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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大案追踪】随着职务升迁，接触到的案子也越来越高级[第3页] |
| 作者:停杯一问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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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发表意见的空当，县长张进发向组织部要了刘海的档案，他看完之后再次发表意见：刘海任副科级干部才半年而已，现在就列为乡长人选，不符合干部任用政策。他还是倾向于段斌的推荐。 县长张进发的发言直击要害，支持武双辰的常委们不好再说什么，纷纷把目光投向县委书记武双辰。 武双辰也看了一下刘海的档案，对张进发和在座的各常委说道：我们任用干部要唯才是举，能者上庸者下，这样才能保持领导干部的模范性和先进性。对于特别有能力的干部，有时候也要打破常规嘛，比方说这个刘海，我认为可以重用。当然干部的任用政策也不能不考虑，如果他有能力任乡长，我考虑是不是可以先任命为代乡长，级别仍然是副科级，等过一段时间再把代字去掉。代理乡长的这段时间也可以视为对其的考察。 别人还没发表意见，县长张进发又说话了：“这样做不太妥当吧，副科级的乡长自古从未有过啊，我看不要开这个先河。” 武双辰点点头：好吧，我尊重张县长的意见，既然常委会暂时不能达成一致意见，我看不如先搁置，以后再做专题讨论。 张进发也点点头：我也同意武书记的意见，先搁置五七坟乡的人事安排。但是有一件事不能再搁置了，必须尽快地、马上地去办。在此，我希望得到在座的诸位的大力支持。这件事情就是关于治理柳河沟私自制售烟花爆竹一事，大家都知道，春节前的柳河沟发生了一起严重的烟花爆竹爆炸事件，造成了一人重伤，三间房屋成为瓦砾，伤者现在还在医院呢。我想说的是，柳河沟的事情拖了这么多年，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刻不容缓、时不我待！年前我们妥协了一次，那是最后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也绝不允许有第二次！我作为一县之长，是全县的安全生产第一责任人，我有责任在这届任期之内彻底解决柳河沟的问题，否则我这个县长引咎辞职！ 会议室响起一片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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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双辰笑着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用什么办法？ 张进发回应道：事不宜迟，最近两天就行动。我亲自带队，公、检、法各部门共同行动。务必全部拆除、拆毁用于烟花爆竹生产、储存的全部设备和设施。如果遇到阻拦，就地办案。为了防止意外，县医院派三辆救护车跟随。总之务必一次成功。 …… 五七坟乡机关，人们的议论仍在继续，看样子只要没有正式文件，议论会一直下去。段斌依旧没来上班，看样子调走已成定局。范占奎目前主持日常工作，乡机关的运转按部就班。 刘海难得的清闲一回，刚刚过完年，村里面没有什么事情，人事变动也跟他关系不大，所以刘海乐得逍遥自在。他没事儿总爱找丁毅说话，觉得老丁这个人是个实干家，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才痛快。 这天刘海吃完午饭，在宿舍闷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打算往乡派出所去找丁毅。他开门刚要往外走，办公室主任郝佳旭风风火火跑过来。 “刘书记，范乡长找你呢，说有急事。” 刘海把门关好，直接朝乡长办公室走去。他还没走到，范占奎已经出来了。 “走，咱们去柳河沟。”范占奎一边说话一边上了自己的专车。 刘海没有跟范占奎挤一辆车，而是上了自己的车。正好赵晓磊也在，便叫他跟着一起去。 与此同时，马可为、李辉、牛光辉等领导干部也都跟了去，在机关的其他干部也跟着一大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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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感觉到出了大事，不然不会如此兴师动众。 柳河沟村。县长张进发率领公、检、法人员数十人正在村口跟几百个村民对峙。双方剑拔弩张，稍有不慎就可能酿出事端。 张进发此次治理柳河沟阵仗不可谓不大，除了副县长胡立强、安监局长、公安局副局长跟随外，光公检法人员就有六十多人，执法车辆二十多辆，还配备了挖掘机、推土机等重型设备，另外还有三辆救护车和一辆消防车跟随。这样的阵容进入柳河沟，张进发满以为会风卷残云般一举摧毁所有的制售烟花爆竹的设备、设施。没想到刚进村就遇到了麻烦，村民们见“大部队”开进村子，有人马上敲响了村口的大钟。 钟声就是警报，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使村民们条件反射般迅速聚集到村口。面对推土机、挖掘机的强行推进，村民们组成了人墙，用身体挡住机器的前进。张进发立马动用了杀手锏，二十几个执法人员冲上去抓人，当然不可能都抓，只抓带头的。这是张进发的策略，他认为把只要把带头的抓起来，剩下的都是乌合之众，一哄而散。 刚开始这个策略真起了些作用，连续抓了八九个人之后，一些人开始打退堂鼓。推土机和挖掘机得以继续推进。张进发见有效果，率领执法人员持续跟进。刚推进了不到五十米，一个老者拦住了去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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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一声大吼，刚才还六神无主的村民们顿时又聚集了起来，重新组成了人墙。张进发故技重施，命令执法人员抓捕老者。但是这次他想错了，老者是有备而来，在老者身后，几十个村民搬来了一箱又一箱的鞭炮，一百多箱鞭炮码成了一堵墙。老者手持打火机，只要执法人员敢往前一步，他就点燃鞭炮。 这种玩命的举动大大出乎张进发意料，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双方陷入僵持。老者振臂一呼，更多的村民搬出了整箱整箱的鞭炮，把执法队的归路给堵了。刚过完年，鞭炮大部分已经销售出去，剩下的只是极少数，于是有的村民把家里的煤气罐搬了出来，还有的村民把储存的火药拎了出来，一时间整个事发地到处都是易燃易爆物。 这个老者正是出了名的“信访钉子户”李大锤。李大锤在柳河沟辈分很高，而且德高望重，可以说是见多识广、斗争经验丰富，村民们都听他的。在李大锤的指挥下，村民们把执法队包围了个严严实实。 张进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无论如何不能闹出人命，他心里萌生了去意。然而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在短暂的对峙之后，村民们开始在李大锤的指挥下攻占执法队的两辆中巴车。 执法队员同样组成了人墙阻止村民抢占中巴，然而村民的人数实在太多，有人打开车窗，把煤气罐子塞进了车里，有人又把几箱鞭炮塞了进去，有人掏出了打火机。执法人员投鼠忌器，只能往后退，眼睁睁看着中巴车失守。另一辆中巴很快也以同样的方式失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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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锤还嫌事不够大，组织了二十几个年轻人开车去市里上访。柳河沟是县里最富裕的村子之一，私家轿车并不少。很快组织了一个二十辆车的车队，浩浩荡荡开奔市里。 张进发有些慌了，开始跟李大锤谈判和解，为了表示诚意，他让执法队把抓捕的村民放了。张进发同时要求李大锤把两辆中巴车交出来，并闪开道路，放执法队平安撤离。李大锤并不买账，依旧把执法队围困的严严实实，同时他也放出了狠话，要把执法队堵个三天三夜。与此同时，李大锤还宣布，由二十辆车组成的车队已经出发，要在市政府门前维权。 张进发并不怕什么上访维权，他认为自己是依法施政，有法可依，不怕有人闹到市里。即便市领导问起此事，他也有来言去语。不过有一点他有顾虑，六十人的执法队被围困在柳河沟脱不了身，传出去太丢人了。眼看过了中午，张进发依旧进退不得，他有心给县委书记武双辰打电话求援，不过那样做太丢人了，自己前脚刚在常委会上打了保票，后脚就求援，面子上实在过不去。思来想去只能跟五七坟乡的乡长范占奎通了电话，让范占奎来处理。毕竟范占奎是柳河沟的父母官，应该有办法。 范占奎率领全乡大小干部风风火火赶往柳河沟。到村口下车一瞧，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一溜小跑来到张进发跟前。刘海等其他干部也紧跟着赶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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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县长，我来了。”范占奎说道。 张进发阴着脸道：“不用我介绍你也能看明白吧。” “能看明白，能看明白。”范占奎回应道。 “现在是针尖对麦芒，你身为这里的父母官，有什么办法解决？”张进发问道。 “这个……我也没什么好办法。”范占奎为难道。 “没有好办法，那就说说坏办法。” “这个……”范占奎一边打磕巴一边擦汗。 “连坏办法也没有？” “有，有。” “说！” “不如先给村民们道个歉，先平安撤离再说。”范占奎磕磕巴巴说道。 张进发当时就火了：“这就是你的办法？我们没做错什么吧？凭什么道歉？给我滚一边去！” 范占奎灰溜溜退到了一边。 “你们呢，有什么办法？”张进发对五七坟乡其他干部说道。 人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段斌呢，他怎么不过来？”张进发在人群里找段斌。 张进发的秘书小王赶紧过来解释道：“段斌不是要调离五七坟乡吗，他等着去审计局就任呢，所以有一段时间没去乡里了。” 张进发的火大了：“别人在这里卖命，他倒过个清净。想去审计局，我让他去不成！”如果段斌在跟前，他恨不能踹段斌几脚。 这时候副县长胡立强站了出来，他是主管安全的副县长，跟随张进发一起来的。“刘海呢，谁是刘海？”胡立强对着人群说道。 刘海从人群里挤出来，“我是刘海，胡县长，你找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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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立强认识刘海，年前为柳河沟销售烟花爆竹的事打过交道，不过此时的胡立强变了，仿佛不认识刘海一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是五七坟乡的政法书记，维稳和信访都归你管，现在柳河沟出了这档子事，你作为政法书记不能往后躲呀。别人没有办法，你不能没有办法，你看现在的情况怎么处理？” 张进发对刘海也有印象，前天的常委会上还讨论过他的问题。既然武书记夸赞刘海有能力，那就让他在这个舞台上施展。 “你过来。”张进发对刘海道。 刘海一溜小跑来到张进发跟前，这节骨眼儿上不能太肉，得利索，动作得快。 “你现在就去跟李大锤交涉，发挥你的主观能动性，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说服他交还中巴，让执法队撤离。”张进发对刘海说道。 “张县长放心，我一定尽力。”刘海回应道。 “不是尽力，是必须要办成。你还要记住一点，跟刘大锤谈话，不能失了县委县政府的尊严，更不能没有底线的妥协。去吧。”张进发冷着脸道。 刘海没再说什么，转身奔着李大锤走去。赵晓磊见状也跟了过去。 此时的李大锤正在村民们的簇拥下跟执法队对峙，这个六十来岁的老汉脸上布满皱纹，沟壑纵横的皱纹遮盖了他的表情。令人觉得除了深邃之外，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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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锤制了一辈子烟花爆竹，独创了好几种烟花爆竹的款式，改进了传统烟花的制作工艺。使生产烟花爆竹的危险性大大降低。在李大锤的记忆里，柳河沟生产的烟花是最灿烂的，也是最夺人生命的，每一次爆炸、每一个血肉模糊的场景都深深烙在他心里。所以他没日没夜的研究烟花制作工艺，为的就是把危险性降低、再降低。为此他搭上了一只眼睛，搭上了两个手指，但是他不后悔，柳河沟制作烟花爆竹的事故每年都在降低，由从前的一年数起减少到一年一起甚至两年一起。可以说李大锤以一己之力使柳河沟的烟花爆竹生产上了一个大台阶。 刘海没少到柳河沟下乡，对李大锤还算熟悉。 “李老伯，我是刘海。”刘海跟李大锤打招呼。 李大锤看了看刘海，说道：“刘书记，你是来谈判的吗？如果是，请免开尊口，我知道你的为人，也佩服你的为人，你是个好官，我不为难你，你现在就可以走，没人拦着。你让县长过来说话，我要跟县长大人评评理！” “李老伯你别激动，我就是张县长派来的代表，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你老如果信得过我的为人，咱爷们就好好谈谈。” 李大锤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好吧，也就是你，换第二个人来就不行，除了县长谁也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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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外面太冷了，咱能不能车上说？”刘海指了指中巴车。 “好，我也有点冷，咱就车上说。”李大锤同意了。 刘海和李大锤一前一后上了车，后面还跟来了几个村民。中巴车挺宽敞，几个人各找座位坐下。 刘海看了看车里，有的车窗开着，塞进来不少烟花爆竹，基本都是整箱的，能有二十来箱，乱七八糟的堆在车里。另外还有两个煤气罐挤在烟花当中，又粗又壮的罐子在车里很显眼。 “老伯，这都是你们的杰作吧？”刘海指着车里说道。 李大锤冷笑道：“不使这一招，能把车夺过来吗？” “是啊，当干部的到底还是怕死啊。”有村民说道。 “当官的爱财、惜命，精贵着呢。不像咱们，贱命一条。”又有村民说道。 “是啊，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有村民附和。 刘海没有答言，自顾自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卷，放在嘴里猛嘬了几口，车厢里顿时烟气缭绕。 李大锤堆满皱纹的脸上顿时惊恐起来，刘海这小子竟然在车里抽烟！天啊，自己没看错吧，车上可是塞满了烟花爆竹，这个场合下抽烟，这小子简直是疯了！ 车上的几个村民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煞白，靠近车门的两个村民连滚带爬下了中巴车。他们常年跟鞭炮打交道，比谁都清楚危险性。 “刘书记，你……”赵晓磊吞吞吐吐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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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啦？”刘海吐出一团烟雾问道。 “你……”赵晓磊脸色煞白，紧张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刘……刘海……你先把烟灭了好不好，有话好好说。大伯我服你了。”李大锤吞吞吐吐对刘海说道。 刘海恍然大悟，赶紧把烟卷装进衣兜。“对不起老伯，我刚才太紧张，就想抽支烟缓解一下。” 李大锤直摇头，心说你是缓解了，我们可紧张了！ “好啦刘海，咱们长话短说，你别紧张，咱们坦诚地谈一谈。”李大锤说道。 刘海正色道：“李老伯，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李大锤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烟花爆竹这种东西从老祖宗发明到现在，传承了一千多年，咱们柳河沟也算是传统文化的继承人啊。” 刘海的话让李大锤和在座的几个村民眉头都舒展开，对他们手艺的肯定，政府部门的人还是头一次。 刘海看了看窗外，皱着眉头说道：“这么多鞭炮堆在一起，乡亲们又这么聚集，真要发生个爆炸事故，柳河沟就完了！所以呀，李老伯，我劝你一句，让乡亲们先散了，真要出现意外，你就是柳河沟的罪人啊。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留下几个村民代表，咱们好好谈谈。” 这句话说到了李大锤的心里，刘海刚才的那根烟令他现在还心有余悸。李大锤立刻走出车外，招呼村民们赶紧散了，该干嘛改嘛去，谁要是愿意留下来看热闹也得站的远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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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锤的话很好使，村民们开始散去，一分部直接走了，另一部分站在了更远的地方看着。 不远处的张进发暗暗称奇，心说这个刘海有两下子，刚开始谈判而已，就把人群遣散了。他的心情顺畅了一些，静等刘海的结果。 刘海见人群散了，冲着李大锤伸出大拇指：“李大伯果然是德高望重，我服了！” 李大锤满脸的皱纹又舒缓了不少。 刘海又不由自主地从兜里摸出了烟卷，随即又意识到什么，又把烟卷放了回去。他正了正脸色，说道：“鞭炮这东西赚钱吗？真赚钱，看看咱们村里的小轿车就能猜出来。鞭炮这东西危险吗？真危险，看看咱们村里那些伤残人士也能猜出来。所以说，制售烟花爆竹是一把双刃剑啊！国家早就有了规定，制作、售卖烟花爆竹要有许可证，没有证就是违法经营。咱们有证吗？没有吧。所以张县长带领执法队来执法，没有错。你们无证经营有错在先，对抗执法是错上加错，扣留执法车辆更是罪加一等。不过呢，我们也要考虑到制售烟花爆竹是柳河沟赖以生存的命根子，全村两千多人都指着这个吃饭呢，我们也不能粗暴地把大家的饭碗给砸了，所以要想一个折中的办法，大家都能接受的办法。” “好吧，你说，我听听你的办法。”李大锤说道。 刘海用抱歉的语气说道：“我暂时还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办法肯定会有。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肯定给柳河沟的村民一个完美的答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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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引起了个别村民的反感，有村民指着刘海的鼻子说道：“相信你？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的人格值几个钱？” 李大锤狠狠瞪了那个村民一眼：“你懂个屁，刘海刘书记跟别的干部一样吗？他干的那些事儿我都知道，我服气！别人担保咱不放心，刘书记担保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个村民见李大锤发火，赶紧低下头不再言语。 李大锤又扭头对刘海说道：“你三抓胡玉峰的事儿谁不知道？我服，真心实意的服，你是一心为民的好官！” “我只是做了一个党员干部该做的。” “不，你就是跟别人不一样，胡玉峰作恶不是一年两年了，你来之前为什么没人抓？” 刘海一声苦笑：“呵，李老伯，你相信命吗？有句话叫不是不报时刻未到，胡玉峰这种人，即便我不抓，也会有别人抓。好了，咱不谈胡玉峰，就说现在吧，你真的信任我吗？” 李大锤一本正经道：“信任，我李大锤活了六十多岁，从来没服过谁，但是我服你。只要有你担保，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好，就冲大伯这句话，柳河沟的问题我管定了。但是你得容我些时间，我得从长计议。不过我保证，在想出办法之前，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当然，你也得答应我，把今天的事情完美解决了。” “我答应你，现在就放他们走。”李大锤回应道。 |
| 加班中，更新得晚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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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现在就去跟张县长讲。”刘海紧紧握着李大锤的手，像是志同道合的战友。 李大锤振臂一呼，围观的村民再次退出去老远。 刘海长出一口气，总算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他下了中巴，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回去了。 “你们先下去吧，我跟李老伯单独说几句话。”刘海对中巴车上的人说道。 眼见村民和赵晓磊都下了车。刘海对李大锤说道：“李老伯，还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搬出来的这些烟花爆竹不能再搬回去了，执法队得带走。” 李大锤没想到刘海会“得寸进尺”，脸色随即沉了下来。 刘海早料到李大锤会翻脸，也不着急，把自己想说的话嚼碎了，一点一点吐出来：“是张县长派我来跟你谈心的，人家是县长，跟前那么多干部，为什么单单派我呢？说白了就是对我的信任，我不能辜负县长的信任，我要把事情办好。只有把事情办好了县长才能信任我，只有赢得了县长的信任，我才能为柳河沟争取利益。再说了，咱爷俩这么投脾气，你也不忍心看着我在县长面前栽跟头吧。而且年也过完了，存着这么多鞭炮也卖不出去，白白增加危险，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交出去呢。你想啊，县长亲自带队来柳河沟，浩浩荡荡近百人，总不能毫无战果就回去吧，怎么也得给人家个台阶下吧。您老给县长台阶，等于给了我最大的支持。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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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锤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这些个鞭炮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做主，你得问问乡亲们。” 刘海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不问，谁都知道你李二爷在村里德高望重，振臂一呼谁敢不听？要不这样，算我自掏腰包把这些个鞭炮买下来，怎么样？你冲我要钱。一百箱鞭炮八千块钱够了吧？” 李大锤的脸色彻底缓和下来：“你自己的钱我们不能要，因为你是个好干部，我们不能让好干部吃亏。跟你说实话吧，年前的事情还真得感谢你，不是你动员乡里县里帮着销售鞭炮，我们的鞭炮真怕压在手里卖不出去。本来跟南方的好几个客商都预定好了，腊月十五之前过来提货，结果一直到腊月二十三，一个都没有来。听说南方下了大雪，路都不通了，车辆过不来，所以南方的客户也不来拉货了。乡亲们正发愁怎么卖呢，你及时出现给我们解决了大难题。” 刘海这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隐情。 这时李大锤有说话了：“看在你的份儿上，我们再退一步，鞭炮你们拿走。” “李大伯，您真是我亲大伯！” 刘海满面春风回去交差。 另一边，县长张进发正等着呢，他早想好了，一旦谈判破裂，也就不能再顾及什么面子了，只能如实跟县委书记武双辰汇报，请他派遣武警支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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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县长，搞定了！”刘海对张进发说道。 这大大出乎张进发的意料，毕竟刘海谈判的时间并不长。 “成了？” “成了！” “嗯，好样的……” 张进发刚要表扬刘海，旁边的胡立强说话了：“刘海，你怎么谈的？不会卑躬屈膝没有底线吧？县委县政府的尊严没丢吧？” 这个胡立强，明显是在针对自己，刘海心里有问候他八辈祖宗的冲动，不过他没敢表现出来，毕竟人家是副县长。但是又不甘心如此被胡立强针对，那么一瞬间，刘海决定给胡立强来一颗软钉子。他看了胡立强一眼，随即把目光投向了张进发，对这位副县长直接选择了无视。 刘海把双方谈妥的条件一五一十讲了一遍，不过只字未提谈判过程。 张进发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他指挥执法队把成堆的烟花爆竹装上运输车，算是本次执法的战果，然后率领执法队浩浩荡荡离开柳河沟。 张进发隔着车窗看看浩浩荡荡的执法队，又看看收缴上来的战果。他有些累了，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大脑当然不会闲下来，刚才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里浮现，当想到刘海的时候，张进发暗暗点头，这个刘海有两把刷子！ …… 数日后，怀王县委再次召开常委会讨论五七坟乡的人事问题，在县长张进发的提议下，段斌调任老干局当局长，同时卸任五七坟乡党委书记一职。原本段斌是要调往审计局的，但是张进发认为老干局更适合段斌，所以在常委会上提出了建议，各常委讨论后一致通过。会议还讨论通过了乡长范占奎升任乡党委书记的议题。对于乡长的人选，组织部推荐了刘海和马可为两名干部供大家讨论，通过考察，这两名干部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政治品质都是过硬的，所以组织部推荐了上来。县委书记武双辰仍然倾向于刘海，这一次张进发没有反对，反倒肯定了刘海的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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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双辰说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就任命刘海为五七坟乡的代理乡长，等年限够了以后再正式出任乡长。 这时候政法委书记张刚提出了另一个思路：县政法委缺一名副书记，是不是可以把刘海调来任县政法委副书记？事实证明刘海是一名合格且优秀的政法干部，出任县政法委副书记可以更好的发挥他在政法工作上的特长。 武双辰认为这个思路也很好，那就再征求一下刘海本人的意见，看他本人的意思，县委尊重他本人的选择，乡长和政法委副书记任他选。 …… 五七坟乡机关大院。段斌调任老干局的消息已经传遍，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老干局是各科局单位当中最没存在感的单位之一，段斌任老干局局长基本等于宣布了其政治生涯的结束。有人说段斌出任审计局局长本来已经定好了，不过柳河沟的执法事件令他失分不少，因此被贬到了老干局。 范占奎出任书记的消息反倒不令人意外，毕竟乡长升任书记是常规操作，只要不发生特别意外，基本上是板上钉钉。范乡长变成了范书记，范占奎的神态也变了，尤其是在开会的时候，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把手的气魄。以前是段斌夸夸其谈，范占奎做补充，现在是范占奎夸夸其谈，至于谁做补充，暂时没有确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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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能引起人们话题的还是乡长的人选，本次人事调整竟然没有任命乡长，着实出乎所有人意料，同时也给众人提供了一个巨大的想象空间。原来人们以为副书记马可为会出任乡长，现在看来基本泡汤，上级迟迟不作安排，肯定是另有打算。新任乡长会是谁呢？有人传言是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调过来，还有人传言就是马可为，因为组织部考察过他，也有个别人传言是李光辉，因为李光辉是常务副乡长，扶正也不是没有机会，还有个别人传言是刘海，因为刘海在处理柳河沟的两次事件中都表现突出……总之各种传言在五七坟乡机关大院里来回乱飞。 面对各种流言，刘海没有太在意，他觉得谁当乡长都跟自己没多大关系。最近他又专门去了两趟柳河沟，打算充分了解村里的情况，好拿出一个彻底解决柳河沟遗留问题的方案。不过两趟走下来，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这天晚上是刘海值班，他是代班领导，下面还有七个成员。下班后众人纷纷离去，刘海就在办公室上网，等着食堂开饭。 办公室门一开，马可为走了进来。 “马书记，你怎么还没走？”刘海问道。 “我今天不走了，想跟你坐会儿，说说心里话。”马可为说道。 刘海意识到马可为有事儿，于是放下鼠标说道：“马书记，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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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这么长时间，咱们还没单独喝过酒吧，走，去村口的饭店喝点儿。”马可为做了个请的姿势。 刘海见马可为这么庄重，赶紧站起来，“好嘞，咱说走就走。” 刘海跟做饭的厨师说了一声，晚上不回来吃饭。 刘海和马可为步行去了村口，他们没有去五七饭店，而是去了一家规模较小的饭店。饭店老板娘自然认识两人，但是这家饭店不是乡政府的定点招待饭店，乡里的领导干部们很少来，故此老板娘很意外。意外之余，还是很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马可为让老板娘准备了一个小雅间。老板娘一边答应着一边给泡好茶。 “两位领导，你们尝尝，这可是上好的碧螺春，专门招待贵客的。” 马可为笑着点点头，拿起菜谱点了几个菜。 也许是为了表现表现，菜上来的很快，分量也很足。马可为告诉老板娘，他要在屋里说些话。老板娘很聪明，马上会意了马可为的意思，说保证不会有人打扰。 马可为说话之前先跟刘海干了一杯。 “马书记，有什么话就说吧，全乡里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刘海先说话了。 马可为说话之前自己又干了一杯，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兄弟，你觉得哥哥的为人怎么样？” “没得说。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人品，都是这个！”刘海伸出了大拇指。 马可为摇摇头，自斟自饮，又干了一杯。“最近机关里议论的话题你应该知道吧。” 刘海点点头：“有些耳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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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可为端起酒杯又要干，刘海把他的胳膊摁住了。“马哥，你这么喝很容易醉，让人看见了笑话。” 马可为咧嘴一笑：“呵呵，笑话，有时候我自己觉得自己就很可笑。就说最近吧，单位上风言风语说我升任乡长。说实话，哥哥我不上心吗？上。不想上进吗？想。明明自己心里想，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别人看，你说可笑不可笑？哈哈哈……” 马可为笑声很大，仿佛遇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我觉得一点都不可笑，凭老哥你的做派，当乡长实至名归。我说的是真心话，全乡没有一个人比你更适合当这个乡长。”刘海正色道。 马可为看着刘海，眼神里闪出一丝悲哀，“你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 马可为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握着刘海的手说道：“好兄弟，哥哥我有事求你。” 刘海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老哥你就直说吧，我一定尽力。” “好，那我就直说了。最近一两天组织部要找你谈话，实话跟你讲吧，你是乡长的第一人选，我排第二。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去县政法委任副书记。县里尊重你的意见，任乡长和县政法委副书记都行，由你自己选。老哥我的意思是请你放弃乡长这个选项，去县里任政法委副书记，这样老哥我就能出任乡长了。当然，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也有些自私，不应该跟你提。可是老哥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啊，我当乡长的传闻早已满天飞，一旦当不成，岂不成了全机关的大笑话。老哥我这个年纪，上也就上去了，上不去就会永远止步于此。所以这顿饭是老哥我摆的鸿门宴，专门引你上钩的。”马可为吃力地把话说完，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他的脸色通红，说话也很吃力，每吐出一个字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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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就这个事啊。”刘海轻描淡写地说道。 “对，就这个。老哥我心里明白，这个要求很无理，对你也很不公平。我既然把话跟你挑明，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你放心，老哥我肚量还是有的，你当乡长，我会竭尽全力给你保驾护航。” 刘海做出了干杯的姿势。马可为也举起手里的酒杯，两人碰了一个。 刘海放下酒杯，颇有些无奈地说道：“老哥，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马可为滞了一下，随即又释然，“没关系，没关系，我的要求本来就是强人所难。说实话，你当乡长才是实至名归，我没有你的胆略，也没有你的气魄。我当你的副手，给你保驾护航。” “不是，老哥，你让我把话说完。我对乡长这个位子没有感觉，相反，我一直认为你是乡长的不二人选，也只有你配得上这个位置。如果真如你所说，县里让我选择，我肯定选择去县里工作，毕竟县城的环境比乡镇要好得多。所以呢，我谈不上帮你，而是在帮我自己。老哥，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明白，完全明白！”马可为激动地拉着刘海的手，通红的脸颊上写满激动。“谢谢你老弟，真的谢谢你！” 刘海摇摇头：“要说感谢的话，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天眼工程是你最先提出的吧？丁毅也是你介绍给我的吧？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刘海能办成一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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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老哥我会记住你的好！”马可为通红的眼睛里充满晶莹的东西，他强忍着没有让那些晶莹的东西落下。 “老哥，咱先吃菜行吗，我都饿了，有话回去再说。” “好，好，吃菜，吃菜。” 刘海和马可为都喝高了，乡机关的值班人员看见两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从外面回来。大家很纳闷，乡里最不爱喝酒的两个干部怎么一起喝高了？ …… 第二天上午，刘海接到了县委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让他去县委一趟，政法委书记张刚和组织部长李向东要找他谈话。刘海不敢耽搁，赶紧开车赶奔县政法委。 在张刚的办公室，刘海跟张刚进行了一番长谈，足足一个多小时。之后刘海又去了组织部长李向东的办公室，又是一番长谈…… 刘海从县委大院出来之后已经将近中午，他在县城吃了午饭才返回乡里。回到宿舍之后，刘海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门一开，李辉进来了。这间宿舍本来是刘海和李辉两个人合住的，只是李辉很少来。今天不知什么原因，李辉竟然来了。 “刘书记，你要高升了，可得请客啊。”李辉笑嘻嘻地对刘海说道。 “高升？哪有的事。” 李辉拉把椅子坐在刘海跟前，神秘兮兮地说道：“组织部不是找你谈话了吗？别瞒着了，大伙儿谁不知道。你就是新一任乡长。” 刘海摆摆手：“没有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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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啦，这时候就别谦虚啦，任命书都快下来了，还谦虚什么。我跟你说啊，咱们哥们儿平时可处的不错，你当了乡长可不能给自家弟兄穿小鞋。” “你怎么就不信呢，我真当不了乡长。” 见刘海一再否认，李辉不再追问。他给刘海倒了一杯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吹着杯里的茶叶一边自言自语：“你当了乡长就不在这屋住了，就剩我一个人喽，多敞亮。” 刘海对李辉很反感，没有再理他。 李辉没有要走意思，继续自言自语：“这下马可为的乐子可大了，他的呼声最高，最后弄个空欢喜一场。唉，人啊，都是命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马可为就没这个命啊。”说到这李辉扭过头看了看刘海，继续说道：“还是你命好，才调来几天，一跃成了乡长。以后李哥我就仰仗兄弟你提拔栽培了。哥哥我以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多多担待啊。” 刘海不得不从床上坐起来，认真地跟李辉说道：“李乡长，我确确实实当不了乡长，你怎么就不信呢？论资历，我还不如你吧？” 李辉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别，别，我可不能跟你比，你马上就是乡长了，我这个副乡长还得在你手下做事呢。” 刘海懒得再跟他解释，翻了个身背对着李辉。 李辉又坐了一会儿，悻悻地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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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被组织部叫去谈话的事情像长了翅膀一样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整个五七坟乡机关大院。人们都在暗地里议论，乡长的人选落在了刘海头上？真是大大出乎意料啊。伴随着这个消息，一些流言蜚语开始流传。有传言说刘海在省委组织部有硬关系，所以才升的这么快；也有传言说刘海的未婚妻后台很硬，刘海沾了未婚妻的光；还有传言说刘海是县长张进发极力推荐的，挤掉了原来的人选…… 当然这些话都是背着刘海传播的，不过大家再看见刘海时，每个人的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平视的眼神，现在是仰视。 就连最近一直神采奕奕的范占奎，对待刘海也是客客气气。这更加坚定了大家的想法，刘海出任乡长八九不离十。潜意识里，大家都开始有意无意的往刘海跟前凑，还有不少人去刘海的宿舍串门。去食堂吃饭，人们也都抢着给刘海让座。就连给人们盛饭的厨师，给刘海盛饭时分量都比以前足了不少。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人欢喜有人忧。马可为那边就显得门庭冷落。他当乡长呼声最高的时候，很多人都围在他身边。如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这就是世态炎凉吧，马可为心里暗想。刘海去组织部谈话的事情尽人皆知，马可为也不便细问谈话的内容，他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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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县委组织部的陈副部长带来了两张任命书：马可为任命为五七坟乡政府乡长，刘海调任县政法委任副书记。 消息传出，整个机关的人都惊愕了，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刘海没有时间看人们惊愕的表情，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第一时间赶往县政法委报道。 左县政法委在县委办公大楼的一楼，进入一楼大厅，左边是值班室，右边是县委办公室、秘书科和县农工委，左边紧挨值班室的就是政法委和统战部。二楼是县委书记、副书记办公室，另外还有县纪委和县团委。三楼是县委小会议室和组织部，四楼是县委大会议室和宣传部。 刘海来到县政法委办公室，首先找政法委书记张刚报道。 张刚很热情的欢迎刘海的到来，又叫来政法委所有科级以上干部跟刘海见面，相互认识。政法委办公室主任小赵给刘海安排了办公室。县委办公大楼和乡里不一样，条件要好得多。像刘海这样的正科级干部，可以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里面的配置也比较齐全，办公桌、电脑、书柜、固定电话、衣架、床、被褥等等一应俱全，怀王县虽然经济落后，但是这些配置还是负担得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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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把刘海安顿好之后，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张书记亲自交待了，一定要照顾好你的起居，还说你是外地人，生活不便，不能让你在生活上受了委屈。 刘海心里热乎乎的，张书记想的很周到啊。 刘海刚来，张刚没有给他安排具体工作，让他先熟悉一下环境再说。 …… 怀王宾馆，怀王县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酒店。10楼，某贵宾间。胡玉来正在跟胡立强发牢骚。 “哥，刘海这小子升官了，你怎么不阻止？”胡玉来向胡立强发牢骚。 胡立强瞪了他一眼：“哼，你以为我无所不能吗？我是副县长，不是县长，即便是县长，上面还有县委书记。”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看着刘海这小子大红大紫，我心里不舒服。咱不能任由他这么嘚瑟下去吧？你要是再不管，我可要找人收拾他了。” 胡立强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你最好消停点，少给我惹事。刘海是正科级的政法干部，他要是出现什么意外，会惊动市里甚至省里，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你说怎么办？老二被他整进了监狱，眼见活不成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老二白死吧。” “那是他自找的！没事儿跟一个老头儿叫什么劲？弄出人命有不偿命的吗？我早就说过，让你们收敛点，你们听了吗？” “哥，老二的事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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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立强长叹了一声：“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涉及到人命，人情就不好使了。法院、检察院那边我都问过，目前办法不多。现在能做的就是让玉峰在里面舒服点，少受点罪。然后尽量拖，争取弄个死缓。” “死缓也行啊，一想到老二要被枪毙，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怀王县谁不知道我是你弟弟，我要是栽了，你面子上也不好看是吧。即便老二捞不出来，也得把刘海给办了吧，不然胡家的面子往哪放？” 胡立强的脸色阴了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刘海……我让他在怀王县身败名裂。” …… 转眼过去了一周，刘海对政法委的里里外外有了大概的认识。除了书记张刚之外，还有两个副书记，一个是刘海，另一个是袁伟国，另外还有综治、维稳、国安、政治部等几个科室。另外政法干部是有津贴的，每个月大概三百左右，也就是说工资比县委其他部门高一些。 一周以后，张刚把刘海叫到了办公室，说目前不给刘海具体的职责分工，他只需要办好一件事就行了：处理好柳河沟的遗留问题。 张刚说县委书记武双辰昨天找过他，专门提到了柳河沟的问题，这个问题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武书记的意思是让刘海专门负责柳河沟的问题，用一到两年的时间彻底解决这颗悬在怀王县头顶的炸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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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刚还说，武书记之所以点名刘海，是因为刘海在两次处理柳河沟的事件中表现突出，是最合适的人选。张刚还特别提到了一点，武书记已经明确表态，只要刘海把柳河沟的问题彻底解决，记他大功一件。 “县委书记委以重任，对你来说是次难得的机会啊。”张刚最后语重心长地对刘海说道。 刘海心里暗想，又是柳河沟，自己调到县里也撇不开五七坟乡的一亩三分地啊，看来这就是宿命。不过他心里还是很愿意为柳河沟出力的，他亲口答应过李大锤和柳河沟的乡亲们一定把制售烟花爆竹的事情处理好，现在机会来了，这么快就可以向兑现承诺的方向迈进，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张书记放心，我一定不负众望。” “好样的，我就欣赏你这种迎难而上的态度。不过你要清醒地认识到，柳河沟的问题对你是一个机遇、也是一个挑战，凡事要三思后行。武书记把柳河沟的问题交给我们政法部门，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指向性还是很明显的，就是一个‘稳’字。我们政法委就是负责维稳的，自然是稳字当头。所以你一定要牢记，有能力、有机会，就干出成绩来，没机会、没能力，能稳得住，也是一种成绩。明白吗？” “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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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政法委只设一个常务副书记，是我提议把你调过来的，留在政法口发挥你的特长，没想到你真同意了。这就是缘分啊。老袁的年纪在那摆着，上升的空间不大。你好好干，将来接我的班。我看好你这根苗子。” 刘海直摆手：“张书记，我从来没想过那么远。” “你准备准备，今天就开始做。不过不要着急，武书记也说了嘛，一到两年。所以不要操之过急，要稳。” 离开县委大院，刘海开车直奔五七坟乡，他要去找马可为商量一下。别看马可为这个人平时少言寡语，其实点子很多，刘海在他身上获益匪浅。解决柳河沟的问题，刘海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马可为。 五七坟乡机关大院，刘海下车以后很多人都过来打招呼，他客客气气地逐一回应。马可为听说刘海来了，赶紧从办公室迎接出来。 当初的马副书记已经变成了如今的马乡长，办公室也换了，搬到了原来段斌的房间。范占奎虽然升任书记，却并没有搬到原来段斌的房间。一来书记和乡长的办公室规模和配置一模一样，没必要搬来搬去，二来也是一种低调谦虚的表现。 马可为拉着刘海的双手说道：“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去县里找你了。” “马乡长好。”刘海半开玩笑地说道。 马可为看看左右没人，低声说道：“我这个乡长还不是你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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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不对，升职是你努力工作换来的，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以后不许这么说啊。” 马可为咧嘴笑了：“哈哈，不说就不说，大家心里明白就行。走，进屋说去。” 两人手挽着手进了乡长办公室。马可为没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而是跟刘海面对面坐在茶几两边。这样显着亲近。 见乡长这边有客人来，有人进屋给刘海和马可为端茶倒水。 刘海见倒水的人不是郝佳旭，而是团委书记周倩，心里纳闷，书记和乡长亲自接待的客人，向来都是办公室主任郝佳旭沏茶倒水啊。 “刘书记，你最近挺好吧。”周倩笑着跟刘海打招呼。 “我挺好，你也挺好吧。” “嗯，还行。”周倩沏好茶主动退出房间。 眼见周倩出了办公室，刘海才问马可为：“老哥，郝佳旭呢？” 马可为解释道：“郝佳旭现在已经不是办公室主任了，升任副乡长。你还不知道吧，最近咱们五七坟乡也进行了人员调整。你调走之后，政法委书记的空缺由派出所长丁毅兼任。我留下的专职副书记的空缺由李辉接任，他不再担任副乡长，由办公室主任郝佳旭填补副乡长的空缺。办公室主任由原来的乡团委书记周倩担任，空出来的团委书记职务由年轻干部谢朝阳担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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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可为说的这些人都是乡里的干部，刘海都认识，而且很熟，毕竟在一起共事好几个月。他心里禁不住感叹，自己和段斌的调走给这么多人带来了升迁的机会。唉，这就是长江水后浪推前浪啊！ “老弟，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吧？” “你猜对了，确实有事，而且是一件大事。” “说说看。”马可为往前凑了凑。 “还是柳河沟的事情呗，县委书记下了死命令，一到两年之内必须解决。由我负责，干好了记大功一件，干不好，呵呵，提头来见。” 马可为直嘬牙花，“柳河沟的事还真不好办，它跟张庄的问题性质完全不一样，处理起来更棘手啊，稍有不慎又会闹出群体事件。毕竟关系到柳河沟每一个村民的利益，强行治理等于砸他们饭碗。” “是啊，所以我才来找你，你点子多，给画个道儿。” 马可为仰头看着天花板，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个人的意见，治理柳河沟得用疏导的方法，就像大禹治水，以疏导为主。不能围追堵截来硬的。这是大方针，确定了大方针之后再寻找突破口，一鼓作气扭转局面。” 刘海不住地点头：“有道理，接着说。” “周倩，拿个果盘来，没看见来贵客了吗。”马可为对着办公室喊道。 乡机关的值班室就在隔壁，周倩答应了一声，时间不长端来一个果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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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书记，吃水果。”周倩笑着跟刘海说道。 “谢谢，另外恭喜你做主任啊。” “刘书记，你又笑话我了。”周倩说着退出了房间。 马可为掰下一根香蕉递给刘海。 刘海也没客气，剥开皮一边吃一边问：“有没有具体方案，说一说。” 马可为摇摇头：“没有，我当片长的时候也没管柳河沟，对那里的情况不太熟悉。”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咱们去柳河沟一趟，实地转一转。我相信你一定会产生什么灵感。” “你提的要求，我就是没有时间也得挤时间。”马可为说完立即招呼司机，现在就出发。 刘海没有开自己的车，跟马可为一起上了专车，这样说话方便。 在一般的乡镇机关里，书记和乡长都配有专车和专门的司机。按照公务员的待遇标准，也许乡党委书记、乡长这一级够不上配专车的级别，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书记和乡长确确实实都配有专车和专职司机，全国基本都这样。当然专职司机名义上也安排有具体职务，比如马可为的司机小孙，他当兵转业以后安置在了乡民政所，是一名民政干事，他平时不在民政所上班，专门给乡领导开车，以前是段斌的专职司机，段斌调走以后就给新任乡长马可为当司机。 刘海和马可为并排坐在后座，一边走一边闲聊。刘海有意把赵晓磊调到县政法委，给自己当个助手，他征求马可为的意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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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可为摇摇头，说这件事没有可行性。 刘海问为什么。 马可为说赵晓磊不在编制以内，是乡里聘用的合同工。 刘海吃了一惊，无论如何没想到啊，赵晓磊是本科毕业，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而且吃苦耐劳，这样的人才竟然只是个合同工。他问马可为，能不能给赵晓磊解决编制问题。 马可为说基本上很难，因为乡机关的编制一直是满的，根本腾不出名额，而且县里对编制问题要求很严，不允许有超编问题存在，即便递上去相关申请也批不下来。像赵晓磊这种情况的，乡机关一共有二十几个，基本上都扮演着工作中不可缺少的角色，是乡机关工作中有力的补充，但就是解决不了编制问题。 刘海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据我所知，咱们乡里占着编制不上班、专门吃空饷的有好几个吧。 马可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刘海禁不住发了几句牢骚：有编制的不干活，没编制的是骨干，什么世道！ 也许是被刘海的话所感染，马可为也忍不住牢骚道：谁说不是，编制一直都是满的，上面却一直往里塞人，凭关系进来的哪有什么工作能力？全乡七十多个在编人员，工作起来生生不够用，只能再招一些合同工和临时工。比较起来，合同工和临时工反而更好用。就说年前凭关系进来的陆子豪吧，占着武装部干事的编制，干啥啥不行，写的字像蜘蛛网，谁敢给他安排活儿干？只能像大爷一样供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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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知道这个问题积弊已久，为什么不整治？以前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你是乡长，该管一管了吧？ 管？怎么管？这个问题的复杂性比柳河沟要复杂一百倍、一千倍。柳河沟再难，只是一个村。吃空饷和乱塞人的问题却是全县、全市甚至全省乃至全国性的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各种关系盘根错节，根本没法弄。 我不信。 不信？好，等你当了县长，你动动这块蛋糕试一试就知道了。 两人谈话间柳河沟到了。他们没有下车，而是围着柳河沟转了一圈。村子两边是两条绵延的山脉，中间是宽阔的山沟，一条小河从山沟里流过，小河名叫柳河，柳河沟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 马可为指着两侧的山势说道：“看见没，这里的山势多么险峻，通往村子的路只有一条，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早在抗日战争时期，柳河沟就是赫赫有名的抗日根据地。这里曾经爆发过数次激战，柳河沟硬是没失守过。多年的战斗洗礼，使这个村出了很多游击队员，据说有的官至团长。也许是常年跟枪炮打交道吧，解放后这里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鞭炮生产专业村，尤其是改革开放以后，柳河沟的烟花爆竹更是远销外省。这门手艺一直传到了现在，成为了村民们发家致富的法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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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村民们因鞭炮而致富，这也成了症结的所在。时代不同了，国家对幸福生活的要求也不同了，不仅要多挣票子，还要水更清、山更绿、生活更安全。” 汽车穿过村子停在了一条小河边。这就是流水潺潺的柳河。两人从车里下来，眼神跨过柳河向远处望去。远处仍然是山谷，顺着绵延的山势不知延伸出去多远。 刘海禁不住感叹，果然是一块风水宝地！村子扼守住了山沟的入口，村子后面仍然是望不到边际的河谷，可谓进可攻退可守，难怪会成为著名的抗日根据地。 “你说柳河沟村民的彪悍作风，是不是从抗日战争那会遗留下来的？”刘海问道。 马可为正望着长长的河谷出神，听见刘海问他，顿了顿才说道：“所谓的彪悍看你怎么理解了，日本人来抢他的家园，他能不彪悍吗？如今，有人要砸他的饭碗，他能不彪悍吗？” 刘海点点头：“有一定的道理。” “所以我说要改变思路，不能围追堵截硬砸饭碗，要疏导，像大禹治水一样用疏导的方法，把矛盾疏导出去。” “具体怎么疏导呢？” “这不在想嘛，如果很好疏导的话，还会遗留到现在？” 两人一直转到了中午，谁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刘海并不意外，或者说在意料之中。两人坐上车往回走。马可为说午饭在饭店吃，咱兄弟俩得好好唠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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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说吃饭是次要的，你得给我准备一间宿舍，以后我要在柳河沟打持久战，晚上回县城不方便，不如在这里住。 马可为说这好办，你跟丁毅在一间办公室，老丁反正常驻派出所，等于你自己一个单间。 吃过午饭之后，刘海特意去看望丁毅。 “老丁，恭喜恭喜啊，你终于如愿以偿的兼任了政法书记。”刘海向丁毅祝贺。 丁毅直摇头：“你以为这是美差啊？治安和维稳两个重头戏都落在我肩上，压力多大你知道吗？” 刘海问下一步有什么想法？ 丁毅说没什么想法，只想平平安安完成任期，然后调回老家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 刘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丁毅：这不像你的作风啊，被困难吓到了？ 丁毅微微点头：有点，没有你，就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干什么事都没底气，也许就是缺少主心骨吧。 刘海直了直身子，瞥了丁毅一眼：你拉倒吧，要不是有你在背后支持，我基本上就是一事无成。老孙头儿的案子、金红玉的案子、张庄村的改造，哪一样不是你？ 丁毅直晃脑袋：你说的不准确，张庄村的天眼项目是你拉来的吧？给老孙头儿守灵是你的主意吧？三抓胡玉峰也是你的支持吧？没有你，我不敢想象自己能干成什么样，真的，你的出现使我的工作效率上了一个大台阶，你呀，就是我的福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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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拉着丁毅的手说道：你何尝不是我的福星。有时候躺在床上我就胡思乱想，如果没有你，我的工作会干成什么德性？你呀，也是我的福星啊！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彼此的手握得更紧了。 “真希望还能继续合作啊。”丁毅不无感慨地说道。 “肯定会。” …… 一直到晚上刘海才返回县委大院，白天一派繁忙的县委办公大楼到了晚上变得很安静，各办公室亮灯的不多。当然县委值班室和秘书科都还有人，值班室24小时不断人，秘书科加班赶稿子是常态。在县委上班的人基本上都在县城里安了家，所以下班后只要不加班，大家就都回家了。刘海算个例外，他晚上只能暂时住在自己的办公室。好在办公室有床铺，睡个安稳觉不成问题。刘海寻思着租个房子，也算安一个暂时的家，总在办公室住着终归是别扭，最起码洗澡就不方便，另外洗衣服也是个问题。以前在乡里，他可以在院子里公开洗衣服晾衣服，但是在县委大院行吗，简直不可想象。 刘海在机关食堂吃了晚饭，比起乡机关的食堂，县委的机关食堂要高出好几个档次。食堂在办公大楼的后面，是一座单层的大厅式建筑，四周是玻璃窗，宽敞明亮，里面的餐桌餐椅整齐划一，可同时容纳两三百人就餐。当然平时没那么多人吃饭，在比较清闲的部门，大家中午也会回家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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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吃完饭躺在床上看着报纸，他这个单位最不缺的就是报纸，除了三级党报（人民日报、滨海省日报、汉唐市日报）之外还有政法报和一些内参。所谓内参就是不公开发表的新闻类刊物，专供内部人士参阅。以前在乡里的时候也有内参，仅供副科级以上干部参阅。到了县里之后内参更多了，刘海这个级别能参阅的除了“滨海内参”以外，还有一些保密等级不高的国家级内部刊物。以前在省委组织部的时候，这类刊物他是接触不到的，因为级别不够。 一张报纸还没看完，大街上隐隐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声音由远及近，从县委大门前疾驰而过。 刘海下意识地从床上站起来，隔着窗户往外观望。消防车早已疾驰而去，只有警笛声还在回响。不远处的夜空一派通红，县城里着火了。刘海推开门往楼外面跑，此时不少人都已挤进了走廊，纷纷往门外跑去。 大家站在办公大楼外往火光的方向张望。火势并不大，只是由于天黑的缘故才显得很亮，但是也不小，隐约能看见翻滚的浓烟和跳跃的火苗。 看火光的位置，距离县委大院并不算太远，就在县城的西北角。有对县城熟悉的人判断出了着火的单位：县棉纺厂。 听说是棉纺厂，大家悬着的心都放下了。因为棉纺厂已经倒闭了，并没有工人上班，所以不会造成大的人员伤亡。而且棉纺厂也没有太值钱的东西，倒闭的时候可以说是穷得叮当响，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能卖的东西基本都卖了，所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经济损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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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了一会儿，见火势渐渐被压制住，于是纷纷返回了各自岗位。刘海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次日刚上班，关于县棉纺厂着火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县委大楼，毕竟小县城不大，成规模的火灾更是多少年难得一见。有消息灵通的人士透露：起火的是棉纺厂办公室和财务室，由于电路老化，看守厂子的人在使用热水器时发生了短路，造成办公室起火，而后蔓延到了隔壁的财务室。 县委值班室向安监局询问了有关火灾的情况，安监局那边说火势还是比较猛的，但是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因为厂子已经停产，偌大的厂子只有两个保卫人员在场；造成的经济损失也不大，厂子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实在没有值钱的东西可烧。 刘海只是偶尔听了几句，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本来他想走人的，但是听到安监局那边的介绍之后，他心里一动，一个想法突然之间冒了出来。 “老哥，你现在忙不忙？”刘海在电话里跟马可为说道。自从两人饭店长谈之后，关系又近了不少，刘海不再叫马书记和马乡长，而是直呼老哥。 “老弟你召唤，我就是再忙也得挤时间啊，说吧，有什么事？” “我想出了一个解决柳河沟问题的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这样，你如果有时间，咱们再去一趟柳河沟，现场说。” “好嘞，我马上就去。” 刘海不再打听火灾的问题，开车离开县委大院直奔柳河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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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海的路程比较远，他到达柳河沟的时候马可为的专车已经在村口等着。刘海摁了一下喇叭，示意跟着自己走，马可为的司机马上会意，启动汽车跟在刘海后面。穿过柳河沟整个村子，又到了那条蜿蜒流淌的小河跟前。 刘海下车，眼神越过柳河向远处望去，情形跟昨天一模一样。远处是一条看不到边际的山沟，夹在两道山岭中间。说是山沟，其实还是比较宽阔的，宽度至少有一公里。山沟里杂草丛生、乱石成堆，各种各样的灌木覆盖了整个沟底。 马可为跟刘海并排站着，同样举目远眺。“老弟，你想说什么？”马可为问道。 刘海指着眼前的山沟说道：“你看这道山沟，多么宽阔平坦，不加以利用实在可惜了。” “怎么用？”马可为问道。 “把柳河沟制作烟花爆竹的小作坊全部搬过来。远离村子、远离人群，把爆炸的危险性降到最低。”刘海回答。 马可为一拍大腿，“是个好办法。不过……工程浩大啊。你想过没有，光清理这些杂草和乱石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况且还要修路，造房子，修桥……每一项改造都需要钱啊！” 刘海扭头看了马可为一眼，“所以得需要你的帮助。” 马可为直嘬牙花：“老弟，咱们乡的财政情况你也知道，连发工资都困难，哪挤得出这么多钱？另外你可能不知道，段斌临走前留下了130万的亏空，现在的五七坟乡可以说是负债累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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