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推理] 【大案追踪】随着职务升迁，接触到的案子也越来越高级[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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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大案追踪】随着职务升迁，接触到的案子也越来越高级[第18页]

作者:停杯一问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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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是我想说的。从信上的内容看，写信的人对刘海的过往非常非常了解，大概率就是你们内部的人。”孙部长回应道。
    张进发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有时候也在琢磨这封信是谁写的。”
    “关于举报信的来源，目前不是我们市委组织部所考虑的，主要还是调查匿名信的内容本身。”孙部长又说道。他一边说话一边也站在了窗台边，视线透过玻璃投向县委大院。大门口有不少群众自发地排起了长队，不知道在干什么。
    “张书记，门口怎么那么多人？不会又是一起群访事件吧。”
    张进发有些见怪不怪，笑着解释道：“不会，你看见没有，人们都很有秩序地排着长队，没有一个捣乱的，应该是刘海设立的‘书记接待日’又到了。”
    “哦？那我得去看看。”孙部长饶有兴趣地说道。
    “你去吧，我就不干扰你调查了。”
    孙部长来到县委大院门口，这才看清楚队伍的规模有多大。队伍从信访局门口以外就开始排队，一直排到了信访局门口，又从信访局门口排到了县委大门口，中间还拐了好几道弯。
    孙部长走到队伍旁边，跟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人说道：“老乡，你们排这么长的队在干什么？参与‘书记接待日’吗？”
    对方摇了摇头：“今天不是书记接待日，昨天是。”
    “那你们这是？”
    “我们今天就是单纯来支持刘书记的，他是个好官，不能让人给坑了。”
    孙部长又对另一个人说道：“你呢，也是单纯来支持刘书记的？”

    那个人看了孙部长一眼，回应道：“我不是，我是来报恩的。刘书记给我们家解决了一件大事，做人就应该知恩图报。现在他有了难处，我就是拼上半条命也要给他助力。”
    这时候信访局长吴广田跑过来了，对着队伍喊道：“乡亲们，你们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是要参与‘书记接待日’吗？”
    “不是。”人们异口同声喊道。
    “那你们来这里排队为了什么？”
    “支持刘书记！”人们又异口同声说道。
    “刘书记好好的，不需要大家如此兴师动众啊。”吴广田又说道。
    队伍里马上有人回应：“你就别骗我们了，整个怀王县谁不知道，有人在制造舆论陷害刘书记，弄了什么举报信。谁这么阴损？他站出来，我们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他！还登了报，我呸，什么狗屁报纸！我们就是想支持刘书记，就像他跟我们说的一样，不能让好人吃亏，不能让好人流泪。”
    “哦，原来是这样。”吴广田眼珠转了转，抬手指向了孙部长，“大家看见这位领导了吗，他就是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孙士勇同志，受上级委派专门来调查刘书记这件事的，大家有什么关于刘书记的情况，可以跟孙部长反映。”
    话音未落，人群翁的一声把孙部长围了个严严实实……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旁边的一个年轻女人看在眼里，当她看见有人“呸”汉唐日报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不由得低下了头……

    在县委好多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孙部长总算挤出了人群，他让大家安静，有情况可以报，有问题可以提，但是得先安静下来，不然乱哄哄的什么也听不见。
    一个老者首先站了出来，要跟孙部长谈话。老者自称姓钱，在县建筑公司退休，在单位的时候人们都尊称一声钱工。
    孙部长马上想起来了，“你就是负责兔子沟改造项目的技术总工钱老？”
    “钱老不敢当，你如果看得起我，叫一声钱工就行了。”
    孙部长拉着钱工的手说道：“老人家，我们还想找你了解情况呢，没想到您来了。”
    “我当然得来，要不然刘海不得冤死。”钱工回应道。
    “老人家，说一说兔子沟的情况吧，您作为技术总工，肯定了解的非常详细。”
    钱工稍微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孙部长，我先给你列举一组数据吧。按正规预算，兔子沟改造所需费用是多少？500万。实际花了多少？245万。其中有200万是村民自筹的，用于各家各户简易作坊的建设，县里直接投资是45万。也就是说刘书记用了45万的财政资金干了一项500万的工程。这是不是一个壮举？为了筹钱钱，你知道当时有多难吗？刘书记拉下脸往各单位一趟一趟的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挨了多少白眼！这家出5万、那家出8万……才凑出了45万。够吗？跟500万比起来是不是杯水车薪？为了动员村民们自行筹资建造简易房，乡村两级干部们没日没夜地入户做工作，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挨了多少白眼！我就不明白了，刘书记费了这么大心血建起来的兔子沟，怎么就成了他的罪状呢？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如果按正常操作走，500万的工程光招标代理费就得15万，可是我们手里只有45万啊，拿不出那么高的招标代理费。当时我们想的就是把钱花在刀刃上，砍掉一切无关费用。当时在我们看来，十几万的招标代理费就是冤枉钱，没必要去花。”钱工似乎是说累了，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头顶灰蒙蒙的天空。

    “钱老，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兔子沟施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选择正规的建筑公司呢？”孙部长问道。
    钱工咽了口吐沫接着说道：“是啊，为什么没有选择正规的建筑公司呢？我再给你算一笔账，如果选择正规的建筑公司，人家的工程款也得按国家正规的预算来结算和支付，里面包含了什么安全文明施工费、措施费、规费、税金等等与实体工程无关的费用，加起来得好几十万，我们出不起这笔钱啊。那时候真是一分钱掰成四瓣花，石子用兔子沟现成的，水泥自己买，机械自己租，工人现培训现上岗。虽然没有使用正规的建筑公司，但是我能用这么多年的施工经验担保，工程质量绝对没有问题。”
    钱工的话表明了三个观点：第一，要想用45万的资金完成200万的建设项目，必须采用非常规操作，否则那点钱根本办不到；第二，兔子沟项目的工程质量没有任何问题，经得起各方检验；第三，使用当地的农民工既可以节约投资，又能增加当地农民的收入，一举两得。
    孙部长听完后点点头：“您说的话我记住了，谢谢钱老！”
    钱工重新拉住孙部长的手说道：“孙部长啊，刘海是个好干部，他改造兔子沟的初心也是为了当地的老百姓，绝对没有半点私心。这里面好些主意都是我出的，比方说不搞招标、不找正规建筑公司、雇佣农民工、自己制拌混凝土等等，都是我的主意，真要是犯了什么法，我一个人担着，跟刘海没关系。”
    “钱老啊，看你说的，我们只是搞调查，到不了法律层面。”

    钱老和孙部长的谈话刚结束，人群里马上又挤出来了好几个人。都是原县棉纺厂的职工，一个是老曹，原棉纺厂电工；一个是王姐，原棉纺厂工会副；一个是小冯，原棉纺厂技术员；一个是老李，原棉纺厂销售员；还有一个是小李，原棉纺厂保卫科人员。
    这几个人是厂里的职工代表，其中王姐、老曹、老李还是棉纺厂党支部的成员，王姐还是支部副书记，协助刘海开展工作。
    “孙部长，我是原县棉纺厂的职工代表、党支部副书记王燕，我要跟说一件事情。”
    “王燕同志，你讲吧。”孙部长回应道。
    “在棉纺厂的职工安置工作中，我们党支部和职工代表是主要参与方，作为支部副书记，我全程参与了职工安置的所有事项。对于违规安置非正式职工范树正的事情，我比谁都清楚，具体是这么回事……”
    听完王燕的介绍，孙部长点了点头，表示他了解了。
    王燕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跟孙部长说道：“孙部长，我再跟你说最后几句话，作为一名党员，我以党性作保证，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都代表了全体职工的心声。刘书记是个好干部，为了棉纺厂的事可以说操碎了心，为此可能也得罪了不少人。可以这么说，没有刘书记的坚持原则、洞察秋毫，就没有我们全体职工的今天，也没有棉纺厂的正常转让给政府带来的收益。三年啊，可以说是刘书记以一己之力保住了棉纺厂的资产。这样的好干部，怎么就得不到应有的信任和理解呢？是，县里现在流传着一股针对刘书记的歪风，但那绝不是主流的声音，绝不是民心所向。看看今天来的这些群众，他们都是自发来的，就是为了给刘书记一些声援。也许他们的声援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他们至少代表了民意，代表了全县人民群众的呼声，希望孙部长能听到这些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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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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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王燕同志，你的心情我理解，也会把你们的声音反馈给上级。”
    “王姐刚才说的很对，她的话也是我们棉纺厂职工代表和全体职工想说的。”原棉纺厂保卫科的小李说道。
    “我们棉纺厂老职工们永远念着刘书记的好。”其他职工代表们齐声说道。
    吴广田看着群众们纷纷找孙部长谈话，不由得点了点头，心说自己只能帮到这了。他知道自己官小职微，在怀王县这个大池塘里就像一只蛤蟆，即便能叫唤两声，也没有人当回事。
    那个一直躲在旁边的年轻女人此时又凑了过来，向群众们了解刘海过去的一些事情。手里还拿着一些设备，看样子在录音。
    吴广田的目光何其敏锐，长期的信访工作使他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不用谈话，单从衣着外表和举止谈吐中就能猜出一个人的大致身份。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女人不一般，或许是个记者？
    吴广田走过去打断了女人的采访，问她在干什么，哪个单位的。对方倒也不隐瞒，直说自己笔名叫棱镜，汉唐日报社的。
    吴广田倒吸了一口冷气，连续两篇报道都出于此人之手啊！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同时心里也在想，刘海可被这个女人坑惨了。
    当得知吴广田是信访局局长的时候，这个女记者顿时来了精神，说要了解一下“书记接待日”的事情。
    吴广田说这好办，跟我去信访局办公室吧，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当女记者看到一摞一摞的信访登记册和一摞一摞的信访处理记录时，她震惊了，准确的说是惊呆了。厚厚的信访档案足足三大摞，每一摞都有半米多高。都是书记接待日的办公成果。
    “是不是作秀你自己看吧！”吴广田略带着情绪说道。
    女记者知道这种情绪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她没有理会，而是聚精会神地翻阅起一堆一堆的资料。随着翻阅的深入，她的表情有了变化，从最开始的平静到后来的惊讶，再到最后的震惊。
    “吴局长，能不能带我见一见刘书记，我想深入的采访他。”女记者对吴广田说道。
    吴广田看了对方一眼，用漫不经心却又带着目的性的语调说道：“采访刘书记？你不是都发了两篇报道了吗，还用得着采访？”
    女记者的脸色有些发红，顿了一下才说道：“上次报道的是事，我这次想报道的是人，所以得先采访。你就说给不给搭桥吧，不给搭的话，我就凭自己的想象去报道了。”
    吴广田赶紧摆手：“别，别，我现在就给刘书记打电话，看他有没有时间。”
    刘海听说那个笔名叫棱镜的记者要采访自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女记者听说被拒绝了，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
    刘海之所以拒绝女记者，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接受采访的意愿，另一方面就是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办，就是尽快找到赵晓磊。
    赵晓磊早在三个多月前就辞职了，这件事刘海并不知情。调查组到五七坟乡找赵晓磊核实情况的时候，乡里的人说他早辞职了，其实也不能叫辞职，他本来在乡里就没有职务，只能算是不干了。调查组问赵晓磊去哪了，乡里的人也不知道。而且这个赵晓磊在离职后手机号码也换了，找人确实有些麻烦。在现今这个社会，只要手机打不通、家里和单位找不到人，这个人基本上就算失联了。

    马可为预感到情况不妙，他一边招待着调查组的人，一边马上给刘海打了电话，告诉他这边出现了意外。其实赵晓磊的辞职马可为是知道的，不过他没有做什么挽留，作为乡里的编制外人员，进进出出也算正常。但是当涉及到刘海的时候，马可为顿时就坐不住了，所以才赶紧联系了刘海。
    对于赵晓磊的辞职，刘海很吃惊，他对赵晓磊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个年轻人办事认真、吃苦耐劳，是一名合格的基层干部。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马可为怎么不挽留呢？
    刘海给丁毅打了电话，让他帮忙寻找赵晓磊。丁毅利用刑侦手段，很快确定了赵晓磊的位置，就在汉唐市区的某个地方。同时也找到了赵晓磊的新手机号。
    有了准确位置，调查组马上动身赶往汉唐市区。将要出发的时候，赵晓磊自己来了。他是从丁毅那里听到消息的，听说需要自己作证，马上搭乘出租车赶到县委大院。
    赵晓磊向调查组原原本本讲述了柳河沟群体事件的经过，当时是他跟着刘海一起到中巴车里跟李大锤谈判的，可以说目睹了整个事情的发展变化。当刘海在塞满爆竹和煤气罐的中巴车吸烟的时候，赵晓磊的确是吓坏了，他当时想阻止，但是又没敢，毕竟刘海是他的直接领导，他只能舍命陪君子。事后，赵晓磊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就问刘海当时怎么想的，怎么会行这么一招险棋。刘海闻听笑了，说自己当时拿的其实是，干冒烟不起火的那种。说来也巧，当时已经到了年底，刘海正准备回家过年，见电视上购物上有的广告，就顺手买了一支，准备送给老爸当礼物，帮助老爸把烟戒了，没想到刚到货就在柳河沟派上了用场。

    又一件事得以澄清。赵晓磊长出了一口气，从调查组办公室出来后往楼外走，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刘海。
    刘海见是赵晓磊，赶紧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问他为什么辞职。
    赵晓磊轻轻叹了口气，说自己一直是编制外人员，无论在待遇和前途方面都没有什么期待，再待下去没有意义，临时工工资低，连对象都不敢找，辞职或许是一种解脱，开启新的生活一个开端。
    刘海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赵晓磊说在市里的一个菜市场摆摊卖菜，虽然辛苦一些，但是钱挣得比以前多很多。他还说县城里熟人多，怕被笑话，所以才去了市里。现在他已经适应了那里的生活，起早贪黑、进货出货，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出租屋里数钱。虽然辛苦，但是心里踏实，感觉有奔头儿，不像以前那样，天天忙碌却看不到希望。
    刘海心情很低落，看着赵晓磊一阵莫名的心酸，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对方。
    赵晓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刘书记，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说着转身往外面走。
    “等等。”刘海把他叫住。
    赵晓磊回头看了刘海一眼，“刘书记，还有事吗？”
    “晓磊，事业编和公务员考试你还是可以参加的，不再闯一闯？”

    赵晓磊苦笑着摇摇头：“死心了，不考了，开启另一种生活吧，趁现在还年轻，努力去适应这个社会，找准自己的位置。”
    看着赵晓磊远去的背影，刘海一声轻叹，这么好的一名基层干部，怎么在机关里就没有合适的位置呢……
    ……
    汉唐日报再次刊登了关于怀王县信访局“书记接待日”的报道，这一次口风大变，从以前的质疑变成了现在的肯定。从以前的质疑作秀和搞形象工程变成了一心为民任劳任怨。这篇报道图情并茂，朴实的文字配上的图片，再加上对群众的采访和接待日现场的还原，一个富有立体感、真实感的“刘书记”浮现在了报纸上。
    市长于开河看到报道后有些不悦，马上给报社的周主任打了电话。“老周吗，我是于开河，我说你是怎么搞得，关于怀王县的那篇报道，同一件事、同一个人，这才隔了几天，怎么口风截然相反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你们报社作为全市舆论的向导和喉舌，不能这么草率和不负责任吧。我告诉你老周，这件事赶紧给我查清楚，不能让看报的全市人民稀里糊涂的。”
    周主任挂断电话后脸色煞白，马上通知了小冯记者，赶紧给我回来，一分钟也不要在怀王县待了……
    汉唐日报关于“书记接待日”的重新报道如一缕清风，吹散了积压在怀王县上空的厚重的阴霾。党报发声，使满天飞的小道消息得到了遏制。正在舆论扭转之际，又有另一种声音出现了：刘海在报社托了关系，试图通过报社洗白。这种声音很阴险，把刘海从一个大坑推进了另一个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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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针对举报信的调查基本结束，虽然还没有出最后的结论，但是基本面已经证明刘海是清白的。
    关于刘海在全县政法系统搞作风整顿的问题，县纪委调查小组已基本查清，不存在矫枉过正的情况，也不存在搞政绩工程、形象工程、面子工程的情况。作风整顿主要还是针对的那些作风散漫、不按时上下班、遇事推诿扯皮、骄横跋扈、不问群众疾苦的干部。
    司法局女干部产流一事，纪委调查小组在公安局副局长丁毅的配合下查清了事情真相，该女干部确实在工作时间意外产流，并住院治疗了一段时间。经司法局在场人员证实，该女干部只是在正常的开展工作，并未从事正常工作以外的额外工作，也未从事孕期的禁忌工作。相关部门的鉴定报告指出，没有证据显示该女干部产流与其从事的工作有直接关系。丁毅在医院的病历中找到了该女干部的就诊记录，最近几年该女干部已产流过三次，院方高度怀疑是习惯性产流，具体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鉴定。
    公安局治安大队对该女干部家属在县委大院寻衅滋事一事做出了公开通报，通报显示，该女干部家属（三男二女）在不了解事实真相、不接受调查取证的情况下在县委门口撒泼打滚，与保安、信访局干部均发生了肢体冲突，严重扰乱了国家机关的正常工作秩序，造成了极坏的社会影响。该行为已触犯了法律，根据社会治安处罚法，给予当事人行政拘留15天的处罚。
    至此轰动一时的女干部家属信访案告一段落。
    ……
    县委二楼会议室。怀王县县委常委扩大会议正在召开，宽大的椭圆形会议桌前除了就坐的13个常委之外，还有几位副县级干部。剩下的各科、局、委、办、乡镇的一把手就没资格上桌了，只能靠墙边坐着，实在坐不下了，只能挤一挤、再挤一挤。
    会议室虽然人多，但是格外肃静，人们都知道张进发的脾气，没有人敢在这个场合触书记的霉头。
    “同志们，关于刘海同志的问题现已彻底查清。调查显示，刘海同志是清白的。这完全在意料之中，这些年来，刘海同志在全县政法工作中的成绩有目共睹，那封所谓的举报信完全就是子虚乌有！有人把刘海同志在政法系统中开展的作风整顿说成是政绩工程、面子工程，纯属是颠倒黑白！我看作风整顿不应该只在政法系统开展，下一步要扩大到全县各个系统。没有一个好的工作作风，如何全心全意为人名服务！”
    ……
    汉唐市市委大楼第一会议室。市委书记梁齐欢正在市委常委会上做重要讲话：“有人把刘海的‘书记接待日’说成是作秀，可事实呢？一米多高的信访登记，半米多高的处理记录，半米多高的回访记录，一摞一摞的信访档案就在信访局办公室摆着，他们看不见吗？就算这是作秀，我认为这种秀也做的好！能几年如一日的为老百姓排忧解难，能坚持把‘书记接待日’搞下去，能凌晨五点起床接待群众，能把信访案件做到一人一档案、一事一回复、一案一追踪，有这么作秀的吗？即便有，这种作秀也是好的、值得支持的。下一步我建议‘书记接待日’在全市范围内推广，不仅要搞书记接待日，还要搞县长接待日、市长接待日。把跟人民群众的距离拉近，给人民群众一个直通政要的窗口。同志们，这个窗口很重要啊，可以让我们把这个世界看得更清楚，看到这个社会的另一面，汉唐市难道真的歌舞升平？没有一丁点的杂音异调？”
    ……
    怀王县县委二楼会议室，张进发的发言仍在进行：“之所以召开本次常委扩大会议，不仅仅是还给刘海同志一个清白，还要学习刘海同志的精神。把群众的事当成自己的事，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们有些干部恰恰相反，在工作中拈轻怕重，怕群众来找，怕群众上访，把群众的来访当成包袱。我们在座的各位有没有这种人？有没有？自觉地站出来。”
    张进发环视了会议室一圈，接着说道：“我看是没有人站出来，好，证明你们还有羞耻心，既然有羞耻心，就好好给我干，别在其位不谋其政，占着茅坑不拉屎！”
    ……
    汉唐市市委第一会议室，梁齐欢的讲话也在继续：“市委组织部已经拿出了最终的调查报告，事实证明刘海同志是清白的，不仅没有问题，还是一位有担当、有责任心的好干部！对于这样的干部，我们要重用，不重用这样的干部还重用什么样的？这样的干部都不给平台不给机会，天理难容！”
    ……
    怀王县县委二楼会议室，张进发还在发言：“对于那封匿名的举报信，我认为就是一封诬告信、诽谤信。我不知这封信是不是出自在座的各位之手，但是我要奉劝某些人一句，不要总在背后搞小动作，把心思用在正经工作上就那么难吗？我再奉劝某些人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苍天曾经饶过谁？跟正义作对，跟人民作对，迟早会遭报应！”
    ……
    汉唐市市委第一会议室，梁齐欢郑重宣布：“我提议任命刘海同志为怀王县县委副书记、政府副县长、代理县长。大家有没有意见？如果没有，马上由市委组织部宣布其任命。”
    ……
    当刘海从县委大楼搬到政府大楼办公的时候，怀王县官场都意识到本县一个新的时代可能要来了，这位新任的刘县长才三十多岁，甚至还不到三十五周岁，这是个什么概念？意味着他还有长达二十多年的政治生命，在如此漫长的政治生涯中，晋升似乎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对于这么一个有政治潜力的县长，没有人愿意得罪，也没有人敢得罪。于是乎在刘海搬到政府大楼的第一天，各单位一把手一窝蜂似的跑来汇报工作。这一次没有人打电话请吃饭了，因为两次升迁的层次和意义大有不同，上一次是晋升为县级领导，这一次是晋升为县级主要领导，话语权大不一样。一个科局长打电话请县长吃饭，怎么看都有点像一个笑话。
    入主政府大楼之后，刘海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选拔一位政府办公室主任。前任政府办主任付明在张进发任县委书记以后跟着去了县委办当主任，目前还兼任县委秘书长。这样一来政府办这边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就空了，新任县长迟迟不到任，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也就一直空着。政府办主任说白了就是县长的一秘，也可以说是县政府的大管家，县长的代言人和参谋长和左膀右臂，同时也必须是县长最信任的人。所以任命政府办公室主任是一件大事，必须慎之又慎。
    刘海对政府这边的人并不熟悉，所以一时也不知道选择谁比较合适。刘海有自己的一套用人原则，他觉得办公室主任的人选首先得人品正，其次得有能力，另外还要有眼界、有胆识、讲原则，总之要德才兼备。
    德才兼备的人选长什么样呢？这四个字没写在脸上，也不是相处一天两天能看出来的。所以选拔起来并不容易。但是这个难题又不能一直悬而不决，弄得刘海十分犯难。他不得不向马可为求助。
    马可为说这个问题他也无能为力，反正他是不会去的。
    刘海说你想得美，你来我也不会要啊。
    马可为说既然你这么低三下四的求我，我就勉为其难，给你推荐几个人选吧。
    刘海说我确实想征求你的意见，但是可没有低三下四，你要是再说话不着调，我可要想办法整你了。
    马可为说你还是高抬贵手吧，不整我我都快混不下去了，再整的话就得上吊了。他给刘海推荐了三个人选：第一个，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蒋清秋；第二个，政法委办公室主任小赵；第三个，信访局局长吴广田。
    之所以推荐这三个人，马可为给出了理由：蒋清秋年轻有才、为人正直，可堪大用。小赵跟随刘海多年，真心辅佐，可以考虑。吴广田久与群众打交道，知民情晓疾苦，而且深谐官场之道，可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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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海沉默了一会儿，说可以考虑。
    几天之后消息传出，吴广田不再担任信访局局长，改任政府办公室主任兼秘书长，政法委办公室主任小赵任信访局局长。
    刘海这个提议提交常委会之后很顺利地获得通过。吴广田和小赵分别走马上任。
    刘海入主县府之后面临的第二个难题就是钱。全县方方面面的事情都需要钱，申请报告像雪片一样飞进县长办公室。搞基建要钱，促民生要钱，保发展要钱，发工资同样要钱……
    当然凡事要分轻重缓急，吴广田把这些申请报告过滤了一遍，挑出了一份最近必须解决的放到刘海面前。后者看了一下，是财政局发来的关于发放全县干部职工精神文明奖的申请报告。
    “精神文明奖”刘海也有所耳闻，但是并不知道详细情况。吴广田向他做了解释：说这是今年新增加的一个奖项，汉唐市的做法是以现金的形式平均地发放给机关事业单位的干部职工和广大教师，全市各县区根据各自的财政状况自主确定数额，大致在五千至一万之间。比如经济条件最好的市区和铅州，发放标准是每人一万，经济条件最差的三口县，发放标准是每人五千。
    刘海闻听直皱眉，心说这个精神文明奖也是一项很大的开支啊，即便按每人五千的最低标准发放，全县在岗的和退休的符合标准的人员加起来也得八千人以上，算下来就是四千万的资金。绝对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这笔钱全部由县财政负担吗？市财政和省财政不负担一部分？”刘海问道。
    吴广田闻听笑了笑：“呵呵，精神文明奖是地方政府奖励给地方干部和教师的，上级财政怎么可能负担？目前市区、铅州、高店等十个县市区已经完成了发放，只剩下包括咱们怀王县在内的少数几个县还没有落实。而且这个奖项可能年年要搞，从财政方面要早做准备啊。”
    刘海闻听直皱眉，每年四千万的支出，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政负担啊。
    吴广田说前几年刚出台了一个“绩效工资”的政策，县财政每年由此多负担了两千万的支出，目前这笔支出已列入了每年的财政预算，是比较有保障的。但是“精神文明奖”这笔支出是没有列入预算的，所以得格外筹钱，而且必须得快，最迟要在农历春节之前发放到位，不然可能会出乱子。凡是涉及到工资的事情，向来都特别敏感，没有谁敢在这方面拖延。
    刘海点了点头，是啊，工资就是民生，连民生都保不了，一把手就该被问责了。他问吴广田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目前的燃眉之急。
    吴广田说这笔支出没有列入本年度的财政预算，短时间内搞这么一大笔钱确实有困难。况且县委书记张进发为了推进科技园区的建设，把县里的钱基本上都投进去了，县财政很难拿出这么一笔资金，偏偏这笔钱又是非搞到不可，确实很伤脑筋。
    刘海说我不是要你跟我一起伤脑筋的，而是想一个不伤脑筋的办法。
    吴广田说办法是有，就看你肯不肯下决心了。城区南边规划有一个占地九十亩的大型公园，武双辰书记在的时候规划立项的，当时计划建成一座全县规模最大、设施最齐全、功能最完善的大型休闲娱乐公园。本来三年前就应该开工建设了，但是因为资金一直不到位，就拖到了现在。如今不少开发商都垂涎那块地，只要一挂牌，肯定会有不少竞争者，随便卖个几十亩，土地出让金就能收几千万，发精神文明奖的钱就有了。
    刘海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你的意思是把原来规划的公园缩小规模，拿出几十亩地卖给房地产公司？”
    吴广田点点头：“就是这么回事儿，目前看来只有卖地来钱最快。”
    “靠卖地发工资，是不是太短视了？今年可以卖一块地暂时渡过难关，那明年呢？后年呢？大后年呢？总不能一直卖地吧？”刘海不是很同意这个办法。
    “我的县长大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以后若干年的事情。眼前都过不去，想以后有意义？其实南方很多城市都在这么搞了，靠卖地增加财政收入，然后用来搞基建、保民生，还为此起了个名词，叫什么‘卖地财政’。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全国大部分地方都得这么搞。”吴广田解释道。
    “让我再想想……”
    “要不这样，这件事你拿到县长办公会上去讨论，看几个副县长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也只有如此了。”刘海回应道。
    “这件事你可得抓紧了，农历新年说到就到，若是精神文明奖落实不了，恐怕会出大乱子，至少你刘县长的形象在全县广大干部和教师心中会大打折扣。况且土地招拍挂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上网公告，竞拍，成交，都得需要时间，一直犹豫不决的话可就不赶趟了。”
    ……
    那天早上，刘海刚走进政府办公大楼，无意中在一楼大厅里看见了鲁希楠，他刚要打招呼，鲁希楠好像故意躲着他似的，转身进了走廊。
    “喂，是希楠吗？”刘海提高嗓音招呼了一声。
    鲁希楠不得不止住了脚步，回头冲刘海一笑：“刘县长好。”
    那么一瞬间，刘海感觉眼前的鲁希楠变得陌生了，曾经的那种亲切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在故意躲着我吗？”刘海故作轻松地问道，内心里在努力地寻找着当初的感觉。
    “没……没有。”鲁希楠答道，她的表情比较僵，没有了以前的灵动和活力，虽然在故作自然，但是装出来的自然终归显得那么不自然。
    “去我办公室坐坐？”刘海发出邀请。
    “不，不了，你很忙。”鲁希楠简短地说道，她似乎没什么话说，再也不像当初那个叽叽喳喳永远有说不完的话的小姑娘。
    “对了，你怎么上这来了，有事吗？”刘海又问。
    “我……我在四楼的统计局上班。”鲁希楠低着头回应道。
    刘海眼前一亮，“考上了？”
    “考上了。”鲁希楠把头放的更低了。
    “那个……”刘海还想说什么，鲁希楠打断了他的话：“刘县长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顺着楼梯上楼了。
    刘海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心说这个鲁希楠，怎么变得怪怪的。
    ……
    五七坟乡，乡党委书记马可为也在为钱发愁。这些年来，乡里一直在举债发工资，前几任书记每调走一任都会留下一笔亏空，到马可为这里为止，乡里的欠款算起来已经有160多万，大部分都用来发工资了。如今再想借钱发工资都难了。首先信用社不肯再借给一分钱，随着信贷制度的完善和国家对金融秩序的整顿，政府无抵押贷款的大门被彻底卡死。其次其他银行和金融机构也借不出钱，谁都知道乡里借钱就是无底洞，还不上也填不满。唯一可行的就是向乡里的一些企业借钱，可是五七坟乡根本没有什么乡镇企业，也没有什么私营大企业。
    乡里的工资开支基本上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是县财政开支的人员，俗称财政开支，这部分人员的工资直接由县财政负担，乡里不用管；第二部分是乡财政开支的人员，俗称自收自支，这部分人员的工资直接由乡财政负担，乡里要负责到底。全乡在编人员七十多人，有五十多人吃的是乡财政饭，乡里要负责这些人的所有工资。按每人每年两万块钱的工资计算，一年就是一百多万，除去县里按人头拨给的一些办公费，剩下的都要乡里自己解决。这些年来历任书记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还是解决不了最基本的工资问题，实在没办法了只能举债。
    钱搞不到，乡里几十号人的工资还得照发。马可为愁的觉都睡不着。一来二去，他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乡里唯一的大企业：柳河沟鞭炮厂。
    马可为找到天响集团柳河沟鞭炮厂的负责人，问需不需要扩大规模，如果需要的话，乡里可以划拨一部分用地，当然了，地不会白给，鞭炮厂需要花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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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顶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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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鞭炮厂的负责人姓王，人称王厂长。王厂长说规模肯定要扩大，今年的订单多到接不过来，目前的规模再扩大一倍也不够。现在看起来，当初建厂时还是低估了市场的购买力。不过建厂需要周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燃眉之急是如何完成今年的订单，实在不行只能从湖南总厂往这边调运了。问题是湖南那边的销量也不错，没有多少库存可以往这边调。王厂长跟马可为一样，也是急得睡不着觉。
    马可为听到这个消息，眼珠转了转，给王厂长出了一个主意：可以先把柳河沟的传统生产能力恢复了，让村民们自主生产鞭炮，然后贴上天响集团的标签和商标，就可以通过正规渠道销售了。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释放柳河沟的传统产能，增加村民收入，同时鞭炮厂方面也可以在不扩大生产规模的情况下提高产能，赚取一笔不菲的额外利润，还能保证订单的完成。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王厂长听了马可为的建议眼前一亮，这个主意不错，说白了就是“贴牌”。一个名牌企业找加工厂代工，然后贴上自己的商标来销售，这种操作并不稀奇。所以王厂长当时就同意了马可为的建议。不过如何跟柳河沟的村民对接呢，这个还需要乡政府出面协调。
    马可为说协调没有问题，他可以马上去办，但是王厂长也得帮他一个忙，先借一笔钱给乡里应急，以兔子沟剩下的一半土地作抵押。
    王厂长是个生意人，知道与地方政府搞好关系的重要性，况且还有土地做抵押，所以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还给马可为指了一条挣钱的路子：鞭炮厂缺少包装用的纸箱子，乡里可以办一个企业，专门给鞭炮厂生产包装箱。
    马可为眼前一亮，这个主意不错，纸箱厂投资不大，利润未必会低，尤其是不愁销路的这种，只要开足马力生产就行了。一旦投产，等于给乡里增加了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
    说干就干，马可为马上召集包村干部进驻柳河沟，安排复工复产，村里的不少人都去鞭炮厂打工了，但是还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去，这些人就是复产的骨干力量。兔子沟被鞭炮厂占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可以用来作坊式生产，机械设备都在，调试一下就能用。只用了一个星期，各个作坊开始全面生产。
    于此同时，纸箱厂也开始筹备。地点就选在乡政府不远的一块平地上。没有钱，马可为就让乡干部们自愿集资入股，乡财政出一部分，个人集资一部分，先把厂子建起来。
    另外，天响集团的陈总对七公主坟的遗址很感兴趣，因为天响集团本身也有文旅产业，陈总曾说过把七公主坟包装成一个旅游项目的想法。
    为了吸引陈总投资，马可为特意请县作协的负责人编了一套关于七公主坟的故事传说。按马可为的要求，这个传说要以唯美的爱情为基调，附以仁、善、孝、信等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故事要以荡气回肠的悲剧收场，跟县志里面的记载要扯得上关系，让人听上去有一种真实感，听完之后会产生一种寻访古迹探索遗址的冲动。能达到这个效果，七公主坟的文旅项目就算成功了三分之一。
    ……
    刘海和吴广田再次信步走在幸福街上，这一次两人仍然没有看到城管队员和小商贩冲突的画面。城管局的执法车辆由南至北缓缓驶进幸福街，小商贩们见执法的车辆驶来，纷纷收拾东西装车走人。等执法车辆走近时，原地只剩下了一些菜叶、包装袋等垃圾，小商贩们早已远远地躲开了。
    一个卖烤红薯的大爷眼睛似乎不太好使，直到别的摊位都走光了他才开始收拾东西。也许是年纪有些大了，收拾东西的动作很缓慢。执法车辆跟他擦肩而过之际才登上三轮慢吞吞地离开。好在执法车辆未做停留，缓缓地朝另一个出口驶离。一来一去、你来我往，双方倒也形成了一些默契，画面看上去还算和谐。
    吴广田见状直皱眉，要打电话给城管局长，告诉他执法不能流于形式，刘县长可是亲眼目睹了。
    刘海说算了，这点小事还值得给局长打电话？你作为政府办的秘书长，不能事无巨细大包大揽吧。
    吴广田也就把手机放下了。
    刘海看了看前面蹬三轮的老大爷，迈开腿一溜小跑着追了上去。
    吴广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跟着一块跑着。一边跑一边问，追人家老大爷干什么，城管都不追，你追个什么劲儿？
    刘海说这不是想吃一块烤红薯吗，不追上怎么吃？
    两人一边啃着热乎乎的烤红薯一边继续在幸福街上走着，吴广田一边走一边感叹生活的不易。比如这个烤红薯的老大爷吧，不仅要起早贪黑的走街串巷，还要时刻提防着城管执法，生活之艰辛可想而知啊。
    刘海表示同意，像老大爷这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群，是不是更需要特殊的关心和怜悯呢？可是某些城管的粗暴执法将这种关心和怜悯撕得粉碎，同时也把人们同情弱者的情怀撕得粉碎。这就造成了人们对城管的偏见。
    吴广田说出了另一个逻辑：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小商贩们惧怕城管，城管就没有惧怕的人吗？当然有，他们惧怕城管局长，哪一条街、哪一道巷管理不好，一旦被局长发现，势必会挨局长一顿狠批甚至臭骂。所以城管队员也不容易，要平衡好商贩和上级之间的关系，然而这个平衡点并不好把控，执法太严被群众们骂，执法不严被局长骂，弄不好就落得里外不是人。然而城管局长就没有怕的人吗？当然有，他惧怕县长，怕县长摘了他的乌纱。说起来城管局长也不好干，管理不严格了被县长骂，管理太严格了又被商贩和市民骂。
    刘海听到这个逻辑笑了，呵呵，你以为县长就不发愁吗？县长得想方设法弄钱，给包括城管在内的所有干部职工发工资，不发工资，谁还正常上班，谁还拿县长当回事儿？早闹翻天了。
    吴广田点点头说道：“所以说啊，保工资、保民生、保运转是重中之重，是财政收入优先保障的方面。刚刚实行的精神文明奖也是保工资的一部分，一定要重视起来啊。对了，城南那块地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得抓紧决策，时间不等人。”
    “你安排一下，明天就召开县长办公会，讨论精神文明奖的发放和筹措事宜。”刘海对吴广田说道。
    “我马上办。”
    ……
    关于七公主坟的故事传说已经请专业人士编好，马可为亲自过审，又请专业人士润色，总之几易其稿才最终定格。美丽的传说是有了，下一步就是修路，不把路修顺畅了，谈不上搞旅游。
    这下轮到马可为伸手向刘海要钱了。马可为直接到县长办公室说了自己搞旅游的想法，刘海觉得这个方案不错，就亲自交代给了交通局局长，让他想办法把路修好。交通局长像小鸡吃米一样点头答应下来，表示一定完成任务。现在的刘海跟当初已是天壤之别，当年他主持改造兔子沟的时候，没少往各局里跑项目要资金，腿都跑细了也没跑来一毛钱，各位局长大人们根本没拿他当回事儿。最后还是张刚书记亲自发话，各局里才挤出了一点。现在不同了，刘海是政府一把手，各局的直接领导，他要是发话，在局长们心里不算圣旨也差不多。
    除了修路，第二件事就是把七公主坟村周围的一些事物包装成古迹和遗存，赋予其历史意义和文化意义，让七公主坟变得高大上。再有就是将七公主坟村的一些传说同样做好包装，跟县志联系起来，让整个故事变得传承有序又有史可考。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就是跟天响集团谈判，拉投资。马可为跟天响集团的陈总说好了，明年开春树木发芽的时候就来考察，如果可行的话马上投资。
    马可为再次催促刘海，修路的事情得抓紧，陈总明年开春就来考察。
    刘海又亲自问了交通局长，今年能不能安排把路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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