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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三十年捉鬼人》---为您讲述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第6页] |
作者:花茶大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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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更下一个故事 |
扫了一眼里面的人,别说我,就连肖爷这个在上海混饭吃的人也一个不认识,但是从年纪上来看,我们两算是比较年轻的,算是后辈吧。签到的时候我看过一眼签到本,肖爷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人基本是到齐了,但是老板还没来。抬手看看表才5点40,心里也就释然了,像这些什么总什么总的时间最宝贵了。 就在马上要到6点的时候,大门开了。外面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十四来岁的模样,气宇轩昂的看上去很是精神。应该就是那个xx集团的老总了。 在这个老总进来的时候,本来闹哄哄的房间里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纷纷找了位置坐了下来。他走上主座位,后面跟着的秘书主动帮他打开了立在桌子上面的话筒。 “大家好,很高兴见到各位大师,这次冒昧请各位大师来上海聚集在这个地方,是因为本人有事相求。首先谢谢各位的赏脸,能见到各位大师的风采是我蔡某人的荣幸。”他的话说的额很是客气,语气也很真诚,似乎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老总。 大家纷纷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可以说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为了报酬来的,也包括肖爷和我,这不是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那就请蔡老板大概说说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我们在坐的同行也好做出一些判断,或者我们可以在这里讨论讨论。”其中一个比较年长穿着道袍前辈说道。 蔡老板点了点头说:“这件事情说来也很奇怪,我蔡某人混迹社会这么多年,离奇的事情也听说过,但是真的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之后,心里也是诚惶诚恐。今天特意请来五湖四海的高人,想让大家给我解解惑,等下我将事情说一下,各位大师也各自判断一下。”说完之后他停了下来,话说的很圆滑,但是意思很简单:我说我的事情,大家给出自己的判断,谁要说的准了,我就请谁帮我解决这件事情。 在做的都是些混迹江湖的人,这样的话岂能听不明白,蔡老板说完之后大家都正襟危坐起来,似乎都想在这上面露上一手。 “事情是这样的,鄙人的父母年时已高,这人一旦上了年纪,就有种落叶归根的情愫,不愿意呆在上海。所以我就在老家给他们建了一栋房子,还请了个保姆去照顾他们的起居饮食。那房子的选址也是找风水先生看过的。前两年都相安无事,可是到了今年就怪事不断,好在没有给我父母造成什么伤害,只是那保姆换了一个又一个,个个都说那房子里面有闹鬼闹的很凶,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留在那里。可是我父母却否认这件事,说房子好好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起初我也不信那些保姆说的话,后面我自己亲自进去住过几天之后才发现,里面真的是闹鬼,而且闹的很凶。”说到这里,蔡老板又停了下来,用眼睛扫了扫大家。似乎在说:你们可以发表一下你们的意见。 “那女鬼是不是白衣白衫,脸色惨白?” “令尊否认家里闹鬼,是不是他们身上带有很强力的辟邪物品?” “据我估计,那鬼只是路过你家,不想打扰到家父家母,蔡总放心过一段时间之后,那鬼怪自会离去” “也许是房子的风水出了问题,我认识有个看风水很厉害的师父,要不要我给蔡总你请来认识认识?” “闹鬼其实很简单,在家里供佛就可以了” …… 各种猜测和判断的声音层出不穷的响了起来,而我注意了一下蔡老板的反应,他对穿着道袍的人发表自己的意见时听的格外认真,对没有穿道袍的人甚至连看都没有仔细看一眼。 等大家说完之后,之前那个第一个询问的年长的道袍道长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我看蔡总印堂发黑,头顶一股阴郁之气盘旋,应该见鬼是在五天内。而且我猜测道长给家人请的保姆应该都是年纪在30-35岁之间的中年妇女。” “蔡总父母的房间自西朝东,窗户应该开在南方,而保姆和蔡总你自己住的房间应该是恰恰相反。”我接着那长辈的话说道。肖爷在沉思,这一次他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 蔡总听完在场的所有发言,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确定房子闹鬼之后劝过父母换个地方住,他们怎么都不肯,说我们在迷信,家里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后面我偷偷托人找了个道士过去看过,那师父只是在里面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和我说里面的鬼太凶他水平有限搞不定,并且把报酬什么的都退还了过来。我问他是什么情况,他却什么也不肯说,直接离开了,而且我再也联系不上他了。我感觉到这事情似乎很严重,所以我这次才冒昧的请各位大师过来,一同帮忙出出主意。” “他不肯说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是啊是啊,应该是他惹不起的东西,这鬼应该有些道行。” “我觉得他是在逃避,根本就不是修道之人,现在又很多人冒充道家的人到处招摇撞骗,碰到一个忽悠一个,忽悠完了就玩消失,这样的败类太多了。” “会不会是碰到妖了,不再他的业务范围之内?” “嗯,有可能。” …… 又是一翻大刀阔斧的言论充斥在耳边,不得不说大家说的都对,但是这些回答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只是在说一些理所当然的事情。 “搞不定是因为水平有限,不肯说那必然是因为那个东西他不敢惹,一个道士不敢惹的东西恐怕不是一个鬼魂那么简单,其中肯定有很特别的原因,要么就是一群鬼在作怪,要么就是他看出来了有行内的人在故意和你做对。还有一个原因,也许他是受人之托,不愿意说出其中原委,而这个人可能就是蔡总您的父母。”肖爷这次没有沉思,而是给出了这样一段回答。 蔡老板眼睛看了看肖爷,此时的肖爷做的很是端正,表情不卑不亢,眼睛注视这前方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如果不是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我都会以为他是一个高人。 “他退了报酬说明他不是个骗子,这位小兄弟说的对,或许真的是因为他看出来了什么隐情,而且那房间里面的鬼肯定不止一个,从你的脸色上就能看的出来。蔡总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件事情。”那年长的道长又开口说道。 “请问这位道长怎么称呼?”蔡老板眼神真诚的看着那年长道长说道。 “本人姓张” “原来您就是张大师,久仰久仰。那这两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呢?”问完之后他把眼神瞟向了我和肖爷。 “本人姓肖”肖爷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我的心里一阵赞叹,这小子心里肯定乐开了花,却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这份演技都能去拍电影了。 “蔡总您好,叫我小刘就可以了。我和肖师傅是一起过来的。”我也脸色平静的回答到。说实话我真没有太多的激动,我始终觉得这个老板不寻常,一切忽悠的方法在他这里根本起不到作用,所以我也干脆心情平静起来,这事成与不成看的不是嘴上功夫,这年代,尽人事听天命,多余的话反而会变成画蛇添足。 “那好,张大师,肖师傅,刘师傅。您三位在这里稍等一下,其他的大师可以下去自行用餐,我包了一个大包间,大家吃好喝好所有的花销都算我蔡某人的,感谢大家给我蔡某人面子。等我解决了这件事情,一定一一拜访各位,希望能和各位大师交个朋友。小王,带各位大师去用餐吧。”蔡老板脸色不温不火的说道。脸上看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就这么结束了?这场看似竞争很大的招标会就这么结束了?我都没回过神来,肖爷也一脸惊喜的看着我,似乎觉得这过程有点太快幸福来的太突然。到是对面坐着的年长老道张前辈一脸的平静,似乎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等大家都走了之后,出去一个礼仪小姐之外,房间里面只剩下了,蔡总,张前辈,肖爷和我四人。蔡总拿出烟,笑容满面的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根,然后说道:“张大师,两位小兄弟,你们说的话都很在点,我相信你们都是有本事之人,这次的事情就要拜托大家了。”说完拿出一个支票本,唰唰唰的快速签了三张支票。又说道:“这是定金,这次的事情就麻烦三位大师了。我现在要出去外面有个饭局,如果三位大师方便的话,明天上午我们就去我父母那边。” 拿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我们三人点了点头。目送着蔡总离开之后才开始互相点了点头,也没想到他会找三个人一起来做这件事,张前辈扫了一眼支票,面无表情的放进兜里。和我们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也离开了这个房间。 等张前辈走了之后,肖爷才若无其事的打开了手中攥的紧紧的支票。“卧槽,这尼玛。”肖爷猛的喊了一句,把我吓了一跳,我看他这幅表情心里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缓缓的打开了手中那张支票。< |
打开支票一看,里面确实算一笔巨款了,嗯,十万的订金,不得不说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至少对我来说不是。算是我这职业生涯里面得到的最大一笔定金了,心里说不开心肯定是假的。看着肖爷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一个劲的哈哈哈的笑着,和精神失常似的,惹的那个还没有离开的礼仪小姐一阵愕然。我歉意的对着那礼仪小姐笑了笑,拉着那没出息的货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因为明天上午就要出发,所以本来我建议回去肖爷的住处回去准备东西的,肖爷却百般不愿,说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么高档的地方,平时哪里舍得住,既然有老板帮忙买单,为何不感受一下。上海是他的地方,我也不好驳了他的兴致,当天晚上就在那酒店住了下来。 坐在落地窗旁,手里夹着一根烟。看着不远处的黄浦江上过往不惜的游船,思绪忍不住的乱飞。上海是个国际化大都市,繁华程度可见一斑,人潮拥挤,各自为着各自的命运奔波着。把这个城市弄得喧嚣不已,看似繁花似锦,背后又隐藏了多少悲欢离合辛酸苦泪和迫不得已呢?就像我们这些学道之人,也越来越脱离了本心,开始眷恋红尘滚滚。一心求道之人少之又少,大家都在为了生计奔波,道学渐渐的不再那么纯粹为了追求大道普救众生平衡阴阳二界,只是渐渐的变成了一种谋生技能。 随着年代的进步,那些高深莫测的道术和传承将渐渐的失传直至消失,为什么?因为现在一心求道的人已经愈发减少了,没有大量的时间去钻研和学习,那就难免流失掉很多东西。以前的学道之人道心很简单,只要活着就能一心求道。现在就不同了,活着远远不是追求,大多数学道之人都想要过正常的生活,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房子车子和票子,妻子孩子和面子。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在这种多元化的追求下难免顾此失彼。我们很多人看着那些寺庙道观太商业化就开始不满,纷纷提出指责,其实这真的很无可厚非,道士和尚也是人,他们不是木头。只要能给人消灾祈福驱邪保平安,适当的收点报酬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去拜观音还得上几注香呢。当然,我说得这些不包括哪些坐地起价胡乱收费还不办实事的主。 学道什么最重要?道心,什么是道心?就是追求大道的那颗心,当这颗心被各种杂乱的**所侵蚀之后,就不在那么单纯,不单纯的道心在学道这条路上的成就也是有限的,一代传一代,遗漏和摒弃的东西越来越多,能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少,就拿我来说吧,我师父的师父比他要高明,我师父比我要厉害,不是天资的问题,而是花在学道上的时间长短问题。看到这里我想大家应该更加明白我为什么不收徒弟了。 “嘿,你干嘛呢,发什么呆?”肖爷一拍我的肩膀,端着一杯红酒在我身边坐下,也随手点了根烟。 “你还会品红酒?”我嘲讽的说道,因为他那姿势和神态我感觉他装的有点过头了,这就我们俩,他到底要装给谁看? 肖爷小鸡啄米似的抿了一口红酒,然后又用力吸了一口烟,嘿嘿的说道:“你不知道红酒配烟法力无边吗?” “无你大爷,我总觉得那个蔡总家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以他的身份和人脉应该不至于连个实力强点的同行也找不到,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找那么多人来呢,我感觉这事很不简单。至少在我看来,生意人都是精明的,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个价值衡量。”我认真的说道。 肖爷最终还是没有那种细品红酒的耐性,把杯中酒一口灌进了胃里,吧唧了一下嘴巴说道:“什么利益衡量,人家有钱人喜欢这么玩你管得着吗?再说了咱哥俩联手,在这个太平盛世的年代,哪有那么多难缠的灵神。先去试试吧,如果真的难搞大不了吧订金退回去就行了。反正我听你的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老套路你下令,我执行,就这么简单。” “什么就我下令你执行,这次还有个张前辈,走,我们去拜访一下前辈”我横了他一眼。 “哪,哪个张前辈?哦,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次的事情还有一个前辈呢。”他恍然大悟的说道。 “唉,就你这智商,在电视剧里面最多也就活一集。你给王小姐打个电话,打听一下张前辈在哪个房间,我们去拜访一下。”我说道。 “嗯,好的。”肖爷说完就开始鼓捣起手机来。 ...... 走到张前辈的房间门口,就看门框边拉着一根红绳,猫眼处还贴着一张符,很多同行都有这个习惯,在外面住酒店都会为了保险起见做一些防御措施,毕竟来到别人的地盘,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我轻轻的敲了两下门就静静的等了起来。 没几秒钟,门开了。张前辈看到我们两个微微一笑说道:“请进吧,我猜到你们会来。” “打扰了,前辈,冒昧前来拜访。”我微笑着走进了张前辈的房间。 “哎呀,好东西啊。”肖爷一进房间就看到了桌子上面的小纸人。五颜六色的都有,桌子上已经摆了没有点着的红烛和一些贡香之类的做法事道具。 这东西叫纸人,有一种神秘的法术叫做纸人术,精通纸人术的人可以控制纸人去做一些事情,比如勘查,引鬼,摆阵,下咒,蛊惑或者提供鬼魂上身等等等等,这种法术起源于巫,赶尸匠也会去学,道家的人基本都懂些,但是不会主学,因为确实不大实用。简单的来说,这算是一门邪术,巫蛊术的纸人用来害人的比较多。和电影里面演的那种替身木偶娃娃差不多的做法。也有些道家中人用来做法事或者帮助送魂。没想到这个张前辈还对这种法术有研究。 “呵呵,什么好东西啊,都是一些雕虫小技”张前辈呵呵一笑说道:“来吧,咱们说说正事儿,你们对这次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直接,干脆,不拖泥带水,想必这个张前辈应该是个直爽之人。 “前辈,耍几套纸人术给我们开开眼界呗”肖爷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第二次见面就要人家露功夫,这是不礼貌的。 我说:“前辈,冒犯了,我这朋友有些太直接。” “没事,年轻人,有好奇心是好的,只不过我这术现在不方便施展,这酒店里面有烟雾报警器,点不了红烛,抱歉啊。”张前辈一脸平易近人的说道。 肖爷嘿嘿一笑,没有再说话。 “前辈,这次的事情应该不简单,您是前辈,在道术造诣上肯定是我们望尘莫及的。既然我们都受雇于人组成了一个团队,所以我们想以前辈为主心骨,去帮事主解决掉这件事情。”我说道。一个团队,不管是什么性质的,都要同心协力才可以,要团结就得有个领导者。 “呵呵,小伙子谦虚了,论年纪我是比你们年长一些,既然你们有这份意愿,我也不好拒绝,大家共同努力就好了。你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或者猜测吗?”张前辈依旧笑容满面的说道。 “现在猜测啥都没用,过去看看不就得了。”肖爷还在观察者桌上的纸人,随口回答道。 张前辈脸色的笑容僵了一下,转瞬即逝。 看到张前辈有些不悦我抬脚喘了他一下说道:“怎么说话的,过来坐好别动。”肖爷嘟嘟囔囔的小声说道:“本来就是,现在有什么好猜测的嘛。”说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 我说:“前辈,我们今晚过来主要是来和前辈请个安,顺便认识一下,至于这次的事情我们没有去到现场,现在也判断不出个所以然来,能判断出来的我们在刚才的会上已经说过了。您对这次的事情有什么高见呢?” “我和你们一样,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也互相认识了,事情明天自会有个定论,我年纪大了习惯早睡,就不留你们了。两位小兄弟,我们明天见吧。”张前辈见话不投机,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和肖爷站起身,施了一礼,道声晚安,离开了张前辈的房间。 “诶诶诶,你不觉得这个张前辈有些奇怪吗?”回到房间关上门之后,肖爷赶紧问道。 “你发现了些什么?”我询问到。 肖爷往凳子上一坐,说道:“他房间一进去就有一股阴森的气息,说不出来是什么,就是特别怪异,而且你有没有注意他床头的那张符?” 我点点头没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张符是聚阴的,虽然用被子罩住了符头,但是那符脚却清晰的露在了外面。一个道士房间里面贴聚阴符干嘛?而且他那些纸人上面都写了同样一个生辰八字。这代表什么?”肖爷也认真了起来。 我说:“行啊你,观察力越来越强了。是的,其实你讲的对,明天去现场看一下不就行了,为何一而再的问我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猜测和看法。这有点莫名其妙!” 肖爷挠挠脑袋说道:“我怎么感觉这十万块钱拿的有点烫手啊,我们要不要和蔡总说一下这情况?”< |
“既然已经接下了,就硬着头皮做下去把,都是道士也不至于怕他出什么幺蛾子,和蔡总说情况就没必要了,首先我们没有什么证据,再说了,如果说是骗子,你比任何人都像。别到时候落下一个恶人先告状的名声。哈哈”我继续调侃着肖爷,既来之则安之。 “嗯,也只能如此了,明天早上我们早点回去准备东西,我觉得这件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很多。我先回房了,今晚早点睡,养足精神,明晚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说不准。”肖爷说完之后转身出了房门。 早上六点,肖爷就出现在了我房门外按起了门铃。这个时候我已经刚好醒来,打开门之后发现他已经一身道袍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家伙真的是重视起来了。我匆忙洗漱完就和肖爷一起出了酒店往他家里赶。 回到他家之后,他开始收拾起他的乾坤袋来,除了一些对付灵神的东西之外,还放了一把普通匕首进去,这东西对灵神是没有伤害的。莫非他想用来对付人?转念一想也对,有备无患嘛,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会发生些什么事情都是不可预料的。 收拾好东西,我和肖爷又打车回到了酒店,肖爷脱下了他那高调的道袍,换上了一身普通的服装。那个时候9点不到,酒店的自助早餐还没结束,我们去吃的时候发现张师父刚吃完准备离开,走了过去友好的打了声招呼,张师父说蔡老板派的车十点半过来,叫我们准时到楼下大堂集合。应了一声之后我们开始自顾自的挑选完自己喜欢吃的食物。我走到张师父刚才坐的那张餐桌前看到张师父吃完早餐的餐具还没有被收走,里面还有不少东西。 桌面上只有一杯咖啡和一个盘子,盘子里面没有其他,都是一些动物内脏,什么鱼泡啊,猪肝,猪腰子,鸡心,鸭肾,鹅肠之类的。 肖爷走了过来看我盯着一盘别人吃剩的食物看,疑惑的问到:“你看啥呢?” 我说:“这个是张前辈刚吃剩的食物,你好好看看。” “我靠,这前辈口味够重啊,大清早的吃这么多动物内脏,也不怕胆固醇太高么?咦,不对,他只吃内脏,这里面压根就看不到其他菜式残渣。这是一碟纯内脏!”肖爷吃惊的说道。他的声音说的很大,惹得周围的食客都奇怪的看着他。 我拉了一把肖爷,在附近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说道:“你知不知道只吃内脏的人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吃法很不科学,也很不营养.”肖爷边吃边说道. 我说:“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另类的道士,叫做鬼道。” 肖爷刚喝下一口橙汁,被我这话一惊就呛到了喉咙,他边咳嗽着边小声的说道:“你是说张前辈他。。。。。” “嘘,”我做了一个噤声动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先吃早餐,吃完还有些时间,有什么话我们回去房间说。”他点了点头,开始埋头吃东西,期间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似乎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 草草的吃完饭,肖爷迫不及待的把我拉进了房间,关好门之后立马表情严肃的开口问到:“你真的觉得那张前辈修的是鬼道之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掺和这件事情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确定,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确实有可能的,而且可能性非常大。不过也没必要草木皆兵,他和我们是一伙的,即使他是鬼道中人,也不会用来对付我们。” “你怎么那么确定?万一他在做事的时候被我们坏了他的好事那就麻烦了,我不是怕他,只是他们的手段太邪,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肖爷一直是个胆大如牛的人,这次却突然变得如此这么谨慎起来。 我哈哈一笑说道:“你怕什么,首先他根本就不认识我们,为何无故要害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动机,其次就算他修的是鬼道,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也不用怕。说实话,我对鬼道挺感兴趣的,以前只是听说过,现在有机会接触到说什么也要见识见识。再说了,你的巨额报酬就不想要了?” 肖爷还是表情凝重的说道:“你不懂,我们是不惧,但是我师父和我说这样的人很少,基本不会碰到,如果碰到了也不要去招惹,接触都不要去接触。他们报复人的方式不是我能够承受的了的。你说我师父都这么说了,我能不紧张吗?钱固然是好东西,可我不想为了钱给自己以后的生活找很多不自在啊。” “真不知道你师父和你说了些什么,你一正统道教弟子还怕一个邪门鬼道,唉,我也不强求你了,反正我野路子出生,师门也没太多牵绊。这一趟我一定要去的,你去不去凭你自己意愿。”我不想和肖爷啰嗦了。 肖爷沉默了,犹豫了好一会儿说道:“好,我去!事情是我接下来的,不论结果如何我和你一起抗。我只是怕连累师门。”说的好像要去英勇就义一样。 “抗你大爷,抗什么抗,我看那张前辈人不坏,不会对我们如何。都是来帮忙解决事情的,你那么敏感干嘛?”我没好气的说道。 肖爷说道:“唉,你是不知道,我们门派和鬼道中人有过节,我师父千叮咛万嘱咐的和我说过,不要和鬼道中人扯上任何牵连。他们做事和我们相悖,在一起做事很不方便的。” 我知道他说的意思,修鬼道之术,的确和我们很不一样,他们依靠灵魂来修炼,常年居住在阴气极盛的地方,而且抓到鬼魂是不会送走的,用他们自己的方法把鬼魂囚禁起来用于修炼。我们正常人吞吐世俗混沌之气用于维持身体机能,他们修鬼道之人平时呼吸吐纳之间需要阴气来维持修行。只是现在天平盛世,不像以前战乱年间那么多孤魂野鬼。虽然鬼道由来已久,但是流传至今,传人谬丁。 “我知道你师父的意思,但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能成气候的鬼道中人还能有几个,你也没必要这般忌惮,何况你我不说,谁会知道你是传承自哪一派?你单身汉一个,难道还怕被鬼道中人报复?”我又给他打了一针强力定心剂。 “嘿嘿,说起单身汉,那你啥时候给我介绍个对象?这事我都提好几年了。”肖爷又换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介绍你妹。。。”说完这句我转身出了门,这货人格分裂的太快,刚才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转眼间就和刚放出来似得,我实在懒得和他废话了。 “我妹?我哪个妹?我没有妹啊,诶,别走啊。你说清楚……”他也转身追了出来。 …… 来到大堂,张前辈已经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面喝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我和肖爷朝着张前辈的位置走了过去,恭敬的打了声招呼之后,他示意我们坐下来。 大堂的服务人员在我们坐下的时候就把茶水送了上来,张前辈说:“蔡总的车应该快到了,呵呵,我们先做着等一会儿。怎么样,两位小兄弟昨晚睡得好吗?” “前辈是不是又要问我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和猜测?告诉你,我们没有。”肖爷脸色平静的说道,这么有讽刺意味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居然听出一股强烈的真诚味道,又被为这小子的演技暗赞了一把。 我正想说话,就看到王小姐走了过来,身着一身轻便的素白,依旧是那般职业的微笑挂在脸上。她恭敬的说道:“三位大师,车已经在门口了。我们蔡总今天临时有很重要的事,所以由我给各位带路。路途比较远,希望大家能够体谅一下。” 张前辈呵呵一笑说道:“无妨,无妨,王小姐请带路。”随即一行四人走出了酒店大堂。 外面辆奔驰的商务车停在大门口,王小姐拉开车门把我们请了进去,随后关上车门,自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司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没有西装革履,紧紧只是穿着一声黑色的休闲装,和一身素白的王小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车子启动之后,除了微微的马达声基本听不到任何声音,气氛可以说是尴尬,也可是说是沉稳。肖爷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在大家都在各自想着心事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话:“刘老大,你说啊,啥时候给我介绍对象。” 本来在闭目想事情的我睁开眼睛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货见我这反应又继续说道:“唉,做我们这行的命苦啊,也没有什么同事同学,唯一接触到的女性就是事主了。但是这关系又不好发展,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真的有可能变成光棍。” 我说:“什么叫变成光棍,说的好像你现在不是光棍一样。还有,你不是练过几年书么?怎么没有女同学了?” 肖爷又叹息道:“唉,那个时候被老师给骗了,小学不懂爱,初中的时候情窦初开,可是那班主任上的第一堂课就把门一关和我们说,一关这扇门就是一家人,如果谈恋爱就是在**。你说我一学道的,最听不得**什么的了。我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啊!现在想想很是后悔啊,我都想去找班主任理论了。” “哈哈,得亏你们班主任这么说,要不然不知道被你祸害了多少清纯的女同学。”我一听这货开始逗乐,可能是想引起王小姐的注意。这王小姐长得亭亭玉立,模样端正,而且从面相上来看,也是个有福之人。鼻子高挺柳叶眉,人中清晰眼有神。 “肖大师,这话可不对,我和我男朋友就是同学,那我们岂不是也在**?”王小姐也呵呵的说道。 “那是你们老师没有关上那扇门,唉,我终究是命苦。诶,美女,你长得这么漂亮有没有什么闺蜜啊好朋友什么的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个,我保证三从四德做牛做马无怨言。”肖爷一听王小姐有男朋友了,就开始打起了她朋友的主意。 “当然有,我有你的电话号码,我帮你物色到就联系你。反正你常年在上海,咱们来日方长,对了,刘师父,要不要我也给你介绍一个呀?”从驾驶位的后视镜上,我看到王小姐一脸调笑的在看着我。 “呃,谢谢王小姐好意,先帮这个货介绍吧。我在广州混日子的,没什么能力,还是不要耽误了你身边的朋友。”对着后视镜里王小姐,我微笑着回答道。 肖爷一脸期盼的猛点了几下头,偷偷摸摸的掏出一根烟啪的一下就点着猛的吸了一口,我转头望着他说道:“有女孩子在车里,你怎么能随便抽烟呢?”说完之后王小姐果然微笑着转过头来看了一下。而在王小姐转过来之时,肖爷慌不择路的把烟头从窗外丢了出去,还好那时已经出了市区。 “我没有吸烟啊”肖爷鼻子嘴巴里面冒着烟,脸憋的通红。 王小姐觉得他很有意思,开始逗他:“没有抽烟你嘴里还出烟呢,这么不诚实我很难给你介绍女朋友哦。” 肖爷此时憋着一口气更加尴尬了,在我以为他要认怂的时候,这货突然一口气把嘴里和鼻子里面的烟全部喷了出来,面露凶相的说道:“我,我,我只是生气!” …… 一路上有这个活宝在,倒也没有过于无聊,除了中途在路边的农庄吃了一次饭之后再没有别的事情发生,唯一有点疑惑的就是张前辈一路上很平静,几乎不怎么说话,也没有再问我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和猜测。 |
下午五点,九转十八弯的穿过了无数个村庄,我们赶到了蔡总他父母住的那个房子外面。那房子是纯木头,用料是菠萝格木,这种木材的颜色为紫红偏深色,外面涂了一层清水漆用以保证木头的实用年限。深紫红色的木材外面涂了一层清水漆颜色显得并不是那么鲜艳,变得有点死气沉沉,这只是我对这木屋的第一感觉。 王小姐说:“现在木屋里面已经没有人了,蔡总说服了自己的父母在外面住两天,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 “我们?”很少说话的张前辈疑惑的问道:“难道你也要和我们一起?” 王小姐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我和小何都会全程陪伴着三位师傅,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吩咐我们。这也是蔡总的意思。”小何指的是那名司机。 “胡闹,这不是儿戏,你们不是道家中人,跟着帮不上任何忙,只会让我们无暇兼顾。你们还是去外面找个酒店住下吧,两天后再来。”张前辈一反常态的说道。 见张前辈说话,肖爷就忍不住的说道:“我说前辈,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人多力量大,就算他们帮不上忙的话我们保他们平安应该没有问题,再说这应该是蔡总的安排,蔡总这么安排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你何苦去百般阻拦呢?” 我也看着张前辈,有点不明所以然,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是蔡总父母在这里住这么久也没有事情,而且那些保姆也都相安无事,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为什么他会觉得王小姐和小何就那么危险?就算是,他这态度未免也太过了一点。我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事态会如何发展。 张前辈说:“他们都相安无事,不是因为这里没有危险,而是因为有蔡总父母镇着,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和他们二老的命格有关。现在二老都不在这房子里面,你说危险不危险?”张前辈说的煞有其事,正严厉色的让人根本没有怀疑的理由。 听张前辈这么一说,肖爷没有继续反驳,类似于这些说法很主观,完全没有一个定性,说有吧我还真没有接触过,说没有吧也没有证据。玄学博大精深,凭我们这点初窥皮毛的水平是不能下死定论的。 王小姐尴尬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肖爷,我说:“那就依前辈的意思办吧,王小姐,你大哥电话给蔡总,和他说明一下情况就好了。”王小姐听我这么说,点了点头走到旁边去给蔡总打电话去了。 趁着这个尴尬的间隙,我拿出了罗盘,开始测量这栋房子的二十四山向。 风水定向有二十四山,并不是简单的东南西北西北东北西南东南八个方位,很多人在画好自己的户型图,标个东南西北就可以了,其实这样很不准确,画的再准也会有偏差,这个偏差有可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这里要劝诫一下朋友们,如果不是很靠谱的风水师,而且你对你的图的方位也模棱两可的时候,在上找了风水师给你断吉凶的时候最好不要全部相信,要想保证准确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风水师请到实地去看。 就比如这个木屋的风水,2014年甲午马年,此屋坐向为八运戌山辰向替卦,是兼向中少有的旺局风水。可是在兼向中招旺局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只要坐向稍有偏差或者罗盘稍有不准,要么偏得正向下卦,要么偏得“空亡”,两边均为凶局。若有福之人得此山向,不但丁财两旺而且全局三般卦,一生贵人。如为山龙,会速发。此为“邪”,所谓“越邪越速”也。但是,速发亦速败,九运入因,地运只得二十年,为非常短命之宅。 这个向山的风水局有一首比较贴切的口诀:从来兼向凶祸多,不似八运戌辰活。左右皆凶向八获,不慎恐招难言祸。坐山向水福人居,银树花开千万朵。可惜好运时不多,二十年一过相难躲。 这也是我一直强调的风水轮流转的原理,无论多旺的风水福地都有转逝之命,只是这周期的长短而已,而这个木屋的周期只有区区二十年。 王小姐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我收起了罗盘,在一个房子的外围是不能准确的判断出这个戌山辰向屋有没有偏差的。要测量准确就必须要进去房子里面去。 王小姐回来之后依旧微笑着说道:“蔡总同意了张前辈的建议,我和小何就不陪同了。不过我们会在县城里面住着,各位有什么需要可以打我电话,我们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张前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抬脚就走进了木屋。我和肖爷紧随其后,王小姐把屋宅大门打开之后就离开了。并且留下了一句话:“里面的所有房间的门都没有锁。除了老两口那间卧室。” 进去房子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各种珍贵的古式木材家具比比皆是,只是这些家具有点名贵有余舒适不足的意思。大厅里面很宽敞各种家电也一应俱全,搭配上那古朴风格的家具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大厅的左右各有两个门右边是厕所和厨房,左边是一间书房和一间卧房,卧房里面摆设简单,应该是给保姆佣人住的。戌山辰向里面还有一个布局讲究,那就是左生右死,所以按照这个说法来规划,右边是不能用来做卧房的,这个一楼的布局倒也准确。 大厅的左边靠里面的位置有一个楼梯,是通往二楼的。二楼同样有一个大厅四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是一个大浴室,里面的宽大按摩浴缸摆在里面丝毫不算拥挤,只是这个房间里面的气息有些阴冷。但是也不至于太不寻常,浴室里面有厕所,本来就是一套房子里面的藏污纳垢之地,受整体环境的影响,倒也不足多虑。 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遍之后,除了证实了我在酒店的房间方位猜测之外,并没有找到太多反常的地方,三个人重新聚集到一楼大厅,张前辈说:“现在还找不出什么东西来,要想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我看还得等到晚上,我们今晚就住在保姆的房间里面,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 我点了点头,又一次拿出罗盘来测方位,肖爷说道:“可是保姆的房间只有一张小床,如何住下三个人,我看我和刘老大还是去楼上的那间蔡总住过的那间房里面住比较好。前辈您道行深,遇到什么事情也好处理,我们两个半吊子就一起行动,晚上真的出了鬼您就负责一楼,我和刘老大就负责二楼,谁先解决好就去帮忙。您看如何。” “可以”张前辈马上接话道,那急切的语气似乎巴不得这样安排,又或者说张前辈是故意这么说来引起肖爷反对的。确切的说,肖爷这货被张前辈摆了一道。 张前辈说完之后就朝着那间保姆房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有什么事情大声呼喊即可。” 肖爷见张前辈回了房间,就拍了一下正在测方位的我说道:“你又在看风水呢?”我没有理他,继续全心全意的下着罗盘。三分钟之后,我已经确定了这个戌山辰向房子的朝向果然有些许偏差,这一偏差就坏事了,没有偏得下卦,而是直接偏得“空亡”。 空,对实而言;亡,对有而言。八字命理中的空亡是确定日干旺衰的重要因素,而在风水上的作用更加眼中,可以理解成为“实空有亡”。“实空”的意思是这个风水局看起来很好,却虚有其表徒有虚名。“有亡”就不用解释了,字面意思。有死局,这个死局不是说住在里面的人会死,而是这个局招魂存鬼,是一些孤魂野鬼青睐的地方。所以我觉得,这房子里面闹鬼,八成是风水上面的问题。 我把这个想法和肖爷一说,肖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你说的这些并没有什么卵用,就算这是个养魂地风水我们也只能先把里面的鬼魂驱除,至于这坐向问题属于房子的风水问题,这可不在我们的业务之类,不过你可以单独和蔡总提一下,再发一笔小财。” 他后面的那六个字差点就打动了我,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是同一件事情,不应该要两份报酬。我和肖爷说:“晚上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如果这里面的灵神不解决,这房子再怎么调整风水也于事无补,灵神这里面停留了不短的时间了。早已经变成了一座阴气旺盛的宅子。既然是这样,也就在我们的业务范围之类。” 肖爷点了点头,显然接受了我的观点.丢出一句“走吧,先把东西放好“之后,他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去,我再看了看罗盘,再次确定了这偏差确实存在的时候,我呼了一口气也转头上了楼梯。 |
下午五点,九转十八弯的穿过了无数个村庄,我们赶到了蔡总他父母住的那个房子外面。那房子是纯木头,用料是菠萝格木,这种木材的颜色为紫红偏深色,外面涂了一层清水漆用以保证木头的实用年限。深紫红色的木材外面涂了一层清水漆颜色显得并不是那么鲜艳,变得有点死气沉沉,这只是我对这木屋的第一感觉。 王小姐说:“现在木屋里面已经没有人了,蔡总说服了自己的父母在外面住两天,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 “我们?”很少说话的张前辈疑惑的问道:“难道你也要和我们一起?” 王小姐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我和小何都会全程陪伴着三位师傅,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吩咐我们。这也是蔡总的意思。”小何指的是那名司机。 “胡闹,这不是儿戏,你们不是道家中人,跟着帮不上任何忙,只会让我们无暇兼顾。你们还是去外面找个酒店住下吧,两天后再来。”张前辈一反常态的说道。 见张前辈说话,肖爷就忍不住的说道:“我说前辈,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人多力量大,就算他们帮不上忙的话我们保他们平安应该没有问题,再说这应该是蔡总的安排,蔡总这么安排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你何苦去百般阻拦呢?” 我也看着张前辈,有点不明所以然,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是蔡总父母在这里住这么久也没有事情,而且那些保姆也都相安无事,只是受到了惊吓而已,为什么他会觉得王小姐和小何就那么危险?就算是,他这态度未免也太过了一点。我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事态会如何发展。 张前辈说:“他们都相安无事,不是因为这里没有危险,而是因为有蔡总父母镇着,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和他们二老的命格有关。现在二老都不在这房子里面,你说危险不危险?”张前辈说的煞有其事,正严厉色的让人根本没有怀疑的理由。 听张前辈这么一说,肖爷没有继续反驳,类似于这些说法很主观,完全没有一个定性,说有吧我还真没有接触过,说没有吧也没有证据。玄学博大精深,凭我们这点初窥皮毛的水平是不能下死定论的。 王小姐尴尬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肖爷,我说:“那就依前辈的意思办吧,王小姐,你大哥电话给蔡总,和他说明一下情况就好了。”王小姐听我这么说,点了点头走到旁边去给蔡总打电话去了。 趁着这个尴尬的间隙,我拿出了罗盘,开始测量这栋房子的二十四山向。 风水定向有二十四山,并不是简单的东南西北西北东北西南东南八个方位,很多人在画好自己的户型图,标个东南西北就可以了,其实这样很不准确,画的再准也会有偏差,这个偏差有可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这里要劝诫一下朋友们,如果不是很靠谱的风水师,而且你对你的图的方位也模棱两可的时候,在上找了风水师给你断吉凶的时候最好不要全部相信,要想保证准确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风水师请到实地去看。 就比如这个木屋的风水,2014年甲午马年,此屋坐向为八运戌山辰向替卦,是兼向中少有的旺局风水。可是在兼向中招旺局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只要坐向稍有偏差或者罗盘稍有不准,要么偏得正向下卦,要么偏得“空亡”,两边均为凶局。若有福之人得此山向,不但丁财两旺而且全局三般卦,一生贵人。如为山龙,会速发。此为“邪”,所谓“越邪越速”也。但是,速发亦速败,九运入因,地运只得二十年,为非常短命之宅。 这个向山的风水局有一首比较贴切的口诀:从来兼向凶祸多,不似八运戌辰活。左右皆凶向八获,不慎恐招难言祸。坐山向水福人居,银树花开千万朵。可惜好运时不多,二十年一过相难躲。 这也是我一直强调的风水轮流转的原理,无论多旺的风水福地都有转逝之命,只是这周期的长短而已,而这个木屋的周期只有区区二十年。 王小姐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我收起了罗盘,在一个房子的外围是不能准确的判断出这个戌山辰向屋有没有偏差的。要测量准确就必须要进去房子里面去。 王小姐回来之后依旧微笑着说道:“蔡总同意了张前辈的建议,我和小何就不陪同了。不过我们会在县城里面住着,各位有什么需要可以打我电话,我们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张前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抬脚就走进了木屋。我和肖爷紧随其后,王小姐把屋宅大门打开之后就离开了。并且留下了一句话:“里面的所有房间的门都没有锁。除了老两口那间卧室。” 进去房子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各种珍贵的古式木材家具比比皆是,只是这些家具有点名贵有余舒适不足的意思。大厅里面很宽敞各种家电也一应俱全,搭配上那古朴风格的家具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大厅的左右各有两个门右边是厕所和厨房,左边是一间书房和一间卧房,卧房里面摆设简单,应该是给保姆佣人住的。戌山辰向里面还有一个布局讲究,那就是左生右死,所以按照这个说法来规划,右边是不能用来做卧房的,这个一楼的布局倒也准确。 大厅的左边靠里面的位置有一个楼梯,是通往二楼的。二楼同样有一个大厅四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是一个大浴室,里面的宽大按摩浴缸摆在里面丝毫不算拥挤,只是这个房间里面的气息有些阴冷。但是也不至于太不寻常,浴室里面有厕所,本来就是一套房子里面的藏污纳垢之地,受整体环境的影响,倒也不足多虑。 所有的房间都看了一遍之后,除了证实了我在酒店的房间方位猜测之外,并没有找到太多反常的地方,三个人重新聚集到一楼大厅,张前辈说:“现在还找不出什么东西来,要想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我看还得等到晚上,我们今晚就住在保姆的房间里面,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 我点了点头,又一次拿出罗盘来测方位,肖爷说道:“可是保姆的房间只有一张小床,如何住下三个人,我看我和刘老大还是去楼上的那间蔡总住过的那间房里面住比较好。前辈您道行深,遇到什么事情也好处理,我们两个半吊子就一起行动,晚上真的出了鬼您就负责一楼,我和刘老大就负责二楼,谁先解决好就去帮忙。您看如何。” “可以”张前辈马上接话道,那急切的语气似乎巴不得这样安排,又或者说张前辈是故意这么说来引起肖爷反对的。确切的说,肖爷这货被张前辈摆了一道。 张前辈说完之后就朝着那间保姆房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有什么事情大声呼喊即可。” 肖爷见张前辈回了房间,就拍了一下正在测方位的我说道:“你又在看风水呢?”我没有理他,继续全心全意的下着罗盘。三分钟之后,我已经确定了这个戌山辰向房子的朝向果然有些许偏差,这一偏差就坏事了,没有偏得下卦,而是直接偏得“空亡”。 空,对实而言;亡,对有而言。八字命理中的空亡是确定日干旺衰的重要因素,而在风水上的作用更加眼中,可以理解成为“实空有亡”。“实空”的意思是这个风水局看起来很好,却虚有其表徒有虚名。“有亡”就不用解释了,字面意思。有死局,这个死局不是说住在里面的人会死,而是这个局招魂存鬼,是一些孤魂野鬼青睐的地方。所以我觉得,这房子里面闹鬼,八成是风水上面的问题。 我把这个想法和肖爷一说,肖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你说的这些并没有什么卵用,就算这是个养魂地风水我们也只能先把里面的鬼魂驱除,至于这坐向问题属于房子的风水问题,这可不在我们的业务之类,不过你可以单独和蔡总提一下,再发一笔小财。” 他后面的那六个字差点就打动了我,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是同一件事情,不应该要两份报酬。我和肖爷说:“晚上先看看情况再说吧,如果这里面的灵神不解决,这房子再怎么调整风水也于事无补,灵神这里面停留了不短的时间了。早已经变成了一座阴气旺盛的宅子。既然是这样,也就在我们的业务范围之类。” 肖爷点了点头,显然接受了我的观点.丢出一句“走吧,先把东西放好“之后,他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去,我再看了看罗盘,再次确定了这偏差确实存在的时候,我呼了一口气也转头上了楼梯。 |
上楼之后,直接进了蔡总住过的那间房,房间装饰的还算儒雅,面积不少,有书桌书架。两米长宽的大床看上去很是舒服。肖爷坐在床上抽着烟,一脸愁容。关上门之后,往上面贴了一张符,又拉了一根红线在门框上,然后才对肖爷说:“你安心吧,就算张前辈是鬼道,你以为你说的那些话就没有得罪他吗?既然已经得罪了,你还担心个锤子?” 肖爷吐出一口烟,平静的说道:“你说的对,既来之则安之吧。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天黑,看看情况再说。”我放下手中的罗盘和挂在身上的布包,开始观察起蔡总房间里面书架上的书来。 很多有身份的人都喜欢在家里弄一个书架,书架上面各种类型的书琳琅满目,唯一的共同点都是很新,和刚出版似得。书这个东西你去看才有价值,你不看的话就是一堆废纸。毫无意义,就像这蔡总慢慢一书架的书,在我看来,只是一堆废纸而已。 肖爷说:“那咱们晚饭去哪儿吃?我饿了。” “放心吧,王小姐会帮咱准备好的。我们先休息会儿,晚上好干活。”说完这句我往床上一趟,闭上眼睛开始养精蓄锐。尽量控制自己不去东想西想,短短三分钟左右,就在即将要入睡的时候,我听到了肖爷的呼噜声,这货的真是心比天宽。 …… 不知道睡了多久,呜呜呜的抽泣声扰乱了我的心神,我转头一看没有看到肖爷,而是看到一个背影,那背景没有虎背熊腰,而是一个纤纤背影,而且那不断耸动的肩膀告诉我她是在哭。这让我很是奇怪,可是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糊里糊涂的去拍了她一下。 “干嘛?”果然是一个女声。这算意料之中,也算意料之外。 “肖爷?你玩什么呢?”我平静的说道,房间里面只有我和肖爷两个人我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虽然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我很是奇怪,但是既然错了,就将错就错。做我们这一行的都知道,很多事情即使看到了也要装作没看到。没有个完全的准备,不要轻易暴露出来什么。 我问出这句话之后,床的另外一边的那个慢慢的转过身来,长发慢慢的从肩膀下面散落,随着头慢慢转了过来,我渐渐的看到了那张脸。没错那是我很熟悉的一张脸,肖爷的脸。只是那张脸让我看的很是害怕,不是因为肖爷的那张丑脸配在这身材上很诡异,而是肖爷的那张脸上惨白如纸,而且七窍流血!!!鲜红的血液划过那惨白如纸的脸上,变得特别醒目,作为肖爷的好朋友,我实在接受不了肖爷的这般模样。 “啊!!”我大喊一声,突然感觉心神一松,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这是个梦。几乎是在同时间,肖爷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我知道,他肯定也做噩梦了。 “刘老大,我刚才梦到你七窍流血死了,就在我的身边!”肖爷喘着粗气说道,脸颊上流淌着几滴显眼的汗珠,似乎还在那噩梦中没有回过神来。 我把我做的梦也和肖爷说了一遍,肖爷听完之后呆了两秒,迅速从床上翻身而起。一个箭步走到书桌旁拿起他那乾坤袋就往地上一铺。桃木剑抽出来用牙齿咬着,左手抓了一大把糯米,右手带出来张符,一张贴在床上,另外一张用桃木剑刺穿,然后右手抓起嘴上叼着的桃木剑。走到进门处最近的那个角落,一边撒米一边用桃木剑虚空画着咒。顺时针沿着墙角开始驱起邪来。 就在肖爷动身的同时,我也从床上跳了下来,先是检查了门上面的那道符,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翻开一看背面已经有了几块斑驳的黑色脏块儿,这就说明这符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而且是被强行磨灭掉了功效。至于是人是鬼,这就不得而知。扯下那张废符,重新打上两张新符。低头看了一下那红线,已经断了。不是普通的断,而是段成了四节,每节的长度几乎是一样的。这种断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被三股力量冲断的。至于这三股力量的控制着是人是鬼,还是不得而知。还是大意了啊! 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天黑了。怪不得妖魔鬼怪都出来了。天黑?不对,我们躺下休息的时候还是白天,并没有开灯。现在外面天黑了,屋里的灯居然自己开了,这是在玩谁? 肖爷收完墙角,来到房间的最中心,摆出一个碗,往里面倒了八分满的清水。点了一张符在水碗的上面画着咒语。在符即将燃烧殆尽的时候他左手顺手撒了一小把米进去。然后就盯着那水碗看。 我知道他是在用水碗找魂,如果那扰乱我们梦境的阴邪之物还在房间里面的话,基本是跑不掉的。我重新在门上拉了一条红线,又沿接地板的门缝撒了一把朱砂。之后才走到窗户边在窗户上也打上了符。这才一拉手中的墨斗线开始在上面画着手咒。 肖爷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桃木剑轻轻一指他右前方的衣柜,当时我手咒刚刚画完,没有早一分也没有晚一分。我们同时从不同的地方往哪个衣柜靠拢。 那衣柜是一个推拉门的衣柜,平肩位置是一条透明的玻璃材质,从外面看进去,里面除了一件睡衣和一套西服之外空空如也。 我们没有直接打开衣柜,肖爷一把糯米砸了过去,砸的衣柜叮叮叮响。我抓出了一把朱砂香灰,一把洒在了衣柜即将拉开的位置。然后迅速在那层灰上面画了一个困符。这样可以防止里面的东西逃跑。 肖爷没有用手直接去拉衣柜,而是用桃木剑抵在衣柜门的凹槽上轻轻的往另外一方面推,就在们刚开出一条小缝儿的时候,从里面突然飘出来的东西让我和肖爷的嘴里同时蹦出了四个字:这王八蛋! 没错,从衣柜里面钻出来的是一个小纸人,就是我们在酒店张前辈房间里面看到的那种纸人,只不过现在这纸人被人控制着,能够移动。那纸人飘出来的时候就落到了我那画有困符的朱砂灰上。就好像陷入沼泽的人一样,寸步难行。 一张人形的纸张,就那样没有依靠任何外力站立在我们面前的地板上。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纸人术,那纸人手脚分明,陷在我困符中之后似乎还很是痛苦。扭动着身躯就想要挣开这块地方。只是无论它怎么扭动着头和手,那两只纸脚却纹丝不动,就像被钉在了地板上一样。那纸人身上写的生辰八字清晰可见。 “哗”肖爷一间削下了这纸人的脑袋,我点了一张符虚空画了几下,嘴里快速念了一段咒语然后把燃烧着的符纸丢在那纸人身上。那纸人就像是薄膜遇火一样迅速的龟缩成一团,最后变成一小粒上面冒着蓝色的火苗,嗤嗤几下之后化为了灰飞! “这王八蛋…..”肖爷怒气冲冲的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就向门边走去。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下楼找那张前辈算账。我赶紧叫住了他,事情还没有弄明白,那么贸然的下去真的不是明智之举。 “别这么冲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我说道。 “还啥没有弄清楚,这不明白着么?整我俩呢,不做出点回应,真当我们是软柿子了。”肖爷一急声音就特别大,这声音一大,下面的张前辈说不定就听到了。 咚咚咚,外面传来了有人上楼的声音,我和肖爷面面相觑,都猜测那是张前辈上来了。 “来的正好。”肖爷迅速转身,翻出了之前准备的那把匕首。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我一看着架势,这还了得,你抓鬼伤鬼甚至杀鬼都没人管你,但是你要在这边伤人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我一把夺过他的匕首,往床上一丢,然后抓住他两个肩膀厉声说道:“你给我老实点,多大仇要动刀子?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吧。免得祸及无辜!你说好听我的,如果再这么鲁莽行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肖爷看到我这强硬的神态,愣是活生生的把心中怒火压了下去。 “砰砰”两声敲门声响起,应该是他来了。我撤去了墨斗线,然后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笑容满面的张前辈,手里拿着一个袋子,袋子里面放着两个盒饭。“先吃饭吧,这饭送过来很久了,我叫你们你们一直没有答应,所以我就给你们送过来了。”张前辈此时又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 抬手砍了看手表,才发现时间已经九点多了。那个梦内容很小,却做了那么长时间,这本来就是一件解释不通的事情。我接过手提袋,然后说了声:“谢谢,前辈,辛苦您了。” “不客气,你们快吃吧,还是按照我们的部署来,各自解决各自的楼层。解决过后再出手帮助对方。”张前辈说完之后一摆手,就转身离开了房门朝着楼下走去。 看着张前辈的背影,我摇了摇头关上门。提着拿重重的外卖走到了书桌前:“吃货,你的狗粮来了。哦不,你的口粮来了。” |
肖爷一脸不悦的屁颠屁颠跑了过来,一把撕开了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盒饭就吃起来,边吃边愤愤不平的说道:“你说你干嘛拦着我,他只要整我们,我这暴脾气真受不了。” “你受不了你还吃这么香,你不怕他给你在饭菜里面下毒?”我拿起一个鸡腿说道。 肖爷猛的停下了嘴,片刻之后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你都不怕,我怕啥。再说了这种留证据的事情他做不出来。不过刘老大,你不觉得他用纸人术来整我们很过分吗?还用我们彼此的死来做梦境,他不知道我俩感情有多深吗?太无德了!”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出现在我们这个房间的纸人身上写的八字和在他房间里面看到的纸人八字不一样。你有注意后面两个字吗?房间里面的是已巳,而这个却是甲辰。”吞下口中的食物,我慢悠悠的说道。 肖爷嘴里塞满了食物,还不消停的说道:“这我知道,早就发现了,但是我们就三个人,他还玩纸人,不是他能是谁?再说了,一个八字不匹配根本说明不了什么,谁说他非得用酒店房间里面我们看到的那些纸人,他还可以有其他的纸人嘛。” 我们没有讨论那八字是谁的,因为那八字一看就不是我们俩人的,按照前面两个字的推算,八字的主人已经三十八岁了。肯定也不是张前辈的,他看上去已经六十左右了。 我说:“你说的也对,不过我感觉但凡有一点不确定的地方就不应该贸然闹翻,至少我们现在不能,我们拿人钱财就先替人消灾,至于后面的事情就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了。在这个事情还没做完之前,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再说了我们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肖爷不再说话,他一般不说话的时候意思就是:行吧,听你的。这种听我的不是他自己的主观意志,纯粹是因为他碰到事情以我为主的观念在控制。 匆匆吃完饭,肖爷把空饭盒往桌上一丢,乾坤袋往肩上一背,然后拧开一瓶水一口气喝掉大半,把瓶子往桌上咚的一放,右手就顺势伸进了全坤袋里面,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顿,那气势好像要冲出去开始干活一般。岂知这货居然从里面掏出了一包没有打开包装的烟,慢悠悠的拆了开来。 看惯了装腔作势的他,我还是有点不能接受这浮夸的演技。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了。收拾好桌上的垃圾,用被肖爷撕烂的破塑料袋装着拿在手上,对肖爷说了声:“我去倒垃圾。”说完就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之后外面灯火通明的,并没有发现什么异象。整个木屋里面是没有大垃圾桶的,大垃圾桶在整栋房子的外面,正好要下楼还需要经过张前辈的屋子。之所以要自己出来倒垃圾,主要是想看看周围的情况,因为马上要到子时了,肯定会有事情发生。手里拎个垃圾袋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借口,怕的就是万一张前辈以为我不按照约定来准备插手一楼的事情的时候我好有个说辞。 轻声从二楼走了下去,软底的休闲鞋有一点好处就是走木地板也没有声音,慢慢的走下楼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张前辈落住的房间门紧闭着,外面同样贴了一张和在酒店的时候一样的房间,而且里面光线昏暗,透过门边的小窗能看隐约看到里面跳跃的烛光,这说明张前辈已经在开始准备法事或者已经在做法事了。扫了一眼大厅的情况,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大厅的门是开着的,我故意放慢了脚步,集中精神开始感受周围的环境。 这大厅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那股阴冷的气息是藏不住的,丢完垃圾从外面走进来之后,里面的温度明显要比外面低上一些,这种低不是空调带来的低温感觉,房间里面也没有开空调。那是实打实的阴气,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觉,如果硬是要说出一种切身体会来的话,我只能这么说,周围阴气很重的时候全身都会感觉到不舒服,在感觉到冷的同时还会有另外一种感觉,就像喝多了酒的人睡醒之后感觉手脚很累,怎么放都不舒服。 抬头看了看侧墙上挂着的钟,十点五十五,马上要到子时了。 加快速度往楼上走去,就在我的右脚要踏上楼梯的时候,突然在楼梯的角落里面看到一样东西。那东西我再熟悉不过了,一根竹棍支起一根圆形白色纸筒,上面用剪刀剪出了一些丧葬的花纹,下面吊着五条长条的白纸,上面都剪着元宝形状。 这东西叫做灵旗,我们那边叫白头旗,是死人下葬的时候用来开路用的,举着这个东西走在最前面,领着举花圈和抬棺材的人走的同时也给死人魂魄引路。 我们那边还是土葬,下葬的时候一般都是大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之前的卯时,那个时候虽然没有太阳,但是已经天亮,天亮之后鬼魂是不能出现在外面的,有的是躲在棺材里面,躲在棺材里面的还好,可以直接送去阴宅,但是有的还是在家里灵堂里面没有走,要等到天黑才会去他的墓地阴宅安定。这灵旗存在的意义就是做路引子,引导那些没有随棺一起到墓地的灵魂找到自己的地方。然而这个看上去不起眼的东西,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招魂幡。” 仔细看了一眼,我心里犯嘀咕,这东西在我们还没有上楼之前是没有的,现在突然就有了,十有**是有人放进来的,我和肖爷一直在房间里面没下来,那这应该是张前辈弄的。看着那根支撑的竹棍,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因为这种竹棍在屋子外面有很多,和屋外篱笆的竹子一样长短。这招魂幡明显是张前辈后来做的。 招魂幡的作用就是招魂,和我们的引魂阵和引魂咒是一个道理。只是招魂幡配合上一些咒语和符咒用的是欺骗手段,用上面吊挂的纸钱元宝引魂过去,灵魂走过去之后才发现那些它们看见的纸钱元宝其实都是假的,不但是假的,而且藏在里面的符咒会让灵魂短暂的失去心神,这个时候来收魂打魂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只是这灵魂在招魂幡的欺骗下会徒然增加很大的怨气,把本来不是怨灵的魂强行变成怨灵。也就是说,如果不在招魂幡下面把灵魂收走,打散或者送走,再放出来的灵魂就会善变恶,恶变大恶。这也是很少有道士用这种东西去送魂的原因。 走到房间门口,我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肖爷起了一个法事台,桌上摆了一些东西,红烛和供香也点上了。看我进来,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我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把下面的招魂幡的事情说了一下,肖爷说:“这姓张的到底想干啥?招魂幡都用上了。” 我说:“一个修鬼道之术的人,用招魂幡倒是很平常的事情。” “可是他这一招魂幡一呼,估计到时候楼上的都被他呼下去了。如果他真的是个鬼道,那这屋子里面的鬼魂可要遭殃了。不但这样,如果不处理干净的话,周边的人也要跟着遭殃。”肖爷说道,他显然对这种做法很不认同。 我知道肖爷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这里面鬼魂一多张前辈肯定应付不过来,到时候难免会有些漏之鱼,这些漏之鱼一旦出去了,那可就都不是善茬了。而且现在的鬼道中人,能力都退化的厉害,现在是和平年代,这个世界已经没有那么多鬼魂提供给他们修行了。以前高明鬼道前辈那种“振臂一呼,百鬼齐哭”的惊人场面早就不复存在了。当然现在高明的人肯定也有,只是这张前辈应该做不到来多少收多少。 我想了下说道:“先看看情况再说,现在已经子时了,我们去把楼梯封了。” “嗯”肖爷嗯了一声,背着乾坤袋就出了门,我也拿起布包走了出去,把这卧室的门随手带上,并且在上面打上了一道符。无意中用眼睛扫了一样门脚缝,又在下面看到一黑一白两个纸人。 走到楼梯口,肖爷在两个立柱上面各贴了一张符,然后又在摆出了一些贡品在楼梯口,并且点了三炷香。我抽出一截墨斗线,在上面打好手咒之后,拉直封住了这楼梯的口子。 做完这一切之后,肖爷问我怎么办,我边掏出罗盘边说:“先看看这房子里面到底有多少灵神再说。”肖爷说那我开眼看看不就知道了,他一捏手决就要开眼。我赶忙阻止他说道:“现在别开,到时候关键时候再开。” 罗盘在我刚拿出来的时候就跳的很厉害,毫不夸张的说就和进了坟场似的。里面的灵神不少,初步估计大概有不下六个,不过好在都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大怨大恨,这样的灵神处理起来就相对简单一些。都是一些很平常的灵神,就算在路上碰到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看到这里我松了口气,同时也在想,这些看上去很无害的灵神为什么会让蔡总和保姆们看到,难道只是单纯的让他们知道这里有它们存在吗?这样对它们似乎没有什么好处啊。 我和肖爷比了一个六的手势,同时小声的说道:“没有难缠的。”肖爷点了点头,从乾坤袋边上抽出他的桃木剑,就开始准备去抓灵神。这灵神平静的出奇,就好似一股空气般没有任何威胁,要超度起来非常的简单。就像和医生做阑尾手术似得,几分钟一台。 就在肖爷转身准备去找魂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了他,因为我看到张前辈的房间门打开了。张前辈一出来就抬头看了过来,我们也看着他点了点头,谁知张前辈神情紧张的对我们做了个嘘~的噤声动作,同时一个劲儿的摆手示意我们先躲起来。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从他那手势和焦急的表情上能看的出来。 “那王八蛋什么意思?要我们躲起来看他自己表演么?”肖爷小声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股强烈的不满。我没有回答他,一把把他拉了下来,蹲在了二楼的栏杆后面。那栏杆不是空心的,也都是用木板隔出来的,木板中间有一条条小的缝隙。我们蹲在栏杆后面把头凑过去刚好可以看到一些下面大厅的情况,而下面的人看我们是看不到的,更何况在我们蹲下之后,张前辈从下面把楼上的灯给关掉了,这下真的成了我们在暗他在明了。 肖爷疑惑的拍了一下我,瞪着眼睛问我咋了,这么配合那王八蛋干嘛。我说好像有特殊情况,你别吵,看看再说,反正这上面这些灵神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 肖爷点了点头,也把脸凑到了木板之间的缝隙,开始观察起楼下的动静来。看了好一会儿,没有任何反应,肖爷有点不耐烦了,刚作势要起身的时候我有用力按住了他,同时示意他往下看。 因为我看到这时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大概三四十岁模样,皮肤惨白,白色衣服黑裤子,留个寸头,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大布袋,干瘦干瘦的,但是眼睛却十分有神。这个人给人的第一眼感觉就很不舒服,用比较夸张的话来说,就是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死气。但是从他的表情和神态上来看,绝对是个活人,不是灵神。 |
来人一进来便笑容满面的盯着张前辈,然后又仔细往二楼看了看再走到张前辈面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嘿嘿,师兄,别来无恙啊。” 师兄?我心头不禁一紧,这尼玛是不是在拍电视剧?就简单的处理个鬼事而已,怎么好像被卷入了一场阴谋一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说这张前辈是修炼鬼道之术的人还有待确认,但是这进来的干瘦男子绝对是鬼道之人无疑。这声师兄一叫出口,也确定了这张前辈确实是鬼道中人。我和肖爷面面相觑,他似乎也接受不了这突如起来的变故。 张前辈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现在太肆无忌惮了,居然开始用阳宅来养阴魂了,就不怕碰被业障压死吗?” 干瘦男子没说话,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前辈,然后又在大厅里面四处看了看,最后眼神停留在了楼梯边的灵旗上面。他的表情由喜转怒,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师兄知道我在借这“空亡”特殊风水在养魂,为何要在那聚阴位立个招魂幡,难道是要抢你这可怜师弟的东西不成?你混的好,要钱有钱,什么样的地方弄不到?我呢?终日不见光没有任何资源来给我用,我只能鸠占鹊巢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我看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张前辈好像和他这个师弟并不对路啊。看这干瘦男子的年纪,不过四十来岁不到。莫非之前那侵入我们房间的那根纸人是他的?如果是他的纸人,他应该知道我们已经破掉了这把戏了啊。怎么还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到了房间里面来?就不怕我俩把他按地上一顿胖揍吗?实在看不懂这剧情,我转头疑惑的看向肖爷,他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显然还没有我看的明白。 干瘦男子说完之后,又朝楼上看了看,由于那楼梯是转角的,所以他是看不到我们在楼梯口点的香打的符和拉的线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到了什么异样,只见他突然从腰带里面拿出一把匕首就准备上楼来。 “不用看了,也不用上去了。那俩个小道士有点本事,你的纸人对他们没用。只是吓唬了一下他们而已,刚才我在饭里面加了药,他俩现在在房间里面呼呼大睡呢。”张前辈依旧脸色平静的说道。 干瘦男子看了看张前辈的脸,似乎想从他表情上面得到进一步的肯定,只是张前辈的脸上波澜不惊,完全看不出任何涟漪。 “我知道,那纸人没用。看来这两个家伙还真的是有点水平,不像上次那个家伙,被一个梦中梦就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不过就算他们再有水平也无妨,只是区区两个年轻小道士而已,对我养魂够不成什么威胁。”那干瘦男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这话说者有意,听着也有心。我倒是没什么,肖爷着暴脾气就有点受不了了,他肩膀一抖就从乾坤袋里面拿出那把小匕首,作势就要站起来。我又一次按住了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一脸愤怒的隔着木板指了指楼下,右手挥动着匕首一副老子要下去弄死他的摸样。这货果然是一根筋啊,前面还畏首畏尾的,现在又一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不过好在他的脾气虽然大,但是还算听话。在我凌厉阳刚和不容亵渎的眼神下他还是安定了下来,我俩继续把脸凑到木板的隔缝中偷窥起来。 当我们再次看向下面的时候,干瘦男子的脚下已经疏疏密密不均匀的铺上了一层白色的空白符纸,其中还杂夹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纸衣。手中不断动作着,边撒边念着那含糊不清的咒语。 紧接着又搬来了一根有靠背的木凳子,放在他之前站的位置,又拿出一碗饭,直接倒头盖在了椅子上面。嘴里说着:“师兄,既然你想的这么周全,招魂幡都个我准备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边说边走到楼梯下拿走了拿杆灵旗,斜插在木凳的靠背上面。插好之后就开始围着椅子转,嘴里依旧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张前辈在一旁默默的站着没有说话,只是表情稍微变得有点凝重,额头上的皱纹显得比平时要深些。 咒语听不懂也就算了,毕竟术业有专攻,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他的肢体动作也特别夸张,不像是踩着什么特定的步伐走,而是围着那凳子和招魂幡不断的转着圈,没有规律的正逆时针转着,他走的不是正常的步伐,有的时候用跳,偶尔还翻上两个跟头。动作快速且轻盈,没有一丝停顿,显然是做过很多次了。看的我和肖爷是一愣一愣的,这是在耍杂技么? 我脑子里刚冒出来这个想法,肖爷就转过头来非常小声的和我说了一句:“这瘦猴子是在耍杂技么?”说完之后他又脸色一变低声的吼了两个脏字:“卧槽!” 这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如果再稍微大一点点,可能下面的人就听到了,我转过头看着他,刚想给他一个凌厉的小眼神的时候我发现他正在用衣服惊讶的表情盯着我身后。我心里一颤,缓缓的转过了头。。。。。。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我的左边突兀的出现了一排灵神,和我们用同样的姿势蹲在木板后面偷窥着下面的情况,大概数了一下,居然有六个只多,而且是清一色的女灵神,年纪大概都在三十来岁左右。 它们看的很是认真,个个都面无表情的盯着那木板缝。随着下面的咒语越念越快,它们身上开始慢慢的抖动起来,就像是突然进入了一个比较冷的地方,冷的打颤。我赶紧拿出罗盘看了看,它们这不是冷,是在害怕。。。 转头一看肖爷,他并没有看和我们一起偷窥的灵神们,而是继续透过木板缝盯着下面那干瘦男子在做法。表情不但没有一丝凝重,反而在咧着嘴巴笑,一边笑还一边小声说道:“这b不去耍杂技太可惜了。”我摇了摇头,感觉这货的心简直太大了。 随着下面一声“呔”吼出,咒语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摇铃的声音,没错,就是我们小时候在英叔(林正英)的僵尸片里面见到的那种铃铛。 这铃铛有很多用途,下了不手咒和口咒的铃铛用途都不一样,有的也根据节奏的不同来产生不同的效果。我不用铃铛,但是也略微的了解过,有招魂铃,辟邪铃,收鬼铃,定魂铃等等等等。有的同学可能会说,这个铃铛这么好用,为啥你不学?其实第一是因为我们恰灵没有这个传承,第二是这种方式也不大适合现在社会处理事情了,因为动静太大了。还有第三就是我感觉有点难。 铃声响起百鬼惊,只见我左边那几个灵神都开始激烈的抖动着身子,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就准备绕过我们往楼下走。在转头看着下面的干瘦男子和张前辈,张前辈还是紧皱眉头,只是把视线转移到了天花板,没有继续看干瘦男子。 而这干瘦男子此时身边已经围了两个灵神,那两个灵神同样都是三十来岁的女人,像是中了咒语般在慢慢的围着那招魂幡转圈。此时干瘦男子的大黑色袋子也被打开,他从里面掏出了两面铜镜,然后又拿了两张白符,往灵神上面分别贴上一张,短短的几句咒语加几个手势就把那两个转圈的灵神给收进了铜镜里面。收完之后随意丢在一边,然后又掏出了几个铜镜。 “咦?怎么还没下来。”这干瘦男子疑惑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了楼梯。只不过他只能看到下面部分,上面部分是被挡住的,他看不到。 < |
这上面的灵神为什么还没下去,自然是被我和肖爷给封住了,楼梯柱上面打了符点了香摆了公平,还拉了墨斗线。那个几个灵神根本走不下去,不过虽然如此,它们还是在不停的想要往下冲,只是那细细的墨斗线在它们面前就犹如钢条一般坚硬,不但没有被它们冲破,甚至连一点弯曲都没有。 灵神的这种神态我看的多,因为我们引魂阵也能让灵神变成这样,只是这肖爷平时都不怎么用引魂这些法子的。这情况把他看的不禁一个劲儿的傻笑,就差没鼓掌了。 “师兄,你在搞什么鬼?”下面传来那干瘦男子语气愤怒的声音。我赶紧凑到缝隙中一看,那一幕又把我看的惊呆了,只见那干瘦男子手拿着匕首,一脸凶恶的站在张前辈的面前。 这要论打架,这张前辈肯定不是他这师弟的对手,何况对方手里还拿着匕首。不过这张前辈倒也淡定,依旧表情平静的说道:“我能搞什么鬼?你自己上去看看不就行了。” “定然是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在作祟,师兄,你不厚道啊,两个小道士你并没有帮我搞定嘛,正好,我去会会那两个嫌命长的家伙。”那干瘦男子嗯哼哼的说完之后握紧匕首一转身就准备上楼梯。 “尼玛的,你个臭耍杂技的,你当你是小李飞刀呢,拿个破匕首就要收拾我们。这留个魂都被我们封住了,有本事你就上来收啊。”肖爷实在受不了那干瘦男子放的狠话,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说道。双手若无其事的放在栏杆上面,右手上同样捏着一把匕首,还把匕首甩来甩去。唉,既然暴露了,我也跟着站起身来,微笑着盯着下面那干瘦男子。 那干瘦男子楞楞看着我俩,显然没有预料到肖爷长得那般牛高马大,而且手上来拿着刀。而我一脸微笑,显然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啊了一声就往楼梯冲了过来。 肖爷见他冲了上来,就更加气愤了,转身就要冲下去和他干,可是这楼梯口被六个灵神堵住了,他想下去都下不了,只能在旁边干着急。这货从小就打架,对打架从来不排斥。能动手他肯定不会多说话。 我赶紧小声说:“你别下去,等他上来的时候,我们把封楼梯的东西撤掉,先看看他能不能顶得住六个灵神的同时冲击。”说完之后跑到一个楼梯柱子上,一手抓着上面的符咒,一手拉着墨斗线上面的活结。只等他一转上来,就把封物去掉,让灵神肆无忌惮的往下冲。估计他也想不到,这几个灵神只是被我们挡在楼梯口而已。 咚咚咚,几声之后,就在楼梯中部的转角处看到了那干瘦男子的身影。 “扯”我一声吼,左手撕开了打在楼梯柱上面的符咒,右手拉开了墨斗线的活结。肖爷也在同一时间撕掉了上面的符咒。 这干瘦男子显然没有想到这灵神就在楼梯口,而且他还有一个失误的地方就是他的招魂幡并没有打倒还发挥着作用,这灵神一被放开自然就会拼命的往下冲。他抬头一看这六个灵神急速冲着他过来,显然不是他挡得住的。从原路返回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双手一撑楼梯的护栏,吊在了楼梯外面。只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匕首不知道是没抓稳还是被隔住了,咚的一声落在了楼梯上面。 他也管不了许多,魂下去了就要及时去收,要么就难搞了。只见他犹豫了一下之后双手一松双脚一蹬就从楼梯外面跳了下去,又落到了客厅。站稳之后又想冲到招魂幡的地方去收魂。肖爷是跟在六个灵神后面下去的,所以他在干瘦男子的匕首掉落的时候就已经捡到了匕首,并且没有停顿的往下跑去。 那干瘦男子虽然是跳下来的,但是也有停顿,就在他准备跑向招魂幡的时候那灵神已经快到招魂幡周围了,而且在这个情况他根本收不了魂就会被肖爷放倒。 “嘭咚咚”就在那留个灵神快要到招魂幡附近的时候,只见张前辈一脚踢翻了那架着招魂幡的椅子,这一脚力气不小,连带着那些贡品一起被踹出去好远。也就在张前辈踢掉这凳子的时候,刚下来的那六个灵神顿时一个停滞,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肖爷拿着匕首,飞快的走到干瘦男子身边,抬脚就踢了过去。这一脚即将踢到干瘦男子身上的时候他闪身一侧,右手同时握紧拳头一拳就砸到了肖爷的膝盖上面。这一拳砸的严实,肖爷啊的鬼哭狼嚎一声。随即收回了踢出去的脚。嚎叫着又扑了过去,那干瘦男子别看瘦,身体却灵活无比,不但如此,力道似乎还不小,我站在楼上看的很真切。 肖爷再次扑了过去,那干瘦男子又一个闪身,退到客厅的大套椅后面,双手一撑椅背,一个翻身就跑到了椅子的另外一边,那敏捷的身手,估计拿去直接拍动作片都够格。隔着大套椅肖爷挥舞着刀,就这么和那干瘦男子僵持着。肖爷这大块头在这场打斗里面似乎没有任何优势。肖爷是个暴脾气,也是个急性子,但是这种时候越急越容易出错。他偌大的提醒想直接跳过那大套椅去抓那干瘦男子。就在他一脚踩在其中一个椅子旁边的矮立柜的时候,那干瘦男子一脚很合事宜的踢了过来。那立柜一歪,肖爷直接从上面摔倒了下来。还好整个大套椅位置范围内都有地毯,这让肖爷稍微好受了一点点,手中的匕首也随着他的跌倒掉落在地。 见肖爷真的吃亏了,我赶紧快步走下了楼梯。走到大厅的时候肖爷已经站起来了,使劲晃了晃脑袋,抓起地上的匕首又想冲过去,我一把拉住他示意他冷静点,这干瘦男子明显是个练家子,难怪说要上去收拾我们两个,好在他的刀没有在手上了。要不然还真的不好弄。 我们就三人就这么互相对望着,谁也没说话,肖爷用力的愤愤的喘着粗气,像一头被惹急了的野兽。 张前辈走了过来,拍了拍我俩,对着干瘦男子说道:“你是能打,我们自从修了鬼道之术需要经常锻炼身体来维持阴气的侵蚀,但是你再能打,也有个限度,如果我们三个一起上,你觉得你能占到便宜吗?” 那干瘦男子不以为然,恶狠狠的说道,那你们就来试试。说完之后一拳砸在了旁边茶几的一个玻璃杯上,手上顿时就划开了几道口子,里面的鲜血慢慢溢出。随即就把流血的位置放在嘴里用力吸了起来。 这个举动把我和肖爷吓了一跳,我们表示又没看懂,只是张前辈说了声:“你这是垂死挣扎,何必呢。”说完之后就绕过大套椅子冲了过去。 见张前辈动了,我也撑着其中一个椅子跳了过去。张前辈年纪虽然大,但是动作却很迅速,我刚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那干瘦男子面前,那干瘦男子把手从嘴巴里面拿出,嘴里快速的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念完之后嘴里的血掺杂着唾液喷出,只听见咔咔两个声音从后面传来。转头一看,那之前被他随意丢在一边的两个铜镜的位置赫然的出现了两个灵神,那两个灵神就是之前被干瘦男子收进铜镜的那两个。 那两个灵神出现之后就面目狰狞的朝我们的位置扑了过来。张前辈一边扑向干瘦男子,一边对我们说:“你们先去把那鬼魂身上的白符揭去,这样就不收他的控制了。搞定之后不要管那灵神,快点来帮我。” “嗯”“好”我和肖爷几乎同时应出声来,随即迎着冲过来的两个女灵神扑了过去。徒手抓灵神我们没那个本事,但是扯掉身上的白符倒不是什么难事。这种程度的灵神一个定魂咒过去就能呆滞一下,这短暂的一瞬间就能顺利的撕掉白符。事情也如我所料,快速念完一段定魂咒,那灵神稍微呆滞了一会儿,我和肖爷一人一个同时出手就撕掉了白符。白符一撕掉,那两个灵神疑惑的看了我们一眼随即就慢慢的消散在了空气中。这不是魂飞魄散,而是它们自己主动隐匿起来了。 回头看了一下张前辈,他此时正被那干瘦男子坐压在身下,并且那干瘦男子挥起拳头就往张前辈的头部砸了下去,张前辈头部微微一偏,避开了那拳头,即使这样,那拳头也没有落空,而是砸在了张前辈的肩膀上面。 在那干瘦男子准备砸拳的时候我和肖爷就冲了过去,只是我们不是武林高手,没办法比拳头快,当我们冲过去的时候,张前辈已经挨了两拳了,肖爷走在我前面。眼看那第三拳就要砸了下去的时候,我抄起小立柜上面的一个烟灰缸就朝着那干瘦男子的背部砸了过去。为什么不朝头砸?我是怕出人命,毕竟人命关天。 |
这一烟灰缸免去了张前辈挨第三拳,那干瘦男子身体一顿,肖爷刚好拍马赶到。我留手,这货可不会留手,他伦圆了拳头就朝着那干瘦男子头说砸了过去。嘭的一声沉闷的响声,只见那干瘦男子侧摔在地上,肖爷没有停顿的直接扑了上去,一脚踩在了那干瘦男子的胸腔上面。紧接着又一脚把他踢了个翻身,然后把那干瘦男子的双手反扣在后腰上,用他的双手死死的抓住那干瘦男子的双手,右脚膝盖猛的跪在了那干瘦男子的腰上,动作也很是行云流水,和电视里面演的一样。要不是我知道这干瘦男子被他一拳打懵了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的话,我也会以为肖爷也是个练家子。 见肖爷把干瘦男子扣在地上,张前辈从地上爬起来,颧骨位置已经被打红了。他说:“我去拿绳子,你们先按住他。” 要说那干瘦男子的力气也是大,肖爷那么大的块头也在扣住他双手的情况下还隐约有些要被挣脱的趋势,我搬了把椅子直接压在他腿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椅子下面的横柱离地面的位置恰好能压住一双腿。这样一来,他根本就没了反抗的余地。 “你们想干啥?先是破坏我养魂,现在还要绑我,莫不成是觉得我鬼道中人好欺负不成?啊?”打了这么,他第一次开口说话。 我和肖爷一愣,这算怎么回事,我们想干啥?难道我们做这些事情不应该吗?还是他以为他做的事情是对的?一时间我们竟然无言以对.这种事情好像说不清楚,我没有说话,肖爷不是能忍的人,他大声的说道:“我们这是在为民除害,彰显正义,你说我们想干啥?你不做这些伤天害理有损阴德的事情,我们会管这些事吗?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你想收拾我们,你现在说说,是谁收拾了谁?“ 肖爷把话说完,张前辈就拿着绳子过来了,我们合力把这干瘦男子给绑了起来,我们没有什么绑人技巧,看电视里面演的绑人似乎很轻松,真的绑起来之后,才发现这也是个技术活,要想绑的牢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折腾了好几分钟,我们终于把干瘦男子手手脚脚都困了个严实,肖爷一把抱起他,丢在了一个宽大的长椅上.然后看着我说道:“现在怎么办,足足有八个灵神,我们得把人家送走才行.“ 我看了看张前辈,说道:“前辈,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解答.“张前辈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这里面的灵神都是一些三十左右的女子?“ 我说:“是的,请前辈明示.“ 张前辈看了看长椅上的干瘦男子,那男子还是一副怨恨的样子,狠狠的盯着张前辈说道:“姓张的,你欺师灭祖,不得好死.我们鬼道之人本来就是依靠此法修炼,你却学什么仁义之心,超鬼渡魂.真把自己当成是在世观音了?还有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的......“ 肖爷听得有点郁闷,随手找来一块布就塞在了干瘦男子的嘴里面,边塞边说道:“别太把你们鬼道之人当回事,你看你师兄都不帮你,你觉得你能掀起天来吗?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太平盛世,哪有那么多鬼道之人,你还威胁老子,老子是被吓大的?闭嘴吧你.“ 肖爷做的这一切,张前辈并没有阻止,他只说了一句:“我们先把这屋子里面的鬼魂处理了再说吧,其他的事情等完事再说.“我点点头,肖爷说道:“只是不知道那些灵神在不在这房子里面,有没有跑掉.“ “不会的,我们画地养魂自然有一套方法让这鬼魂不会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只要把这些灵魂找出来,一一送走就可以了,都是一些可怜之魂,没有太多的戾气和怨气,只有后面这两只被招魂幡招过的鬼魂稍微要费点事.“张前辈平静的说道. 我说:“那好,这些灵神都是被迫,谁不愿意早点轮回呢,送魂的事情我们来办就好了,只是我这法子只能一个一个去找,找出来之后送走,可能会比较花时间.“其实我说的也只是传统的方法,灵神要一起送走也可以,做一场**事.同时超度它们也能行,只是这样做会有些太糙,有可能会造成灵神们分财不均,在它们心里有有些芥蒂.在轮回的路上走的不是那么安心. 肖爷说:“那就分工合作吧,我去把那些个灵神抓过来,你就在这边送,我抓一个来你送一个走,至于张前辈.你好好休息吧,你脸上都有伤.“肖爷说完之后就准备开眼去抓灵神. 张前辈伸手一拦说:“不用你们去一个一个抓那么费事,我把那些鬼魂都聚拢起来,你们两个一起送就好了.我们鬼道中人别的不在行,但是说起引鬼聚魂方面,没有任何门派能比的上.你们在这准备好送魂法事.我去房间里面拿东西.“说完转身就往他的那个房间走去. 我和肖爷眼神一碰,各自点了点头,一人找了一个比较适合的位置,开始起坛做法.张前辈很快就回来了.他说:“招魂幡已经不能用了,我现在在这里布个圈,先把那六个没有被招魂幡招过的鬼魂聚拢起来.然后你们开始送,送完再去抓另外两个.“他边说边用一种红色的粉末在地上铺着圈,留了一个口子,然后挥手撒出六个黑色的小纸人在圈上.那六个纸人就像被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后面我才知道那红色的液体是参杂了王八血的朱砂.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张前辈依次在五个小纸人身上画着手咒,同时嘴里念着一些听不懂的咒语.片刻之后一声“收“.就从那个圈的缺口处退了出来.紧接着又拿出一张画有太极八卦的纸,只是上面的阴阳鱼不是黑色黑白色的,而是五颜六色的.那纸摊开之后足有半米大小.张师父在阴阳鱼上面摆上一些小贡品,然后又拿出六个小酒杯,每个小酒杯上面都倒上小半杯酒.然后从包里摸出六个颜色各异的小纸人.平摊在贡品前面,开始闭眼,念咒,做法.他的法事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一般都需要贡香,红烛,而他不需要,后面他和我说,纸人忌火.所以不能用这些东西. 我和肖爷的送魂祭台摆完之后开始看着张前辈的动作.他刚好也收了口咒.然后举起装有酒的瓶子往嘴里灌了一口酒,那酒的气味很特别,除了一般的酒精味,还有一股别的味道,有点像丛树菇,又有点像八角桂皮的混合味道,总之味道特别怪.他含了一口酒之后没有任何停留,既含即喷,全部喷洒在那六个颜色各异的纸人之上,那细细的酒水化成的水雾很是匀称,没有一滴是很大颗的.我心里不禁暗赞,就这喷酒喷到如此境界,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和肖爷开了眼界,就在他喷出酒雾之后,又连了四句四字的咒语,然后猛的一喊“起“.只见那六个小纸人真的就应声而起,虽然起的动作很慢,但是还是很不可思.足足花了十多秒钟,那些之人都站了起来,各自慢慢的原地转着圈,似乎在找寻什么一般. 我看了一眼肖爷,肖爷也看着我,小声的说了两个字:“牛逼.“待那小纸人转了大概一分钟之后,都开始陆陆续续的停了下来,张前辈又是几句咒语喊出,那几句咒语虽然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也能明白点大概意思,就是类似于位置确认,各自去把该带回来的东西带回来吧之类的意思. |
张前辈咒语念完,那几个纸人就四下分散开来,先是围着跑成一个圈,然后又各自聚拢到楼梯口,一溜烟的就飘上了楼梯.这又把我震惊了,这纸人在地板上是用那纸脚迈步子的,但是一到了楼梯下步子迈不开了,就直接沿着那木阶梯飘了上去,要多神奇有多神奇. 纸人全部上了楼之后,张前辈说:“你们可以开眼了,等下那些鬼魂会跟在那些纸人后面下来,进入到那个圈中集中起来,然后一个一个的被带出来,到时候你们一个一个送就好了.开了眼就不用喊魂那么麻烦了.不过有一点,送魂之前要先把前面引路的纸人烧掉,否则那纸人会影响那些鬼魂的轮回路.“ 我和肖爷听完之后就开始各自开眼,开完之后已经看到有两个纸人从楼梯上飘下来了,落地之后又开始用两只纸脚迈步,每个纸人的后面都跟着一个灵神,三十来岁,面无表情.犹如行尸走肉一般.速度不慢也不快的跟在纸人后面,直到跟随那纸人进入了那红圈之中才站立不动. 短短的几分钟之后,剩下的四个纸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后面无一不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女灵神.它们纷纷有序的进入了那个红色的圈中,那红圈不大,刚好能提供六个灵神面朝圆心围成一个圈.而每一个灵神的后面都有一个黑色的纸人被平铺在地上. 张前辈封住了那红圈的缺口,又含了一口酒,围着那圈绕了三圈之后停留在其中一个黑色纸人的边上,在上面虚空画着一些手咒,紧接着把口中的酒喷洒而出落到那个黑色纸人的身上.然后朝着我的送魂祭台一指. 就在这一刻,之前那六个带魂下来的五颜六色小纸人纷纷倒地,看上去和平常的纸人没有任何区别.也就在这一刻,那黑色纸人粘酒而起,直接带着它后面的那个灵神朝着我走了过来. 张前辈没有停留,又来到下一个黑色纸人边上,坐着同样的一套动作,做完之后朝着肖爷一指,那黑色纸人沾酒就起,领着它后面那个灵神就朝着肖爷走去. 纸人和灵神到了身边,肖爷愣愣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所错,我一把抓起地上的纸人,放在红烛上面直接燃烧掉了,然后把那灵神引到送魂的位置上,就开始做起了送魂法事,期间我也尝试过和那灵神交流过,但是那灵神似乎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除了表情上面有稍微的变动之外,就没有任何的异动了.而且它很配合,没有任何的抵抗,一直到被我送走都毫无任何的阻碍. 接下来我们按部就班,几分钟一个的送走了这六个灵神,没有任何的波澜.唯一的一种不满情绪是被绑着躺在长椅上的感受男子发出来的,他嘴巴里面塞着布,只能唔唔啊啊的发出一些声音,到肖爷送走最后一个灵神的时候,他的眼里透露着绝望,也没有继续做无谓的挣扎,眼睛盯着天花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送走这六个灵神,张前辈收起了那六个五颜六色的小纸人,随意的用脚把那红色的粉末围成的圈给打乱了.而那些黑色的纸人已经被我和肖爷烧掉了.这一通送魂,贡品没有消耗什么,倒是纸钱全部消耗完了.肖爷的纸钱本来就不多,秉着一视同仁的原则,他把张前辈带过来的那些纸钱也全部烧完了,这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两个灵神我们没有纸钱可以打发了. “纸钱用完了,咋办?“肖爷无奈的说道,张前辈走到那干瘦男子的大黑布包里面翻了翻,都是一些符纸而没有一张纸钱.张前辈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丑时刚到(1点多了)皱起了眉头:“你们没有纸钱不能送的吗?“ 他这话问的好笑,灵神上路,不打发点路费,是很难去到轮回路的.不过转念一想,他鬼道出身,从来只用魂不送魂,这些细节性的东西不是很熟悉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好这样,没点买路钱轮回路上很难走.这样吧,我们把灵神收到附物里面,带回去送吧,反正都是些无意识的灵神.“肖爷点了点头表示赞成.张前辈也没有反对,他说:“那可以.开动吧.这两个鬼魂被招魂幡招过了.我的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刚才消耗也比较大这两个鬼魂就交给你们了.如有需要,我帮你们压阵.“ “谢谢前辈,“说了这一句之后,我就拿出罗盘开始找魂,因为开眼的时间已经到了.片刻之后,我说:“灵神不在一楼.“肖爷说:“别那么费事了,我去楼上赶魂,你在楼梯位置摆个引魂阵困魂阵喊魂阵之类的,直接抓了就可以了.“我点了点头,说道:也行.见我点头之后,肖爷提着桃木剑,背着乾坤包就沿着冲了上去.我紧跟其后.上了二楼,我在楼梯口开始布置引魂阵.肖爷没有停留,直接进入了其中一个房间. 说是赶魂,其实就是在各个地方贴上一些符咒,撒上一些辟邪的东西,让灵神无法在那些地方安身,地方越占越多,灵神能存身的地方越来越少.最后就只能出来,只要进入了我引魂阵的范围里面,就能够把灵神引进引魂阵里面,只要进了引魂阵,我就有办法看到它了.因为引魂阵是我布置的.能看到就代表我能够用附物收走它. 只要收走了这两个灵神,蔡总的这个事情就算解决了.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这两个灵神虽然被招魂幡招过,处理起来确实比之前那六个要艰难了一些,但是也并不是很棘手.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成功的把那两个灵神收进了附物里面.至此,这个本来充满灵神的屋子,已经变的窗明几净一魂不染了. 我和肖爷心情都很好,不仅仅是因为可以拿报酬了,更多的是因为我们在这件事情上不仅仅是帮了人,还帮了鬼.同时也庆幸这件事情是由我们来处理,这份福报也阴德,也一并被我们收入了囊中. 下了楼,张前辈坐在椅子上整理东西,那个时候已经两点多了,张前辈见我们红光满面的下来,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他说:“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至于我这个师弟,两位打算如何处置?“他把这个难题丢给我们,显然是不好对自己的师弟下手,又不想便宜了他. 肖爷说:“前辈,你是他师兄,这是你们门内的事情,我们外人也不好插手.当然,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手的,我们义不容辞.“肖爷说的很诚恳,我和附和道:“是的,前辈.按照你们的门规来就行,我们外人就不插手了.“ “呵呵,什么门规,我们门内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他和我早就决裂了,我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张前辈淡淡的说道.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建议把他交给警察.张前辈说完之后,只见那干瘦男子开始在长椅上面剧烈的反抗起来.似乎很害怕也很愤怒张前辈的这个决定. 我疑惑的看着张前辈问到:“交给警察?这事说不通吧,和警察说这些事情,十有**会有警察说我们妖言惑众,别到时候把我们抓起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前辈呵呵一笑说道:“交给警察自然是有正常的理由,我这师弟平时干的事情早就在公安局留下了案底,只是他经常躲在一些警察找不到的地方修炼而已,你知道那些鬼魂为什么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女鬼吗?那就是他用非法的手段聚集起来的,他以前在殡仪馆工作,有的时候为了得到鬼魂,把人家的尸体都给偷走了.不但如此,他还是个惯偷,利用自己灵活的身手和鬼道之术,作案无数,偷的东西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东西.有些监控视频连我都看过.“张前辈说完之后狠狠的瞪了那干瘦男子一眼又愤愤不平的说道:“他本来天赋异禀,如果心术稍微正点,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这次的事情,他本想用鬼道之术来要挟蔡总来敲诈钱财,是我用一些间接的手段保住了蔡总的父母不受这些鬼魂的侵害.只是我俩都知根知底,他的身手和手段都不在我之下,我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他,那蔡总的助理王小姐就是我一个朋友的侄女,说起来还是我通过我朋友叫王小姐建议蔡总搞这一次聚会选拔的.最后选出了你们两个搭档,倒也是幸运.“ 张前辈这么一说,所有的疑惑就都解开了,原来这从头到尾都是张前辈布的一个局,自始至终都在他的掌握之内,我说这张前辈怎么一直都这么反常,来的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原来是在故作平静怕言多必失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就我这么聪明的人,居然没有看到这一层意思. “前辈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啊.亏得我之前还一直骂你王八蛋.这里给前辈道歉了.“肖爷明白了所以事情的原委之后,也口无遮拦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哈哈“张前辈放声一笑:“老狐狸也好,王八蛋也罢,总之这件事情也算有了个圆满的结局,这是压在我心头的一件大事,今天总算解决了,是你们帮了我,被你骂几句又何妨呢?“ 肖爷挠着脑袋开始傻笑起来,我也喜笑颜开,这确实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房间里面顿时充斥着欢声笑语,只有绑在长椅上的那干瘦男子一脸绝望的盯着天花板,似乎在担心他未来的命运.不过善恶终有报,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黑暗. 第二天早上,小何载着王小姐来到了木屋外面,同行的还有一辆警车,警察带走了干瘦男子.我们没有立刻就走,我在房子里面看了很久算了很久,最终给出了一套破除这“空亡“风水的办法,只要按照我说的改,就能把这屋子改成戌山辰向替卦,这样才能发挥这少有的风水旺局的作用:丁财两旺一生贵, 回到上海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了,蔡总特意抽出时间来给我们开了一个庆功宴,席间肖爷喝的很开心,还一个劲儿的和王小姐搭讪.张前辈心猿意马的应付着大家.而我,早早的退了场,跑了很多地方才买到了一些纸钱,在子时刚到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公园,送走了那两个被我收进附物里面的女灵神.我依旧尝试着与它们沟通,可惜依旧毫无结果. 这么多的灵神,被一鬼道这么耽误着轮回路,它们的家人定然以为她们已经上了天堂入了轮回始了转生,说不定还在虔诚的求它们保佑.可谁又知道它们还留在人世受苦自身难保呢?这还真应了唐代诗人陈陶的那句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本故事完结) |
出了徐家,我没有直接回去山上,而是从布包里面拿出手电筒就往那徐老大爷的坟墓上跑去,那个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农村的天空很纯净,只要不是阴雨天,都能看到满天星空.那天晚上也不例外. 刚好又是月中,天气也很好,月光如银.远处的大山像一只只沉睡的雄狮野兽,沉稳如砣,山间淡淡的雾气给这一座座黑色的大家伙点缀的更加神秘. 伴随着村中土狗的汪汪的欢送声,我快速的往那埋葬了徐老大爷遗体的那座大山走去.清晰的记得那时候的心情,那是一股子不服劲,任何事情说太多都显得多余,唯一能够证明自己的就是行动,心里憋屈的慌.这个事情我出自一番好意,真心实意的想帮忙,却被人轰出,心里很是不平衡. 年轻气盛的我,很想马上证明自己是对的,对其他的会不管不顾,无论如何,如果尽快不搞清楚这件事情,我恐怕连睡觉都不安稳.如果是因为杀日本兵而造成的这个事情,那我就不用多做解释,事情自然明了.如果不是,我会马上主动上门道歉.绝无二话.那个时候年轻,年轻做事就容易冲动,也会玻璃心.一旦玻璃心,受了委屈就会哭,那是我第一次被一个事主弄的眼眶含泪. 一路疾走,眼中只有那山腰上的那堆新坟.沿着送葬队伍走出的那条路.不断的擦拭着湿润的眼眶,像极了一个失恋的孩子.现在想想,也是很傻很天真. 山路不好走,尤其是晚上的山路,黑色的泥土白色的石头,有的石头凸出的比较多,但是晚上却看得不是很清楚,由于走的太快,期间还被石头绊倒了一次.好在冬天穿的厚,并没有什么外伤.山里偶尔有咕咕的鸟叫声,听上去是在嘲笑这个神态失常的孩子.这个深更半夜朝着一座新坟奔跑的小神经病! 远远的看到徐老大爷的坟,确切的来说不是坟,而是一个很大的花圈堆,上面密密麻麻的堆着几十个大花圈.都是吊唁的亲朋好友送过来的,冬天的晚上有点冷,可是我却浑身发热,或许是跑的太急太快.不停下来没有感觉,停下来之后才发现里面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给侵湿了.把外套脱下之后,一股冷风钻到身体里面,突然冷的打了个哆嗦. 山上的风很大,呼呼的刮,附近的松树不停的左右摇摆着,山上平静却不安静,不时的有枯燥的树枝被风吹断然后掉落下来,眼前是一座坟,一座有故事的坟. 来到坟前,我先给这徐老大爷上了一炷香算是赎罪,由于风太大.点不了红烛,自然也就摆不了喊魂阵.但是我知道这徐老大爷就在坟墓里面,所以我有办法逼它出来.怎么逼?那就是去动它的墓穴.大口喘着粗气,不断的扒拉着上面的花圈. “滋滋滋滋......“花圈是一些纸和塑料纸做的,扒拉起来声响特别大,这也有助于让徐老大爷的灵魂听到.虽然这是很不礼貌的,但是此时此刻,我没有任何的办法.不一会儿,背后突然一冷.接着微弱的月光,眼睛稍微往后面看了看,一个身穿寿衣的佝偻干瘦老灵神站在我的身后.它出来了. “小伙子,你这是在干嘛?我刚入土你就来扒我的坟?“后面幽幽的声音传到了耳边,想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一样,根本判断不出声音来源. 知道它就站在我后面,可是我心里很纳闷,我疑惑的是为什么这徐老大爷在堂屋被我喊魂出来的时候只会道歉,现在却还能发问了? 即使心里疑惑,我还是感到欣喜.后来我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师父告诉我,灵神做事是有目的性的,或者说是定向性,比如它意念中是要忏悔,那么它就会一直做这件事情.我当时喊魂的技术还不是很好,所以不能改变它的定向性.当我扒拉着灵神的坟墓的时候,它的意念就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扒拉他的坟墓.所以就会说其他的话语而不是无休止的道歉了.再加上灵神自己现身出来,是主动交流,这个时候比喊魂要强很多.很容易就能改变它的那种定向性.我再和他交流就不会存在局限性了. 事实也证明如此,我再次尝试和这徐老大爷交流,居然毫无任何阻碍. “对不住啊,徐老大爷,您对我有印象吗?“我惊喜的问到.我没有回头,我知道它很脆弱. 后面的声音再幽幽的传来:“我记得你,刚才在我家堂屋我就是被你喊出来的,你想干什么呢?“ 他这么问,显然是因为在堂屋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光顾自己道歉了.无可奈何,我又问了一次:“徐老大爷,您给晚辈托梦,说你有错,你进不了轮回路,是因为什么?我是老帮你的.“ 呼呼呼~我说完之后又只能听到周围的风声,它又没有说话了,沉默是代表什么?是难以启齿的愧疚还是瞻前顾后的心结? 眼睛的余光朝后面的地上看了看,那千层底的布鞋依旧稳稳的站在地上.它并没有走,我继续说道:“您不要有什么顾忌,如果这个执念解不开,您走的也不会踏实,何况你家里人都为了你这件事情在苦恼,就算为了他们你也应该好好的和我说说.您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的,这是我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沉默,后面还是沉默,我的话它听到了,可是不回答,我也无可奈何,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我一狠心又说道:“您是不是以前杀了一个日本兵?“问话的时候我从布包里面拿出了罗盘,开始检测它对这个问题的反应. 说这一句话我纠结了很久,因为这仅仅是我一个不成熟的猜测,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那这徐老大爷肯定也会和他儿子一样变得暴怒起来,它一旦暴怒,虽然伤不了我,但是却可以完全不再理会我而直接消失.那么这件事情我就更加没有头绪了.可以说这句话是孤注一掷. 话问出之后,罗盘的反应很是强烈.显然这件事情在它心里也有莫大的心结,它记得很清楚,而且说不定它一直以来的歉念,还真的是为了这件事情. 虽然它没有说话,但是罗盘的反应告诉了我答案,这件事情对它来说,肯定也是一个心结. “您......“我的话还没有问出口,它就开口打断了我:“是的,是的,我有错.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六十多年前我在这附近亲手在这里活埋了一个日本兵,而今天,我却被安排葬在了这个地方.“ “什么?活埋的?您就在这里活埋的日本兵?“我吃惊的问到.我吃惊的不是活埋,活埋不少见,那个战乱的年代,各种死法层出不轻.只是这个位置也太巧合了.而且这徐老大爷还收到了如此大的歉念,这能说明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那就是这个日本兵的灵魂还在这个地方.怪不得这徐老大爷出殡那天会无辜断了抬棺木.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打着冷颤,这日本兵的灵魂我可没接触过啊,不知道是善是恶,而且据这徐老大爷说就在这附近.万一出来对我发难,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到这里,我有点害怕起来,对于这种没接触过的东西,我根本毫无胜算啊.送魂可以,但是首先要在保证我的安全下我才回去做.这突然多出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来,叫我如何还能保持平静. |
灵神是可以感受到人的恐惧的,所以我们平时感到害怕的时候,最好是克制一下,心里告诉自己我不害怕,或者可以念以前我告诉大家的壮胆咒来壮胆.不要越想越害怕,周围没有灵神还好说,如果有,而且那灵神还比较调皮的会,蹦出来吓你一下估计都你能被吓跑魂. 徐老大爷也明显感到了我的恐惧.它还是语言中没有任何语气的说道:“你不用害怕,那老伙计不在这周围,他守在他尸骨旁边呢.过不来.我坚持不住了,只能和你说这么多,要下去休息了.谢谢你愿意帮我......“ 听它这么一说,我收起了恐惧之心,慢慢的转过头去.那徐老大爷的灵魂已经慢慢的变成了一个近乎透明的虚影.眨眼间消失不见了.看到徐老大爷消失不见了,心里不禁有点失落,这么忙活一晚上,事情还是没有解决,不过好在有了头绪.至少我确定了这徐老大爷确实是因为这日本兵的事情而忏悔.只是这种确定是没有凭证的,所以这件事情在表面上并没有什么起色. 这人啊,揪着的那颗心一旦放松下来,身体对外界的感觉就会变得非常敏感,呼呼的冷风不禁的刮得我直打哆嗦,才发现我脱下羽绒服已经很久了,身上只有一个打底衬衫和一件针织衫,在这寒冬深夜简直就像入了冰窟一般.身体不停的打着哆嗦,我拿起羽绒服迅速的穿在身上,然后灭了地上的贡香.拔腿就往山下跑去. 值得一提的是,我往山下跑的时候,还碰到一次鬼打墙,这鬼打墙在农村很是常见,没有什么特别的.很好破,而且一般的打墙鬼也没有太大的恶意,都是只玩玩而已.我心里有事,也没有理会这调皮的打墙鬼.破掉鬼打墙之后我毫不停顿的跑下了山,转而又向着二师父家里跑去,我是去睡觉的,毕竟太晚了.二师父家是离那里最近的. 到了二师父家,门口的小黑汪汪汪的叫个不停,不知道是在欢迎还是在警告.我没有理会它,使劲砸了几下二师父卧室的门,边砸边喊道:“二师父,开门呐,开门呐“ 房间里面的灯亮了,门在二师父的咒骂声中打开了.二师父见我满面红光直喘粗气的站在门口,疑惑的问到:“你这是咋了.不是去徐家处理鬼事了吗?怎么跑我这边来了?莫非是被那徐家老爷子追到这里来了?“ 我说:“哪里哪里,事情还没搞完,我先借宿一宿,太晚了,我就不回师父那儿了.二师父打扰了,还请见谅.“ 二师父把门打开,说:“赶紧进来吧,怪冷的”. 进去之后,二师父倒了一杯开水给我,说道:“还没搞完?你这技术和你师父可不能比啊,不知道你花那么多时间在学到底学到什么了,这么一点点事情,你搞这么久还没搞完.你和我说说,这徐家到底是咋回事?“ 二师父说的我有点无地自容,不过我有我的理由,我将事情与二师父说了一下,二师父沉吟了一会儿,抬头对我说:“听上去很棘手啊,要不要等你师父回来再说?“ 我说:“师父后天才回来,明天晚上我再去看看,看看能不能解决了,如果不能的话,再等师父回来也不晚.“ 二师父说:“嗯,也行,不过你要注意安全,这些事情我没办法帮你什么,你自己要有个把握,处理不了就跑,不要硬拼.“ “这还用你说,我也不傻.困死了,我去睡觉了,古德拜.“我还是忍不住那股子调皮劲儿.二师父飞起一脚,在我有准备的情况下连我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哈哈一声,我直接出了二师父卧室侧门,自己去客房睡觉去了. 那天晚上,由于受了些风寒,我居然感冒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二师父叫我吃早饭的时候发现我感冒了,熬了一碗姜糖水给我喝下,嘱咐我吃完饭在家里好好休息,然后自顾自的出门去了.他说他要去徐家和徐家的人解释一下. 下午二师父回家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好很多了,这老头也没有叫我,自己进了灶屋开始烧下午饭,我闻到饭菜香就起了床,出了还有一些咳嗽之外就基本没有其他的不适了.我这人很奇怪,感冒发烧这些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从来不吃药打针,顶多两天就痊愈了. 吃饭的时候二师父和我讲,他把事情的始末都和徐家人说了,徐家人对他还算比较尊敬,也没有发什么难.不过对那件事情还是耿耿于怀,村里面的观念很死板,每个人都有着自己非常独立的思想,想要改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事实说话. 吃完下午饭,缠着二师父带我去找了一下那个抬棺木断的位置.回来之后我懒洋洋的在二师父家外面的沙谷坪里面晒太阳一直晒到天黑,感冒就更加好的快了,到了晚上又生龙活虎起来.紧握拳头我发现我浑身充满力量,那时真想找头牛去掰掰手腕.八点多吃完晚饭,一直看电视看到十点,十点一到,我就告别了二师父,并且向他要了家里的钥匙,表示晚上回来的时候,不想吵醒他,二师父没给,只说了六个字:我还蛮乐意被吵醒. 他的意思我明白,他是要确认我回来,才会安心. ...... 一路狂跑到山上,年轻有活力,跑个几公里不带喘气的.白天看的那个抬棺木断的位置就在离徐老大爷坟头二十米左右的位置.当初二师父说十米之内没有任何葬物,原来是在十米之外.那个地方已经被踩成了一条路,那是一个小平地,大概5平米的一个小平地,那个小平地都是土.倒是一个挖坑埋人的好地方. 说来也巧,当晚风不大,月光丝毫不比前一晚暗.正好那小平地的右边又有两个形成直角的大石头,那直角里面丝毫不受风的影响.点起红烛来倒也是方便.能点红烛对我喊魂也就方便了,从徐老大爷的口中得知,那日本兵的灵魂一直在守着他尸骨旁边,那就应该是在这一块区域了.而且那徐老大爷还亲切称这个日本兵为老伙计.那么这个日本灵神应该不会很凶才对. 寒冬深夜,又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即使要喊魂,也需要做些措施,谁知道这周围有没有其他路过的灵神,谁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其他老伙计,如果有,有多少?别一喊喊出一群不相干的魂来,我自己肯定应付不过来. 拿出罗盘在那个小平地周围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有异动,但是很不稳定,判断不出来这附近到底有几个,或许一个,或许好几个.罗盘显示的很是模糊.那个时候判断不出来.毕竟经验不足.是个才大三的小鲜肉...... 罗盘判断不了,我就干脆抹把牛眼泪开了眼,牛眼泪抹到眼睛里面很是干涩,和眼药水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适应了一下之后,我睁着眼睛看是四周看了起来.这小平地周围并没有看到实体的灵神,只是在远处看到了一个穿着寿衣的灵神在飘,一会儿就消失在了眼前,那也许是附近村子刚死之人,而且是在赶路.我并没有去理会它. |
徐老大爷的灵魂也没有出来,那个日本兵的灵魂也一样没有出来.这到了晚上,就算是灵神没有出来,用罗盘也是可以测到的,这并不奇怪. 既然周围没有其他,那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始摆阵喊魂了.我摆了一个有效范围很小的喊魂阵,大概刚好只能覆盖这个小平地.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日本的魂魄是不是能听得懂中国的喊魂咒. 启阵喊魂,虽然生涩,但是好歹成功了,这也让我送了一口气,能喊魂,就证明能交流.也就间接的说明了,这个日本灵神是懂中文的.我不知道岛国那边是怎么安置灵魂的.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方法不一样但是原理应该都是一样的. 这个日本灵神出来的那一刻,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失落,也有一股子怜悯.那种感觉很难用文字来描述,我不知道怎么说,这也许是我见过的一个最凄惨的灵神了,它的右腿膝盖以下完全没有了.左手也变了形,脸色没有和一般灵神一样惨白如纸,而是整个脸部充斥着一条一条的血痕和泪痕.它是个平头短发,可是头发已经稀稀疏疏的看不到比较平整的头皮,那上面一个一个的血洞组成了坑坑洼洼的头顶.看上去惨不忍睹.身上的黄色旧军服上面肮脏不堪,上面稀稀落落的黑色补丁已经不是很显眼了.由此可见那军服是有多脏. 它的出场给我一种无比凄凉的感觉,如果这是个人而不是个灵神,那必然是一个非常值得敬佩的人.虽然它现在是个灵神,但是看到它,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不是恐惧,不是恶心,而是一种不能诉说的情愫.我想不到它生前有过痛苦的经历.那必定是常人无法忍受的.说实话,对这种惨态的日本兵,我真心恨不起来. “太君,你会讲中文吗?“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只是凭借这电视剧里面那些人对日本兵的称呼来称呼.这个称呼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当时我的心里很乱,只想得起这个称呼. “你好......“从罗盘的反应来看,它的情绪很激动.表情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那脸上挂着血痕和泪痕,而且泪痕一直在流动,和那徐老太爷一样.止不住的泪流. “呃....“我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如何和这个日本灵神去交流了.想了一下之后我又继续说道:“太君,你为什么会是这般模样,既然已经死去,为何还要骚人那徐老太爷?“我指了指不远处那个新坟.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我记得...这个人,是他...活埋了我的,“它的中文很不流利,一句话我听了很久才听明白意思.想想也是好笑,我没去过日本,也没接触过日本人,这下倒好,日本人没见过,反倒让我接触到了一个日本鬼. 它的语气没有愤怒,一直很平静.似乎在讲述一件和它毫不相关的事情. “你是因为恨他,所以才断他抬棺材的木头的吗?“我问到. 它回答的很慢,也很结巴,我无法还原他完整的句子,所以以下我用我自己理解的意思来描述吧. “之前我是很他,看到他被人抬着经过这里,我就使坏了.可是后面看到他和我一样,已经是个死人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已经死了,我看到他,他也同样看到了我,他看到我这副样子,他自己就开始流泪了.而且一直在和我忏悔,我现在不恨他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他,因为我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我知道这种不能安息的痛苦.所以我现在一点都不恨他了.......“他平静的回答到. “你杀过中国人吗?“我下意识的问出了这句话.有着这样一个心态的日本兵,让我有了一种迫切想要了解他的念头.被活埋了还想要帮助他.而且还有一点我很是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日本灵神在这个地方徘徊了这么多年还保存着意识.这更加让我想去知道他记不记得他生前那些年的所有事情. “没有,我是搞勘探侦查的,不打仗.“它说道. 后面的对话我就不照着写了,一个是因为记得很模糊,而是因为这种长时间的对话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描写,我用叙事的方式来给大家把这件事情讲出来吧.还是用太君来称呼它. 这个太君确实是告勘探侦查的,但是这也是在助纣为劣,这落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并不过份,只是它确实是可怜之人,从来到中国的时候才十八岁,死的时候也不过二十一岁.由于一次受伤截肢.它们的队伍又着急着去执行任务,所以就把它抛弃在了这偏僻的村子外围. 那个时候全民皆兵,对日本兵的痛恨是空前绝后的.人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子怨气,如果有实力,恨不得满山遍野的去猎杀日本兵,然而我们那边实在是偏僻无比,即使是全民抗日,我们那边也很少见到日本兵.听爷爷说过,经常说日本兵来了,大家都往山上跑,但是从来没见日本兵进过村子.唯一的一次说是得到确切的消息,鬼子要从现在的302国道那边经过,所以当时村里面的年轻人都扛着锄头和镐头去把那公路挖断.爷爷说,那个时候大冬天的,下大雪.从村子里面过去那个地方要走七八个小时的路,结果他们千辛万苦的跑到那个地方,把公路给挖断阻隔了,最后发现那些个鬼子兵并没有从那里经过,让大家白忙一场.还记得,讲到这里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气氛的说:那日本鬼子太狡猾了.真是太狡猾了.所以说,我们那边基本没有受到日本兵的影响. 不过我们恰灵的一位师祖,倒是有很多抗日战争的时候被征兵过几年,参加过实打实的抗战.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都是师父讲给我听的.对于这些故事,我还有笔头记录,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写出来给你们看. 说回那个太君灵神.它被抛弃之后,无处可去,村子里面更加是不敢进.只能躲在山里面偷挖些村民种的粮食过活,什么红薯啊,玉米啊.洋芋啊.有什么就挖什么.就这样,他也活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白天就躲在山里的一个山洞里面,晚上就出来偷庄稼地里面的粮食吃. 有一天晚上,在挖红薯的时候,被这徐老大爷逮个正着,他懂点中文,但是说话很不流利,而且穿着一声日本军人的服装.它又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这下可不得了了.那个时候大家都吃不饱,粮食尤其珍贵.就在这徐老大爷确定了他是个日本兵的时候,二话没说.抡起手中的锄头就把它的手给砸断了一只. 紧接着又是一锄头砸在头顶上,直接把这太君给砸晕了过去.当时那徐大爷以为这太君死了.他也很紧张,这是第一次杀人,虽然杀的是日本人.那种恐惧也会让他迷失了心智.这徐老大爷做事也干脆,就找了个地方连夜挖了个很深的坑,准备把这太君给埋了. 为了隐秘,这徐老大爷没有挖横坑,而是竖着挖了一个1米多的坑,那个坑他挖了大半夜,一直挖到早上鸡鸣.才把那太君放了进去,放进去之后就开始准备填土.也就在那个时候,太君刚被丢进那个坑的时候,突然就醒了过来.这一醒可把徐老大爷吓坏了.他慌不择路,拿起身边的棍子又朝着太君的头一顿猛砸. 这棍子哪里能和锄头比,怎么砸都砸不晕这太君,只是把它砸的哇哇大叫.太君一边求饶一边叫.最后叫累了,疼过了,这太君体力透支完了之后,也没有再继续反抗,这残酷的现实迫使他不得不接受这悲惨的命运. |
徐老大爷见太君也不叫了,就又继续开始填土.土填到太君的胸口位置的时候,这太君开始眼里疯狂的留着眼泪,眯着眼睛嘴里一直重复的说着三个字:求求你. 徐老大爷当然不会理会,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他不管不顾,依旧不停的往坑里面填着土.从胸口到脖子,到眼睛再到头顶,那太君眼泪止不住的一直流,一直流.可是纵然眼泪再多,也改变不了他这早已经注定好的命运.它说,在它死的那一刻,接受了这命运,个人的思想在国家的安排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它痛恨战争.可是迫不得已来到异国他乡来做这些破坏和平的事情.他选择了做一个侦查勘探的兵,却也逃不过这悲惨的命运.也就在死的那一刻,它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甚至看淡了生死. 就这样......这个太君在无止境的哭泣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成为了一个终日徘徊在自己尸骨旁的一个灵魂.没有再去害人,只是守候着埋葬着他尸体的这尺寸之地.惶惶不可终日.直到这徐老大爷出殡,路过这里的时候,一大波人踩在它的头顶之上,而且它还看到了躲在棺木里面的徐老大爷,最终不受控制的弄断了这徐老大爷的抬棺木... 事情说道这里,我的心情比较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 ...... ...... 继续.... 和太君断断续续的聊了很多,我用尽全力维持着那喊魂阵,不让这太君在我面前消散.它已经千疮百孔了,我更加不忍心让它自己耗费精力现身来和我继续聊下去.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我顶着疲惫用常规的方式送走了它,当时,我不知道我用我的方法是不是真的可以把它送入轮回,但是我知道,我至少可以把它送到阴间.它就算没有了轮回路,也比呆在这荒郊野外任人践踏的强.依稀记得,那太君在慢慢消失的时候,嘴里依旧重复着两个字:谢谢.谢谢...谢谢... 同样是临终遗言,它在说“求求你“的时候,心里满是绝望.而它在说“谢谢“的时候,心里应该是感激的. 太君被送走之后,我又托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徐老大爷的坟前,它没有让我喊,而是直接出现在了那些花圈上面.它也没有再继续哭泣,而是微笑着看着我说道:“谢谢你,我找到了自己的轮回路,我可以安心的走了.“ 又是一句“谢谢“,无法用言语来表达,那天的这两个字承载着多么沉重的故事,叙述着多么痛苦的无奈,铭刻着一段怎样不堪回首的历史.这样的经历,或许只有我能接触的到,这种亲身体验或许只有我能最深层次的体会.我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使命,可是这种使命会不会也是一种悲哀? 那天晚上,徐老大爷走了之后,我已经基本没有任何体力了.手腕上的手表指针告诉我,已经快天亮了.我没有回二师父家,而是在徐老大爷的坟前,找了一块荒芜的草地.躺在那里直接睡了过去. 在梦中,我梦到徐老大爷,它叫我好好休息,它要走了.谢谢我帮他解开心结.它的眼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慰,一种感激.那种表情给我的感觉很好. 第二天,暖暖的阳光照射在我脸上,我被这强光刺醒,摇了摇有点发懵的脑袋,看了看身边徐老大爷的坟.平静无奇,似乎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一般.托着疲惫的身躯,我回到了二师父家. 家里来客人了,都是徐家的那些晚辈,他们看到我回来,一个劲儿的感谢我.我有点莫名其妙.二师父和我说:“昨天,他们家那徐老爷子给他们托梦了,说你帮了它,它找到了轮回的路.已经安心的走了.“我恍然大悟,强颜欢笑的说道:“这只是我应该做的.“ 那白发老大爷也一脸歉疚的塞给了我一个红包,并且和我说了几句歉意的话.这些话我当时听起来很亲切,那去世的徐老大爷,之前不也是这般言辞么?我心里没有怪白发老大爷,真的没有.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对和错,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只是这事情做出来,要问问是否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送走了徐家人,我头重脚轻的走进二师父家的客房,一头栽在了床上.我是真的太累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而且我的感冒又复发了,寒冬腊月在山上待了一晚还睡了一觉.如果不感冒就奇怪了.不过好在不严重,只是有点发烧.醒来的时候师父也坐在我的床边和二师父聊着天,二师父在津津有味的和师父说着这次的事情.语气中有些自豪,也有些羡慕.我没有睁开眼睛,就那么静静的听着二老聊天,感觉很幸福.有的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听了一阵,我也在心里构思了如何和他们二老说这件事情. 后面肚子在闹革命了,我起身下床,和两位师父来到了早已经准备好饭菜的饭桌前,开始诉说起昨晚的经历.我说的很仔细,两位老人听得也很入神,末了,二师父说:“明天我去找个好穴,咱们去给那日本人重新安葬一下.这个日本兵的宽容之心,真的让很多人无地自容。“ 是啊,如果不用心去了解它,又怎么知道这个偏僻的小农村的山上,还埋葬着这样一个无名又坚毅的日本兵呢?一个灵魂,能有这样的感悟和宽容。不管它来自那里,都有足够的理由获得原谅。 师父和我说:“你做的很对,我为你感到自豪.“ 后面,我问师父,为什么那太君的意识一直没有消散啊?师父和我说,因为竖着活埋. 我又问师父:“那之前抗战死了那么多的人,和日本兵.那岂不是会留下很多日本兵的灵魂?“ 师父和我说,很多日本兵的尸体都被烧成了骨灰带回家乡了,他们有自己的法事,而且很多人死后都会随着自己灵魂的意志回到自己想回去的地方,我们常说的落叶归根,对于灵魂来说,显得更加贴切一些。当然,也有一些漏掉的,有的被阴差带走了,有的被行内的那些前辈处理掉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能清理的基本都清理的差不多了,你能碰到这个日本兵,也算是一种缘分. 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结果还算能够接受,至少,在那个战乱的年代,人死后的灵魂还是自由的,它们也能自己给自己做一回主。至于这个灵神为什么没有回去,我没有问师父,但是我想着原因大概是因为国家对他的抛弃又或者是竖着活埋这种死亡方式,或者两者都有。 隔天上午,我们师徒三人起了个大早,来到那块小平地,挖出了太君的遗骨,用一个大木盒子装了起来.二师父找了个穴,师父又亲自给这遗骨做了一场法事.虽然这法事对太君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但是不管如何,入乡随俗,毕竟人死为大.该走的仪式还是要走一遍.只不过没有给它立碑,因为实在不知道碑文该刻什么.难道刻个“太君“? 很多时候,我们都活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面,可是如果能真正的去了解一个人,设身处地的去聆听他的故事,或许就有种别样的感悟,任何人都有可取之处,也有着我们自身接触不到的经历. 很多时候,我们都被自己的主观意识所蒙蔽,看事情变得很片面. 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认为的那样. 很多人,都在用一生来演绎着平凡而伟大的故事. 你是,我是,他也是。 |
ps.今天这章提前更出来了,总算把这沉重的故事说完,写这个故事之前我犹豫了很久.怕去回忆,也怕给大家带来悲伤的情绪,我总是会去逃避.不过人生当中那有那么多称心如意的事情,多看多读多感悟一些悲伤,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
今天出活,马上就要过去了.告知大家一声,今天更了两篇故事,不算断更吧各位老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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