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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大巫传2》，一个古老灵魂的自述，如果你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第31页] |
| 作者:此消彼长奈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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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拉娜 尽管每天都待在一起，我和林满依然保持着写信的习惯，除了抒发情感，更多地是在写天理的回忆。我们心照不宣地将强巴和巴的往事写进了信里，越写越多，越发完整。我想，我和他都希望古老的灵魂还活在美好的相遇里，而不是总要面对现实的麻烦。 促使一对男女结婚的原因有很多，身份登对、性格互补、审美合适，甚至阴差阳错、自私不甘。但一段爱了百万年的爱情，不可能是因为这些，而是两个如此相似的灵魂，却没有同样的毛病。我们能听懂对方的幽默，明白对方的思想，时刻心有灵犀。当这种一体两面、天时地利的默契成为彼此心中的“迷信”时，便会终身浪漫、再无厌倦。 “天庭大局已定，仙道、佛门、龙三分而治，今后不再转世轮回，不再享有祭祀，自力更生。”林满侧躺在我身边，单臂拄着头，“他们今晚有歌舞宴会，你要和我一起去么？” “不去，我睡眠严重不足，我要睡一整天，”我盖上被子，闭着眼睛恨不得马上睡着。 “我不明白，难道看晚会，妨碍你睡觉么？”林满直言，“我每次看歌舞表演都睡得超好。” 我笑着睁开眼睛，“那是因为你属于另类。我有一次被强迫看了场皇家剧团表演，演出结束后忍不住对随侍说：不要枪杀钢琴师，他已经尽力了。” 林满大笑，将我搂进怀里，“不要枪杀钢琴师，他已经尽力了。这句话是不是哪个歌剧里的？”他在脑中搜寻片刻，“莎士比亚么？” “奥斯卡王尔德。” “哦。”他讪笑着摇头，“我平时只是偶尔听听人间的声音。” “你以为的林荫小道，其实早已车水马龙。”我带着戏剧感说了句莎士比亚名言，“背景再配上威尔第序曲。” “我突然觉得有点意思，你哪天陪我去听一次？” 我无奈地蒙上被子，“我真的不喜欢剧场，我只喜欢床。” 对东土那些花花绿绿的歌舞，特别是那种乌泱乌泱的人山人海，我实在提不起兴趣，千篇一律、乏善可陈。 “好好睡，我去露个面就回来。”他在我耳边嘱咐了几句，便独自去应付这种场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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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着后，梦见了很多还在奎宿生活的片断，然而蓦然间，思绪澄清，如同坠入空境。我坐起身，不知是在梦中还是现实，耳鼻口目较之平日变得无比开阔清澈，知觉倍增。 所谓一目千里、耳听八方，我几乎在抬头的一刻，双目就像是无限倍焦距缩放的镜头，从我的房间穿透闾里，一直延伸至女娲宫乃至新都的尽头。沿线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清晰得毫厘可见，色彩鲜艳欲滴，且视觉并不受空间阻挡的限制。小至空气中的埃尘，大至四方俯瞰，想看的无论多远无论在哪，皆为全视。我甚至尝试着看脚下，砂石、岩层、暗河、地幔、熔岩、黑环，地海、尸洞、matakale......一些人类语言中无法表达的物质。 伴随视觉的迁移，一切声音亦同样清晰，广至寰宇，细至微风，乃至脉搏的震动、花木的一呼一吸，如置耳畔，但并不聒噪嘈杂。每一个声音都像是一组数列，组合成了凹凸函数，强则优超，弱亦可控，在极端精妙的秩序中演奏，无处不在。我甚至可以随机选择多种声音组合聆听，或相叠加或相抵消，依旧完美和谐。 而知识，那些本该令头脑冥思苦想、忘我钻研的定理，就像平摆浮搁般容易。我看到了每个灵魂的熵，在每分每秒中离散消耗，又在即将为负时，瞬间变成了均值。我看到了灵魂真实概率的分布和任何其他概率的分布，他们之间永恒的不等式关系成就了相对熵，当灵魂真实的分布与受意志转移的分布相等时，相对熵最小且不为负，但此刻的分布并不相等，灵魂的流动无处不在。 我起身来到七烛台旁，其上烛火已经熄灭，拿起烛台，赤足行出屋内，自然而然地一步步走向女娲宫。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但我丝毫没有被控制之感和对前路的恐惧，或者说，我没有任何来自情绪的感受。逻辑、道理、因果、善恶等固定的思维范式皆不存在，我即方圆，方圆即我。 沿途中，我遇到了很多个灵魂，相对熵的排列并不完美，我望着他们的矩阵，那组比特数并不理想。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我将他们归于了一个概率密度函数，即随即分布。基于离散变量，我又将他们和令外一些灵魂进行了拟合分布，如此便完美地呈现了最小相对熵。但由于灵魂的交叉转移、增减消耗，令他们一时恐慌，宿主四散逃离。 虽然这是我给出的最优解，但我隐约意识到这种升级矩阵的做法，有可能就是在“杀生”，故而没有再作更改。到达女娲宫时，守卫空无，我径直走进绘满合欢花与苦辛果的礼堂。 整座殿堂是一架古老的管风琴，2584根金属管嵌满四壁，四层88键键盘，可以呈现55种不同的音色，金碧辉煌、宏伟肃穆，是锡安曾经典当给神族用于抵债的“礼物”。 我将七烛台放在管风琴上，坐下调整音栓，指尖拂过键盘，试着弹奏一曲。我选了李斯特的《钟》，古典派中的代表，以一种炫技的常规弹法，用木质和铜质的管风音色，不断交替弹奏，快速变八度，淋漓尽致地发挥华丽的演奏技巧和钟声效果。在我的记忆里，曾经的我并不能完美演绎这个作品，更何况是在四层键盘上轮奏、断奏，双手远距离的八度大跳，以各种织体和技巧在不同的音区间作形形色色的变奏，骇世惊俗的演奏技艺，超乎了人乃至神能力的极限。 至此，我才发现，我可能并不是我。我抬头望着七烛台，不知何时，燃起了微弱的蓝芯烛火，渺小得稍纵即灭。我仍在弹奏着乐曲，却已不再拘泥于曲谱，而是即兴的变幻创作，沉溺于如梦如幻的音乐，古典、蓝调、管弦、圣咏...每想到一个音符，便可生出一条旋律，合奏中又形成交错叠置的线条整体，复调与和声疏朗透明，完美得如临天响。 “天父。”我默念祈祷。 “全知全视，自有永有。”我启言道，“哪怕只有一刻能成为你，都让我觉得过去一直活在阴沟里，而今终于摘取了繁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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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体验了一刻造物主的感知，在他眼中，过去、现在、将来仅是一瞬，透视这个世界的一切有形无形，全知宏观与微观的一切知识，高于善恶之上的完美化身。而他演奏的音乐，俱似大道，风羲神天响。 我感受了在他心里支离破碎的、伟大的爱和忧伤，我明白他赋予我的一切，皆因我对信仰的忠贞不渝。而他对她索取的回报，仅仅是要她做一个忠实的妻子。 当一曲弹毕，合雅的余音弥漫整个殿堂，我站起身，背对那个苍老之神，“好久不见，拉娜。” “巴。”她的声音依旧如从前般磬韵、清英、怡神，当我还在奎宿时，在那场神性的浩劫还未发生以前，她是我敬爱的拉娜，北斗的宗师之妻，风娲。 我转身看着她，她依旧妆容浓郁，暗红色的头巾罩袍，白皙的面庞上勾勒着象征宇宙秩序的纹理，蛇身雕刻刺青纹身。金黄瞳仁，青脉贯睛，眼影色似胭脂，独特的眼线绘制天空的纹路，道蛇的芬芳之气扑面而来。 “该如何称呼你呢？妹妹、妻子，还是凶手？”我赤足走向她，微妙地、静谧地、紧紧地注视着她，身后的七烛台刹时绽放出熊熊烈火，炽焰的红光布满整个殿堂，将我的一袭白袍衬得朴散如丧。 “你究竟是谁？”女娲惊愕，那双美丽的眼睛如云阳般澄澈。 我看穿了她的恐惧和恨意，“看看你，嫉恨使你如此盲目地杀了我，你现在只剩下了自己种下的狭隘的、封闭的、被贪欲烧枯了的平庸花园，这座都城，这些生灵，完全是你的恨所结的果实。你已经除了最低俗的私利和最渺小的目的，什么也看不到。” 爆裂的圣火吞噬着她，似乎已经将她烧成了似血的罪孽殷红。我没有天父的回忆，但我说出了天父对她的看法，尽管生硬粗暴。 女娲狡黠而阴郁地看着我，继而望向我身后的七烛台，“我听见了你的琴声，我以为是你。抱歉，打扰你弹琴了。” 圣火倏然安静，热风红云，不炙反寒，犹如日月朔望相照，无动无声。 她缓缓走向我，伸出长袍中纤细的手指，拂过我的脸颊，“巴，当造物主的感觉好么？” “要审判了，拉娜。”我一字一句道。 “你是说，那个正赶来的卫，审判我的对错？”女娲露出了一丝嘲讽，亦透着凄霜，“还是让我哥哥用你的身体杀了我？” “躲不掉的拉娜，你知道在天父的世界里，谁都无处可逃。”我尽量克制着圣火的吞噬，压抑杀意。 “不必费尽周折，我会面对他。”女娲轻声道，“从他的世界里出来，巴，你还有爱。” 她单手抵住我的额头，只在一瞬，天地又恢复了往日的浑浊。我摔倒在地，茫然昏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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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序幕 一双绀青琉璃色的眼睛浮现在我脑海里，镇静、深虑、法宥，继而旋转清晰，占据了我所有的视觉。我强忍着眩晕，将那双眼睛拉近，从一种似乎乳胶的粘稠感中挣脱过来，在我睁开眼的一刻，下意识地扑到床边，呕吐不止。 很抱歉，我没有劫后余生的相拥，有的只是重回三色光世界的滞重感，以及被人类仅有的三种视锥细胞的压迫限制。当我觉得已经不止五脏六腑，甚至五官都吐干净之后，林满轻抚我的后背注入灵力，缓解不适。 我就像得了帕金森症的瘫痪患者，被他抱到浴池边清洗身上的污渍、血渍，一丝不苟地照顾我渐渐恢复知觉。 “还好我不是真的废了。”我含糊地用麻木的舌头吐出一行字，指尖摩挲着他的手臂。 “我会养你的，孩子。”他幽默地笑着，脸上的神情在某一刻很像他的父亲。 “孩子...” 他帮我穿好衣服，俯身直视我，“欢迎回到这个世界。” 我断断续续地回忆事件的经过，叙述置身于天父的感知。林满说，我从半笏斋到女娲宫的一路，所遇的神族皆无任何受伤地一瞬毙命。我懊悔地解释，我根本没有看见他们的样子，我只看到了不等式、比特数与灵魂的熵，但在外界看来，却是我杀了三十六条无辜的生命。 “那些被你改造的灵魂，达到了数万年难以进化出的高度，我已将他们的灵魂封存，直到最后的审判转世为义人。”林满将我的头发拨开，抚触我的颅骨，“你的头骨基因已经突变，如果还是人类的骨质，早就被膨胀的脑细胞压碎了。现在你听，跟金刚石一样硬。”说罢，他轻弹我的后脑，竟是清脆的晶状物声音。 我突然觉得我像是“机器人”般被他摆弄，蹙额道，“那就是你们常说的矩的世界？” “你感受了至少100倍人类双眼看不见的光，人类大约能看到100万种，你算算你看到了多少种？一亿种都不止，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这颗大脑受限，还能看到更多。”林满释言，“矩，远远宏大于规之道。” 我感慨造物主的实力，根本不与普通道蛇、神族以及一切智慧生物处在一个维度。以前，我只知道天父是北斗的大宗师，以一个属下的角度看他和亲身体验他的感受完全不同。如今我更加确信，天父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报复风娲，他早就知道她在哪，也早已可以杀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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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她怎么看？”我问向林满。 “谁？” “拉娜。” 林满抚了抚鼻尖，垂目凝思，“坦白说我不喜欢她，这是我作为一个丈夫最起码的感受。我欣赏女性，就如同我欣赏你。我很愿意看到女性成功，大部分时候我甚至愿意牺牲男性而帮她们一把。” “但是？”我接着他的话问。 “但是，自由平等不意味着没有底线。”林满继言，“女娲聪明、有野心、狡猾又冷静，这些本该是正向的变化，却被她用自私的不惜一切，给我父亲、你的天父好好上了一课。” “恩。”我点了点头，几番犹豫，开口道，“你见过青咸么？” 林满抬目凝视，“我觉得他应该不敢见我。” 我苦笑着回避道，“我想他父亲青万，应该就是蚨。蚨之子，母子分离后必会聚回一处，从青咸完全继承了拉娜的祝由术看，这场生育更像是一种基因的转录。出无间，入无朕，母子同心。” “你是说，女娲是为了护子？” “事实上，青咸除了道力上不及拉娜，他的思想、意识、作风，无一不与拉娜神乎相似，即使他独往独来，他与其母的同心相连，也莫能止之。我更倾向于，拉娜也许只是借子解脱，她真正要的是青咸，而不是青万。”我坦言。 “即使如此，谋杀是对的么？”林满扬声问。 “不对。”我摇了摇头。 “那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有，对你的爱。”见势不妙，我连忙低声下气地甜言蜜语。大巫和女娲，是林满和天父心中的倒刺，也只有我敢在他们面前说几句“不中听”的话。 男女平等，并不只是存在于人类社会的问题，在等级森严的北斗，在雌雄同体的道蛇间也同样根深蒂固。比如，天理所有的卫都是男性，梵志这一职务自古便由男性修行。我在奎宿也多以男性现身，因我并未结婚，故在成为主神后，出于政治正确选择作了女性，实则说话、做事、打交道，仍旧是男性思维。 但是女娲不同，她自出生就被当做拉娜培养，她从来都是女性。我不得不承认，在谋杀这件事上，她充分暴露了女性性格中的缺陷，即遭遇重大转折时，往往难以区分动机和欲念，没有理性的目标。这不仅令她自己活在指责和唾骂里，也让女性的地位在数万年间置于原罪。纵有万般理由，我可以体谅她，但我没办法原谅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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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染色体已经多处变异，较之从前多了许多正向变化，比如记忆力和想象力大幅提升，骨骼密度、血液抗原、感官反馈、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等。我相信无论林满还是黑龙，对于矩的世界都会有难以抑制的迷恋，谁不向往那种全知全视的感受？庆幸的是，他们一个受制于荧惑守心出不来，一个有着坚不可摧的梵志，不至于像我那般出于对“完美”的追求，就重组其他灵魂的相对熵。 新都关于我大开杀戒的传闻被很快压了下来，这本该成为异见者攻击林满的最佳把柄，却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也许如今大众的注意力，已经全都转移至了政治经济矛盾中。 锡安禀报，鞑靼人与石匠工会之间的战争趋于白热化，新教的若望自然支持依格那一派，石匠工会的利未坚定地站在他叔叔弗提一边。我的计划很成功，若望已经被排挤在了权利势力之外，他的话语权正逐步退出西方舞台，而我的老臣依格那也不负我望地拖住了利未。回教和锡安在此期间获得了一笔宝贵的政治财富，令动荡的中东时隔两千多年得以喘息，重回和平。 而东土，三界有序进行分割，有反对派认为这是一次解体式的甩包袱，是道蛇对于天、人两界彻底的抛弃，更因此爆发了保守派风波。 于我而言，我坚定地支持林满的主张，不光因为我和他的关系，更因我本身的主张就是改革派。 “必须关闭这些无意义的、致使懒惰、贪腐的渠道。”我站在隐学书院的岘山亭中，望着池中长势良好的鲤鱼，“管理模式必须改变。” “我们的政策不受欢迎，但它是正确的。”桑弘羊在我身后点起烟，顺手递给我一支，“本该一切生来就有，现在却需要用双手去争取，他们不会轻易适应。” “神族意识不到，这几千年对于人间的剥削多么严重，也不会明白，由于他们的懒惰、索取、不思进取已经令神族多久没有为任何事艰苦奋斗过，这恰恰是最危险的。”我点燃香烟，深吸口气，“任何一个种族，都要为自己的权利承担义务，不管是什么。不承担义务，只享受权利，就不会关心种族的利益。就像这次三界之战，有多少重镇是他们拱手相让的？” “是啊，出了事反正不是他们的问题，是执政者的问题，是贰负的问题。”桑弘羊一针见血地指出，“穆天尊如果不改变这一本质，不跟他们斗争到底，那么早晚还是会面临天帝同样的‘灾难’，妥协到最后，养出一帮只会索取的魔鬼。” “要把这笔经济账算清楚。”我弹掉烟灰，蹙额道，“人间、酆都和新都的货币必须脱钩，在这个问题上胆怯的，根本就是懦夫行为。神族的经济货币是神族的气节，说白了，与主权领土一样神圣不可侵犯，现在成了什么？所有的希望寄于人间，然后不断退让妥协，有一天人间垮了神族怎么办？用85%的财政拿去补窟窿么？” “现在就是这样，每年都在补，可就像无底洞，怎么都补不上。” “都进了谁的兜？洗了一圈洗去了哪？”我毫不讳言道，“再洗下去，干脆都用石匠工会的钱吧。” “你知道为了撑这份人法地、地法天的面子，我已经负重了多少年？”桑弘羊无奈道，“一讲经济的道理，就跟我摆大局，三界一统的大局不能动摇，谁也当不起这个千古罪名。” “今后这些都不复存在。” “还是老规矩，神族内部先要崛起一部分中产，让富起来的带头。”桑弘羊吐了口烟，“迁到填周后，基本上要将神族货币恢复到金本位水平，以应对滞涨危机。” “非常赞同。”我颔首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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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满的力挺下，桑弘羊对新都的经济体制进行了彻底的自由主义改革，大力实施创新推动经济增长，对资本与劳动要素进行新的组合，提高生产率，增加收入，加速摆脱新都对人间的依赖。 与此同时，以毛颖为代表的隐学书院发表了一系列对于靖绥主义与投降主义的批判，这些煽动性极强的导向，大有当年人间的肃清之势。出于对毛颖的恐惧，新都社会对林满的反对声几乎再也听不到，而私底下虽然暗流涌动，也基本都安抚住了，故而施政至今非常顺利。 事已至此，东西方的格局基本落定，锡安与东土只剩下最后宿敌，石匠工会、以及惟其马首是瞻的追随者们。 “对于世上的万物生灵，死亡迟早会降临。 为守护先祖的遗骨与信仰的圣殿，直面邪恶，力战至死。” 我将这句经典亲笔书于信函，发往锡安与各宗主教，正式拉开了最后审判的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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