少都要一百八,现在这条街上多了不少新人,老板娘不得不降价接受这竞争法则。
    “一百三干不,这条街上好像就这价哦。”客人嬉皮笑脸的还价,没等大姐开口,老板娘嚷起来:
    “老板,这又不是买米买菜,咋还兴起讨价还价来咯,我们店的妹儿那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等一的货色,等会你就知道该有多么的……”
    大姐不再说话,直接上了楼,楼上是用木工板隔出来的一间间小房,不管外面的阳光有多么的耀眼,那些房间永远都是暗沉沉的。客人跟了上楼,大姐还没坐好,他的双手就开始麻利的在她丰满的身躯游走,嘴向大姐的脸凑过去。
    “老板,先脱衣服吧。”大姐自己先脱起来,这不是谈情说爱,而是交易,没有必要来那些前奏。
    二姐向来不讨厌他,他的父亲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说一句算一句的村长,村里就他们家的屋子起得最高也最漂亮,二姐听到称赞自己为美女,那头垂得更低脸也变得更为的娇红了。
    民强哥看二姐的眼神越加的放肆,呼吸也明显的变得急促,他一把抓住二姐的手,牵了她走向茂密的树林处。
    “民强哥,你、你要干啥?”
    “不干啥呀,你看你在太阳下也不躲躲,光知道干活儿了,白嫩嫩的脸都晒黑了,咱们到那边歇歇,我给你讲讲镇子里高中的新鲜事。”
    “好啊。”
    二姐后来竭力回想在那个盛夏的下午,在那个安静的林子里让她失去贞操的少年是否说出过要娶她过门的话语,每当恨自己当时的的无知轻率时,她觉得他并没有说过。
    以她现在对男人的阅历,当时他手法熟练,让初谙人事的她第一次很快从起初身体的刺痛转变为男女身体碰撞的愉悦,不难想象民强哥在和她林子里做的事不知已经和多少的女孩重复过,他简直就是一个情场老手,所以二姐恨他。
    恨他的时候就觉得是他欺骗了她,当初刺痛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更深深刺伤了她的心。
    他轻易的就得到了一个女孩的身体,后来再在村子里看到他时,他竟然远远的绕开她,即使当面见着也无语而过,他哪里知道这个被他曾经占有身体的女孩那么多痴痴的梦想都因他而起,因他的无情而又破灭。
    二姐恨自己贱,更恨男人的无情,男人在她的心里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她要用自己的年轻的身体来支配他们,来报复他们。
    曾经有男人还是对她真诚的说过爱她,并承诺娶她,她逢场做戏,拼命的榨干他们的身体和他们钱包里的钱,她才永远不要信那些骗小女孩的鬼话。
    现在二姐的身边只有一个男人是固定的,在二姐工作的那条街几乎每个人都晓得她是属于那个男人的女人,他是二姐的保护伞,自从和他好上后,老板娘再也没有向她多要过每次和客人完事后的提成,那条街那么多小姐,二姐爱上班就去上,不去上班也没人敢管她,她是整条街最自由的小姐。
    那个男人常常劝她不要再陪客人了,说他有很多事要交给她打理,二姐根本不想沾他那些事,她只是需要他的保护,况且三妹现在需要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亲人才在二姐的心中真正的有位置。
    那个男人常常劝她不要再陪客人了,说他有很多事要交给她打理,二姐根本不想沾他那些事,她只是需要他的保护,况且三妹现在需要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亲人才在二姐的心中真正的有位置。
    夜幕降临,二姐坐在她所在的洗脚城里,正无聊的等待某位客人的青睐,老板娘忽然用眼神向她示意,她看向门外,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门外。
    二姐出了门走向轿车,打开车门慢慢的四顾一下周围有多少小姐妹躲在门面里在关注此刻的自己,她喜欢此时此刻那些投向自己的目光,管她们是嫉妒还是嘲弄呢,这就是与车里那个男人相好一场所带来的荣誉。
    “梨花,早就给你讲过,我真的不想再在这儿来接你,你不想要那张面搞得我也不要咯。”
    男人连讥带笑的发动了车的引擎,车子缓缓开出了这条街。二姐安静的坐在车里,不太想说话,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的分量,凭直觉,她早就知道他和她是同一路人,从来都不会把什么情啊爱啊的放在心头,她只是他所有的无数的有利用价值的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这个男人这段时间频频来找她,不是贪图和她的床第之欢,而是要在她身上开掘更大的利用潜质,她一直迟迟不答应,他有什么本事令所有经营洗脚城的老板娘都毕恭毕敬的态度对他,她从来不关心,总而言之,这是她利用过的男人当中唯一同时能使她产生畏惧感的人,但这同时也能带与她早已所厌倦的平淡生活里所稍稍带来的些微刺激感。
    “东哥,我也早不想坐在那儿卖笑哦,哎……”
    “梨花,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给东哥讲讲,看看我能帮什么忙。”
    “嗯,东哥,到该讲的时候我自然会对你讲的,在这个世界上,对梨花来说也只有东哥这么一个靠得住的大哥了。”二姐话说完,眼睛像要流出眼泪似的含情脉脉的看着东哥。
    东哥用一只手温柔的抚抚她的肩:
    “那么多的姐妹只要我动动手指头,叫她们干嘛她们就得照做,花!你知道东哥最喜欢你身上的哪一点特质么?”
    “不知道哦。”二姐又装作纯情的目光投向他。
    东哥向她挥挥手,笑说:
    “花,你我都清楚我们两个是怎样的人,说真的我从你身上看见很多我们的共性,也就是说我们俩是同一路人,在这个社会要搞点事……?”
    东哥话留了半句,而且此时那双眼睛隐去了平常那种特有的令人畏惧的神色而是充满期待的看了二姐等她回答。
    东哥话留了半句,而且此时那双眼睛隐去了平常那种特有的令人畏惧的神色而是充满期待的看了二姐等她回答。
    东哥是一个旁边人很难琢磨他的前身后世的人,他能画一手好油画,在没有人叫他‘东哥’之前,他的画作曾被一些慕名而来的收藏家出到了一万元每幅,他会自作曲填词,有首他的原创歌曲曾被某知名音乐刊物大力吹捧过,他手下的兄弟伙们很多次听到东哥与他的不是道上的朋友们喝酒时的对话:
    “东子啊,你画画挺有天赋的,怎么就不画了呢?”
    “唉,画画是一个伤神又耗费时间的苦活,一个月最多画得了两三幅,熬不出头啊。”
    “那干嘛又放弃音乐呢,以前那可是你为之视为生命的一部分。”
    “还是熬不出头啊,老哥,等到我哪天创作的曲子被大江南北的传遍的那天,说不定我已经……哈哈。”
    “那你现在做的事儿可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呀,东子,你考虑过没有?”
    每每东哥与他的朋友们谈到这一点时,他的双眼里忽然闪了亮光,那眼里丝毫没有失落感反有点自豪有些被某种东西刺激不住的兴奋之色流露出来,眼神毫无疑问的回答了朋友的问题;他现在所做的,才是他需要的事业,也许黑道才是他向往的‘艺术之路’。
    二姐问东哥:
    "东哥,你到底要小妹做什么事?我就是一个啥都不懂的贪图钱财的小女人,我能帮你做啥呢,到时候怕是还会误你的事儿呢。”
    东哥把车停在了路边,笑着拍了拍手:
    “梨花,哥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了,”
    “到底是什么事嘛?真能用得着我这没文化、没素质的傻妹儿。”二姐矫声的假问,她知道肯定没好事。
    东哥带她步入路边一家中高档的饭馆,找了一僻静的位置坐下后说;
    “我东哥看得起的角色会没素质?哼!梨花,你年轻貌美,懂得男人的那点心思,而且非常会利用自身的资源来满足别人的或者是你的欲望,你看男人可能比某些男人看他们自己还看得透彻,就凭着这点,我的事没有你就办不成。”
    东哥温柔的问她:“今天想吃些什么,尽管点,共事以后我们的关系可就更加的深一层了哦!”东哥的眼神意味深长。
    “东哥,你咋比我自个儿还明白我哟,那点心思全都被你看穿啰!说,到底什么事嘛?”
    “是我们大家一起创意、一起完成、一起分成的事,先点点菜慢慢吃,明天等人到齐了我们再一起议。”
    莲儿的四姐已经把早起晚睡养成来到城里生活规律之一,作为农村来的妹儿,非常容易习惯帮餐馆的生活,城里的人们已早习惯农村妹儿到城里来听从他们的使唤,正如某些城里人历尽千辛万苦跑到外国去习惯伺候外国人一样。
    四姐勤快,身体也很健康,虽然老板扣了她工钱,但那不是她离不开那间店的理由,那间店除了老板舍不得她的劳动力外还有一个小伙子也舍不得四姐离开,他和四姐都来自农村。
    两人朝夕相处,小伙子是老板聘请的厨师,比四姐在店里的工资、地位要高上一截,平地里时常关心照顾四姐,同在异乡作异客,日久生情。
    四姐帮餐馆久了,也帮出了自己的理想;将来一定要在自己家乡的县城开一间餐馆,至少规模也得有现所在的餐馆这么大才够气派,这个整天和她眉来眼去的小伙子,就是她物色的未来事业、包括组建家庭的合伙人。
    自打她进城目睹几个姐姐选择的求生行径后,内心是感觉强烈的震惊与屈辱,她先莲儿进城没多久,三姐的遭遇更是让她倍感压抑,有时甚至觉得三姐之所以变成那样儿是因果报应,自作自受。
    她明白‘手不沾红、红不染手’的道理。
    念小学时,同桌的男生在一节自习课上突然大叫一声‘橡皮不见了’,然后向她瞪圆了双眼,虽然没直接说她是贼,但那眼神已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四姐在班上用橡皮擦那是节约出了名的,因为贫穷,小小的一块橡皮在她看来也算奢侈品里的开销之一。
    她平时尽量避免不写错字,就算要用橡皮也是很轻很小心的擦拭……
    她在邻座男孩不依不饶的呵斥下,囧红了脸颊,头都要埋到课桌下去。
    她从来没有拿过任何不属于她自己的东西,男孩灼灼逼人的态度让她深感自卑。
    她后来辩解了,但好像没有用,她气愤了,难道贫穷了就一定是要作低贱或不道德的事情么?三个姐姐的无情堕落的事实令她深恶痛绝,自己小学到初中成绩一向在班上名列前茅,只因错投了女儿身而已,要不然现在也正在高等学府里学习呢。
    她永远不会象几个姐姐一样的靠出卖身体来走出困境,四姐发誓要靠自己的能力来改变生存环境。
    她永远不会象几个姐姐一样的靠出卖身体来走出困境,四姐发誓要靠自己的能力来改变生存环境。
    所有帮馆子的女孩具备的第一要素就是勤快,她们不单要靠自己的廉价劳动力辛辛苦苦赚取工钱,每日里听凭老板或领班的任意支配甚至有时候还得忍受一些刁钻刻薄的客人的无故为难。
    莲儿所在的‘串串香’当然不例外。
    餐馆里干最脏最苦最累的活儿的是那几个生活在无声世界的哑巴女孩,莲儿总是默默的加入她们,因莲儿和她们可以体语沟通,店里的伙计们更是通过莲儿来无休止的使唤她们,而莲儿在自己能完成的情况下都独立做完,绝不牵连哑巴女孩,哑女们看见莲儿在忙着时也是执意要帮她。
    莲儿非常开心这样的友谊,父亲常说‘力气今天死完了,明天一早又钻出来’,每天累得疲倦的莲儿一觉睡醒之后,果然又精精神神的上班了。
    在空闲时,莲儿要去大姐那儿照顾三姐。
    大姐的洗脚城下班时间通常在凌晨两三点,有时甚至不回来。
    莲儿把三姐的床底下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还特意买了床板放在床下铺上了被褥,三姐好像只有在黑暗的床下才会有一丝丝安全感,见了莲儿也是神神叨叨的,清醒的时候也只是识得莲儿,一口的叫她回老家去,说城里有坏男人、妖魔鬼怪要祸害莲儿。莲儿尽了心服伺三姐,发的工资都拿了给大姐,大姐不要,她都把钱换作了一些生活用品、食品留在三姐那儿。
    有天大姐叫莲儿请了半天假,一大早带了三姐和莲儿到了郊区,几人上了山路,莲儿好奇的问:
    “大姐,你这是要领我们去哪儿呀?”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比精神病院更能治你三姐病的好地方。”大姐神秘的回答。
    山里传来寺院敲钟的声音,大姐听着这钟声忧虑的脸上似乎有了点点欣慰,眉头也舒展开来。
    刚进了寺院,三姐一步就窜到供有菩萨的殿前跪拜下来:“请饶了我吧,菩萨,我错了,请饶了我吧!”三姐反复的说着这几句话,大姐在旁边也是虔诚跪拜,忏悔请求宽恕,直看得莲儿连忙到殿外抹止不住的眼泪,莲儿不相信这些,她相信的东西将在她以后的生命历程中一一浮现,尽管她已经从姐姐们身上读懂生命之沉重……
    一日,莲儿在串串香下了班如平常一般到了大姐那儿,她让大姐周阿姨先回家,三姐看见莲儿来了别提有多高兴了,晦涩的眸子竟然一天天的明亮起来,居然破天荒拖了莲儿要出门去,大姐给莲儿打过招呼,绝不能让三姐出门,看着三姐期待的眼神,莲儿实在不忍拒绝……
    两姐妹上得街后,三姐牵了莲儿的手,一路穿大街过小巷,莲儿见她对出门后的行程胸有成竹,双眼精神奕奕,行走有力,完全不似往常病人的模样,三姐这是要带了自己去那儿啊?
    东哥的工作间设在市郊的一个租金低廉的一栋小楼房,二姐以前也没去过。
    当下她正在东哥的陪伴下好奇的前后左右的环顾这个所谓的工作间,墙上挂了几幅油画,其中有幅是个外国女人神秘的微笑着,东哥见她对着这幅画看走了神,笑呵呵的搂了她腰说:“这幅画叫‘蒙娜丽莎’,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伟大的画家达芬奇所画。”
    二姐用手抚摸画中女人的双眼,赞叹说:“东哥你可真了不起,连外国人的画都有,这能值很多钱吧。”
    东哥听到二姐说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妹妹,那画是你们东哥自家画的,真迹在巴黎的罗浮宫珍藏著呢!”另一个温和的男人声音在二姐的背后响起。
    二姐转过身,看见一个非常有风度的中年男人同样在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她,那眼神里有温和,也有穿透力,这是个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有吸引力的男人,他那眼神竟盯得二姐浑身不自在起来,仿佛连二姐是‘小姐’的身份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
    “老鬼,拜托你眼睛的摄受力不要乱用好不好,梨花可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客。”东哥止了笑,正色对二姐说:“我画的‘蒙娜丽莎’是有眉毛的,而真迹因为年代久远,眉毛早已掉色了,所以,这是一幅非常好辨认的赝品,以后你要记住我说的特征咯。”
    “哎呀,我记这些干嘛,又不是叫咱卖画。”
    “每一个人所说的话,所有的动作和衣饰打扮都和他的身份所扮演的社会角色相关。梨花,我现在问你个问题,就用你的经验来看,我们面前的老鬼是一个怎样身份的人呢,看你能说出多少。”
    二姐看看老鬼,又看看东哥,两人都面带笑容用鼓励的眼神示意她把心中的话大胆说出来。
    “我可真说了哈。”二姐开始从头到脚的仔细打量眼前的老鬼,就当他是到洗脚城找乐子的嫖客一样,老鬼,顾名思意,老江湖的意思,虽然面前的男人穿得衣冠楚楚,长得也耐看,说话也好听,但和东哥这样的人成天厮混的男人绝非什么好鸟,再说到她们洗脚城去找乐子的男人越是装得彬彬有礼,往往脱掉衣服比其它人更难应付、伺候。
    东哥对老鬼笑说:“看咱梨花那模样,是把你当嫖客来审量哦,来,老鬼,我摸摸看你今天包里带了多少嫖资。”
    见面前两位男人取笑,二姐也嗔笑说:
    “就知道你们要笑我,算了,我就是一个没文化还是个没人看得起的洗脚妹儿,我还是去洗脚城干稳当点。”说罢车身就走。
    二姐也嗔笑说:“就知道你们要笑我,算了,我就是一个没文化还是个没人看得起的洗脚妹儿,我还是去洗脚城干稳当点。”说罢车身就走。
    东哥忙笑拉了二姐:“算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谈正事要紧。”
    二姐不是一个没有自尊的人,刚他们在自己面前毫无忌讳的说到‘嫖客’两字时,心中还是有些微不自在的。
    “我现在正式向你介绍我们这个组成团队成员之一,老鬼!他外表对女人温文尔雅,实际是一个专吃女人软饭的老白脸,别看他一把年纪,没有小白脸那样年轻,可他精于女人心思,无数女人莫不让他手到擒来,被他玩得那是服服帖帖,唯命是从。”
    老鬼脸上满是狡黠之色,对东哥说:“东子,你咋在小姑娘面前这样毁我哟,以后我还怎样做人哦。”东哥不理他,接着说:
    “梨花,你既然今天站在这儿和东哥一起做事,咱们就打开天窗说白话了,东哥问你,你每天忙死忙活的伺候男人为的啥?”
    二姐没有回答,但她报以东哥的眼神是个‘钱’字暴露无遗。
    “对,就是钱。天下的钱多了去,可为何我们付出了这么多,为何总是得到那么一点点回报呢,特别是你梨花,出卖自己的肉体和自尊,每天供男人们消遣,付出和所得的回报更是不成比例,你有没有想过反过来,有朝一日玩弄一下他们呢?”
    二姐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面前就站著两个活生生的男人。开始作‘小姐’时,还感觉收入颇丰,可后来慢慢入行久了,确实感觉赚的钱不太理想,每天要化妆要买衣要那些臭男人来注意自己,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况且吃的是青春饭,将来年老色衰怎么办,这都是她这个职业的位置上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东哥这点是说到她心坎上去了。
    “现在,东哥就是拉你出这个火坑,给你创造一个既能比你以前更能赚几倍甚至无数倍钱的机会,还能让你体尝翻转身来玩弄男人的快/感。”
    “东哥,别开玩笑咯,哪有这好事哟,小妹只想能多挣点钱而已,哪有本事玩男人哦,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一个没眼界又没文化的穷乡下妹儿。”
    “那些都不是问题,文化是什么,对于这个社会好多人真的是大误区啊,东哥认为你目前的文化都有点偏高呢。你看人家沿海一带那些腰缠万贯的大老板,那些开煤开矿的哪个的座驾不是奔驰、宝马,他们有文化么,据东哥所知,好多小学都没毕业呢。”
    他和老鬼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
    “很多时候过多的文化反而成为束缚一个人的绊脚石,那意味著太多的他妈的道德啊良知啊吃不饱穿不暖看不见摸不着的东东……”
    东哥说着说着激动起来,老鬼忙用眼神示意一下他,才恢复正态。
    两姐妹上得街后,三姐牵了莲儿的手,一路穿大街过小巷,莲儿见她对出门后的行程胸有成竹,双眼精神奕奕,行走有力,完全不似往常病人的模样,三姐这是要带了自己去那儿啊?
    三姐拽住莲儿的那只手力气奇大,莲儿问她话也不答白,只管口里语无伦次的念叨着,莲儿只听清了几句;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两人七弯八拐走得一阵子,三姐拽她的手放松了,脚步也停了下来,三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一栋楼房,犹豫片刻,她牵了莲儿的手走进楼房。
    两人上楼后,三姐的脚步越放越慢,莲儿被三姐拽紧的手感觉全是她手心里传来的汗液。
    “三姐,我们这究竟是去哪儿呀?”莲儿再次问。
    三姐边上楼道边点头:“到了,我就要见到我的孩子了。”
    孩子?难道是三姐的早产儿不成?莲儿充满疑惑,随她在楼房里的一住户门前驻足,三姐敲门,门开了,开门的老头一把推开欲径直闯进屋的三姐,把门关好站在门外非常不快的对她说:
    “不是说好永不再来这里打扰我们的么?怎么又来了啊?看来我只得给你大姐打电话了。”
    老头拿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三姐‘砰’的一声,双腿屈膝跪在他面前:“孩子,我要看我的孩子!”
    莲儿与老头忙拖三姐起来。
    “你说你自己都那样了,还看什么孩子啊!这对孩子的将来有什么好处呢,孩子要是知道有你这么样子的一个妈,会给她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啊,快起来,快起来,你大姐马上就要来了,叫你听话乖乖回去治病。”
    “什么孩子,真的是我三姐的孩子么?”莲儿问老头。
    老头叹口气问:“你是谁?”
    “我是她五妹,老人家,我问你三姐的孩子真在这儿呀?”
    老头无奈的点点头。
    莲儿脸上悲喜交集:“老人家,那你为什么不准她见自己的孩子啊,她可是孩子的亲身母亲。”
    “唉!小妹妹,你是不知道,当初我们老两口答应她们收养这个孩子时,第一个条件就是今生今世她永不再见孩子的面,当时她大姐答应得好好的,可后来她屡次跑来说要看孩子……你也知道你姐姐有严重的精神病,这对孩子多不好。”
    三姐跪在地上抱了老头的脚磕头,眼里不停淌泪。
    “你也别再求我,当初不是看你们处境可怜,我们老两口也不会起这恻隐之心收养孩子,你大姐快来了,一会她又带医生来给你捆绑打针,算了,小妹妹快领你姐回去吧!一会我的邻居们见到还不知怎么的。”老头语气坚决,看来毫无松动的意思。
    老头语气坚决,毫无松动的意思。
    “三,小五妹,快跟姐回家!”大姐的声音从楼道里响起,话音未落,人匆匆跑了上来,胸口不停的还在喘气。
    三姐看见她赶来,连忙站起来躲在莲儿身后,眼睛望了楼道下面,满脸恐惧之色。
    “大姐,你来了就好,快跟老人家说说,就让可怜的三姐见见她自己的孩子吧!”莲儿声泪俱下,帮了三姐求情。
    “你也不看看她这样儿能见孩子么,反倒还惊吓了孩子呀!三,乖!听话,跟大姐回家,等你病好了,咱们再一起来看你的孩子!”大姐和颜悦色,哄小孩般拉了三的手,向楼下走去。
    “还来看什么孩子?你们以后要是再让这女人出现在这里,告诉你们,这孩子我们老两口就从此不再管了,爱谁谁要去!”老头不耐烦的冲她们背影嚷了一句。
    莲儿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对他说:“你们不管我来管好了,自己生的孩子还不让见,天下哪有这道理啊!”
    老头敲门,一老妇探出头来:“老伴,快去把那病小孩抱出来还给她们算了,免得咱们像欠谁好多债似的,当初我就劝你不要管这些闲事,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了,等咱把别人的孩子拖得能懂点人事人家也该要回去了,谁干这赔本的买卖,就你傻啊!”
    “老人家,别生气,我这小五妹刚从农村出来,没见些世面不太懂事,我给你道歉了,我刚才说那话是哄咱三妹回去的,我这里给你对天发誓,今生今世绝不再来打扰孩子,你们就放心的当自个儿孙女养吧,我们走了!”
    大姐一手拖了三姐,一手拽了莲儿下了楼道。
    “大姐,咱三姐的孩子是卖给他们了么?怎么就不能看一眼了?还今生今世呢,大姐,那可是三姐的亲生骨肉啊!”
    “小五妹呀,姐千叮嘱万叮嘱,叫你不要放三出门,你看,你看,这不惹出祸端来了不是。”
    ……
    回去的路上,莲儿知道了关于三姐孩子的一切。
    孩子早产后,那男人到医院见三姐生的是一个女孩,交了些住院费就不见踪影,之后对孩子更是不闻不问,后来换了手机号码更是音讯全无……
    三姐遭此打击,精神萎靡,哪里能像一个正常的母亲一样管好自己的小孩,只可怜了嗷嗷待哺的孩子……
    大姐她们几个都要顾及自己的生存,没有时间和能力来管孩子……
    大姐出面找人领养的孩子,当大姐把抱着小孩的三哄到老夫妇家里后,临走时对她说把孩子放在老夫妇家里呆两天,三死活不把怀里的孩子放开哭得那是撕心裂肺,几个月大的婴儿好像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一幕,也是啼哭个不停……
    莲儿拖了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寝室躺下,这晚对于她来说或许又是一个难眠之夜,大姐的话语仍在她耳边回荡:
    “小五妹,这孩子的事你不要跟着瞎操心好不好,三的事就够我们烦的了,我们无力养这小孩也根本养不活她,再说她的亲生父亲都不管,那是孩子的命啊,知道不?”
    这日午时,中午的最后一拨客人迈出串串香大门后,一蓬头垢面的男子进了餐馆。
    店里的伙计们正在打扫卫生,看见该男子,女服务员们纷纷躲闪不已,此人咧开嘴笑笑,对女孩们用手作了一下流的姿势,然后径直走进了楼上的办公室,老板娘正在专注的点着上午的营业款。
    他蹑手蹑脚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老板娘还是听见了关门时发出的轻微响声,抬起头看见来人,急忙将手中的钞票全部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锁好,把钥匙紧紧捏在手中没好气的说:“你怎么出来了,我就纳闷他们咋没把你人渣关个三年、五载的!”
    “我是人渣那请问你算什么呢,我的亲爱的老板娘太太,这好几个月不见,夫人看起来可越发的是青春娇嫩了呢。”
    男人涎着口水,向她一步步逼近。
    “瞧你那身臭味,别过来哈,再近我可要用东西砸了!”老板娘随手抓了桌上的茶杯,作势欲仍。
    “仍啊!我可不在乎,只要夫人你不怕楼下的伙计们见笑的话,随便扔好了!”男子笑容不减,上前一把抱了老板娘丰腴的身体,开始脱、她的衣裤。
    “你这到底想要干啥呀,这里可是餐馆啊,快放手!”老板娘挣扎。
    “你格老、子装什么装,我可是你原配鞑子,我这是要履行咱们的夫妻义务,你再不老实我可要动粗了哦,听见没?”
    老板娘仍挣扎不停:“我呸、你这个屁也不如的狗老公,当初怪我瞎了眼睛!遇到你这花皮獠嘴的臭无赖,等等……”
    男人的手在她身上连脱带扯,眼看她上衣已被拉开,露出雪白粉嫩的一大片胸脯。
    “你自己脱是不是,但我发现偶尔对你这样的人施展一下暴力好像更有情调一些哦,瞧,哈哈,我现在已经找到感觉了!”
    男人一手紧紧搂住老板娘的腰,一手解开自己的腰带,‘哗’的一下褪下他自己的里外裤到了脚踝。
    “你看,这就叫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哈哈……”男人狞笑。
    “放开我,我给你钱你到外面叫个小姐行不,求求你别脏了我的身体!”老板娘声音软下来。
    “钱?你以为用钱就可以把我打发了,老、子在那里面里睡了几个月的素瞌睡好不容易今天放出来,今天不把你安逸了我就不是你老公,告诉你,今天老、子是人也要钱也要!”
    老板娘张开嘴咬住他的胳膊,男人‘哎哟’一声,放开老板娘,一记耳光响亮的击打在她脸上,顺势又恶狠狠的给了她小腹一脚,老板娘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这母/狗,居然用上嘴了。”男的一边骂,一边用脚踹她。
    他一把掀掉办公桌上的物件,把再无力反抗的老板娘抱起扔在桌上,三下五除二的就解完了她身上的障碍,老板娘、腴的身体白花花的摊在桌上,任他疯狂的蹂躏……
    男人进来时,莲儿正在包房里打扫卫生,正好错过他进餐厅时女服务员们躲避他的一幕,这一切被一餐厅厨子看在眼里,厨子走进包房对莲儿说:“老板娘叫你到上面办公室去,好像有事对你说呢。”
    莲儿丝毫不明其中蹊跷,直向办公室走去,殊不知那厨子正是老板娘早相好的情人,厨子眼见老板娘的男人来得凶猛,束手无策,情急之下哄了莲儿上办公室,指望能暂解情人一时之围。
    莲儿上楼后,见办公室紧闭,也没多想,推门就进,一般老板娘没有关门的习惯,服务员们进办公室也没养成敲门的习惯。
    莲儿推开门,屋里男人的暴力正在进行中。
    老板娘看见有人闯进来,有气无力的呻吟:“救……命啊!”
    男人正趴在桌上加快动作中,看见闯进来的是一面目姣好的小姑娘,言语更是猖狂至极:“快过来,妹儿,咱来个一箭双雕如何?”
    眼前一幕令莲儿满面羞红,老板娘叫‘救命’她是真切的听清楚了,莲儿背过身,奋力大喊:“快来人啊,有坏人欺负老板娘了!”
    连叫数声,无人应答,只见刚使唤她上楼的厨子手里倒是提了一把亮晃晃的菜刀,只是站在楼道边徘徊,进退维艰……
    莲儿跑到厨子跟前,一把拽了厨子:“快,出事情了,有坏蛋欺负老板娘!”
    厨子心虚,不敢上前,双脚像有钉子钉到地上似的,莲儿只是死活拽不动他。
    莲儿感觉事情十万火急,顾不了那么多,夺过厨子手里的菜刀,向办公室里奔去。
    坏蛋仍趴在老板娘的身上疯狂动作,肆无忌惮!
    莲儿鼓起勇气,提起桌上的花瓶怒砸在坏蛋的头上,“哎哟”花瓶应声而碎,坏蛋捂了被花瓶砸破的头,血液顺着他的手指滴落。
    “坏蛋,赶快提上你的裤子。”莲儿脸胀得绯红她可不想看眼前这男人龌龊的身体把手里亮晃晃的菜刀举过头顶。
    男人看见自己的血液渗出体外,心也有些慌了,面前的女孩杏眼圆睁,手上执有一把亮晃晃的菜刀,随时有砍向自己身体的趋势,那股子作恶的嚣张气势与此刻他的身体一样早软下来,这乡下妹儿初生牛犊不怕虎,说不定真会把刀砍在自己身上,那岂不是阴沟里翻了船,传在道上去丢脸可是丢大了。
    男人提起了裤子,莲儿将脸半转过去,手上的菜刀却拽得更紧。
    男人邪笑了对从桌子下来拿衣物遮掩身体的老板娘无耻的说:“瞧你这破店都招了些什么疯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这笔账老子算到你头上,你今天可得记好了!”
    男人自拿了老板娘扔在一旁的抽屉钥匙,打开了抽屉取里面的钱。
    “住手,老板娘赶快叫□□来啊!”莲儿追到坏蛋面前,看她那手里的菜刀有可能真的会劈到他身上,男人将抽屉里的钱忙揣进兜里,躲躲跳跳离莲儿远远的:“你这疯丫头!知老子是谁不,你还真敢砍人不是?”
    老板娘拖住莲儿举刀的手:“让他滚,快滚,畜生不如的家伙!”
    男人悻悻瞪了眼莲儿:“你总有一天会知道老子厉害的!疯子!”推开办公室的门扬长而去。
    莲儿也是攒足了一股子劲儿,看见坏蛋离开,手里的菜刀“哐啷”掉在地上,上前扶稳老板娘边喘气边问:“怎么不报警啊,那坏蛋这么坏,他是谁呀?”
    老板娘示意莲儿关上办公室的门,失声痛哭起来。
    坏蛋可是老板娘正式举办过婚礼的男人,只怪谈恋爱时她被男人的甜言蜜语一时迷了心窍,糊里糊涂的就嫁给了他,没想到婚后男人原形毕露,是一个好吃懒做五毒俱全的混混无赖,常常因为醉酒闹事赌博在公安局进进出出,这结婚以后只是把老板娘当作他的摇钱树与发泄的工具,老板娘根本无法摆脱他,虽然去法院申请了一次解除他们的婚姻关系,不过男人撒泼到了她娘家闹得是天翻地覆,她父母流了泪对她说:“女儿呀,这辈子你就认命罢,这男人是你自个儿选的,咱娘家是惹不起他啊……”
    莲儿从老板娘哭哭啼啼的讲述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大呼不平:“老板娘,为什么能任由他这样下去,你怎么不反抗啊,这样的人你越是让他、他就越是欺负你不是!”
    “反抗?他稍有不顺就会去泼我娘家,我还指望生我养我的父母多活几年呢。”老板娘无奈的感叹。
    二姐这段时间一直都与老鬼在一起实施东哥特意对她安排的素质培训,和老鬼这样的男人熟悉以后,二姐从他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格外对女人柔和的眼神里,确实读出了与其他男人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他对待女人任何时候都彬彬有礼,大概就是书上说过的极具男人味的绅士风度吧,这让二姐在他面前感觉非常的有自尊。
    他非常舍得花钱来‘包装’二姐,虽然这钱一定是东哥出的,但老鬼用在她身上可一点都不含糊,明明在许多卖服装的摊档上就可以很廉价买到的差不多式样的衣服,他偏偏要带她到高档的时装店去花高出数倍甚至数十倍的钱买来穿在她的身上,二姐很满足,对于她来说这简直是太奢侈了。
    二姐试穿了一件高档的碎花蓝白相间的裙子,从试衣间里略有些不太自信的走出来,她从未想过自己真的会穿上这样漂亮价值不菲的裙子。
    “天啦!先生,你的女友穿上这条裙子完美的身材与流露出来的气质简直是太般配了!”服装店里的售货员对一直微笑凝视着二姐的老鬼讨好的赞叹。
    老鬼微笑不变向二姐点点头。
    二姐站在试衣镜面前,里面有位楚楚动人的女孩也在好奇的打量着她,难道这真就是我么?二姐忍不住在镜子前360度旋转了一圈,裙子边上好看的皱褶随着她的旋转纷纷打开,穿这样显得飘飘然的裙子一直是她一个美好的愿望,想不到竟然如此轻易的实现,气质是一个形容词,她喜欢别的女人当面用气质这个词来夸耀自己,她感觉一时之间似乎多了许多自信。
    “我真的还好看么?”二姐问老鬼。
    “不仅是好看而已,应该用美丽来比喻你,梨花!”老鬼就是老鬼,把对女人的赞美词都说得文绉绉的,二姐像喝了蜜糖一般心里甜滋滋的,笑靥如花,老鬼在旁边一脸沉醉倾心的模样,还真像她男朋友呢。
    买内衣的时候,二姐拉了老鬼向廉价的内衣店死拽:
    “这不就是穿在女人里面的么,一般人又看不到,有什么好讲究的,别太为我浪费那钱了。”
    老鬼在女人穿着这方面真的太认真,一点都不节省,硬是带了她到高级内衣店,二姐悄悄嘟囔着嫌太贵,一个普通的□□都要两百多,还是穿在衣服里面,这不是奢侈,简直是浪费!
    老鬼细心的为她挑了几套,售货员绽开笑容问二姐身体的尺寸,二姐赌气不说,一旁的老鬼帮她代言:“上围36码D罩杯,这个内裤嘛我看就拿S型号的,应该合适。”
    老鬼自信的掠过二姐的身材一眼,二姐脸感觉红了,这男人真是魔鬼,光是用眼睛量一下女人,就把自己身体的尺寸看得分毫不差。
    “你老婆真是魔鬼身材啊!”女售货员不好意思的微微浏览了一下二姐与她自个儿身材的对比得出结论。
    老鬼帮二姐拎满了为她买的衣物口袋在商场里。
    “这双高跟鞋要配那条裙子,看上去比较淑女哦,还有平底板鞋可以套条紧身牛仔裤,搭配起来既随意又像个清纯女学生,好多男人都好这口……”老鬼说起这方面的话来那是滔滔不绝。
    串串香一般在中午至下午之间有一个伙计们能够放松的空档,这段时间很少会有客人光顾,除开店里几个哑巴女孩默默的在做一些写菜收拾卫生之类的活儿,其他的男伙计们会玩玩牌赌点小钱,女服务员则选择逛逛街,看看有没自己中意的衣服,当然不会立刻掏钱就买,她们的钱挣得辛苦,自然不肯轻易的花出去,往往买件衣服要踌躇十天半个月最后才会下定决心买下,买来了也舍不得立时就穿,有些女孩一年前买的新衣裳,一年后取出来仍是崭新新的。
    莲儿自来到串串香上班后,在这个属于她自己的休息时间会去融入几个哑巴女孩的无声世界里,与她们共同做做事用刚学的哑语与她们交流,她喜欢哑女孩们纯净的笑容。
    当下店里几位女服务员逛街回到餐馆后,大呼小叫的喊着莲儿的名字到厨房里去找她,例外的是在厨房并没见到她的身影,几个哑女孩用手势对这几位服务员比划了半天,才弄明白莲儿在这个时间段已经好几天没到厨房来了。
    几人嘟哝着,莲儿会到哪儿去了呢?自莲儿挺身而出为老板娘解围之后,店里的人们全都对她刮目相看,女服务员们也大都不再挤兑任意的使唤她,莲儿的所作所为值得她们由衷敬佩!
    正在几位女服务员坐在桌子跟前托在腮帮讨论莲儿究竟会到哪儿去了的时候,莲儿走进了餐馆,几人迎上前去七嘴八舌的对她抢着说话,根本没留意到一向阳光灿烂的莲儿此刻脸上多了丝心事。
    “莲儿,广场在举办唱歌比赛呢!”
    “莲儿,我们都觉得那些上台唱歌的人还没你唱得好听啊!”
    “莲儿,你去参加比赛嘛,一定会拿奖的!”
    “莲儿,我们都已经为你报名了哦,听说大赛奖金是10000元!”
    ……
    “怎么这样吵啊?”
    老板娘从办公室走了下来,知道原委后,轻轻拍拍莲儿的肩说:“莲儿,老板娘支持你去参加比赛!”
    “可莲儿从没上台唱过歌,到时候发挥不好怎么办?”一女服务员着急的说。
    “没有关系,莲儿的歌我喜欢听,一点都不矫揉造作,老板娘我说支持就是支持,今天晚上咱餐馆收档后,我请全体店员上卡拉OK,听莲儿唱歌,好不!”老板娘豪爽的说,自莲儿怒砸坏蛋以后,她一直就想找个机会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管它呢,店里的姑娘们跟了自己这么久,她这老板也是时候放纵一下她们了。
    莲儿怀里装了心事,比赛什么的她可没有奢望参加,不过10000元的奖金那是听到耳朵里去了,但怎么可能呢?
    伙计们听到老板娘的话顿时欢呼雀跃,莲儿红了脸急忙摆手:“别开玩笑了,那怎么可能呢?”

    在一高档酒吧刚好能观察全场的一个角落里,二姐与老鬼正襟危坐。
    二姐穿了一袭非常华丽缀有亮片的晚礼裙,肩上‘随意’搭了有流苏的披肩,匀称的小腿下,是一双白颜色的高跟鞋,她小口的啜着杯里的红酒,老鬼正在侃侃而谈,她听着时不时的轻笑一下,抿抿鲜红的嘴唇,迷离的眼神向周围的男人们顾盼生辉,
    她这穿着打扮包括坐立行走饮酒的姿态无不是在老鬼的策划下进行。
    “梨花,你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你这段时间的表现不由得我不佩服东哥的眼力!你现在的举止言谈不说是个大家闺秀起码在一般男人眼里也算个小家碧玉了,刚才我就整个酒吧在座的大多数男人的体貌特征等态势初步给你浅解了一下他们各自的社会身份、经济能力还有他们的心理状况这些你都记住了么,当然,我说的仅供你参考而已,真正的要了解,还得走进这些男人的视野里……”
    梨花边点头边用漫不经心的眼神瞟向全场,老鬼说的那些她真的明白,男人?不就是那点欲望么?
    “不同的情景会有不同的表达方式,在当下这样的情景里男人的欲望是半遮半掩,梨花,当然也包括你自己,要学会正确的使用肢体语言来掩饰本来的内心世界使之更快的达到自己所要的目的,以你的条件要点燃一个男人的欲火非常的容易,但要操纵控制那是需要技巧的。梨花!你这是怎么啦?”
    梨花蹙眉,将头偏向一边,不是冤家不聚面,真是该死,她刚看见了那个凝聚她爱恨一身的男人,民强哥!
    “难道你看见了以前的客人?”老鬼问。
    梨花双颊绯红,摇摇头。
    “旧情人?”老鬼接着问。
    梨花点头又摇头,她在民强哥的眼里只能算是一偶尔充饥的猎物而已。
    老鬼听梨花羞涩的讲完她与民强哥的那个尴尬过程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梨花,你说的那个男人我看见了,就是一学校毕业刚参加工作的一般男人,看他穿着打扮或许顶多一初级公务员,他曾经玩弄你伤害你,那现在你想不想玩玩他呢?这可是对于你目前操纵自己感情来说最好的一部活教材啊!”
    老鬼说完话,挑衅的盯着梨花的表情。
    梨花眼神迷茫,对老鬼摇摇头。
    “别担心,一切由我来安排,就对付这样一男人都摆不平的话,咱简直就算白混了一场哦,还谈何将来的事业,相信我,只需短短几天,我保证让他永生永世翻转过来,不会忘记你!”
    莲儿趁店里午休的这几天,都去了同一个地方,三姐的孩子所在地。
    她静静的守候在那栋老夫妇居住的楼房,很多次远远的看见了三姐的女儿,孩子非常羸弱,三岁左右模样,与牵她小手的老夫妇很少话,莲儿在那儿看见了她很多很多次,从没见可怜的孩子露出过一次笑容。
    每每孩子在莲儿的眼帘里掠过后,莲儿都是闭紧了嘴唇,泪水盈眶,这小女孩可是与自己有亲近的血缘关系的亲人啊,她多想上前去抱抱啊,逗逗她与她说说话,她特别特别想把这孩子带到她自己亲生母亲的怀里去。
    但是她不能,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压力,压得她难以喘气的压力。
    串串香的老板娘说话算话,当天晚上收工后全体员工热热闹闹的进了一家练歌厅,因为莲儿的缘故,店里的几位哑女也换上了新衣服出席了这样难得的社交活动。
    大家集体进练歌厅的时候,可能从歌厅前台衣着盛装漂亮的接待小姐们的眼里读出了各自不太相宜这种场合的打份,略显得拘谨,但这有什么呢,在老板娘的示意下,串串香的全体员工整齐的排队一个个从大门昂头鱼贯而入,引得接待小姐们侧目捂嘴而笑。
    练歌厅的包房里,莲儿拿了那个叫做麦克风话筒的东西,一时之间有些紧张,半响说不出话来,热心的伙伴们一个劲的催促她:“莲儿!唱啊,快唱啊!”
    莲儿开始音调放不开,也不太习惯跟得上卡拉OK的伴奏,多演习几遍之后就顺畅了,莲儿的歌声清脆自然,而且越唱越是大方,经过歌厅的混响环绕处理之后,真的与电视上放出来的歌声相差无几。
    这段时间大街小巷都流行王菲的‘传奇’,莲儿唱的正是这首歌: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
    莲儿站在练歌厅的屏幕下,为串串香的全体员工演绎这首歌曲,这首歌她至多听过两三遍,但歌词曲调全部吻合,她唱歌的时候手上还不忘比划哑语,她不会遗忘她们几个的,不明所以的伙计还以为她在跳舞呢,确实,莲儿比划哑语的动作很优美,哑女孩们使劲的鼓着巴掌,尽管她们听不到自己拍出的掌声。
    莲儿唱这首歌的时候,想到了三姐,想到了三姐的孩子,眼睛感觉有些朦胧了。
    由于老板娘要的包房不是太大,莲儿的歌声还是传了出去,引得一些上卫生间的路过此包房的客人在门外驻足聆听,一曲完毕,包房内外掌声不断。

    “梨花,你注意到没有,与那人……哦!就是你曾经的民强哥,请不要在意我用的措辞对于你现在的心情来说不太礼貌啊。他正频繁的站起来向和他在座的朋友们敬酒,这说明他正在建立他的社会圈子,看那群人的穿着可能也都是他同事,脸上都挂有差不多的特征。”
    “还有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女孩,一看就是城市里长大的丫头,民强哥似乎在有意讨好她哟,他们玩的骰子游戏每轮到那女孩喝酒的时候,民强哥就去殷勤的帮她代饮,那女孩对他可是爱搭不搭理的。”
    “拜托,老鬼!你可以用什么猪啊狗的来替代那人的姓名,就是不要用民强哥好不好?”梨花撅了嘴说,咋‘民强哥’从老鬼的口里冒出来如此的刺耳。
    “我是在帮你温习过去了的记忆呢,等会你就要去会会你的民强哥了!”老鬼正色说。
    梨花听到老鬼的话,心里扑通扑通的有些紧张。
    “用不着紧张,梨花,这儿是城市,不是你们的小山村,你就看民强哥那模样,要想在这城市真正立足,不光要有城市的工作,还得……呵呵!”
    “老鬼,你笑什么,还得要什么?”梨花问。
    “等等,我正在分析他们喝啤酒上厕所的频率……”老鬼一本正经的说。
    “梨花,时间不多了,我现在简单的向你交代几句话,等会你就可以开始上场了。一会你扮演的角色将是一位高官的情人,而且最好是组织部的,而且这些信息你绝对不能主动透露给他,要把握时机对他进行适当暗示。”
    “为什么啊?”梨花似懂非懂。
    “民强哥现在初入城市,第一要立足,第二要发展,第三还需要情欲的发泄,但看他巴结那女孩的态度上来看目前这些基本需要他都还缺乏得很,所以……”老鬼点拨的话留了半句给梨花。
    “所以,我所扮演的那个角色有他的全部需要!”梨花明了。
    “对!你可以在他面前表演一下你现在所拥有的特殊身份的优越性,还有就是仍然对他所拥有的情感,适当的卖弄一下风骚也是可以的,但是记住,千万演戏不可过了,要能把握自己的情绪,能进能退,最后再嘱咐你的一点是不可假戏真做,这是成败的关键点!我相信你!”
    梨花点点头问:“那么我什么时候有机会去单独与他见面呢?”
    老鬼嘴角隐隐带笑:“这个刚才我不是已经回答你了么,在他上厕所的时候!”
    民强哥从座位起来上卫生间后,梨花在老鬼的授意下也粉墨登场了。
    酒吧的卫生间左边是男右边是女,洗手池是男女共用的。
    梨花在洗手池的梳妆镜前仔细的审视自己,镜子里的女人还是数年前那位被此时正在男厕所里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贞操的乡下小女孩么?
    在梳妆镜里,出现的是一位装扮得花枝招展浑身上下透发一种成熟女人魅力的时尚女子,梨花取下小披肩挽在手上,一袭蓝色镶有闪亮缀片的低胸晚礼服把她的裸露在外的肤体衬得娇嫩洁白,特别是饱满的胸脯间那道深深的乳沟更是昭彰出她由内到外无比旺盛的生命力。
    梨花对着自己笑笑,俏皮的皱皱鼻翼,不时的看看男卫生间的门有没人出来,想他快点出来却又怕他出来,心有些抽紧抽紧的。
    男卫生间的门开了,一位男人走了过来,梨花从梳妆镜里看到正是民强哥!
    梨花开了水龙头,慢慢洗手,民强哥也在洗手,梨花稍稍侧目观察这曾经令她伤心痛苦的男人,是啊,现在他已经是一个男人了,自己已非当初不谙人事的小女孩啊。
    眼前的男人越看越不顺眼,狡黠而世故,一点也找不到当年那充满优越感的影子,即使隔了距离也闻到他满嘴的酒气,梨花想放弃。
    就在民强哥要离开时,梨花手上的披肩不失时机的掉在地板上。
    “小姐,你的披肩。”民强哥上前捡起她的披肩递给她,梨花开始佩服老鬼果然料事如神,民强哥是不会放弃为眼前这样一位时髦美女献殷勤的机会的。
    “谢谢!你是……民?”梨花双颊飞上娇红。
    民强哥揉揉眼,眼前的美女似曾相识:“难道你是梨花妹子?”
    梨花点点头,羞涩的低垂眼睑,有意回避民强哥炽热的眼神。
    民强哥的喉咙动了一下,不难看出他正吃力的咽下自己的一嘴口水。
    “梨花妹子,你让我好难找啊,想不到你竟然在城市里混得有滋有味啊!”民强哥一双色眼上下打量装饰华丽的她。
    梨花已然明了面前的男人心里那点想法,心中更是完全放开,再无障碍。
    民强哥试着牵她的手,梨花的手稍稍故作僵硬一下,转而放松,把手交给他。
    “来来来,梨花妹子,那边有空座,我们上那儿聊会。”看见梨花没有拒绝,民强哥胆子放大,牵了梨花到了大厅偏僻的位置,他的同伴们无法看见的死角。
    梨花用了一个优雅的姿势坐在双人沙发上,民强哥顺势挤在她的身边。
    梨花挪了挪身,他也跟着挪了挪,梨花知道这是男人通用的对女人发出的试探信号,她选择了不动,就让他紧紧贴着她,民强哥的另一只手果然揽住了她的腰肢。
    “梨花,你现在可是女大十八变,真变成大美女了!”民强哥差不多贴近了她耳朵在说话,一阵酒气传来,梨花厌恶极了,那只在她细腰上不断摩挲的手,感觉肉麻桀桀的,怪不舒服!面前这男人就像八辈子没碰到女人似的,看来是多久多久没有开荤了,民强哥那些动作梨花从来不陌生,甚至也能猜到他接下来的动作与言语。
    老鬼呀老鬼!你简直可以成神了,梨花心里感叹。
    “梨花,你和朋友一起来的吧?”民强哥问。
    梨花叹了口气,嘴角微微合拢,那是落寞的表情:“我与这儿的老板娘熟,时不时的来陪陪她说说话。”
    “你在这城市还真没白混,这么高档的场所都还有朋友。”民强哥说着话,手可没闲在梨花的腰间攀升,逐渐游弋到她丰满的胸脯。
    梨花心里暗笑,看来真的是等烧不等煮啊,这个饥渴的男人!
    服务员过来点单,民强哥不耐烦的说:“我们都有座的,在这儿聊会天。”
    他的手越加放肆,已探到梨花胸前的樱桃处捻弄起来……
    你还以为我梨花还是当年的乡下丫头,没见过男人是不是?梨花强忍着他的调情,怎么念过大学的男人还是如此的粗俗,与洗脚城的客人没有两样嘛。
    她在等待着……
    “梨花,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找你!”凭他呼吸的频率梨花已然知道他身体上开始怎样的生理反应。
    “这句话今天我已经听见你说了两遍了哦!”梨花说这句话时尽量不暴露快涌上面容的冷笑。
    “你不相信么,千真万确,我民强向老天发誓,内心里从来保留着爱你的一片净土。”他的手又沿她的腰下探索。
    梨花的电话从她随身一精致的小坤包响起,梨花拿出手机,是老鬼刚为她买的当下社会最时潮的主流手机iPhone4。
    “喂,什么?你在市府的会议结束了,这会想起我来了,我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在哪儿呢!”梨花悻悻的挂了电话。
    民强哥的手听到梨花的口里冒出‘市府’两字立马停止了动作,老老实实的把双手放在了桌上,不自然的像洗手般干搓起来。
    “是你的那个他么?”民强哥带了谄媚的笑容问她。
    梨花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
    “嗯……”她目光游移不定,只盯了桌上那点调剂浪漫的烛光出神。
    “他在市府工作啊?这么晚了还开会,是大人物吧?”
    梨花点点头:“组织部的,一天到晚都在上班,简直是个工作狂。”梨花幽幽的说,眼睛的余光扫视着民强哥表情的不断变幻。
    放在桌上的iPhone4连续响起,她只是不接,民强哥还急了:“梨花,快接啊,这段时间市里搞创卫,他们作领导的肯定得忙啊,你要理解嘛!”
    梨花想笑,拿起手机手指轻轻一拨:“我在莉莉的酒吧里,十分钟后我要你出现在酒吧门口,否则……”
    梨花放下电话,投向民强哥的眼神又电出温情。
    民强哥不太自信的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梨花,留个电话方便联系嘛!”
    梨花蹙眉:“那死鬼醋心很重的,我接电话可能不太方便。”
    他的目光从期待演变为失望,继而向梨花流露出哀求,手想继续揽向梨花的腰肢,伸缩了几次,面前是一不太确定的女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决非当年他只需几句好话就可以任意褪去衣裤的乡下妹儿了。
    梨花舒展开眉毛,给了民强哥一个希望的笑容:“不过,可以把你的电话号码抄给我,有空时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民强哥。”当民强哥三个字从她嘴里以一种温柔的情绪说出来时,面前的男人似乎已被她融化了。
    接过民强哥抄的电话号码,梨花在他的目送下,离开座位,当她风情款款的消失在民强哥的视线里时,回头嫣然一笑撩了一句话给那仍坐在位置上兀自傻呆的男人:“民强哥,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出了酒吧,梨花想放声狂笑,但感觉泪水已经扑簌掉下,这狗屎一样的男人,竟然会让自己莫名的牵挂许多年,而现在,她分明清晰的看见那男人套在脖颈上的绳子,自己正好是牵了那根绳的主人也,哈哈!
    老鬼在车里摁了两下喇叭,梨花再也不顾穿了晚礼裙与高跟鞋的矜持,飞奔进车里,一把投进老鬼的怀里,又哭又笑。
    老鬼轻柔的抚摩她因激动而抽动的肩翼。
    梨花扬起头,表情含混:“老鬼,我真是服了你了!”
    老鬼笑容依旧那么诡秘,缓缓拍拍她的后背。
    梨花可爱的嘟起红唇,吻向老鬼,此时此刻,感觉唯有以这样的方式来回馈对老鬼的一腔敬意。
    老鬼温柔的伸出手挡住她的嘴,梨花好尴尬!
    “傻丫头,你以为这样就能报答我了啊,你还不算入行呢,记住,干我们这一行‘爱’与‘情感’那是奢侈品呢,千万不要受它们摆布,而是要充分合理的利用它们。”
    望着梨花的表情,老鬼顿了顿,语气稍稍柔和的接着说:“现在你是准备把你的民强哥烤了吃还是慢慢炖烂透了再吃呢?”
    梨花顽皮的眨眨大眼睛,故作不解,以掩饰刚才的尴尬。
    “民强哥只是小菜一碟,咱们今后面对的那可全都是大餐啊!那人在城市里无钱无势,估计他那村长老爸也榨不出什么油水来,再说你与他家毕竟还是同村,兔子不吃窝边草嘛。”
    梨花拿出民强哥抄给她的电话号码,随手扔在车窗外。
    “你刚才扔的是什么?”老鬼问。
    “民强哥的电话号码,既然没有价值干嘛不扔了。”
    “梨花,去把它拣起来,咱们干上这行就一定要有这行的职业道德,要干就要干好撒!你以为就你刚才那点表演,就已把他做死掉了,你要是这样认为的话那太小看我们男人了,呵呵。”

    串串香的全体员工自到了练歌厅疯了一次之后,近几天那是笑声不断,不知是他们的笑脸招来了更多的顾客还是怎么的,这店里的生意居然是越来越旺。
    工人们嘴里谈得最多的就是莲儿,在练歌厅莲儿唱的‘传奇’在许多人面前露脸之后,那串串香的员工依然排队走出练歌厅的大门时,从对方工作人员的神情里分明品出肃然起敬的意思,一行人当时不知脸上挂有多么的得意。
    莲儿,加油,你一定能得第一!店里的人们都这样鼓励她。
    店里的很多杂活大家都主动抢了帮莲儿干,因为莲儿,她的几位哑巴朋友的处境也有所改善,莲儿别提有多开心了,两条黑黝黝的粗辫儿整天跟了她燕子一般轻盈的脚步,在店里跳来跳去。
    莲儿没有考虑过比赛得第一的问题,但10000元的奖金触动了她,如果真的能获得……,那么,三姐的孩子就能够回到她亲生母亲身边,自己也有一个小侄女天天抱了玩,那时,该多美呀!
    十七、八的年纪,正是多梦的年纪啊!
    正在串菜的莲儿边哼着歌曲边作梦,被一位女服务员惊慌失措的声音打断了:“莲儿!不好了,他又来了啊!”
    “谁来了?”莲儿问她。
    “老板娘的男人,他好凶哦,正在四处追打老板娘呢。”
    莲儿忽的一下站起来:“不要怕他,咱们一起把他赶出去!”
    莲儿领头,把躲到厨房里的几位女服务员召集在她身后,冲进了大厅。
    男人抓了老板娘的头发正在谩骂殴打。
    “姐妹们,快上去帮老板娘啊!”
    莲儿奋勇当先打了头阵,几位女服务员平时受够了这男人的无耻凌辱,心里早就气愤不平,也壮了胆子一拥而上,那是抓的抓,咬的咬!
    几个男厨师在老板娘相好的蹿缀下加入了这乱七八糟的阵营,厨师们的手脚可不轻,再加上是打黑手,一点都没有含糊的意思。
    很快,老板娘的男人就再无力还手,四脚朝天高叫救命,他脸上身上被女孩们撕咬得血肉模糊,人站不起来那也不是装的,厨师们下的是阴劲,全招呼在他要害上。
    一旁披头散发的老板娘叫了好几声住手,众人方才罢了。
    厨师们几个抬手抬脚的把躺在地上叫娘的男人拖到了离串串香大门很远的地方。
    星期六对串串香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大日子,是莲儿参加初赛的日子。
    莲儿身上有许多特质打动了与她工作相处的员工们,譬如说她真诚善良、对人热心还有就是不畏强恶等等,所以,串串香的姐妹们在这天早上,全都拿出了压箱底的漂亮衣服,争抢了要莲儿换上,管她合不合身。
    也真是难为了莲儿,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衣裳。
    “莲儿,穿我的,一定好看!”
    “莲儿,她那件衣服早就过时了,穿我的新衣服,我都还没舍得穿一次呢,记住给咱这些帮餐馆的妹儿们争口气啊!”
    穿哪件好呢?莲儿左右为难。
    “我早就给莲儿准备好了,你们大家就不要操心了。”老板娘拿了一件红的闪眼的旗袍从楼上走了下来。
    “这衣服是我前两年结婚时穿的,也就穿过一次,莲儿的身材与我当姑娘时差不离几,应该能穿,还有这里有双新鞋,莲儿换上,看合适不。”
    莲儿在办公室换了旗袍,穿了老板娘的新鞋,还好鞋跟不算太高,在镜子前来回走了两次,竟然不敢下楼了。
    莲儿磨蹭了半天走不出来姐妹们等得焦急,纷纷上楼去,推开办公室的门,全都禁不住“啊”的一声脱口而出。
    人靠衣装,站在她们面前的女孩可以用惊艳来形容,闪亮的旗袍将莲儿婀娜的少女身姿包裹得匀匀称称,一张清秀的脸就像被红花簇拥着绽开似的。
    “这是莲儿么,等等,我再确定一下,真的是莲儿呀,你简直可以与电视上的电影明星媲美了。”
    姐妹们七手八脚的给莲儿挑选了最漂亮的假耳坠挂上,尽管是地摊上最廉价的,莲儿此时是她们这帮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妹儿们的形象代言人,莲儿是她们展现给社会的骄傲!
    一点钟,老板娘一声令下,大家迫不及待的关了门,全部去了比赛现场,为莲儿喝彩。
    偌大的广场早人山人海,广场中心搭的露天舞台又高又大,再等一会她们的莲儿就要站到上面唱歌去了,姐妹们激动起来,其势一点不逊于正要参加比赛的莲儿。
    “不好,唱完歌还要有才艺展示呢,莲儿,你有什么才艺啊?”心细的姐妹看出了比赛的端倪,提醒莲儿。
    其实莲儿也留意到了,选手们唱完歌曲大都还要跳跳舞摆弄一下乐器什么的,自己倒是向父亲学了一些拉二胡的技巧,只是可惜身边没有二胡呀。
    莲儿正在为难,一位姐妹提醒她:“莲儿,你不是说过会拉二胡么,那也是才艺展示啊。”
    老板娘听见,立马打车到就近的琴行买了新的二胡,莲儿一边为二胡调音,一边心想今天不管怎样,一定得好好表现,才对得起大家的盛情啊!
    就快要轮到莲儿上场,本次比赛的主办方邀请到了一位常常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真人的成名男歌手作为嘉宾现场参演,台下掌声雷动,歌手的粉丝们声嘶力竭的在下面高呼歌手的名字,全场热火氛围达到高潮。
    男歌手唱完一曲他最新录的专辑原创歌曲后,该莲儿上场了,她小心的把二胡放在后台,大大方方的走上台,或许山里妹儿有天生适应各种环境的能力,莲儿牢牢的记住老板娘临上台对她交待的一句话。
    “莲儿,没有什么好怕的,你就当舞台是咱串串香的餐厅,而台下的观众们就是咱串串香的顾客好了。”
    靓丽的女主持人念完莲儿的姓名及参赛歌曲后,止留了莲儿一人孤零零站在舞台上,红得似火般鲜艳的旗袍,俊秀的莲儿一下吸引了观众的眼球,台下观众聆声静气,期待着莲儿的表演。
    她唱的歌是‘传奇’,这是姐妹们一致推荐的。
    伴奏开始,莲儿尽管只去过一次卡拉OK,但似乎对她来说已经足够,除了手上的麦克风稍微比练歌厅里的要重一些,她开始唱了。
    比赛所用的音响设备那是练歌厅无法比拟的,广场地势开阔,效果也是格外的好,莲儿的声音清新畅亮,还真有些王菲的味道,跟调吻合,没有瑕疵,在莲儿等待过门时,博得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
    她的粉丝,所有串串香的员工姐妹们成为台下另一道引人眼球的风景,除了她们整齐的一遍遍热情高呼‘莲儿’的姓名外,几位哑女孩也是手舞足蹈,做些莲儿才能看懂的支持体语。
    观众们初以为台上的莲儿是哪里冒出来的神女,有认真的仔细看了那些呐喊助威的女服务员中有几位甚至还穿了工作服才明白原来这是一群餐馆里的女孩呢。
    莲儿唱完传奇,在掌声不断中去拿她的二胡,一看楞了,去后台一睹成名男歌手的粉丝太多,有些挤过了主办方拉的警戒线,不慎碰倒了莲儿放在一边的二胡,冒失的用脚踏在二胡上面,二胡拦腰折断。
    怎么办?怎么办?莲儿当下脑里全是问号。
    主持人见选手没有上台,急忙上了舞台稳住台面。
    莲儿双手空空,依然大方走上台。
    “接下来你是要为观众们跳一只什么样的舞曲呢?”主持人微笑了问莲儿。
    莲儿稍带窘色:“我不会跳舞。”
    主持人忙看看手里选手填的才艺一栏:“你是填的二胡表演,那么你的二胡呢?”
    “刚在后台时被人不小心踩坏了。”
    “那你又准备了什么才艺节目献给观众朋友们呢?”主持人语声透着好奇,台下的观众也伸长了脖子,看这位红得俊俏的小姑娘又能为他们带来什么惊喜。
    “请问主持人,模仿明星算不算是一种才艺呢?”莲儿祛生生的问。
    “当然算啦!请问你准备模仿谁啊?”主持人笑了,台下的观众也乐了。
    “我想模仿……”莲儿变得有些腼腆。
    “是本山大叔还是小沈阳?”
    莲儿摇摇头。
    “要么是反串李玉刚的男声,呵呵!我猜对了吧。”时下兴起的模仿秀热流无外乎这几个名人。
    “该不会是杰克逊吧?”主持人眨眨眼,怎么看眼前这清纯的小女孩都不太可能会去模仿外国人。
    莲儿向坐在嘉宾席的成名男歌手鞠了一下腰。
    “我模仿他刚刚演唱的那首歌曲可以么?”
    主持人一下懵了,嘉宾席的歌手听到莲儿说出的话表情略显诧异,随即笑了笑,向主持人潇洒的作了一个OK的动作。
    莲儿对了话筒清唱了一遍男歌手刚唱的新歌,台下的观众没觉得有什么,但歌手听完却大为震容,他接了主持人递过来的麦克风,惊奇的望了莲儿说:
    “我刚演唱的新歌曲连专辑都还没上市并且也没有公开上过任何媒介,请问台上的小女孩你是怎样作到唱得一字不差而且差不多一点音都没跑调啊?”
    歌手的声音通过音响传到了每一个观众耳里,人群开始交头接耳,方才感觉到莲儿的神奇之处;这小女孩听完一遍新歌曲能马上几乎无差的完整复述出来?
    莲儿站在台上有些难为情了,这问题她不太好回答,总不能自己夸自己吧。
    还好后面要参赛的选手较多,主持人没有过多的纠结在莲儿身上,莲儿下台后一溜小跑,兴奋的挤在因为她而自豪无比的姐妹们中间,她要换作一个男孩,很有可能被那几位腰圆膀粗的厨师们抱起抛向空中欢呼,现在串串香的‘镇店之宝’就是莲儿了呀。
    当天的初赛结果宣布了,莲儿毫无悬念的进入第二天的复赛,也是决赛!
    串串香的全体员工们听到主持人宣布莲儿的姓名进入复赛时在广场上那个欢呼雀跃得难以言表,莲儿的获得的荣誉也属于她们!
    莲儿很晚才合上眼,闭上眼就开始作梦了,她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接过主持人给她的厚厚的一叠奖金,还有三姐的女儿,在梦里牵了她的手,那孩子竟然是笑着的……
    第二天下午,串串香的全体员工们从比赛现场扛了一大箱主办方发给莲儿的方便面回了餐馆,对于莲儿在复赛里取得的‘优秀参与奖’这个荣誉她们欣然接受,莲儿已经了不起咯,不但在那么多人面前光荣的亮了相还有奖品拿,用她们的话来说叫做‘够意思了’。
    回店的路上莲儿压制住自己真实的情感,面上强带笑容。
    次日轮到店里午休时间时,莲儿又跑到了那栋熟悉的楼房,站了许久,她没有看见三姐的孩子出现在她视线里面,她流泪了:孩子!你五姨对不住你,没有拿到奖金,所以暂时还不能接你到三姐身边,不过,你五姨一定会努力赚钱,早日让你回到亲人怀里的。

    莲儿没有拿到梦里的奖金,却远近闻名了,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说的可能就是莲儿自在人堆里露脸后在串串香的处境。
    串串香最近出现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登徒子上门,瞪着凸出的色眼,指名要莲儿为他们点菜端菜的,莲儿非招蜂惹蝶的女孩,心里自然是烦透了。
    有个别胆子大的男人,时不时的用手在莲儿的身上冷不防的捞一把,直把莲儿吓得惊跳一下,面对这种比苍蝇还要讨厌的‘假食客’,在这样的尴尬处境之下,莲儿一般会睁大一双杏眼怒目以对,让他知难而退。
    当然也有不知难而退的男人,当下在串串香的餐厅里就出现了令莲儿无法回避的一幕。
    此人与五、六个男人坐在一桌,不知从哪儿打听来莲儿的名字,正用暧昧的语气不断的使唤莲儿。
    莲儿有时装没听见,其他女服员走到他们所在的餐桌时,都被来人凶恶的眼光吓得不寒而栗,姐妹们不敢为他们服务,莲儿只得硬了头皮上前小心伺候着。
    此人一脸的络腮胡子,眼不大,但放出来的可不是善光,同桌的几人与他说话都是唯唯诺诺的,他一双眼睛根本没在菜上,只是盯了莲儿来回的窈窕身影瞄个不停,一副要吃定莲儿的样子。
    “莲儿!唱个歌给咱逗逗乐子嘛!”这句话他已经眯起小眼睛对莲儿说了多次,莲儿呢,只当没听见。
    他手下趁莲儿端菜过来时,一把抓了莲儿的手:“妹儿,我大哥叫你装没听见啊?”
    莲儿挣扎,哪儿挣得脱。
    老板娘早看出几人来意不善,一直在旁边提心吊胆的观察着,眼见要出事急忙上前陪了笑脸:“几位大哥,咱这里是餐馆啊,是只负责客人们吃饭的场所啊!”她是提醒他们,莲儿没有为他们唱歌的义务。
    络腮胡子站起来大拍一下桌子,直把桌上的啤酒杯震得腾空而起,乒乓几下,摔在地上,当时本来已接近店里打烊时间,食客无多,有个两三桌的客人见势不妙,纷纷接了帐走人。
    “老子叫你唱,就得唱!”络腮胡子眼不大,声音叫嚣起来却是极为的响亮。
    店里的工人们有心要帮莲儿脱困,但明白眼下这几个凶神恶煞远非之前老板娘那无赖混混般好招呼,均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男厨师们更是躲在厨房里不露面,只有老板娘斗胆赔笑:“哥几个莫要动粗,莲儿就唱首歌给他们听听嘛!”
    莲儿眉毛横起,紧闭了嘴唇。
    “有个性!瞧你那小样儿,老子是横看竖看越看越上火,越来越喜欢呢。”络腮胡子伸手扫向莲儿坚挺的胸。
    莲儿双手被他手下紧紧挽住,一时挣脱不开。
    “呵呵,有弹性,你们看小妹儿这模样,不会是还没被男人洗礼过吧。”几男人淫笑。
    “大哥,不如我们带这小蹄子去练歌房,这儿没情调,她哪放得开嘛!”一手下建议。
    莲儿挣开一只手,抓起桌上串菜的竹签,用锋利的那一端猛的扎在络腮胡子摸她胸部的手背上,竹签断裂,半截在莲儿手上,还有半截洞穿在他手背上,手心手背都在流血,络腮胡子疼得隙牙裂齿。
    趁几人手忙脚乱,莲儿冲进厨房提了一把砍骨头的刀,直把追进厨房的几个男人又硬生生的逼退到餐馆的大厅,砍骨头的刀厚而重,因为羞辱脸胀得绯红的莲儿握了这把沉甸甸的刀,牙关紧咬:“臭流氓!烂流氓!”
    看莲儿那阵势,万一一刀落下,说不定这几个男人身上真会有物件被那砍刀削下来也不一定,老板娘战战兢兢的在一旁说不尽的好话反被那络腮胡子一脚踹开。
    “算你这丫头狠!老子不砸了这串串香今后道上也不会再有‘大胡子’这个名。”络腮胡子托着受伤的手咬牙切齿说,几手下提起凳子欲砸。
    莲儿手上的刀举得更高:“一人做事一人当,谁敢砸店我今天就与他拼了。”
    老板娘忙吓得去柜台里尽拣了营业款的大钞全递在他手上:“大哥,这钱先拿去看伤要紧!”
    络腮胡子凶眼一横:“他妈的打发叫花子啊!”
    老板娘到楼上又取了一叠钞票,络腮胡子显然是疼得不行,临走撩下话:“你这妞儿,老子是上定了!”
    一行人出店后,店里的人都聚在莲儿身边。
    “莲儿,你快回老家吧,这帮人咱可惹不起呀!”
    “丫头,性子咋这么刚烈啊!他们摸就摸了,又不少你块肉,女人那两坨肉天生就是拿给男人摸的呀,你看看,现惹下这么大的祸端,该怎样收场哦。”老板娘惊吓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落莲儿。
    “老板娘,我作的事我承担,今日的医药费从我工资里扣好了。”莲儿也没想弄成这样。
    “你当那几个人是胀干饭的主啊!帮馆子就好好的帮馆子嘛,怎么想起要去唱个啥子歌啊,这下可好了,咱这串串香可就要毁在你手上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老板娘,忘了鼓动莲儿参加比赛时她也是支持的。
    “你还是走吧!”老板娘思恃片刻,拿了些钱递到莲儿手上。
    “你走了,那帮人也没什么可闹的了,从此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谁叫咱们生就是女人的贱命,丫头,这由古到今哪一个女人不是拿给男人们欺凌玩弄瞎折腾的呀。”老板娘把钱硬塞到莲儿手上,眼里泛着泪花,看样子也是有些舍不得她。
    姐妹们陪莲儿到了住处默默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店里的几个哑巴女孩牵了莲儿的手送了她一程又一程……
    夜已经深了,莲儿没有去二姐那里,二姐曾对她说过她的住处不太方便,四姐虽然隔得近,她也不想打扰,自己闯了那么大的祸,她可不想为四姐添麻烦,看样子只能去大姐那儿了。
    她艰难的迈动脚步,一步步离别曾经洒下辛勤的汗水并在那儿植下友谊的地方,自己失去了工作,以后该怎么办呢?
    大姐没有回来,三姐在床下睡得正香,可能是吃了安神药的缘故,莲儿呆呆的凝视着三姐,叹了口气,抱了三姐到床上。
    三姐搂了莲儿,梦中时不时的念叨着‘孩子’两个字,莲儿心想明天可得上街找工作去,没有钱,三姐的孩子啥时候能回到她的身边?
    有一首叫做‘莲花—神秘园’的曲子,笔者在此处建议读者朋友们心静时不妨聆听一下,乐曲纠结婉转,犹如与运命抗争的莲儿,不屈不挠,无数次的沉沦,又一次次艰难的崛起!
    星光洗脚城,大姐春桃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琢磨着自己存的钱可以置办一些怎样的嫁妆,时间已是凌晨,是时候可以下班了。
    她站起来打了个呵欠,心想钱还是应该要省着点花,结了婚还得过日子不是,她忍不住自责了一下刚才脑子里冒出来的计划,简直是太浪费了。
    瞟眼其她几个姐妹,全都东倒西歪的在迷糊着,突然一男人像作贼似的匆匆推开门闯了进来,又匆匆带上了门。
    男人三十多岁,戴了副近视眼镜,进到屋里眼睛没盯着大姐的脸,反倒是心不在焉的把目光投向了电视。
    春桃让他先坐好,去给他倒了杯水,沙发上的几个姊妹闻到男人的声气都睁开了眼,男人在几个女人的色目睽睽之下,越发的局促不安。
    春桃那个对头嗲声嗲气的女孩子迫不及待的直接坐在客人身上,用手在他身体拨弄,显然对这深夜进店的冒失鬼是志在必得。
    她开始拿包准备回家,她不想争这口宵夜。
    男人对春桃说话了:“那个……我能找你做么?”
    她关上已推开的门,折身上了楼,身后听到对头女孩鼻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春桃撇撇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男人畏畏缩缩的跟在她后面。
    春桃开始解衣服,男人说:“不用脱。”
    春桃遂解自己的腰带,心想这男人是要直上主题,也忒猴急了,模样看起来还斯斯文文的。
    “我……不是那意思,请别误会。”男人嗫嚅道。
    “你不会这深更半夜的只是是来按摩的吧?”春桃有点奇怪了。
    “按摩也可以啊,我是听别人讲这里可以不用做事那个……就可以出来的。”
    男人的话说的有点晦涩,春桃还是听明白了:“你说的是推油?”
    男人点头。
    “推油与吃快餐是一个价位哦。”春桃提醒他。
    男人掏了200元放在桌上。
    春桃到楼下用热水洗净了手,手里拿了一盒精油素上来,男人两手枕头,双目微闭,正正规规的躺在按摩床上。
    春桃解开男人的腰带,把里外裤直接褪到他的脚踝:“老板,你这是把裤子直接脱下来还是就这样儿?”
    男人“嗯”了一声,春桃不再说话,就这样儿吧,反正过不了一会就得穿上。
    某高校师生联欢晚会,梨花上身着一件白色小T恤,一条紧身的牛仔七分马裤勾勒出充满活力的腿部曲线,脚上是一双耐克帆布运动鞋,她站在女学生群里,脸上挂满了与她们同样的乖乖可爱,却是多了几分娇媚与成熟。
    已经有不少男生来邀请她共舞,梨花对这些男孩俏皮的耸耸肩,她非常喜欢老鬼教的这个代表了友善拒绝的姿势,这样使她看上去显得很有修养。
    很快有些被这位不知究竟隶属哪个系几级几班的漂亮女孩拒绝过的男孩发现她居然与一位五十开外的教授在舞池里翩翩起舞,这让他们感觉很伤自尊。
    学校的舞场灯光不如歌舞厅那样黑,但毕竟还是光线昏暗,足以令梨花搞一些扰乱人心的小动作了。
    舞池中,她尽量将胸前的傲峰时不时的与教授的身体触碰一下,教授看来很乐意与她保持这样亲近的亲密距离,教授面露正直的微笑,眼睛老瞟向此刻与他共舞女孩开口很低的T桖里面丰富的内容,他看得清清楚楚,女孩的内衣同样是白色的,里面山峰圆圆饱满的轮廓靠得很近,沟壑很深也给了他这个教授产生了很深的洞想力。
    “教授,我能私下与你请教一下关于……学术方面的问题么,这对我的毕业论文很重要呢。”梨花俏皮的对教授说。
    “好啊!”教授的回答很乐意。
    他们俩的学术问题是在一张大床里研究的,漂亮女孩一边夸着教授成熟的男人魅力一边很主动的半衣半解投怀送抱,教授年轻时的自信心被眼前的美女学生前所未有的唤醒了,虽然并不熟悉这位女孩的出处,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教授脱裤子的时候对女孩表现出来的风情投以回报说:“我在学校里还是有权势的,我可以帮你办一些你办不了的事情。”
    梨花听了教授的话似乎非常感动,这从她在大床的表现上可以看出来,教授很喜欢她诱人的胴体摆出来的各种体位进入的暗示,配合简直默契极了。
    梨花对教授那是体贴倍至,每当一种姿势在教授身体还没变得僵硬之前就立马变换,这让教授享受了无比的情趣更是大大的延长了时间,教授太舒逸了,还真有点恢复了几十年前刚刚接触女人身体的那股子冲劲。
    这位美女学生到底是学什么专业的呢?在最后快要奔放的那一刻,教授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然后,他长长的呐喊了一声,眼睛对了。
    某妇产医院,楼下突然有人注意到这层八楼高的建筑上面突然冒个女人身影在楼顶边缘摇摇欲坠……
    聚集在妇产医院楼下的观望者越来越多,人们纷纷拿出手机摄像机对楼顶边缘的渺小的人影进行拍摄。
    公安武警的消防车来了,大大的黄色保护气垫摆在了楼下,武警拉起了警戒线,封锁了上医院顶层的通道,几个穿制服的人与楼顶上的女人隔了一定距离在喊话。
    楼下的观望者不能确切的看清楚女人的表情,但从女人站立的姿态上仍能感觉出女人很疯狂,女人站在楼顶边缘,双手不停摆动,似乎在阻止救援人员的靠近,嘴里声嘶力竭的重复着一句话:“我要我的孩子。”
    女人不断喊着的那句话,楼下的人们听得很清晰,纷纷开始臆猜起来。
    “看女人那样子,肯定是一起医疗事故,要么怎么选择在医院呢。”
    “听说孩子生下来后被医院调换了,生的男孩被护士换成了女孩,在楼顶上讨要她原来的孩子呢。”
    “你们知道啥,她生的婴儿死在医院了,现在是要医院赔偿经济损失。”
    女人在楼上与救援人员对峙了不少时间,楼下的观望者更多,有些人显得没耐心了。
    “哎呀,怎么她还不跳下来呀,我的菜还没买呢。”
    “跳什么跳啊,这是一种胁迫医院的手段,就是要点钱而已!”
    “真是的,一定是电视剧看多了,要跳就跳呗,勇敢点。”
    人群中突然响起惊呼,很多女人禁不住闭上了眼,原来楼上的女人看样子险些坠下。
    莲儿带三姐上了菜市场,农贸市场非常拥挤,莲儿低头选菜,抬头时三姐已经不在身边了,她心心慌慌的四处搜寻三姐身影,浑然没有留意到此起彼伏的消防救护车刺耳的警笛鸣叫声,还有菜市场对面妇产医院人山人海观望的一幕。
    大姐知道她失去工作后,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淡淡的对她说:“这两天三的情绪又不稳定了,你正好可以陪陪她,但绝对不能与她一起再去那老夫妇家里,免得她受刺激。”
    三姐上哪儿去了呢,难道又去……?
    莲儿调整搜寻方向,正要向老夫妇家赶去,突然听见菜市场买菜的人们在说:“对面医院楼顶有个女人要跳楼啊!”
    莲儿的心猛然“咯噔”一下,抬眼向街对面的医院瞅过去,天啦!楼顶上女人那熟悉的身影,不是三姐还会是哪个?

    莲儿手里的菜篮子惊得掉落地上,她一边大喊着三姐一边冲过了大马路,司机们被这失魂落魄冲马路的小丫头吓得赶紧纷纷踩下刹车……
    莲儿不顾一切的越过马路进了妇产医院分开人群撩起武警拉的警戒线,武警拦住她不让她进,她高声对楼顶上的三姐哭喊:“三姐啊!莲儿来了,你可千万千万不要跳啊!”
    人群声音沸动,武警听到这女孩是欲跳楼者的亲人,放了她进里面去。
    在上楼的途中,一位武警领导紧紧伴随她,问三姐的详细状况,莲儿充耳未闻,只是借了他的手机拨通了大姐的电话,讲了三姐要自杀的情景。
    莲儿到了顶楼,不顾武警的拖拉,一把就跪在三姐面前。
    “不要靠近我,我只想要我的孩子!”三姐退后半步一只脚已然悬空,楼下人群哗然惊呼,极个别胆小的开始尖叫起来,三姐的双眼迷离在无神与有神之间荡漾,她好像没有看见跪在面前的莲儿,脸上交杂着冷冷的敌意与快要向人世间告别最后一眼的眷顾。
    莲儿忙向后退声泪俱下:“三姐,我是莲儿呀,我答应过你一定会把孩子带回到你身边的,你忘了?”
    “孩子在哪儿,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我什么都没有了,连孩子也没有了,菩萨也不原谅我的过错,我就是一个罪人呀。”
    “小宝贝,快快睡,窗外天已黑,爸爸怎么还不回?……我的心肝宝贝呀,你的爸爸妈妈都在你身边呀,都那么疼你爱你啊,你就笑一个吧,乖!”三姐双手作哄孩子状。
    她的眼里已认不清莲儿,整个人完全沉梫在自己的幻觉里,只要再退后半步,就会掉入距离地面二十多米高的虚空,或许,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这间她产下孩子的医院的楼顶飘然而去,又或许,她在等待,等待她的女儿来到她身边。
    “三,你的萌萌在这儿呢!”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徐徐靠近她身边,手里假装抱了个孩子,做着逗弄婴儿的样子。
    女医生和蔼的望着三姐:“你不认识我了,你的孩子可是我为你接生的,连萌萌的名儿都是我们一起取的呢。”
    三姐听到萌萌两个字,显然面上表露的情绪有所变化:“医生,那我的萌萌在哪儿呀?”
    医生双手托起一个抱孩子的动作:“萌萌在我怀里呀,你看,她笑得多甜啊!”
    “你骗我,你手里明明就是空的,哪里有孩子。”三姐说。
    大姐春桃正倒在床里补充她因为工作需要的睡眠时间差,接了莲儿打来的电话她翻身而起,衣衫不整匆匆忙忙的拿了银行存折就跑出门去。
    三!你可不能干傻事呀,都是姐害了你。姐当初没走正道,没想到把你和老二都害了。一边跑着,泪水一边夺眶而出。
    妇产医院离她的家不远,可大姐却觉得自己已拼了最快的速度,怎么就还没赶到呢?
    三!你可要等大姐来啊,大姐对不起你,认为你精神生了病,一个连自己都不能照顾好的女人又哪里能够照顾好孩子?
    三!你不要怪姐,姐以为你会忘记曾经的伤痛忘记那个不该生下的孩子以为你的病会慢慢好起来的,姐原本以为没有了孩子你还可以好好的找个男人过正常的生活,真是没想到啊,原来什么都没有的你,把孩子竟然视作了你生命的一切!
    大姐终于跑到了医院,谢天谢地,悲剧还没有酿成。
    顶楼上,为三姐接生的女医生正在与她娓娓而谈,三姐的情绪时而暴躁时而略有平稳,但脚步始终没有向医生与莲儿靠近一步,仍徘徊在生死的边缘境界。
    当大姐出现在三姐的视线里时,三姐开始激动起来:“就是你,全怪你,你不要过来,你还我的孩子!”
    “三,姐不过来,不过来,你在这里等着姐,姐马上给你把孩子抱来还给你,马上!”大姐认真的对三姐说。
    “真的?我不相信你,你、你们全都是大骗子!”三姐声嘶力竭,一个丧失了对自己生命自知力的人,当下还可以信任谁?
    “小妹,这可是你亲大姐作的保证啊!”一旁的救援武警一边说话一边伺机欲靠向三姐。
    “男人,都是妖魔鬼怪,快滚开!”三姐指了他吼道。
    救援人员注视着眼前披头散发的女人,除了眼神凌乱眼圈带些暗黑色外,仔细些看长相还是不错的,他已经试图几次靠拢欲拉住这准备轻生的女人,哪怕有七分把握他已不敢轻举妄动,眼前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那位大姐还在等什么,赶快去把她的孩子抱回来呀!”救援人员有些着急了,楼顶边缘的女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似乎来一阵风都能将她吹下房顶去。
    “是,我立马就去,你们可要把我的三看好啊,莲儿,听到没?”大姐又匆匆赶了下楼。
    一饱艳福的教授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令他春风一度的美女学生,得意的离开她特意挑选的‘一日情公寓’,在坐进自己的座驾前,又抬眼扫视了一下这一日情公寓的周边环境,这地儿不错,清净优雅,停车也方便,美女学生还真会选地势。
    临上车,他脑子里在盘算着与她的再一次幽会,教授笑了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刚刚吃饱又还在挂念下一次该怎样吃的事,年轻美貌的女孩子就是好啊,怪不得老牛爱吃嫩草草!
    刚启动汽车引擎,手机短信响起。
    一定是家里的黄脸婆在催自己回去了,教授拿出电话,手机收到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电话号码发来的短信,现在的手机骚扰短信每天都有那么几个,教授看都懒得看,一般不是中奖就是什么走私车、高利贷,遂把手机放回兜里。
    教授驾车眼看就要到家,手机接收短信铃声再次响起,教授打开手机,仍是刚才那陌生号码发的短信。
    真是烦人啊,教授倒要看看这深更半夜的是什么短信会接二连三的骚扰他。
    打开短信,图文并茂,图片很火辣,是俩光身子的男女在床里办事,而且对方发来的是高清相片,闲着也是闲着,随手在手机上翻了几张相片品味,看了几张,教授“啊”的叫一声,忙把车靠在路边,对了亮晶晶的手机屏幕眼珠似乎险些凸出眼眶。
    相片上那光了身子露了一身赘肉头顶微秃的男人怎么越看越熟悉,简直就像一个人,自己!那女的身材惹火,分明就是刚刚在床里与他销魂的美女学生嘛。
    教授傻眼了,不得不认真的读短信文字上的含义。
    短信文字内容;
    尊敬的教授,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但因为这是你本人完全放开的写真秀,我不得不在第一时间里请你分享,请你原谅这件事的整个过程没有经得你的许可并触及了你的隐私权力,再次致歉。
    教授擦了一把从额头上垂落到屏幕上的汗珠,才感觉背心凉悠悠的全是冷汗,比刚刚在床里厮滚的热汗还要多。
    短信铃声再次响起,教授还没来得及看完第一个短信,直接就打开了刚发来的消息;
    尊敬的教授,我深刻理解你在当下的这个双避式冲突的矛盾面前所感受到的强大压力,即使你选择法律来保卫自己不受他人胁迫我也还是尊重的,但有一点我可以负责任的向你作出保证,在警方没有抓到我之前,你的这些写真相片附带你的真实姓名社会身份将会一张不少的出现在明天的互联网上,至于能得到多少网民的浏览与关注,这个你可以自己作出评估。至于你的家人朋友同事你不用操心,因为考虑到就近的关系,我可以用自己现成的机器设备复制一些,直接发到他们的手里……
    东哥坐在他工作室的客厅里,饶有兴致的看着电视屏幕,屏幕里放的正是梨花与教授在‘一日情公寓’的肉身白刃战。
    “老鬼,你现在的偷拍技术是越来越高明了,连那秃子教授屁股上的黑痣都拍得是清清楚楚呢,呵呵!”东哥对一旁埋头发短信的老鬼笑侃。
    “马上就完,好,这最后一个短信也发完了,东子,你刚才说什么?”老鬼抬头问。
    “我说你的技术过关。”
    “这全托现代数码产品的高科技啊,有了这些比铁还硬的证据,不由得他们不乖乖就范。”老鬼语气谦逊的回答。
    “明天一早到银行把钱取了拿一万给梨花,她刚刚入道就为咱们勾上这么大的一条肥鱼,还是值得奖赏的。对了,你刚才短信里让那秃子教授明早打多少钱到户头里?”东哥问。
    “第一次三万,等我把钱取走后再让他打三万,这事对于他来说也算了结了。”老鬼回答。
    “老鬼,我觉得这个事应该这么办,第二次让他打七万,你觉得怎么样?”
    “这就变成十万块钱买单,会不会有点过了他的底线?”
    “不会,你算一下这笔账哈,假如他是嫖客被公安抓到现场首先要关拘留,其次得罚款,现在扫黄罚款至少不下于两万,还得通知单位家属,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士从此就是身败名裂,永无出头之日,说不定还会端掉他的饭碗,工作与家庭两不保,孰轻孰重,相信他自会作出判断。”
    “东子你分析得有道理,始终是在上流社会混过的,懂得这些人的心理,行啊,我听你的。”老鬼点头附和。
    “梨花这女孩不错啊,像这样出色的女孩子我们身边要是多有几个就好了。”东哥感叹。
    “这女孩学东西快,我那几个把式差不多全传给她了,现在连我在她面前都有点捉襟见肘了呢,呵呵!”老鬼自嘲。
    “搞这些敲诈勒索的买卖始终不是正道,我现正在谋划一个地产经纪公司,老鬼你就是总经理梨花这样的女孩将来就是咱们的公关部长,咱把他什么什么局啊的都全部公关下来,女的你上,男的嘛,就交给咱们的女公关搞定了,呵呵!”
    “东子,你刚才说的我就是未来的总经理,总经理哪里会去干这样的事,我是老了,再说坐办公室的人整天都得靠屁股坐着不是,屁股那是蹭得又大又肥,恐怕我只是心有余怕力不足了,我看咱们还是多培养几位年轻的新人吧,呵呵!”
    梨花一大早就从床里爬起来,精心的开始化妆打扮,平常这个时候她还窝在铺盖卷里呼呼大睡呢,今天不一样,老鬼通知了她过去拿钱,整整一万块呀,是陪教授睡觉的酬劳,天啦,这钱也来得忒快了。
    对了镜子她轻轻的哼着小曲,镜子里的可人儿皮肤光洁,青春妩媚,她注视着自己笑出了声,男人啊,看我不一个个迷死你们才怪。
    她,再也用不着整日里坐在洗脚城的门面里像商品一般拿给男人们挑来拣去,她将乌黑的头发放下来自然的垂在肩上,收敛了眼眸里的一点放荡,俏皮的嘟嘟嘴,俨然一清纯乖乖妹的学生模样。
    梨花连续在镜子前作了几个脸部造型,觉得效果非常满意,她现在可以扮演许多角色,学生、少妇、白领女性等等。
    “我现在是演员呢。”梨花兴奋的自言自语。
    接过老鬼手上的一万元,梨花又涌上想亲吻他一下的冲动,他的外号不应该叫老鬼,简直就是她的财神爷嘛。
    告别老鬼,梨花一个人进了大商场,今天她要开开心心的主宰自己一回。
    没有老鬼在旁边陪伴,梨花在悄悄浏览那些商品昂贵的价格时,还是有点心虚,一个人长期养成的窘迫在短时间内是改变不过来的,她一边留意那些售货员打量她的脸色一边随时不忘摸摸小坤包里的一万元。
    怕什么?我梨花有钱为自己买单,梨花鼓励着自己,但在商场里逛了良久,一样都没有买成。
    她踏出商场,又折身进去,反复折腾几次,最后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进去买下那条三千多的麝皮短裙。
    人还没有靠近那条已经被她试过两次的麝皮裙子,售货小姐已经笑容可掬的向她迎了过来,梨花强迫自己一定要镇静,不就是一条裙子么,一晚上我就挣了三条裙子的钱,莫慌,镇静!
    趁售货小姐小姐离自己还有一步之差时,甚至都听到了她在说“你还是考虑好要买”这句话时,梨花的决定已经毅然决然的出来了。
    她向售货小姐点点头,用手示意一下前方,从她旁边擦身而过,梨花还是决定不买,太贵了,没有必要花那个钱来武装自己的臀部,她转头看看自己浑圆标准的翘臀,没有麝皮短裙还不是一样的美。
    梨花走出商场,最终决定还是到自己比较熟悉的服装批发一条街去看看,说不定就能在那里捞到一件价廉物美的皮短裙呢。
    电话响起,大姐打过来的,梨花接通电话。
    “赶快到妇产医院的楼顶去照看到三,我这分钟赶去接她的孩子,赶紧去,老二!”
    大姐的话没头没脑,说完就挂,但梨花听出事态严重,三肯定有大事发生,忙打了车,赶向医院。
    大姐春桃给老二打完电话,本来也想通知一下小四妹让这些姊妹们都劝劝三,想起小四妹那冷冷随时带有责难的眼神又算了,匆匆跑到银行取了三万块钱向老夫妇家赶去。
    三万块钱带有一种特殊的重量此刻就装在她紧紧拽在手的小包里,那可是她在暗无天日的按摩床无数男人们的身子下差不多整两个月的充满泪与汗的收入啊!
    三站在楼顶上哭喊着要孩子的凄凉表情让她一阵阵心悸,她们可是血脉相连心挨着心的亲姊妹一家人啊,作为大姐我不救她谁救她,想到这里,她加快了脚步。
    硬了头皮敲开老夫妇家的门,扼要的对老夫妇讲明三现在危险的处境,大姐从包里拿出了沉甸甸的三万块:“老人家,事情紧急,我也说不了这许多,孩子你们抚养了三个年头,这钱就算孩子这几年的生活费吧!”
    说完话,大姐抱起一旁正不停用黑眼珠子打量她的孩子,孩子没有挣扎的意思,柔顺的搂住她的颈脖,老夫妇也没有阻拦,大姐顺利的抱了孩子离开了老夫妇家。
    “阿姨,你这是要带我到哪儿去玩啊?”孩子问她。
    “萌萌!叫我大姨,大姨带你去见妈妈。”大姐回答。
    “妈妈呀,我要我的姆妈!”孩子兴奋的拍起小手,溢出满个小脸的笑容。
    当大姐抱了孩子出现在三的面前时,整个目睹这个过程的观望者们都发出了欢呼声,是啊,热闹归热闹,闲话是要说,但每一个人的内心里,都是装有一个圆满的希望的,而现在大姐已经把三的希望送到了她面前。
    三凝视着自己的孩子,全身放软,一步步走近萌萌,嘴唇颤动,发出的音有些模糊,她头发散乱,双眼发黑,孩子开始见了她还有些怯生生的。
    三想抱起孩子,可抱不起来,她经过长时间对自己生命的抗搏,力量几近虚脱,她坐下来用自己的脸依偎在孩子的脸上:“萌萌,我的萌萌啊!”
    高楼上的公安救援武警莫不为这眼前一幕动容,莲儿更是抱了一旁的大姐二姐喜极而泣。
    “你是我的妈妈吗?”萌萌温顺的在三的怀里问她。
    三狂热的亲吻着自己的孩子:“是啊,萌萌,我就是你的妈妈呀!”
    “妈妈,我不要离开你,我想妈妈,我要天天你陪我玩!”萌萌语气坚定的望着三说,这不似一个才三岁的孩子说的话。
    “妈妈不离开你,再也不要分开一步!”三抱紧自己的女儿,眼睛却是像做贼似的期盼的看向大姐。
    “孩子我要回来了,放心,你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大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把孩子送走呢,自己这做大姐的辛苦一点算什么啊。
    萌萌如愿回到三姐的身边,莲儿觉得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但大姐的笑脸露出没有多久,很快又阴了下去。
    一行人回到大姐家后,莲儿看见二姐拿了一叠钱塞到大姐手上,她俩看着三姐与孩子的神情依旧怅然……
    莲儿这几天没有慌着找工作,大姐对她说:“萌萌刚接回来,你先陪陪她们,等三稳定些再出去上班。”
    莲儿每天买菜做饭,尽心伺候三姐与萌萌,她觉得非常开心,这是她到城市后过的最舒心的日子。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孩子身上,萌萌可喜欢刚回的新家了,特别特别喜欢的就是整天陪她蹦蹦跳跳嘴里哼着流行歌曲的五姨,这个家里五姨的笑脸最多了。
    孩子就是这样,你对她笑她就爱笑,你对她愁眉不展她也就闷闷不乐,就像二姐的iphone手机里的汤姆猫一模一样。
    三姐貌似病情好了许多,由于每天都有孩子伴她入睡,晚上不吃药也能睡得安宁些了,以前脸上明显的黑黑的眼圈也消了不少,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的小萌萌梳上漂漂的发髻,一边梳理一边幸福的念叨着:“萌萌是世界上最漂漂的乖女孩!”
    萌萌喜欢上街玩,喜欢去小朋友多的地方,大姐家附近有个休闲广场,每逢傍晚莲儿与三姐牵了萌萌就要去广场溜达。
    广场上有许多与萌萌年龄差不多的同龄孩子,萌萌自己结交了几个好朋友,与他们在广场兴奋的跑来跑去,有时候一直跑到天完全黑下来方罢休。
    广场里还有一道风景,萌萌他们几个小朋友就是玩也就在那道风景附近玩耍,那道风景也是广场上唯一的一个儿童娱乐设施,托马斯小火车。
    每逢有小朋友坐托马斯小火车时,音乐喇叭就开始传出火车开动的轰隆隆的声音,这个时候孩子们可兴奋了,在圈了小火车的铁栅栏外也是模仿着火车鸣叫相互牵了衣服跑动起来,“轰隆隆……轰隆隆……”
    莲儿带过萌萌坐托马斯小火车,每次10元钱,每次围了半个广场跑两圈,每逢小火车跑到第二圈要回到起发点时,莲儿心里就有些紧张,萌萌根本不下小火车,嚷了还要坐,一连坐了五次,莲儿不得不硬拉了她下火车。
    就这短短的时间可就流逝了50元钱啊,那些钱可以开支家里好几天必须要消耗的日常生活用品了。
    萌萌下小火车的时候哭了,莲儿的心一下就软起来,但又确实再舍不得花那个钱,怎么办才好呢?
    眼下孩子们在广场上玩的那个模仿小火车启动的游戏,就是莲儿想出来的,慢慢的萌萌也就习惯了,玩游戏时的高兴劲一点也不逊于真正的坐上托马斯小火车的小朋友们。
    孩子的欢乐,并不见得非要花钱才能买到,在与萌萌相处的快乐时光里,莲儿明白了生活中的许多硬道理。
    有了莲儿每天精心烹调的饮食与萌萌的陪伴,三姐的眼睛一天比一天明朗,脸也恢复了红润,语言也多了起来。
    尽管某些动作神态还是多少有些令旁观者不适,但与之前相比,那是天壤之别。
    三姐把孩子失而复得归因于她全心全意跪求菩萨的功德,她不止一次的对莲儿说:“那天我站在楼顶上清楚的看见金光闪闪的菩萨了,菩萨对我说萌萌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你看萌萌这不就回来了么。”
    所以,每天莲儿抱了萌萌去买菜的时候,就是三姐去庙上虔诚叩谢菩萨的时间。
    有一次莲儿、萌萌、三姐她们几个到休闲广场附近的河边散步,莲儿与萌萌一路疯闹,浑然没有注意三姐的离开,于是回头到处去找三姐,没想到她竟然与一钓鱼的老叟僵持起来。
    莲儿问明事情的原委,原来是三姐把老叟从早上到下午辛辛苦苦钓到的鱼儿全部倒进了河里。
    莲儿急忙给老叟道歉,并准备赔钱给不依不饶的老叟。
    “小姑娘,我不要你的钱,我要的是一个理。我钓鱼没招谁惹谁,就连国家都提倡钓鱼是一项有益身心健康的户外活动呢,你姐凭啥给我把鱼儿倒进河里了,还在一个劲儿的让我积德,这不是骂我么,我老汉活一辈子光明磊落从不伤天害理,哪里就没德了?”
    老叟很气愤,说话嗓门大,引来了许多人观看。
    三姐不慌不忙的说:“鱼儿也是众生啊,也是活生生的生命,我今天帮你把它们放生回去恢复自由那也是你老人家的功德啊。我以前就是不懂这个道理,常常在河里捞鱼捞螃蟹什么的,就被菩萨惩罚了,让我自己的亲生孩子离开我三年,整整三年啊……”
    说到此处,三姐的眼圈变红泪水也扑簌掉下,萌萌忙抱了妈妈:“妈妈,别哭!”
    老叟与众围观者皆摇摇头离去。
    这日天气并不太好,下午还零零散散的飘些小雨,萌萌非闹了要去广场的托马斯小火车那里玩,她们姐妹二人只得依了萌萌到了广场。
    广场上果然没有一个小朋友,莲儿陪了萌萌做游戏。
    远远的从河边走过来一个背上背了鱼竿手里拎了鱼桶的汉子经过广场,那鱼桶随着钓鱼者的脚步不断的向外溢水出来,显然是装了活鱼的。
    三姐眼睛发出亮光,向钓鱼者走了过去。
    “请问你的鱼儿卖不卖?”三姐问那钓鱼人。
    “不卖!”钓鱼汉子回答得挺干脆。
    三姐拉住鱼桶:“就请你卖给我吧,我拿去放生!”
    钓鱼汉子对三姐上下瞅瞅,三姐除了身子单薄一点,人也是长得蛮耐看的。
    三姐的目光流露出哀求的神色,钓鱼汉子四周瞅了瞅,广场上除了一位陪孩子玩耍的小姑娘,剩下的就只有开托马斯小火车的那个男司机了,他的目光变得猥亵。
    “姑娘,你是真想要这些鱼?”
    “姑娘,不如我们一起去河边放鱼儿吧。”钓鱼汉子把空了的一只手搭在三姐的肩上,手指向她衣服里的胸脯探去。
    三姐摆开汉子的手,伸手提他拎的鱼桶。
    莲儿虽然和萌萌在一旁玩游戏,眼睛却盯着三姐呢,见那陌生汉子搭向三姐肩上的手,便知非良善之辈。
    莲儿几步跑上前去拉了三姐:“三姐,你要去哪儿。”
    “我去把鱼放了就回来。”三姐拎了鱼桶快步向河边走去,汉子紧跟其后。
    “三姐,慢些,我把萌萌叫过来一起去。”
    钓鱼汉子一双贼眼在莲儿窈窕的少女身姿上瞟来瞟去,嘴角隐隐暗含邪笑。
    莲儿知这汉子不怀好意,天色还没有完全黑,曾经两次手执菜刀逼退男人的她,心里并不畏惧。
    几人经过河边的一小树林时,汉子的脚步停了下来:“等等!”
    不由分说,他上前一步拦腰抱了轻飘飘的三姐就向小树林里钻了进去,三姐拎的鱼桶打翻在地上,莲儿大喊:“来人啊,抓坏蛋啊!”
    休闲广场附近并无店铺,更无行人,萌萌见妈妈被汉子抱走,惊吓得大哭起来,莲儿叫了几声,眼见无人,忙牵了萌萌顺着三姐的哭喊声追进小树林。
    歹徒正在林子里撕扯三姐的衣服,看见莲儿进来,狞笑道:“就知道你会追进来,今天我可要一饱你们这对漂亮姐妹花的滋味了,哈哈。”
    莲儿跑上去对歹徒连撕带抓,可怜小萌萌吓得是一旁边哭边喊:“妈妈,五姨,打坏蛋,打坏蛋!”
    三姐被坏蛋紧紧压在胯下,丝毫动弹不得,只听她默默口中反复念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很快莲儿也被汉子拉住了手,压在地上。
    萌萌眼见妈妈和五姨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哭得那是声音嘶哑。
    危难间,只见一只大手拎了那坏蛋的脖颈处,把汉子一百五六十斤的身体提起来重重的撞在树干上弹落在地。
    救她们姐妹的人长得高高瘦瘦,莲儿定睛一看,正是开托马斯小火车的男司机。
    在莲儿的印象里,托马斯小火车司机的那张犹如刀劈斧凿的脸与那些一个个粉妆玉琢的孩子笑脸总是在广场相映为一道不太协调的风景,不管有没有生意,火车司机总是端了一个搪瓷缸面无表情的坐在操纵室里,莲儿付火车钱的时候闻到过操纵室里散发着浓浓的酒精味道。
    当下,这个司机正站在坏蛋的面前,脸上仍然毫无表情,莲儿依然闻到随了他的出现飘来的一股浓烈的酒精味。
    坏蛋勉强撑立起来,司机一巴掌煽在他脸上,坏蛋跟了他煽出的力道原地转了一圈,满嘴鲜血,坏蛋伸手从嘴里掏出几颗红白相间的东西,那是牙齿。
    萌萌看见坏蛋挨揍,并没有停止哭声,想必是这样的场面把她吓住了,司机看了看啼哭的孩子,准备扬起的又一巴掌缓缓缩了回来,坏蛋车身就跑出了小树林。
    三姐从地上爬了起来,小跑到打翻在土里的鱼桶,小心翼翼的捡起那些一条条仍在泥土里挣扎蹦跳的鱼儿。
    司机向三姐走过去,拎过鱼桶快步跑到河边提了一桶水又匆匆的跑回来。
    三姐看看他,说了声“阿弥陀佛,谢谢你。”不知是感谢他救了她们两姊妹还是感谢他打来的这桶救鱼儿性命的水。
    司机也蹲在地上,学了三姐的样子小心的捡起那些还活着的鱼儿慢慢放进桶里。
    莲儿哄得萌萌不哭后,司机与三姐也把鱼儿悉数放回河里回到了小火车。
    莲儿拉了三姐准备带萌萌回家,此刻天已经尽然黑了下来。
    司机进了操纵室,打开了夜间招揽游客的夜间霓虹灯,那灯光五颜六色,忽暗忽明,托马斯小火车的音乐“轰隆隆”声音突然响起,司机在操纵室里向她们几个挥手。
    莲儿她们几个看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啊?
    司机在操纵室摁了几下准备上火车的铃铛,复又跑了出来喊:“快上去!快上去!”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轰隆隆”的火车鸣叫声响个不停,仿佛在迎接贵宾,几个人里萌萌开始笑起来,这声音让她立刻就忘却了刚才不开心的那幕。
    萌萌两只脚开始原地跑动起来,口里模仿那“轰隆隆”的火车鸣叫声,托马斯小火车的司机走出控制室,一把抱了萌萌坐上小火车的车头,然后示意莲儿与三姐坐上去。
    两姊妹上了火车,火车开始在轨道上轻快的跑动起来,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似乎永远不会停止。
    自两姊妹在广场被托马斯小火车的司机搭救后,萌萌反因祸得福,每天都有免费的小火车乘坐,别提小家伙有多神气了,不管刮风下雨,老是往广场的小火车跑。
    有天小火车维修轨道,司机在烈日之下拿了工具在修整,莲儿她们几个也在火车附近闲玩。
    司机干得起劲,全身都是汗水,索性脱了上身的衣服打了赤膊开干。
    萌萌满脸恐惧之色的悄悄的跑回到莲儿身边,半响一声不吭。
    “萌萌,你怎么了?”莲儿见萌萌露出的表情不符合她一贯的风格,关切的问。
    萌萌不说话,用手指了指正在埋头干活的司机,莲儿看了过去,只见司机两只肌肉凸显的手臂上各纹有一条形象恐怖的大青蛇,那蛇张开大口吐出长长的红信,甚是可怖。
    司机一边干活,一边端起搪瓷缸里的酒大口饮下肚里。
    这段时间三姐爱照镜子了。
    莲儿发觉三姐最近去庙里的次数少了,特别是这几天萌萌没有去休闲广场玩,三姐在屋子里显得特别的不安分,有时面对了镜子还发半天呆,时不时的还提醒一下萌萌:“乖乖,怎么不去坐叔叔的小火车啦?”
    萌萌伸了伸舌头:“我怕那两条大青蛇!”
    “那蛇是假的呀,乖乖,不怕!”
    在家里呆得无聊的萌萌鼓足了勇气终于要去小火车那儿,三姐在屋里梳理了老半天的头发,临出门还问莲儿:“妹子,姐看上去整齐不?”
    司机见了她们,平常毫无反应的表情居然挤出笑容,尽管笑得不太自然和谐,三姐也对他笑了,这还是莲儿初次看见三姐对男人露出笑容。
    “小朋友,怎么这两天没看见你过来呢?”司机说话好像非常吃力,而且发出的声音嘶哑。
    萌萌忙跑到莲儿的背后藏了脸。
    “乖乖有些怕你手上两条大青蛇。”三姐对他说。
    司机脸上的肌肉隐隐抽动了一下。
    莲儿们在火车附近玩有片刻,司机走过来说:“你们能帮我照看一下小火车么,我有事情需要出去一下,没办法,就我一人,只能请你们帮帮忙了。”
    三姐点点头,跟了司机进了控制室,学习怎样启动关闭小火车,操作很简单,只有三个按钮,分别是开、关、还有铃铛,三姐两分钟就学会了。
    一小时后,司机回来,萌萌见了他一下子就不笑了。
    司机蹲在萌萌面前笑容显然还是挤出来的:“小朋友,叔叔给你变个魔术好么?”
    “是什么魔术呀?”萌萌问。
    司机撸起衣袖,萌萌赶紧闭上眼。
    司机手臂上的大青蛇不见了,肌肉上留下一层被烧灼过的痕迹,原来司机到医院去做了去除纹身的手术,而且采取的是最直接快速的一种方法,但是会在肌肉上永久留下疤痕。
    萌萌眨眨眼,笑了。
    萌萌还讨厌闻司机满嘴的酒气,司机可能也感觉到这一点,一天一天的,嘴里呼出的气酒精味越来越少,司机外观上的显著变化,莲儿都看在眼里。
    有天她对大姐说:“有个男人好喜欢萌萌哦。”
    大姐听到‘男人’两字一下紧张起来:“什么男人?哪里来的男人啊?”
    莲儿忍不住把司机在小树林救了她们两姊妹的事情讲了出来,一直怕大姐会担心,莲儿之前没对她讲小树林发生的事。
    “那司机好奇怪哦,萌萌怕她手上纹的青蛇,他一下子就去医院洗掉了,还留下难看的疤痕呢,还有他以前那是满口的酒气,因为萌萌不喜欢闻酒味,他现在酒也喝得少了。”
    听了莲儿的话,大姐眉头微皱,是说这两天三有些不对劲,每天爱照镜子爱打扮竟然是因为如此,三变勤快了这倒是好事情,但那个男人靠谱么?三可是有病的人,根本不能再承受任何刺激啊,更何况还是男人。
    “一会我陪你们去看看那个男人。”大姐说。
    “那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莲儿没听明白。
    “你这傻丫头,那男的是喜欢上我们家三了。”大姐笑着用手指轻戳一下莲儿的额。
    “我家三姐带了女儿那司机怎会知道她是单身的呀?”
    大姐眉头皱得更紧,一时没有回答莲儿,她知道凡是有过经历的过来人,从三的穿着言谈举止只要留心观察相处的时间长了,都不难看出三是一个单身女人,而且还能明显的发现三异于常人的地方。
    三可不能再出事了,她已经再没有精力去为三承担什么。
    大姐与她们一起,路上她买了些水果提在手上。到了广场,司机见了萌萌,笑脸便露出来,最近他脸上挤出来的笑自然得多。
    三姐到了广场便直接去控制室帮司机开小火车,司机呢便高高兴兴的在一旁做些维修之类的活计,三姐帮他开火车是这样对莲儿解释的;咱家萌萌不能白坐别人的小火车,我帮帮他,也算是为萌萌坐火车出份力。
    大姐走近了司机打量着他,司机的动作显得有些局促。
    “你好,我是她们两姊妹的大姐。”大姐首先自我介绍。
    司机避开她的眼光,点点头。
    “我得感谢大哥搭救我这两个妹子的事,你是做了件大好事啊,还让我们萌萌天天坐免费的小火车。”
    司机脸有些红,点了下头又微微摇摇头带了嘶哑的嗓音说:“有啥谢的,能帮她们是我的福气!”
    大姐听到他的回答笑了。
    大姐把买来的水果放在控制室,然后蹲在正在干活的司机旁边。
    “大哥,请问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37。”司机头也没抬回答。
    “大哥有成家没?”
    司机摇摇头。
    “这么喜欢孩子怎么不找个媳妇生一个呀?”
    司机不回答。
    大姐对于自己提出的问题其实也感觉十分尴尬,但事关三妹,她绝不会再让三妹受到任何男人的伤害。
    该接着问什么呢?面对这个问一句答半句的男人,大姐没词了。
    “大姐,我想聘请你的三妹来帮我开火车,我会为她开工资的。”司机嘴巴裂开一条缝,他是一位不太爱笑的男人,对女人笑起来的模样实在不好恭维。
    “是因为你特别喜欢她的萌萌么?”大姐装了有心无心的问。
    司机又是点了头后再摇头:“我这里差人!”
    “我看是差一位女人吧。”大姐一语中的。
    司机的脸更红了,只管把头埋得低低的干活。
    “大哥,我对你说实话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但我们家三妹很多情况太具体了,具体到我都不知该对你说什么好。首先她有萌萌,其次她有时候脑子不太好用,所以……”
    司机抬起了头等待大姐的后半句。
    “所以以后请你不要打扰她,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了我苦命的妹子好啊。”
    大姐很郑重的说完下半句话,不再看司机的表情,因为三妹的特殊状况她只能说这些话,男人们那点心思她明白着呢,最多玩玩她,一旦玩腻味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家的妹儿,以三妹现在的处境,哪一个男人肯为她付出一辈子来照料她何况还有一个毫无血亲的小孩呢。就是自己这作大姐的,都不知道能照顾她多久呢,没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大姐的这一番话显然是触动到司机了,他抬起的头又低垂了下去,眼里全是失望之色。
    “萌萌,三,我们回家!”大姐喊道。
    路上,莲儿问大姐:“你对司机说什么了,看他那样儿可老大不高兴呢。”
    大姐面上一脸寒霜:“回去咱们收拾一下,准备搬家。”
    梨花带上洗手间的门,拿出手机,将手机音量先调到最小,忙给老鬼发信息;张局不去约定地点。
    很快收到老鬼的回复;见机行事。
    梨花在洗手间气得蹀脚,当然是很轻的。
    之前老鬼对她说过这个张局是一只场面上的老狐狸,没有那么轻易就咬上钩的,不一定能一次拿翻,如果出现意外,就只能顺水推舟,最好能完全摸透张局的秉性爱好,所以,梨花只能‘见子打子’了。
    没有看见张局掏钱买单也没签单什么的出酒楼的时候一位在酒楼很有身份气势的男人还带了谄媚的笑目送他们,这不是梨花关心的问题。
    上了张局的车,他或许感觉到梨花的神情显得有些不安,握了握她的手说:“妹儿,我是一个讲道德的人,答应为你办的事就一定会办到。”要是那么容易办到,东哥老鬼他们也不用费这么多周折咯,梨花心说。
    车子进了一高档小区,保安看了车牌,电动栅门缓缓打开,张局摇下车窗对保安笑笑,梨花看在眼里,张局真是一注意细节的人啊,难怪他能够拥有这么大的权势!
    张局的车开到一高层建筑前停下:“梨花,你先上楼,到了15楼你按N房号的门铃,会有人给你开门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放放心心的上楼就是,我摆好车就过来。”
    梨花只得下车,原以为来的是张局的私密住处,没想到原来是到他家正儿八经的谈事啊,说不定这次还真遇上老好人了呢,当下一边走一边生点惭愧心起来,呆会与张局谈事谈什么好呢,如果细谈的话自己不就露陷了么?
    这又该怎么办才好,拿出手机欲给老鬼发信息请示,复又放回。
    不对呀?与张局吃一顿饭都要花上数千元,不是贪猫敢去那般高档的酒楼消费么?
    再说,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和对男人的阅历,张局显然是对自己那是要吃定的,两个人睡觉的事哪里需要第三者知道嘛?
    管他的,既来之则安之。
    梨花找到张局说的那个房号,摁下门铃,果然有人开门,还是一位年轻漂亮女子。
    自从听见别的女人用气质一词来形容梨花之后,梨花也学会用有无气质来形容别的她能搭上眼的女人,开门的这位女人不仅漂亮,而且还真的很有气质呢。
    “你好,请进,张局一会就到。”女人拿出一双精致的拖鞋放在梨花脚前。
    梨花进门,心里真有点忐忑,这女的该不会是张局的老婆吧,看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更不可能是佣人,难道?难道?
    梨花克制了那种想法,接过女人端来的茶,茶闻起来很香,杯子上飘着一根根松针似的茶叶。
    房间很宽敞,梨花不敢放眼四看,反正对于她的眼界来说已算是金碧辉煌了,正在胡乱揣测间,还好张局来了。
    张局向梨花微笑点头,径直进了房间换了一套舒适的睡衣走了出来笑眯眯的问:“小妹,你看这里还可以吧,方便咱们谈事么?”
    他接过女人早沏好的茶小呷了一口,等待梨花的回答。
    梨花点点头:“很好,很方便。”她知道自己穿的那一身行头坐在这间屋里也还显般配,但是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底细。
    “我先到书房看看书,具体的事由小小与你谈。”张局示意一边坐着的小小,然后端了茶去了书房。
    小小对梨花笑笑:“我先帮妹妹冲个凉,好么?”
    梨花脑子里听懵了:“冲什么凉啊?”
    “就是洗澡,你要知道张局是个很讲究卫生的人。”
    这句话梨花完全听明白了,看来这就是要‘办事’了,可我与张局‘办事’有你这女人什么事啊?
    怀着满脑子的狐疑,梨花跟女人进了浴室,这是梨花目睹的最方便豪华的浴室,墙上还安有电视,洗浴用品大都是外国字母,根本认不得,正要问一旁的小小哪种洗头哪种沐浴,小小还说话了:“你是要我帮你脱衣呢还是自己来?”
    小小说话的语气非常温柔,有点像男人对女人说话的口吻,把梨花吓了一大跳。
    “我自己来好了,小小姐,你可以出去了。”梨花有点不太自在。
    “我还要帮你冲凉呢。”小小自然而然的说。
    梨花简直吓了一跳:“什么?”
    看了梨花的表情,小小又笑了:“你不是要求张局办事么,可你得先给张局把事情办了才行,对不对?”
    一边说话,小小一边已不容置疑的为梨花宽衣解带:“张局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在这里,妹妹,你得听我的。”
    梨花只得任由她摆布,梨花不习惯小小美丽的眸子里的东西,那眼神介乎于熟悉与陌生之间,有点女人勾人魂魄的媚丝也有男人需要女人时那火辣辣的直截了当。
    张局,你们这里到底要对我搞什么名堂,梨花脑子里装的所有应对男人的图式全部变成零。
    梨花的胴体在小小面前再无遮掩,梨花看见小小的喉咙在凝望着自己的时候居然不可思议的像一个男人般动了一下,莫非她也在吞口水?
    小小的手轻轻的在梨花的敏锐之处游走,梨花感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乖乖,这到底是要干啥?
    大姐说搬家就搬,几人的行李凑在一块也不过只装了一电动三轮车。
    萌萌坐在三轮车上问莲儿:“五姨,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是不是离叔叔的小火车越来越远了啊?”
    莲儿没吭气,坐在驾驶室的大姐回头对她们说:“以后谁都不准再去小火车那里!”
    萌萌哭起来:“我就要去,我就要去叔叔那里坐小火车!”
    三姐脸色变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为什么不能去那儿?大姐。”莲儿问。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能去就不能去!”大姐说话斩钉截铁。
    三轮车屁股的尾气管排出难闻的一股幽幽的蓝色青雾,距离托马斯火车越来越远,萌萌哭了几声,看了大姨与她妈妈的脸色,住了声眼睛只是死死的盯了那个她无比熟悉热爱的方向,直到再也辨认不清……
    搬到大姐找的新住所,三姐脸上的笑容变少了,刚养成的照镜子的兴趣没有了,有时连萌萌的头发也忘记梳理,只是呆呆的坐在□□,眼里蓦然又多了些之前的晦涩滞板。
    三姐的显著变化莲儿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试着领了她与萌萌去聚集小朋友多的环境,像户外免费活动中心大超市坐免费电梯等等,而从萌萌屡屡失望的表情上看了出来;托马斯小火车无可替代她心中的位置!
    “咱们去托马斯火车那儿吧?”莲儿征询三姐的意见。
    一旁的萌萌听到‘托马斯’双眼发亮,高兴得跳了起来:“我要去!马上去啊!”
    三姐缓缓摇摇头:“大姐说了不能去,就不去!”
    萌萌听到妈妈发话一下子就撇了小嘴,半响不作声气。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庙宇,三姐很快就在新家附近找到一家寺庙,每天一大早就去了庙里,并且逗留的时间渐渐延长,连最爱的萌萌也不太过问了,从庙里回来后,也只是随了胸前挂的一个念佛机喃喃自语。
    三姐每次从庙里都带回一些经书光碟之类的东西,与莲儿萌萌她们出门后,她自找了人将手里的宣传品发送到他们手上,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收,爱不爱听,三姐迪迪不休的对人说个没完,都是诸如行善积德免遭恶报之类的话。
    很多时候,一旁的莲儿只得硬拉了三姐离开。
    一天,莲儿正在厨房做菜,听见开门声,回头看时大姐与爸爸进了屋。
    莲儿看见是几个月没见的爸爸,那涌上的高兴劲甭提了,爸爸看见在屋子里玩耍的萌萌惊讶的问:“这小孩是谁家的呀?”
    莲儿正准备让萌萌叫外公呢,一旁的大姐连对她使眼色,大姐忙对爸爸说:“邻居家出门几天,与我们也很熟悉,把孩子放在这儿玩两天。”
    莲儿接过大姐手中的烧腊,又低头到厨房去弄菜去了。
    没一会,二姐、四姐来了,爸爸看见二姐脸上露出的笑容特别的多:“老二,你刚寄回家去的三千元钱爸爸已经收到了。”爸爸提到三千元钱时口气特别的重,生怕其他几个姊妹没听见似的,大姐与四姐面色都有些难看。
    菜摆上了桌子,独有三姐还没回来,爸爸喝了口酒,脸色沉了下来:“老大,怎么没见到三,你没通知她么?”
    大姐这两年在汇款回家时,也用了三姐的名字寄了些回去,但数量不多。
    大姐正在想该怎样回答,三姐进门了,见到爸爸也显得很开心:“爸爸!”
    爸爸点点头。
    三姐招呼萌萌:“萌萌,快叫外公!”
    爸爸的脸色陡的就变了:“叫谁外公?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是我的孩子,她叫萌萌,快叫外公啊,萌萌。”三姐缺乏察言观色的能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哪儿来的孩子,连婚都还没结呢。”爸爸一时还没明白。
    大姐与二姐赶紧拉了爸爸到卧室去解释,从卧室里不断传出爸爸大声的咒骂声,爸爸显然很生气,三姐抱了萌萌到了自己的房间并关上了门。
    大姐二姐她们牵了爸爸出来,莲儿从没见过爸爸此刻脸上难堪、屈辱、愤怒的神色,她与四姐都埋头吃饭,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爸爸边大口喝酒边说:“我这次来是催促老大回去完婚的,男方家都来催了好多次,说双方年纪都老大不小的了,该办事了。”说呀说的,脸又转到三姐所在的房间大骂:“你这个贱货!你倒是背了爹妈早早的把事办了,我问你,你的男人呢?”
    “这些年也没见你寄多少钱回来,家里本来也不指望你啥,可你竟然连小孽种都敢生下来,为什么不叫那个男人来养你们啊!”
    爸爸兀自骂了半天,几姊妹俱不敢开口说话,三姐却抱了萌萌走出了房间。
    三姐‘砰’的一下双膝跪倒在爸爸面前:“萌萌是你外孙,不是小孽种。萌萌,叫外公!”
    萌萌望着满脸火气的外公,躲在妈妈身后怯生生的喊道:“外公!”
    外公正眼也不看一下自己的亲孙女,把脸歪向一边。
    “爸爸,你可以不认我这不孝女儿,但萌萌可是你亲孙女啊!”三姐流泪说。
    “什么亲孙女,这两年敢情你的钱全拿去养这个野种,连家也不管了?”爸爸说话的语调很凶。
    “爸爸,三姐前两年可是往家里寄钱最勤、最多的一个啊,你都还经常叫我和小五妹向三姐学习,难道你都忘了?”四姐看不下去了,毕竟都是血肉骨亲,况且三姐是有病的人,这气氛弄不好又会多生些事出来。
    “我呸!钱?你以为钱能生崽是不,家里还有两兄弟要吃要用不?都像你们这样自顾自个儿都不管家还生你们这些赔钱货拿来做啥?”爸爸又是一口酒焖下肚。
    “把那野种赶紧拿去送了,该干啥干啥去。”
    “赔钱货?”四姐的眼睛也红了。
    “你以为你们就是这样长大的呀,从小到大不吃不花啊,现在用你们点钱就喊天,那我与你妈老了可怎么开交哦。”
    “我的萌萌不能送人!”三姐紧紧抱了萌萌。
    “你不送,我给这野种找户人家去。”爸爸的怒火被四姐那两句话激发的越加气盛,竟然扔了酒杯到三姐怀里夺萌萌,萌萌与她妈妈紧紧哭喊相拥,僵持不小,爸爸抡起巴掌狠狠煽在三姐的脸上,三姐与怀里的萌萌俱都倒在地上。
    三姐牵了孩子跑出了门外,几姊妹欲去追回,爸爸把她们叫住:“全都回来,她有本事生下来就让她自己去养,从今往后,我们家就没这号人了。”
    莲儿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三姐有病,她带了孩子能走哪儿去啊?
    莲儿追上三姐,萌萌紧张的拽住了她小五姨的手,从来没见过面的外公像那次在广场坏蛋打妈妈一样的打她,孩子恐惧的问五姨:“外公是坏蛋么?”
    “萌萌,外公不是坏人,他只是生气了。”莲儿解释。
    “三姐,你这是要走哪儿?”
    三姐默不作声,指了指前方,前方有座小山,隐隐透出寺庙的红墙斜瓦。
    “三姐,你去那儿干嘛?”
    “那个地方没有男人也没有是非只有清净,我要去那里还我前世造的孽障。”三姐冷冷的说。
    “你这是啥意思啊,姐?”莲儿没听懂。
    “我要出家!”
    “三姐,出什么家啊,你出家萌萌怎么办?”
    三姐停了脚步,放开萌萌牵她的小手对莲儿说:“五妹,萌萌最喜欢你,以后就让她跟你好了,我这妈妈全身都沾染了罪恶,没有资格带她,你是不会把萌萌送人的,我信任你!”
    “三姐,你是不是不太舒服,你怎么舍得丢下萌萌啊,你忘了,萌萌是你费了多大劲才回到你的身边的?”莲儿怀疑三姐脑子又犯糊涂了。
    任凭莲儿好说歹说,三姐似乎决心已下径直进了尼姑庵,莲儿只得暂且带了萌萌回到大姐家,到了门口,萌萌面露恐惧之色。
    好不容易哄了萌萌进屋,萌萌两眼咕噜噜的四处搜寻,还好,她的外公没在,只得大姨一人正在收拾桌上的饭菜。
    “三呢,怎么没与你一起回来?”大姐问。
    “她说她要出家。”莲儿沮丧的回答。
    “我就说这个孩子不应该接回来吧,她出家孩子怎么办?”大姐没好气的说,萌萌看到大姨的眼神忙向后退,躲在她五姨后面。
    “爹呢?”
    “到你二姐那儿去了,说见到孩子脑壳疼。”大姐把手上的筷子“砰”的一下摔进盆里……
    莲儿牵了萌萌在第二天的时间里接连去了尼姑庵好几次,三姐的人影都没见着,问庙里的尼姑就只得一句回应:“施主,请回吧,她不愿再见尘世里的人,免增伤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莲儿牵了萌萌,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再没心思买菜做饭,萌萌一路问的问题把她头都弄大了。
    “五姨,妈妈呢?”
    “五姨,妈妈是不是不要萌萌了?”
    “五姨,那个烧香磕头的地方是把妈妈关起来了么?”
    “妈妈不要我了,我跟五姨好不好?”
    走呀走的,孩子的眼睛竟然亮了起来,连拖带拽的硬拉了莲儿向前跑去,嘴里还发出“轰隆隆……”那久违的火车启动声。
    莲儿抬眼一看,不知不觉间,她与萌萌来到了休闲广场,托马斯火车司机看见她们俩,出了控制室,一把抱住冲上前来的萌萌,眼睛嘴巴全笑开了,莲儿走近,又闻到了司机满嘴的酒精味。
    萌萌自豪的坐上了小火车,似乎忘却了一切的不开心,莲儿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
    “萌萌的妈妈没和你们一道呀?”司机用嘶哑的声音问。
    莲儿摇摇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是有什么事么?”司机再问。
    “我三姐要出家!”莲儿还是说了。
    司机摁下控制台的断电开关,连火车回到出发点都等不及,跑到轨道上抱了萌萌过来焦急的问:“她妈妈现在哪儿?”
    几人匆匆赶到尼姑庵,司机用了嘶哑的声音大声不停的喊叫:“冬梅!冬梅!你在哪儿?快出来!”
    尼姑庵里正在诵经的尼姑们都站出殿外,惊奇的盯视着这位粗声粗气的莽撞男人,有几个尼姑用眼示意他三姐的修行之处。
    司机向那间屋子冲去。
    “你这是干什么,这里可是出家人清净修行之所,怎么大声喧嚷,打扰师父们的清修,快走,快走!”一年纪稍大的女尼挡住司机去路。
    司机来得凶猛,女尼不敢硬拦,转眼间司机进了屋子,复出屋子时,双手已经多了一个穿了僧衣的女人,女人虽穿了宽大的僧衣,一头乌黑的秀发却还没来得及剃度,那清秀的脸庞带了娇羞幸福的偎依在司机宽阔的胸膛上。
    莲儿认识那个女人,正是萌萌的妈妈自己的三姐。
    第二天,三姐与司机出现在她爸爸面前。
    三姐打扮得很漂亮,莲儿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三姐如此的端庄美丽。
    司机穿了一身西服,肩上挎了一大包,倒有些显得不太自在。
    五朵金花全部聚齐在大姐的暂住房里,司机出现的信息预示她们家将会有大事发生。
    “爸爸!”三姐乖顺的叫道。
    “这男的是谁?就是那个抛下你与小孽种的畜生么?”爸爸的表情依旧冷酷。
    三姐摇头:“不是他。”
    “他妈的你还在为他袒护,被他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女儿呀。”爸爸愤怒了,站了起来,屋子里气氛陡然紧张。
    “伯父,我就是那个男人。”司机嘶哑的声音响起,这话听起来掷地有声,非常的有责任感。
    三姐眼里蕴含泪光凝视着司机,眼里荡漾着幸福。
    “他妈的老子打你这个狗东西,把我女儿毁了这么些年,现在你倒还跳出来了!”爸爸一巴掌清脆的击打在司机脸上。
    司机屹然不动。
    三姐心疼的紧握住司机的手,对爸爸说:“爸,我俩来这里有话对你说。”
    “说个屁,快带上你们的小孽种给老子滚得远远的。”爸爸把脸别向一边。
    “我们准备结婚。”三姐说出这句话,望着司机笑了,司机也笑了,莲儿觉得今天司机是笑得最自然的一次。
    “结婚?”爸爸被彻底激怒了,从他脸上变化的神色不难预测接下来的动作。
    三姐勇敢的挡在司机面前。
    “伯父!我与你的女儿冬梅还有萌萌我们三个准备永远生活在一起。”司机一边说一边打开随身的大挎包。
    “这是二十万的聘金,我是一个外乡人,不懂地方上的规矩,不知道以这样的方式是否恰当?”司机把打开了的挎包放在爸爸面前的桌子上。
    二十万现金一叠叠整齐放在大挎包里,爸爸眼睛里全是那票子反光的颜色,刚还因为生气而抽搐的脸鼻嘴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并且急速的堆出另一种难以言状的表情,莲儿认得爸爸那个不常见的表情,只有当村子里的最高权威村长出现在爸爸面前时,爸爸才会那样。
    “那个你的意思是你与我家闺女冬梅要举办婚礼?”爸爸的脸一扫阴霾如五月间的天空刚还貌似一场狂风骤雨这会已经找不到痕迹,笑得那是阳光灿烂脸上皱纹都被笑容遮掩。
    几姊妹落下了心里悬起的石头,四姐把爸爸脸色的转变看在眼里,眸子里放出冷光。
    “我和冬梅商量过了,我也没有啥子亲人在这里,今天就是征询一下你老的意思,我们准备随便……”
    “这是婚姻大事,哪有随便的,不行不行,一定要好好的为你们两个操办。”爸爸打断司机的话,高兴的说。
    “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冬梅她……”
    “冬梅怎么了?”大家都随了爸爸的目光眼睛投向三姐。
    “冬梅,咋了?你给爸找这女婿不错,难道还怕丢人,现在这社会先生下娃再举办婚礼的多了去了,爸爸说没事就没事。”
    四姐听了爸爸吐出的话,眸子里毫无掩饰的内容显得更冷。
    冬梅欲言又止,大姐着急了:“冬梅,你可是找了个好男人啊,有什么话就说呗。”
    “我和他就准备简简单单请咱家人吃顿饭就算那个了。”冬梅羞涩的说。
    三姐与司机的婚礼很快在一个素食餐厅举行,莲儿的妈妈与两个弟弟从老家赶来了,大家到了餐厅方才明白三姐的一片良苦用意,三姐为了不涂炭生灵,宴席上没有丁点任何动物肉类制品,用三姐的话那叫做没有罪过的干净的、皆大欢喜的婚礼。
    在宴席上,司机给两位老人磕了三个响头说:“爸爸,妈妈,这一辈子我会永远善待冬梅和我们的孩子萌萌的。”
    宴席上,两老不住的夸萌萌长得漂亮可爱,那天以后,萌萌改口叫了司机爸爸。
    莲儿经常去托马斯小火车那里看望萌萌和她的三姐,每次见到三姐在控制室里与自己的三姐夫相依相偎的样子都很甜蜜。
    萌萌很开心。
    莲儿与三姐一家人吃过几顿饭,全是素食,司机看上去吃得很乐意,并且他呼出的气变得很清爽,再也没了从前浓重的酒精味。
    三姐与萌萌都有了很让人心安的归宿,大姐也开始为自己打算起来,三姐举行婚礼的那天后,她给洗脚城的老板娘打了招呼,辞去了那份辛酸但报酬丰厚的工作。
    大姐带了莲儿满城的疯狂采购自己的嫁妆,当然全都是商场里的打折商品。
    莲儿满怀抱了大姐的嫁妆,趁这机会也在留意满大街的招聘广告,等大姐的婚礼结束后,她也得自力更生不是。
    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留,同样的是招勤劳务实的服务员,可酒吧里开出的工资明显要高出餐馆许多,莲儿发现到这两者之间显著的差别。
    传到这儿真爽啊,真希望有朋友认真看,特别是学佛的三姐与萌萌那近乎完美的结局,自己都感动得要哭,不传了,如果有朋友感兴趣可以顶我的帖子,谢谢大家
    最后一句:最肮脏最不堪的地方,或许会产生最纯洁的东西,正如洁白的莲花一样,这是本人对整个世界的了解,陋见,呵呵
    实在忍不住再补充一句:有佛心的人不一定就非要在什么名门望族、慈善世家、高等院校,佛教之所以在中国那么几千年盛久不衰,正是因为他深入老百姓的心中,哪怕是为人所不耻的娼妓或者最底层的穷苦大众……
    @姚爱民 266楼 2012-06-06 11:10:00
    很熟悉的朋友啊,谢谢
    -----------------------------
    @馨香一缕2011 2012-6-6 16:56:00
    不客气,实际上我一直觉得你修行比你爱人好,你的爱人太执着,太执着就成魔。
    楼主加油
    -----------------------------
    我没有修行,我只是在活着而已,谢谢
    @馨香一缕2011 2012-6-6 20:45:00
    坐等楼主更
    -----------------------------
    将自己的隐私公开需要很大的勇气,远不如写小说那般畅快,我在犹豫,是我缺乏对别人的尊重还是别的什么
    我发现,真实的自我很脆弱也,呵
    如果我上这个贴,充斥的都是一些跳梁小丑,我干嘛还继续干这些蠢事???
    那我不是在现实之中受够了还虚耗时间在这里受折磨???
    @麻烦别人 2012-6-6 23:59:00
    如果丽没有在经济上无偿支持她的双亲,她可能会那么执着吗?...
    如果楼主遇到的是一个家境不好的美丽的丽,你们拥有现在的爱情,可是每天必须开店挣钱才能生活的话,楼主还会只顾爱情吗?...对于修行那么执着的丽,她什么都能不在乎怎么就又迷恋人世间的爱情呢?...
    其实相知,或相爱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相同的价值观,在一起或分开了还要在一起只是想要证明一件事:以为自己能改变对方。并相信自己能改变对方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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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说得好,也问得好
    @麻烦别人 2012-6-6 23:59:00
    如果丽没有在经济上无偿支持她的双亲,她可能会那么执着吗?...
    如果楼主遇到的是一个家境不好的美丽的丽,你们拥有现在的爱情,可是每天必须开店挣钱才能生活的话,楼主还会只顾爱情吗?...对于修行那么执着的丽,她什么都能不在乎怎么就又迷恋人世间的爱情呢?...
    其实相知,或相爱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相同的价值观,在一起或分开了还要在一起只是想要证明一件事:以为自己能改变对方。并相信自己能改变对方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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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钱她不会是这样,包括她的父亲现在都明白了这个道理,这是问题的关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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