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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名侦探离奇事件簿之“月谜踪”(连载)[第2页]

作者:故事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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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很好的润滑之物,”叶子接口道。
    傻张眉头一凛,道:“我道你怎么知道,原来韩诤是受你的指示!”
    叶子笑道:“你这会儿才明白啊?嘿嘿,晚了,你自己已经全都招了,原来长风镖局停尸房的房门是被你做的手脚。”
    傻张怒道:“那又怎样?我发觉停尸房有可疑之处,想要暗中查访。哼,你不要血口喷人、贼喊捉贼,说,你到底还有几个同伙?是谁救你出狱?刚才射我一箭的究竟是谁,现在何处?快快从实招来!”
    叶子笑道:“这么多问题啊,我得慢慢回答才行啊。不过——”傻张的话提醒了叶子,“哦,还是先说我的同伙吧,那个韩诤只是个小角色,你抓就抓了,不妨事的,另有三个人是暗中随我一起来的,都是高手,射你的人就是其中之一。三个人当中,有一人被我派去外地,另外两人就在附近,那个射了你一箭的会通知另外一人,然后呢,你也想得到的,现在肯定在这附近找我,也许很快就能找到的。到那时候啊,哈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你自己想想吧,哈哈——”
    傻张闻言更怒,喝道:“我手下那一班差役也在后面跟来。他们虽然不会轻功,走得慢,但算算时间怕也该到了,而且人多好办事,一定能先一步找到我们。”
    这才叫麻秆打狼,两头害怕。其实,两个人全都是虚张声势,却又全对对方的话信以为真。叶子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暗中射箭、掷剑帮助自己的究竟是谁,是不是就是那个救自己出狱的人?而这个人会不会再次在这里露面,这根本就是没影的事。至于傻张,当时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足够对付叶子了,又知道叶子轻功绝佳,那班差役根本就追不上,便安排他们回去处理牢房失火的善后事宜了。所以,现在这两个人自己都知道帮助自己的人没可能会来,却都相信对方的人会很快就到。两人都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暗中却焦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天,渐渐的亮了。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从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地透了出来,两人也渐渐地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也渐渐地看清了对方的面貌。
    傻张依然靠坐在一棵树下,动也难动一下;叶子也依然趴在那棵被他扑倒的树干上,手脚虽然能做些小小的动作,但要起来却千难万难。
    这里是一片小树林,不远处立着一道土墙,斑驳破碎,似乎是一处废弃的古代城墙,一丈多高,长度却只有二十丈的光景。叶子暗中吃惊,想到:这不就是自己初到和州的时候遇到莫名其妙的袭击险些丧命的那个地方么?
    
    不歇!有道是:
    
    做天和尚撞天钟,
    天涯大事是填坑。
    坑不填完熊不死,
    ——死撑!
    太阳渐渐地高了,两个人如同两具尸体,瘫倒在这树林里动弹不得。
    叶子缓缓道:“咱们聊聊天吧?”
    傻张冷冷道:“有什么可聊的?”
    叶子道:“你那些差役们可能都被我的帮手给干掉了,不然怎么还不来呢?”
    傻张道:“我看,你的帮手恐怕根本就找不到这里,谁能想到我们会跑到这里来呢?”
    叶子叹气道:“长日漫漫,疲劳之极,面对一个无味之人,唉,还是睡一觉好了。”说着,倒下头去,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傻张道:“也好,都睡个觉,也确实累了。”
    傻张话音未落,叶子骤然跃起,剑出如虹,凌空下击,势头凌厉之至,剑光笼罩之处,傻张根本避无可避。
    ——如果傻张还是那么靠坐在树干上,确实是避不开了,但巧得很,就在叶子跃起的同时,傻张也直起身了。傻张身形甫动,就见叶子来攻,当下来了狠劲,以快打快,以命搏命,全是进手招数。
    两下金铁交鸣之声倏忽而过,随后又是两声“咕咚”,叶子和傻张都是在身体刚刚恢复一点儿体能的时候就全力抢攻,招式使过,人又没了力气,傻张摔在叶子刚趴过的树干上,叶子则落在傻张一直靠坐着的那棵大树底下——所不同的是头先着地,然后身体才平趴了下来,还是趴着的姿势,却没有树干可倚,直接趴在地上了。
    现在两人的位置是:叶子趴成了一条直线,脚的方向大约七尺开外是那根被叶子撞倒后又趴过的树干,现在换了傻张在这个树干上,不过不是趴着,而是两腿跨坐着树干,大腿根内侧的剑伤正好压在树干上,疼得傻张一头大汗。
    这样的位置,傻张能看见叶子,叶子却没力气回头去看傻张。叶子闷声道:“谁说你傻,你比狐狸都精。你还说要睡觉,其实你起来的比我还快,你骗人!”因为叶子的鼻子压在地上,所以鼻音很重。
    傻张因为叶子现在看不到自己,所以也不掩饰脸上痛苦的表情,龇牙咧嘴道:“哼,对付你这种无耻之徒就得用无耻手段。我要是比你再快哪怕一丁点,哼,有你好瞧的!”
    叶子有气无力道:“算了,别争了,咱们半斤八两的,就这样吧。对了,你受伤了没?”
    傻张怒道:“想套我的底细吗?做梦!”
    叶子道:“你不说,我一会儿也会知道的。虽然现在我没力气拿剑看看有没有血,可一会儿就会有这点力气的。”
    傻张不耐烦道:“算了,就告诉你,你划了我左腰一剑,轻伤。”
    叶子脸贴着地,闷闷地坏笑。
    傻张道:“你笑什么?”
    叶子笑不可遏,道:“你先是那天晚上裆里中了我一剑,现在肾脏所在又中了我一剑,看你一副赳赳武夫的相貌,以后却做不成男人了,可笑啊,可笑,呜呜呜呜——”叶子脸趴在地上,所以笑不出“哈哈哈哈”,只发出“呜呜呜呜”的怪笑。
    叶子这话,终于成功地激怒了傻张。傻张怒不可遏,待要破口大骂,猛然一口气没倒上来,咳个不停。
    叶子立即止住笑声,静静调息,要利用这个机会争取恢复在傻张的前面。但叶子才调息了没多一会儿,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方才那番话,又连带想到傻张该是如何的窘态,便再也控制不住,一张嘴,笑了出来,这一笑,也岔了气。
    过了许久,两人才纷纷缓过气来,傻张立时骂道:“你这厮,真是损人不利己!”
    叶子哑口无言,心想:我可不就是这样么?
    但叶子的脑筋到底转得快,刚才的笑给了他一个关键性的启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叶子轻声道:“傻张,算了,别和我计较了。”
    傻张也不理他,自顾调息。
    叶子也不急,接着道:“咱们之间又没什么深仇大恨,何必弄成这样呢?”
    傻张还不理他,自顾调息。
    叶子又道:“我看,咱们还是和好算了,来,为了表示诚意,我给你讲个笑话——”
    傻张再也按捺不住,喝道:“呸!你这厮没安好心,想逗我笑,引我岔气,我不上当!”
    叶子也不恼,慢慢道:“从前,有一个老和尚——”
    傻张怒道:“不许讲!我不听!我不听!”但他现在连捂耳朵的力气都没有,不听也得听啊。
    叶子不理他,接着讲:“这个老和尚非常好色,有一天,他——”
    身后传来“咕咚”一声,好像是傻张从树干上栽倒下来了。叶子大惑不解:不对啊,我这笑话才开始,还没到抖包袱的时候呢,他怎么就不行了?
    
    叶子回不了头,也闹不清傻张到底是怎么了,是内息紊乱昏过去了吗?叶子还是放不下心,接着把那个笑话讲完。可讲完之后,却听不见傻张的动静。叶子接连又讲了两个笑话,差点把自己都给逗乐了,可身后的傻张还是毫无反应。叶子虽然还有疑惑,但终于稍稍放下了心,静静调息去了。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叶子终于内息顺畅,一股真气绕大小周天走了三个来回,再无凝滞之处。叶子哈哈一笑,飞身站起,回过头来,但见傻张栽倒在树干旁边,面色青紫,人事不省。
    这是怎么回事?叶子走近过去,细看傻张脸色,竟像是中毒的样子,连忙一搭脉搏,果真是中了剧毒,脉象微弱,气若游丝。
    方才虽然斗得辛苦之极,现在却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就算他是凶手,也要让他供出真相再说。叶子向怀里一摸,怀里的东西大都被傻张一剑挑飞了,剩下的只有两件,其中之一就是叶子永远贴身携带的疗伤解毒的灵药:清心丸。叶子暗道:傻张啊,你险些就没救了呀,你那一剑要是把我这清心丸也给挑飞了,那你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叶子也无暇查看傻张到底是如何中毒,毒源又在何处,连忙喂他服下药丸,再从双手合谷穴度入真气。叶子到底是行走江湖的大行家,这些急救之道早已纯熟之至。
    又是半个时辰,傻张微微醒转,睁开双眼,看见叶子,立时目露凶光。叶子急道:“喂,别这么凶了,是我救了你哎!”
    傻张凶光不消,嘴唇开合了半天,才发出声音道:“你这卑鄙小人,剑上竟然淬毒!”
    叶子一惊,立时大叫委屈:“哪有的事!我从不用毒的!”叶子方才起身之际,佩剑已经入鞘,此刻大惊之下,右手下意识地抚上剑柄——却是——摸到了——徐卫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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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这人没主见,随大流,看你们等,我就也跟着等呗,不会错的!
    唉,
    
    鼓励太少,
    作者晕倒。
    想听下文?
    ——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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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个黑暗中的舞者
    扭动着熊类的肥胖身姿。
    写字,写字,以一颗凄凉的心
    写下这快乐的故事。
    
    不,我不想换来巍峨的金山,和那
    温柔的公主,
    而只想多看几眼,多看几眼
    你们回贴的支持……
    
    呵呵,这回改写个现代诗哈。正在研究《楞严经》呢,呵呵。
    呵呵,漏洞请指正哈,这是熊在鬼话的第一贴哈,有批评才有进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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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十天以后……
    
    一个地方就算再穷,餐饮业的生意也不会冷清,甚至,越穷的地方看上去就越是如此。其实,这是一个假像,只是因为穷地方餐馆、酒楼的奢侈喧哗和萧条的街景、和百姓们怨怒哀伤的目光构成了太鲜明的对比之故。在有皇帝的社会里,世界经常是这个样子。
    和州虽然不富,但也绝对不是一个穷地方,这里有三处酒楼最为知名,每座酒楼都有一道自己的招牌菜,这就是:杏花庄的红烧小羊羔,望远楼的鱼子豆腐,还有合翠斋的翠风牛舌。
    其中,又以杏花庄的红烧小羊羔为和州第一美食。这小羊羔是专门从口外运来的,也是专门喂养的,从小除了喝奶之外,吃的是关外人参的叶子,喝的是人形何首乌泡过的水,洗澡用的是明前的狮峰龙井,胳肢窝里喷的是巴黎顶级品牌的香水。小羊羔长到一个月就被运来杀了(再养下去成本就太高了),杀完之后马上进行烹调,而有权力给这些小羊羔做烹调的,整个和州只有一位大师傅,就是杏花庄的老板重金请来的前任御膳房主管包丁。烹调过程也非常讲究,先要……
    ——什么?你们是问案子怎么样了?
    ——什么?哦,还有人问叶子怎么样了?
    ——别急,别急,不要这么不懂情趣嘛,吃饭是天下间头等大事,在如此的美味佳肴面前,什么案子啦、叶子啦、镖局啦、傻张啦,通通都排到后面去,吃完再说。
    ——什么?不干?不答应?要像玫瑰之原生质那样哭给我看?!
    ——好啦好啦,马上说,马上说还不行吗?
    ——要不,折中一下,边吃边说好了。
    
    这个红烧小羊羔的烹调过程嘛,先要……算了,这里就一带而过吧,总之做出来很好吃就是了。此刻的杏花庄里正在忙得热火朝天,门口还立上了告示,说今天有人包场,散客概不接待。
    和州百姓议论纷纷,谁有这么大的排场呢?谁家结婚了?还是谁家死人了?
    设宴的正是长风镖局总镖头莫老先生,他老人家此时也正在杏花庄里面忙前忙后地张罗着,准备接待一位贵客,也准备迎接他人生中的一个关键时刻。
    
    中午时分,在周围百姓狐疑目光的注视下,五个人,端端正正地走进了杏花庄的大门。
    这五个人赫然是:叶子,韩诤,周雪儿,傻张,还有一个铁塔一般的黑大汉紧跟在周雪儿身后。
    莫老先生正帮伙计搭桌子呢,一看人来了,忙不迭地过去,哈腰笑道:“五位来啦,里边请——”话一说完,莫老先生自己也觉得不大对头,唉,刚才跟伙计们忙活了半天,太投入了、太融入环境了,把自己的身份都给忘了,当下赶紧改口道:“张捕头,叶公子,呵呵,韩公子也来了,呵呵,这位是——哦,是周姑娘,来得准时,来得准时啊,呵呵,还有这位,呵呵。”
    叶子笑道:“真是麻烦您老了,实在不好意思。”
    莫老先生笑道:“哪里,哪里,叶公子才真是被老夫麻烦得很啊。对了,叶公子,按你的吩咐,大堂里的桌椅都撤下去了,只留了一套。都中午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再说,是就在这里呢,还是上二楼雅间?”
    叶子道:“就在大堂好了。”
    莫老先生道:“是就咱们几个,还是一会儿还有人来?”
    叶子道:“当然还有人来,不然要这么大地方的做什么?您老别急,该来的人过一会儿都会来的。”
    六人分宾主落座,店小二上茶上菜,莫老先生一脸的狐疑,问道:“叶公子,你让老夫一个人到这里来,还要包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叶子一笑,不慌不忙道:“为了解说案情啊。”
    “啊?”莫老先生一愣。
    叶子道:“这里环境幽雅,让人很有抒发情怀的冲动,之所以不让旁人进来,是因为案情机密,而且,这案子和镖局内部之人恐怕略有牵涉,所以不便在镖局相商,万不得已,只有选在这里,说不得又让您老再破费一次了。”
    莫老先生道:“原来如此,破费倒不妨的,叶公子难道已把此案解决了不成?”
    叶子神秘地一笑:“不错。”
    莫老先生惊喜道:“太好——”随即便想起王重楼那件事,马上一改口,问道,“叶公子说的案子确实是杀人案而不是别的什么?”
    此言一出,韩诤先忍不住偷笑起来。叶子脸上一红,道:“自然是连续杀人的命案,您老不必多疑。”
    莫老先生这才放下心来,喜道:“叶公子果然厉害,快快请讲,快快请讲!”
    叶子笑道:“这件案子,我已经——”
    叶子才说到这里,莫老先生却突然打断了他,神色慌张道:“叶公子,你不会认为老夫就是凶手吧?”
    叶子一怔,道:“此话怎讲?”
    莫老先生道:“推理小说里不都是侦探最后把一群人召集在一起,然后做案情推理,而凶手肯定就是屋里的某个人。现在这里只有我们六个人哎,你们几个自然是撇清的,张捕头却是官差,那岂不——那岂不只有老夫是凶手了。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一片哗然。
    叶子忍不住笑,安慰道:“您老是小说看多了,别紧张,别紧张,听我往下慢慢说。”
    莫老先生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哦”了一声,神情稍定。
    叶子接着道:“这件案子我已经查清了七七八八,请您听我一一道来。首先要说的,是一件看似和本案无关,其实却关系重大的案情,这,还要从韩诤和周雪儿说起——”
    
    韩诤受关氏的委托,去调查长风镖局镖师关月的偷情案,从关氏手里拿到了半截金钗。在叶子被傻张抓获押入牢房的当晚,韩诤因为没了银子,便突然想到了这半截金钗,准备先拿去当铺当了,以后又了银子再来赎回。可旁边的周雪儿见了这半截金钗却大吃了一惊,把金钗要了过来。
    周雪儿为什么对这半截金钗如此惊讶,因为她一眼就看出来,这金钗分明是皇家制式,普通百姓手里绝无可能拥有。
    古代社会等级森严,做哪个品级的官,就有哪个品级相应的仪仗、物品、规矩,丝毫僭越不得,所谓官本位便是如此。而皇家的使用物品自然规格最高,也有着专有的标记,比如,颜色上来说,明黄色是皇家的专用颜色,绝对不能用于他处,再比如房檐上“龙生九子”的小兽,皇宫正殿用全九只小兽,其他各个等级的殿堂在小兽数量上都有严格的规定。周雪儿出身京城一品大员之家,对这些讲究自然非常熟悉,对这一类东西也可谓见多识广,所以,一见韩诤拿出的这半截金钗,便一眼认出是皇家之物,这种东西若被拿在普通百姓手上,一被发现就是杀头之罪。所以周雪儿才一把抢过,认真收藏,并告诫韩诤不可再提起此事。
    周雪儿另外的目的,也是要解开这个疑惑:为什么这样一支皇家金钗会落到和州一名普通镖师的手里?难道他的相好之人是皇家公主不成?皇家禁卫森严,这样的事几乎绝无可能,那么,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呢?
    从韩诤以前的叙述来看,关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夺下了这半截金钗,可见关月对它非常重视,那么,这样有杀身之祸的事情,直接去问关月肯定不行,惟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从这支金钗的来历上去下功夫。
    当时,周雪儿想到了很多,越想越怕。她想,一支皇室金钗,极可能牵涉着一宗宫闱秘事,那么,和州连续杀人案也许就和这支金钗有关。和州谜案,诡谲之极,如果抛开鬼魅之说,一般人绝难做到。可是,大内之中高手如云,奇人异士也不在少数,如果是这些人秘密来和州做事,虽然猜不透他们到底用的什么手法,但他们要不办不到,恐怕普天之下也就没人能办到了。那么,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一切和此事有关的人,叶子、韩诤、甚至自己,都有杀身之祸啊!
    周雪儿越想越怕,快马兼程,直奔云州。
    这一路上,周雪儿千思万想,要查金钗的来历,一定要问既和皇室相熟,又是自己信得过的人才行。想来想去,符合这两个条件的,除了老爸,就是大哥周原。看来,也只有请大哥出马了。
    周雪儿到了云州,云州知府张九雷恰好是周雪儿老爸的门生,借着这个关系,周雪儿向知府大人借了盘缠,又请知府大人派遣差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城,请自己的大哥周原赶来云州,而周雪儿自己就暂住在云州府衙。
    在等候大哥周原的这几天里,周雪儿开始寻访云州神医莫辛苦。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莫辛苦在云州名气极大,还开了一间“神医诊所”,所以并不难找。但周雪儿自从怀疑案子和皇室有关之后,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万分谨慎,生怕会出一点儿纰漏。所以,周雪儿对这个莫辛苦并没有直接登门拜访,而是以一名普通患者的身份来到神医诊所,想在莫辛苦不防备的情况下先暗中观察、小心试探。
    就这样,周雪儿装出了一脸病容,来到了神医诊所。
    任何地方,生意最火爆的营生通常都是那两种:一是酒楼,一是诊所。云州的神医诊所因为有了莫辛苦这块招牌,天天人满为患,没病的人进去转一圈都得挤出一身病来。
    周雪儿以十足的耐心排队挂号,她事先就知道看病要起早,前一晚没敢熟睡,四更天就起来了,穿衣梳洗之后,到神医诊所的时候还没到五更。她是打着灯笼来的,可刚拐过街角,就看见诊所前面长长的一排灯笼,各式各样,已经排出了半里地去——知道的是说病人在诊所前排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正月十五闹花灯呢。
    等到街头的各个早点铺子全都收了摊的时候,周雪儿才挂上号,这号还是她后来实在失去耐心后从号贩子手里多花了五钱银子买来的。可拿着号,又在诊室外面排了半天队之后,才发现原来看病的大夫不是莫辛苦,而是他的几个再传弟子。一打听,说是要莫神医看病得挂专家号。周雪儿强耐着性子,又转回了挂号处,再一问,专家号一共就六个,天没亮就挂完了。
    周雪儿强就强在官宦人家出身,才到云州,便已在云州知府张九雷那里拿足了银子,此时正好派上用场,找到那几个挂了专家号的病人,提出要用五十两银子换一张专家号。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周雪儿当即就做成了交易,正要去见莫神医,又被拦住,说要先看预备科。
    周雪儿已经火往上撞了,但一想到身上的重要使命,咬了咬牙,来到了所谓的预备科。
    一名自称是莫神医再传弟子的年轻人给周雪儿把了把脉,随即开了一个处方,让她按方子先做一轮检查,最后拿着所有的检查结果去做最后诊断。
    周雪儿拿着单子,上楼下楼,验过了血,验过了尿,验过了不知什么什么,被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房间以不同的方式摆弄了一溜够,先后还被扎过了十几针,衣服是穿了脱、脱了穿,穿了又脱、脱了又穿,上楼下楼,还要划价、交费,然后再划价、再交费,又是上楼下楼,全套做完之后,周雪儿两只手七根手指分别按住身体不同位置的针孔上的棉花球走上楼梯,只见她花容惨淡、脚步踉跄、浑身乱颤,已经真的病了。
    周雪儿不愧是女中英豪,都到这份儿上了,依然坚持不懈,暗道:为了办案,为了查明真相,就算受点委屈也值了!
    但周雪儿的委屈显然还没受够,在她终于拿着所有的单子颤颤危危来到莫辛苦的诊室的时候,突然铜锣之声大噪,旁边有人拖着长音喊着:“打烊啦,没看完的明天再来——”
    周雪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拉住那人,厉声道:“这么早就打烊,生意不做啦!”
    那人吃了一惊,随即委屈道:“姑娘,不早啦,您没看天都黑了么!”
    周雪儿向窗外一看,那人说的没错,天还真是黑了。周雪儿心中更气,急道:“不行,晚点再打烊,先把我的病看完了再说。”说着,从怀里胡乱摸出一把银子,塞在那人手里。银子果然好使,马上,喊也不喊了,锣也不敲了。周雪儿三步并作两步,冲进莫辛苦的诊室。
    莫辛苦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端着茶杯正要喝茶,被突然冲进来的周雪儿吓了一跳,当即厉声道:“什么人!”
    周雪儿自知失礼,连忙换作一副笑脸,拿出那一堆单子,向莫辛苦赔笑解释。
    莫辛苦四十来岁的样子,面容俊雅,一缕山羊胡须微微飘洒,大有儒者之风,只是,想来是被人奉承惯了,对周雪儿这个不速之客非常不满。
    莫辛苦摆了摆手,打断了周雪儿的解释,不悦道:“在我这里看病,就要守我这里的规矩。看姑娘的打扮,想来也不是小门小户出身,怎么连点起码的规矩都不懂!”
    周雪儿满脸堆笑,道:“小女子一大清早就来了,一直等到现在,难免心里焦急——”
    莫辛苦再次打断她道:“心里焦急就可以胡来么?万一我这里正有病人,又万一正在动着手术,你这一个‘心里焦急’,就可能害死一条人命,你知不知道!”
    周雪儿强压怒火,却越发低声下气,哀求道:“莫神医,小女子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小女子一般见识!”
    莫辛苦嗔道:“别叫我什么莫神医、莫神医的,我不爱听!”
    周雪儿奉承道:“莫神医真是清高之人,不爱世间的虚名,小女子只有更加崇拜您了。可是,这‘神医’之称代表着天下人对您老人家的敬仰,小女子怎敢例外呢。”
    莫辛苦道:“倒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我不是莫神医,我是莫神医的大弟子张一多。”
    
    周雪儿怒火上撞!
    ——压住。
    怒火上撞!
    ——又压住。
    怒火上撞!
    ——实在压不住了。只听得“哎呦”一声,张一多的山羊胡子被周雪儿隔着桌子抓在手里;又是“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张一多被周雪儿拽着胡子从桌子上揪了过来,桌上的杯杯盘盘笔墨纸砚被划拉了一地;然后“咕咚”一声,张一多跃过桌案,一头栽倒在地;最后是“嗷——”的一声凄厉的长音,张一多的后腰被周雪儿重重地踹了一脚。
    
    打了人就打了呗。只要有权有钱,杀人都无妨哈。
    对了,我说的是封建社会哈。
    
    广告时间——
    
    偷西瓜,偷西瓜,就是不买东芝!
    别走开,广告也精彩——
    
    敌敌畏矿泉,有点甜!
    敌敌畏矿泉,纯天然!
    敌敌畏矿泉,真解谗!
    敌敌畏矿泉——
    
    
    ……咕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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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花女:玫瑰玫瑰,来买玫瑰!
    情侣男:花儿不错,价钱太贵!
    情侣女:快给我买,少把话废!
    情侣男:唉,男人好苦!男人好累!
    
    卖花女:玫瑰玫瑰,来买玫瑰!
    情侣男:花儿不错,价钱太贵!
    情侣女:要嫁了你,准得受罪!
    情侣男:唉,男人好苦!男人好累!
    
    卖花女:玫瑰玫瑰,来买玫瑰!
    情侣男:花儿不错,价钱太贵!
    情侣女:我踹了你,再找一位!
    情侣男:唉,男人好苦!男人好累!
    
    一群卖花女一齐出场,手举玫瑰:原生玫瑰,新品玫瑰!价钱公道,一点不贵!
    
    呵呵,开玩笑哈,别生气哈!
    又听夜雨话温存,一去人间四十春。
    应有故人知到访,且燃鬼火细论文。
    
    呵呵,小诗一首,感怀感怀。故事尚未完结,大熊仍须努力!
    
    因为你们的支持,我在感动中晕倒。
    不知哪天会醒来,再把故事给续好。
    急啥?离结局还有好一段呢!
    
    再说哈,我写得怎样先不论,论更新速度可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哈,态度是绝对最好的!(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唉,人总有虚荣心的,看着别人的故事都几万、十几万的点击,我的却这么久了连三千都没到呢,每天也不知要流多少眼泪。所以,我拿计算器仔细算了算,终于决定:以后每天只更新一句话,一万天以后,点击一定会超过一万的!
    哦?私生活被曝光了?!齐齐猫不是猫么?怎么成狗仔队了?!
    
    不过,这让我有了一种当名人的感觉哈!
    
    我在这里已经算更新得最快了的啊,别急别急,今天还有更新。
    
    下面有精彩桥段:故事熊大战恐龙猫!
    
    敬请期待!
    故事熊大战恐龙猫:
    
    故事熊一招制敌,结束!
    继续继续!喜欢看的不要不好意思表扬哈!
    
    周雪儿回到云州府衙的时候,已经是初更天了。云州知府张九雷早已在后花园里备好宴席,专等着这位周大小姐。云州的特色饮食,以醋鱼闻名,这醋鱼好吃就好吃在刚出锅的鲜劲儿,一放就不好吃了,而做一盘醋鱼却又需要不少工夫。
    张九雷这便有的忙活了,怕周大小姐一回来再做醋鱼来不及,就吩咐人赶紧先做好,用十几条鲜鱼在厨房轮番做。上一盘醋鱼,等了一会儿,周大小姐没来,醋鱼撤掉,一会儿又上一盘,周大小姐还没来,又吩咐撤掉,再上一盘,再等,又凉了,再撤掉,再上一盘,再等,初更时分,一共等掉了十一只醋鱼,终于把周大小姐给等来了。
    张九雷连忙迎上,嘘寒问暖般道:“周大小姐啊,可急死下官了,快来快来,饭菜都预备好了,这都是我们云州最上等的——”
    张九雷话没说完,“咣当”一声,周雪儿一伸手就把饭桌给掀了,第十二只醋鱼两眼闪着委屈摔在地上。周雪儿用手指着张九雷的鼻子,怒喝道:“张九雷,你,你赶紧派人,去把那个天杀的莫辛苦给我抓来!”
    张九雷连忙躬身后退,点头道:“是,是,哼,这个莫辛苦好大的狗胆,仗着自己有几分医术,竟敢连——”
    周雪儿哪容他把话说完,立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斥道:“罗嗦什么,还不快去!”
    张九雷诚惶诚恐,不敢多言,立即吩咐手下去了。周雪儿余怒未消,恨恨地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张府的丫鬟们围了一圈,却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她。
    
    过了也就是两柱香的时间,张九雷亲自带队,跑得呼哧带喘的领着几名差役过来了,当中还押着一个人,六十开外,一身便服,很是清瘦,此时的模样真是惨到极点:脖子上套着大枷,手上、脚上戴着镣铐,低着头,左右两名差役各持一根水火棍按在他的头上,身后的差役走两三步就用棍子敲打这位老者的后背和屁股,最夸张的还要数张九雷张大人,为了表功,为了讨好周大小姐,竟然亲手牵了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就拴在老者戴着大枷的脖子上,张九雷用力一牵铁链,那老者就要向前踉跄几步。
    才进后花园,就听见张九雷用兴奋地喊着:“大小姐,您快看,莫辛苦我给您抓来啦!”
    周雪儿一看,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张九雷的马屁竟然能拍到这般火候,又见莫辛苦遭受如此虐待,都因自己而起,真是又急又悔,又惊又怒,语带哭腔对张九雷道:“你们还不放开他!我让你们这么做了吗!我只是让你把他带来啊!”
    张九雷倒愣了,心说:“不就是你这位姑奶奶发那么大脾气让我去‘抓’莫辛苦的吗?唉,真是女儿心、道不清!”可此时此景,张九雷也不好多问,赶紧见风使舵,呵斥差役们赶紧给老人家松绑。
    差役们也是心中纳闷:“刚刚还心急火燎地去抓人,我们在云州当差这么多年,就是再大的案子,就是再重要的通缉犯,也没见我们知府大人这么上心、这么起急,怎么才抓来又要放了呢?而且,刚才路上张大人还一口一个‘老混蛋’、‘老不死的’,怎么这会儿又成‘老人家’了?”
    周雪儿连忙赶了上去,亲手为莫辛苦解开绑绳。张九雷见这里插不上手,赶紧又跑到莫辛苦身后为他拍打尘土、整理衣襟,比伺候亲爹还要孝顺。张九雷心里也窝着火,可哪敢得罪周大小姐,巴结还来不及呢,心说:“我就先在心里把这老头子当亲爹吧。”
    落下大枷、松开锁链,周雪儿连忙搀扶着莫辛苦,请他到凉亭落座。张九雷赶紧搀上莫辛苦的另一只胳膊,小心翼翼地,柔声道:“爹,咱们去那边坐下说话,您慢慢的。”
    张九雷刚才是心里把莫辛苦当爹,这时不小心就说漏嘴了。莫辛苦莫名其妙,但当此大悲大喜之际,也不敢多说什么,就由着周雪儿和张九雷的搀扶,坐到了凉亭之内。
    落座停当之后,周雪儿看看张九雷还诚惶诚恐地侍立一旁,周围丫鬟、仆役成群,便吩咐道:“我有些话要单独和莫神医讲,你们都退下,没我的吩咐不许过来。另外,上几碟小菜,沏一壶好茶,马上!”
    
    莫辛苦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见里面是一些暗黄色的粉末,凑近鼻子一闻,突然重重呛了一下,还好莫辛苦反应敏捷,及时把头一歪,没把粉末喷了出去。
    莫辛苦喘息了两口,道:“尸体的味道!”
    周雪儿道:“对,是从尸体上刮下来的。还有呢?”
    莫辛苦尽管是老医生了,也不由得一阵犯呕,但在周雪儿面前也不敢不听安排,当下再把粉末凑近鼻尖,很小心地嗅了嗅,又用手指把粉末研开一些,终于对周雪儿道:“这是迷迭香的药粉,保存尸体用的。”
    周雪儿点点头,道:“还有呢?”
    莫辛苦道:“这药粉已经用过一些日子了,不过,这药粉似乎被人做过手脚。”
    “哦?”周雪儿神情一凛,“到底怎么回事?”
    莫辛苦道:“迷迭香的粉末如果被文火烘烤,两三个时辰之后,就会香气加重,而药效则会大大丧失。西域那边有种线香,主要材料就是迷迭香的粉末,为了增加香气,便用这种方法进行加工。但是,做线香用的迷迭香是小叶迷迭香,这种小叶迷迭香主要产在西域,用作线香除了因为独特的香气之外,还因为颜色好看。而我们中原这里的全是大叶迷迭香,有人曾用这种大叶迷迭香尝试做过线香,却因为颜色难看最终放弃了生产。所以,大叶迷迭香在功用上只能做尸体防腐用,不会有人再用它来做线香的,这样的话,姑娘拿来的这些迷迭香粉末,依小老儿判断,第一,并非劣质香粉,第二,并非有人搞错了弄成线香香粉,第三,肯定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既使人闻上去觉得香粉下了很多,又让这些香粉大大丧失原来的药效。也就是说,动手脚的这个人,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尸体快些腐烂。”
    “哦,”周雪儿恍然道,“原来这点小粉末里还藏了这许多玄机!多谢莫神医了!”
    
    周雪儿此番云州之行,叶子在牢房里交代给她的两件任务全都圆满完成。周雪儿非常得意,眉飞色舞,俨然以女神探自居。人这心气一高,便总想再接再厉。在云州休息了几天,周雪儿想到连云寨和赵大升的关系,似有值得进一步探明之处,于是收拾行装,出城探访连云寨,想碰碰看能否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自从半年前赵大升独挑连云寨、杀死寨主万通海之后,名噪一时的连云寨便土崩瓦解,如今已经是有山无寨了。周雪儿一早上山,在山路上走了大半日,也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之处,一时气馁,便要下山回去,正在此时,只听得锣声响亮,树丛当中、草窠之内突然钻出了一伙喽罗兵,大概十几号人,服饰整齐划一,人手一柄明晃晃的钢刀,拦住周雪儿的去路。为首一人极其可怖,是个豹头环眼的黑大汉,身高在九尺开外,头发向上立着,上衣胸襟敞开,露出黑压压一片胸毛,甚是骇人。只见此人气势汹汹跨前一步,手中一把特大号钢刀向周雪儿一指,“呀——呔”一声叫板,跟着就唱了一段山歌:
    [黑大汉]:哇呀呀此山是我开(手指旁边的山坡),
    [黑大汉]:哈哈——此树是我栽(手指旁边的树林)。
    [黑大汉]:要打此路过,嘿嘿(钢刀夸张地向着这一段山路划了条弧线)——
    [众喽罗齐声插入念白]:怎样?
    [黑大汉]:留下买路财(左手摊开向前一伸,作乞讨状)!
    [众喽罗齐声插入念白]:要是不——呢?
    [黑大汉]:牙崩半个说不字——哇呀呀招哇(扎马步,向上跳一下,落地后上身一晃,双手一摆)——
    [黑大汉]:一刀一个(钢刀向前连点三下)管杀不管呀埋(一个马步横刀的pose,特写,定格)!
    要是叶子在场,肯定笑得前仰后合了,可现在站这儿的却是周雪儿。周雪儿生在官宦人家,自幼备受娇宠,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强盗,加上面前这黑大汉的相貌身材如此骇人,这一下当真被唬得不轻。
    周雪儿花容失色,颤声道:“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一名喽罗“嘿嘿”一声道,“这还看不出么,打劫!”
    周雪儿慌忙摸摸荷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手心,一些散碎银子凑来凑去也就将将一两。周雪儿今天是上山,不是逛街,根本就没想到会用银子,但此时情急,忙道:“我只有这些银子,都给你们。”
    那黑大汉一把接过银子,在手上掂了掂,闷声道:“好了,你可以走了。”看来这人倒真好商量。
    可旁边有喽罗不干了,喊道:“大哥,您看这小妞穿着富贵,肯定身上还有钱。哼,拿这点钱打发咱们连云寨,打发叫花子哪!”
    周雪儿听得“连云寨”三字,心头一震,可马上要解决的是脱身问题,也无暇顾及许多了。周雪儿带着哭腔,道:“我真的就这些银子,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黑大汉回头对同伴们道:“你们看,她真就这么些银子。”
    一名喽罗坏笑道:“就算她真就这么些银子,可这小妞模样还真不赖,大哥不妨讨回去做个压寨夫人。咱们这趟不劫财了,劫色!”
    众喽罗一阵哄笑。
    周雪儿就算没见过强盗,也知道“压寨夫人”和“劫色”是什么意思,更是慌得不知所措,这个时候,也忘记自己还会轻功、还会暗器了。
    眼看周雪儿难逃魔掌,可谁知,黑大汉却说了话:“劫色?胡说!那不成强盗了!”
    周雪儿听得一怔。
    一名喽罗悄声对黑大汉嘀咕道:“大哥,咱们就是强盗啊!”
    “哦,”黑大汉脑筋转了过来,却又道:“那也不能劫色啊,这多缺德啊!”
    又一名喽罗悄声道:“大哥,您真是急死我们了,您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咱们这本书的作者想想啊。您看,他这书都写到现在了,还清汤寡水的呢,读者早看得不耐烦了。您要是在这个时候把这个水灵灵的小妞给‘来’那么一下,作者再添油加醋地那么一写,读者的精神气儿马上就提起来了,这书也能多卖出去不少。您可要想清楚啊!”
    “呸!下流!”黑大汉淬了一口,怒道,“就为这个,你们就撺掇老子糟蹋人家好好的黄花闺女?老子告诉你们,老子不干那种生儿子没□□的缺德事!”
    这一来,喽罗们可不干了。一个嚷道:“大老黑,你他妈的真当自己是大哥吗!连这么个小娘们都拿不下,别堕了咱们连云寨的威名!”
    另一个喊道:“大老黑,你不想吃饭了怎的,婆婆妈妈的没个男人样。告诉你说,这小妞今天弟兄们是劫定了!”
    黑大汉也急了,对周雪儿道:“小姑娘,你别怕,有我大老黑保护你,看哪个敢动你一根汗毛!”
    这几下兔起鹄落,变化太快,周雪儿一时简直无法理解发生的一切,只觉得这黑大汉怎么突然又站到自己这边了,好生奇怪!
    喽罗们全都炸了锅了,一个嚷道:“好你个大老黑,你以为自己真有两把刷子啊,告诉你,弟兄们是看你个头大、力气大,有点唬人的本钱,这才把你推到前边的。真要伸手动个真章,我们大家伙一拥齐上,还不把你这大老黑给剁成蜂窝煤!”
    一旁有人高声纠正道:“用机关枪打才是蜂窝煤呢,用剁的是剁成一堆煤球!”
    黑大汉对周雪儿道:“站到我身后来,快!”说着,特大号钢刀胸前一横,对一众喽罗怒目而视。
    周雪儿还没把眼前的事情想明白的时候,战斗就已经开始了。黑大汉拼死护住了周雪儿,以一人之力抵挡住十几人的围攻。
    周雪儿回过神来,只见这大老黑虽然高大威猛,却当真是没练过武艺的,只是靠着一身蛮力和喽罗们周旋,虽然伤了几人,但眼看着身上便着了七八刀,鲜血飞溅。
    周雪儿这才想起自己是个“暗器第一,轻功第二”的练家子,拳脚也有二把刀的不凡造诣,当下便要冲入战团,救大老黑突围,可看着他们的打斗,一把把钢刀飞舞,却全是流氓泼皮的斗殴打法,没有一招是刀谱所载。这一来,周雪儿一身武功全没了用武之地,急得连连跳
    周雪儿这才想起自己是个“暗器第一,轻功第二”的练家子,拳脚也有二把刀的不凡造诣,当下便要冲入战团,救大老黑突围,可看着他们的打斗,一把把钢刀飞舞,却全是流氓泼皮的斗殴打法,没有一招是刀谱所载。这一来,周雪儿一身武功全没了用武之地,急得连连跳脚。
    
    眼看着大老黑就要顶不住了。
    眼看着大老黑身上又中两刀,虽然都只是皮外伤,却也渗出夺目的鲜血,周雪儿只急得眼泪涟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面会怎么样呢?
    突然闯出一位英俊潇洒的风流美男,施展盖世神功,英雄救美?
    ——不,这实在太俗套了,故事绝不能这么发展。
    那么,两人眼看跑不掉了,纵身跳下悬崖,然后奇迹般地都没摔死,还在悬崖底下拣到了某位前辈大侠的武功秘籍,从此练成盖世奇功?
    ——不,这更俗套了,而且,也太假了。
    那,那他们怎么逃呢?怎么办呢?
    
    大老黑又挨了三刀,虽然都只是皮外伤,却也渗出夺目的鲜血,周雪儿只急得眼泪涟涟,不知该如何是好。
    
    现在我们来数一数:大老黑一开始“着了七八刀”后来“又中两刀”,再后来“又挨了三刀”,一共是多少刀呢?
    7+2+3=12
    8+2+3=13
    答案是:十二刀或者十三刀。
    一个人如果一连中了十二三刀,还能支撑下去吗?恐怕不会了。
    那下面会怎么样呢?
    英雄救美吗?
    ——不,太俗!
    跳崖捡秘籍吗?
    ——不,太假!
    又不能俗,又不能假,那,那他们怎么逃呢?怎么办呢?
    
    大老黑又挨了五刀,鲜血飘飞,周雪儿只急得眼泪涟涟,不知该如何是好。
    
    7+2+3+5=17
    8+2+3+5=18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大老黑到现在已经中了十七刀或者十八刀了,可作者却还没想出他们能怎么逃掉呢!唉,真是急死了!
    
    雪儿扮鬼要具备的条件是:
    
    1,晚上。
    2,有道具。
    
    所以哈,你猜的不对,再猜!
    
    蜂窝?!哈哈,别是连着蜜蜂一起的哈!
    
    恐龙猫猜的也不对哈!
    
    我这就吃巴豆去哈!
    鼓掌!
    
    鼓励的是勇气和想象力。
    
    但可惜猜错了哈!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等想好再说!
    唉,可真是很难想哈!虽然雪儿聪明,可我笨哈!
    
    我要是笨了,她再聪明也没用哈!
    我来拉···先奉献一小段:
    
    7+2+3+5=17
    8+2+3+5=18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大老黑到现在已经中了十七刀或者十八刀了,可作者却还没想出他们能怎么逃掉呢!唉,真是急死了!
    算了!宁要俗的,不要假的!谁教实在没办法了呢!
    ——只见这时,突然闯出一位英俊潇洒的风流美男,施展盖世神功,一举击败众喽罗,救了周雪儿和大老黑的性命。
    
    ——别恼别恼,且看下文:
    变化实在太快,周雪儿和大老黑全都呆立当场,看着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十几名喽罗此刻倒作了一片,呻吟哀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定睛看看,一位面容俊雅的公子正立在丈许开外,笑吟吟地向这边看着。
    原来,方才就是此人出手。
    大老黑“咕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周雪儿却“哼”了一声,把头一扭,背过身去了,从背影看,双肩耸动,似在抽噎。
    是谁能有这么敏捷的身手?
    是谁又能在这里适时出现?
    是谁又能在救了周雪儿的性命之后不但连“谢”都听不到一声,反而被“哼”了一下?
    能够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的,当然只有一人:周雪儿的大哥,周原。
    
    周原搀起了大老黑,也顾不得说话,赶紧给他抹了金疮药,紧急包扎了一下,然后回头又哄周雪儿,哄了好久,才算把妹妹哄得破涕为笑了。周原这才道:“我才到云州,就听张大人说你一个人去连云寨了。就算连云寨的匪徒死的死、散的散了,可你一个姑娘家的孤身进山,到底让人不放心啊。我这不就赶紧赶来看看,瞧,可不真出事了么!你也当受个教训好了,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跑。”
    周原也直到这时才得空和大老黑说话:“这位仁兄,方才真是多谢了,要不是仁兄拼命相助,舍妹恐怕已遭不测。仁兄在上,请受周原一拜。”
    大老黑这一辈子都没遇到过一位像周原这样知书答理的人,被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见周原竟要下拜,也不知道该怎么拦,情急之下,双膝一软,抢先跪了下去,高声道:“恩公,您可别拜我啊,千万别啊,折杀我大老黑了。”
    周原和周雪儿发现,这个大老黑虽然长得凶神恶煞一般,本性却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真如一块浑金璞玉(就是俗话说的“缺心眼儿”),真让人十分喜爱(谁不喜欢和缺心眼儿的人在一起呢,自己只会占便宜不会吃亏)。一问之下,大老黑说自己本是越州大田乡人士,爹妈都在灾荒中死了,自己一个人逃荒到了云州,几个月前莫名其妙地被这些人(他一指那些倒在地上的喽罗们)拉去入伙,还被推举为大哥,在这里做些剪径勾当。
    周雪儿问他道:“那你大名叫什么啊?以后我们好称呼你啊。”
    大老黑脸一红,道:“没大名,就叫大老黑。”
    周雪儿奇道:“那你小时候不会也叫大老黑吧?”
    大老黑道:“那时候叫小老黑。”
    周雪儿笑道:“那以后还是叫你大老黑好了,你先坐在旁边休息一下。”然后转身对周原道:“大哥,帮我选两个喽罗来,要模样老实的,我要问话。”
    周原也不知到自己这个宝贝妹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从一地的喽罗兵里拽起了两个,扔到周雪儿跟前。
    周雪儿盯着这两个喽罗,脸色“唰”地一变,厉声道:“要死还是要活?”
    两个喽罗磕头如捣蒜:“要活!要活!大小姐开恩啊!”
    周雪儿冷笑道:“要活也不难,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不得有半点谎言,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两人急忙答道。
    周雪儿把语气放缓,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啊?”
    两人答道:“小人关沧海!小人李慕白!”答得倒是利索。
    周雪儿一字一顿道:“关沧海!”
    “小人在!”
    周雪儿又一字一顿道:“李慕白!”
    “小人在!”
    周雪儿喃喃道:“不对啊,关沧海、李慕白,怎么听怎么像两位大侠。关沧海应该是位关外大侠,器宇轩昂,李慕白应该是位江南世家名剑客,倜傥不群,两个这么好、这么有诗意的名字怎么被你们两个小喽罗给叫了?”
    周原在旁边也听得纳闷,对妹妹道:“瞧人家两个喽罗的名字起的,比父亲给咱们兄妹起的名字都好。”
    周雪儿点头道:“是呀,我一直以为喽罗的名字无非就是匪兵甲、匪兵乙什么的,就算有名有姓,也不过是赵铁锁、王阿贵之类的,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李慕白道:“小姐有所不知,您说的那些,都是因为作家不深入生活,要么就是懒得费心思给我们这样的小角色起名字。名字是人的脸面,凭什么大侠们都叫楚留香、令狐冲,可我们就得叫匪兵甲、匪兵乙、赵铁锁、王阿贵啊?”
    关沧海道:“李慕白说的没错!小姐您看我们身后那些家伙——” 关沧海回头指点着,“那个叫令狐子玉,那个叫纳兰真,那个,就那个往后缩的,叫慕容春雪,还有那个脸型像地瓜的那个,叫上官子衿,还那个傻大个儿,叫岳落山,那个娘娘腔的,叫李沧水,还有贼眉鼠眼那个,对了,就是那小子刚才给大老黑出馊主意,让大老黑给小姐您‘来’那么一下的,就是他,这小子最坏,叫玫瑰之原生质!”
    周雪儿全听傻了,喃喃道:“大哥,你看,这是喽罗兵聚众打劫?”
    周原也喃喃道:“我怎么觉着是诗人在开笔会?”
    周雪儿真糊涂了:要说这是这两个喽罗瞎编的,可一时之间瞎编出这许多精彩而富有诗意的名字,当代大儒恐怕都做不到,可要是真的,这也太离奇了些!
    周雪儿问道:“这些名字,都是你们爹妈给起的么?”
    
    李慕白道:“小人们的爹妈都是大字不识的人,小人们本来也不叫这些名字,这些名字都是后来起的。”
    周雪儿急道:“仔细讲来。”
    李慕白道:“小人们大多都是本地人,几年前万寨主,哦,万通海,在这连云山上开山立寨,小人们便入山做了喽罗兵。小人本叫李二,这个关沧海本来的名字还不如小人呢,叫地瓜,连姓都没有,好多人其实都和他一样,小时候被爹妈胡乱整个名字一按,有叫大虫的,有叫歪脖的,还有的干脆就叫绰号,叫到最后连本名都忘了。后来,连云寨的名头越来越大,有不少江湖朋友都来拜山。大概在半年前,来了个老头儿,在山寨待了一天,和万通海好像特别熟。这老头儿挺和气的,万通海说他很有学问。我们这些人都是老粗,见到的外人也都不是舞刀的就是耍枪的,一听说山寨来了个有学问的老头儿,都当个新鲜事儿去看。这老头儿还真和气,也不拿我们当外人,一起吃饭闲聊。大家一起吃饭嘛,又喝着酒,兴头不错。我们人多,老头儿得问我们的名字才好称呼啊,我们就一个一个地把名字告诉老头儿,可这关沧海,对了,那时候还叫地瓜呢,小脑袋瓜儿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对老头儿说:‘您老先生学问大,您看我们弟兄们这些歪瓜劣枣儿的名字,甭提多难听了,以前也就算了,可现在,连云寨是个大寨子了,弟兄们也就都是有身份的人了,再叫这些名字,出去的话还不叫人笑话,连我们寨主都跟着丢脸,您老先生就麻烦一趟,给弟兄们重新起个名字吧。’”
    关沧海在一旁接茬道:“对对对,我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李慕白道:“这老头子真是个好人,就这么着,还真答应了,花了大半个时辰的工夫,给我们几十号人都起了新名字。新名字那个好啊,那个高雅啊,弟兄们高兴得跟过年似的。可这才几十号人哪,连云寨归拢归拢有三百多口子呢,这不,都排上队等着老头子给起名字,可当天晚上,老头子就下山走了,后来再也没见过了。”
    周雪儿奇道:“你可知道这老头子的名字是什么?”
    李慕白道:“小人只在送茶水的时候凑巧听万寨主叫他‘青天先生’,我们是只称呼他叫‘老先生’的。”
    周雪儿看看大哥,疑道:“大哥,你人面儿广,知道这个‘青天先生’么?”
    周原摇头道:“从没听说。我只知道百姓们管清官叫‘青天大老爷’,莫非此人是朝中官员?可多少年了朝里也没见有清官啊。”
    周雪儿再问李慕白道:“这个‘青天先生’长的什么样子?”
    李慕白道:“就是个普通小老头儿,也没什么特征,没带兵刃,又那么好的学问,该不是江湖中人。”
    周雪儿道:“你再讲讲山寨以后的事情。对了,赵大升不是把连云寨给挑了么,怎么你们现在还有人在?”
    李慕白一听“赵大升”三个字,脸上立时显出不忿之色,恨道:“就凭那个什么赵大升,也挑得动我们连云寨?”
    
    唉,卦摊被封了,穷人摆个小摊不容易哈!
    一头可怜熊无奈地收拾起席子和被子,打了个包袱,垂着头,随着南下的盲流大军就这么去了,不知道会在哪个城市落脚。
    
    朱自清先生远远看着可怜熊凄凉的背影,联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于是写下了散文名篇《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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