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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阴阳鬼怪,一部关于平原的风水学[第2页] |
作者:不吃不睡的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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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会只说这四个方位,是因为我看过他的八字,他的八字财运在西,凶门在东。加上他家撞了白虎,所以这正西是万万去不得的。那么只剩下了西南和西北两条道。 西北属乾,代表一家之主,是贮备财力的方位,从古至今,西北都是建仓库最好的位置。在时辰上,代表的是晚上的八点到十点,正是休息的时候,预示着薄积厚发。 在季节上,西北代表的是晚秋,正是丰收的季节。只不过,在人生方面,代表的是晚年。如果,他的运气往西北飞,那么就代表他的运气中以财运为主,虽然一辈子大富大贵,但却是个半截之命。因为这运不仅是财运还有命运,你财运占了一大半,命自然也就短了。因此,这个方位对他而言不是最好方位,只能称作家雀。 若是,他这运势往西南飞,倒是不错。西南坤位,五行属土,土是五谷之母,寓意拥有丰收的潜力。同时,这里是阴阳交汇之地,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你积累的东西慢慢发生变化,代表着沉默、努力、勤劳。 西南方,在时辰上是下午二点四点,在季节上代表残暑,而在人生的方面,代表的正是人的中年期。 如果,他的运势往这里飞,那么正是大吉之相,所以我称之为鸿鹄。 罗盘上的人针由抖动到转动,最后落在了西南的坤位上,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心地的石头慢慢的落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帮别人看命,我却比自己还紧张。或许,是因为我的年纪太小,见不得生离死别吧! 我收起了罗盘,轻轻的在他额头上擦了擦,心里暗暗盘算起来。以眼前的卦象来看,此行最好的时间点是下午二点到四点,所以现在这个点并不适合出发。 同时,又有一个问题摆在我面前。 要想找到他的运气,必须跟着罗盘走。但是,青天白日的,你端着罗盘走在大街上,那不是个傻子吗? 看来,我得把二姐夫喊来了。你们闯的祸,要傻就一起傻!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我赶紧把窗帘拉开,打开了房门。原来是护士查房,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气刚刚出了口,又被我倒吸了过来。因为,护士的背后竟然探出了池闵浩的小脸。 擦擦! 这个小祖宗怎么来啦? |
巧的不能再巧的是,就在池闵浩背后的走廊上,我看见了慌慌张张赶来的建国妈妈。 完蛋了,一个是求儿心切,连鬼都不怕的母亲,一个是护姐狂魔,无法无天的弟弟,这两个碰在一起,威力绝对不亚于原子弹。他们俩要是见了面,非要把医院炸了不可。 为了不让他俩见面,我也是豁出去了,一把揽住池闵浩,就往走廊的另一头跑。 “顾灵川,你个王八蛋,你要干嘛?”池闵浩骂骂咧咧,挣扎的厉害。我死死的箍着他的肩膀,拼命的往前拖。 “顾先生啊,恁干嘛去啊?东西俺拿来了!” 后面是不明所以,跟着追上来的建国妈妈。 我怕池闵浩回头,又不能让他妈追上来,按着池闵浩的脑袋,冲着后面喊道:“大娘,恁先进屋吧,俺同学来啦,我们说说话。” 池闵浩听出了建国妈妈的声音,挣扎的更加厉害,扯着嗓子刚刚喊出一个字,我的另一只手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怕露出破绽,一把将他推进了旁边一个半开着门的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了上来。 |
“王八蛋,恁疯了!”池闵浩挣开我的手,挥拳就向我砸了过来。 我心说,咱要是不论家势,只论打架,池闵浩,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反正该不该得罪都已经得罪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任他努的脖子通红,愣是挣脱不开。 “你最好老实点,如果,你还想救你姐的话!” “王八蛋,你一个收破烂的,你骗到我家来啦!他们眼瞎,我可不瞎。” “你信不信我都没有关系,反正,那不是我姐。” “顾灵川,你——你——你就是个骗子!” 我注意到池闵浩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犹豫。也就是说,他对我的能力有怀疑,但并不是完全不信。而且,他说话会结巴,证明他不知道该如何回我的话,只能在脑子里面挑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再说了,我又没有抓着他另一只手,他要是想揍我,为什么迟迟的不挥?他迟迟不挥出另一只手,说明他不是想真的揍我。他虽然脾气暴躁,但并不是真傻。他在等我的话,等我一句能让他相信我有能力救他姐的话。 想明白这些,我松开池闵浩的手。玩心理战的话,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小爷我走街串巷阅人无数,逗你玩绝对和逗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我一把打开了房门,扭头要走。这叫欲擒故纵,我觉得池闵浩并不是什么都不怕,他怕他姐姐死。越是这种无法无天的人,越是比较重感情的人。这种人一旦对一个人好,便会豁出去一切。 他明明刚刚挨了揍,还敢来医院,不就是为了给他姐姐讨个公道吗?你要说他是来道歉的,打死我也不信。 “你干嘛去?”池闵浩见我要走,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 果然,被我猜中了。 “救人啊!”我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回头不阴不阳的冲着他说道:“你姐姐不想活,人家建国可不想死!” 我料定自己吃定了池闵浩!既然吃定了你,我还有什么好怕你的呢? “你真的能救我姐姐?” |
希望大家多多留言,你们的留言是我的动力,楼主不想唱独角戏啊 |
@语数英ABC 2018-09-05 12:34:49 会风水的,一般自己命数也比较奇特。 ----------------------------- 谢谢亲,会风水的不给自己看风水 |
@记忆满天飞 2018-09-05 15:45:22 楼主辛苦了!加油!多更吧,看着不过瘾啊 ----------------------------- 谢谢 |
我看池闵浩上钩了,便假装开玩笑道:“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堵?” “我若救好了你姐姐,你去建国家赔礼道歉。”其实,我知道他的心不坏,只是他容易感情用事。我想帮帮他,改掉这个坏毛病。再者说,建国一家也不容易。只要池闵浩这个祖宗不去找麻烦,他家就能过下去。若是再由他闹下去,非要把这个家拆散了不可。 “别说赔礼道歉,就是给他们磕头我都认了。你要是看不好我姐姐呢?” “那我就替你姐姐披麻戴孝!”我不觉得这桩事情能难得住我。 “好!” 我让池闵浩自己找个机会先回去,至于我又回到了病房中。从建国妈妈的带回来的蜡烛中,找到那根蜡烛。其实很简单,在病房外面试,点不着的那根,便是藏着八字的那根。 我又宽慰建国妈妈几次,眼见一点多了,便一个人出发啦。我没有手机,要想找二姐夫就必须得跑到他们家。有那个功夫,只怕我都把事情办完了。 我懒得折腾,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
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老弟,去哪啊?”司机扭过头来,询问道。看他年纪,有个五十来岁的男人,长着一腮帮子的络腮胡。 “我也不知道去哪。” “下去。”司机以为找茬,脸立马黑的像碳一样。 我赶忙解释道:“师傅,恁别误会,我确实不知道具体要去哪,这样吧,你按照我说的走,到了地方,一分钱不会少你的。” “你不知道去哪?我咋跟着你走?”司机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 我伸手亮了亮手中的罗盘:“它知道。” 司机一看这罗盘,脸色缓和了几分:“原来是先生啊,嘿嘿,得嘞,恁说往哪去吧?”司机把牌子一翻。 我望了望手中的罗盘:“师傅,往西南开。” 就这样,我们两个跟着罗盘左绕右绕,半个多小时后,停在了城郊一座破烂的石桥旁边。断裂的桥碑上,只刻着一个苍老的大字:庄。地上躺着半块石碑,上面刻着王家二字。 桥板上到处坑坑洼洼,风化的石子,已经碎成了沙砾,在北风中显得格外凄凉。石桥的对面是一道长长的土路,土路的左边,是一个五六米高的黄土墩子。 司机跟着我一起下了车,并没有急着走,他点着了一根烟,随口说道: “小师傅,恁真会挑地方,这里是王家庄,都荒了好多年啦。听说他们村子里面闹僵尸,一夜之间死了好几十口子。后来,他们的人都搬出去了,村子就荒了。” |
“什么时候的事情?” 司机挠挠头: “百十年吧?好像是民国时候的事情。。” “一直没人开发吗?” 这里是平原不是山区,怎么会允许这么一大片地荒着呢? “谁敢开发?进去的人,就没有活着出来的。你瞅见没有?外面那两道土墙,听说十几年前,有个老板看中了这块地想盖砖厂,请风水先生来看。就盖了那两道什么龙虎墙,说是能镇住这里的东西。结果,墙刚刚盖好,老板一家就死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来这里了。不过,俺听说要在这里盖火葬场,标都招好了。” 我顺着司机的目光望去,果然在村子的东西两边各有一道二三里地长的土墙。 啪嗒一声,耳边响起了一声轻响。 我回头一看,才发现他的鼻尖上落了一滴鸟屎。我们两个几乎同时向天空望去,只见一只漆黑的乌鸦,无声的划过天空,飞向了庄子里面。 司机擦擦鼻子上的鸟屎,脸色难看的厉害:“小师傅,恁也看见了,俺可不敢多说话了。”司机连钱也顾不得要了,慌慌张张的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打了个哈欠,不就是只乌鸦吗?有什么害怕的? |
不过,这地方确实有点冷啊!阿嚏,我打了喷嚏,揉揉发痒的鼻子。我这鼻子有个奇异的功能,一旦阴气过于旺盛的时候,它就会打喷嚏。这地方荒了那么久,有点阴气倒也正常。 我并未直接进去,而是爬上那个五六米高的大土墩子。我现在站的位置,如果以村子为中心的来算的话,是在村子的东北角。这里先前应该是一处类似于烟墩的东西。不过现在已经荒废的不成样子了。 站在土墩上放眼望去,整个王家庄的面貌尽收眼底。村子里面的建筑多数是土墙屋子,因为年代久远的问题,好多屋子都坍塌了,只剩下一堵堵黄土墙,和一根根房梁。 唯独在村子的正中间,有三间金瓦红墙的房子没有倒。它立在众多的土墙之中,突兀的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座庙。自古以来,除了皇家和庙宇,没有人会用金瓦盖顶。 再往前看的话,是一个半亩大小的小湖。再加上那两道龙虎墙,你别说,这里的风水还不错啊!所谓两边有绕,后面有靠,前面有照,照里有泡。 可惜了,那个老板没有活到现在。风水上的龙虎墙,是人为的阴宅阳宅的两边,建两道龙虎砂,以此达到藏风聚气的效果。但是,这人造的龙虎墙要想有效果,必须要等时间。 至于需要多久,谁也说不好。可能俩月,也可能要十年。这东西,要靠地气滋养,谁也不敢打包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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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土墩上,我越看越是疑惑。 这个村子的风水格局,乍一看是不错,但是越看越有问题!因为,它不像是阳宅的风水,更像是阴宅的风水! 说到此处,就跟大家简单的介绍下,这阴阳两宅的风水有何不同。 阴宅主要是找出大地中精气所积聚的位置。然后,以此为中心,再看周围的砂、水、走向。 而阳宅不一样,它更主要的是以来气广阔为主。天元歌曰:但此阳基宜广大,不夺秀丽喜粗壮。它看重的更多的是地势宽广,交通便利。只要家中各方的卦位没有什么错乱,便算得上一处好风水。 但是,眼前的王家庄的风水就耐人寻味了。它并不是以交通便利为主,反而是藏风聚气,龙虎环抱为主。这样的风水不是不好,而是太好。好到命薄的人可能承受不住,以至于早死。再说了,它笼罩了整个村子,你知道谁的命硬?谁的命薄?这种风水摆在整个村子上,不是胡闹吗?这是哪个半吊子风水师干出来的? 一个半吊子的风水师,又怎么可能布出如此好的风水格局呢? 我心中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搞不好这个王家庄,很有可能不是村子,而是一处墓地! |
@邢惠敏 2018-09-06 09:10:51 坐等更新 ----------------------------- 更新着呢,亲 |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半吊子的风水师,又怎么可能布出如此好的风水格局呢? 我心中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搞不好这个王家庄,很有可能不是村子,而是一处墓地! 若是墓地的话,那么墓地的穴位就在那座庙下面!罢了,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今天也要拿回建国的运势! |
我大致记了一下几个重要的位置,然后直奔庄子里面。土墙斑驳的厉害,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遍布其上。倒塌的房梁上,爬满干枯的木耳,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粪便。地上铺满了如同面粉般细腻的黄土,踩上一脚,就能溅起一尺高的尘土。这得亏是没有风,要是有风的话,简直—— 我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凄厉的狂风从背后而来。我回头一看,只见狂风掀起满地的黄土,就如同平地起了一堵两三米高的黄墙!那黄墙好似巨浪,摧枯拉朽,卷起的残枝败叶,带起的石粒细沙,迎面向着我扑了过来。 |
我赶紧蹲了下来,双手抱住双腿,把头埋得低低的。黄沙如同巴掌噼里啪啦的往我身上砸,再加上一些树枝杂物,我感觉自己就像被群殴了一样… 半个小时后,我从一堆黄土里面顶了出来,甩甩头上的泥沙,那姿势尴尬就像沙地里钻出的土拨鼠。 咳!我喷出一口黄沙,抖抖罗盘里面的黄沙。 |
看来,这里的主人是不太欢迎我啊,刚刚进来就给我来个下马威。不过认怂可不是我的性格,我倒要会会你,看看是你个什么玩意! 而这里最可疑的地方,便是那座屹立不倒的庙! 想明白这些,我径直来到庙门前,掏出了罗盘,四下转动了一下,发现人针无论怎么转,直对着这座庙的中心。看来,建国的运势,就藏在这座庙里面。 |
阿嚏——我一下没有忍住,连续打了三个喷嚏!看来,这不是什么正经的庙啊!大白天的阴气就这么重,到了晚上那还得了。 呀—— 我正打量着庙门口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乌鸦的叫声。闻声抬头,只见一只漆黑如墨的乌鸦,拍打着翅膀,直奔我而来。前一秒还在天边,下一秒已经在眼前。 那乌鸦的爪子,就像开了刃的刀锋,阳光下闪着寒芒。这一爪子要是挠在我脸上,非要毁容了不可。 我不敢怠慢,一个驴打滚躲过袭来的乌鸦,赶紧把罗盘往包里面放。正在这时,铺天盖地的乌鸦叫声如潮水般涌了过来。抬头我这么一看,整个人都懵了。 |
@mercury06064534 2018-09-06 11:47:38 快更新啊~ ----------------------------- 手机在充电,等等吧 |
土墙上,树枝上、庙檐上,目之所及,全是乌鸦!一只只乌鸦,横眉冷对,满目凶光的盯着我。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乖乖啊!这是要吃了我的节奏。真要和它们打起来,我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尸骨无存。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爬起来一脚踹开了房门,躲进了庙里。身后的空气如同台风过境般喧哗,嘎嘎的乌鸦叫声,铺天盖地,响彻云霄。 我根本来不及思索,关上庙门,然后整个人往庙门上一靠,死死的顶着。剧烈的撞击如潮水般传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差点没把我的五脏六腑震出来。 要了命了,这些乌鸦打了兴奋剂了吗?怎么这么厉害?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它们真要是冲进来,非把我撕碎了不可。 |
@云彩2001 2018-09-06 16:52:27 记号,养肥了看! ----------------------------- 开更了,亲 |
现在是白天,它们就已经狂躁成这样了。这要是到了晚上,我可怎么活啊?我也没带什么干粮和水,怎么跟这些家伙斗呢? 撞击的力道越来越大,根本就不容许我胡思乱想,我只能拼命的抵着门板,能拖一时算一时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小,最后沉于平静。而此时的我,已经后背湿透,全身虚脱。 等了许久,外面确实没有什么动静了,我这才悄悄的顺着门缝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零散的乌鸦羽毛落了一地,西南角的大树上,蹲着一只乌鸦,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位置。 看来,大部队都去觅食了,留下来一个侦查员守着我。一旦我一出去,它只要一叫唤,我非得死在这不可。 大爷的,太欺负人了!小爷不发威,你们真当我是病猫啊!我把罗盘往背包里面一塞,先找个东西把门顶住才行。 你不要小爷好过,那咱俩都别过啦! 趁着这个时间,我打量了一下庙里面。这里面很干净,干净到一尘不染,两旁的灯架上,摆着三排白色蜡烛,灯架后面,是佛家的十八罗汉,分列两侧。迎门的香案上,摆着一口黄铜铸的香炉,供着一尊大日如来佛像。 若是普通人看见这一幕,肯定会觉得是佛祖显灵了。要不然的话,这里荒芜这么年,为什么会如此干净? |
干净?可不止是佛像显灵。 豢养小鬼,奉养野仙,一样会特别干净! 这一招,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 罢了,我先搬个罗汉顶住门板,再来收拾你。我怕乌鸦听见里面的动静,蹑手蹑脚的来到距离门口最近的一尊罗汉像前。我试了试,这玩意是泥塑并不太重,百十来斤,我倒是搬得动。 我缓缓的推着罗汉像往门口靠,小心翼翼的像做贼似得,就怕惊了外面的那些祖宗。一个多小时后,门口已经被我堆了五尊罗汉像,我看差不多了,拍拍手上的灰尘,掏出了罗盘。 先把正事办了,咱再说闲事。 屋里的阴气太强,已经严重的干扰了罗盘的人针。它就像个嚼了炫迈的电风扇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看来,我得用地针重新批八卦了! 说到这里,就要简单介绍一下我手中的罗盘,在格局上它和普通的罗盘不同,没有那么繁琐。 普通的八卦有十几圈,什么天池、龙上八煞、八煞黄泉、坐山九星、地盘二十四山、穿山七十二龙、正针一百二十分金、中针人盘二十四山、透地六十龙… 总之太多太多,密密麻麻的能把人看疯了。 |
而我的罗盘就简单的多了,第一圈是天池,第二圈是八卦,第三圈是天干、地支,第四圈是二十四山。第五圈是五行。这个罗盘很简单,但是很多东西要靠自己算。 第二个和普通罗盘不同的是,我这个罗盘有两根磁针,一根是人针,一根是地针。而普通的罗盘,只有一根针,叫天池针或者海底针。 除此之外,它还有一个很拉风的技能——可以变形! 人针模式下,它可以批八字,断吉凶。地针模式下,可以寻龙点穴,分水看砂。现在人针模式既然已经混乱了,那么只能换成地针模式。 我轻轻扣动罗盘底部的机关,整个罗盘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原本它只有八卦和天池两盘。现在一层又一层的圆盘,如同涟漪一般从中间往外蔓延,转眼间,一个排列着五层圆盘的罗盘出现在我的手中。 最中心的人针陡然翻转过来,一根黑色的磁针出现在了眼前。 这根磁针,便是地针! 人针批人,地针相地。 |
我将罗盘上的十字线对准庙正中的佛祖塑像,简单的定了一下方位。这才发现此庙不是坐北朝南,而是各偏了七点五度。 众所周知,你要查看一个房间的吉凶,需要有房主人的八字,这样你才能知道这间房子里面哪里是你的吉位,哪里是你的凶位。但是,这间庙的主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啊! 既然如此,我就换了一种思路,那就是批我自己的八字。只要,我找出这间房子里面我自己的凶位,然后不往哪里去就是了。 批完八字,我满脸冷汗的盯着那座佛像,卦象显示,那个如来佛坐的位置,就是我的大凶之位。换句话来说,那座佛像的位置,就是这里正主所在的位置。 眼下还是先找出建国的运势,再来收拾这座邪庙。我捧着罗盘,开始往财位的方向走,我觉得建国的运势,应该就藏在这间屋子的财位之中。 对应财位的位置,是个摆放蜡烛架子。 怎么可能是蜡烛呢?自古以来,玉石才是藏运的最佳之物啊! |
我狐疑的围着蜡烛架子打量起来,最后把目光落在蜡烛架子下面的底座上。那个底座很宽很长,类似于一个木箱子。 我蹲下来抠搜了半天,最后抽出来一个类似抽屉的木盒。在那个木盒中,摆着十几枚上好的玉佩! 我翻出玉佩看了一下,玉佩的后面都贴着一张黑色的小纸条:刘美林、郭崇发…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人的运势。乖乖啊,这个家伙,竟然偷了这么多人的运势! 我越看越是恼火,抄起这些玉佩,直接向着地面砸了下去。 这些运势,困在玉佩之中,只要砸碎玉佩,里面的运势就会飞到他原本的主人身上。这也是为什么,有人说某些玉佩会辟邪的原因。其实,不是辟邪,而是那块玉佩中困着别人的运势,帮你抵了灾祸。 另外我插一句题外话,自己佩戴了很久的玉石,千万不要卖。因为玉石里面已经多多少少的有了你的运势,卖给别人,只会给别人挡灾祸,给自己惹麻烦。 |
我这一摔是痛快了,可是,有些东西就不舒服了。我料到接下来有大事发生,却没有想到来的那么快。 震耳欲聋的声响,突然从门口传来,我吓得一哆嗦,猛的回过头去,只见五尊罗汉已经摔成了万千碎片,两扇门板被撞得残缺不堪,轰然倒地。 一时间,不计其数的乌鸦,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我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尊佛像,心里清楚的很,这一切都是它搞得鬼。它现在碍于天色不敢出来,所以唆使这些乌鸦攻击我。既然,你不想见光,那小爷就让你见见光。 小爷不是什么软柿子,你不让我好过,那咱们俩谁都别过了! |
我放下手中的罗盘,也顾不得什么大凶之位了。一个助跑,蹭的一声,跳上了香案,一把就将那座佛像推了下去。 佛像迎着扑面而来的乌鸦,轰然倒地!一具干巴巴的动物尸体,出现在凌乱的碎片之中。它看起来像个蛤蟆,只不过体型有点太大了。即使,风干了,依旧有脸盆那么大。 老天爷没有给我喘息的时间,劲风扑面而来。抬眸间,一只黑色的乌鸦,拍打着翅膀,如同南国过境的乌云,遮盖了我眼前所有的光明。 那闪着寒芒的利爪,成了我眼中唯一的亮光! 噗嗤一声,利爪撕破我的羽绒服,直奔我的心口!你大—爷的!我现在也是气蒙了,哪里还懂什么害怕? 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咬牙抓住它的爪子,转身猛的抡了起来。一时间,来不及刹车的其他乌鸦,和它碰撞在一起。 登时,屋子里面羽毛乱飞,黑色的是乌鸦的,白色的是羽绒服的。 现在我是打的过瘾,可后面怎么办?我又没有插电,不能像电风扇似得一直转啊?就在我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乌鸦的惨叫! 紧接着,眼前发生了诡异的一幕,密不透风的乌鸦群,竟然愣了一下,掉头朝外面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顾灵川,你死没死?你倒是给小爷一句话啊!” |
透过满天纷飞的羽毛,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池闵浩手持两把西瓜刀,一路胡劈乱砍,向着屋子里面缓缓走来。 每一刀下去,鲜血飞溅,叫声凄惨。带血的羽毛,黏在他的脸颊上,就像英雄的勋章。 这个小祖宗怎么来啦?不过,他来了确实是件好事,至少帮我吸引了大部分乌鸦的仇恨,现在围攻的乌鸦不多,我勉强应付的来。 我压住心中的狂喜,甩着手里的乌鸦,作驱散状:“我在这呢,你往后退。” “退什么退?你看我退的出去吗?” 我们俩的距离是不远,但是却隔着潮水一般的乌鸦。地上已经铺了一层乌鸦的尸体,可是,它们依旧没有退去的意思。 照这么下去,可不是什么办法。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一边驱赶着乌鸦,一边左手换右手的脱下了自己的羽绒服,跳下了香案。 |
一脚踢烂蜡烛架子,捡了个木棍,顺手就把羽绒服做成了火把,掏出打火机点着了,然后直奔池闵浩而去。 事实证明,乌鸦确实是怕火的!它们虽然不肯离去,却再也不敢靠近我们。 池闵浩喘着粗气看了一眼我,伸手递给我一把刀:“王八蛋,要不是小爷,你今天就死在这了,知道吗?”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我尴尬的笑笑:“谢谢你了。好了,事情回去再说,天要黑了。” 如果等到天黑,再给我们两把西瓜刀,我们俩也杀不出去了。我转身去拿自己的罗盘,顺道把所有的蜡烛,都堆在了那具蛤蟆的尸体上,一把火点着了。 这种东西和野仙类似,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灭了它,我以后肯定要被它缠死。 我收好罗盘,望了一眼池闵浩:“走吧。” 池闵浩点了点头,挥舞着西瓜刀头前带路。出了庙门我才发现,不远处停着一辆摩托车。 “你一直在跟着我?” “废话,我可不想把我姐的命,交给一个骗子。” “那我是骗子吗?” “上车!你要是骗子,我就不会来了!” 我们两个骑着摩托车,回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冬天的天黑的比较快,华灯初上,冻得够呛。 池闵浩的摩托车,像插了翅膀的飞机,开的那叫一个快。我的羽绒服已经牺牲了,上身只有一件毛衣,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冻得不会说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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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啵 2018-09-06 19:37:26 插入,留观后效。 ----------------------------- 谢谢 |
@hotgun78 2018-09-06 13:09:18 楼主好文,已赞盼富! -----------------------------谢谢亲 |
@ViviGWM 2018-09-06 14:18:36 顶顶,上首页,上推荐 ----------------------------- 谢谢 |
车子停在了一家霓虹闪耀的服装店前,池闵浩取下头盔,嫌弃的看了我一眼,顶着一身乌鸦毛,进了店里面。 我知道他去买衣服,就站在门口等。毕竟,我这一身太脏了,再把人家的店弄脏了。天气很冷,即使我抱着肩膀,依旧冻得直哆嗦。 银白色的灯光下摆着一个喇叭,房租到期,吐血大甩卖的广告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跺着脚转着圈,想靠运动换来点热量。不经意间这么一抬头,发现店铺的台阶旁,光明抵达不了的黑暗角落 ,蜷缩着一个苍老的身影。 我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一下,他满头白发,乱的就像十月的枯草。身上盖着一张破破烂烂的军大衣,旁边摆着一个搪瓷茶缸,里面装满了不少硬币。 这么大的岁数,落得这个下场,我看着可怜,摸出了二百块钱,上前塞进了茶缸里面。 钱是二姐夫给的,我就当给他们家做善事了。老头动动干瘦的身子,抬起一张苍老的脸:“谢谢。” 我微微的笑笑,起身刚刚要走,老头忽然拉住了我的手: “先生,恁注意点,有东西跟着你。” 我的心咯噔一下,差点没有跳出来。四下望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不妥。狐疑的盯着地上的老头,他满目赤诚不想在说谎。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低声解释道:“先生,俺没有骗恁,俺有阴阳眼。那东西就在你后边的胡同里面。” 胡同里? 我回头望了一眼,他所说的位置果然有一条胡同。胡同里面没有灯光,黑乎乎的一片。我没有阴阳眼,所以我什么也看不见。 |
不管是真是假,我还是礼貌的谢了谢他。我们俩说着话的功夫,池闵浩抱着两件羽绒服过来了,他将其中一件羽绒服,替那老头盖了上去。 “你能站起来吗?”池闵浩一边盖着衣服,一边问道。 老头不解,疑惑的望着池闵浩。池闵浩无奈的摇摇头,拉着我走了。车子发动起来刚刚开出去百十米远,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调头开到了老头的跟前: “你去一品锅吧,你就说池闵浩让你来的。他们会给你份工作的。” 池闵浩说完,扬长而去。我知道他善良,没有想到的是,他善良起来连我都自愧不如。 我了不起能够给他点钱,他不一样,他能给他一日三餐,甚至是稳定的生活。 我同样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个看起来好不起眼的老头,确是个真正的高手。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这个世界很奇怪,有时候,你看起来是在帮别人,其实是在救自己。这是后话,我们暂时不说。 那晚上池闵浩没有送我回家,而是带我去了他家,说是带我去看看他四姐。 他四姐住在后院,有专门的保姆照顾,我们进去的时候,保姆正端着一托盘的瓷碗碎片,唉声叹气的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胡阿姨,我姐还是不吃饭吗?” “哎!浩浩啊,文琪这病啊,恁赶紧找先生来看看吧,再拖下去不是办法啊!她越来越怪了,今天连歌都不唱了,现在在墙上画画呢。” |
胡阿姨的话只说到一半,池闵浩已经冲进了房间里面。我看情况不对劲,赶紧跟了上去。刚刚进门,就打起了喷嚏。而且,这喷嚏打起来,竟然没完没了! 原本站在墙根上画画的四姐文琪,悠悠的转过头来,对着我咯咯的笑。 我看的出来,她现在被鬼上身了。可是,我只是个风水师,没有阴阳眼,灭不了她。 “姐,你怎么了?姐,我是浩浩啊!”任凭池闵浩怎么说,文琪就是对着我笑。她的笑容带着满满的挑衅,她似乎知道我灭不了她。 |
我是灭不了她,但是,我至少能把她赶走。 我让你笑,我打着喷嚏掏出了包里的罗盘。罗盘,虽然是风水师的道具,但是它同样有辟邪镇宅的效果。果然,我这罗盘一掏出来,喷嚏也不打了。 他姐一看见我手中的罗盘,就像疯了一样,挣开池闵浩,拔腿就往外面跑。现在跑不是晚了吗?我抓起罗盘,直接顶住了她的命宫。 隐约中,我似乎看见了一道黑气,从她的身体里面冒了出来,然后,她像一滩烂泥的瘫在了地上。 “我姐怎么了?”池闵浩慌忙搀起了他姐,焦急的望着我。 “她被鬼上身了。” “那你赶紧治好她啊。” “我只会看风水。” |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有,我家有盏灯,你拿盏油灯去借点灯火,然后保持油灯不灭,只要灯不灭,邪祟就无法靠近你姐。” “好,我现在就去。” “等一下,你把我送到医院。” “你还要去找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我姐。” “我找他就是救你姐。现在,你姐已经没有神智了,只有,建国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有,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才不会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
@你在哪里离我多远 2018-09-06 23:24:02 目测要火,果断收藏 ----------------------------- 借亲吉言 |
池闵浩虽然一百个不愿意,还是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之所以这么晚还要来医院,就是断定建国已经醒了。现在这事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拖得越久越棘手。 我进门的时候,他们母子俩正坐在病床前吃饭。见我进来了,他妈慌忙搬凳子,递筷子。建国的精神不错,至少比上午的时候好太多了。 “顾先生啊,这次谢谢你了,要不是你。” 他的称呼已经有老弟,改成了先生。我知道这是从路人到高手,我迟早会经历的脱变,但我还是觉得不舒服。我一脑门的事情,没有时间跟他客气,直奔主题。 “哥,没有时间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建国的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紧闭着嘴巴不说话。他妈知道我们有事要说,识趣的端着碗离开了。 我实在不喜欢和磨磨唧唧的人打交道。 “你不说,我也救不了你们了。”既然,他想死,我又何必操闲心呢?我起身要走,建国赶忙拦住了我。 “顾先生,俺说,俺啥都说。只不过,俺说了,恁真的能帮俺吗?” “我尽力吧。” |
建国感激的点点头,这才开口讲了起来。 事情要从一年前的十月一说起,两口子去娘家上坟。 因为平常他俩不受池家待见,所以他们俩每次去上坟都是下午去,这样可以避免遇上池家的人。 两口子结婚两年没有孩子,一直是心里的一块病,那天文琪没有忍住,又在母亲坟前说起来。越说越难过,最后趴在坟头上嚎啕大哭。 许是母亲疼女儿,那天晚上回家,文琪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了她的母亲。她母亲告诉了她一个方法,让她去黄河大堤的娃娃庙拴娃娃。 她说,黄河大堤的琉璃口,有座很灵验的娃娃庙。只不过,那座娃娃庙很神奇,白天看不见,只有月圆之夜才会出现。如果,能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找到那座娃娃庙,就能拴回来一个泥娃娃,保证能生出孩子。 她还告诉文琪,池闵浩就是从娃娃庙里面拴来的! |
她母亲告诉她去拴娃娃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三点: 第一,命薄的人,千万不要去。 第二,纯阳纯阴之人,不能去。 她母亲刚刚要说第三点,窗外传来了一声虎啸之声。母亲说白虎觅食回来了,她必须得走了。说完话,她母亲登时化作一只扑拉蛾子,朝着天边,越飞越远。 文琪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发白,窗户外面的三轮车上站着一只正在打鸣的大公鸡。 文琪长长的舒了口气,开始不断回忆着自己的梦。母亲说,自己的弟弟是从娃娃庙拴来的,那么这事就错不了。再说了,那是自己的母亲,怎么可能会骗自己呢?肯定是母亲看自己可怜,这才托梦告诉自己生孩子的方法。 对,一定是这样的! 文琪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当下叫醒了还在睡觉的建国,就把这事告诉了他。 |
@记忆满天飞 2018-09-07 01:12:45 楼主辛苦了!越来越精彩! ----------------------------- 亲天天顶帖,你也辛苦了 |
鬼神之事信与不信,不取决于你的文化程度,而取决于你有没有办法。当你没有办法的时候,你只能把希望寄托与鬼神。 就像此时的建国。 再说了,媳妇说的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他不信。两口子就抱着试试的态度,在十月十五那天去了黄河大堤的琉璃口。 琉璃口的面积很大,而且是一处树林。好在当时已经是冬天,树木的叶子早就落光了。但是,要想在方圆五六里的树林里,找到一间娃娃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头顶的月亮很亮,但是林子里依旧有它抵达不了的黑暗。两口子的胆子不大,不敢往深处走,就打着手电筒在外围转悠。眼见着到了十二点了,还是没有找到那处娃娃庙。 冬天的风很大,遍地的枯枝败叶被吹的呜呜作响,就像出外觅食的孤魂野鬼。建国有点害怕了,提议别找了,赶紧回家吧。文琪不依,两口子说着说着竟然吵了起来,最后,文琪一气之下钻进了林子里面,说是要自己一个人去找娃娃庙。 建国不放心,后脚就跟了上去。地上的枯枝败叶很厚,他慌慌张张,一脚踩空,掉进了一个深坑里面。 等他从坑里面爬出来的时候,发现文琪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把人跟丢了呢? |
他打着手电筒扫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媳妇的踪影。而且,林子里面的风越来越大,卷起的枯枝败叶,就像起了场黑色的沙尘暴。 这么大的风,吹的眼睛都睁不开,媳妇万一迷路怎么办?出于对媳妇的担心,建国只能打着手电硬着头皮往里面追。 越往里面走,地上的树叶越厚,再加上视线不好,他转着转着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他搜索着记忆的路线,奈何,周围的树木,在他眼中几乎一模一样,根本就分辨不出来。正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了不远处的斜坡上,闪过一个身影。 |
他以为是自己媳妇,边喊边追了过去。这时眼前扫过一道旋风,卷起的树叶就像恶狗一般,直往建国身上扑,拦住了他的去路。 建国心切,伸手扫开漫天飞舞的树叶,闭着眼睛往前走。等那阵风过去的时候,他睁开眼睛,正好看见那个身影翻过了斜坡。 “文琪,恁等等俺啊!” 建国以为是自己媳妇,打着手电筒,火急火燎的往坡上跑。 说到这里的时候,建国的额头上已经冒了一脑门子的冷汗。他不停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的往桌子上掉。 我知道怪事不止这一桩,若是,只有这一桩,哪便不叫琉璃口。我曾经听老乡们聊天的时候说起过,那地方一到晚上,邪得很。有时候,能听见满山遍野都是娃娃的哭声。更有人说,你要是搭理那些娃娃,他们就会缠你一辈子,直到你死为止。 |
我看他吓得够呛,起身帮他倒了杯水,让他压压惊。建国缓了许久,这才说道: 他追着那道身影一直往坡上跑,跑着跑着,他忽然听见了一阵哭天喊地的痛哭声,听那声音似乎是个老太太,而且,声音的位置就在斜坡的背面。 建国有点害怕了,这么阴森的树林里,深更半夜怎么会有老太太的哭声。建国想原路返回,可又不放心自己老婆。当下一咬牙,壮着胆子摸了上去。 等他爬上坡顶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坡背面的斜坡上长着一棵巨大无比的老槐树,树干有磨盘那么大,巨大的树冠如同一把擎天巨伞,笼罩了大半的斜坡。 透过张牙舞爪的树枝,建国看见了一盏昏黄的油灯。那灯挂一座小庙的门口,油灯下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埋头痛苦的老太太,另一个是在一旁好言相劝的文琪。 建国一看是自己媳妇,也顾不得什么害怕,一路摸爬滚打的就来到庙门前。 |
“文琪,恁干啥呢?可吓死俺啦!” “恁嚎啥?没看见大娘哭着的吗?” “她咋啦?” “衣服丢啦。” “衣服丢啦?”建国以为自己听错了,狐疑的又问了一句:“大娘,恁说啥?衣服丢啦?” “俺出趟门回来的功夫,衣服就丢啦。俺那件衣服可值钱了,上面光是宝石都镶了几十颗呢!” 若是个懂点道道的人都看的出来,这个老太太不简单!再说了,哪有人半夜不睡觉,出门找衣服的? 也不知道两口子是真傻,还是被迷了心窍。非但不怕,还傻不拉几的安慰着老太太,说帮他找找衣服,听到这里,我暗道大事不妙。 这老太太不是地仙,便是野鬼,你答应了她,这日子还有的过吗?这不是屎壳郎爬在鞭梢上,你光顾着逞强好胜,不知道死在眼前。 |
老太太听两口子答应了自己,也不哭了,抬头问两人,深更半夜来这里干嘛?两口子也没有藏着掖着着,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老太太。 老太太闻听,指着身后的小庙道:“这里面就是娃娃庙,灵的很那。不过,里面的娃娃已经被人拴完了。” 文琪一听娃娃被拴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难道,老天爷就这么不长眼,不能给自己条活路吗? 哪料,老太太这时说到:“闺女,恁俩别怕,俺看恁是好人,就跟说个办法。这庙里面的香案上面有一堆土,那些娃娃,就是用那些土捏的。恁进去捧点土来,俺给恁捏个泥娃娃。” “大娘,这样成吗?” “闺女,俺这么一把年纪了,哪能骗恁那。” 两口子死马当作活马医,就这么的。从娃娃庙拴回来了一个泥娃娃。恁还别说,这娃娃确实灵得很,后来文琪真的怀上了孩子。 这一高兴,两口子就把帮老太太衣服的事情忘了,眼瞅着媳妇的肚子越来越大,天天高兴的不得了。有了前两次的流产经历,建国照顾他媳妇特别的上心,每个月都准时去产检。检查显示,孩子的各项指标都正常,他们俩还拖关系做了B超,说怀的是个儿子。 没有想到的是,等生下来的时候,竟然是个死娃娃。从那之后,她媳妇就变了,天天神经兮兮的,之后就有了建国妈妈先前说起的那一幕。 建国说完,泪流满面的看着我:“先生,恁说,俺这是做了什么孽了?就想要个孩子,咋还把媳妇搭进去了。” |
若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一个大男人,也不会哭的像个泪人似得。 我虽然怒其胡闹,但也体谅他的难处。在农村,你要是结婚两三年没有孩子,吐沫星子绝对能把你淹死。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出此下策。 现在看来,他俩除了白虎占床之外,最大的麻烦,就是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情。再想想王家庄,那个泥塑里面摔出来的癞蛤蟆,我觉得老太太可能是个蛤蟆精。但是,又有些说不通,如果她是蛤蟆精,为什么她的本体在王家庄,魂魄却在琉璃口呢? 对了,找衣服,她这衣服找的应该就是自己蛤蟆皮!而且,蛤蟆皮上不是正好有疙瘩嘛,正好和她口中所说的宝石对的上号。 看来,这老太太应该是个蛤蟆精! 就算她真的是蛤蟆精又如何?蛤蟆这种东西很邪性,民间流传最广的一个故事,就是袁世凯。 |
清末民初的时候,在老北京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说西山有十个修炼千年的妖精,投胎转世,成为十个伴随清朝兴衰的重要人物,被称为十戾。 其中的蛤蟆精,便是指的袁世凯。 说这袁世凯出生的时候,他父亲就做了一场奇怪的梦,他梦见一只大蛤蟆爬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袁世凯生的五短三粗,每当天阴下雨时,又爱张口嘘气,这些在形象上都跟蛤蟆很像。 更稀奇的是,袁世凯死在民国5年五月初六,在前一天的时候,他已人事不知,而那天正是端午节。巧的不能再巧的是,民间有句俗语,叫做“癞蛤蟆难过端午节”。 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至少说明,不是所有的妖精都会腾云驾雾的。 仔细想想,也并不是没有胜算。她既然偷了那么多运势,藏在王家庄,证明她是知道自己的本体在那里的。 既然如此,就不存在什么找衣服,那不过是骗他两口子的说辞。 我觉得老太太本事并不大,要不然,她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偷两口子的运势。而且,文琪被老太太附身的事情,也从侧面证实了我的推测。 那么,她为什么要偷人的运势呢? |
或许,她会某种秘术,想借住别人的运势,让自己和本体融合。现在她的本体已经被我烧了,实力肯定大受影响。眼下或许就是个机会!要是让她跑了,估计后患无穷。 平心而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这就像一个赌局,假如,我猜对了,就是她死,猜错了,便是我亡。 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城市里霓虹闪烁,街道两旁的大排档里面冒着白花花的水汽。这是这座城市最热闹的时刻,男人推杯交盏,女人窃窃私语,半大的孩子拿着烤串,追逐打闹。烧烤摊的主人,嗓子很好,吆喝起来,带着浓浓的乡音。 街上明明热闹的厉害,我却感觉自己像个孤单的行者。 |
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迷茫,完全没有一点方向。 这摊子事,是管还是不管?假如,会危害到我的性命,我该何去何从? 如果,我死了,我爸怎么办? 这不是一个逞英雄的年代,再说了,就算我死了,也没有人会觉得我是个英雄。为了毫不相关的人,豁上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得吗? 我的思绪,乱的就像一锅粥,自私与正义,左右挣扎。我就这么走着,不知道要到哪里。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街道的喧闹,就像一把刀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身来的时候,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向了我的胸口。 |
我像个失去重心的木偶,池闵浩和我一起摔在了地上。他从我身上爬起来,询问着我有没有受什么伤,我木纳的摇摇头,向着议论纷纷的人群望去。 相距不到三米的位置,停着一辆红色的轿车。车门打开,光着脑袋的司机指着我们破口大骂:“眼瞎啊,走路不长眼睛,咋不撞死恁个龟孙!” 池闵浩把我拉了起来,见我没有受什么伤。赶忙上前去跟司机赔礼道歉。司机见池闵浩的态度挺好,态度也缓和了下来,嘱咐我们几句这才离开了。 路上,我终归是没有忍住,问道:“你为什么救我?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能会死。”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吧?” “你和他们说的不一样,你真的很善良。” 池闵浩微笑的抖抖肩膀,望着满天繁星说道: “我救你不是善良,而是想让自己心安。” “心安?” |
“对啊,你看漫漫长夜,若是不能心安,怎么睡得着觉?” 我无语的摇摇头,没有想到自己纠结的问题,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看透了。是啊,我帮助建国和文琪的初心,不就是为了心安吗? 我如释重负的笑笑,再抬头的时候,池闵浩站在路灯地下,灯光把他的白发镀成淡黄,浅浅光晕跳跃在他的脸颊上,就像落在人间的精灵。 “行啦,你送我到这就行了,回家照顾你姐去吧。” 池闵浩收回目光,郑重其事的望着我:“顾灵川,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去找她拼命?” |
“没有”我假装随意的摇摇头,却不由自主的垂下了脑袋。我怕自己不够坚定,动摇了那好不容易求来的心安。我怕我和他的距离太短,会被他一眼看穿。 “为什么不承认呢?我又不傻。我看的出来,你和之前不一样。从医院出来,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我不傻,我看的出来。” “你一直跟着我?” “你来救我姐的命,我自然要跟紧你,万一你出事了,我岂不是愧疚一辈子?” “我是自愿的,就像你说的,若是不能心安,怎么睡得着觉?” “那那就带我一起去吧,我也不想活在愧疚里。” “你这是何必呢?” “你又是何必呢?” |
我承认,我说不过池闵浩。再加上他那个死缠烂打的性格,我最后只能同意带他一起去。 我们俩又拐回到了医院门口,他从停车棚里面推出了他的摩托车。我注意到,他的摩托车上绑着一个长条形的黑色塑料袋。 “你拿的什么?” “刀啊,对啦,我在网上查了怎么捉鬼了。这里面有我带的朱砂,还有墨斗,对啦还有鸡血、黄纸。” 看来,他早就准备好了。我无语的摇摇头,爬上了摩托车,要是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就这样,我们两个深更半夜,骑着摩托车去了黄河大堤的琉璃口。 从这里到琉璃口有三十来里地,但是池闵浩开的快,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没有直通琉璃口的路,我们把车子停在路边,抄起家伙就往大堤上爬。 沿着大堤的顶部,再往西走二里地,才是所谓的琉璃口。今个不是十五,但并妨碍我们,毕竟,我们不是去找娃娃庙,而是去找那个老太太。 天气很冷,地上已经下了一层薄薄的霜了。刀子似得寒风,割的脸疼。池闵浩是个典型的傻大胆,扛着西瓜刀,一路东张西望,还哼着小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去贷款。 走着走着,池闵浩忽然说道:“灵川,我好像来过这里。” “你来过这里?什么时候?” “梦里。” “你净胡扯!” “我真的没有骗你,对啦,我还是梦见了一群小娃娃,他们叫我掌柜的。” |
我的心咯噔一下,差点没有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池闵浩的妈妈说过,他是从娃娃庙里面拴来的。 现在看来,他不仅是从娃娃庙里面拴来的,还是很重要的角色,要不然的话,那些娃娃为什么叫他掌柜的呢? 假如他真的是什么掌柜的,那么我们今晚上的事情只怕就简单的多了。想到这些,我竟然也跟着他哼起了小曲。 “灵川,你快看,好大的一棵槐树啊!”池闵浩晃着我的肩膀,兴奋的像个孩子:“我梦里就见过那棵槐树,他们说,我家就在那棵槐树底下!灵川,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梦里见过那棵槐树!” 我顶着一头雾水,顺着池闵浩的手望了过去。不远处的月光下,果然长着一棵参天大树。我虽然听说过它的大,但是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水缸粗细的树干,如同海底的定海神针铁,扶摇直上,直逼天空,恨不得将天捅了窟窿。 错综复杂的树冠,宛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面筑满了脸盆大小的鸟巢。 我顺着老槐树的位置,向着四面望去。它坐北朝南,北边是蔓延百里的黄河大堤,由于年代久远的问题,大堤上的土层向着故道里面偏移不少,形成两个弧形的斜坡。乍一看就像一个鸡窝一般。在这个鸡窝里面,有一个方圆两三米的圆土包,而这棵大槐树,不偏不斜的就长在土包的正中间! 看到这里,我已然明了。这棵槐树之所以长势这么好,是因为它占了一块宝穴——金鸡抱卵!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风水,一时难掩内心的激动,不由得脱口而出: “平地三墩势若峰,更兼震卯与来龙,北有山岗西有道 ,中间一块做坟靠,此局金鸡抱蛋地 ,定主富贵出英豪,不信其中生瑞气 挖深三尺出铜瞧。” |
“灵川,你叨咕什么呢?” “没什么,这是风水里面的顺口溜,你刚刚说,你家住在槐树底下?” “是啊,对啦,我也给你唱个顺口溜吧!咳—咳”池闵浩清了清嗓子:“问我祖先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故里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鹳窝。” 灵川嬉皮笑脸的望着我,又唱又跳。他是玩的高兴,可把我吓得够呛。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 这是大槐树的寻亲民谣,而且这是首唱了六百年的化石级别的歌谣。村子里面的老头老太太,都不一定知道的东西,他一个城里娃娃怎么会知道? 这孩子不会是中邪了吧? |
我狐疑的望着池闵浩,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阴气。 池闵浩嘿嘿一笑,完全理解不了我的恐惧。他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在他的眼睛里面看不到一丝恐惧,反而看到了一丝兴奋。紧接着,他兴奋的跑到大堤边上,伸开了双臂,冲着大槐树的方向喊道:“弟弟们,我回家啦——” 祖宗啊!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这么彪! 我赶紧追了上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小声的哀求道:“大爷,你是嫌我们两个命硬是不是?你喊什么喊?” 我到底是带了个什么玩意儿?本来,就不见得能打得过人家,你现在扯着嗓子这么一喊,我们俩是彻底的要完蛋了。 “呜呜~” “能别喊了大爷?”我是第一次见人送死,还这么激动的…… 我见池闵浩点头答应了,这才松开手。他这么一闹,恐怕再走下去,就是龙潭虎穴了。我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池闵浩,再望向大槐树的时候,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到地上! 那里刚刚明明什么都没有,而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座庙!更加诡异的是,它如同建国描述的那般,庙门口挂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如同死神的眼睛,看一眼,我就觉得自己今晚上要凉了。 |
娃娃庙不是十五才出来吗?怎么今天就出来了?难不成,是因为刚刚池闵浩的一嗓子? 除了这个,我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理由。看来,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老太太,而是看紧池闵浩。他要是再闯点祸,今晚上我们俩不死也要脱层皮。 我再三嘱咐,让他紧紧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跑。然后,我托着罗盘前面带路,这东西虽然灭不了邪物,但至少邪物不敢靠近我们俩。 距离老槐树越近,我就感觉头顶的月光越亮,明明是初二的上峨眉月,但是给我错觉就像是十五的满月。 尤其是,到了老槐树正上方的坡顶时,眼前已经亮如白昼,视线好到我都能看清槐树上的树纹,看清地上的一草一木。我研究的是风水,自然懂的阴阳,这种不寻常的月相,叫月华倾泻。一般出现这种异象,都会发生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周围最匪夷所思的,便是老槐树下的娃娃庙!反正,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倒不如死的明白点。我倒要看看,这座娃娃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
隐约中,我好像看见有一丝丝的白气,从槐树底下的娃娃庙里面冒了出来。这些白气由最初的细若游丝,到最后如同掀开锅盖的蒸锅!白花花的雾气,如同滚落的开水,翻滚着往外涌。 这种白气在风水中叫龙气,龙气有五色,代表五行,谓之黄、青、白、红、黑。其中,红黄为贵,青色次之,黑白看凶。 此地是金鸡抱卵之局,龙气理应是红色。现在此气为白,代表着此地龙脉为水!而黄河故道水位较浅,配上这水龙,正是龙游浅滩之象!也就是说这里的风水,被人动了手脚,好好的金鸡抱卵,成了鱼虾戏龙,喧宾夺主之局! |
常言道:主不主,宾不宾,龙虎必定有原因!看来,这处穴位的龙虎砂出了问题。但是,从表面来看,又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啊! 我观看龙虎砂的时候,这才发现龙气倒涌的现象,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浓浓的白烟,如同大雾,将整座娃娃庙笼罩起来,那白烟来势不减,向着周围蔓延而去,大有侵吞整片斜坡的趋势。 月华倾泻,龙气倒涌! 不对,我好像关心错问题了吧?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有功夫替人家看风水。你们是月华倾泻也好,龙气倒涌也罢,管我什么事? 我还是赶紧跑吧! “池闵浩?”我的声音刚刚出口,已经淹没在滚滚的鸦鸣中。只见一大片如同乌云的鸦群,由东北而来,浩浩荡荡,如同过境的黑色台风。 在我的目瞪口呆,这些乌鸦围着老槐树盘旋起来,不多时,一只只乌鸦落在了树上的老鸹窝中,不见了踪影。 百鸦归巢! |
“哥哥~” 稚嫩的童声从我的背后而来,那声音好像带着西伯利亚的寒流,冷的我后背发麻。 我紧紧的咬着牙关,上下牙嘚嘚直响。脑子里面明明很清醒,想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动不了。那种感觉,就和民间所说鬼压床十分相似。问题是我手上端着罗盘呢,怎么可能撞上鬼呢? 一只冰冷的小手,拉住我的手掌。紧接着,我的余光中,出现了一个戴着虎头帽子,穿着小花袄的小娃娃。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那个虎头帽子,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了建国妈妈口中的那张照片。 她说过,建国和文琪的遗照中间,摆着一张泛黄的小小照片,照片上有一个穿着小花袄,戴着虎头帽的小娃娃… |
“掌柜的,桐儿终于把你盼来了。”那个自称桐儿的娃娃,两眼泪汪汪的望着我。 掌柜的?你是不是搞错了?池闵浩才是你们掌柜的。 池闵浩!池闵浩呢? 问题是我说也说不出,动也动不了,只能干着急。 桐儿就这么泪涟涟的看着我,突然抽泣起来,指着下面的娃娃庙道:“掌柜的,他们欺负我们。那个癞蛤蟆天天占着我们的家,不让我们回家。” 我一头雾水。 他那个样子就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小孩,回家跟家长告状。问题是,你跟我告什么状?我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
@冷風狼 2018-09-07 16:40:36 好看!楼主发财! ----------------------------- 谢谢 |
@你在哪里离我多远 2018-09-06 23:24:02 目测要火,果断收藏 ----------------------------- 谢谢 |
@记忆满天飞 2018-09-08 08:28:08 楼主辛苦了,每天来看看 ----------------------------- 谢谢 |
@真爱末年LH 2018-09-08 11:48:16 加油继续 ----------------------------- 好的 |
@李白2046 2018-09-07 11:52:22 mark ----------------------------- 谢谢 |
@云彩2001 2018-09-08 14:24:23 没了啊。。。。楼主赶紧。。。。。 ----------------------------- 是啊赶紧 |
“掌柜的,你别怕,桐儿是不会伤害你的。桐儿就想求你救救他们,那个癞蛤蟆太可恶了。原本,我们是看她受伤了,让她在我们家养伤。没有想到,她养完伤后,反而恩将仇报,不仅霸占了我们的家,还让我帮她偷别人的运势。”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正是因为癞蛤蟆占了娃娃庙,才致使风水格局大变。问题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帮不了什么忙啊! 我拼命的给他使着眼色,桐儿这才缓过神来,松开了我的手。身上的寒意如同潮水般退去,暖意慢慢的涌了上来。 “池闵浩呢?” “掌柜的,小掌柜的睡着了。”桐儿指了指地上,我才发现池闵浩双目禁闭的躺在地上,看来又是这个桐儿搞的鬼。不过,我很好奇,他为什么叫他小掌柜的? “小掌柜的?” “你们俩都是我们掌柜的,只不过,掌柜的身上阳气太重,又有罗盘护着,我不敢靠近你。” “那你刚刚?” “掌柜的,你没有看见,桐儿的身子在消散吗?” |
“你——为什么啊?”他说的不错,他的身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变浅。我虽然不会抓鬼,但是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桐儿若是不这样做,掌柜的会听我把话说完吗?没有想到老天爷睁眼,让桐儿能在这遇上了掌柜的。桐儿什么都不求,就想让掌柜的救救他们。现在龙气已经倒涌,若是被那只癞蛤蟆吸了龙气,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魂飞魄散的!” “桐儿不怕,掌柜的,那个癞蛤蟆现在龙尾做法,释放龙气,一时半会赶不回来。你赶紧把她的尸体烧了。只要,你把她的尸体烧了,他们就有救了。” “我在王家庄的时候,已经烧了啊!” “你没有烧净,乌鸦又把它的残体带回来了,就供在娃娃庙里。” |
他说的梨花带雨,我也不是傻子,总不能你掉两滴眼泪,我就相信你吧? “我为什么相信你?” “掌柜的,桐儿为什么要骗你?你见过骗人骗到自己魂飞魄散的吗?” “对不起,我…” 我这句话确实不像人说的话。我满脸愧疚的摇摇头,话尚未说完,桐儿整个人散成了一团青烟。转眼间,一只黑色的蝴蝶拍打着翅膀,从青烟中飞了出来,向着不远处的娃娃庙飞去。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看来,他还没有魂飞魄散。至于为什么化成蝴蝶,我就不知道了。似乎因为桐儿离开的原因,池闵浩也醒了过来,悠悠的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望着我:“我怎么睡着了?” “你问我我问谁?别愣着了,那个蛤蟆精出门了,我们赶紧去把的尸体处理了。” “不是烧过了吗?” “没烧干净,又被她那些乌鸦叼回来了。” 我说着话的功夫,收起罗盘,从池闵浩背着的布袋里面取出了一把西瓜刀。接下来的事情,罗盘已经用不着了。 |
不管桐儿说的是真是假,这个蛤蟆精今晚上必须得死。我和池闵浩商量了一下计划,我去庙里处理尸体,他在外面帮我把风。 白气此时已经笼罩了整座斜坡,一进去就像瞎子一样,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我们看不见,那么乌鸦自然也看不见。 我们两个一前一后,凭着记忆往娃娃庙的位置摸。不多时,一团青色的光芒出现在不远处。看到这里,我不由得一喜,那是庙门前的油灯! 有了油灯的引路,我们俩没有怎么费劲就来到了庙门口。庙门大开着,里面铺满了一张张的黄纸,迎门的香案上供着一堆黄土,黄土之上摆着一只脸盆大小的蛤蟆。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不是干尸,而是一具有血有肉的蛤蟆。白色的龙气拉成长长的丝线,正在不停的往癞蛤蟆的鼻子里面钻。 随着龙气的涌入,蛤蟆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它就像气球一样,在慢慢的变大! 我虽然不懂什么妖魔鬼怪,但是我也知道这不是好事!要是让它吃饱喝足了,肯定没有我们的好果子吃。 我让你吸!一刀斩了下去,脸盆大小的蛤蟆,瞬间被我劈成两半。鲜血四溅而去,落在我的脸上,就觉得凉的厉害。 五六个枣红色的泥娃娃,骨碌碌的从蛤蟆的尸体里面掉了出来。想必这些陶瓷娃娃,就是桐儿口中的他们。 |
我顾不得这些娃娃,把癞蛤蟆的尸体往地上一摆,捡来地上的纸堆成一团,一把火烧了。 这些纸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特别的耐烧,更神奇的是,这些烧起来并没有灰烬。随着火势的越来越大,诱人的香味扑面而来。你别说,这癞蛤蟆难看归难看,烧起来还挺香啊! 外面传来池闵浩不带脑子的话:“灵川,你丫不烧蛤蟆,在里面做饭呢?” “我做什么饭?” “那怎么这么香?” “烧的癞蛤蟆,你吃不吃?” …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这次没有急着离开,一直等到它烧的就剩下一团灰的时候,我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哈欠!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困得厉害。紧接着,我就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没有知觉。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有了一点意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说话。声音很小,就像在商量着什么事情。我下意识的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甚至连身子都动不了。我越是拼命的挣扎,越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拼命的捆着我。 大爷—的!庙里面也能遇上鬼压床吗? 可是,我现在这个情况,除了鬼压床,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再说了,我懂得不多,只能按照鬼压床来处理。我听人说鬼压床要咬舌尖,说是一疼的话,就能清醒过来了。舌尖我是咬到了一点,作用并不大,只是勉强能睁开眼睛了。 眼睛睁开了,但是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感觉眼前好像罩了一层纱纸,看什么都如同雾里看花。我想抬起头来,根本就使不上劲。只能微微的把脸侧到一边。 这一侧脸不打紧,我看见了五个半米多高的小娃娃。他们穿着枣红色的衣服,有男有女,长得十分可爱。 |
这五个小娃娃齐刷刷的站在我面前,一看我醒了,咯咯一笑,竟然拍着手唱起了歌谣: 捆新郎,住西厢, 昏昏欲睡少年郎。 千张纸,梦一场, 恩人莫睡成阎王。 三更天黑恁莫醒, 五更微明快起床。 出门恁往东南看, 东南林子有道岗。 东看好似龙下山, 西看又似虎坐堂。 掐头去尾都不看, 只挖中间土一方。 三尺黄土无宝藏, 只有一口棺材瓤。 上有八门锁鬼术, 下有观星纸一张。 恩人恩人恁别忙, 小鬼还有话要唱。 东南十里宋家庙, 有个少年宋九郎。 他能看鬼和面相, 别忘桐儿身上伤。 这首童谣好似下了迷药,本来精神状态就不好的我,越听越没有精神,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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