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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天涯头条】我在研究所发现一本古书,破解山海经中隐藏的长生之谜[第21页]

作者:杨又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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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人影看着我,伸出手,朝我一指,然后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那会是谁?
    我翻身起来,拿着包,绑到自己身上,然后朝黑影离开的地方追过去。黑夜里的山路是极为难走的,好在脚下生风,脚尖点着石头,攀岩着树枝树干,到算是如履平地。
    越过河流,朝山谷深处追过去,我远远地看到那道黑影,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那种疑惑一直缠绕着我的脑袋,会是谁?
    就在我翻过石块,逐渐接近那黑影的时候,一声猫叫传来,黑夜中,那声叫声是那么的恐怖,刺耳。就算不是在深山里,在平原地区,半夜听到猫叫,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脚步稍顿,只见前方山林中突然闪出来到粗壮的身影,直接扑倒那道黑影,紧接着,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山谷,叫声中夹杂着无尽的惊惧和痛快。
    那道黑影被杀死了。
    我悄悄地靠近,躲到石块后面,朝那东西看去,只见那怪物体型像豪猪,黑夜里倒也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的,但是发出猫叫声。
    恐怕是,凶狠的孟槐。
    那孟槐啃食着黑影的尸体,至于黑影到底什么身份,恐怕从身体上是看不出来的,只希望可以留下来线索,知道他的身份,还有他的企图。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让我紧皱眉头。
    浓厚的血腥味引来黑暗中的掠食者,一条足有胳膊长的黑色蜈蚣缓缓爬来,更可气的是,从我的正前方爬来,如果我隐藏自己,保持不动,那么我想蜈蚣可不会客气,毕竟我在它眼中,那是肥美的晚餐。
    只是,不知道它有没有胃口享受这样的晚餐。
    看着黑色蜈蚣逐渐逼近,也没有办法驱狼吞虎,让孟槐和蜈蚣厮杀,那么只能先杀死蜈蚣,免得到时候被它们两面夹击。
    我捡起小石块,一道法力注入。
    “嗖。”
    小石块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带着破空声朝蜈蚣袭去。那蜈蚣倒也激灵,正待要躲开,然后小石块已至,直接穿透蜈蚣的脑袋,迸溅出恶心的汁液。
    黑色蜈蚣身体蠕动着,渐渐死去。
    一道危险的气息锁定我,那是孟槐。响声惊动孟槐,我急忙躲开,下一刻,我靠着的那大石块顿时四分五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动。
    我抽出来匕首,防守地盯着正摇着脑袋的孟槐,孟槐的嘴里还滴答着液体,那可能是血液。
    “喵。”
    孟槐朝我吼着,但那叫声怎么都不能让我严肃起来,明明是凶狠的怪物,却发出来那么萌得叫声,实在是能憋出来内伤。
    但是,我不敢丝毫的大意。狮子搏兔,尚需全力。稍有不甚,就可能万劫不复。
    孟槐脾气暴躁,蹄子不断地敲打着地面,摇着脑袋,似乎会突然进攻,我背靠着树干,盯着孟槐的眼睛。
    就在孟槐猛然的叫声后,朝我冲过来。
    獠牙锋利,气势凶猛,仿佛下刻,孟槐就要把我撕成碎片。但是可惜的是,那样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我闪身躲开,身后的那颗树被撞倒,孟槐的撩牙撕碎树干。我匕首探出,刺向孟槐的心脏。
    “叮。”
    金属碰撞的声音,没想到孟槐的身体那么的坚硬。
    孟槐被我刺到后,虽然没有收到伤,但是被彻底激怒,攻击更加的猛烈,我四处躲闪着,盯着孟槐的眼睛。
    孟槐彻底被愤怒笼罩。
    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运转法力,一道玄冰诀打出,剑光一闪,划破孟槐的皮肉,霎时间,就看到孟槐鲜血直流。
    身影闪动,我运起神剑诀,朝孟槐的要害刺去。强大的威势的笼罩下。
    我看到,孟槐的眼睛中闪过恐惧,猛然转身,朝山林的方向跑去。然而,我却没有想要放过它,这样的畜生最是记仇,如果它回去找来更多的怪物,那么到时候我们可就危险了。
    “畜生,受死。”
    随着我一声暴喝,身形速度暴增,一匕首刺近孟槐的心脏里,鲜血喷出来,孟槐嘴里流出血,然后轰然倒地,四周的血腥味更加浓烈。
    我皱皱眉,从包里拿出来到符,掐法诀,朝孟槐身上一丢,轰,一道火光升起来,燃烧着孟槐的尸体,那道火势极猛,数个呼吸间,火光熄灭,留下一摊灰烬。
    我擦干净匕首,收起来,来到那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前,翻动着尸体,夜色下,那尸体狰狞的伤口,散发出恶心的血腥味。
    从那尸体上,我翻到块玉。那是,七爷影杀手的玉,这是七爷的人。
    影杀手要引我来的目的?我脑海中灵光突闪,七爷是要调虎离山,要把我引开,那么七爷的目标是谁?
    我没有迟疑,赶忙朝营地跑去。
    当我跑到营地的时候,我看到七爷正在跟金叔说着话,其他人躺在地上都睡着了。而金叔的脸色有些难看,七爷倒是看不出来表情。
    见我走过来,金叔说:“酒神,荒郊野岭的,你去干嘛了?”
    “去上厕所。”
    七爷皱着鼻子闻闻,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那么重得血腥味,你杀人了?”
    我朝自己身上闻闻,或许是被血腥味冲到鼻子,我倒是没有闻到,说:“杀得不是人,是畜生。”
    金叔说:“怎么回事?你遇到怪物了?”
    我坐下来,放下了包,点点头,说:“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了孟槐,而且孟槐正在啃食尸体。它看到我就要向我攻击,结果被我杀死了。”
    金叔听到我语言里的异样,疑惑地问:“尸体?什么尸体?谁的?”
    “不知道,等我到的时候,那尸体已经被孟槐啃的看不出来人样了,特别的惨。”
    七爷脸色阴沉,看着我,没有说话,他的人被孟槐杀死,想来他心里面倒是不好受。金叔看看七爷,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说:“你们怎么有闲情雅致地半夜聊天?”
    七爷说:“半夜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出意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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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命大,出不了意外的,倒是让七哥担心了。”
    七爷还没有说话,倒是金叔有些异样,金叔揉着太阳穴,神情疲惫的紧,狠狠地眨眨眼睛,摇摇脑袋。
    我说:“金叔,你没事吧。”
    金叔摇摇头,说:“就是突然感觉脑袋有些异样,没事,怕是太累了。”
    我扭头看向七爷,说:“七哥,怎么金叔也醒了?”
    “我喊醒的金叔,怕你出意外。”
    “倒是让你们担心了。”
    七爷的脸上露出来挤满皱纹的笑容,说:“你的安危可是重要的紧,不能出现差错的。”
    我笑着看着七爷,看来七爷的目标是金叔,不知道那老狐狸对金叔做了什么手脚。
    金叔跟贺兰山赵家无极公子合作,而他们利用的是七爷。七爷也不是甘愿被利用的人,而且他野心极大,肯定做着其他的打算。
    那么七爷跟赵家无极公子又是什么关系?难道真的只是利用关系。
    我自嘲地笑着,这次卷入阴谋中,完全是我自找的,如果不是对龙鳞好奇,对山神鳞充满幻想,就不会卷入进来,或许我现在还躺在公寓的舒适的房间里。
    但是,我不后悔卷进来。因为有更多的秘密等着被发现,在发现的过程中,总是那么激动人心,那么的让人兴奋。而且,我想要得到山神鳞,还有那水晶。
    我总是觉得,山神里好像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出现夜间黑影的事情后,一夜倒也安全无事。只是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自己默默地蹲在河流旁边,清洗着自己。
    因为,我身上的血腥味实在是太大。
    早晨醒过来,其他人都用怪异地眼神看着我,尤其是妖姬,那眼神,简直就是审视,好像我一天不杀人就浑身难受似得,他们那里知道,我完全就是无奈之举。
    待洗干净血腥味,我穿戴整齐,来到众人跟前,吃过早饭,准备出发,金叔的状态依旧不好,绝命子担心地扶着金叔,却被金叔一把推开。
    而七爷,倒是神色正常,带着众人朝山谷里面走去。
    我们沿着河流往上面走,倒是不用担心水的问题。走得约摸半晌,听到前面不时地传来哗哗的声音。那是瀑布的声音,倒是让我们精神一震。
    尤其是金叔,仿佛快点要看到瀑布似得。
    绕过山谷,穿过丛林,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发出声音的白帘,瀑布落下,激溅起水雾,道道阳光照射,形成道道彩虹,倒是美丽的紧。
    妖媚看着那些彩虹,满眼的小星星,似乎感叹着美景。
    我有些无奈,看着众人欣赏景物的表情,这那里是来拼命啊,就是来冒险加欣赏美景的。
    没想到,山谷里面竟然能形成瀑布,看来此地的地势较低,上面有宽广的河流。
    金叔盯着那瀑布,眼睛微眯。七爷看看我,然后看向金叔,来到金叔跟前。
    七爷说:“金叔,你怎么样?”
    金叔看看七爷,露出来笑容,说:“还是有些头晕。”
    “那要不要洗把脸?”
    “好。”
    金叔点点头,朝瀑布形成的水潭走过去,绝命子赶忙走向前,准备扶着金叔,被金叔推开。
    金叔自己走到水潭旁边,蹲下来,盯着水面,然后扭过来头,看看七爷,扭过去头,捧起把水,洗着脸。我紧紧地盯着金叔。
    就看到,潭水面突然窜出来头怪物,那怪物长着鱼头,却有十个身子,而且发出犬吠声。那是何罗鱼。
    凶狠的何罗鱼朝金叔的脑袋咬去。
    “金爷,小心。”
    绝命子大惊失色,慌忙开口提醒着。
    我没有看金叔,而且猛然看向七爷,我看到七爷的脸上露出来期待的神色。
    再看向金叔的时候,看到金叔站起来,手中五颗寒珠出现,看着那五颗寒珠,我瞪大眼睛,那是我从冷先生体内逼出来的五颗至寒珠子,没想到竟然在金叔手里。
    看来金叔用冷先生的神魂养寒珠,那么金叔修炼的功法里,肯定有玄阴诀之类的阴寒气的法诀。
    没想到金叔竟然那么心狠,连朋友都坑害。
    那么,让我去救冷先生的本意,怕也是想要得到寒珠。
    就看到金叔拿着五颗寒珠,成五星状,锁住何罗鱼,金叔手中法诀微掐,一道法力闪出,何罗鱼当场被冻成冰块,然后破碎掉,落入潭水中。
    那些碎冰落入潭水中,潭水凝固成冰。
    绝命子如释重负地松口气,而七爷的眼神则是那么的平静,妖姬和妖媚互相看着对方。至于江户和流川,只是感到惊讶和神奇。
    那至寒珠子收回来,金叔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眉宇间露出痛快的神色。金叔受到内伤,而且很严重。
    扑通。
    水面破碎声,水滴溅起,数条何罗鱼破水而出,朝金叔袭击来。
    形势危机,说是迟,那是快。眼看着何罗鱼就要杀死金叔,我身影闪动,来到金叔跟前,手指并剑指,朝胸前划一道,一道弧光闪过去。
    那些何罗鱼头被剑光斩掉,鲜血喷出来,散落的身体落下来。潭水上飘着何罗鱼的尸体,还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金叔咳嗽着,扭过来头看向我,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并没有从金叔眼中看到感激。
    难道他想要求死?
    我收回法力,看到金叔手里的寒珠,道:“金叔,你手里的寒珠倒是眼熟,是不是冷先生体内的?”
    金叔看看我,点点头。
    我脸色冷下来,说:“你告诉我,冷先生是你的朋友,你用你朋友的神魂养寒珠,是不是有些不仗义?”
    仗义?
    金叔目光蓦然冷冽,盯着我,有股怒气慢慢升腾着。金叔冷笑道:“仗义?他要是仗义,也不会得到如此的报应,我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用神魂养珠,差点害死他,也算是仁慈。”
    “那是他自找的。”
    看来他们之间有故事,而且是不愉快的故事。金叔呼吸渐匀,收回寒珠,然后洗手,丝毫没有顾及带着血腥味的水流。
    金叔说:“酒神,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他给了钱。”
    “你就不怕你救得是坏人?”
    “不怕。”
    “嗯?”金叔皱着眉,鼻腔里冷哼着,显然内心有些不满。
    我看看金叔,笑着说:“如果他真的是作恶,我可以轻易杀死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金叔眉头舒展,笑起来,说:“你,还是年轻,还是年轻好啊。”
    绝命子走过来,看看我,然后站在金叔后面。
    金叔说:“你来干嘛?”
    “我怕金爷出事。”
    “就算是有危险,你能挡得住吗?”
    绝命子没有说话,脸色有些愧疚的神色。我跟金叔走回人群里面,七爷神情紧张,关心地看着金叔。两人寒暄着,让我感觉有些恶心。
    七爷说:“潭水里有危险,咱们绕开,朝谷里走。”
    一群人,踩着杂草,忍受着闷热潮湿的空气,穿梭在山林里。头顶着太阳,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嘴唇因为口渴,起来干皮,我舔舔嘴唇,稍微缓解点。
    妖媚擦一把额头上面的汗水,看到我舔嘴唇的动作,从包里拿出来水袋,来到我跟前,递给我。
    妖媚说:“九爷,你喝水。”
    “谢谢,你喝吧。”
    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妖媚。说实话,我不相信妖媚,还有妖姬,甚至谁都不相信。
    妖媚微愕,倒是没有想到我会拒绝,表情有些难看,讪讪地收回来水袋,走到妖姬跟前。
    江户有些好奇地四处看着,来到我跟前,说:“九爷,你要不要跟七爷说说,咱们绕开前面的山谷,绕道走?”
    绕开?我疑惑地看着江户,然后看向四周的山脉,前面的道路是山谷,两边是山壁,如果绕过去,得多走好多的冤枉路。
    “为什么?”
    “前面山谷情况有些不对。”
    前面山谷地势凶恶,倒不是平静的地方,也很难说里面有厉害的怪物。
    我好奇地打量着江户,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倒是瞒不过九爷,我确实知道些什么。”
    我朝他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江户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他压低声音说:“我跟着师父学习的时候,得到门绝技,就是闻空气中的味道,就知道前方的路况。刚刚,我闻到前方有血腥味,说明前方特别的凶恶。”
    “那你直接给七哥说岂不是更好,还算你立功。”
    江户讪讪地笑着,说:“前方出现血腥味,还有种可能,就是前面有死人,我不太确定,怕给七爷添乱。”
    “那你不怕给我添乱?”
    我目光一冷,看向江户。那道目光看过去,倒是让江户神情拘谨,神情有些不自然。
    “我,我没有,没有想给九爷添乱。”
    江户语无伦次地慌忙解释着。我突然露出来笑容,让江户有些恍惚,没有反应过来。
    “别紧张,逗你呢。”
    我一把搂住江户的肩膀,江户的身高跟我差不多,只是比我壮太多,搂着他倒是看起来有些奇怪。
    妖媚扭过头看看我们,嘴角微翘,笑着朝前面走过去。道羽子依旧黑着脸,看看我,眼中阴晴不定,但是没有说什么,跟着七爷后面。
    七爷跟金叔始终低声说着什么。
    流川看到江户跟我说话,想要走过来,被我用眼神制止。
    我搂着江户的肩膀,低着头,压低声音说:“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有了。”
    “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或者前方的真相是什么?”
    江户看看我,紧张地咽咽口水,说:“九爷,我告诉你真相,算不算是立功?”
    “当然,而且是大功。”
    “前方有怪物,而且那些怪物杀死了人,人还在里面。”
    “你确定是人?”
    江户点点头,紧接着,我还没有说话,就感到一股压抑的气息传来,那是浓厚的死气。
    我看到,前方转弯后,山谷里弥漫着死气,昏昏暗暗的,跟外面的阳光明媚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山谷里的树木,草丛都是枯死的。
    “死枯道,看来是真的。”
    看到前方死气横生,七爷没有感到忧愁,倒是隐隐约约有些兴奋。其他人的神情倒是还好,就是流川,面色难看的紧。
    众人朝前面走段距离,看到幕恐怖的事情,死枯道里,那些枯死的树干上面,挂着尸体,那些尸体被吸干血肉,但是外面的装束还是能看出来些端倪。
    那些尸体的装束,是生死院的不死人。不死人怎么会死在这里?
    七爷脸色难看,扭过头来,看向我,说:“九弟,你过来一下。”
    我走过去,来到七爷跟前,说:“七哥,怎么?”
    “你见多识广,你看前面的树,该怎么破?”
    我看看那些树,然后笑着看向七爷说:“七哥心里已经有打算,何必问我。”
    倒是轮到七爷惊讶,看着我,说:“你知道?”
    我挑挑眉,说:“我就想知道,不死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死在这里?”
    金叔说:“看那些尸体被死气侵蚀的时间,倒是没有死太长时间。”
    “也就是说,他们一直在我们周围。”
    看来围绕着我们的人,除去七爷的影杀手,还有不死人。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前方的死枯道内发生异变,原本平静的地面竟慢慢活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剧烈,紧接着,那地面像是开水沸腾般。
    一股尘土扑面而来,我后退数步。感觉四周有些不对劲,没错,绝命子目光呆滞,竟然朝死枯道内走去。
    尘土里有猫腻,控制住绝命子。绝命子朝死枯道缓步走过去,如同散步,只不过走向得却是修罗地狱。
    我一手捂着鼻子,避免吸入尘土,一手朝绝命子探去,准备把他拉回来,然而,一只手却拦住我的手,挡住气劲。
    那是金叔,金叔拦住我后,朝绝命子伸出手。
    我收回气力,立着看金叔。拦住我再去绝命子,那就是浪费时间。
    就在金叔快要碰到绝命子的时候,绝命子身体闪出光芒,金色的光芒,弹开金叔。
    金叔倒飞过来。
    七爷脚下腾挪,伸手托住金叔的后背,金叔脚下踉跄着,堪堪稳住身体。
    “酒神,快,救他。”
    来不及犹豫,我伸手朝绝命子抓过去。由于金叔的教训,我运转法力,一道光华笼罩着我的手掌。
    如果没有金叔拦着,或许绝命子已经救下来。
    然而,就在我快要抓住绝命子的时候,绝命子突然扭过来头,乌青的脸上,露出来恐怖的笑容,那笑容,特别突兀。
    昏暗中,绝命子恐怖的笑容,还有致命的攻击。
    “啊~”
    妖媚的尖叫,众人的惊呼。
    绝命子乌青的手掌中长出枯枝般的利刃,闪着寒光,朝我的喉咙划来,带动劲风。
    绝命子残忍的笑容,咧开嘴巴,露出来锯齿般的牙齿。我眯着眼睛盯着那利刃,虽貌似枯枝,却锋利至极,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利刃划开的空气。
    绝命子笑着,残忍的笑着。而我也露出来笑容。如果我躲不开那利刃,是笑不出来的,既然我能笑出来 那么,就能够躲开。
    虽然我知道自己能躲开,但是其他人不知道。
    估计在他们的眼中,我被吓傻,或者吓疯。
    “嘭。”
    我一手抓住绝命子的手腕,电光火石之间,震撼心灵。绝命子目光如炬,收起笑容,左手快速地长出利刃,划向我抓着他的手腕。
    光华闪过时,我已经收手。
    绝命子左右开弓,或刺或劈,招招要害。我左避右闪,躲开寒光,动作流利顺畅,还带着潇洒,至少我是那么觉得的,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想法。
    恐怕是提着心吊着胆的。
    然而,现实终究是现实。只见妖媚长出一口气,右手拍着不断起伏的胸膛,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妖姬拍着胸口,说:“我就知道,担心九爷是多余的。”
    妖媚感同身受地点点头。妖姬的眼神看妖媚后,准备收回来的时候,看到江户,眉毛顿时皱起来。
    江户脸色纠结,目光厌恶地望着我。
    妖姬说:“江户。”
    江户脸色突变,变得晴空万里,带着笑容,看向妖姬,说:“仙姑,你有事?”
    “我没事,你有事?”
    江户一滞,随后摇头,说:“我也没事啊。”
    妖姬笑着,点点头,来到妖媚跟前,压低声音说:“师妹,小心着江户,他有些不对劲。”
    “他是叛徒?”
    妖姬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他看九爷的眼神带着仇恨。”
    江户脸上还带着笑容,只是眼睛里却阴翳着。流川躲在不起眼的地方,紧张地握着拳头,看着跟绝命子厮杀的我。
    江户悄悄地走到流川跟前,吓得流川一激灵。流川看看江户,然后接着被战斗吸引着。
    江户看着厮杀,语气平淡,说:“你想不想杀九爷?”
    流川被吓到,一副不敢置信地看向江户,然后快速朝四周看着,发现没有人注意到,才稍微松口气,然后厉声道:“江户,你疯了,咱们怎么可能杀死他?”
    江户露出来笑容,那是自信,加运筹帷幄后能够得到成功的笑容。
    江户说:“现在就是好时机,杀死九爷的好时机。”
    流川眼中阴晴不定,犹豫着,看看跟绝命子厮杀的我,再看看四周观战的人。
    “你确定能杀死他,如果杀不死,你知道后果的。”
    江户冷笑道:“他是厉害,但是,这次他必死无疑。”
    江户随身拿过来小铃铛,小铃铛上面还挂着红布,红布上刻着符咒。
    “这是落魂钟,你靠近他,然后咬破手指滴到钟上面的符咒上,然后摇铃。只要他有片刻的失神,就会被绝命子杀死。”
    流川接过来落魂钟,有些犹豫。
    流川说:“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去?”
    江户目光一冷,说:“你怀疑我?”
    “我只是好奇。”
    “妖姬他们已经注意到我,如果我靠近九爷的话,会被他们发现,到时候就不是我们杀死他,而是他杀死我们。”
    “杀死九爷后,我怎么脱身?”
    江户一笑,笑得自然,说:“他们需要我们帮忙,就算是想要杀我们,也得等利用完后。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找机会逃跑。”
    “江户,你变得好陌生。”
    “你难道不想杀死他?”
    “想,但是我更顾命。”
    “你没被他们注意到,趁着好时机,干净利索的动手。”
    “如果我被注意到,我会退回来。”
    “你会杀死他的。”
    “但愿吧。”
    流川看看江户,然后把落魂钟藏到袖口里,缓缓地朝我走来,脚步间,还有些迟疑。然而,妖姬注意到他,闪身挡住流川,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你要干嘛?”
    流川干笑道:“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九爷的忙?”
    “你?就凭你?我警告你,少耍花招,要不然,我保证第一个杀死你,而且是特别惨的死去。”
    妖姬不屑地嗤笑道,倒是让流川脸色红白交替,有些难看,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他心里害怕了。
    流川朝后退过去,妖姬见他后退过去,才不再理会。
    流川来到江户身边,压低声音说:“怎么办?妖姬也注意到我了。我没有办法去了,落魂钟还给你,你想办法吧。”
    流川把落魂钟悄悄地塞给江户,江户有些不悦地看着流川,流川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
    江户有些不满流川的退缩,流川再次把落魂钟还给江户,说明他不敢动手,刚才的一腔热血,被妖姬吓退。或者说,他想保全自己。
    如果只是摇钟杀死我,凭借着自己的用处,流川还能活下来。然而,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他还没有动手,就会被妖姬杀死。
    流川怕死,不拿落魂钟。
    江户同样怕死,把落魂钟给流川,然而,最终落魂钟还是落到自己手里。
    说得时候,大义凛然,世界尽在吾手,动手的时候都会顾及自己的性命。
    哪怕是同门师兄弟,还是心里打着小九九。
    拿到落魂钟的江户,看向流川的目光变冷,手里紧紧地握着落魂钟,手面青筋暴起。
    一旁,金叔站在七爷跟前,七爷盯着跟我厮杀的绝命子,说:“绝命子怎么会这样?”
    “他被人暗算了。”
    “谁?”
    “看死枯道里面的死尸,暗算我们的怕是生死院的人。”
    七爷眉头跳动一下,说:“生死院的人?不可能吧,他们的人同样也死在里面。”
    金叔摇摇头,说:“不好说。”
    “那些死尸。”
    “你怎么知道那些是死的。”
    七爷说:“难道挂着的是活人,可是死枯道里,绝对不能碰那些枯死的树的,要不然会被吸干精气血肉。”
    “他们是生死院的,功法诡异,或许有活下来的可能。”
    金爷眯着眼睛,看着我,摇着头,嘴里发出滋滋的声音,说:“绝命子就算是被控制,也绝对不可能是酒神的对手,按理说,厮杀很快就能结束,怎么酒神只是躲闪,不进行致命攻击?”
    七爷盯着我,说:“难道?”
    道道剑光,凌厉的攻击擦着我的衣角而过。脚下腾挪,躲开那些攻击。躲闪的过程中,我注意着四周的环境,以及研究绝命子的招式。
    绝命子的招式凌乱,没有章法。被人控制的可能性很小,那么就是被其他的怪物控制住。
    没有心情再纠缠。
    一道湛蓝色的寒光突现,我的手掌映亮,散发威能。当那道利刃朝我胸口刺来,破空带风,绝命子残忍的笑容更甚。
    “嘭。”
    利刃离我的胸口只有三寸时,散发着寒光的手抓住,沿着利刃,结出冰霜,长出冰刺,散发出寒气,朝绝命子的身体袭去。
    绝命子笑容失色,面色露出惊恐模样,想要抽回利刃,却无能为力。利刃跟绝命子的手掌长在一起,想要丢下利刃逃跑也是不可能的。
    绝命子着急,眼睛突然恢复清明。
    “金爷,救我。”
    绝命子眼睛突然恢复清明,意识回归,却下意识地朝金叔求救,而不是让我放过他。
    那么,绝命子被附体的事情,到底是真还是假?
    金叔看到绝命子恢复意识,面色焦急,喊道:“酒神,留情。”
    可惜,一切都晚了。
    那道玄冰气已然侵入绝命子的身体内,沿着绝命子的经脉,极速快速,经脉破碎,血肉冰冻。
    眼见着,一层寒冰笼罩绝命子全身,绝命子眼中带着绝望,不甘,惊恐。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怨恨。
    最终,绝命子被冰封,冰层散发着寒气。
    金叔来到绝命子跟前,伸出手,摸着散发出寒气的冰,眼神中流露出惋惜和痛苦。
    金叔看向我,眼神中带着埋怨。我收回法力,看着金叔。
    金叔说:“你本来可以救下来他的。”
    “金叔,那是你以为的。而事实上却是,我根本没有办法救下来他。”
    “他已经恢复神智,只要你停手,他就能活。”
    “你不能保证我停手的那刻,他是否会再次丧失意识。”
    “你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我摇摇头,说:“你说得不对,我没有错杀,因为控制绝命子的不是人,而是精怪。”
    金叔脸色微变,说:“你,你说什么?”
    金叔眼神下意识地看向死枯道,眼神中带着愤怒。
    “人控制的,可以切断联系。但是精怪的话,他们直接灭掉的是神智。”
    “怎么会?”
    我说:“金叔,你被人算计了。不,或者说被精怪算计了。”
    七爷若有所思地看向金叔,嘴角微勾,有些嘲讽的眼神看过来。
    金叔脸色阴沉,黑得如同六月暴雨前的乌云,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蹦出来话,显露出他内心的强烈的愤怒。
    “是谁?”
    我扭过来头,朝四周看着,看过众人,然后把目光停留在江户身上。其他人的目光聚集过去,审视着。
    江户被目光看得有些手足无措,尴尬地笑着。流川看向江户,脚下往后面退着。
    江户干笑,说:“大家,大家该不会是怀疑我吧。我是冤枉的,七爷。”
    江户求助的目光看向七爷。
    七爷看看江户,随即摇摇头,说:“不可能是江户。”
    金叔盯着江户,眼神中投射出愤怒,看看七爷,然后沉声说道:“我相信酒神的判断。”
    七爷抬起眼皮,看向金叔,看向我,说:“九弟,你说句公道话。”
    我说:“七哥,你怎么就能确定不是江户?”
    “难道真的是他?”
    七爷有些惊讶,怀疑地眼光看向江户,让江户更加紧张,干笑着看着七爷直摇头。
    我摇摇头,说:“不是他。”
    “九弟,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这样大喘气的讲话,会被你吓出来心脏病的。”
    金叔皱着眉,说:“不是他,那是谁?”
    “江户有多少本事,咱们还是知道的,既然不是他,那么就是他体内的东西。江户被精怪附体了。”
    “啊。”
    一声惊呼,众人戒备起来,盯着江户。
    江户收回来干笑,看向我,说:“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我笑笑,说:“要不然,你以为我浪费那么多时间,跟绝命子纠缠是为什么。”
    “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我控制的他?”
    “不知道,就是有些疑惑。”
    “所以你就故意纠缠,然后发现四周的异动。”
    “你很聪明,猜对了,只可惜没有奖励,但是可以免费送你下地狱。”
    江户说:“怎么,难道你就准备这样杀死我,不要忘记,你要是杀死我,也会直接把江户杀死,你们留着他,还有用处呢。是不是,七爷。”
    七爷的脸色不太好看,我看向七爷,说:“七哥,你看。”
    “能不能留下江户的性命?”
    “不是还有流川吗,他们留一个就行了。”
    七爷摇摇头,说:“留他们一个,我们以后的胜算就大大降低,最好能留下来江户。”
    江户得意地笑着,看向流川,说:“对于你,我只能说,江户有你这样的师兄弟,真是他的悲哀。”
    流川冷哼一声,不理会江户。
    我看向江户,说:“你想怎么样?”
    “放我走。”
    我摇摇头,说:“那是不可能的。你算计我,我要是放你走,会过不去良心的那道坎的。”
    七爷看向我的笑脸,脸色有些发黑。
    江户说:“如果不放我走,他就会死。”
    我摇摇头,说:“你是绝对不能放走的,而江户也不会死。”
    然后,我看向江户后面,突然脸色大变,一副惊恐的模样,指着后面。江户被我的表情吓到,朝身后看去。
    当然,江户还是戒备着的。害怕是我骗他,而我确实是骗他的,哪怕戒备着也没用,只要他有片刻的疏忽,就是我的机会。
    就在他转身的那瞬间,我身体移动,手掐法诀,一指点向江户的后脑勺。江户猛然扭过来头,那闪烁着银光的手指,点到江户的眉心。
    “啊~”
    一声痛苦的惨叫声,从已经面部扭曲的江户的嘴里传出来。江户捂着自己的脸,痛苦地叫着,然后一道光闪过去。从江户的后背弹出道黑影。
    那黑影红眼獠牙,尖长耳朵,耳朵的绒毛是蓝色的,而且通体黑色,显得有些光滑,还拖着长长地尾巴。
    那是山鬼。
    山鬼瞪着红眼看着我。山鬼从江户的身体里出来后,江户晕倒过去,流川忙扶住江户,把江户拖到一边,给江户掐着人中。
    金叔说:“原来是你这鬼东西。”
    七爷面色凝重,说:“那是山鬼,山里面极难对付。”
    “既然惹到我们,那就不能放过他。”
    “金叔,可是我们可能会有损失。”
    金叔看向七爷,说:“老七,你的意思呢?
    七爷依旧那么的平静,看向金叔,脸上笑容爬上皱纹,说:“金叔,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金叔摇摇头,说:“山鬼会一直缠着我们。”
    山鬼盯着我,我看着他,可以说相顾无言,唯有闪电火光眼中迸发,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对方。
    山鬼记仇,被我揪出来,必定怀恨在心。我则是被山鬼算计,想要弄死他的心,逐渐强盛。
    一股杀机弥漫起来,笼罩着我,还有丑陋的山鬼。
    金叔原本有些纠结的胖脸,看到我后,舒展起来,挂上淡淡的笑容。
    金叔说:“看来,不用我们担心了。”
    “九弟自己可以吗?”
    “你太小瞧酒神,别得不敢说,就降妖除魔的事情,找他就没有错。而且,酒神可是很记仇的,那山鬼算计了他,说明山鬼肯定得死。”
    金叔说着,语言间,声音渐低,倒是让七爷有些惊奇。
    七爷说:“金叔,你怎么了?”
    金叔说:“小点声,让酒神听见,估计会记我的仇。”
    “不用那么夸张吧。”
    “还是小心点好,当初我就拿他的玉看看,准备逗逗他,结果,我的法器被那小子给顺走。吃一堑长一智,得防着点。”
    七爷仿佛看到新大陆般看向我,感慨道:“没想到,他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连金叔的东西都不放过,以前真是低估他了。”
    山鬼黑气弥漫,头顶升腾,龇牙咧嘴地看着我,爪子不住地挠着地。
    “呲呲。”
    凶恶的如同厉鬼,我抽出来铜钱剑,要灭山鬼的威风,以及报复他,山鬼看到铜钱剑,怔了怔,眼神中凶恶渐退,隐隐约约透露出害怕,脚下有些犹豫。
    我翻手一转,拿过来符纸,看着山鬼,冷笑着。
    “孽畜,受死吧。”
    铜钱剑运转,法力激荡,剑体金黄,散出丝丝缕缕剑光,如同牢笼,升腾空中。
    “呲呲。”
    山鬼惊惧,不复刚才神气,盯着空中的那丝丝缕缕的剑光,缓缓地后退。
    山鬼虽害怕,却不敢转身逃跑,它知道,一旦留下空档的后背,就会必死无疑。
    金叔笑着,说:“你看,有酒神在,完全不用费那么大精力。”
    七爷神情倒是没有多少轻松,说:“九弟那是什么术法?”
    金叔看一眼七爷,眼神中带着审视,思索着七爷的目的,难道就紧紧想知道是什么术法?
    “酒神的术法实在是奇特,从来没有见到过。”
    一旁树荫下。
    妖姬斜靠着树干,看着空中的那些剑光,说:“有九爷在,除妖总是那么简单。”
    妖媚盯着我,没有说话。
    江户在流川掐人中下,慢慢转醒。睁开眼看到流川,问道:“我,我怎么了?”
    流川说:“你还记得什么吗?”
    “什么?”
    “有没有记得自己要杀九爷?”
    江户吓得一激灵,说:“你开什么玩笑,到底怎么回事?”
    流川说:“你被山鬼附体,要杀九爷。”
    “没有其他的了?”
    流川摇摇头,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们已经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一道符咒打到剑光中,剑光变成牢笼,朝山鬼笼罩去。
    山鬼呲牙咧嘴,瞪着眼睛,挥舞着爪子朝空中挥舞着。接着,山鬼一爪落下,一团黑雾从利爪中射出,直击剑光。可惜,那黑雾尚未碰到剑光,已经被凌厉的剑气撕碎。
    雾散消失。
    “呲呲。”
    山鬼快速地挥动着利爪,团团黑雾喷薄而出,攻向剑光,只可惜,那些黑雾全部破碎。
    然而,山鬼的智慧还是够的,既然攻击剑光没有建树,那么就会攻击其他人。
    流川惊恐的目光看向前方,那团带着强大能量的黑雾,直奔流川面门。攻击猛烈,如果被黑雾打中面颊,那注定是有死无生,而且是死得特别的惨。
    很可能,脑袋直接被打碎,那红白之物四散,血腥味凝重。
    流川想要躲避,脚下却如同定住,不能丝毫的移动。
    下一刻,流川绝望,闭上不甘的眼睛。那凌厉的攻势,越来越近。
    “嘭。”
    一只散发着冰冷气的手猛然探出,那黑雾袭击到那只手上,却被手直接捏爆,那黑雾四散。
    流川从惊吓中醒过来,猛然吐出胸中浊气,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豆粒大的冷汗划过脸颊,落到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那只手的主人是七爷。
    七爷散去手里的寒气,看向流川,然后看看江户,冷声说:“你们退远点,别碍手碍脚的,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江户恢复些元气,站起来朝七爷点点头,然后拉起来脚软的流川朝后面退过来。
    剑光中一道符咒,猩红散发,朝山鬼席卷过去。山鬼抬头看着那道符咒,不甘地呲牙,手脚发抖,不能移动分毫。
    接着,那道符咒贴到山鬼的额头,只看到,金光一闪,山鬼消失,空中只留下符咒滴溜溜地转着。看来施展封禁咒还真是浪费时间和法力,好在把山鬼封印起来。
    我收回铜钱剑,朝符咒一招手。符咒一闪,出现在我手掌里。
    七爷走过来,看看我手里的符咒,说:“你把山鬼封印了。”
    “嗯。”
    我点点头,看向封印的符咒,符咒的上位处出现道印记,细看之下,那印记倒是像山鬼的模样。
    我手指划过,那印记倒是闪着光。
    “你留着山鬼有用?”
    我抬头看看七爷,说:“我要这东西有什么用?又不能吃,还不能换钱,主要是过死枯道的时候,说不定能派上用处。”
    七爷说:“你怀疑,死枯道里,有山鬼搞得鬼。”
    “不是没有可能。”
    “吼。”
    一声嘈杂的声音从死枯道里传来,打断我的话,寻声望去,顿时脸色凝重下来。
    原本那些挂在枯死的树上的死尸,纷纷走下来,如同丧尸般,难看加上恶心,还时不时吼着,朝我们奔来。难道是因为我封印了山鬼,导致他们混乱。
    众人围过来,盯着那些不死人的死尸,有些紧张。金叔看着我说:“酒神,到你大展神威的时候了。”
    “每次大展神威的时候,都很耗法力的。”
    尽管我埋怨着,手上动作却不敢停,拿着符咒,并剑指,朝那印记一指,一道彩色云雾从符咒里升腾起来。
    “着。”
    那片云雾快速袭向那群死尸,打到他们身上。我掐法诀,控制着符咒。
    “禁令,停。”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突然炸裂。可惜,有些尴尬的是,那些死尸跟没有听到似得,依旧朝我们涌来。
    看来符咒没有用,那些死尸不是山鬼控制的,控制的是其他人,或者死枯道。
    金叔疑惑地说:“酒神,怎么回事?”
    我有些无奈地一搓手指,一团火升起来,把符咒点燃,那符咒燃烧掉,化作飞灰。
    “还能怎么回事,符咒没有用呗。”
    那群死尸接着朝我们涌来。七爷有些着急,说:“九弟,你有没有办法?”
    “七哥,你不是有过去死枯道的办法吗。”
    “是能过死枯道,但是不能克制那些死尸。”
    金叔掏出来穿心法钉,说:“目前的情况来看,要么战,杀死他们,要么跑。”
    四处树木繁茂,荒草丛生,倒是有条狭窄的小山道。但是看金叔戒备地掏出来法器,显然是要跟那些死尸决斗的模样。
    我说:“金叔,你那么大年纪,脾气还是那么暴躁,动不动就要杀,你不怕消耗太多元气。”
    金叔眼神奇怪地看着我,说:“我当然害怕消耗元气啊。”
    “呃。”
    然后,就在我惊愕的目光的注视下,金叔把穿心法钉放好,招呼着众人朝那条小山道里跑去。只是当七爷看到那小山道时有些犹豫,再看看奔来的死尸,便跟着金叔跑过去。
    只留下被金叔奇特的脑回路轰得七荤八素的我,我只感觉内心群马奔腾,震击着。
    “金叔,那么严肃的场面,你难道不应该认真点。”
    我追上去,有些埋怨道。金叔老脸笑着,说:“我怕法器跑得时候丢掉,就拿出来重新放好。你想,那些死尸咱们不知根不知底的,要是出什么事,太不划算,不如躲开。”
    可是,能躲开吗。那些死尸跟随着我们的足迹,朝我们追过来。
    那条山道口特别的窄,仅一人能通过。如果里面是死胡同,而且特别窄,进去后,外面被死尸堵着,里面憋屈着,那真是想想就难受。
    “金叔,我说你带得路行不行啊。”
    “没有别得办法,只能一试。”
    “我突然觉得,咱们就算是跟死尸厮杀,活下来的几率都大于进小山道。”
    “赶快进去。”
    金叔没有给我思考的余地,走到山道口,其他人都先进去,本来我是在他后面的,谁知道他突然停下来,把我推到里面,然后他才进去。
    那些死尸已经快到山道口。
    金叔的脸上露出来笑容,看向山道口旁边的巨石,一掌拍下去,只听得轰隆隆的声音,一块巨大的石头从旁边滚下来,正好挡住山道,那巨石足有数万斤,外面的死尸别想走进来。
    同样的,我们也别想走出去,只能往山道里面走。
    山道内倒也奇特,初狭窄,走约数十步,豁然开朗,四周宽敞起来。因为四周山壁挡着太阳光,所以里面显得有些昏暗。
    杂草拱卫着的一条石道,通向未知的黑暗中。
    未知总是让人感到恐惧的,能够克服恐惧的都是生活中的强者。我们是强者,但是也会感到前路迷茫。
    狭小的山道里,七爷拿着罗盘盯着,只见罗盘指针快速地转着。七爷一合罗盘,果断的放弃用罗盘指路。
    四周的石头可能是磁石,感觉隐隐约约牵动着我。
    那份感觉有些难受,但是没有办法,身后的那条小道被巨石封住,难不成要直接劈开。就算是劈开,外面还有死尸,看那些死尸的尸气,谁看到都会皱眉的?
    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把目光看向七爷,七爷看向那块巨石,阴翳的眼神更加阴沉。
    难道七爷的影杀手被阻挡在外面?
    我说:“七爷,咱们怎么办?”
    “难道我们还有别得办法吗,只能往里走。”
    “里面?能走出去吗?”
    “不知道,走到这里我是没有办法了,你可以问金叔,金叔应该知道路,是不是,金叔。”
    七爷的语气有些揶揄,似乎有些不悦。或者说七爷完全没有想到怎么会走到这里。
    这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是七爷未知的。然而七爷知道的路被金叔给封死,再也回不去,接下来,就是往前面走,谁也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往前面走。
    金叔的胖脸笑着,那些揶揄的话,似乎没有听见。
    一把推开挡路的流川,金叔大步朝前面的山道走过去。留下眼神恶狠狠地流川,和看着流川的江户。江户的眼神有些奇怪,眼皮跳动着,似乎思索着什么问题。
    金叔走到众人前,说:“怎么,害怕?”
    “你不怕?”
    我走过来,四周的环境很差,而且气味还有些怪异,大概是长时间没有通风,产生些气体。
    金叔说:“我怕,但是我死不了。”
    “那么自信。”
    “你想,这片地方也不是龙潭虎穴,又有我们那么多高手,怎么可能会死。”
    山道里阴暗的紧,依旧是那么的沉闷,并没有因为我们走进来,而让山道,山谷焕发生机。反而因为我们的出现,让他们更加的沉寂。
    看起来前路平静,但是,谁知道那不是吃人的山道,要命的山谷。
    正如咬人的狗不叫,杀人的山道总是那么的平静。
    我摇摇头。金叔说:“酒神,你摇头什么意思?”
    “摇头的意思就是,脖子有些酸,我活动活动。”
    “玩笑很不好笑。”
    我说:“金叔,是你先开得玩笑。你怎么知道前路平静,还是说,你来过?”
    数道目光集中在金叔身上,大概是身上的肉太厚,金叔丝毫没有被目光穿透的觉悟,而是那张胖脸上,露出笑容。
    “那你说,我什么时候来过?”
    “我怎么知道。”
    “你既然不知道,那就是诽谤,诬陷我。”
    我看向四周,沉闷的紧,说:“强扣帽子。”
    “金叔逗你呢,别放在心上。走,咱们往前走,希望可以赶在天黑前走出去。”
    那肥胖的身躯一马当先,七爷紧跟其后,没有丝毫的表示,道羽子跟着七爷。流川,江户看看我,然后也走过去。
    我盯着金叔的背影,那是自信的背影,有些自嘲地笑笑,似乎被金叔摆一道,故意的折我面子。
    妖姬走过来,说:“九爷,面子是不是有些挂不住?”
    我点点头,说:“确实有些挂不住。”
    “我还以为九爷忍不住怒火呢。”
    “被折面子就忍不住怒火的,那是年轻气盛的青年,火气大。”
    妖媚说:“九爷,难道你不是青年?”
    我说:“我是青年,但不气盛。”
    妖姬感到好奇地看着我,说:“都说九爷是不吃亏的主,现在看来九爷也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不争一时之气。”
    “错。”
    妖姬惊愕,看向我,满脸的不敢相信,说:“九爷,我在夸你,怎么就错了。”
    “我就是不吃亏的主,尤其是这样的亏,而且特别的记仇。”
    生活里还是免不了要吃亏的,但是有些亏可以吃,有些亏坚决是不能吃的。
    因为那些亏吃下去,不能消化,堆积在肚子里,特别难受,时间一长,很可能引起身体内的毛病。
    妖媚说:“九爷在为自己辩解。”
    我看看妖媚,然后看向他们的背影,抬腿走着,说:“金叔是故意的。”
    “为什么?”
    妖姬追上来问。
    我走着说:“那得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妖媚说:“金爷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可是,没有必要让你挂不住面子啊?”
    我笑着说:“可能是我问题太多了,让金叔烦了。”
    “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妖媚俏脸发黑,撅起来嘴,满脸幽怨,如果不是打不过我,谁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好好的站着。
    前面的道路倒是好走,只是味道越来越重,那是尸体腐烂的味道,空气中湿热,出得汗紧贴衣服,使得浑身难受。尤其是金叔,因为他胖。
    走过很久,四周黯淡,怕是太阳快要落山,借着那微弱的光芒,看到山道的前面有黑乎乎的地面,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但是直觉告诉我,那决定不是好地方。
    果然,走进那地方,看到的是稀烂的泥水,泥水里漂浮着腐烂的尸体,散发着异味,欢悦的绿头苍蝇嗡嗡地围着那些尸体转着,丝毫没有理会我们这些外来人。
    那是片沼泽,而且是根本没有办法过去的沼泽。
    沼泽内,不知道有多深,但是那肮脏的水,就足以让我们望而却步,更不用说,里面是不是有怪物?
    道羽子看着沼泽,眉头紧皱,那是爱干净的术士。他如果落入沼泽里,会被那些臭烂泥水击碎内心而死。
    道羽子说:“七爷,怎么办?前面没有路。”
    七爷说:“金叔带进来的,肯定能找到路。”
    “可是四周没有路?”
    道羽子看向金叔,金叔没有理他,而是扒拉着四周的荒草,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
    沼泽地,肮脏地,因为我们的到来,他似乎格外的欢迎,那些脏泥水上开始冒起来气泡,看起来愉悦,兴奋。
    但是,从脏泥水里蹿出来的东西,看清楚那怪物的样貌时,谁都不可能是愉悦的心情。
    因为,那东西很可怕。
    如同一摊烂肉般,爬着沼泽面上,却抬起粗壮的触角,瞪着水灵灵的眼睛,打量着我们。当然我们更是戒备着,眼角瞥着金叔。
    金叔还是忙忙碌碌的,找着东西。
    那滩烂肉蠕动着,格外的恶心。身下八条触角挥舞着,那腐烂的气味更加的浓郁。
    那是八爪腐,生活在毒气沼泽里面的腐性怪物,一旦被缠着,那腐蚀性极强的腐液,就会渗入身体内,快速地腐烂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那是极其痛苦的过程,谁想到都会头皮发麻。
    难道这就是金叔说得没有大危险?他既然走进来过,那么自然知道出路。或许,他正在找出路。只是,那八爪腐却望着眼前的美味,流下来恶心的口水。
    我想,我再也不能吃铁板鱿鱼,或者都不能看到。没有亲身经历过,不知道那种胃里的翻腾。
    “呕。”
    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妖媚呕吐出来。妖媚的呕吐引起连锁的效应,接二连三的呕吐声响起来。
    七爷目光平静,似乎没有闻到腐烂的闻到,或者没有看到恶心的八爪腐。
    那八爪腐蠕动着,带动着沼泽上的腥风,那个恶心的气息弥漫着,久久不散。
    八爪腐在烂泥上面爬着,朝我们爬来。
    道羽子站在七爷跟前,看向八爪腐,眉宇间透露出浓厚的厌恶。然而,道羽子却不能远离八爪腐,因为七爷还没有走。
    七爷稳如泰山地站在沼泽前,眼睛盯着八爪腐,那眼神似欣喜,似欢悦,似惆怅,百味神情,柔和成一道泪花,泪花凝珠,顺着七爷的脸颊滑落。
    那滑落的泪珠,震撼到道羽子,以及周围的那些人。
    任谁都没有想到,古玩市场地下龙头看着那恶心蠕动的八爪腐,竟流下来眼泪。
    七爷是害怕吗?那是害怕的泪珠吗?
    哪怕是来更多的八爪腐,或者是更多的十爪腐,都不能让铁骨铮铮的汉子流下恐惧的泪水。
    那是思念,或者是悔恨,回忆的泪水。
    道羽子担忧道:“七爷,你没事吧。”
    七爷睁开刚刚闭上的眼睛,眼角有些通红,伸出干枯的手,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似乎怕别人听到那语言中的泪腔,七爷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呕吐的声音渐消,不是适应那恶心的环境,而是实在没有东西吐,再吐就是黄黄的苦胆汁。
    八爪腐的蠕动,传来的声音远远没有金叔拨弄草的声音大。
    金叔找道路?还是找能够远离沼泽的机关?
    八爪腐的威胁越来越盛,扑面而来的压力,使得内心狂跳,心脏承受着那股波动。
    七爷眼角泪水已逝,却留下仇恨的眼神,看向八爪腐的仇恨眼神。
    道羽子说:“七爷,赶快往后面撤,八爪腐要爬过来了。”
    “把你的定身咒给我。”
    七爷冰冷的声音中冰冷的话,没有给道羽子丝毫拒绝的余地,事实上,道羽子是不敢拒绝的。可是,七爷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旁边冷眼看着。
    勇气是珍贵的宝贝,但并不是谁都有。流川带着江户后退数步,隐隐藏在七爷的后面,八爪腐如果上岸,要想到流川的地方,必定要遇到七爷。
    拿七爷挡刀,好算盘。
    老狐狸七爷老奸巨猾,岂能不知。不要说流川的小算盘,就算是他再修炼几十年,也不一定是七爷的对手。
    七爷只是冷哼,并没有理会流川,江户。不是他们多厉害,而是七爷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面前的八爪腐。
    强势的八爪腐想来喜爱看人惊慌失措的模样,那样的八爪腐特别的有成就感,恶心的癖好,恶心的触角。看着眼前不为之所动的七爷,八爪腐是愤怒的。
    一旦有愤怒的心,都是可怕的,更何况还是那么危险的怪物。平常人遇到如此厉害的怪物,怕是已经断三魂,灭七魄,脚踏黄泉路,口饮忘川水。
    然而,七爷不是平常人。
    七爷拿着道羽子的定身咒,法力激荡,手掐法诀,一股恐怖的冷气四散,临近七爷的沼泽的烂泥水竟被冷气辐射后,结起白色的冰。
    我后退数步,一挥手,扫开那股骇人的冷气。道羽子被寒气逼退数步,运气法力抵挡,脸色涨起来,却不敢后退,只能看着七爷,他要保护七爷,只是他自己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没想到,七爷的法力如此阴寒。
    至于妖姬妖媚,她们都离得较远,寒气抵达时,已消散殆尽。金叔还是依旧找着什么,那么的勤奋,可怜那肥胖的身躯。
    “无极天雷,周身术法,蕴我法咒,定。”
    那道定身咒光芒大盛,定身咒上面的朱砂,红光大闪,刺眼夺目,奔向八爪腐。八爪腐感知到危险,两道触角直刺那定身咒,可惜,都是徒劳。
    定身咒直接拍到八爪腐身上,使得八爪腐通体红光闪烁,定住八爪腐不能动弹。
    七爷寒气散去,道羽子松口气,撤回法力。见那八爪腐被定住,面色一喜,下刻钟,一股浓厚的震惊爬上道羽子的脸庞。
    眼神中看到震惊,惊讶,不敢置信。
    道羽子没有想到,七爷竟腾空而起,手结法印,一道金光流转的八卦图七爷身前凝聚,朝定住的八爪腐打去。
    艺高人胆大,七爷敢只身腾空起,立身沼泽上,劈砍向极为难对付的八爪腐,即是勇气,更是挤压内心的仇恨。
    七爷眼中透露的是仇恨。
    那是积压多年的仇恨。
    “啪。”
    清脆震耳的声音回荡着,如同玻璃般破碎的声音,更是如同玻璃般破碎的场景,还有惊慌失措,腾空而起的道羽子。
    那道巨大的八卦掌拍下去,定住的八爪腐似玻璃般,被拍碎,碎片残骸四散,残忍恶心。而八爪腐体内的能量喷薄而出,夹带着腐蚀的毒液,喷到七爷身上。
    七爷被能量打出内伤,再被毒液腐蚀。一时间,身形难控,从空中而落。下面就是烂泥,烂泥里藏着无数恶心的小虫,落入里面,死局已定。
    道羽子腾空而起,接回受伤的七爷。把七爷放平,用法力扫去那些腐蚀毒液,只是那些进入身体的毒液却开始扩散。
    七爷的面色平和,嘴角中还挂着笑容。不合时宜的笑容,却让我们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是欢悦的。
    道羽子着急道:“酒神,快,快来救救七爷。”
    “七哥,你还好吗?”
    我来到七爷跟前,看着他胸膛被毒素腐蚀的乌黑,那股毒素确实厉害。但是,我却没有伸手,也没有探针,而是平静的问七爷。
    我不想七爷死,也知道该救七爷。
    但是,却用不到我救,七爷不想死,更想好好的活着,比任何人都想自己活着。
    道羽子有些微怒,说:“还问什么呀,赶快救七爷啊。”
    道羽子的着急是真的,而且是特别的着急。只是他的着急没有用到正经地方。七爷是什么人,那是纵横江湖几十年,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防备。
    我说:“七爷,既然大仇得报,就先别回味,把你自己准备的解毒药服下吧,免得道羽子一会儿跟我拼命。”
    七爷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想要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其实很简单,既然他跟八爪腐有仇,而且是深仇大恨,要不然也不能看着沼泽,黯然神伤,留下眼泪。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那么危险,七爷怎么会不准备好东西呢,保命的东西。
    还有最合理的理解,就是我猜的,我猜七爷肯定有准备。
    事实证明,我猜的没错。
    七爷起身,丝毫没有顾及道羽子吃惊的模样,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药丸,散发出清香,清香四溢,闻之精神一震。那是清毒丹。
    七爷服用,满身毒气尽散,尸气尽消,容光焕发,眼神中神采奕奕。七爷站起来看着沼泽里的碎尸,眼中说不出的痛快。
    七爷说:“九弟,你是怎么知道带着解药的?”
    “猜的。”
    我笑着,七爷看着我,同样也笑着,他不相信我是猜得。但是没有办法,我也懒得给他解释,留给他内心的疑惑。
    “我相信你,更相信是猜的。”
    七爷猝不及防的回答,让我有些吃惊。至于他是否真的相信,那也没有多少意义了。一个回答而已,却让道羽子有些难看,他的表情告诉我们,他好像有些疑惑。
    但是,没有人给他解释什么,也没有人有义务给他解释。
    七爷看看道羽子,说:“以后多跟九爷学学。”
    道羽子点点头,却不知道该学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该跟我学什么?
    八爪腐被杀死,扫除威胁。众人把目光放到金叔把肥胖的身躯上面。想知道他到底在找什么?
    “哈,找到了。”
    欢喜雀跃的声音传来,金叔喜笑颜开地看着脚下。我们走过去,看到那是石圆盘,或许是暗道。
    “吼。”
    喜悦尚未片刻,沼泽地的吼声使得我们内心一震,寻声望去,只觉得脑袋发懵,被眼前的景象吓住。
    沼泽上,密密麻麻的八爪腐,愤怒地奔腾着,朝我们袭来。七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那么多愤怒的八爪腐,恨不得把我们撕碎。
    我心中好奇,难道八爪腐智商那么高,还是说他们特别团结,注重宗族。
    然而,那些都是错误的想法。
    因为八爪腐是朝我们冲过来,当他们奔腾的身形来到那破碎的烂肉的时候,他们争抢起来。撕咬,怒吼。
    我不知道七爷拍碎那只八爪腐的时候,动用什么秘术,或者使得那些破碎的残肢产生何种魅力,让八爪腐那么疯狂。我只知道,我们要赶快离开。
    被那些疯狂的八爪腐缠住,可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显然金叔也知道,远离八爪腐,珍爱生命。
    伸手拧动石圆盘,手背青筋暴起,石圆盘慢慢转动,发出嘶哑的声音。
    一滴汗水滴落,碰到石圆盘,迸溅开来。
    咔。
    一声卡扣的声音传过来,石圆盘慢慢地闪烁着光彩。金叔那张胖脸上露出来笑容,抹一把脸颊汗,退一步留空间。
    金叔举目四望,似乎寻找着什么?可能是找出口。
    是该快点找到出口,那碎肢快要被八爪腐吃干殆尽,等吃干抹净,我们就是他的目标,七爷的脸色苍白,看着那些八爪腐,显然是担忧。
    但是看他的眼神,又不想是担忧,更多的是惆怅。
    或许,七爷以为自己大仇得报,却突然发现,还有更多的八爪腐,他不知道,该找那个八爪腐报仇。面对着密密麻麻的恶心的八爪腐,是绝望的。
    那是绝望的目光吗?
    我盯着七爷的眼睛,他却没有看向我,而且看向那些八爪腐。那眼神,那苍白的脸,不是绝望,是期望。
    七爷期望的是什么?
    轰隆声起,碎石散落,大小不均的石块从半山腰滑落,朝我们袭来。或躲或闪,或一掌拍碎石头,或一剑劈成两半。
    只有七爷,岿然不动,盯着沼泽里面的八爪腐,出神发愣。自然不能让石块砸到七爷的身上。
    锵,一刀劈下,快要砸到七爷面门的石头被劈开。道羽子手忙脚乱,既要顾及自己,还要护好七爷,当真是不容易。
    不容易的还有我,我要承受着来自金叔的眼神,那是鄙视的眼神。
    一声感慨,躲在金叔后面还真是安全。从未感觉他那肥胖的身躯是那样的亲切,如同钢板,挡住那些石头。
    有人乐意,自然有人不乐意。
    金叔说:“酒神,你说你那么大人,难道不感到羞愧吗?”
    “我还行,抗得住。”
    “那你还挺辛苦。”
    “我想拍几块碎石头,还是难不到金叔的。”
    碎石声渐消,抬头望去,只见有些陡峭的山壁处,出现处石洞,那石洞散发出冷气,还有水气。
    “大家赶快上去。”
    金叔招呼着,一马当先,踩着碎石和荒草,朝山壁上面的石洞爬过去。
    七爷还在愣着,道羽子站在七爷旁边不敢说话。倒是流川和江户聪明,跟着金叔就往上面爬。妖姬和妖媚看看七爷,然后看向我,不知道该不该走。
    留下来是没有用的。
    我说:“你们留下来也没有用,赶快跟着金叔爬上去。”
    妖媚点点头,准备走。妖姬问道:“九爷,那你呢?”
    看来还算妖姬有些良心,还知道关心关心我。我笑笑,看看道羽子,然后看向妖姬。
    我说:“我自然是得多等会,某人太木,再害死七哥。”
    道羽子不傻,更不木,相反他还是挺聪明的,自然能够特别清楚地听到我的话,听到我讽刺他。
    “哼。”
    傲娇的冷哼声传来,再次看向七爷,那是副守护神的表现。
    妖姬和妖媚没有再坚持,而是跟在江户后面,朝上面爬去。我看向沼泽,那些八爪腐更加疯狂,但是渐渐的,我发现八爪腐有些不对劲。
    那些八爪腐的触角都开始变得白起来,而且那种疯狂是特别不正常的。
    七爷的眼神亮起来,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那双紧握的双手,昭告世人,他的主人此刻特别的紧张,特别激动,仿佛期盼多年的夙愿就要完成。
    “道羽子,这里不需要你了,你赶快爬上去,七爷我看着。”
    “哼。”
    依旧是那声傲娇的冷哼,道羽子没有理会我。
    我皱着眉,说:“难道你没有听到我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三息后,如果你还站在这里,我会把你扔到沼泽里。”
    道羽子扭过来头,看看我,脸色青白交替,似乎受到莫大的侮辱。
    “哼。”
    那声哼格外的刺耳,不是女人的娇哼,不是娘娘腔的装腔作势的哼。而且带着嘲讽的冷哼。
    “一。”
    懒得跟他废话,我直接查数,语气冰冷,似乎不留情面。
    “难不成,你还真敢把我扔下去。”
    “二。”
    道羽子的脸色有些变化,看看七爷,七爷没有丝毫要管他的意思。
    道羽子有些着急,说:“我告诉你,我可是七爷的人。”
    “三。”
    “哼。”
    伴随着傲娇的冷哼声,道羽子转身朝山壁上面走去。还真是傲娇。
    道羽子走着,扭头说:“可一定要照顾好七爷。”
    我朝他随意地摆摆手,道羽子上山,而我来到七爷跟前,跟他并排站着。
    七爷紧张,激动,握着的拳头开始发白。
    七爷说:“马上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杀死了。”
    那些八爪腐越来越疯狂,触角变得苍白,接下来的场景,那真是炫彩,灿烂,仙界不得见,人间那得闻。
    那些八爪腐竟然都炸开,碎肢飞舞着四散,死相极惨。七爷的脸上露出来笑容,那是内心的喜悦的笑容。
    他笑着,八爪腐纷纷炸裂着。
    一副唯美而且恶心的场面。
    我没有看七爷的笑,更没有把注意力放到那些碎肢上,而是看着那些即将碎裂的八爪腐的眼睛,眼中一点冰晶,那是冷冰晶,沾染上就会冰冻,然后爆炸碎裂。
    还是小瞧七爷了,他图谋的原来不是杀死一只八爪腐,而是杀死整片沼泽的八爪腐。该是何等的仇恨,要灭那些八爪腐满门。七爷当年又经历了什么?
    当时的流光溢彩的八卦图里面,藏着冷冰晶,吸引着周围的八爪腐到来,把他们全部杀死。
    是的,七爷做到了。他该值得高兴,他该激动的握紧拳头。那激动的眼神,夸张的脸,都告诉我,他此刻很激动,他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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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八爪腐爆裂,带着毒素和腐蚀性的碎肢袭来,七爷毫无察觉。如果我不出手,七爷必死无疑。
    然而,我还是出手了。一挥手,一道劲力挥散出去,那飞来的碎肢被打飞。
    “七哥,该走了。”
    “九弟,那些八爪腐终于全部都死了,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
    “七哥,该走了。”
    七爷兴奋地看着沼泽,没有要走的意思。八爪腐不断的爆裂,我眉头紧皱起来,我看到,有一只奇特的八爪腐,他没有按照预想的变白,而是慢慢变红。
    那身形越来越大。


    眼前被红色笼罩,那是血红,那是可怕的红。
    血红膨胀的八爪腐透露着暗黑,异常的狂躁,像是失去控制般,吞噬着,四周的八爪腐崩碎后,那些能量竟然被他吸收。
    八爪腐可怕,失去控制的八爪腐尤其可怕。
    众人爬到山壁洞口,探着身子看着我,还有七爷。我看不到他们的眼神,但是我想,那眼神中肯定带着焦急。
    金叔喊道:“老七,酒神,赶快上来。”
    谁不想离开危险的地方,到安定的地方喘息口气。如果七爷能够回过神来,我就能拉着他逃,那是逃命。
    然而,七爷看着血红的八爪腐,眼中喷火,愤怒的眼神如果是利剑,八爪腐已死去千百次。七爷的眼神不是利剑,更不是长枪,他没有办法用眼神把八爪腐杀死。
    他静静地看着,八爪腐依旧疯狂着。
    七爷嘴里喃喃着,说:“怎么会这样?八爪腐不是都已经死了吗?怎么回事。”
    “冷冰晶使得八爪腐产生异变,七哥,赶快走。”
    异变,七爷似乎突然回神,抓住我的手,满眼的期盼。七爷说:“九弟,你是不是有办法杀死那畜生?”
    “有,但是我们得先离开。”
    “赶快杀死那畜生。”
    “留下命才能杀死他。”
    七爷冷静下来,看向八爪腐,强忍着眼中的愤怒,看着我点点头。
    “走。”
    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经历片刻的愤怒冲昏头脑后,七爷恢复平静,瞪一眼仇恨的目光,扭头朝山洞爬去。
    没有八爪腐即将进攻的威胁,七爷还是能够在瞪会八爪腐的。或者,就是因为七爷的眼神惹怒八爪腐,才使得八爪腐恼怒,想要进攻七爷,杀死他。
    前提是,八爪腐得有思想,清醒的思想。
    七爷肯定在这片危险的地方经历过,那刻骨铭心的痛。那么说,七爷肯定先来过这里,要不然冷冰晶也不可能提前准备好。
    偏僻的山谷是金叔带进来的,七爷同样也知道。
    那么,谁带金叔来的?或者说金叔来干什么?那么又是谁带七爷来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说,有可能的,只有贺兰山赵家无极公子。
    那是活在别人口中的高手,我没有见过无极公子,但是想象中,那无极公子是风度翩翩,风流倜傥,心智近妖的高手。
    前路中,必定要碰到赵家无极公子,倒是有些期待。
    片刻的思考,瞬间的期待。被带着腥气的怒吼打断,那血红色的八爪腐进化完,嘶吼着,朝我们袭来。
    一道腥风,夹带着凌厉的威胁。
    七爷攀爬着,那道攻击袭向七爷的后背,那是苍老,而今有些佝偻的后背。
    七爷后背如同长出眼睛,脚下发力,身体突然上蹿,转身,攀石,身体腾挪,灵巧似猿猴,全然不见苍老身形。
    我没有心情,更没有时间来欣赏七爷的表演。那攻击不仅光顾了七爷,我的后背同样没有放过。
    我可不想别人欣赏猿猴般地看着我,反手一道玄冰劲,直接打到那股带有毒素腐蚀性的毒液上,咔嚓,瞬间结冰,而且那道玄冰劲带着的劲风,让那道毒液朝八爪腐袭去。
    “噗。”
    冰冻的似坚冰般的毒液穿透八爪腐的身体,带着血红的腥气,那庞大的身体僵硬住,吼声戛然而止。
    七爷扭头,看到后老脸上露出来笑容,说:“九弟,好样的。”
    “七哥,快跑。”
    七爷的笑容凝固,看着八爪腐喷射来的铺天盖地的毒液,七爷就算是心大,也笑不出来。毕竟还没有谁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玩笑开不起。
    七爷脚下快速地爬着,然而那些毒素实在是太多太多,铺天盖地,根本没有办法躲闪。毒素的腥味依旧那么大,那么难闻。
    躲,是没有地方躲的。战,根本没有办法抵挡。
    七爷声嘶力竭,面目扭曲。他不想死,更不想因为大意而导致身死,他不心甘。他想逃脱,但是满天的死亡威胁让他绝望。
    他根本没有办法躲。
    七爷吼着,脸上露出死气,说:“九弟,怎么办,是我害了你。”
    七爷扭头看向我时,他愣住。而我听到七爷的话,同样也愣住。
    七爷没有想到我会那么淡定,站在山壁上,手掐着诀,似乎没有看到满天飞舞的毒素。我愣住是没有想到死亡关头,七爷还能想到我。
    我有些吃惊,更多的是意外,内心还有那么些许的喜悦。
    山壁挂着的摇摇欲坠的巨石,是我能够淡定的依仗。依旧是满天飞舞来的毒素,躲没有地方躲,只能用其他东西挡住。
    “着。”
    我一掌拍出去,沉闷的破空声,一道似龙似虎的光华喷薄而出,直接撞到那块巨石。
    “轰隆。”
    巨石坠落,朝我们头顶落下来。
    “七哥,闪开。”
    七爷抬头望去,吓一激灵,慌忙腾挪,攀着山壁凸出的尸体,躲开那块巨石。就在七爷再次攀到巨石上面的时候,我已经爬过去。
    巨石滚下去。我们攀到巨石的上方,巨石挡住那些飞奔而来的毒素,自然毒素伤不到我们。
    “呲呲。”
    毒素接触到巨石,发出呲呲的腐蚀声,还冒出青烟。轰隆响声不断传来,一路朝山脚下滚去,朝沼泽滚过去。
    我瞪着眼睛,看着那巨石滚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急,朝着沼泽,朝着八爪腐。
    撞死他,我期待着,看着那巨石,心里期盼着。
    眼睛盯着巨石,不光是一双眼睛,而是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看着巨石滚向沼泽。
    “吼。”
    “噗”
    巨石还是滚到沼泽,带着无以伦比的能量,沼泽泥水瞬间被溅起来,一扇泥花,高数丈,当真是壮观。
    然而,我们却没有看到壮观的泥花,也没有心情欣赏着那巨石落沼泽的景观。而是,看向八爪腐,看向已经变异的八爪腐,看是否能够撞死他。
    八爪腐受到来自巨石的压迫,不甘地怒吼。一切都晚上,巨石捻过,八爪腐身体爆裂开,血红的残肢血液四散,喷溅出来。
    那副血花,比泥花要壮观的多。
    腥气更重。我跟七爷手脚并用地爬着,不消片刻,爬到洞口。首先感受到的,是来自山洞里面的寒气。
    道羽子赶忙来到七爷的跟前,帮着七爷打着身上的泥土,说道:“七爷,你没事吧。”
    七爷没有厉害道羽子,看着我,说:“九弟,还要多谢你,要是没有你,恐怕我已经死在下面了。”
    多么感人的场面,如果我再说说场面话,那气氛简直就是和谐。
    “七哥,你当然要谢我,刚才差点被整死下面。”
    七爷似乎等着我说客气话,却没有想到话不是他想要的。
    我说:“七哥,你是怎么惹着那些怪物的?”
    “八爪腐?”
    “还有其他的吗?”
    七爷脸上露出来痛苦的神色,似乎不愿意提及,看着我。我看着七爷,道羽子想要说话,但是又不好开口。
    七爷说:“你真的想听?”
    我笑着,说:“不想。”
    “以后有合适的时机我再告诉你。”
    “我等着。”
    我看向山洞里面,倒不是太黑暗,里面有蓝盈盈的光芒,那光芒很微弱,黑暗的山洞里却是足够的。
    我看向金叔,说:“金叔,这什么地方?”
    “吞噬洞。”
    那是陌生的地方。我看向七爷,七爷摇头说:“走得地方我不知道了,金叔知道,让金叔领路吧。”
    “有危险吗?”
    金叔笑着,说:“酒神别开玩笑了,听名字难道还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吗?”
    其实,我内心更想问,既然那么危险,那么金叔为什么还要走吞噬洞。难道仅仅是因为外面的路被堵死,没有好去处。
    但是看金叔刚刚走到谷里,就找能够打开吞噬洞的石圆盘,他是专门要来这里的。
    我看一眼七爷,七爷的眼底深处留着抹忧虑。
    吞噬洞内,如同其名,仿佛连同阳光也能够吞噬掉,洞内黑得可怕,时不时传来滴水声。
    吞噬洞倒是宽敞,只是洞内的阴寒气冒着。
    啪。
    打开手电,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射过去,光明消散在黑暗中。
    “走,路上跟紧,别走丢。”
    金叔打着手电,一马当先地踩着湿黏的石头,朝阴暗潮湿的吞噬洞里走去。
    越往里走,感觉越空旷,头顶越来越高,四周越来越宽。当然,四周也变得更加惊奇。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实在是神奇。奇异的怪石耸立,斜躺横放,放眼望去,姿态各异。
    怪石横放的地方,少不了长期生活在阴暗中的虫。或是臭虫,或是蜈蚣,都是见不得阳光的。
    吱吱。
    虫鸣突响,盖过时不时的水滴声,显得各位刺耳。
    妖媚有些害怕,眼神中透露着恐惧,朝我身边靠过来。流川手电照过去,看到拇指般大小的蜈蚣,往石头里钻着。
    那蜈蚣黄头,通体白色,灯光照过去,格外的刺眼。
    流川盯着那蜈蚣,眼神闪烁着精光,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妖媚碰碰我,说:“九爷,他怎么了?”
    “还能怎么,你看他的表情,那肯定是看到宝贝后的反应,而且还会引起连锁反应。”
    “什么宝贝?”
    七爷盯着那只蜈蚣,说:“黄金蜈蚣。没想到还真的存在。”
    流川依旧盯着黄金蜈蚣,那股精光变得贪婪,欲望,流川迈动步伐,朝黄金蜈蚣走过来。
    金叔的灯光照着前路,脚下却没有朝前面走,而是看着流川,或者说,看着流川前面的黄金蜈蚣。
    那是宝贝,传说中的宝贝。一直以为那都是存在传说中,谁能想到,竟然暗无天日,常年没有人烟和阳光的地方。
    如果黄金蜈蚣出现在有阳光的地方,那么它就不是传说了。
    江户看到流川如同着迷般,麻木地走向黄金蜈蚣,想去拉流川,却被流川甩开。
    脚步声响着,江户还想上前,却发现不对劲,四周都是看着,根本没有人去拦,或者去抢。
    难不成都被黄金蜈蚣迷住,呆住。
    江户心急,来到我跟前,说:“九爷,你救救流川。”
    我好奇地看向江户,没想到,妖媚看向江户的眼神更好奇,甚至还有些怜悯,可怜他。
    我说:“他没有危险,救他什么,难道是拦住他,那样他会跟你拼命的。”
    “可是。”
    江户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除却感觉事情有些怪异外,流川似乎真的没有危险。
    流川真的没有危险吗?江户不知道,但是他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流川。
    那黄金蜈蚣被灯光照到,没有动弹地爬在地上。
    一道目光引起我的注意,妖媚的目光。本来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明媚,漂亮,但是她看向的方向有偏差,她看的不是被欲望蒙住心智的流川,更不是旁边有些帅气的我,而且长得特别丑的江户。
    那眼神,还带着些嘲讽。
    我悄悄地碰碰妖媚,说:“看什么呢?”
    妖媚有些调皮地耸耸肩,小声说:“其实,我就是好奇,江户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
    我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很容易。”
    “很容易吗?”
    “别被外表给骗了。”
    “难不成你看出来猫腻?”
    “你想,能干他们那行的,没有心眼早就死了,那还能一副着急的模样找我求救。”
    妖媚笑着,说:“看来是我心眼太实。”
    我看看妖媚,笑着,没有说话。妖媚的脸也笑着,多么阳光,多么明媚,当然都是幻想,山洞里面关掉灯,伸手不见五指。
    尽管有手电,但远远谈不上明媚。
    流川离黄金蜈蚣近了,近了。
    一双满是皱纹的手竟颤抖起来,那是激动,喜悦,还是恐惧,只有流川知道。
    抓虫子,需要什么工具,当然是瓶子,更何况是黄金蜈蚣。透明晶莹的瓶子拿出来,宁开瓶盖,下一步,流川如果成功,就能把黄金蜈蚣收入囊中。
    盯着那一动不动的黄金蜈蚣,我竟有丝期待,甚至是紧张。那黄金蜈蚣会不会突然暴怒,一跃而起,给流川致命一击,还是老老实实地被抓起来,我期待,期待的是结果,却不知道想要期待什么结果。
    黄金蜈蚣没有碰到,一只手却碰到我。
    沿手望去,那是妖媚,我皱着眉,不知道妖媚要说什么?
    妖媚低着头,有些扭捏,说:“九爷,其实你刚才在沼泽旁边的时候,很担心你。”
    那些话语,如同一道闪电,直接劈到我的心脏上,那是什么感觉,心疼的感觉。
    如果要说含情脉脉的话,是不是得找阳光明媚,四周鸟语花香的公园,或者环境优雅,轻音乐环绕的咖啡厅。看我们站着的地方,四周阴暗潮湿,还透着寒气,时不时滴下来的水滴,好似把重锤敲击到脑袋。如此恶劣的环境,如此含情脉脉,似乎有些不妥。
    还是说,妖媚故意说的?
    我疑心地看着妖媚,虽然感觉似乎有些失礼,但是那股感觉挥之不去。
    是我多想,还是真的有情况?
    眼角撇到流川,那瓶口快要接近黄金蜈蚣的头,气氛都压抑着,凝固起来。
    啪。
    毫无征兆,就是那么迅速,黄金蜈蚣身体猛然弯起来,一声脆响,身体既然弹起来,弹起来的方向是流川,而且是流川的脖子。
    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迅速。
    而且黄金蜈蚣的速度又是那么迅速,流川瞳孔瞪大,他感觉到危险的到来,而且是致命的危险的到来,但是他没办法,根本没有时间,或者是没有速度躲开。
    流川跟不上黄金蜈蚣的速度。
    江户是紧张的,握紧拳头,一脸焦急地看着流川,一副生怕他被黄金蜈蚣咬死的表情。
    如果没有意外,流川会被黄金蜈蚣咬死,而且是瞬间喝干他身体内的鲜血,流川会变成干尸,恐怖的干尸。我们不愿意在已经这么阴森恐怖的地方,再看到干尸,那么肯定就有意外发生。
    只不过,救下来流川的不是我,而是金叔。是金叔的那把穿心法钉。看到的,就是道寒光,带着杀气的寒光。
    我没想到金叔的穿心法钉既然出手那么快。
    仅瞬间,穿心法钉刺穿黄金蜈蚣的头部,直接钉在石头上,一声响动后,再看向石头。围绕着穿心法钉周围,裂出数道缝隙。
    流川鬼门关走一遭,已被吓得六神无主,背后冷汗直冒,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到地上。
    江户松口气,过去照看流川。
    那条黄金蜈蚣还没有死绝,身体极危险地扭曲着,想要挣脱穿心法钉,然而,脑袋都已经被打烂,就是逃脱,还是一死。
    就算不是被人杀死,那也是被同类杀死。
    物竞天择,能活下来的,都是凶狠的,那是动物的法则,可悲的法则,现实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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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复杂,人心更复杂,我就搞不明白,妖媚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着她还是那么明媚,还带着些娇羞的脸,她美丽而性感的嘴唇里说出,很担心我。而且似乎想要得到我的答案。
    “九爷,我很担心你的。”
    妖媚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而我总感觉看不透她,感觉她是披着张人皮,但是里面的世界,却是阴暗空洞的,如同我们在的吞噬洞。
    什么都看不到,而且还是那么的神秘。甚至,我内心里还有些厌恶她。
    我很奇怪有那种感觉,就算是很讨厌的人,我也没有那种厌恶的感觉,而感觉偏偏出现在妖媚身上。
    她的问题想要得到我的答案,我想要告诉她,她有多担心我,担心我什么?但是千言万语到嘴边,都汇成一句话。
    “谢谢。”
    妖媚看着我,眼神中甚至还有些委屈,那一朵眼中泪花慢慢酝酿,倒是让妖姬吃惊,吃惊地看着妖媚,更看着我。
    妖媚似受伤的麋鹿,朝我身边靠近些,伸手抓住我的衣角。
    那一刻,妖姬眯着眼睛,皱着眉,眼神中透露的不止吃惊,还有不解。
    黄金蜈蚣被穿心法钉钉住,死死地挣扎着,但是很可惜,都没有成功。
    金叔朝黄金蜈蚣走去,他要拿回来穿心法钉,至于那珍贵的黄金蜈蚣,恐怕也不会给流川。流川看着黄金蜈蚣,眼中的不甘,鼻腔里的粗气,他的内心是狂躁不甘,甚至急躁,他想要夺过来,但是他不敢。
    那黄金蜈蚣被金叔盯上,他不敢抢,或者说,从刚开始,那黄金蜈蚣已经被金叔盯上。那么流川的作用是什么呢,探路石,还是傻子。


    黄金蜈蚣到底是没有逃脱,尽管它逃脱后,还是避免不了一死。
    穿心法钉被拿出来,石头上还留着印记,沿着一道孔分散着数道裂痕,黄金蜈蚣还在挣扎,已是气息微弱,命不久矣。
    金叔拿着穿心法钉,来到流川跟前。流川盯着黄金蜈蚣,满眼的渴望,却化成金叔的鄙视。
    流川脚边的玻璃瓶被金叔拿走,放进去黄金蜈蚣。黄金蜈蚣的命运还是瓶子里,然而人却变化了。
    金叔看着黄金蜈蚣,脸上挂着笑意。
    贪婪能让胆子变大。
    流川虚脱的劲还没有散完,挣扎着站起来,说:“金爷,您是前辈,不能跟我抢黄金蜈蚣吧。”
    流川的话,让七爷有些刮目相看,没有想到流川的胆子会那么大,大到敢开口,大到不要命。片刻的刮目相看,留下的就是嘲讽,还有鄙视。
    道羽子的冷笑,江户的冷漠,还有妖姬的漫不经心。
    妖姬眼睛时不时地瞥着妖媚,妖媚则是盯着我。
    金叔盯着玻璃瓶,似乎没有听到流川的话。四周安静下来,安静的可怕,安静的能够听到心跳。还是那种心跳的特别厉害的。
    没想到,流川被沉默压制着,还是没有觉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不能说。
    “金叔,请把玻璃瓶给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明亮,回荡在山洞里。金叔的巴掌,流川的脸。巴掌声音响起来后,流川的左脸通红,还有些肿,流川捂着脸,有些愤怒,但是不敢说话。
    “再多嘴,把你舌头割下来。”
    金叔冰冷的声音,透露着杀气。流川彻底害怕,哪怕是怒火烧到胸膛,也只能自己默默地忍受,靠着冷静熄灭那股火,那股想要杀死金叔的火。
    流川想要活命,就不能惹金叔。
    江户低声下气道:“多谢金爷手下留情。”
    江户扯扯流川的衣服,示意他给金叔道歉,流川内心还憋着火,有些不情愿地挣扎着。
    金叔目光不善地瞥一眼流川,流川才不情不愿地道歉。
    “金爷,对不起,是我的错。”
    “哼。”
    看来金叔的意见颇深,先是冷哼,而后不阴不阳地说:“说说,错在哪里?”
    “我不应该给金爷要玻璃瓶。”
    “嗯?”
    金叔有些不善地看着流川,江户忙陪笑道:“玻璃瓶本来就是金爷的,是金爷的。”
    金叔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很钟意江户的回答,说:“不错,你还是很聪明的。”
    然后,金叔看向流川,说:“你最大的错误,是不应该来。”
    流川的怒火依旧在,只是在金叔冰冷的眼神中,慢慢熄灭,被冷气熄灭。
    流川态度诚恳,说:“请金爷原谅。”
    “原谅?原谅什么,你那么牛,我能原谅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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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3-30 19:47:11  更:2022-03-30 19:5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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