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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连载】我是个地下记者,专门调查连环杀人、色魔、灭门惨案之类的事儿[第53页]

作者:夜行者徐浪
首页 上一页[52] 本页[53] 下一页[54] 尾页[7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我说这是我朋友家,问他有什么事。

    他说呦:“你那朋友是不是叫胡鹏?”

    我说是,但我不是狗友。
    
    (胡鹏家的走廊)

    他笑了,说你丫还挺幽默:“你能联系上胡鹏么?”

    我说近几十年够呛能联系上了。
    他问什么意思:“这孙子逃国外去了?”

    我说没跑国外去,他死了。

    眼镜男严肃点点头,说是:“我追过好多债,那死的,是一片一片的,可巧了,不欠钱时候都挺好,一欠钱就tm死。”

    周庸说您甭阴阳怪气的:“追债做功课不,胡鹏死两年了,是不是傻。”
    
    (很多人会装死逃避债务,收债人已经司空见惯)

    他们仨走过来,围住我和周庸。

    我说哥们你别激动,你们仨人,我们俩人,打起来你们不一定有优势,再一个你们围我俩也围不住啊,楼梯就在我们身后,转身就跑了——不如大家把话说开,你们想要干什么,看我们能不能提供点帮助。
    眼镜男考虑了一下,告诉我他是追债的,说四个月前,胡鹏在一个叫优金贷的贷款app上,贷走了10万块,原定三个月还款,俩本带利十二万——结果四个月过去了,连本金带利息都还一直欠着,他们是app委托追债的第三方公司。

    我问他们胡鹏怎么贷的款。

    他给我解释了一下,我听懂了,这是个贷款条件极不严格的app——在很多贷款平台上,只要有手举身份证的正面照,加上身份证正反面照片,和一些基本的个人信息,就能贷出高达6位数的贷款。

    因为每月需要完成一定营业额,为了使贷款通过,业务员甚至会参与其中帮着填写造假信息。
    
    (现在这类的贷款app很多)

    我问他刚才用来对比我们长相的照片,是否就是胡鹏正面手持身份证的照片。
    他说是。

    我说是这样,胡鹏已经去世两年了,这事你们可以去查,户口都注销了——这事基本就是,有人搞到了他的照片和资料,利用这些进行了一次骗贷。

    现在这种信息泄露非常严重,随便上网百度,就能搜到大量泄露信息的照片——胡鹏死前可能弄什么不小心泄露信息了。
    
    (在网上随便一搜,就有很多人的身份信息)

    瘦子说这些他不管:“反正就是胡鹏管我们借的,没死就他还钱,真死了他家人还钱,一天不还,我就在这儿等着。”

    我劝他说这不合法,胡鹏没结婚,也没遗产,亲人不承担他的债务:“这屋里住的应该是胡鹏父母,挺大岁数了,你就不能放他们一马么。”
    他说能啊:“你找个人,把这钱给我还了,把这债务承担一下,让我来我都不来。”

    我想了想,跟眼镜男商量了一下,让他我三天时间,我去给他找人还钱,把这债务承担了——要是不答应,我就以后天天在这儿陪着他,他骚扰胡鹏父母,我就报警。
    他答应下来,带人走了。

    要债的走后,周庸问我家里面有人么,我拿出猫眼反窥镜,对准猫眼,往屋里看了一眼,说有,老头老太太都在客厅坐着呢,应该是吓坏了。

    周庸问我他们怎么不报警,我摇摇头说不知道,走过去小声敲了几下门,说我是胡鹏的朋友:“叔叔阿姨,你们在家么,我是徐浪,来过你们家,还有印象么?”

    透过猫眼反馈镜看见他们在小声商量,有点动摇,我又说了两年前在东郊的殡仪馆参加胡鹏葬礼的一些细节。

    他们可能想起了我是谁,胡鹏的父亲站起身,走向了门口。
    
    (这是我的常用工具,之前好几篇故事里都写过)

    把反馈镜揣进兜,正好门打来了,我在门口寒暄了几句,被胡鹏的父母让进屋里。

    放下牛奶,在沙发坐下,胡鹏的母亲给我和周庸倒了两杯水。

    我拿起来喝一口:“叔叔阿姨没去梧椛山公墓给大鹏扫墓?”

    他们说没有:“这两天门口总有来要债的,不敢出门,就早晨的时候,趁他们不在,赶紧出去买个菜。”
    我点点头,说要债那事我去跑跑,尽量这几天就解决了。

    从胡鹏家出来,周庸奇怪为什么我不说胡鹏墓碑失踪的事儿。

    我说刚才我问他们去没去梧椛山公墓,他们没说别的,应该是还不知道这事——他俩这么大岁数了,又被追债儿子墓碑又被换的,一次承受太多再过去了。

    等咱解决了这债务问题,再跟他们说墓碑的事。

    周庸点点头:“得嘞,咱从哪儿开始?”

    我说微博。

    眼镜男说胡鹏的贷款,是在四个月前申请的,这和他的微博开始变为水军,给Y姓女明星转发、评论、点赞的时间基本吻合——如果他的身份信息不是泄露给了很多人的话,盗用身份的水军和贷款者拿到的资料应该是一批。

    贷款者的身份无从查起,但微博绝对有迹可循,因为水军从不单独行动,我和周庸在Y姓女星的每一条微博下,找和胡鹏回复频次差不多的人。

    五个小时后,我俩眼睛都要瞎了,整理出了七十多个怎么看都是水军的账号——这些账号里,有一些像胡鹏的微博一样,只转发评论Y姓女星的账号,还有二十几个号不仅在这儿当水军,还大量转发了一个不知名品牌面膜的广告。

    我给这个面膜的官微发了条微信:“能介绍下你雇的水军么,我也有此类需求(非高级黑)。”
    
    (微博私信他,完全不理我)

    他们当然没理我,好在他们留了一个商务合作的电话。
    我让周庸打电话过去,响了几声,一个声音甜美的姑娘说“您好,这里是伟达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请问您是咨询哪方面的业务呢?”

    周庸说觉得他们公司的水军雇的不错,能不能给介绍一下。

    这姑娘噎住了:“嗯,啊,对不起先生,我们暂时还没有这个业务,感谢您的来电,再见。”

    周庸拿手机看着我:“擦,挂了,我声音不迷人么?”

    我让他滚犊子,用自己手机又给她打过去:“您好,能不能叫个管事的,我就问他点事,要是你不叫,我就花钱雇人在微博上一直举报你们——将来出了偏差,你可是要负责的,明不明白?”

    姑娘有点吓住了,叫来了一个男的,我说我真没什么恶意,就想知道你们雇的是哪家水军,告诉我对你们也没什么影响。

    他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告诉我是阿拉维网络传媒有限公司。

    我很快就在网上检索到了这家“光明正大”的水军公司。
    
    (水军公司网站上的价目表)

    按照水军公司官网上的联系方式,我加了一微信,提出要购买微博水军,他问我需要哪种服务,转发、评论、还是加粉丝。
    我说想自己买开一家水军工作室,问他能不能卖一些微博水军给我,他说可以,一块钱一个,并大方的发来三个账号,让我实验。
    
    (他发给我的微博水军账号,送给你们了)

    问他大量买货,可不可以面谈,他拒绝了。

    见约不出来,我只好找其他办法。
    我在国家企业信息公示系统上,搜索到了这家公司的地址以及总经理姓名——然后我带着周庸去昌平的一栋门市,开始了蹲点行动。
    
    (通过这个能查到公司的所有基本信息)

    我们花一天时间搞清了谁是总经理,然后开车跟着他回到他北五环的家,拍下了他的车牌号、门牌号、和儿子在小区里玩耍的照片。

    第二天他上班时,我和周庸在他进公司之前,戴着口罩快步走上前,拿手机里昨天拍下的东西给他看。

    他看完自己被跟踪偷拍的照片很害怕,问我们是谁,想干什么,我拿出手机,点开胡鹏的微博,问他这个微博是怎么搞来的。
    他翻了翻,说这就是他们接的一个业务。

    我说知道是你接的业务:“问你这个微博本身哪儿来的!”

    他说买的,在我的逼问下,说是在一个叫丁远的人手里买的,并把联系方式给了我们。

    我给了他一份打印的伪身份信息,告诉他我们会说是他介绍的,如果丁远向他验证,就按照上面的资料介绍我们。

    她答应后,我和周庸放他离开,回到了藏在拐角的车上。

    开出去两公里,摘下口罩,周庸点上根烟:“徐哥,我觉得咱这次做的不地道,人家啥也没干,让咱吓够呛。”
    
    (我们戴着口罩威胁他说出了上家)

    我拍拍他肩膀,说这次着急,有三天期限,下次注意。

    在东四三条找了家炙子烤肉,我和周庸点了菜,开始着手调查这个丁远——根据他的手机号和姓名检索,我在几家招聘网站上都找到了他招聘的信息,备注是无限云的CEO。
    我百度了一下这家公司,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倒闭了——怪不得招聘信息都是去年的,这两年小的网盘公司都不景气,大多都关停了,其中就包括这家无限云。
    
    (近两年因为监管严格,大量的网盘都关闭了)

    这家公司没倒闭的时候,口碑也不太好,好多人都在手机论坛上说,这家公司的网盘app有问题,删不掉,还总能查出病毒。

    我和周庸联系了这个丁远,说我们是水军公司介绍的,想要大量购买信息,约他在金融街购物中心的THE WOODS见面。
    晚上六点,我和周庸先到了饭店,找位置坐下,周庸喝了口水:“徐哥,跟讨债公司约的三天期限就到了,今晚最好有个结果啊!”

    正说着话,门口进来一中年男性,我和周庸在网上看过他参加创业论坛的照片,知道这就是丁远,于是起身招呼他过来。

    点了海鲜饭和海鲜拼盘,他问我们具体想买什么信息,我说我们是家靠电话咨询服务赚钱的公司(电话诈骗公司),所以希望买那种个人信息特别详细的资料。
    (他家的海鲜饭和海鲜拼盘都不错)
    
    他点点头说懂了:“我以前就给水军公司提供资料,卖卖微博号什么的,这种特详细的资料,还是第一次有人要买,我现在不太好定价。”

    我问他认识别的同行么:“可以问问他们。”

    他说不认识:“我本来不是干这个的。”
    周庸:“唉,哥们,我好奇问一句啊,你手里详细的资料,到什么程度。”

    丁云想了一下,说身份信息、电话、照片、证件照、短信、活动轨迹,这些都有。

    周庸说卧槽:“这么全!”

    我踩了他一脚,说这样吧,详细资料,两块钱一条,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他想了想说行——他没撒谎,应该是第一次卖这种资料。

    普通的资料五毛钱就能买到一条,像这种堪比银行vip详细的账号,市面上少说也能买到300,多的能卖上千,我给两块钱就卖,看来确实不知道价格,也没卖给过别人。
    
    (详细的个人信息,能卖很多钱)

    也就是说,胡鹏的详细个人信息,一直只在他手里——他的骗贷嫌疑是最大的。
    象征性交了2000块订金,我们回到家,等待丁云先发过来一部分个人信息验货。

    晚上九点多,他发到我邮箱里一个excel文档,里面是一些非常详尽的个人信息。
    
    (丁云发给我的文件)

    我打开检索,胡鹏的信息恰好就在其中,我打电话给贷款追债公司的眼镜男:“hello,我找到该还债的人了。”
    明天端午节了,今天抽时间给大家多更点~
    第二天借口要见面交付尾款,我又把丁云约了出来,然后看着他被追债的眼镜男架上了一辆金杯面包。

    上车之前,眼镜男过来递了根烟:“哥们,牛逼,有没有兴趣跟我干追债啊,我给你股份!”

    我说多谢:“但我不太爱干这种事。”

    他点点头:“第一天来这边要债就遇上哥俩,运气不错,以后咱多联系,扫码加个微信吧!”

    和他加了微信,忽然想起一事——胡鹏他爸说这两天都被讨债的堵在屋里,眼镜男却说他就来了一天。

    我说你们就来了一天?

    他说是啊:“我上午来的,你们下午就到了。”

    我皱皱眉——可能是优金贷除了眼镜男,还找了其他的追债公司吧。

    闲聊两句,他上了车,周庸看着面包车开走:“徐哥,这样好么?”

    我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而且咱们都知道丁云是被要债的带走了,要债的心里也门清儿,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

    他担心的点点头:“对,你说丁云是怎么搞到这些资料的。”

    我说我猜啊,不一定对:“他们倒闭之前,不是好些人跟网上说,他们的云盘app有问题,删不掉,还总能查出病毒,尤其是在安卓手机上。”

    “我觉得,他们是跟软件里植入了木马后门,通过占用权限,拿到了定位、活动轨迹、短信、甚至拍照录音的功能,然后盗取了这些个人信息。”

    周庸说卧槽:“能做到么?”
    我说应该能,前些年有一种叫“窃听大盗”的手机木马就特别厉害,能录音能打电话的,后来还出了一种更厉害的。

    他点点头:“怪不得他那公司倒闭呢,每天竟琢磨这些阴的。”

    解决了追债的问题,回家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我们又去了建逸小区,准备和胡鹏的父母聊聊墓碑的事儿。

    进了屋后,我告诉他们追债的人已经解决了,胡鹏父母很高兴,非要留我们吃饭,我和周庸答应下来,在饭桌上,我试探的问了问:“叔叔,我们这几天想要去看看胡鹏,是梧椛山公墓6区16号墓吧。”

    他爸说不用那么麻烦,心意到了就行,不用去。

    我说其实前几天我去了一次,但没找到胡鹏的墓:“能把具体位置再告诉我一遍么?”

    他说真不用真不用,别去了。
    吃完饭出来,我和周庸站在车边抽烟,他深吸一口:“为什么不想让咱去呢?”

    我说他们肯定知道点啥,但不想说,但都查到这步了,必须得刨根问底:“从16号墓碑上现在刻着那人查起,挨家殡仪馆找有没有那人的火化信息。”

    周庸说你别闹了徐哥:“北京一年得火化9万具尸体,咱从何找起啊。”
    
    (北京每年会火化9万具遗体)

    我说你是不是傻——代替胡鹏埋在16号墓地的人,墓碑上刻着的死亡日期是2016年12月29日,按照中国人的传统,只要不涉及凶杀横死,一周之内必需出殡入土。

    只要找到12月29日后,一周内火化的人,多半就能找到他。
    他点点头,问我以什么名义查,我说就说咱是数据统计公司,统计近两年癌症死亡比例,给点钱做调研费,一般他们都会答应的。

    我们分头行动,前往北京周边的十二家殡仪馆进行调查。下午三点多,我刚从八宝山出来,接到了胡鹏父母的电话,说追债的又来了。

    打电话告诉周庸接着把没查的殡仪馆查了,我开车先去了胡鹏父母家,上了楼,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站在门口敲门:“叔叔阿姨,能让我进去谈谈么?”

    我上去拍了他肩膀一把:“唉,哥们,你是替贷款app追账的么?”

    他说不是啊,我是做资产保全清收员。

    我问他是不是银行的,他点点头。

    许多银行都有资产保全部,他们的主要业务包括清收和盘活不良资产——就是收烂账,银行的许多不良贷款之类的烂账,都会划归到这个部门,让他们统一追回。
    
    (资产保全员=公家追债人)

    我奇怪他来要什么,和他聊了一会,发现在眼镜男前一天来要账的人,就是他。
    他要的也是胡鹏的账,但不是丁云假借胡鹏信息贷的款,而是三年前,胡鹏还在世时贷的一笔款——我对这笔钱也有印象。

    三年前胡鹏想要开一家北京最好的户外用品店,在几家银行贷了总共近百万的款,加上自己的一些积蓄,开了家店,生意不太好,一年就倒闭了,没想到竟然还有钱没还清。

    这个资产保全清收员,就是来问胡鹏的父母,是否有意愿代死去的胡鹏还款。

    我说你这天天上门催不好吧:“他父母又没有还款义务。”

    他苦笑:“我总得试试能不能收回来吧。”

    将他劝走,正好周庸来了电话:“徐哥,我找到了。”

    我问他在哪儿呢,他说在西单:“吃饭呢,找一天,饿死我了。”

    开车到西单和周庸汇合,他拿出手机给我看照片:“就这哥们,完全对上了,信息和16号墓碑上完全一样。”

    我照着殡仪馆留下的联系方式,拨号过去,对面是个女声,说你好。

    我说您好:“我是梧椛山公墓管理处的,我们最近统计墓主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对不上,通过殡仪馆联系上你,能不能问问16号墓是什么情况,是您的家属么?”

    她说是我家属:“你统计什么啊,我钱都交了。”

    我问她能不能透露一下在哪儿交的钱:“您就配合我们调查一下就行,我们不会对该墓进行处理。”

    她松了口气,给了我一电话,说是在梧椛山公墓外联系的人,她给了这人三十万,这个人帮她办理的手续。
    我给这个人打电话过去,问他有没有墓卖,他问我怎么找到的他,我说别人推荐的:“前段时间在你这儿买6区16号那女的推荐的。”

    他说知道了:“还有,没她买那位置好,但也不错,二十八万,不讲价,能接受么,能明天就带你去看看。”

    第二天上午,我和周庸开车去看墓,到了地方,墓贩子把我们带到五排三号:“怎么样,还可以吧?”

    我说您这是买了一大批墓囤着么:“也太有眼光了,北京这几年墓地价格翻了好几倍。”

    他说哪儿啊:“我最多算个二道贩子,两边联系,赚点中介费。”
    
    (如今连墓地都有中介了)

    周庸这时掏出录音笔:“你能这么说太好了。”

    他有点懵:“你们干嘛呢。”

    我说按照《北京市殡葬事业发展规划》,墓穴是严禁炒买、炒卖或私自转让的,我拿着这个录音,你的照片、电话,打电话举报,你这生意以后就做不下去了。

    墓贩子说你们想干嘛:“是同行么?”

    我说不是:“就想打听点事儿,6区16号墓,是你做的中介吧,卖家是谁?”
    他嗨一声:“哥们,就这点事儿啊,又录音又录像的干嘛啊,直接问呗,怪吓人的!”

    我们从梧椛山墓地离开,开车回市里,周庸开着车:“徐哥,为什么胡鹏他爸,要把他墓卖了呢?”

    我说我也没想明白这事。

    他点上根烟:“徐哥,我就大胆猜一下啊,胡鹏是不是没死,所以他爸才卖的。”

    我摇摇头:“他当时在东郊的一家小殡仪馆出殡时,我是参加了的。”

    他吸了一口:“你看见他的脸了,确定是他?”

    我说看见了,脸色特别白,一点人气儿没有,我一直看着他被推入炼尸房。

    周庸:“他爸妈不肯说,这事儿对咱是不是成个迷了?”
    我点点头。

    第二天晚上,一个意外的人约我——追债公司的眼镜男,请我去慈云寺的杨记兴吃臭鲑鱼,说我帮了他忙,要和我喝点。

    我和周庸到地方时,眼镜男已经点好一桌子菜等着我俩。
    
    (杨记兴的臭鲑鱼)

    我和他聊了聊他的追债往事,几瓶啤酒下肚后,他有点嗨了,递给我一个U盘:“兄弟,哥哥送你个惊喜。”

    我问他是什么,他不说,让我回家再看。
    吃完饭打车回到家,我冲了壶大红袍喝了几杯,清醒一些后,我想起了眼镜男给我的U盘,拿起来插在电脑上——里面是丁云窃取的,胡鹏手机里的资料,有短信、相片、通话记录、微信聊天记录——甚至淘宝购买信息、支付宝、微信的消费记录。

    看到一个已经去世两年朋友的最后生活轨迹,我的心情有点复杂。

    翻着胡鹏手机里的相片,除了感动外,我忽然发现有点不对——里面有一张他和父母在神农架的合影,日期记录是2014年3月2日。

    那个时间,胡鹏已经出事了。

    我又翻看他的消费记录、聊天记录,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发现他去神农架之前,还去了一趟伤害,并在上海有一笔两万元的转账消费,收款人是上海潜兴腊人有限公司,我百度了一下这家公司的信息,这是家做蜡像的公司。
    第二天,我飞去上海,找到这家蜡像公司,给他们看胡鹏的照片,问他们是否给这个人做过蜡像,做蜡像的师傅回忆了一下说做过:“他就头和手做的是蜡像的,其他衣服能盖住的部分都是玻璃钢和硅胶弄的,当时是我给他做的脸模。”

    怪不得胡鹏出殡那天,脸色那么白,比一般死人都白,原来是蜡像——他用蜡像替身假死,应该是为了逃避银行追贷。
    
    (之前也有人做过类似的事)

    拿到胡鹏假死的证据,我回到北京,叫周庸出来到东四的悠航鲜啤喝酒,和他商量应不应该向警方举报。

    周庸跟我碰了一杯:“徐哥,他用假人,一火化不就露馅了么。”

    我说我猜可能是买通了火化的工作人员。

    他点点头:“你要是举报他,他会被判刑么?”
    我说当然,贷款诈骗罪,他欠银行这么多钱诈死潜逃,基本得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周庸又和我碰杯,喝了一大口:“徐哥,要是我哪天犯罪了,你会帮我掩盖么?”

    我说我会让你去自首,给你找个好律师。

    他吃了根薯条:“你这不是很清楚么?”

    第二天,我拿着证据去找胡鹏的父母,告诉他们劝胡鹏自首。

    一周以后,我在南站接到在云南躲了两年的胡鹏,带他去王府井的全聚德吃了顿烤鸭后,送他去警察局的路上,我递给他一根烟:“我有一问题。”

    他点上烟:“嗯,你说。”
    我说你爸为什么会把你那块墓地卖了。

    他说这事啊:“北京墓地不涨价涨得厉害么,两万块钱的墓涨到三十万,我跟我爸说想在云南开个酒吧,我爸没什么闲钱,就把墓卖了。”
    
    (墓地和房子一样,价格每年都在上涨)
    如果不希望因个人信息泄露,莫名其妙的背负贷款,请注意以下几点:
    




    【本篇完】

    下篇预告:【夜行手记】——大四男生猝死在寝室床上,室友说他硬到了天亮
    【夜行手记】——大四男生猝死在寝室床上,室友说他硬到了天亮


    2016年6月16日下午,我接到线人David王的电话,说北京爱德大学的男寝里,有一大四的学生猝死了。

    这新闻我早上刷微博时看见了,据说死因是心脏问题,警方已经排除他杀,我说这事没什么意思:“你要没什么内幕,我可挂电话了。”
    
    (相关新闻)

    他说有内幕,死的这个和室友特别不合,学校里盛传这人是被室友弄死了:“据说死这哥们特招人烦,狗见狗呲牙。”
    我问他有证据么,警方都定性了,要是没确凿的疑点,我可不愿浪费精力去查。

    线人David王发了一帖子给我:“我找爱德大学的人问了,这篇贴子内容基本属实。”

    

    (线人David王发给我的帖子)

    我打开翻了一下,讲的是死去的那个学生,李栋,平时不常在寝室住,和室友关系特不好,总是发生矛盾——曾经往室友的热水瓶里尿尿,室友用热水瓶内的水洗头时,发现有股异味,另一个人差点用这水泡茶喝,幸亏洗头那个及时提醒了他,才免于喝尿。

    事后因为导员的调节,他赔了几个水壶,道个歉就完事了,免了一场揍,但几个室友私下里都说早晚要收拾他。
    大学里的寝室矛盾确实比较普遍,类似马加爵的宿舍命案,这些年也时有发生,只要百度宿舍杀人,就能搜到一大堆——这事说不定真有点内幕,我打电话叫上我的助手周庸,告诉他穿的年轻点:“咱明天去爱德大学做调查,咱说不定得混进寝室。”

    周庸说你自己注意就行:“我一直穿的很年轻。”

    第二天上午,我俩在爱德大学汇合,把车停在13号楼门口,猝死的李栋就住在这栋楼的309。

    周庸下车看着我笑了:“诶,徐哥,是不是对你来说,穿的年轻就是一身耐克——你现在特像我高中的体育老师。”

    我让他滚:“哪儿有我这么帅的体育老师?”

    进寝室楼时,我让寝室楼的看门大爷拦住了,问我找谁。
    周庸上去递了一包大庄园,说我是他哥:“我306的,我哥今天来看我,您通融一下。”

    大爷推脱几下,收下烟,告诉我快点下来,别在宿舍楼呆太久。

    进了13号楼,没走两步,一股男生寝室楼独有的酸爽味道扑面而来,我有点不适应,用手捂住了鼻子——这味道自从我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闻过。

    上了三楼,309就在楼梯的右手边,门锁着,寝室里没人。

    周庸问我开锁么,我摇摇头,寝室楼里来往的人太多,容易被人发现——我俩不敢硬闯,只能站在走廊闻着味抽烟。
    
    (寝室走廊)

    抽了半盒烟,头都晕了,走廊里的人忽然多了起来,周庸拿手机看了下时间:“得,一直抽到上午课时结束。”

    正说着话,三个拎着饭的人走到过来,奇怪的看了一眼我和周庸,拿钥匙开门进了309。

    周庸急忙上去搭话:“闻着挺香啊,咖喱饭吧,在哪儿买的?”

    他们挺热情:“就在2号楼旁边的小道上,快去吧,一会儿就卖没。”
    周庸转头看看我:“徐哥,咱去买咖喱饭吧,我好饿啊。”

    我让他一边去,上前跟309的人握手,每人递了根烟,说我们是李栋的亲戚。

    他们态度立刻变得有些冷淡:“不抽烟,来收拾东西的吧,进来吧。”

    我和周庸进了寝室,这是一四人寝,每人一个双层床,上层是睡觉的,下层是写字台,屋里还算干净——李栋的床位在靠窗左手边,我走过去,桌子上有一戴尔的一体机,但明显很长时间没人用了,鼠标和键盘上都落满了灰。
    
    (寝室一角)

    我拿纸擦了擦,按下开机键,周庸在一边已经和李栋的室友聊上了。

    他问李栋是不是特招人烦:“说实话,这孩子性格不咋地,我们这些亲戚也不太待见他。”

    李栋的室友们特有同感,说他刚开始来到时候装穷,什么集体活动都不参加——开始时室友们还以为他真穷,经常免费帮他带个饭什么的,后来发现他总买名牌衣服,抽好烟,用128G的iPhone,还买好电脑。

    其中一个人说起这事特来气,他扒了口咖喱饭:“你说他至于么,我们又不想占他什么便宜,什么人啊这是!”
    室友发现李栋装穷后,有点看不惯,双方起了几次口角,李栋大一下学期就搬出去住了,只是中午上课时,偶尔回来休息一下,玩玩电脑什么的。

    但就这样,双方还经常起争执,好几次都差点动手,尤其发现李栋在他们水壶里尿尿的那次,他们提起来都特气愤:“要当时导员不拦着,绝对干他。”

    除了发现李栋死在床上外,室友最后一次见李栋,是在一次集中的毕业论文讨论,李栋的论文一次就过了,他们仨都得再修改,李栋好一顿炫耀,让人想要打死他。

    周庸和李栋室友套话时,我在查看李栋电脑里的信息,电脑桌面是他自己,长得不错,看起来比较阳光,干干净净的一男生——我检查着他的浏览记录和常上的网站,在检查到他的网易邮箱时,我发现了一些不对。

    李栋在出事之前,曾经收到过一封**563@qq.com发来的邮件,这封邮件带着很强的威胁意味,说让李栋不要再继续了,否则就把他做的事曝光。

    用微信搜索这个qq号,关联到一个叫“罗雨晴”的微信号。

    我问李栋的室友是否认识罗雨晴,他们说认识——罗雨晴在学校里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组织了几个人,专门兼职做些帮人上课点名、代写论文之类的活,李栋经常逃课不在学校,有很多次都是找罗雨晴雇人代上课。
    又和李栋的室友聊了一会,在李栋的电脑上扒下一些东西,我和周庸出了寝室。

    使劲呼吸了几口室外的新鲜空气,周庸说饿了:“去吃咖喱饭吧,我太tm想吃了。”

    我俩开车,去酒仙桥附近颐堤港购物中心的太兴吃咖喱,点了咖喱牛腩、咖喱鱼蛋、咖喱杂菜煲,我问周庸怎么看李栋的室友。

    他说觉得李栋室友没啥嫌疑:“要真是他们干的,避嫌都来不及——在这人死了之后,还口口声声说要干他,不是心里没鬼,就是心理素质太好了。”

    我点头表示赞同,看着就是三个普通的大学生,而且警察排除了他们这么明显的嫌疑目标,肯定是有充足的证据。
    
    (太兴的咖喱牛腩)

    周庸喝了口奶茶:“你在他电脑里发现什么了么?”

    我说发现了一点,他最近收到一封威胁邮件,就是那个罗雨晴发的,我已经加了微信,但对方还没通过。

    除此之外,就是李栋最近正在准备毕业论文,他的搜索记录里有很多“论文代写”、“查重检测”、“格式修改”、“论文翻译”等记录。

    吃完了饭,我俩回到车里抽烟,发现罗雨晴已经通过了好友验证,并发来一条微信,问又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我说需要代课,问她能否见面聊,她说可以:“我下午两节课都有课,咱六点二食堂门口见吧。”

    六点钟,我和周庸站在二食堂的门口等人,中间还有个姑娘过来管他要微信,周庸特得瑟:“你看看,这人气!”

    我正打算给他一脚,又有一穿短裤的姑娘走向周庸,他得意的迎上去:“加个微信?”

    姑娘说好啊:“你需要代上课写论文什么的么,可以找我。”

    我推开周庸,问姑娘是不是罗雨晴,她说是:“是你要代上课啊,我刚看他站门口一直晃,还以为是他呢?”
    
    (为了应付点名,衍生了很多相关行业)

    食堂门口人多,不太方便说话,我说咱往寝室那边走,边走边说,她点点头。

    往寝室方向走着,我问她认识前一段死那个李栋么,她说认识:“他经常跟我这儿找人代上课,尤其选修课,都是一包一学期的。”

    我说先停一下,掏出手机,给她看我拍的照片,照片上是她威胁李栋的邮件。
    罗雨晴扫了一眼,问我给她看这个什么意思。

    我说你刚威胁他没两天,李栋就死了,这事儿也太巧了:“你说我把这邮件给警方看,他们会不会重新调查?”

    她看向别处,不说话,我用眼神示意周庸上前说话,我白脸唱完了,该上红脸了。

    周庸点点头:“你别怕啊,我俩都是李栋表哥,就想搞清我弟弟死前的一些事,你为什么发邮件威胁他啊?”

    罗雨晴想了想,说是因为毕业论文——她除了代人上课点名,还是一家论文代写公司的校园代理,介绍一些不愿写毕业论文的人找这家公司,从中间抽成。

    周庸说卧槽,还有这服务:“当时我写的可痛苦了,早知道我就找你了,多少钱啊?”

    罗雨晴说这得你和公司具体谈,我不负责这方面。

    周庸奇怪:“你连价钱都不清楚?”

    她说不清楚,代写论文公司分工明确:有人负责拉单子,有人负责谈价钱,有人负责写,有人负责降低重复率,也有人负责开发资料——她就属于拉单子的。
    我看周庸又要跑题,让他打住,问罗雨晴代写论文和她威胁李栋有什么关系。

    罗雨晴说因为李栋平时不怎么上课,总花钱找人代上,所以她估计李栋有代写毕业论文的需求,她向李栋询问后,李栋特高兴,说正在网上找代写呢,她能给介绍一个就太好了。

    她把李栋介绍给论文代写公司后,就把这事忘了,过了一段时间,李栋来找她,说自己的毕业论文查重率80%多,基本整篇都是跟网上扒的,他要退钱。
    
    (每一个写过毕业论文的人,都经历过这个)

    罗雨晴向代写公司询问,对方说钱不能退,但可以给李栋修改论文,但李栋不同意,只想要退钱,总是来找。

    后来代写公司告诉她,李栋再要退钱,就跟他说,不要再继续找了,再找就向学校举报。
    根据2012年教育部发布《关于对学位论文作假行为的暂行处理办法》,论文造假惩罚特严重,不仅取消学位,还3年内不得再授予,连指导老师都得给予处分。

    部分城市还会将论文造假引入个人征信记录,成为个人信用黑点。

    所以她发了一封邮件,威胁李栋,让他别再纠缠这件事了,否则就把他曝光。

    我点点头,问她有谁能帮她证明这件事么,罗雨晴把代写论文公司的网址给了我:“上面有联系方式。”

    拿到代写公司的联系方式,我和周庸来到广渠门内大街的茹仙古丽吃饭,点了大盘鸡和铁钳烤肉,周庸帮我倒上水:“徐哥,她说的是真话么?”

    我说还不知道,为了防止她和代写公司串通,咱不能直接问这事,得假装找他们写论文,探探这公司的底。
    第二天上午,我在诚思论文代写的官方网站上,联系了他们的官方客服,询问代写学术论文的价格。

    客服说学术论文一般都是500元/千字,我问他查重率大概多少,他说绝对低于15%:“我们都由专业的老师代写,最低也是副教授级别的,绝对不会被查重软件查出来,文章可以由你提供,他们来修改,也可以直接由他们代写。”

    我问他还有更高级的服务么,客服说有,他们和巴西SCI之类的很多国际期刊都有合作,可以在上面代发论文,但价钱会很高,单篇需要十几万。
    
    (诚思论文代写的官方网站)

    我假装有意在国际期刊上发一篇论文,但因为单篇需要金额巨大,表现的比较犹豫,客服觉得我可能是条大鱼:“您要是真不放心,我们可以面谈,我们是有实体店的,在广渠门附近,您可以过来看看,喝杯咖啡。”
    我管他要了地址——广渠门北侧三百米,诚思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和客服聊完,我和周庸开着他的M3来到了这家公司,他们在街边有个一个门市,里面的人都穿着白衬衫和西裤,看起来特别像一集房产中介公司。

    我们进了屋,一个姓李的经理接待了我,他给我们倒了两杯咖啡,在我们对面坐下,问我们具体需要哪方面的论文,所有的职称论文和学位论文他们都搞得定。

    可以代写、代发:“一千块钱搞定职称论文和学位论文,一万块钱搞定硕士论文,五万给你搞定博士论文,十万块上国际期刊。“

    我说我主要担心重复率高,只要出现一次,我的职业生涯就毁了。

    他说不能:“咱这儿什么级别的教授都有,你就放心吧,绝对原创。”

    周庸问他能不能签一个合同,不说干什么,就让他给我写篇论文,只要重复率有问题,他就要双倍价格赔偿我。

    他有点变了脸色:“哥们你俩是闹着玩的吧,哪有这样的协议。”
    我说没闹,瞎编说我有一朋友跟这儿买的论文重复率超标,被单位内部处分了,我怕同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

    姓李的经理变了脸色,站起身:“那你就让他来告我,他敢么?我不告他就不错了。”

    出了代写论文公司,我给工商局打了个电话,说有广渠门有公司非法经营。

    上了车,周庸点上烟:“看来那罗雨晴说的是实话,这确实是家骗子公司,收钱代写论文,在网上随便扒一篇糊弄,反正出了事买论文的人也不敢告他。”

    我点点头:“可不是么,基本立于不败之地了。”
    
    (代写论文公司的相关论文名单)

    周庸问我这事没什么疑点了,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我说当然不是:“谁跟你说没疑点了?”

    “罗雨晴说李栋的毕业论文查重率特高,80%多,但他室友却说李栋论文一次就过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事?”

    周庸点点头:“是挺奇怪。”
    晚上回家前,我们又去了趟爱德大学,向李栋的室友打听,他毕业论文的指导老师是谁,室友告诉我们,就是那个帮他们调停的女导员。
    第二天上午,我们来到李栋导员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导员叫刘燕,看起来三十多岁,身材很丰满,是周庸喜欢的姐姐类型。

    刘燕问我们有什么事,我刚要回答,周庸抢话说我们是李栋的表哥,希望打听一下关于李栋的事。

    刘燕皱了皱眉:“你们是李栋的表哥?”

    周庸点头,刘燕说别扯了:“你身上一套纪梵希新款,手里晃个宝马车钥匙,一嘴京片子——李栋家是西北农村的,全家都是农民,家里不富裕,哪儿来的你这样的北京亲戚?”

    我赶紧接茬,拿出假记者证:“不好意思啊刘老师,我们其实是记者,想打听一下李栋死亡的细节,所以才冒充他亲戚。”
    
    (我好多期没用这个了)

    她点点头:“不好意思,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聊的。”

    和周庸被赶出导员办公室,他点上根烟:“徐哥,这姐姐可以啊,够明察秋毫的啊!”

    我说都怪你tm抢话,对没啥社会经验的室友、同学,你装个亲戚,人家不多想:“对一个和你金叔儿年龄差不多的人,能这么编么?”

    周庸说我错了:“现在咋整?”
    我说刚才,他们那导员,说李栋家在西北农村,家里比较困难,我没听错吧?

    周庸说没错啊:“我也听她这么说的。”

    我点点头,这和我们之前了解的情况不符,这哥们应该是一有钱人啊——花钱请人代上课、花钱找人代写论文、放在寝室的戴尔一体机就一万多、自己在外边住、抽好烟、穿名牌。

    这要是穷人,周庸家也就只能算个小康了。

    如果导员刘燕说的是真的,李栋的钱,是从哪儿来的?

    周庸想了想:“我有一想法,他不是跟外边租房子么,咱可以去他租那房子看看有没有线索。”

    我说有道理:“怎么知道他住在外边哪儿呢?”

    周庸说再问问他室友:“不知道就问其他同学,总有人知道吧!”

    我说你最近怎么没长进呢:“他寝室的电脑登陆着他的京东、淘宝账号,看一下收货地址就知道了!”

    他说对:“还是你聪明,咱明天赶紧去看一眼,别家属收拾遗物给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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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10-15 12:31:48  更:2021-10-15 12:4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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