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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我在收费站工作遇到的一些奇异事(坑深,无耐心莫入)[第2页]

作者:楚水孤客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6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第二天早上,全站就传开了大毛夜里惹上鬼,被女鬼请去喝酒的事件。后来听说,到中午的时候,这件事已传到了局长的耳朵里。到下午的时候,城里已经有风声传收费站夜里有鬼请客,全站都喝醉了的事。
    一直到下午,大毛才醒过来。原来这小子白天里玩命的训练过度,夜里酒隐犯了,睡不着,就悄悄走去前方五里外的村子买酒。拍开店家的门,他怕下次麻烦,就一口气买了十瓶二两装的北京二锅头,装在怀里回来。五里多的路,他边走边喝,喝了五瓶二锅头,热得不行,就敞开了衣服。突然就着过路的汽车灯光,隐约看见前面有一个穿红衣的女人在向他招手,他晕头转向的走过去,脚下不知怎得一步没踏实,一跤摔下,就此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在床上了。
    听完大毛的自状词,老太婆的脸就像那麻将里的白板一样。几个站领导关上门讨论了半天,给大毛定了个私自外出,喝酒闹事的罪名,给予开除的处理意见。将有些内容省了去,上报给了局长。大毛老子知晓此事,到局里,站上大闹了几场。不几日局里的回复下来,给予留站查看的处份。
    此事过后很长时间里,一到太阳落山,大楼西边绝无一人敢过。而老太婆也被人嘲笑了许久,每到酒宴,总有无聊人的拿老太婆打趣,你们收费站的鬼酒好喝吧?而如果大毛无缘无故被老太婆批上几句,我们就知道,昨天老太婆肯定又在酒桌上被人笑了。
    
    为什么不能发了??
    小雨霏霏888
    请您以后不要在我的楼里发这种无聊的诅咒贴。
    大毛事件后,局里下了决心,答应了坟主的要求,一次性赔了他们五千元,迁坟费用另记,请他们把两座坟迁走。还听说,那两座坟里埋着的是一对老夫妻。
    迁坟那天,我们都去看了。那天是难得的一个好天气,无风,明媚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我们的身上,铺展在空气中。在这个宁静而又寒冷的冬日里,居然透出一阵舒暖的春的气息。
    女生们远远的挤在办公楼的阳台上,指指点点点细声讨论。男生们大多在坟前堆成一处,而如驴子、李秃等胆大者,则聚在最前面看仵作慢慢挖开两座坟墓。当事人大毛也没心没肝的挤在李秃等人身边,大声说笑。
    “紧不紧张啊,大毛。”李秃一脸的坏笑,“要见到你丈母娘了,有什么想法没。”
    “去你娘的,你小子少放屁。告诉你,听说她家一共有两个女儿,小心另一个来找你。”大毛反身打了李秃一巴掌。
    “你们两个,就没半点正经时候。”我递给他们一支烟。
    驴子打着了火,慢慢地说:“等会见棺的时候,记着不要说话,小心被鬼气冲了。”
    “这大白天的,太阳皇皇,就算有鬼气都被晒化了。”李秃说,“再说,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我就不信了,有什么鬼出来。”
    这时,在左边挖坟的仵作停下手里的铁锹,抬起头招呼边上的人:“见棺了,不要说话。你,”他指着孝子,“把红伞撑开,挡着点阳光。”
    我乡的风俗,迁坟的时候,要用一把红伞为先人的骨骸挡着阳光,怕先人冲了太阳,魂魄散了。
    一个孝子上前一步,打开事先备好的红伞,遮在棺木上面。仵作换了一把小铲锹,慢慢乱开棺木上的泥土。暗红色的棺木露了出来。另一个孝子则拿着一个黄色的大布袋,张开口,等着装先人的遗骨。
    “娘啊!”突然,一个穿着白孝衣的中年妇女,扑上前来,趴在地上,大哭起来,“不是女儿不孝,要惊动您老,是收费站的这些人,就是他们。”那女子指着站在一边的我们,眼里直露出恶狠狠的目光,“是他们逼着我们折腾您老的。您老有什么不高兴就去找他们。”
    看着女子仇狠的眼光,我们几个不禁打个了冷战,不知觉得后退了一步。阳光还是照在我们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只有遍体的凉。
    “你这……”大毛刚要开口,就被一边的驴子扯住他一把衣角,打断了他的话。
    驴子看着大毛,头微微的摇了摇。
    “见官发财了!”突然仵作拉长声调,高声叫了起来。死者的家属都跪下来不停的嗑头。有人拿出鞭炮“噼噼叭叭”的放了起来。
    棺盖被轻轻移开,露出里面的尸骨。老妇人的肉身早已化了,一具白森森的骨架出现在我们面前。
    李秃突然尖叫了一声,颤抖着声音,指着骨头说:“你、你、你们,看那,看那……”
    我们随着李秃指处看去。老妇人的骨架上,依稀看得出盖着一件大红的袍子。我们几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红袍子,耳边又响起大毛那天的话:一个穿红衣的女子,一个穿红衣的女人在向他招手。
    “快走,快走。”驴子急忙叫上我们几个,快步从人堆里退了出来。
    
    今天有人跟我说,你的贴子里错别字太多了。
    是我不好,我用五笔打字,因为一边构思,一边打。写完后就不想再回看,所以出现了错别字。我尽量打快点,尽量不出现错字。如果有,请大家多多原谅。
    回到宿舍,大毛问驴子:“那件衣服是红的吧。我没看错?”
    大家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大毛。我上前,摸了一下大毛的额头:“还好,热着呢。”
    大毛推了我一把:“死一边去,你才冷的呢。”
    李秃说:“大毛,我一定肯定及止确定的告诉你,你的眼睛没问题。是红色的。”
    “我的亲娘啊。”大毛发出一声呻吟,“然道,那天晚上的,就是……”
    “对,就是。没错。”我向大毛伸出大母指,“兄弟我看走了眼,一直以为你是少女杀手,想不到你下到8岁,上到80都是通杀。”
    “哈哈哈……”顿时,宿舍里响起了一阵没良心的笑声。
    等大家的笑声小了点,李秃一脸的神密:“我说哥几个,这事是咱们宿舍第一秘密,没大毛许可,不许外传。要是传了出去,只怕这四乡的老女鬼都来找大毛了。”
    “哈哈哈……”大家又一次笑翻了天。
    大毛胀红了脸,指着李秃骂道:“你这死秃子,要再有找来的,老子第一个把它引到你床上。”
    这时,睡在李秃下床的老五说:“秃哥,从今天起我不睡你下床了,万一人家摸错了怎么办。”他转头看着我,“楚水,我们都不胖,兄弟们挤一挤。”
    “好,兄弟有难,在所不辞。秃子,你自已小心了”我一脸正义的说。
    驴子也笑着说:“秃子,不要说哥们没提醒你,刚才在坟上,就你一个人叫出来了。”
    “是啊,驴子,为什么不能说话呢?”大毛一脸的好奇。
    “我们乡下的规矩,迁坟的时候,外人是不可以去看了。不过这一次在我们站里,所以主家也不好挡着我们。不过,外人看了,却是不可说话。否则,死鬼的魂听出有外人的声音,就会……”驴子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闭口不讲了。
    “你这死驴子,急死我了,说啊,就会怎样?”李秃说。
    “我看李秃不是急,是怕吧。”我装出一付害怕的样子,指着门口,“啊,找过来了,你找秃子去,是他说话的。”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谁找来了?”站长老太婆的身影转了进来。
    大家立即站起来:“领导好。”
    “嗯。”老太婆对我们的反应很满意,“刚才是哪几个在人家挖坟的时候鬼喊鬼叫的。”
    我们一起看向秃子。
    老太婆说:“人家说了,你们收费站有人在我们迁坟的时候大叫,惊了先人的灵。”
    “报告站长,他们胡说,这大太阳的,哪有什么鬼啊神的。”驴子说。
    “是,我也不信。不过人家不依不饶,说要做法事安抚先人,要我们赔香火钱。这个钱,站里是不会出的。谁惹的事,谁负责。”
    我们再一次用看苦鬼的眼光看向秃子。
    “不过,”老太婆脸上突然现出一个坏笑,“我跟他们说,钱可以赔。但现在这块地是收费站买下了。你家的坟埋在我们站里,坏了我站的风水,将来收费站肯定收不到钱,你们也要负责请阴阳先生来给我们作法事。”
    大家的头上一起冒出冷汗。这老太婆,太狠了吧。
    老太婆一脸的得意:“想讹我们,门都没有。他们想了想说,就两低了。谁也不欠谁。”老太婆停了一下,接着说,“你们是我的兵,想欺负我的人,狗屁。”
    大家发出一阵哄声:“领导英明。”
    老太婆满足地笑了一下,说:“收拾一下,十分钟后开饭。”
    
    十年后的今天,我坐在电脑前,想着当初老太婆说的话,如果他能未卜先知的话,他一定会为自己说的话狠狠打自己几耳光。自从建站后,收费站年年收的钱,都是入不敷出,车子一年比一年少。逃费的车子一年比一多。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一顿饭没吃完,大毛同志“下到8岁,上到80,个个通吃”的传奇故事已经从这张桌子传到那张桌子,连站长们都知道了。
    付站长姓王,矮胖子一个,那张嘴长得特有个性,就像脸上安了两根香肠。跟香港电影《东成西就》里梁朝伟扮演的中了毒后的欧阳锋一样。因个矮,所以我们都叫他王矮子;又因为他良心坏,心理不健康,专在幕后想坏主意整我们,所以又称之为西毒。
    西毒带着一脸的奸诈,对老太婆说:“这件事要严密封锁,不许再传。传出去有损我们收费站的形象。毛德文这个人,叫他做个全站检讨。就说,那天是酒喝多了,为逃避处罚,才胡乱说的。”
    老太婆点点头,表示同意。
    吃完饭依例是午休时间。而可怜的大毛却被叫到站长室。一个小时后,大毛脸色苍白、摇摇晃晃地回到宿舍,183的个子也好象矮了10公分。拿出纸笔,低头丧气地趴在床边写了起来。
    晚饭过后,“破除迷信,批判大毛”的全站大会召开了。
    大家在板房里集中。板房约有六七十个平方大小,平时是一个室里羽毛球场,吃饭时充做食堂。开会时,就是会场。
    靠北墙摆着一张长课桌,充做 台。老太婆坐正中间,两边西毒,汤混子,付教官,外加一个负责会议记录的文书小赵,四人一字排开坐在两边。
    西毒站起来,对大家伙说:“今天的会议议程,首先就前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做个总结。其次毛德文同志做检查。事件的经过,大家都了解,在这里,我就不重复了。下面,掌声有请刘站作重要指示。”
    老太婆站起来,向大家敬了一个礼:“同志们,前些日子我站发生了一起性质非常恶劣的事件。四队的毛德文同志半夜私自跑出去买酒喝。此事已经惊动了局领导,局领导对此事很是关注。站领导也很重视这件事,现在我宣布一下对毛德文同志的处理决定。”老太婆拿起一张纸,读了起来,“12月21日深夜,毛德文同志未经批准,私自外出酗酒,在社会上造成了恶劣的影响,经站长室研究,决定如下:对该同志处以留站察看一年。站长室1997年12月25日。”
    全站哗然。
    “安静,安静。下面由毛德文同志作检查。”西毒说。
    大毛歪歪斜斜地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邹巴巴的纸,念道:“检查。本人未经站领导批准,私自外出,喝醉了酒,为逃避站里处罚,就想了一个法子,说遇到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鬼。这是非常不对的。保证以后决不私自外出。外出也不喝酒。喝酒也不喝醉。喝醉了也不胡说。请站领导和同志们监督。”
    可怜的大毛,只有初中文化,能写成这样,真是为难他了。
    这时,从低下传来“扑哧”一声笑。西毒立即厉声说:“不许笑。要严肃。”话音刚落,又传来“扑哧”一声。“是谁,再笑就站上来。”
    沙滩举起手说:“报告站长,这笑声好象是从那边传来的。”
    房里的嗡嗡声消失了,大家都竖起耳朵仔细听。果然,从西边的窗外又传来“扑哧”一声,特像人的笑声。
    西毒和老太婆对看了一眼,回头对记录的小赵说:“去看看是谁在外边。”
    小赵一脸的惊恐,又不敢不听站长的话,只有兢兢业业地站起来,慢慢向窗户走去。大家屏住呼吸,看着小赵打开窗户,把头伸出去左右看看了。这时沈妹妹突然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小赵就像被老鼠夹夹到的老鼠一般,飞快的把头缩了回来。
    “什么回事?”老太婆问到。“她,她踩着我的脚了。”原来坐在沈妹妹旁边的小朱因为紧张,不小心踩着了她的脚。
    “哎,我还以为看着鬼了。”“吓死我了。”“人吓人要出人命的拉。”大家松了一口气,议论纷纷。
    西毒用眼神讯问了一下小赵。小赵摇摇头。“好了,安静。下面……”西毒才说了几个字,这时,从西窗外又传来一声非常清晰的叹气声。
    全部石化。
    过了半天,老太婆说:“时间不早了,今天先到这里。散会。”
    大家立刻一窝蜂的散去,谁也不想落在后边。第二天,听夜里起来小便的人说,站长室的灯一夜没关。
    从此,收费站多了第二个没人敢在夜里去的地方——板房。
    看大门的老谭听说此事,悠悠地说了一句:“看来真有东西跟上了大毛。”
    
    回132楼,哥们,我不会那么没良心的。虽说天下皆是天坑,然我辈誓填之。
    驴子却说一句特有哲理的话:“所谓鬼神,其实是人自己作出来的。人见了以为鬼,那鬼神也就出现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一个人只要内心常常自省,诚实坦荡,天下何鬼敢欺身。”
    后来有一天上夜班,我内急。因天晚了,大楼上了锁,有一个厕所另建在站区西边,也就是原先两座坟墓所在的地方。人一内急,是什么都不管了。路过板房里,见一野猫蹲在那里,双眼在黑暗里发生渗人的绿光。那时我胆子也练大了,轻易不怕什么。还跟野猫打了声招呼。野猫突然发生一声叹气声,特像一个老人。现在想来,那晚窗外也许就是一只猫,却硬生生吓跑了四十几号人。看来,人啊,只要内心正直,有什么鬼神敢欺呢。若心不正,连猫也敢吓你。
    
    1997年12月31日,史无前例,热热闹闹的军训到了最后一天。
    晚上,站部在板房里开了一个军训总结暨迎新年庆元旦大会。也许是受前几日的影响,老太婆特地叫电工在板房里临时多装了几个高明度的灯泡,板房外边也树起了工地上常用的钨光灯。把收费站里内照得亮如白昼。
    那夜,局领导也来了。先是汇报演出。队列表演,军体拳表演。大家把这十五天学到的东西结结实实的全表现了出来,换来了局领导的一个批语“拉出能战,战之能胜。”汇报演出后的庆功酒会上。大家喝得一个痛快淋漓。老太婆的脸比关公还要红,西毒也一反常态的收起了奸诈,原来他的脸上也能看到真诚。可惜,十年里,我只在收费站关门的时候看到过他的脸上第二次出现了真诚。
    两位教官,十五天里,日日夜夜与我们共吃共睡,一起操练,一起打拳,一起哭喊。虽然汤混子卖给我们不合格的衣服和鞋,虽然他最喜欢天天休息的时候泡在女生宿舍,但看在他也有老婆孩子要养的份上,看在因为他卖的破裤子,才能让我们这些二十岁的小伙子知道了原来女生也是和我们一样,穿相同的内裤的份上,我们原谅你了,汤混子。直到今天,我还不知道他的全名。但在此一样祝福你。
    付教官姓张,名建梁。在文里我很少提到他,因为他是一个非常忠厚诚实的人。他对工作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对我们的要求非常严格。但私下里,和我们又处得如兄弟般。他曾经帮我们在睡觉前把脚底的水泡一个个挑去,他曾经不幸苦帮我们歪了脚脖子的兄弟安摩,他曾经像大哥哥一样在我们想家的时候和我们谈家常。
    那天晚上,两位教官和我们喝得淋淋大醉,如同兄弟般抱头痛哭。特别是汤混子,喝醉了酒,找人跳舞,女生们都躲着他。最后他一个人抱着一把高背椅子,跳个尽兴。
    弹指一挥间,十年时光,像流水一样迅速消逝。我的生命里,再不曾有过他们的痕迹。那晚喝多了,连告别的话都没得及说,那时陪伴我的人们啊,你们现在何方,你们还好吗?哪一天,命运如能让我们重逢,再让我们一醉。谨此,敬你们一杯,以微小的记念。
    
    回137楼,我写此文,为了回忆。利益者,与我无关。能写,则写下去。江郎才尽那日,便封笔,大笑一声,游荡江湖去也。
    楼上的,我没吃饭。一直笔耕不止。你就等直播吧。、还是那句老话,边写边发。
    军训结束,我正式开始了我在收费站十年的生涯。
    我还记得初次上岗的那天,摸摸头顶军帽上的国徽,看着身上笔挺的制服,想着站领导教育我们为国收费的荣誉,兴奋得一夜睡不着。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真是一个奋青。什么国家,什么荣誉,都TMD是浮云。
    夜班上多了,对人的身体确是坏事。四天一运转,没有正常人的休息日。在那种环境下,居然没有疯掉,想想真是幸福。收费站四周是荒野,对于城市里长大的我们,一开始的确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其中,最吸引我们的,当属黄鼬。
    黄鼠狼,学名黄鼬。民间谚语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指得就是这家伙。收费站四周最常见的动物就是黄鼠狼。夜深人静的时候,经常会在公路边上看到成群集队的黄鼠狼过马路。那场面的壮观,没有亲眼见了,实是无法想像。
    
    发诅咒贴的,我诅咒你泡方便面没调料包。
    据说,如果一只黄鼠狼活的时间够长,那它就不是黄鼠狼了,是成了精的黄鼠狼,通常老百姓又称其为黄大仙。听老人们说过,若一只黄鼠狼的耳朵是尖的,那你是打是杀,是清蒸还是红烧,都由你。但若它的耳朵是圆的,那你可就千万小心,这便是成了精的黄大仙,惹不得。一惹,麻烦马上就上身,轻者倒霉,重者要命。
    所以上夜班的时候,我们如果见到黄鼠狼,一般不会惹它。这黑夜里,你怎么分辨得清是尖耳朵还是圆耳朵。
    不过,这么多年来,收费站也发生了几件关于黄鼠狼的事。
    收费三班,有个收费员姓朱。有一年夏天上夜班,在他收费亭前方几十米的地方一群黄鼠狼在过马路。他小子无事可做就坐在那里当个趣闻来看。不料一辆过路的货车不小心撞死了其中的一只。剩下的黄鼠狼一哄而散。货车也很快离去了,马路只剩下一只死去的黄鼠狼。这小子嘴馋,跑到前面把死黄鼠狼拾起来,就着路灯扒了皮,找一个口袋装着,带回家去,全家人当晚饭给吃了。
    祸事就此发生了。
    前面说过了,我们是每隔四天上一次夜班。第二天上夜班的人就看到马路边聚了一群黄鼠狼,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久久不肯离去。直到天亮才散。以后夜夜如此。一直到了小朱再上夜班的时候。
    那夜,小朱坐在收费亭,总感觉好像有一个人的目光在盯着他看,看得他混身不自在。连瞌睡也打不成。小朱恼了,站起来打算到收费亭走走,活动一下筋骨。
    大家都知道,收费亭外就是收费大棚,这大棚是钢精支架,外覆铝合金的板材,用铝钉卯在钢精上的。他刚出收费亭,收费大棚上“啪”地掉下一个东西,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捡起来一看,是收费大棚上的一块铝合金板材。幸好板材不重,只是砸得有点痛,倒没有大伤。他很奇怪,这收费大棚好好的,怎么会掉下这么一个东西。他叫来班长,两个打着手电,抬头一检查,顿时吓了小朱一跳。你道是什么,原来一只黄鼠狼蹲坐在钢精上,两道目光直盯着小朱看。
    小朱吓得躲回收费亭里,直到天亮才敢出来。
    看门的老谭说,这是老黄大仙是怨恨小朱吃了他的子孙,报仇来了。还算好,那只小的不是小朱打死的。否则,后果更不敢想像了。
    当天小朱就买了一些鱼肉和香烛,到路边拜了黄鼠狼,说了些“怨有头,债有主,我是无心的,放过我吧”之类的话。这才平安无事。
    事后,大家想想也感到奇怪,那收费大棚有四米多高,黄鼠狼是怎么上去的?它又是怎么知道小朱会在那时出来呢?
    
    回145楼的朋友,我绝对是原创。而且不打草稿。这几天一时兴起,提笔就写。现在打字打得手都抽筋了。
    
    回146楼的朋友,在我家乡,如果先人是高寿而亡,后人是会给她盖上红色的被单。是我笔误,写成了红袍子。谢谢你的提醒。
    回145楼,不问江湖事的火葬场 可否指李非凡火葬场奇异事那本书?这书好看。我就买了一本。
    讲到这里,李秃故意停下来,拿起茶杯,低头喝茶,却发现杯子里没有多少水,便把茶杯递给我:“诺,小弟弟,给哥倒杯水去。”
    “死秃子,水瓶明明就是你手边,你自己不能倒啊。”我坐在床上才懒得起来。
    “还想听故事不?”秃子一向就是这么无耻加下流。
    我没有办法,只好乖乖地给秃子倒了一杯水。但倒水的时候转过身去合偷偷做了个手脚。
    秃子接过杯子,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才发现都是热水,被烫得要死, “仆”的一声,全吐了出来。刚才给他倒水时,我趁转身时,已经悄悄将他杯中原有的冷水倒掉。一杯子的热水,烫不死他,我不姓张。
    坐在他对面的大毛躲避不及,被秃子喷个满头满面,怒上心来,一把抓过秃子,压在身下一通好打。
    驴子笑得喘不过气来,说道:“这小子该打。不过也别打死了,留口气让他给接着我们讲故事。”
    我趁着秃子不能动弹的机会,摸着他的头,关切的问:“秃哥,身上还痒不?屁股还痒啊?好,我给你挠挠。”说完,在秃子的屁股上狠狠来了一巴掌。
    又打闹了一会,在得到秃子保证不报复的承诺后,才放秃子坐下。李秃狠狠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其实上次小朱那件事,依我看没那么邪,不是黄大仙在搞他。黄大仙真想搞他,他早就没命了。”
    “那他怎么会被板材打中的呢?再说了,黄鼠狼又怎么会爬那么高?”打破沙锅问到底一向是我的个性。
    驴子给大家伙分了一支烟,点着火抽了一口,慢慢的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被板材打中可能真是巧合。至于黄鼠狼,我觉得它是顺着排水管里爬上去的。”
    “对,对,前几天,我在收费大棚下看到过黄鼠狼捉老鼠。说不定,这家伙是追老鼠才爬到那上面去的。”大毛附声道。
    李秃一脸的淫笑:“你什么时候去看黄鼠狼捉老鼠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前天上大夜班的时候啊。我一时睡不着,就走来转转,正好看到了。”
    “恐怕不是睡不着吧。是不是你那个老相好的来找你了。”自从大毛上次酒醉事件后,他就多出一个老相好的。唉,喝酒害人啊。
    大毛一听,站起来作势又不动手。秃子急忙躲到驴子身后:“君子动口,小人动手。”
    驴子推了一把李秃:“你小子到底讲不讲,尽在惹咱们毛哥生气。大毛,你别理他。我们都知道你的品位。就算你要找相好的,也会找个年轻点的女鬼不是。”
    一句话气得大毛直翻白眼。
    李秃见扳回一局,也就见好就收,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不闹了。”
    
    今天出差,没能重新。晚上抓紧时间写,把下午欠的补上去。
    李秃轻咳一声,说:“我老家叫李村,村里人都是一个祖上传下来的。村子不大,也就百来户人家。不过当年我村里也是出过名人的。明朝时有个李丞相就是我们村的。算起来,我还是那丞相的三十六代孙呢。”
    “明朝没丞相,那时叫内阁首辅。”大毛插嘴道。
    “就你小子学问多。”驴子骂了大毛一句,接着安慰李秃说,“是丞相,是丞相。你别理他,接着说。”
    李秃白了大毛一眼,右手一抻,食中两个手指竖起。大毛乖乖地拿了一支烟,为他点上。
    “这事是我大伯的儿子讲给我听的。话说那李丞相官至极品,就在村里为自己建了一座房子来养老。那个房子,乖乖,你们知道有多大?说出来吓死你们,全村有一半都是他家的。6进36间的大宅院、“有堂皆设井,无宅不雕花”,房里满是做工精细的木雕柱饰和弓形屋脊,还有厚实的木地板和木墙板。后来到了1968年,我们的伟大领袖毛 发出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指示,咱们村里,也接受了十几位来自上海的知识青年。来了以后,这些青年就被安排住在李家祖屋里。”
    “李家是显贵人家。他家那房子可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能比的。虽然当年经过了破四旧,可打砸的都是一些字画、用具;再说,还住着人,所以房子基本是当年的原貌。那时我大伯还是生产队长,他就安排了四位男知青住在东厢房里。那时我大伯的儿子才十五岁,就在陪他们一起睡在那房里。剩下的几个女知青就住在西厢房。”
    “最初几天,那些个知青早出晚归,一边参加劳动,一边教孩子们读书,也是平安无事。可有一天,一个姓顾的男知青,不知吃了什么,拉起了肚子。半夜里起来上厕所。经过厨房时,遇到了一个黄大仙。”
    “黄大仙,在我们乡下,没人跟自呼其名的,村里人都称之为老太爷。若有人无意中见到老太爷,都有要双手合拾,小声说上几句,不小心遇到你老人家,就不要见怪等等。那顾知青不知轻重,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一下子就打死了。去完厕所,顾知青无事人一般,回房上床就睡了。睡到半夜,突然被房里木地板上的一阵响动惊醒。顾知青睁开眼,就着窗外的月声一看,一个老太爷像人一样坐在床前的地板上,双目如电,直盯盯地看着他。”
    
    顾知青发一声喊,吓得一跃而起。同房的人皆被吵醒。我大哥拉开电灯,明亮的灯光下,地上什么都没有。第二日,村里老人知晓此事,暗地里都劝我大伯跟顾知青说说,给老太爷上点供品求老太爷放过他。可那时除四旧正开展的如火如荼,大伯如何敢说。再者,那顾知青自认为是革命的小将,怎会怕那些牛鬼蛇神。
    第二日,大家白天里忙一天,吃过晚饭,向毛 他老人家晚汇报后,就上床休息了。我大哥因心中害怕,在床上翻来覆去,怎生也睡不着,耳听得同房的其他四人一个接一个打起了呼。等到了下半夜,我大哥才迷迷糊糊合上眼,突然听得房门外正屋里传来一阵“嗒嗒”的脚步声。声音虽轻,却十分的清晰。那脚步声打外边进了堂屋,先向西厢房去了。消失一会,又轻轻响起,由远到近,慢慢地到了东厢房门外。我大哥心里一紧,睡意全无,双手紧紧抓着被单,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房门。那时,尚是六月的天气,可我大哥躲在被单里却是冷得全身发抖。
    听得那脚步声到了门外,却停了下来,没有了响动。我大哥怕得更加厉害,双手像晒糠一般,牙关也不停的打斗,可是双眼却像不受控制般依然死死的看着房门。突然,“吱呀”一声,那房门慢慢打开,一道月光随之透了进来。从房门打开的缝隙处,悄悄伸进一只指甲尖锐、苍白、瘦若无骨的手。那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在银色的月光下发出惨白的光泽。
    那手轻轻的推开房门,一阵青烟随之而来。我大哥躲在被窝里,连气都不敢出一口,只有眼角的余光见那手裹在青烟中,直接飘向顾知青的床而去。顾知青躺在床上,尚不知大难已临头,睡得依旧香甜。那手伸到顾知青身上,略停了一下,然后按向顾知青的心脏部位,消失不见。房里平静如常,连青烟也不见一丝。若不是房门还开着一道缝,大哥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第三日早上,大家都起了床,唯有顾知青睡着,没有动静。同行人去叫他,才发现顾知青已经没了呼吸。大哥悄悄跟他老子说了昨晚的事。他老子嘱咐他万万不能漏出一个字,免得叫老太爷知道了,迁怒于他。
    不久,文革结束了。上海知青也返了城。我大哥终于弊不住,把这事讲给了我听。
    
    李秃讲完了故事,又喝了一杯茶说:“所以我说小朱得罪的不是老太爷。如真的是,他不死也得扒层皮。”
    驴子吐出一个烟圈总结说:“这件不管真假,反正我们不去得罪它就是了。它走它的路,我收我的费。各不相干。”
    农历丁丑年腊月初八,冲狗(戊戍)煞南。宜祭祀,开市;忌移徙,破土。这一天,收费站开张了。
    按老太婆的意思,收费站第一天收费,为了震摄不想缴费的人员,全站不分男女,头戴绿帽(军帽),身穿绿衣(制服),腰扎白带(武装带),全副武装,列队在收费亭两旁的安全岛上。可谓男的威风凛凛,女的英姿焕发。为了热闹,老太婆还下了血本从城里请了婚庆公司,安排司仪鼓手,收费站上空还飘了两个大红汽球,吊着两面红绸带,上书“筑桥铺路为人民,优质运输创一流”十四个大字。
    邻近乡村的村民扶老携幼,集伙赶来看热闹,将收费站挤个水泄不通。那场面,好家伙,人山人海,红旗招展。老太婆笑容可掬,激动得老脸通红,不知是前一夜酒喝多了还是被太阳照的。不过,如果老太婆能知道等一会将发生什么事,我想,他肯定是笑不出来的。
    市里公路管理处来了一位处长,县里来了一位分管交通的副县长,交通局局长,收费站站长分列两边陪同。
    各位领导讲话后,时辰一到,收费员放下挡道貌岸然杆正式收费。处长,县长,局长一字排开,站在收费车道里,身边陪着站花沈妹妹、小朱(女)、小王三人,手捧托盘,盘放剪刀,大毛、驴子分站两边,撒开一条结有三朵红花的彩带,等第一辆车通过时供领导剪彩所用。
    这时,出现了一个诡异之极的事情。之前车流不停,这收费的时辰一到,过往的车子好像集体隐形一般,半天没有一辆。
    老太婆脸上已经退去红晕,他向南看了半天,不停的跟身后的西毒交头接耳。三位站花着在领导身边,已经托不住盘子,小脚也站不住了,慢慢向领导身上靠拢。领导就是沉得着气,遇到这种场面,不但不慌,反而一个个站得分外挺直,就像三棵参天大树。胖夫夫的副县长更是恨不得张开双手,把沈妹妹拥到怀里。一边大毛,看着这一切,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副县长大人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又等了十多分钟,领导们终于也耐不住了。局长不停的看向老太婆。虽是寒冬腊月,豆大的汗珠还是从老太婆头上争先恐后的落下。
    西毒不愧是老江湖,他眉头一绉,计上心来。叫过站里的驾驶员,让他悄悄去前方把接我们上下班的班车开了过来。看着缓缓开进收费车道的客车,三位领导长吁了一口气,一起动手。手起剪落,红花掉到地上。四周立即升起响彻云霄的掌声。
    领导们拍拍屁股,向大家挥挥手,准备退场。还未上车,从南北两个方向,不约而同好出现了过路汽车的身影。
    
    回169楼,高速一般都是公司化经营。我们是国有化。你知道的,中国特色。那时我们上班,收费是其次,折腾是主要的。
    第一个缴费的司机对收费员说了一句话,十年后,当大家再想起这句话的时候,都认为那位司机大哥肯定是半仙转世。司机是这样说的:第一天开张啊?我是第一辆车?那记念品呢。什么?没有!妈的,没见过你们这么小气的收费站,肯定要倒霉。
    一语定终身!
    
    175楼的老乡你好。谢谢你夸奖。蛋好吃就行了,何必问下蛋的母鸡是哪家的呢?
    
    忠告,上夜班的时候千万不要多管闲事。我就吃过很大苦头。
    在收费站上夜班,半常日子道也罢了,但遇到几个特殊的日子,如二月二、清明、七月十四、中秋、除夕等,就千万要小心了,轻易不要多事,没车经过时最好躲藏在收费亭里,莫管窗外事。当然,这一切都是上班十年后才得出的经验。想当年,我等小年轻,到了一个全新的工作岗位,好奇还来不及,哪知什么害怕。
    说话收费站开征已有一个多月,除了我遇过一次老太太等车的事件,还算比较诡异,其它的倒是一切平常。
    这天是3月6号,天气不错,没风没雨。虽说不上是阳光普照,但也没前几天冷得那么厉害。
    晚上10点,我们准时接班。
    上一班的班长是陈鸭子。陈班长走路时,屁股习惯左摇右罢,像极了一只鸭子。自然,陈鸭子这个外号就陪伴了他整整十年。在我们那时候,鸭子就是鸭子,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卖的。不像现在,有了另外的含义。
    平常接班,两班人见了面,总要趁接班的几分钟时间打闹一番。可今天,陈鸭子他们个个一脸的反常。
    王驴就问他,怎么回事。
    陈鸭子说:“王班,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啊。”
    我左右看看,没什么异样啊:“你可不要吓我,前几天那等车的老太太已经害得我几夜睡不着了。”
    陈鸭子说:“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们从八点多到现在,南边车道,一辆车子都没经过。你说怪不怪。”
    收费站虽说车流量不大。但一天中总有几个时段是固定有车的。比如从北边徐州等地过来的大货车,为了躲交警,都是赶夜路的,经过我站时正好七点多。再比如,八点多的时候,从南边会有一些客车经过,那都是附近乡镇送工人上班的。再比如,晚上九点左右,收费站会迎来一个车流量的小高锋,都是本地的货车外出经过。
    所以今晚陈鸭子说南边没有车子经过,我们都有点好奇。
    王驴说:“难道前边堵车,呵呵,那你这个月就别想拿收费量的第一名了。”收费站的规矩,每月底按当月全班收费量的高低,评出第一名,拿一等的奖金。依次例推。上个月,陈鸭子的班已经拿过第一名了。
    现在想起来,这个所谓的收费量第一的制度,确是狠毒。这个制度一经推出,随着时间的过去,各个班为了在自己上班时间抢收费量,多拿奖金,可说是不择手段,争得不可开交。相互也结下了仇。再也无法团结起来,成了一盆散沙,凭由站领导玩弄。站长老太婆这一招可算是充分得到了“挑动群众斗群众”的真谛。
    陈鸭子说:“没看到交警的车子过去啊。应该不是堵车吧。”
    大毛说:“鸭子,要是不放心,你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陈鸭子说:“去你的,老子下班了,今天还约了漂亮姑娘去看夜场录相呢。”
    看着接送陈鸭子他们下班的班车远去后,王驴说:“那些车子可能随时会来,大家睡觉的时候警觉点。”
    
    琳同学,我们没有经过什么正规的训练。但是,如果你和我们一样,天天夜里不能睡觉,不能吃东西,不能看书,只能数钱玩,你就会理解为什么我们数钱会这么快了。
    今天轮到我和李秃收第一班。平时刚上班的时候,李秃还喜欢趁没车的时候跑出来站在车道里跟我聊天。可自从上次事件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李秃进了收费亭就躲在里面,连窗户都不开。不知搞些什么。
    我一个人百无聊奈的坐着,数着远边天边的星星,打发时间。正数得入神,突然,车道里响起一阵轻微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我回过神来,一辆车号为苏***788的桑塔纳轿车,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驰入车道。
    我急忙坐直身体:“你好,请缴费十元。”等车子在收费窗口停稳,我伸出左手说道。
    那车一下子关了大灯,连发动机的声都听不到了。在收费大棚昏暗的灯光下,根本看不清车里的情况。
    “你好,请缴费十元。”我耐着性子,提高音量又说了一次。
    终于车窗玻璃向下动了一下,开了一道缝。我从缝隙向里看去,车里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到。一张十元的钞票慢慢从缝隙里伸了出来,接着一只雪白的手跟了出来。无名指上还戴着一个钻戒。
    我的心脏不争气的跳了一下,看这手,像是个美女。我想。
    男收费员最希望的事就是在收费的时候看到美女。没办法,天天坐在这里面,班上的几朵站花看了又看,早就审美疲劳。开车的大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能看到一个女人,特别是美女开车,足够让我们讨论一夜了。
    那手就停在车窗边,没有全伸出来。我够了一下,还差一点,我站起来,把上半身从窗户里钻了出来,费力的接过钞票。
    我的眼睛一直看着车窗,想能看看这手的主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可惜车里不知为何黑得什么都看不清。
    这时,从车里传来一个娇美的声音:“快点啊,今天是2月初2,我要赶着回娘家呢。”
    听这声音,让人一起嗲到人的骨头里面。美女,肯定是美女。可惜就是看不清美女的脸。
    我神魂颠倒的一边想,一边把钱放到抽屉里,转手撕了一张发票递给美女。那手接过发票,指尖与我的手指相碰了一下,好冰的手指啊。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那手慢慢缩回了车里。我按下按钮,打开车道,车子向前开去。
    我一边想着美女的手为什么会这么凉,一边大声叫李秃,叫李秃也看看。
    李秃的收费亭与我的连在一起,隔了一个门,相背而坐。
    李秃说:“能哪能,我怎么没看到。”
    我说:“刚过去。你向前看。美女啊。”
    李秃说:“你小子又睡晕了,哪有车子啊。”
    我一边回过头,一边说:“你小子眼瞎了,这么大的车子你看不到。”
    咦,车子呢?路灯下的公路上空无一物,。才过去几秒,这女人车开得真快。我对秃子说:“你小子没眼福了,真的才过去。那声音啊,嗲到人的骨头里去了。”
    李秃说:“算了吧,你看得上眼的,能有什么美。前几你叫我看的那个美女,后边一看想犯罪,前边一看想自卫。就你那审美标准,老母猪都能被你说成是嫦娥。”
    “切”,我说,“要不叫大毛的相好来陪你。你肯定看得上。”
    “我呸”,李秃说,“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这半夜三更的,你小子别乱说。”
    大毛的老相好就是传说中的女鬼,而且还是一只80多岁的。难怪李秃怕成这样。
    这时,从南北传来货车发动机的声音。堵在路上的货车,终于到了。
    
    
    下班后,财务室里。我们正在上缴夜里收的钱款。
    “王班,你们班上是不是收不到钱急了。”收钱的吴会计说。
    “怎么拉?”
    “什么怎么拉。你自己看看, 这是什么。”吴会计手里拿着一张纸币。
    王驴接过仔细一看,立即骂道:“他妈的,哪个狗日的司机这么没良心。”
    我接过来一看,赫然是一张死人用的冥币。
    王驴一边大骂倒霉,一边拿出十元钱赔了上去。
    第二天上白天。一到岗上,陈鸭子就迎了上来,一脸的坏笑:“听话,你们昨天收到冥币拉。”
    “是啊,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家伙,让我查出来是谁,我饶不了他”,不提则已,一提起此事,王驴火冒三丈。
    “呵呵呵,下次小心点吧。对了,邻县发了个协查通报过来。你们看一下,前天夜里还真出事了。听说,有个女青年是我们这边的人,嫁到邻县了,前天是2月初2,晚上她一个人开车回娘家,八点多,开到与我县交界处,撞上一辆大货,当场被给压扁了。可真惨啊,人都挤烂了。”
    送走鸭子。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协查通报一看,当场如同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协查通报上写着:苏***788,桑塔纳轿车。请知情者拨打电话110。
    
    楼上的朋友,现在的收费站大都建在人烟稠密处。哪像我们当年,那地方荒无人烟。种种可怕的事就多了。呵呵呵。
    我将此事讲与驴子他们听了。小朱姐和沈妹妹吓得花容失色,大毛乘机揩油一把搭着沈妹妹的香肩说:“妹子,别怕,哥保护你。”
    沈妹妹打了他一拳道:“谁是你妹子。我可不敢对你有兴趣。你家那老相老的半夜来找我怎么办。”
    猴子说:“是啊,妹子,要找也找个忠厚老实的。像我这样的,你娶回家肯定放心。别的我不敢说,保证晚上没鬼找你。”
    “算了吧,人家沈大美女早说过了,要找也要找个像楚水那样的,他长不好看,又有才。你猴子除了屁股红点,能当红灯用,还有什么特点?”王驴说。
    众人笑倒一片。
    李秃说:“难怪那晚楚水叫我看什么美女。奶奶的,算好老子八字硬。妹子,不是我说你,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差。你找大毛,最多是个老太太跟你争,依你的相貌,在大毛心里不会输到哪里去。肯定能排到大房。你要是娶了楚水,这小子一脸苍白,指不定每天夜里换一个女鬼,到时,你还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此时的我哪有心思跟他们胡说八道。我一心想着那只雪白的手,耳边不停地回响着那女子甜蜜的声音。
    驴子一把将我拉到太阳底下,说:“站在这里负责敬礼,正好晒晒太阳,去去阴气。”
    说完,他们一窝蜂的跑进备用收费亭休息去了。
    在站长老太婆眼里,收费站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有没有收费量,而在于和附近村民车辆的收费矛盾。一个要收,一个不肯缴。收有收的理由。我为国收费,依法缴费是每个司机的责任。不肯缴的有不肯缴的理由。这修公路的土还是老子出力挑的,你们收费站占的地还是老子村里的,凭什么要我缴。
    由于这个原因,上班时的主要工作就从收费变成了吵架。一个白班8个小时,收费只占了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是和地方车辆吵架。老太婆不从根本上找原因,在付站长西毒的蛊惑下,想了一个自认为两全其美的法子。规定我们当班人员,从早上8点到下午5点,安排人站在收费亭外,向每一辆缴费的车子敬礼。
    他娘的,这都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要饭的?大爷行行好,缴十块钱,我给你敬个礼。怎么跟大街上耍猴的一样了。这也算是我们收费站的特色之一。还美其名曰:推行半军事化管理。问候你西毒的祖宗十八代。
    
    西毒为了防止我们偷懒,还安排人专门躲在过往的车子上,偷偷的检查。捉到偷懒的,一概扣除当月奖金。此事搞得大家敢怒不敢言,只是私下里各种西毒早被各种诅咒淹死了。
    现在想来这人啊,还是要做好事,至少不能有坏心。西毒在收费站当了十年付站长,想出来了无数的坏点子来整大家。大家表面上对他笑,暗地里不知想了多少法子诅咒他。不过说来也奇,这人世报应不爽,总会有灵应的那一天。也许是被大家诅咒多了,十年来,西毒家里就没少过倒霉事。
    第一件事发生在2000年冬天的一个夜里。那天滴水成冰,西毒半夜起床上厕所,发现家里大门敞开着,吓得叫醒老婆孩子,一阵检查,什么都没少,偏偏少了一个人。他80岁的老娘。而且他老娘身上穿着的棉衣居然还在床上一件不少。。
    这大冬天的,他80岁的老娘光着身子会去哪里?
    一家人左右找了,没找到。连夜发动亲戚好友,到处寻找。就差到电视台凳个寻人启示。一直到了天明,才有人在十公里外过境公路边的一个水渠里发现了他老娘。穿着一身的内衣裤,早已冻成了冰人。
    至于他娘为什么会在半夜离家出走,为什么不穿棉衣,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离家十公里外的水渠里,这事,恐怕了只有他老娘自己知道了。
    
    第二件事,西毒有个儿子那年20岁左右。西毒为人太聪明,可不知怎么,生的儿子一点也不像他。站里有人说,可能西毒太聪明了,把儿子的智商都抢了过去。眼看着儿子一天天大了,成绩又不好,西毒就想法子,使了钱,将儿子送去省城一家大学。原以为儿子去上大学,应该有点出息了。谁知,才上了半年,校长就将西毒找去,原来他儿子不要说上课了,20岁的人,连自己都不能照顾,劝西毒接儿子退学回家。
    百般无奈之下,西毒只好去省城接儿子回家。去的时候,西毒为了讲排场,特地跟站长老太婆说了,借了站长的小车,带上自家老婆去了省城。人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祝福,此话一点不假。车子刚出县界,就离奇的掉进了马路边的一个小坑里。据交警大队的人说,当时路况良好,前方是一条直行路,又没有行人、车辆,这西毒的车子怎么会掉进路边的水坑里呢?
    幸好驾驶员清醒得快,气力又大,挣扎着把吓傻的西毒拖出车外。等回过头去抢西毒老婆时,人早已埋在水里,没了气。
    可怜儿子没带着,先失了老婆。由于是境外的交通事故,尸体直接拖到邻县的火葬场,一把火变成了灰。
    这都是一些个陈年的老话了。现在想来,人啊,假的很。不要看你活得威风潇洒,你的命早就注定了。
    
    又扯远了,话说,那天我站在外边敬礼,三月里,虽说不那么冷,可这早春的风,吹久了还是刺骨的。我敬一个礼,嘴里骂站长一句。敬一个,骂一句。驴子从收费亭里把头伸出来,问:“楚水,你小子嘴里咕噜什么呢?”“问候站长家女人,祝他们长命百岁呢。”“那你声音小点,眼神放亮点,小心他们突然从车上跳下来。”“知道了。你们死劲的说笑吧。站长来了我就叫你们。”
    那时收费站没有监控,站长为了加强管理,防止我们在岗上偷懒、贪污,就想了无数的法子来暗查我们。装成乘客,从车子上突然跳下来,杀我们一个不防,就是经常做的事件。或者,找人扮成司机,过关时,故意给了钱不要发票。试我们是不是会把钱装成自己口袋。种种法子不一而足。
    我抬头看看了西山的太阳,冬天的太阳落得早,还有一会就是五点了,晚上不要站在外面受冻,我一边想一边四处张望。突然,迎着落日的余辉,那边田野里有个人影在晃动,我以为是站长来查我们,急忙大声发出暗号:“谢谢你,请走好”。这句话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驴子他们一听就知道有情况。而站长听见了,以为我在跟司机打招呼,不会生疑。这也算是敌我斗争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吧。
    驴子他们听了,急急跑出来一字排开站好。“人呢?在哪?”朱姐悄悄问我。
    “刚才还在那边田野里的。怎么现在不见了。”
    “你小子不想活了了,好好地站你的岗,怎么能这样玩我们。”受环境的影响,收费站的女人一般都像个凶神恶煞。
    大家看不到身影,以为我无聊在玩他们,一个个妈妈提提地回去了。大毛对我说:“你看准了,别发假情报。”我说:“哪个王八蛋骗你,我真看到那边野地有个身影。”大毛说:“哪呢哪呢,你小子还说假话。”
    我仔细地看了,果然什么也没有。“我说,你不会看见那东西了吧?”大毛问。
    我又抬头看看远处地平线上的太阳。就算天要黑了,可太阳还在啊。不会这么早就出来吧?
    我心里有点害怕,却又装成不在呼的样子:“不会是你老相好的来找你了吧。要不,你去哪看看。”
    “狗日的,你有种。”大毛骂了一句,一转身,匆匆回了收费亭。
    太阳挣扎着发出最后一道光芒,终于掉进地平线下不见了。
    黑暗侵上大地,人间一片漆黑,顿时成了神鬼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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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有事,等会回来。
    完全直播,
    这几天空闲着,边构思边打字,一点草稿都没有。
    嘿嘿,我厉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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