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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神秘失踪》:10名普通人深夜同时失踪,引出惊天真相![第10页]

作者:龙心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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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我来啦
    嗯,第十一章后半部分继续
    为了保证不出岔子,刘旸弄了点扑尔敏,研成粉末,趁晚饭时分偷偷放在了华刚碗内。不出意料,华刚晚饭之后便哈欠连天,连饭后看一个小时书的习惯都放弃了,径直去了房间睡觉。2个小时后,刘旸潜入他房内,成功盗走衣帽架上的钥匙。
    午夜,行动开始。刘旸打开铁门,6名干警鱼贯而入。几人无声地用眼神与手势交流,按原定计划展开任务。B组两名干警得到刘旸的眼神指示,前去盯紧华刚。刘旸带领余人潜入3号楼内,一径来到14号房间门前。
    刘旸向斜后方一名干警做了个手势,众人随即散开,那名干警从口袋中掏出一堆长长短短的开锁工具,轮换着捅进锁眼里,一阵沉闷的寂静之后,空气中突然传出一声“啪嗒”,锁开了。
    几人接踵而入,全体打开手电,14号房间顿时一览无余。刘旸很震惊,他没料到这间房居然这么大,足足有一百多平。房间内只有一样陈设,就是摆在正中的一张会议桌,桌子模样古旧,四方四正,兴许是日据时期的产物。
    刘旸低声对他身边的两名干警说:“你们去看看门口那边有什么线索,有发现就告诉我,先不要写进勘验报告里。”
    两人点点头,依言勘查。刘旸又分派余下的两人去检查墙壁以及地板,自己则围着那张桌子兜起了圈子。约摸一刻钟后,几名干警聚头,向刘旸汇报各自的发现,结果是毫无所获。
    一名干警分析道:“地面的灰尘很薄,像是刚落上去的;而且灰尘的颗粒很粗,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
    另一名干警道:“我用紫光灯检查了门把手,上面有指痕,但是很模糊,而且看不到指纹,应该是有人带着手套清理过。”
    刘旸用指尖蹭了蹭下巴,沉声道:“是华刚干的!他这么急着处理现场痕迹,恰恰表明这里一定发生过什么。”
    他略微一忖,对众人说道:“你们再用紫光灯到四处细细检查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众干警领命,各自拿着紫光灯弯腰将周围各处仔细检查了一遍。刘旸也不闲着,他蹲下来,像只鸭子一般绕着那桌子走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丝线索:那是一个细小的“L”型痕迹。据刘旸判断,这多半是由于桌子常年待在一个位置上,已经在地面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记,最近必定有一股外力施加于桌子,使其向外挪动了稍许,这个“L”型痕迹才得以显露出来。由于痕迹太深,所以再怎么清理也难以抹除。
    刘旸尝试着轻轻推了下桌子,后者像个执拗的巨人,丝毫未动。刘旸心中立刻有了谱,痕迹必定不是华刚在清理过程中留下的,以他的体格,是完全推不动这张桌子的。这就意味着,事发当天,此处一定发生过肢体冲突。
    刘旸在“L”型痕迹的周围喷了些发光氨,用紫光灯一照,眼前即刻出现一块黄豆大的斑痕。他赶忙招来其他干警,对这块斑痕拍照留证。
    正当此时,大门突然“咣”一声被人踢开。众人均吓了一跳,忙朝声源处望去。昏暗之中,只见一条瘦瘦干干的人影刀锋一般立在门口。
    一名干警破口喊道:“是谁?”话间已向腰间的手枪摸去。
    只听那人中气十足地答了一声:“华刚!”
    刘旸眉头一蹙,沉声道:“我那两个同事呢?”
    华刚径直走了过来,边走边道:“那两个草包已经被我制服了,你们刑警队的人都这么没用吗?”
    周围干警一听,即刻忿怒交加,纷纷举起枪对准了华刚。华刚止住脚步,冷冷瞧着刘旸:“刘警官,你就这么怕我,要用枪对付我吗?”
    刘旸不去理会他,差两名干警前去支援B组,之后才道:“正好,我们在现场发现了点东西,可能要麻烦你跟我们解释一下了。”
    华刚面若冰霜,伸出双手举在刘旸面前:“那还等什么?”
    刘旸暗自吞下一口恶气,利落地掏出手铐,“啪”一声卡在华刚的手腕上:“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华刚冷哼一声,旋身便往门口走去,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仿佛他才是警察。刘旸气鼓鼓地将华刚带上车,B组的两名队员也正好赶来,一见华刚便吓得大叫:“这人会妖术!”
    刘旸剜了他们一眼:“德行!那是催眠术!”
    警车连夜押送华刚来到市公安局进行审问,刘旸让几名参与任务的同事回家休息,只留下尹文。尹文大学期间学过犯罪心理学,对审问罪犯很有一套,所以刘旸特意让他在白天养精蓄锐,以待晚上的这次审问。
    刘旸站在审讯室外的一间暗室中,透过双向镜,神情严肃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华刚。后者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死活看不出任何情绪。
    此时,尹文进入审讯室,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气定神闲地坐到华刚对面,毕恭毕敬说了声:“华老师,您好!”
    华刚于对方的问好无动于衷,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皮。
    尹文不以为意,说道:“华老师的名头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听说过,您在整个心理学界,可算是一大传奇了。”
    华刚冷冷地望着他,微微歪了歪头,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尹文继续说:“但是我很纳闷,您堂堂一名大学教授,为什么会甘于屈居于一所孤儿院照顾一群孤儿呢?”
    华刚冷声道:“不必多此一举了,问关键的!”
    尹文吃了一记回马枪,略微皱了皱眉。但他很快平复情绪,正色道:“既然华老师这么直接,那我也不卖关子了。相信今晚我们为什么去孤儿院,你也知道原因。那我们就从前天晚上,刘警官看到所谓的‘鬼’开始说起,请问那段时间里,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华刚硬邦邦地回答:“我在自己房间里看书。”
    刘旸冷哼一声,暗自道:撒谎!
    只听尹文道:“请问您那天看的都是本什么书?”
    “心理学方面的书,”华刚侧眉瞧了尹文一眼,“这和你们查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尹文似笑非笑道,“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你很宝贝那些书,所有心理学类的书籍全部放在书柜里,并且用铁锁锁了起来,这个情况属实吧?”
    “你们……”华刚瞪大了眼睛,“没有搜查令,随便闯进别人家里是犯法的!”
    尹文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根据您每天的工作习惯,晚上11点整您会开始检查所有孤儿的房间,确定他们有没有入睡。11点45分您会进行第二次查寝,12点整又会进行第三次。刘警官带孤儿们出去的时间是在11点47分左右,也就是您第二次查寝结束,刚刚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此时距离您第三次查寝只有13分钟时间,根据您所说,您要打开书柜,把书拿出来,看个十几分钟,然后再把书放回去,把柜子锁上。您不嫌折腾吗,华老师?”
    华刚并没有说话,仿佛默认了尹文的说法。
    尹文心里有了底,声音也洪亮了起来:“刘警官在看到‘鬼’之后,下面的记忆直接跳到了昨天早上,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概想不起来。考虑到您声名在外的心理学教授,我想请教一下,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刚依旧沉默。
    尹文等了一阵,说道:“好,我再问您一个问题。3号楼一楼的房间从来都是锁着的吗?”
    华刚点点头,有气无力道:“是。”
    尹文从文件夹中拿出两张照片,摊在华刚面前,指着其中一张道:“照片上的‘L’型痕迹,是在3号楼14号房间发现的。很显然,痕迹是桌子在外力的作用下,挪动后才显露出来的,而且非常新鲜,最多不超过两天。这代表两天之内肯定有人进入过14号房间。身为孤儿院的管理员,你觉得会是谁?”
    华刚呼出一口浊气,说道:“好吧,我承认,是我。”
    尹文轻轻靠在靠背上,说道:“说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件事……”华刚旋身朝双向镜瞧去,“我只跟刘警官说。”
    刘旸一怔,抬起头,恰巧与华刚四目交会,华刚的眼神仿佛能透过镜子直视刘旸的内心,令他浑身一冷。他犹豫了稍许,便开门进入审讯室,换下了尹文。
    “我来了,”刘旸利落地拉开椅子坐下,“说吧!”
    华刚朝双向镜努了努嘴:“把监听器关了!”
    刘旸闻言紧锁双眉,朝镜子点了点头:“照他说的做。”
    话毕,两人相对沉默了一阵。四目交汇处,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刘旸惊讶地发现,华刚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但是那种表情他却解读不出,是忧伤?愤怒?还是期待?
    刘旸用指关节扣了扣桌子:“你的要求已经满足你了,现在可以开始说了吗?”
    华刚点点头,道:“一切都如你所想,我催眠了你,然后清理了所有痕迹!”
    刘旸心中一凛,“蹭”一下站了起来:“那孩子呢?现在在哪?”
    华刚抬起眉梢,幽幽地吐出两个字:“死了。”
    刘旸感觉胸中一阵收紧,厉声道:“是你……”
    华刚不等他说完,便补遗道:“不是我杀的。”
    刘旸咬着牙,勉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谁杀的?尸体呢?”
    华刚沉默地盯着刘旸,仿佛他脸上写着字。刘旸气急败坏地踢走脚边的椅子,汹汹欺近华刚,咬牙切齿道:“一条人命啊!你但凡有点人性,也会选择把实情告诉我!”
    他的一习愤慨之言,却只换来华刚的沉默。刘旸再也控制不住,提起华刚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快说!”
    华刚淡淡一笑:“真相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什么?”刘旸暴喝,“说呀!”
    任凭刘旸如何摇晃他瘦弱的身子,华刚吃了秤砣似的,不再发一语。
    此时,尹文慌慌张张地推开门,低声呼道:“糟了,方局长来了!”
    刘旸一惊,忙放下华刚冲了出去,才到走廊,就听到方局长扯着嗓子怒吼:“刘旸,你好大的胆子!”
    刘旸暗叫糟糕,把尹文拉到一旁:“你赶快通知那几个弟兄,今晚的事照实了说,千万别包庇我!”
    尹文一脸苦相:“可是……”
    刘旸竖起眉毛:“服从命令!”
    尹文无奈地点点头,返身离去。他刚一走,方局长便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刘旸面前,口中喘着粗气,口沫横飞道:“好你个刘旸,给你休个假,你倒长本事了?今晚干什么好事了,一五一十给我吐清楚!”
    刘旸沉下气,将这两天在孤儿院的经历以及今晚的行动和盘托出。
    方局长不待他说完,便不耐烦地打断:“你说孤儿院死了人,有证据吗?没证据你乱怀疑什么?”
    刘旸皱起眉头:“可是我们的调查已经有了进展,嫌疑人已经招认,一个名叫奇奇的孤儿神秘死亡。”
    方局长眯起眼睛:“死了?那尸体呢?你连尸体都没见着,就说人死了,你这么多年刑侦都白干了?”
    刘旸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方局长一语拦下:“好了好了!刘旸,我看你这刑警队长是不想干了,都敢背着我给自己揽活了!我这个局长在你眼里就是个屁!这个刑警队长你也别当了,我刑警大队养不住你。明天开始,调离原职,去后勤!”
    刘旸脑中犹如闪过一道霹雳,他一股傲气攻入胸间,振声道:“我没错!对预发案件的灵敏嗅觉,是一名合格的刑警所必备的素质。明知有罪案发生,却一定要拿到证据之后才着手办案,这既不是我的风格,我也无法面对我的良心!请领导放心,我会自动辞职。但是……今晚这件事完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和其他人没有关系,请领导明查!”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方局长在他身后气急败坏地大叫:“小兔崽子,反了天了……”
    刘旸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满腹的委屈喷薄而出,化成了一声大笑,在走廊里回旋久久。
    辞职之后,刘旸一直待在家里,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令他想不通的事情实在太多:比如华刚为什么欲言又止?方局长为什么会说出明显在袒护凶手的话?而两人的行为似乎颇有关联。刘旸终于意识到,正如华刚所说,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一周之内,刘旸在家共接待了9个人。其中7人是那天晚上与他一起夜闯孤儿院的同事,来的那天众人痛饮6瓶白酒,一个个醉得不省人事。尹文抱着刘旸嚎啕大哭:“队长,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有事尽快开口,兄弟我能帮的绝对帮!”
    刘旸不习惯以弱者的姿态面对自己的兄弟,嘴上说着:“放心吧,离了刑警队,你哥也活得下去!”可心里的酸楚却几乎将他击垮。谁都知道,刘旸爱刑警这一行胜过他自己,丢了工作,等于丢了命!
    于是,在众人走后,刘旸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他做了半辈子刑警梦,好不容易梦想终成现实,想不到却是昙花一现,如此之快便枯萎凋谢了。
    翌日上午10点,刘旸接待了第8位来客。此人站在门口,右手拎着一盆凌霄花笑嘻嘻地说:“刘队,我来看看你。”
    刘旸挑起眉毛:“哎呦,是小李啊,稀客稀客!”
    小李将凌霄花放在门口,不好意思道:“最近筹备婚礼,也没什么钱买礼物,就把我家这盆厚萼凌霄拿来了,你可别嫌弃!”
    刘旸笑道:“怎么会!这花送的正好,这阵子家里愁云惨雾的,有了这盆花正好添添喜气。”
    两人寒暄一阵,刘旸进入正题:“我那天拜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小李从内袋中掏出一张纸来交给刘旸:“报告出来了,你送来的那瓶黑灰除了碳元素之外,还含有氢、氮、钙等元素,已经可以确定是人的骨灰。”
    虽然刘旸心中早有怀疑,但听到此话仍旧心头一凛。
    “能做法医鉴定吗?”
    “估计不行。骨头已经深度碳化,检测不出有机物质,目前只能测定出是否是人骨,其他的一概做不了。”
    刘旸一拳砸在桌子上:“那个失踪的孤儿,恐怕也已经……”
    小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鉴定结果一出来,我就去问尹队长了,可他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局里这几天都在传,上面似乎在有意包庇罪犯。刘队,你跟我详细说一下这件案子,兴许我能帮上忙。”
    刘旸点点头,将他在孤儿院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
    小李支颐思忖了一阵,道:“有一点方局长说对了,没有尸体,光凭骨灰没有办法判断发生了谋杀。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失踪的孤儿。但愿他没事。可就算真的死了,我们也要找到他的尸体。一旦尸体被人烧了,我们又会陷入被动。”
    刘旸赞同小李的说法,补遗道:“目前有价值的线索全部集中在华刚身上,可这个人又异常狡猾,抓不到半点证据。我怀疑孤儿失踪的现象不是现在才出现,如果不尽快查出真相,失踪的人可能会更多。”
    二人约定进行双线调查,小李负责查清孤儿院以往是否发生过此类案件,同时策应刘旸的侦查工作。而刘旸则决定重回孤儿院,继续追查失踪孤儿的下落。
    小李离开后,刘旸便开始整理衣物细软,此番他决意即使华刚再怎么阻拦,也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正当他收拾停当,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他起初以为是小李落了东西,谁知这次来访的,却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一个人。
    来者面貌清癯,穿一身挺阔的中山装,见到刘旸第一句话便是:“刘警官,别来无恙!”
    刘旸冷笑一声道:“华刚,号子蹲得舒服吗?”
    华刚嘴角一扬,径自走进屋内,将客厅打量了一番道:“条件不错,住得这么舒服,想必你也不会再想去孤儿院住了吧?”
    刘旸一怔:“你什么意思?”
    华刚微微一笑:“孩子们想你了。”
    刘旸一听到这句话心就软了下来。虽然他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他们一张张乖巧可爱的面庞已深深印在了刘旸脑海里,忘不了,抹不掉。
    “我想回去,”刘旸极力忍住泪水,“小五,弹弓,二道杠,还有红红,他们还那么小,总得有人保护他们!”
    华刚叹了口气道:“你要想好,这一回头,可能就是条不归路了!”
    刘旸正声道:“不管是什么路,我都必须走走看!”
    “很好,”华刚赞叹地看着他,“你要查案,我不拦你,但是你也别指望从我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这么说,你同意我回到孤儿院了?”刘旸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华刚神秘一笑:“还是那句话,你要觉得自己镇得住,那就来。”
    我来啦
    大家久等了,第十二章开始更新
    第十二章:华清风
    2010年2月20日——2010年2月21日

    华杨二人站在袁一凡的客厅中,为两人共同的发现惊喜不已。就在五秒前,他们发现袁一凡客厅中的家具均被移动过。
    华清风首先说出自己的判断依据:沙发的靠背有一块斑痕,颜色明显要比其他地方浅。这说明沙发以前放在向阳的位置,那块浅斑显然是经过阳光暴晒形成的。但眼下那沙发却摆在背阴的位置,这说明沙发被人移动过。
    杨义的观察同样细致:左侧天花板上有一块咖啡色的痕迹,他怀疑是受香烟的烟气熏污造成的,这代表袁一凡曾长期坐在痕迹下方抽烟。但如今痕迹下方却只有一台电视,他总不能坐在电视上抽烟吧?
    由此两人得出结论:沙发与电视对调了位置,而且就发生在不久前。因为对调后,沙发上方的天花板还未来得及被烟渍污染。
    两人不约而同看了彼此一眼,用眼神告诉对方:“这一定是为了掩盖某种痕迹。”
    华清风率先来到沙发前,支颐端详起靠背上方挂着的那幅抽象画。那是莫奈的作品《星空》,当然,眼前这一幅是件拙劣的复刻品。目前很多新组建的家庭都流行在沙发上端挂一副谁也看不懂的画,以彰显自己的品味,所以袁一凡的客厅中出现这么一幅画也无可厚非。但怪就怪在挂画的位置,不居中,而且有点靠下,看起来十分别扭。
    “你发现什么问题了?”杨义靠过来问。
    “这画的位置有点奇怪,”华清风皱了皱鼻子,“搭把手,帮我把它拿下来。”
    华清风说着就要上手,杨义赶忙阻止:“华老师,咱们这可是私闯民宅!你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太合适吧?”
    华清风嗤笑一声:“是谁刚才说一切听我的?这么快就反悔了?”
    杨义无奈地叹口气:“行吧,反正死的是你又不是我!”
    两人合力将挂画小心翼翼地拿下来,露出背后的白色墙壁。但引起两人注意的,是墙壁上一块线条复杂的斑痕。这些线条纵横交错,织成一个大大的“囍”字。
    华清风扬起眉毛:“多亏咱们咏翠的婚俗,这‘囍’字贴上去,一年以后才能摘下来。要不我们恐怕就没机会看到这样的证据了。”
    杨义若有所思:“这么费尽力气地移动家具,原来就是为了掩盖‘囍’字的印痕。这个徐展虹,为了让自己了无痕迹地消失,可下了不少功夫呢!哼,只可惜百密一疏!”
    华清风微微摇头:“我看她是来不及做更好的处理,才出此下策。根据你刚才的发现,卧室里的那面墙被重新粉刷过,她能粉刷卧室,为什么却扔下客厅不管呢?我想唯一的解释是,她来不及。”
    杨义颔首赞同:“徐展虹失踪当天,一定遇到了什么急事。但也不能排除,这些都是袁一凡做的。”
    华清风叹口气:“一切只能等袁一凡来为我们揭晓答案了。”
    两人将挂画放回原地,而后离开袁一凡家,在小区外找了间咖啡厅,要了两杯咖啡喝了一下午。直到老板开始对他们翻白眼,杨义才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嗯,袁一凡应该已经回家了。”
    两人再次来到袁一凡家楼下,这次是光明正大被住户请进去的,少了那份偷偷摸摸的罪恶感。袁一凡像换了个人,热情地招呼二人进门,殷勤地奉茶倒水,像见到了自己失散已久的亲人。
    华清风与他寒暄一阵,开始抛出引线:“袁先生家里收拾得这么整齐,一定是有个贤内助吧?”
    袁一凡不好意思地笑笑:“哪儿啊,我还没结婚。”
    此话一出,华清风与杨义便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华清风接着说道:“那也好,我们公司最近有一对夫妻主管,女的的怀孕了,男的去照顾,搞得两人负责的部门同时瘫痪。老板一生气,把两个人都炒了。”
    袁一凡连忙表决心:“您放心,我对谈恋爱结婚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
    杨义笑道:“倒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公司还是挺人道的,自己的私事自己处理好,不影响工作就行。那两个人被炒,也是因为最近我们接到曙光集团的大单,工作实在很繁重。”
    杨义特意提到徐展虹工作过的公司,是给华清风提供一个抓住袁一凡微表情的机会。华清风的确非常仔细地观察了袁一凡的表情,可他挫败地发现对方既没有瞳孔放大,也没有眉头微皱,这代表“曙光集团”这个名字对袁一凡毫无意义。
    华清风不甘就此放弃,他又补了一问:“曙光集团是我们公司长期合作的大客户。不瞒你说,你的大名我们也是在和曙光集团的人事经理聊天的时候听到的。对于这家企业,你有了解吗?”
    袁一凡犹豫稍许,笑着说道:“当然有,我也是做这一行的嘛!”
    这次华清风不用着意看微表情,光从袁一凡刻意加快的语速上就判断出他在撒谎。这从侧面印证出他的确对曙光集团确实一无所知,也间接证明他对徐展虹的工作也毫无了解。不管事实怎样,袁一凡的确不认识他的新婚妻子。
    华清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好了,我们对你的了解也差不多了,我觉得你拿下这份工作应该没什么悬念。但是我还是要向总裁汇报一下,走个过场嘛。”
    袁一凡连连点头,笑成了一朵太阳花:“应该的,应该的,那我就等二位的好消息啦!”
    华杨二人满面笑容地从袁一凡家出来,待主人关上门,二人立刻换了一副灰丧的表情,各怀疑惑地乘坐电梯来到楼下。
    这时杨义才说出第一句话:“我不信!催眠难道就跟抹布似的,把人的记忆抹一下,就变没了?”
    华清风的表情更加凝重,他沉声说道:“有些残存在潜意识里的东西是很难抹除的,比如妻子的工作这种事,因为太日常,关于它的记忆肯定会不断重复和强化,最后必定会在潜意识里留下印记。但从袁一凡的反应来看,他对徐展虹的工作毫无概念,就像他从来不认识自己的妻子一样。催眠能达到这种程度……”
    他说到此处突然顿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杨义赶忙问:“怎么了?”
    华清风失神地摇摇头,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跟杨义说话:“不可能啊,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杨义急红了脖子,扯着嗓子喊:“什么搞错了?你把话说完啊,真急人!”
    华清风面色白得吓人,扭过身子,用极小的声音说:“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杨义要送他回家,追了半条街,可他仍旧坚持自己回去。杨义拗不过,只好任他去了。华清风见杨义走远,又返身折了回去,再次来到国府名城。他要求证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这件事决不能让杨义知道!
    翌日,华清风顶着黑眼圈来到派出所。一踏进办公室,他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只见李所长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米家豪紧皱眉头猛抽烟,只有杨义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划拉手机。
    李所长一看到华清风就扑了上来,诘责似的问:“华老师,您昨晚上哪儿去了?”
    华清风一头雾水:“去找袁一凡啊,你们知道的啊!”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由朝杨义看了一眼。
    米家豪一甩手,扔掉烟屁股,瓮声瓮气道:“要我说,这事就不能怪华老师!公安部门多掌握点线索怎么了?咱们有人才,有能力,凭什么事事看别人的眼色?”
    米家豪这话明显是说给杨义听的,可杨义浑然装作没听到,继续玩他的手机。两人的话给了华清风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猜测自己的秘密可能已经暴露了。
    李所长拍了下大腿,脸皱得跟脱了水的苹果一般:“米队长,你就少说两句吧!咱们和国安局是合作关系,本来就该互通有无。华老师这种行为……哎,违规了呀!”
    米家豪本来还想替华清风辩解,却见后者微微摇了摇头,便忍了回去。华清风一径来到杨义身边,沉着脸道:“你昨晚是不是跟踪我?”
    杨义懒洋洋地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我这是关心同僚的安危。在场的各位都知道,咱们面对的可是狠角色。你单独行动,一旦碰上坏人怎么办?你要出事了,那我们调查组可就没了领头羊啦!”
    华清风看他那副强词夺理的嘴脸就想一巴掌扇过去,但他深知自己不占理,便硬生生忍了回去。
    “以你的性格,应该已经把这件事报告给林处长了吧?”
    “什么叫我的性格?”杨义轻笑一声,“说得好像我杨义多喜欢暗中搞鬼似的!我那是秉公办案,如实汇报。”
    华清风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正欲发作,却听门口一个男声阴沉沉地道:“华老师,麻烦您跟我来一下。”
    华清风一旋身,看到林旭正表情严肃地看着自己。他当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着林旭走出大门。
    林旭带着他一路来到二楼的一间房前,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房门:“委屈您一下。”
    华清风抬头一看,见门楣上挂着个牌子,写着“问询室”。他怒中从来,冷笑道:“怎么,要审问我?”
    林旭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把事情说清楚就好,没有别的意思。”
    华清风拍门而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声道:“问吧!”
    林旭不疾不徐地搬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问道:“昨天你和杨科长从袁一凡家出来,你说你想先回家,你是真的回家了吗?”
    华清风利落地回答:“没有。”
    林旭眯起眼睛,目光如刃地望着他:“那你去了哪里?”
    华清风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再次去了袁一凡家里。”
    “为什么找他?据我所知,你们已经掌握了有人对袁一凡进行过催眠的证据。”
    “对,我想查出到底是谁把他催眠的,这个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那么,你又用了什么手段进行调查?”
    “我对袁一凡进行了二次催眠。”
    “什么是二次催眠?”
    “顾名思义,就是在受术者进入催眠状态时,再对他进行一次催眠,抵达潜意识层面,挖掘出更多信息。”
    “那么……最终你得到了什么样的信息?”
    “我发现,袁一凡的记忆被上了锁。”
    “上锁?能具体解释一下吗?”
    “我原本以为,袁一凡的记忆被人用催眠术抹掉了,但实际上这种手段只存在于理论中,目前还没有一个人能做得到。于是我想到另一种能达到同样效果的办法,那就是‘记忆锁’。‘记忆锁’是由一系列字符或者词句组合而成的指令串,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段只有催眠者知道的密码。当你主观上排斥一件事时,催眠者就会重复这段密码,让受术者加深这种排斥的印象。人的大脑有一个机能,就是如果一件事在意识层面遭到了排斥,大脑就会自动将这件事识别为对我们有害,从而启动应激机制,引导我们将这件事忘记。”
    “那不是和抹掉是一样的道理?”
    “不一样。‘记忆锁’的应用有点像脱敏治疗,它适度地强化伤害,但不会对记忆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更重要的是,这种方法还可以反向运用。也就是说,受术者那些被加密的记忆,还可以通过倒置这些密码,把它们从脑海深处提取出来。”
    林旭一听,脸上立刻出现一丝喜色:“这么说,我们有办法破解袁一凡的‘记忆锁’?”
    华清风给出一个令人沮丧的回答:“就像一个精密的密码锁,不知道密码,我们永远无法破解。”
    林旭抛出关键性的一问:“那么,你认为有能力使用‘记忆锁’的人物,会有哪几位?”
    华清风最害怕听到这个问题。他心中明确知道该把矛头指向谁,可他却不愿去相信。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人没有动机也绝对不会和这起神秘的失踪案扯上关系。
    于是,华清风回答:“据我所知,国内没有。‘记忆锁’理论是美国耶鲁大学的帕克·德安斯顿教授在去年1月才提出的,它是一项新理论,并且对施术者的水平要求非常之高,短时间内达到这种水平,简直是天方夜谭。”
    林旭紧皱眉头:“这个问题很严峻,我们需要再组织一次会议进行讨论。另外,我还有个疑问,您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杨科长呢?”
    华清风自然不能向林旭坦白自己对杨义有所怀疑,所以只得另外找了个由头:他称自己知道对调查对象进行催眠有违调查组的规定,但又想尽快查清袁一凡种种异常背后的原因,于是支开杨义,只身返回袁一凡家催眠了他。
    这个说法并非天衣无缝,但蒙混过关足够了。林旭眨了眨一对圆眼,轻轻点了点头:“华老师,虽然您是我们两局特聘的顾问,但我并没有把您当成外人。也请您在今后的工作中稍微顾及一下对其他人的影响,毕竟我们是一个团队嘛!”
    华清风心上一松,忙摆出知错就改的态度:“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
    林旭的问询到此结束,他毕恭毕敬地送华清风出门,气氛异常祥和,像茶话会刚结束时的场面。但华清风知道,真正的麻烦不是林旭,而是那个底细不明,如烟似雾的杨义。
    果然,华清风刚刚下楼,就看到一名男子兀自靠在楼梯口上的墙垛子上抽烟,从身形判断便知是杨义。华清风无言地与他擦身而过,却听他一声怪笑:“华老师,谎撒得挺溜嘛!”
    华清风一凛,旋身狠狠盯着他:“杨科长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杨义把烟屁股在墙上捻灭,“只是有点好奇,华老师明明知道国内的确存在能够设置‘记忆锁’的人,为什么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那我倒要请教一下杨大科长,” 华清风将手悄悄藏在背后,他不想让杨义看到它们正在发抖,“我这个行内人都不知道‘记忆锁’这种先锋理论在国内居然有人会运用,像杨科长这样的外行,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才不才,”杨义打了个哈哈,拿出手机扬了扬,“刚刚无意中听到华老师和林处长的对话,就随便在谷歌上搜了一下,你猜怎么着,还真让我搜到点东西。”
    杨义将手机递给华清风,后者看到杨义打开的是SCI官方网站上的一篇文章,标题是《The new-pattern Psychology :theory and application 》,翻译成中文意为《先锋心理学的理论与运用》。标题下面写着作者的名字:Park·De·Ashton、Hua Gang。
    杨义歪嘴笑道:“华老师应该知道,‘记忆锁’的概念就是出自这篇论文。作者有两位,这老外我不熟,但是后面那位……在咏翠市的心理学界可以说如雷贯耳吧?”
    华清风将手机丢给杨义,冷声道:“我父亲只是参与了前两章的写作,‘记忆锁’是在第四章提出的,和他没关系。”
    “是吗?”杨义目光如箭,仿佛能直穿华清风的心脏,“他作为作者,总该看过这篇文章吧?而你作为调查组成员,难道不是该把首要目标锁定在看过这篇文章的人身上吗?”
    华清风目眦欲裂,狠狠吐出舌底的话:“你想怎样?”
    杨义露出狠恶的表情:“华刚是全国顶尖的催眠高手,他完全符合‘记忆锁’理论对于催眠者的超高要求,并且他还是这项理论的发明者之一,我们完全有理由现在就把他抓起来进行审讯!但是华老师,作为他的独生子,你又该怎么面对这样一位父亲?”
    华清风的心理防线徒然溃散,他瞪圆了眼睛吼道:“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
    话毕,他一只拳头已然提起,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一拳砸在杨义的鼻梁上,鲜血瞬间从对方鼻腔里迸出。杨义一声闷哼,向后倒退了几步。
    华清风一时间怔在原地,他纳闷平时那个理智冷静的自己去了哪里?杨义并未掌握父亲就是本案元凶的有力证据,怎么自己连想都不想,就全线崩溃了呢?
    “帮我一下!”杨义仰着头,冲华清风招了招手。
    华清风这才醒过神来,赶忙掏出纸巾,替他止住鼻血。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华清风声若蚊吟地道歉。
    杨义摆摆手:“不怪你,涉及到亲人嘛,是谁都会火。”
    华清风叹了口气:“你先休息一下,等下我们去找林处长。”
    杨义歪头瞧着他:“找他干嘛?”
    华清风楞了一下:“难道你不想把真实情况告诉他?”
    “没有确凿证据,说了也白说。他是你老爸,还是你亲自跟他谈比较好。”杨义苦笑一声,舒展四肢躺在了楼梯上,“真羡慕你们这些有爹的孩子,出了事还可以相互帮衬。”
    华清风为他把浸湿了血的纸换掉,好奇道:“你……没有爸爸?”
    杨义摇摇头,自嘲地一笑:“没爹没娘没媳妇,孤孤单单像条狗。不过呀,我倒是有个弟弟,可乖了呢,就是好久没见了。哎呀,怪想他的。”
    华清风点点头,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心中油然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的弟弟……”华清风试探性的问,“很像我吗?”
    杨义一怔,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而笑道:“心理学家就是不一样,人心里想什么全藏不住。没错,你的气质很像他。他很敏感,又很坚强,小时候他老受欺负,我这个哥哥没少替他操心。”
    华清风想起那天在车上,杨义抚摸自己脸颊的一幕,现在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我也挺希望有个哥哥,”华清风微微一笑,“从小干什么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写作业,一个人画漫画,可孤独了。”
    杨义来了兴致,跳起来说道:“我跟你说,有个弟弟特好玩。我们没事就喜欢一起篡改漫画里的对白,<圣斗士>啊,<龙珠>啊,都被我们改光了。比如星矢一拳打过来,嘴里喊‘天马流星拳’,我们给他改成了‘黄瓜一块钱’。”
    华清风“噗嗤”一笑:“你俩真够皮的。”
    杨义忽而叹了口气,幽幽道:“可惜啊,他长大了,以前那段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华清风见他神色黯然,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安慰他,却不知如何开口。两人相对沉默一阵,杨义伸了个懒腰说道:“哎呦,老了老了。折腾了一宿,头疼得要炸。华老师,我回去补个觉先,你呢,别忘了跟你老爹聊聊咱这个案子。”
    华清风点点头:“去吧!”
    杨义眨了下眼睛,便吹着口哨离开了派出所。华清风嘴上答应,心里却有另一层疑惑:虽然现在证据不足,但杨义完全有理由向上级打报告申请问询父亲。可他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将自己的怀疑和盘托出,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他决定暂时将其他事放下,先调查清楚另一件事。
    午夜12点,华清风打车来到“东源实业公司”。一进门,门卫小伙便阴着脸拦住了他:“你干什么的?”
    话音刚落,一束手电光突然刺进他双眼,只听华清风声调缥缈地说:“看着这道光,里面有一条通道,通道很窄,只容得下一个人……当我数到3,周围的世界就会完全消失。1,2,3!”
    当华清风说完指令,门卫小伙的身子摆了两摆,竟不动了。华清风收起手电筒,急急忙忙地跑上二楼,按照杨义的方法依法施为,撬开会议室的门锁。
    会议室内的陈设依旧未变,一块超大屏幕,下面是若干台苹果imac一体机。华清风打开其中一台,在国安局内部搜索系统中输入杨义二字,屏幕上霎时出现若干文件夹,他一一点开,心即刻沉到了谷底。文件夹中的档案少说也有上千份,他时间有限,无法逐个浏览。无奈之下,只好调出最近一个月的档案,粗略过了一遍。
    前面几份档案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但当他打开1月12日的档案时,突然眉头一沉。档案记录了杨义在该日的病历,上面显示他在这天去市人民医院去看心律不齐的老毛病。可令华清风怀疑的是,为他诊断的医生却是樊华。
    华清风对樊华这个名字颇有印象,因为此人恰好与他一起参加过市里某个学术研讨会。这种研讨会华清风去过很多,大多是交流性质的,与会者通常不会占用自己的工作时间特意来参加。这就代表研讨会当天,樊华不坐诊。
    华清风赶忙拿出手机打开日历,翻到他参加研讨会的日期,即1月5日。1月5日距离1月12日恰好一个星期。也就是说,杨义去看病那天,樊华依然不坐诊。
    那么,杨义为什么要在病历上作假呢?华清风略微一忖,心中便有了主意。他给市人民医院打了一通电话,谎称自己是杨义的朋友,并编造杨义突发心脏病,需要马上找到之前治疗过他的医生就诊。接电话的值班护士看过病历后告诉华清风,为杨义治疗过的胡欣明医生不知去向,目前只能找樊华医生就诊。
    当华清风听到“胡欣明”这三个字时,心里像触电一般陡然一震。他知道,失踪案中第4号失踪者的名字,正是胡欣明。
    这就意味着,杨义早在失踪案之前就接触过胡欣明,而他却刻意将胡欣明的名字换成了樊华。杨义在这起案子中,果然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华清风不等护士说完便挂了电话,他关上电脑离开会议室。临走时,门卫小伙依旧呆立在原地。华清风在他面前弹了个响指,说道:“3,2,1,醒来!”
    门卫一脸茫然地看着华清风,问道:“你干什么的?”

    2月21日早上8点整,华清风踏着步子来到派出所李所长的办公室。通常李所长都是头一个就位的人,今天也不例外。华清风一开门就看到他撅着屁股在哼哧哼哧地扫地。遇到平时,华清风定会忍不住揶揄几句。但今天他无心玩笑,径直走到李所长面前,沉声道:“杨义确实有问题。”
    李所长眯起眼睛望着他:“你找到证据了?”
    华清风点了点头,将自己昨天在国安局的调查结果简略说了一遍。李所长听完双眉一沉:“你先前说他不对劲,我还没太往远处想。这么说来……黄兴元给咱们看的那堆证件上没有聂青的名字,这事你记得吧?要说在这些证件上做手脚,除了杨义,还真没其他人有这个能耐。”
    华清风了然一笑:“原来你早就怀疑他了。”
    李所长并未露出轻松的神色:“我原本不想这么怀疑。但是从目前的情形看,这起案子的走向越来越不像一件单纯的失踪案,而像是一起集团式跨国犯罪。我现在担心的是,虽然杨义已经露出了马脚,但是他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一条小鱼。”
    华清风凝重的点点头:莫说杨义,如今就连自己的父亲也牵扯进了这起案子,那么他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因为这一章总共有1w4k多字,所以今天更新的字数稍微多一点,大约7K字。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的小说,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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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2-03 01:57:02  更:2022-02-03 02: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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