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恐怖推理 -> 《青城妖异录》——诡异妖冶,说情道爱的奇幻故事 -> 正文阅读 |
[恐怖推理]《青城妖异录》——诡异妖冶,说情道爱的奇幻故事[第5页] |
作者:久啾啾 |
首页 上一页[4] 本页[5] 下一页[6] 尾页[5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11、人生如梦之一晌贪欢 今年的雪下的很温柔。 幽寂的雪花,无风相顾,兀自落下,落在越积越高的雪堆上,柔软又缱绻。 城隍的屋里,放着一个铜制的圆火盆。 火盆中燃得正旺的炭火,发着细微碎裂的声音。围着火盆,两个男子正相对而坐,而他们的视线却落在一个水瓮里。 水瓮里,一尾红白相间的小鱼,无力的浮在水里,偶尔吐几口水泡。 “尘公子,你可有看出什么来?”城隍疲惫的眼里带着焦急。 他对面穿青色袍子的男子,头发漆黑,身材修长,眸子里的光深深浅浅,似乎在沉思。 此人正是花府的少爷,花笑尘。 过了好久,花笑尘才喃喃道:“好像是惹了邪气吧。” “啊呀,不可能呀!”城隍瞪大眼睛,有些吃惊,“此处乃是城隍庙,妖魅鬼祟躲都来不及,怎么会闯进来,还伤了我的小鱼。” “哦?”花笑尘摸着下巴,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邪气这东西可并非妖魅鬼祟专有呀。” 城隍顿了顿。两只眼睛定定看向面前的这个男子,惊疑不定。 花笑尘的唇映着白玉般的脸,若涂了丹朱般明艳。他的笑意在嘴边扩散开来:“邪气生于邪念,邪念来自邪心。这心的事儿可是说不准的,此番道理城隍应当懂,可莫要急糊涂了。” 城隍双目微垂,似乎陷入了深思。 |
花笑尘并不着急,懒懒靠在椅背上,拿起煨好的酒,自斟自饮起来。 一盏喝罢,轻轻的叹:“这酒的口感太过浓烈,不如花前清淡回甘。” 对面的城隍陡然站起身来,喊道:“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前日清风观的玉溟真人来过。” “然后呢?” “他本找我商量年关江祭一事临走前,他好奇我的昆仑小鱼,便到水瓮边看了两眼。而后小鱼便无精打采起来。” “哦?这样呀。”花笑尘语调缓和。 一问一答间,城隍心中似乎有些眉目,但很快又颓然下来,摇头叹,“应当不可能是他呀。玉溟乃得道尊者,现下虽还是凡人之身,但心思澄澈,修为甚高。” “唔”花笑尘放下手中的酒盏,目光微眯,“玉有杂质,水有微尘。这世间是没有完全透澈明亮之物的,更何况人心。” 城隍被说得哑口,唯有嘟囔一句:“那玉溟真人岂不是也有麻烦了。” “天地运转,自有法度。玉溟真人的事你先不要妄自揣测。眼下你只需处理好自己的事便好。”花笑尘站起身,“小鱼生于昆仑太虚池,你且送她回去养几日便能去了这邪气。” “呃,送回去。”城隍面露难色,有些不情愿。他可是饱受艰苦,才将小鱼带回来的。 “听与不听随你。我先走了。”花笑尘推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他渐渐远去的步子,他的身形越来越淡,最后似乎化作雪花的一部分,消散而去。 |
天色已晚,昏暗的天地间,雪缓缓落,长长的街面静寂无声。 这时,远处有面容艳丽的妙龄女子提灯徐徐而来,她披着艳红的毛氅,走在雪地里,身姿轻盈。 她的脚下,白整的雪地里,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那慢慢飞舞的雪花,落在她的红氅上,红白相映,有几分妖娆。 她走过了一座桥,穿过一条巷子,停在了一个门前。 女子微微仰头,双眸楚楚若一剪秋水,流转间带着不经意的妩媚。 门里隐隐传来阵阵丝竹嬉笑之声,空气里有脂粉香气掺和的酒气。 女子伸手推开门,她手上的竹灯随之将门后的世界照得影影绰绰起来。 原来,此处正是青楼凤香阁的后院。 因为天寒,阁里几乎没有人走动。 女子轻车熟路的穿过游廊,站在了柴房半掩着的门前。 柴房里燃一盏油灯,灯下有一衣衫破旧的老妇正瑟瑟发抖的缝补衣物。 柴房里没有暖炉,老妇被冻得不停咳嗽,她嘴里似乎沙哑的在嘀咕着什么。 “小婉”门外的女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的声音清越而又婉转。 灯下的老妇不禁一抖,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 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嵌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微微耷拉的眼角早已没有了往昔的风韵,头顶稀疏的华发让这个垂垂老去的女人看起来邋遢又卑微。 “你……你……”老妇对着来人看了许久,突的,不由浑身颤抖起来,惊恐扭曲的神情让她的脸愈加丑陋。 |
“小婉,是我,我回来了。”女子走上前,伸手扶住几欲厥倒的老妇,轻柔的话若干爽的清风般从她饱满性感的双唇间飘了出来。 老妇连连躲闪,想从女子的搀扶中挣脱开去,“不是……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的。”沙哑的喊声带着慌张至极的畏惧。 女子松开手,拉开衣袖,露出白皙光滑的手臂,上面有朱红色的胎记,“小婉,看看。千真万确,我正是阿黎姐姐呀。” 老妇粗糙且无法伸直指头的双手,颤巍巍捧着女子的手臂,定定的看,一滴泪从她苍老的眼里坠落下来。 随即如汹涌的水般,溃堤而出。 她嚎啕地哭声,暗哑悲绝却又带着一些意味不明。 油灯只有豆大的火焰,气若游丝般的微微摇曳。 “小婉,我要成亲了。”阿黎漂亮的脸蛋上带了一丝羞红与激动,“我……真的要嫁给那个人了。” 哭得力竭,方将停歇的老妇,如此一听,陷瘪的嘴角,哆哆嗦嗦,嗫嚅几番都不曾说出一个字来。 |
犹记得两个月前,她们姐妹还彼此相依,一起在这柴房里了度余生。 一切的改变,要从那个误闯进来的风流男子说起。 那时还在秋天,草木的叶子青黄相杂,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漂浮着桂花的香气。 夜晚,舒爽的秋风里裹挟着前院的热闹喧嚣,吹进她们的柴房,弥漫在她们年迈的心里。 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年老色衰的她们在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彼此舔舐着伤口,慰藉着寂寞的心灵。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夺去一个风尘女子的容颜更令人绝望的呢。 她们曾经引以为傲,光滑曼妙的身子,在岁月的车轮下,一天天的萎缩枯败,丑陋不堪。 她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正如这秋日的黄花般,渐渐失去生气,枯萎凋零,却又无能无力。 人的心很奇怪,在慢慢的煎熬中,最后便麻木了,也就认命了。 可惜,就在那个晚上,她的姐姐阿黎却如干涸的大地般受到了一滴甘露的滋润,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风尘之人,饱受冷暖,却终是无法抵挡一丝温柔诱惑。当然没法抵挡的还有那些年轻男子精壮的身姿吧。 曾经,这些对她们而言,可是欲求无恹,随取随予的。 而今却变成了蚀骨的渴望与空无。 那夜,阿黎出去打水,因为风大。她裹了条宽大的薄丝毯。 哦,这丝毯是前楼的姑娘用旧了的,却被她们当宝贝般捡了回来。 在回来的路上,阿黎撞上了一位醉醺醺的年轻后生,一桶水哗啦啦的泼了一地。 天上的月光,朦朦胧胧,将那男子一张俊朗的脸,照的风流倜傥。 阿黎害怕自己的丑陋被人瞧了去,连忙用丝毯挡着脸,想避让开去。 谁想,那男子许是醉了,也许是故意。 从背后将她一把搂住,带着挑逗的醉意,“宝贝,撞了小爷,你跑什么跑?怕我了?” |
天上的云随风移动,把月光遮的忽明忽暗。 树上的黄叶,被从远方吹来的柔风,拂的唰唰作响。 阿黎怎敢逗留,扭着身子,便要挣脱开去。 谁想那男子以为她欲擒故纵,抱的更紧,“小妖精,你这身子骨可真是弱柳扶风,今夜不如……跟了小爷吧。” 呃,他把她的瘦骨嶙峋当作弱柳扶风了,也许人醉了,感觉也变得不真切起来了。 还好,阿黎裹得严实,不曾让他摸到那层松垮的肌肤。 “宝贝儿,你这般扭着,让小爷……有感觉了。”那男子不自觉的与她贴的更紧。 他的那根火热,隔着衣物让阿黎的心,喀嚓一声,似乎裂开了。有一股清风贯穿而入,直达四肢百骸,酥然麻心。 阿黎的悸动,与肉欲无关,而与咫尺可触的那股青春火热有关。 这是多么美好的风云际会。 阿黎的脑子里,似乎有无数声响在嗞嗞炸响,嗬,多美好的男子,触摸他吧,抚慰他吧,去感受那股热烈的阳刚吧。 你看呀,女人啊,多么脆弱。和那静默于夜色的草木一般,多么渴望承接雨露,滋润身心。 这与年龄是没有干系的。奈何,阿黎内心的自卑让她无法在此刻完全无羞耻的纵容自己。 |
“啊呀,小女子……今日不利索。还请公子松开奴家。”阿黎故意捏着嗓子,听起来似乎年轻了许多。 “怎生……不利索?说来我听听。”那男子贴在她的耳边,说得婉转风流。 “你说怎个不利索?”阿黎娇嗔,抡起拳头朝他胸前轻轻捶了捶。 “那……我怎么办?”男子似乎真的被勾起了欲念,双眸里星星点点,布满了腾然烈火。 “你回去呀,找那些姑娘去吧。”阿黎捂嘴偷偷笑,掩在丝毯后的双眸极尽风情。还好,她背着月光,应该看不到眼角的皱纹吧。 “不去……好不容易从她们那里跑出来的。她们太过粘人,无趣的很。”男子嘟囔。 “哦?”阿黎突的魔怔入心,掩藏在衣袖下的手触上男子的火热,慢慢揉了揉,语气里带着勾引,“那就……辛苦下你自己吧。” “不要”男子手快,隔着衣袖将她的手按在了原位,“不如……你代劳一番。” 阿黎的心,突突跳的飞快,好怕这颗老心脏在如此生猛的刺激下会随时骤停。 当然,最后,阿黎只是隔着衣物轻轻与他抚了抚,而后乘他松懈之际,跌跌撞撞的逃之夭夭了。 那男子似乎也没有恼,只在她身后急忙喊:“明日亥时,我还在此处候你。” 他的声音像弥漫开来的勾魂毒药,缠了阿黎一身。 直到她逃回柴房,看到小婉时,还恍恍惚惚,被毒的七荤八素。 接下来的时光,阿黎浑浑噩噩,一会笑,一会苦。 捧着一把旧铜镜,左照右照,一如想把那脸上的皱纹照去似的。 心底里泛起的甜蜜似乎化作五彩泡沫包围着她,让整个人轻飘飘的。 |
夜,起风了。 雾霜细密的水汽,在夜里浮浮沉沉,飘来荡去。 月亮躲藏在云层的深处,徒留浅浅的青亮微弱的绽放在黑夜里。 夜气像无尽的虚怀将天地万物拥入自己的怀抱中。 穿戴一新的阿黎裹着轻柔的面纱,坐在昨日的廊沿上,抬头呆呆望莽莽青墨般的苍穹。 她在等那个人,怀揣着刺激及忐忑。 果然,那个男子从夜色里带着浅淡的潮湿缓缓地来了。 他今夜没有醉酒,两只星眸熠熠生辉。 四下昏昏,他们都没有提灯。 模模糊糊的两剪身影,带着夜色的迷离。 “你……可是等了许久?”沉默片刻,那男子先开了口,没有酒的助虐,他清醒且有礼的让人觉得生疏。 “唔”阿黎莫名的心跳加快,刻意将声音伪装的娇柔,“不曾……许久。” 男子欺身上前,但并没像昨日那般莽撞,“昨夜让你笑话了。” 阿黎躲在纱巾后莞尔一笑,“尚可。” 男子闷闷的笑了,忽的,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你说奇也不奇,你我相遇只是一回,我还不曾见过你的容颜,却不由的心动了。” 阿黎脑海里的清明,像躲在暗处的恶魔,正龇牙咧嘴的笑,青楼买欢的男人有几个真心,他们嘴里的甜言蜜语说来就是哄人的。 可阿黎还是如吸了烟瘴般被迷得晕头转向。 |
整个院落因为淡淡的露水,使得夜气微凉。 男子的怀抱里有清爽的味道,散发着勾人的温暖。 阿黎深深的吸两口,一股酥麻从脚底荡漾到了头顶。 秋风吹来,刮起阿黎头上的纱巾,撩起阵阵的香。 “唔,你好香。”男子轻柔的叹,他低头隔着面纱吻在她的脸上,“不知……可否撩开面纱?” 几番辗转后,他这样的问。 阿黎醉醺醺,但还是警觉的叹:“不行呃……前几日脸上出了些红疹,当下还未能见风。” 谎言,一直是女人善用的伎俩,不为伤害他人,只为保护自己。 “哦”男子惋惜,抬头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我还不知如何唤你。” “阿黎,你呢?” “锦”男子只说了自己的一个字。 阿黎怔怔地跟着唤“锦”。唇齿间亲昵无间。 “为何我不曾在楼里的花牌上见到你的名。”锦突然这样的问。 “呃”阿黎思忖,胆下一横,道“因我最近脸上不妙,自觉不能抛头露面。妈妈怜我,便允了我几日休息。” “哦?” “平素时光,我倒是不愿与其他姐妹相争,一般是静待有缘人。所以也不是常将花牌挂在外面的。”阿黎怕露出马脚,如此又补上一句。 “怪不得我觉得你与众不同。”锦笑得开心。 夜深了,露水凝落沾染在他们的衣物上,有些沉甸甸的。 他们在夜色里,聊的忘乎所以。 原来锦是一位商人,路过青城,在此逗留一番。 这夜锦只是轻轻的搂着她,并没有昨晚的登徒模样。 阿黎乘着夜色走回去的时候,脚下软绵绵的像踩在云上跳舞一般。 |
柴房里,小婉静坐着,嘴里嘀嘀咕咕,正念着从清风观得来的《心印经》,她祈求一切安然。 阿黎附在她的耳边,说:“明日晚上,他会用软轿于后门来接我……” 小婉的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姐姐,你这是疯了么?你可知他的那心思。” 凤香阁的女子,被恩客瞧中的常常被青布幔的轿子,接走送回。 曾经的她们都有过这样的殊荣,大红大紫时,甚至能被恩客藏在某处,过上一段你侬我侬的小日子。 “我知,我都知。”阿黎抚摸着小婉的手背,想让她安定下来。 “不……不,你会露馅的。”小婉害怕起来,“有些东西不是你我能奢求的了。” 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一切都是阿黎的妄想在作孽缘。 “唔,当是不会的,我会倍加小心。”阿黎顿了半会,仍是坚持。到了这把年纪她还有什可怕的,就算被看穿也不过一场空罢了。 但若是不赌一把,她的残生会在怨悔当中度过。 隔日亥时,阿黎坐上软轿的时候,天下起了蒙蒙细雨。 那比蛛丝还细,比缎丝还密的秋雨,在她掀开轿帘往外看时,潜入进来。 细细的雨水,带着寒凉的夜气。 阿黎怔怔发会呆,将身上的纱巾把自己裹的更严。 |
轿子落地时,阿黎听到了水流动的声音。 轿外的人拉开帘子,道一句:“到了,姑娘请下轿。” 出了轿,旁边有小婢连忙为她张伞,嘴里提点:“姑娘小心脚下。” 阿黎举目张望,这竟然是在江边,小婢引领她正往一艘画舫走去。 舫上灯光绚烂,好不耀眼。 阿黎的脚步一顿,不再往前走。 那小婢疑惑,“姑娘,可有何事?” “我不甚喜欢那般明亮之地。”说完,倒是立在通往画舫的廊桥上,闲闲看起江上的夜景来。 果不然,画舫里按捺不住的人,冒雨匆匆的来了。 “阿黎”他唤。 “锦”她回。 “为何不到舫上来?” “这里的景色极好,江水在黑夜里绽放的幽美可是嫌少能见的。昼有明亮,夜有暗殇,人都要学会赏之悦之,才不辜负时光呀。”阿黎缓缓地讲,那江面的秋风似乎能把人吹透了一般。 锦自是七窍玲珑之人,一听阿黎话中意思,便是明了,美人这是在嫌弃他张灯结彩的俗气呢。 遂与身边的小婢嘱咐几句,顺手接过伞,双双立在廊桥上,看起风景来。 那离去的小婢,将一船的光亮,盏盏熄灭,只留舟内孤灯独燃。 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雨幕,散入江水中,伴随着浅浅波浪让那江面晕染了一片的迷离。 的确有一种……说不尽的美。 |
他们依偎着走近舫内的时候,已是深夜。 衣物上饱含的湿气随着舫内的温度,缓缓流淌开来。 “阿黎”锦在她耳边梦呓似的唤。 江水流淌,带着画舫微微晃荡。 阿黎垂首背对孤灯,柔和的微光从背后漫溢包裹着她。 她的眉眼隐在暗处,看得不甚真切,而一双眸子里迸发的光彩煞是勾人。 她只是依靠在他的怀里,软软的应“嗯”。 “阿黎,能遇上你,真的好美妙。”锦目光灼灼,“也许这便就是喜欢上了吧。” “喜欢嗬?”阿黎低囔,诚惶诚恐的有些恍惚,“喜欢我的什么呢?” “喜欢你身上散发的那种……感觉。”锦这般答。 阿黎心中悦然,她喜欢这样的答案。于是道:“不如,今夜我们来点酒吧。” “唔,我也有这个想法。红袖作伴,自是不可缺了此物啊。”锦说着便提起桌上的酒壶,斟满两只玉杯。 半晌。 浓郁的酒气迤逦在彼此的唇齿之间。 他们四目深对,酒溶于血液的刹那,带来的是灵魂的颤栗。 油灯渐枯,灯光渐微,最后悄悄地灭了。 而画舫里恰如繁华绽放,缭乱一片。 |
这夜之间。 春风得意百花娇,蝴蝶翩跹蕊上翻。 阿黎在许久以前,便认为自己的身子一如秋花,早是衰败的枯死了。 而今夜,她才知道,她的身子只是在静寂中沉睡了而已,一旦被唤醒,它依旧带着往昔的风情与敏感。它一样能在颤栗中将她送上云霄。 枯木又逢春,久旱遇甘霖。 这些都不足以表达阿黎饱受滋养,重新绽放自我的那种惊喜。 锦疲极而眠的时候,阿黎任由泪水湿了枕巾。 卧听江风江雨,别有一番情绪。 远处还有不眠的渔人摇橹的声音,偶尔,又能听到水鸟振翅擦过水面,带起浪花的声音。 一晌贪欢,不知梦兮实兮。 阿黎心神松懈,蜷缩在锦的臂弯里,昏昏睡去。 |
当下,外面的雪,渐落渐大。 柴房里。 小婉看着眼前年少秀丽的阿黎,惊惶地眼里滑过一丝惊羡。 “那夜,你被那人的轿子抬走后,我等了一天,两天,三天……你一直都没回来。”小婉浊泪横流,依然有些不敢置信眼前之人便是曾经与自己一般垂老过的阿黎,“我以为……以为你遇到不测,已不在人世了。” “小婉,对不起。”阿黎伸手抚去她的泪,带着歉疚。 “你倒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怎么一下子……”小婉颤抖着枯老的手,摸上阿黎细腻的脸庞,以及耳边缎子般舒滑的黑发。 阿黎身上的一切,似乎被失了魔咒般,从一个垂朽的老妇变成了靓丽绝艳的少女。 阿黎悠远的黑眸子动了动,“一切该是命中造化。” 她的语气平静、清晰却带着苍凉。 小婉还想再问。 阿黎却蓦然辞别,“小婉,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办便先走了。过三日婚宴时我派人来接你。” 小婉几番挽留。 阿黎依然徐徐而去,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昏暗的雪夜里。 |
天上的雪轻柔且幽静的下着。 清风观。 玉溟真人静坐在廊上的雪地里,双腿盘起,似乎已然入静。 他穿着单衣,青丝绾在白玉冠里。一双裸露在风里的赤脚与雪一般白净。 天上飞舞下来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瞬间化成水雾,氤氲蒸腾。 不知何时,他突然睁开了眼。 水波般澈亮的眼睛缓缓望向庭院之中。 那里,一名身披红色毛氅的女子静静立着。 她手上的提灯,早已燃尽熄灭。 女子的眉眼被雪花与暗夜模糊的白茫茫一片。 “玉溟真人……”她蜜色的唇,轻启。 玉溟没有动亦没有答。 女子娇艳的脸淡淡含笑,抬脚往前缓缓走几步,直到立于廊下,玉溟的面前。 她身上的香,随风蔓延开来。 “唔,我以为你睡着了。”女子附身,凑近,近到似乎要贴上玉溟的面孔。 “不洁之人,为何还敢在此扰乱清净。”玉溟身子依旧未动,冷淡的声音让人生寒。 “何为洁?何又为不洁?这些只是你妄自的判断而已。”女子的唇擦过他的脸颊停在他的耳畔,吐气若兰。 玉溟叹口气,不再搭理于她。 “已经连续五日了”女子的手臂如蛇一般缠上他的脖子,“你可真不曾动过念么?” |
谁想,玉溟双眸一亮,抬手挥掌将她震飞了开去。 神情冷漠的一如两个月前她最绝望的那日。 阿黎怔怔仰躺在雪地里,任由雪花沾了满身。 她似乎感觉不到天地间的寒冷,她的身子和心似乎早已是死了的。 玉溟站起,赤脚踏上雪地,捡起地上的毛氅,覆在阿黎年轻却不冰清玉洁的身上。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眉眼里带着怜悯。 许久许久,他才叹。 “你这卑贱女子,你赢了。” 说罢,他绝然离去,身形飘忽,晃眼便入了屋。 阿黎抽了抽鼻子,疯狂的笑声从她的嘴里迸发出来,回荡在雪夜里。 “哈哈,我说过,天下……每个人都是经不住诱惑的呀。那日,你……做为道者,为何……就不肯帮帮我这可怜人呀。你说我不洁,如今,我也要让你这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真人,尝尝红尘炼狱的滋味,哈哈……” 最终,笑到苍凉,便化作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
时光,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两个月前,那个让阿黎痛不欲生的秋日。 早晨,灿烂朝阳天真又无辜的照进画舫,明晃晃的耀眼。 阿黎在一声惊叫中醒来。 昨夜,那个温柔似水的男子,惊慌失措的从床上跃起,一张俏生生的脸蛋,抽搐的有些扭曲。 他跌跌撞撞跳下床,伸手捂住身子,一双眸子里带着惊惧的怒火:“你……你……是谁?哪里来的?你把我的阿黎弄哪里去了?” 迷迷糊糊的阿黎,一时有些恍兮惚兮,喃喃道:“我就是阿黎呀。” 啊…… 男人怒吼,浑厚的嗓音,对着舫外喊:“来人呀,快些来人呀。” 阿黎脑仁突突两下猛跳,整个人打个激灵,才清醒过来。 人老了,脑子虽是转得慢,而情感倒是敏锐。 害怕,沮丧,失望……五味杂陈如舫外的茫茫江水般,倒灌入心,凉的让人心胆发麻。 “锦,锦……不要喊,求你,不要喊。”阿黎声声哀求,慌张的连忙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 这么多年,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的憎恨过自己,憎恨衰老,更憎恨心底的贪妄。 岁月无情,人亦无情。 “你这该死的骗子,该死的老女人。你……胆敢……”看着眼前女人脸上的褶皱,锦几欲恶心的呕吐出来。 |
锦脸上的嫌恶,让阿黎震如雷击,涕泪涟涟,“我……我……” “来人呀。快将这个老女人给我扔出去,扔出去——”锦撕心的喊着,若不是他的衣物压在阿黎身下,想必早就要冲出去了。 “锦,你饶了我,不要这样,好不好?”阿黎畏缩的躲进床角,被子上,她的身上还留有他的味道和痕迹呀! 怎么可以……转眼便是情冷恩绝。 而舫外几个壮丁冲了进来,“爷,发生何事了?” “快,快,把……那个老东西扔出去……”锦抖着手,指了指床上。 几个壮丁,二话不讲,便揪住躲躲闪闪的阿黎,抬了出去。 天上的阳光,若被人击破了的琉璃,细碎的浮了满空。 阿黎害怕的浑身颤抖,江风凉丝丝的吹在裸露的肌肤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寒凉。 早起游江的行人纷纷侧目,带着好奇和嘲笑。 那些笑声像袅袅淡薄的江烟,轻轻的吹来又轻轻地散去。 阿黎一如秋天离了枝的枯叶般,被那几个壮汉扔在了岸上。 他们……不曾与她一件衣物。 她苍老、松弛的身子,就这般于光天化日之下,裸露在世人的面前。 心底里萌生的不仅仅是羞耻,还有一种孤单的绝望。 阿黎从未想到过,她放荡半生的身子会在这般的年岁给了她最狠的报应。 她用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试图给自己一个怜爱且温暖的避风港。 可是围聚而来的人,让她不得不惊惶的逃窜。 其实,她本想躲进江里去的,可是终究没能有那个勇气。 |
晚风,秋月。 江渚上雪浪云涛,沙汀畔蓼屿荻花。 堤岸上,散着莹莹的月色。 清风观,临江而建。 长长的玉阶下,有人跪拜在地,不停的叩首。额角殷红的血四溢开来。 玉阶两侧分置的童子状石灯,有昏黄的光,随风摇摆。 微光下,还有一人长身玉立,手持拂尘。 “你这妇人自天黑便在此哀求,久久不肯离去,何必这般执着?”玉溟真人轻叹,那浅淡的声音飘渺的似乎从远处吹来。 他望着匍匐在脚下的老妇人,目色怜悯却也无奈。 哦,这妇人正是阿黎。 她不知从何处找了快破布将自己稍微遮了遮,一头的发,早已凌乱散落,满是泪痕的脸上沾惹了许多灰尘。 她布满血丝的双眸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疯癫,“玉溟真人……救救老妇吧,世人皆说您德高思精且尤擅神仙方术,您便用那返老之术,帮帮我吧……” 说罢,阿黎将额头在那玉阶上又是一阵“咚咚”磕拜。 玉溟面色淡然,道:“你这妇人沉迷情色,已然鬼魔入心。世间万物当遵循天理,花开花谢,才称之为花。女人如花,自而有盛开之丽,亦有凋零之美。你为何生出此番逆天贪念?” 阿黎怔了怔,仰头定定看向玉溟,嘴角含着一丝阴恻恻的笑:“贪念么?玉溟真人风清毓秀,自是不曾尝过衰老之苦,也当没遇过人世冷暖,更没有历经男女之情吧?人行大道,才曰道士。士者何?理也,事也。你如此不通情理,怎生担得起真人这等身份。” |
玉溟面色一沉,不曾料到这妇人有如此凌厉的嘴舌。“我不与你这妇人饶舌,且不谈其他,就单单我这里,也是无什返老之术的。” 说罢,回身欲走。 “真人,别走,可怜……可怜老妇吧。”阿黎眉眼耷拉,似乎真的疯了般,上前抱住玉溟的双脚,苦苦哀求,“这天下……除了你,真的无人能够帮老妇了。求求你……” 玉溟慈念心生,叹,“命理该当如此。你不要为诱惑所迷,早些放下,回去好好了度余生,享受生命之微光,才是正道。” “不行。”阿黎突的尖叫起来,“我不要再回到那里,我也不要受垂老煎熬。我还有……锦啊,他说他是喜欢阿黎的。” 那个在锦心目中,年轻貌美且有情趣的阿黎。 昨夜耳鬓厮磨时,锦说他是想要娶她的。 一辈子,从未有男人跟她这般说过,她就是红尘路上一直漂浮不定的那粒微尘,她想落下揉入大地里生根发芽,和这世间多数的平凡女子一样。 “执迷不悟呀。”玉溟真人一挥拂尘,抽出脚,拾阶而上。 “玉溟真人,你不要走,你若不帮老妇,我便撞死在你这玉阶上。”阿黎悲恸哀鸣。 玉溟身形渐去,淡淡的说道:“寻死也罢,觅活也罢,都是尔等自身选择。” 斯人绝情,阿黎幽怨的脸庞狰狞的一如鬼魅。 她没有血溅玉阶,当然她亦没有放下心中诱惑。 |
那里有几个粗野肮脏的乞丐正围着火堆谈着一些下流话。 阿黎躲在暗处,听得心火腾腾。 她想逃走,可身子软软的。甚至,她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都不曾管用。 空气里,有魅而凉的声音响起。“你们……来温暖我。” 那几个乞丐似乎惊了一惊。 阿黎显然也被惊到了。 直到那些乞丐站起身,犹疑的围聚而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刚才的话是来自她自己的嘴。 “你……你是人是鬼?”有乞丐壮起胆,问。 阿黎抬手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头发,笑得婉转,“我是人,一个……女人。” 乞丐们顿了顿。 阿黎一把扯开身上的破布,用手托起自己的胸,凉而妖娆的说:“只不过是个不值钱的老女人。来,你们来温暖下我吧……不要钱的。” 乞丐们俱是深吸了一口凉气。 风里带着他们浑身的馊味和骚燥。 终于,有一乞丐大胆伸出脏手覆盖在了阿黎的胸上。 随即,那乞丐嗷的一声叫,搂住阿黎,撕咬磨蹭起来。 他们就像荒野里饥饿的狼,那么野蛮,那么粗鲁,却又那么热血。 阿黎从不知晓,自己的身子可以下贱的在这空旷的地上,在这群野兽般的男人身下,绽放无数,一如饮鸩止渴般的淋漓畅快。 哈哈…… 她的笑声带着自己舌尖的鲜血,被风统统灌入喉内,压入肺腑。 这些……罪恶,阿黎全单照收,她不怕死后下地狱,因为她已身在地狱。 |
子时已过。 淡淡秋月里,现出两个身影。 一男一女,俱是娇媚姿容。 那女子望着城下旮旯里,拥挤昏睡了一地的赤裸之人,脸上羞怯,目色里带了些淡淡的雾气。“木郎,为何来这里?” 那被称为木郎的漂亮男子,掩唇笑了笑,“轻水,我来此,是为收一只邪鬼。” 人群里散发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味道,轻水捂住口鼻,满脸难色:“这里都是人啊,何来邪鬼?木郎莫要作弄人家,把人家带到这腌臜之地来。” 木郎名唤青栾。 他围着那些人,来回踱几步,最后叹,“唔,轻水休怒。这邪鬼呀……还在人心里。” 嘴上说着,他便一甩袖,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那些簇拥而眠的人分了开来。 最底下,露出一个满身脏污的女人来。 轻水被吓得蓦然惊叫起来,“有个女人。” 显然,这个女人还有气息,她只不过是睡着了。 她白而颇为衰老的身子,袒露在月色下,有种不可名状的悲戚。 青栾从袖里拿出一针银针,在那女人身边蹲下。 “木郎,你想干嘛?”轻水上前,想去拽青栾。 “嘘。”青栾与她做个静声的手势。随即快而狠的将银针扎了那女人的肚脐之下的三寸之地。 |
轻水被青栾的这个动作,吓得手脚发麻。 那女子的两股之间,还弥漫着一些米浆般的物状,轻水抿嘴咬唇,自知这是个极其肮脏的女人。 可木郎,却双目定定的盯着人家的两股之间,似乎石化了一般。 实在是让人恼火。 许久,那地上女人的身子猛地一抖,颤了颤。 “唔,不肯出来么?”青栾叹。 随之,将针拔起,又重新扎下。 那睡梦中的女人面露痛苦之状,似乎就要醒来。 青栾连忙伸手在她脸上一抚,那女人又沉沉昏睡过去。 “木郎……”轻水同为女子,总觉这般对待,有些于心不忍。 青栾凤眼微眯,薄唇嗫嚅,似乎在念咒。 片刻,喝道:“轻水,邪鬼要出来了。快用彤缕网。” 轻水不敢怠慢,忙催使妖力,先是从手上腾起一个红点,随即迅速展开,变成了一张红网,罩向那个地上的女人。 当然,青栾已是起身退了几步。 那女人两腿扑蹬,随即有一股黑气从她的两股之间,散逸出来。 如缕不绝,但俱是被红网拦了下来,于是旋旋绕绕聚成一个黑团。 青栾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凑上前,念一番咒语。 那黑团尽入其内。 青栾啪的合上木盒,道:“可以了。收网吧。” 轻水长舒一口气,“木郎,这邪鬼好生独特。” 青栾婉然浅笑,带着不经意的魅惑,“当然,这可是万恶之首的淫气。” |
好了,今天就更到这里吧,亲爱的朋友们,晚安( ̄o ̄) . z Z 这个故事已写的差不多了,明天尽量奉上结局哦。。。 感恩陪伴。。 |
“淫?”轻水疑惑。 “对,淫乃放恣也。是人心滋生出来的。”青栾将盒子收好,“现下,淫邪还是气,若在这女人体内再留上一段时日,怕是要成气候的。倒时便是真正的邪鬼了,它会反客为主,夺了这女人的身子,为祸一方的。” 轻水漂亮的眸子闪了闪,“木郎,真是好心人。救了这女人也救了以后遭受邪鬼肆虐的苍生。” 青栾眉眼弯弯,“谁说我要救她。我只是觉得淫邪难得,好逮回去喂养芍丝的。哼。” 轻水噎了一噎,有些无言。 二人回身离去。 突的,青栾驻足,嘴角的笑微微扬起。 轻水惊诧,“木郎,为何停下?” “哎,拿了人家的东西,内心总归感觉有些亏欠。”青栾嘟嘴,面带纠结,“不如,给她个回赠吧。” 说着,他回头又急忙朝那地上的女人走去。 轻水无奈摇头。 月下,青栾将一粒微小的白茧置于那女人的腹部。 只是眨眼,那白茧便没入肌肤之内。 而那女人肌肤上的皱纹从下半身开始慢慢消失,渐渐恢复吹弹可破的白皙光滑。 瞬间,地上横躺的便是一个白净娇嫩的玉人。 “啧啧,原本是个美人呢。”青栾称赞。 而一旁的轻水却对这厮投以无数眼刀。 |
首页 上一页[4] 本页[5] 下一页[6] 尾页[5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恐怖推理 最新文章 |
有看过《我当道士那些年》的吗? |
我所认识的龙族 |
一座楼兰古墓里竟然贴着我的照片——一个颠 |
粤东有个闹鬼村(绝对真实的30个诡异事件) |
可以用做好事来抵消掉做坏事的恶报吗? |
修仙悟 |
—个真正的师傅给你聊聊男人女人这些事 |
D旋上的异闻录,我的真实灵异经历。 |
阴阳鬼怪,一部关于平原的风水学 |
亲眼见许多男女小孩坐金元宝飞船直飞太空 |
上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