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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武林奇葩传——有一个城管,有一天他见鬼了,然后?然后就搞笑了[第16页]

作者:轩辕小胖
首页 上一页[15] 本页[16] 下一页[17] 尾页[19]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关于右护法萧诚的资料。”丁凌说,“他身上有太多谜题需要破解,比如说他是如何找到方法连接招财街和现实社会,比如说他是如何得知培育那些蛊王的方法,又比如说……他是怎么找到绝迹多年的血蛊蛊王的。”

    丁凌拿着一支笔,纸上写着血蛊的等级,血蛊王萧诚,下面分为墨黑之龙的蝙蝠和老鼠,这两个下面的分支就多得不可数了。

    丁凌的笔在萧诚的名字上点了几下,然后将萧诚、蝙蝠和老鼠三个名字圈了起来,道:“我原来以为血蛊蛊王和手下的血蛊的关系是根据比例递进的,可现在根据我们的了解,血蛊蛊王会咬出两个一级血蛊作为手下,而这两个手下能咬出的二级血蛊人数会比血蛊蛊王多很多,这个数字似乎是由上一级血蛊控制,看他是否愿意多养些手下。”丁凌皱眉道,看着萧诚的名字道,“但如果是这样,作为蛊王宿主,萧诚为什么不多扩张一些手下?有血蛊在手,他用人海战术和我们硬拼,我们未必能赢,可他为什么要藏在暗处。”

    我说:“我看那蝙蝠也没多厉害,三两下就被关神医打倒了。”

    “这是我奇怪的另外一点。”丁凌说,“按照之前的传言,血蛊不可能这么弱……我觉得这中间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我问:“之前血蛊集会的那群人怎么样了?”

    丁凌说:“关神医给我们画了血蛊寄生的位置图,我们根据那个,取出了很多血蛊。”

    我惊道:“真的能取出来?”

    “当然。”丁凌说,“不过我们只能取出低等血蛊,稍微高级一点的血蛊在人体内扎根太深,勉强取出恐怕会有危险,所以虽然大多数人都恢复了正常,却也剩下了十几个人体内的血蛊没有取出。”

    几百个人只剩下十几个,已经很不错了,怪不得丁凌看起来这么累,想来最近都在忙这件事。我问:“其实也用不着取出来,蝙蝠一死,他们体内的血蛊不就死了吗?”

    “传言是这样,但是现在那些血蛊宿主们体内的血蛊并没有死亡,而是保持着冬眠的状态,连带着他们的宿主也一动不动。”丁凌说,“也许是蝙蝠虽然重伤,却还没死。”

    我说:“也多亏你们把他们带回去,要不然在那地方一动不动站上半个月,饿也饿死了。”

    “血蛊宿主和正常人类可不一样。”丁凌说,“他们身体代谢机比正常人慢数倍,饿上一个月都不是问题。”

    这么一说,我又想起当初蔡进金以为我在厕所里养人吸血时那饥渴的眼神,果然是平时处于饥饿状态。

    “还有一件事很奇怪。”丁凌说,“在人体内处于冬眠状态的血蛊,只要拿出来,就会恢复正常。”

    我问:“会自己咬人?”

    “不会,它必须通过伤口才能进入动物体内。”丁凌说,“但它们那时已经和普通血蛊不同了,我们做过实验,将血蛊植入活的白鼠身体,白鼠会失去神智,陷入癫狂状态,但因为白鼠身体的保护机制,攻击力不会超过白鼠本身。如果把它放进白鼠尸体,血蛊就会完全控制白鼠,残暴性也会成倍增加。”

    我说:“这和你们之前听说的不同啊,之前不是说上级血蛊死了下级血蛊就死了吗?”

    “那应该是血蛊在人体内,没有取出来的情况。”丁凌说,“毕竟取出植入都需要技术,原来的人没有想到这一点,也不奇怪。”

    “我早就想说了,”来福忽然插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要总听什么传言,按照我之前和那小红妹子的接触来看,她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凶残,要不然也不会赛跑输给我。”

    “没错,传说嘛,说着说着就变味了,毕竟咱们谁都没见过那血蛊原来的面目。”我说,“我觉得现在这个等级应该是对的,像我这样初出茅庐的武林盟主,打怪升级都得一步一步练经验拿装备,也不可能一上来就是高等级的怪。”

    丁凌看了我一眼,道:“这不是打游戏,一不留心命都会没有。”

    “你说是这样说,但也怪不得我,”我说,“你看你们招财街的正义人士霸占着我家厕所,人家血蛊兄弟给我装个防盗窗还打折,结果那个防盗窗还被咱太祖父拆了拿出去溜乌鸡了。”

    “哦,这件事我正想和你说。”丁凌忽然握住我的右手,我心神一荡,正在激动,丁凌忽然拿出一把匕首,对着我手指一挥,我和来福都没反应过来,来福的头皮就被割掉了一块,然后我俩一起嚎了起来。

    丁凌没管我和来福的嚎叫,小心地用玻璃瓶将来福的皮收了起来,又取出一个试管,将我俩的血挤了进去,然后飞快地掏出一把药粉,撒在我手指上。

    我和来福齐声嚎叫:“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应该早就和你说过了,在遇到你之前,我和招财街的众人,一直在寻找能让他们来到现实社会的方法,也为此做过了许多努力。”丁凌说,“后来遇到了你,招财街的众人总算能出去,但这还不够,我们需要的是像萧诚以及之前出去的邪教众人一样,自由生活的方法,所以我必须从你这取一点样本,回去研究。”

    “你取之前和我说一声啊。”我捂着手指道。

    丁凌对来福扬了扬下巴:“和你说,它会同意吗?”

    来福满头血,那张充满哲学的淡定脸都扭曲了,嗷嗷地叫:“出血了出血了,脑浆要出来了!”

    “……”确实,提前说它必然会拼死抵抗,我说:“最近怎么老抽血验血,我看我迟早得贫血。”

    丁凌正在装那些瓶子,闻言动作一停,抬头问我:“还有谁抽你血了。”

    我说:“就是我这次新找到的工作,体检就抽了个血,说要验血,这都大半个月了,什么结果都没出来……对了,你帮我查到了吗?那公司正不正规,我总觉得那地方有点奇怪。”

    “我今天等你回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丁凌说,“那公司确实不太正常,实际使用人和幕后老板不是一个人,我们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幕后老板——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名字。”

    我问:“谁?”

    丁凌在纸上写出一个名字:“司徒克。”

    我马上回想起这个名字,当初血蛊集会,那个被蝙蝠放血弄死的保镖,就是他那边派来的,他好像一直在刺探血蛊的情报。

    “你想起来他是谁了吧?”丁凌说道,“回想一下,你被辞退之后,偏偏进到了司徒克的公司,而在他公司对面,还有一个酒吧,老板娘是住在你对门,那个充满谜团的女人玄如玉。”

    “玄如玉身上又有无数的谜团,她的同居人莫巧兰精神失常,莫巧兰的丈夫在外失血暴毙,死状和你通知我在B14收尸的那男人一模一样……”丁凌在纸上画出了关系图,“虽然我们现在无法确定玄如玉的身份,但她的酒吧就开在司徒克公司附近,这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我忽然想到玄如玉说过的话,喃喃道:“这世界上没有巧合,所有的一切,都是必然。”

    “什么?”丁凌反问。

    我说:“二胖一下班就去找玄如玉了,现在玄如玉应该还在酒吧被二胖缠着,不如我们去她家看看,看能不能从莫巧兰那里套出话来。”

    我和丁凌带着关神医一起,去敲了莫巧兰家的门,敲门之后,许久没有人开门,我们都等到快要放弃的时候,门忽然开了,莫巧兰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干枯的脸直直地看向我们。

    和之前相比,她的气色好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关神医的药起了作用。

    我对她挥了挥手:“还记得我不?我是你家对门的任天白。”

    莫巧兰看着我们,面色枯黄,紧紧地握着门把,既没有把门打开,也没有关门。

    我说:“不知道你身体怎么样了,让我朋友再给你看看吧。”

    莫巧兰嘴巴张了张,似乎是在说话,声音却又极小,幽幽地飘着:“不……都……”

    我没听清:“什么?”

    莫巧兰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不……不……用治了……反正都是死!”

    我和丁凌对视了一眼,道:“怎么可能呢,什么病都能慢慢调养的,你要信不过我朋友,就出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莫巧兰忽然哆嗦起来,“不行,我出不去……”她原本枯黄的脸变得煞白,眼神左右游移,“我出不去……”

    “为什么出不来?”关少秋问道,“你是不是有心病?”

    “你们快跑吧!”莫巧兰忽然抬起头,快速地对我们道,“有多远,跑多远,离这里远远的!不要回来,离得远远的!”

    丁凌问道:“为什么?”

    “不,你们不要和我说话了!”莫巧兰忽然高声叫道,“她就要回来了!她会回来的!她什么都知道,这房子里发生的一切她都知道!”

    然后莫巧兰啪地一下关上了门,将我们三人关在了门外!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再去敲门,在门口好言好语地劝,莫巧兰却死活不开门。

    我们正在疑惑,忽然听得电梯叮咚一声响,转头一看,玄如玉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看到我们站在她家门口,玄如玉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她笑道:“怎么,吃闭门羹了?”

    玄如玉从我们身前走过,敲了敲自己家的门,柔声道:“我回来了,开门。”

    门再次打开了,但是这次我们却没有看到莫巧兰。

    我莫名地有点尴尬,说道:“我们担心她身体,过来看一看。”

    “是吗?”玄如玉关门之前,转头意味深长地冲我们笑了笑,“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任何人死,她都不会死。”

    她这句话实在微妙。

    我送丁凌下楼,丁凌道:“她简直是把可疑写在脸上,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可惜我在现实社会和招财街都找不到她的任何资料。”

    我很嫌弃地看着手上的来福:“这都怪你,你说你有雷达功能,这么久了也没见有什么用。”

    “这能怪我吗?”来福很生气,“你站我位置感应一下试试,我早就告诉你了,你家周围全都是蛊虫的气息,你说你身边有一坨屎,你能闻出来屎在哪儿,要是你站在屎坑里,你还能闻出来吗?”

    有你这么形容自己同类的吗?

    丁凌看了我俩一眼,眼中也是嫌弃:“那我走了,你小心点,还有,你那个公司,我会继续调查,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你也多注意点。”

    我一下就想到了那个棺材一样的铁盒子,但那东西说奇怪也奇怪,说不奇怪也能找到解释的理由,正好我在那工作,不如我自己去调查,要是没什么事也省得折腾。

    送走丁凌,我刚要回家,忽然听到远处一声叫,转头一看,二胖慌慌张张地从小区的鬼楼B14里跑了出来,一路跑一路拍胸口,身上的肉波浪起伏,见到我,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大叫着老白,冲了过来。

    我说:“干什么呢?”

    二胖说:“我……呼呼……那个……呼哧呼哧……哎呀妈呀……呼呼……”

    我道:“你慢点说。”

    二胖过了半天稳定下来,把事情经过和我说了,原来他之前为了拉近和玄如玉的关系,去她酒吧,东扯西扯,扯到了之前他查到的古坟场,二胖又和她说了一遍,让她小心,谁知玄如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二胖就举例我家小区发生的怪事,从在我家看到鬼影到B14的鬼楼,然后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虚,竟然大脑充血说要去鬼楼一探究竟。
    “你不知道,那楼里多阴森!”二胖道,“我一进去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然后我脑子里就闪过了无数恐怖片的画面,我觉得那电梯特别危险,要是上了电梯说不定就出不来了,我就想走楼梯,走一层去看看,要是什么都没有,我就出来。”

    二胖这可真为爱情献身了,竟然到了那么阴森的鬼楼还想着走一层看看,爱情的力量还真伟大。

    我说:“那你看到了什么,鬼叫鬼叫的?”

    “你不知道啊。”二胖说,“吓死人了,就是楼梯口站着一个男的,雕塑一样,我猛地一瞅见,汗毛都炸了,吓得我啊,转身就逃了。”

    “不就是站着个人嘛,有什么害怕的……”我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道:“等下,你把那人的样子再和我说一遍。”

    “对,就是站着个人,现在想想,也没什么,但那时候气氛渲染就让人害怕,”二胖说:“而且那人站在一动不动地,就在黑暗处,对着门站着,低着个头,一声不响地,幽灵一样,我都吓了一跳了他也没反应,真是吓死人了!”

    我身上汗毛细细地出了一层,二胖说的那个人我之前追那贼眉鼠眼的小个子的时候也见过,当时他也是一样的姿势。

    而离我看见那人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

    过了大半个月,二胖又看到了同样的情况。

    难道这大半个月里,那人一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我朝B14跑去,二胖喊了一声,也感动地跟在了我身后:“老白,不是我说,你可真仗义,我周围朋友就属你讲义气!要是以后玄如玉跟我在一起了,你就是我媒人,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二胖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分外鲜明,我对他挥了挥手,示意别吵,然后走到逃生楼梯的门前,吸了一口气,用身体挡住了二胖的视线,然后让来福猛地拉开了逃生道的门。

    那个男人果然站在门口,就是上次我见到他的位置,也是同样的姿势!

    我有点震惊,站了一会儿观察那人,等到眼睛都习惯黑暗了,那男人还是没动。

    这下二胖都看到不对劲了,躲在我身后,问道:“他他他……他怎么大半天了也没动?”

    我也有点胆颤,伸手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问道:“喂,你没事吧?”

    那人还是一动不动。

    二胖在我身后抖出了一身汗:“这人不是有问题吧?”

    我也不敢肯定,盯着那人,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就在我手指要伸到那人鼻子下面的时候,那人忽然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二胖嚎叫了一声,我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人问道:“干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尴尬地收了回来:“没、没干什么……”

    那人忽然往旁边挪了一步,将楼梯让了出来,显然是以为我俩要上楼。

    我和二胖都觉得非常尴尬,也顾不得多想,顺着他的误会往楼上走。

    走到拐弯处的时候,我低头看了一眼,那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正好也在抬头看着我,然后嘴巴一裂,在黑暗中冲我笑了。

    我看得又是一抖,来福悄悄对我道:“你小心点,这个楼就和你家厕所一样,也让我有种站在屎坑里的感觉。”

    我下意识地想骂你家厕所才是屎坑,“你”字都出口了,再一想,现在我家就是他家,这句话根本骂不到他。

    没想到二胖听到了那句话,反问我:“我咋了?”

    我说:“你快点走,我们从三楼坐电梯下去,马上出去!”

    到了三楼,我又看到了那天那个矮小男人跳出去的窗户,我走过去一看,我那天看到它碎成什么样,它现在就是什么样,这都大半个月了,这窗户还没修好,这楼里的住户不会到物业抗议吗?

    二胖摁了几下电梯,对我道:“哎,老白,你们这小区物业也太差了,怎么电梯按钮上都一层灰。”

    我站在窗户旁边,转头去看电梯,忽然打了个寒颤——我又感觉到被人盯了!

    当初第一次进到这楼里,我就有了这种感觉,后来追那小矮个的那次倒是没有那种感觉,没想到时隔半个月,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我马上转头,看向四周。

    四周传来“吱……”的开门声,这层楼的所有门竟然都开了,每户人家都走出几个面色苍白的人,他们面带笑容,问道:“你们是谁啊。”

    “怎么了?”

    二胖摆摆手,说:“没事,走错了。”

    我默默地朝二胖靠去,现在是工作日的上班时间,怎么可能每户人家都有人在?

    那些人往我们这聚拢了过来:“走错了,需要我们帮助吗?”

    这些人每个都穿着高领毛衣,面无血色,嘴唇干枯。

    我拉住了二胖的胳膊,道:“小心点。”

    “小心什么?”二胖奇道,“哎,你怎么也一手灰,你摸哪儿了?”

    我低头一看,果然手上全是灰,可是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手还是干净的,刚才开逃生门是来福拽开的,就算有灰也不可能整到一手都是……

    不对!我猛然想到,刚才我确实还拍了一个地方——那个站着的男人的肩膀!

    一瞬间,我脑中闪过这栋B14的所有疑点——整栋楼的人几乎都闭门不出,被吸干血惨死在楼后的男人,高领毛衣,站在楼梯口的男人、注视着我的视线……

    最后那个站在楼梯口的男人的身影和那天血蛊祭祀时那些忽然静止的人们的身影重合了起来。

    逃生梯已经被那些人挡住了,我背靠着电梯门,浑身发凉,拉着二胖,低声道:“电梯一开就进去!”

    二胖傻乎乎地问:“啥?”

    我看着那群笑眯眯围过来的人,说道:“蝙蝠已经活过来了吧?”

    那些人一愣,脸色微变,此时电梯叮的一声响,我拽了二胖一下,没拽动,情急之下索性飞起一脚,踹在他下体,二胖嗷了一声,弓起身子捂着下身后退两步,正好进到电梯,我飞速地摁了关门,和一楼。

    那群人嘴巴一张,红色蛊虫从喉咙里伸出,他们还想往里冲,来福如同鞭子一般,噼噼啪啪地打在那群人身上,又在千钧一发之际缩回了电梯。

    这一切做完,我有点腿软,靠在电梯上喘着气,一直觉得B14奇怪,却没想到这也是个血蛊大本营。

    二胖还没直起身子,弯着身子吸着气:“你干嘛突然踹我!还专挑肉软的地方踹!”

    我看他啥都不知道的傻样,正想和他说现在我们处于的危险境地,电梯已经到了一楼,叮地一声开了门,刚才站在楼道口的那个男人正站在电梯口看着我们。

    那男人看着我们,露出了阴森的笑容,二胖捂着下身就往外走,显然是一肚子气,还骂骂咧咧:“老白你给我等着,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那男人伸手想拦二胖,没拦住,还被二胖撞得后退了几步。

    二胖一抬头,怒道:“怎么又是你啊,你想干吗?”

    那男人一张嘴,嘴中伸出来一只红色血蛊,二胖正在气头上,那边又阴暗得有点看不清,怒道:“哎呀,你还冲我伸舌头?当谁没舌头啊。”说罢,也伸出自己的舌头,吐了一吐,“怎么样,你舌头有什么特殊的吗?”

    那男人嘴中蛊虫唰地伸长,二胖保持着张嘴的姿势呆住了,喊道:“老老老白!你看他舌头还真和我们不一样!”

    我见那男人张嘴就要咬二胖,连忙一把抱住那男人,退后一步,正好卡在电梯中间,那男人转头咬我,我掰住他下巴,对二胖喊道:“快逃!”

    二胖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我听见一旁楼梯传来脚步声,喊道:“再不快逃上面那群就下来了!”

    “上面那些人也是?”二胖终于发现不对,拔腿就跑。

    我也想跟他一起逃,没想到那男人反手一把把我拉住,我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和他一起摔倒在电梯里。

    二胖跑到门口,转头问:“老白,那你呢?”

    我说:“快给丁凌打个电话!”

    二胖打开门哭着往外跑:“可是我没有丁凌电话!”

    我说:“那就……”

    单元门咣的一声响,二胖已经跑出去了。

    这怂跑得倒快,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气得肝儿疼,大喊道:“那就去找我岳父!”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但我也无暇去想他听见与否,那男人把我困在电梯里,我几次想出去,都被那男人拦住,我一方面想逃脱他的纠缠一方面又得提防他咬我,一时半会儿竟然也脱不了身,这电梯狭小,我们二人打来打去,按亮了许多楼层按钮,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在电梯门关上的刹那,楼上那群人才刚刚跑到楼下,咣当咣当地砸着电梯门。

    然而电梯已经开始慢慢上升,我离一楼出口却是越来越远了。

    我在电梯里,和那男人打斗,就身形来说,我比那男人还壮一点,可我一边要反击那男人一边还要想着怎么逃出去,一心两用,稍没留意,就被那男人从身后按在了电梯墙上。

    那男人张嘴咬我,我连忙侧头,但脖子还是被他咬破了一小块皮,一见伤口,血蛊就从他嘴里冒了出来,我反手扣住他整个身体向后撞去,硬是把他撞到了对面的墙上,那男人被我卡着脖子,血蛊却还在往外伸,想从我脖子的伤口钻进去,我都能感觉到那只红色虫子蹭到了我的手背,要是我手上有伤口,恐怕它早就钻进去了。  

    我喊道:“来福!”

    来福绕了一圈,缠住了那男人的脖子,那男人手臂一松,我得以脱身,马上转身,见那男人已经被来福勒得脸色发紫,血蛊还未来得及缩回,连忙一把抓住那只红虫,手上用力,把它从那男人喉咙里拽了出来!

    来福收了回来,那男人则失去意识,昏倒在地上,我手中的蛊虫还在扭动,往我脖子靠近,我连忙把那蛊虫扔在地上,一脚踩了个稀烂!

    来福哎呀了一声,喊道:“你怎么这么残忍!当着我的面杀妹子。”

    此时正好电梯开了,我吓了一跳,往外看了一眼,楼道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我小心翼翼地走出电梯,靠近窗户,想要接住来福的力量从窗口跳出,结果一看,这窗户已经锈住了,根本打不开,我身形又不像那天那个小个子那么小,要是打破玻璃勉强跳出去,估计得卡在窗户上,到时候一身伤口,简直是送给血蛊的大餐。

    我正在发愁,周围传来开门的声音,显然是这层的血蛊已经发现了我的存在了,我连忙闯进逃生通道,本来打算往下,结果低头一看,隔着几层楼,一大波血蛊宿主正在顺着楼梯往上爬!

    百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匆忙往上爬。

    来福问道:“你要爬到哪去?”

    我道:“我哪知道,我只知道不往上走就死定了!”

    来福道:“那万一他们从上面堵你呢?”

    我只能按照刚才的经验来堵一把了,赌每个楼层的血蛊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我。

    爬了几层楼,我就发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这个赌注似乎没有下错,楼上的人总是会慢一拍发现我,坏消息是他们还是会发现我,跟着我爬楼的血蛊宿主越来越多,回头一看,狭小的楼梯上挤满了人,异常壮观,知道的明白我这是在逃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带头办什么爬楼梯马拉松的活动。

    我越走腿越软,这毕竟是二十多层的楼,这么拼命地爬,没几个人受得了,我气喘吁吁,喉咙都要冒烟了。

    楼梯最下面传来气喘吁吁的规劝声:“你有本事别爬!”

    我也喘着气,骂道:“你们有本事别追!”

    最下面的楼层传来一片骂声,新跟上来的血蛊宿主还比较有体力,其中一人三两步窜了上来,伸手就来抓我,我一手甩出去来福,来福在上层楼梯扶手上绕了几圈,然后身体回缩,把我拖了上去。

    那些血蛊宿主更加愤怒了:“你赖皮!”

    生死攸关的时候,谁管你赖不赖皮!

    我再次甩出来福,按照这个方法,一口气又上了几层楼。最后来福也受不了了,瘫成面条,喘着气对我道:“这也太累了,要不然你还是让他们咬了吧!我不介意多个同居虫!”

    你不介意我介意!

    我手脚并用地往上爬,身后是茫茫的血蛊宿主大军,就在体力快到极限的时候,爬到了顶楼,看见一个镶在墙上,往上的铁扶梯!

    我一下看到了希望——是通往天台的梯子!而且铁梯顶上,天台的门还开着!

    我手脚并用,爬上了天台,然后马上转过身,把天台的铁窗一样的门关上,然后用身体压在上面,来福嗖地蹿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卷了一个铁棍,我用铁棍把那门别上了,试了一下他们应该打不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四周。

    这是顶楼天台,地上一层灰,地上整整齐齐排放着几列太阳能接收器,来福对我道:“你看,那边好像站着个人。”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别又是血蛊宿主,但转念一想,如果只是一个人单打独斗,我也未必会输,于是伸头一望。

    有一个男人背对着我,站在楼顶边缘处。

    我一见那人的黑T恤,心里就暗叫不好,那不是蝙蝠吗!

    之前丁凌就猜他活着,没想到他心脏都被穿透了竟然还真活了下来。

    来福问道:“怎么办?”

    要是在别的地方,趁他现在没发现我我还能逃,可现在我们是在楼房顶部,唯一的通道被血蛊宿主们包围着。我观察着蝙蝠,慢慢靠近他,打算先下手为强,若是我靠近了他还没发现我,我就可以一把将他推下去。

    我不信从二十几层楼掉下去,他还能活!

    蝙蝠站在楼边,看向其中一个方向,我大概瞅了一眼,发现他似乎是在看我家,心想幸亏我发现了,不然他来偷袭,带着手下随便在哪儿把我一堵我就惨了。

    蝙蝠忽然右腿一弯,跪在地上,右手按着胸口,大声喊道:“如您所愿,为您效忠,这世界是属于我们的!”

    我本来正在前进,被他这话吓得躲在了太阳能后面,从后面偷看,蝙蝠已经站了起来,在顶楼凌冽的风中张开了双手,大声笑道:“愚蠢的人类,看着吧,我们血蛊终将统治你们,成为世界的王者,哈哈哈哈……”

    我和来福对看了一眼,心中十分震惊,这些血蛊竟然还想统治世界?

    蝙蝠忽然握拳,在空中一挥:“爽!老子早就想说这样的台词了,带劲!”

    我:“……”

    来福:“……”

    我就说上次祭祀的时候看见你,觉得你这人戏怎么那么多……在顶楼装第二个字母,你也不怕遭雷劈。

    蝙蝠又摆了个姿势,挥开双手,抑扬顿挫地说道:“这天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再也听不下这羞耻的台词,趁他没看见我,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准备偷袭他。

    谁知我刚开始冲,蝙蝠忽地一转身:“今天就到这里吧……咦,是你!任天白!你想干什么!”

    我见他发现,马上刹住脚步,冷笑一声,道:“你果然还活着!”

    蝙蝠道:“没错,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人。”

    我说:“我早就猜到你不会死了。”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报仇!”他掀开T恤,心口处一个红色的疤痕,“我这里,可是疼得很呢!”

    我说:“你有本事来啊,我杀得了你一次,也能杀你第二次!你要不要看看我身后藏着多少帮手?”

    “我怕你,”蝙蝠笑道:“你以为这栋楼是谁的地盘?”

    他一说话,那天台门就咚咚作响。想都知道那些血蛊宿主,一定像是僵尸一样聚集在天台下,向上敲着门,也不知道那个铁柱能顶多久。

    我说:“有本事,我们就不要找帮手,一对一,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你说这种话。”蝙蝠冷笑道,“是不知道我的实力,你以为上次你看到的就是全部了吗?”说罢,他一张嘴,嘴中冒出红色血蛊,那血蛊忽然涨成儿臂粗细,如同一条红蛇,朝我袭来!

    那血蛊瞬间已经到了我跟前,头部忽然裂开,露出两排尖利的牙!

    我总算知道高级血蛊和低级血蛊有什么区别了!

    我被那蝙蝠追着跑,无论我跑到哪里他都能紧追不舍,那些太阳能接收器完全挡不住它的动向。

    蝙蝠大笑道:“哈哈哈哈,我看你肿么逃哈哈哈哈,咳咳咳……”

    喉咙里有东西就不要笑,话都说不清,怎么样,被口水卡了吧!

    我见这么逃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看准时机,两手一起抓住了那只血蛊,硬把它嘴给掐合上了!

    蝙蝠和来福同时叫了起来,来福很娇羞:“哎呦,你怎么忽然做这种事,忽然让人家抱在一起,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那血蛊入手湿滑柔软,像是一直沾了水的大青虫,十分恶心,在我手中扭动挣扎,力气极大,带着我也被甩得来回动。

    蝙蝠吼道:“放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我呵呵一声,多新鲜,你能咬我不能抓,你有本事把嘴巴合上啊你!



    蝙蝠这下怒了:“为什么!我在别人面前都是绝对的强者!为什么每次你出现,我就变得那么狼狈!”

    “你装不了逼怪我喽!你真以为嘴里伸着虫子一边笑一边追我很帅啊?像个傻X似的!”我抓紧了那只虫子,想把它从蝙蝠嘴里拽出来,没想到这血蛊非常结实,根本拽不动。

    蝙蝠彻底怒了,怒吼一声,脑袋一甩,我毫无防备,他那一下力气又极大,我直接被那血蛊带得飞了起来,在空中画了个弧,差点摔倒,勉强保住平衡,却后退了几步才站住,结果回头一看,我已经到了楼房边缘,身后是个矮栏,翻过去就要从楼上掉下去,我本来就没站稳,一转头看到这楼的高度,更是不稳了,吓得连忙抓紧了血蛊,把它当救命绳一样一拽!

    我就把蝙蝠拽倒了。

    我是用血蛊借力的,蝙蝠一倒,我自然而然地向后摔去,一瞬间就摔出了矮栏,在空中翻转了180°,直接摔出了矮栏,挂在了高楼的房顶。

    我和蝙蝠一起叫了出来,我是吓得,蝙蝠是疼得。

    蝙蝠怒道:“松手!”

    我说:“不可能!”一松手我就摔死了。

    我能感觉到蝙蝠想收回血蛊,那血蛊一缩一缩地想往上移,然而挂着我的重量,他几次尝试都失败了。

    刚才我还腹诽这血蛊太结实拔不出来,现在我只希望它再结实一点,不要断!

    我这会儿是第一次庆幸幸好我遇到的是蝙蝠,不是什么低级血蛊宿主。

    然而现在我挂在楼房顶晃荡,感觉比以往做什么云霄飞车跳楼机都要惊悚,生死一线间,我恐高症都要犯了。

    楼顶风一吹,我就晃荡,我感觉自己像片挂在树上,摇摇欲坠的树叶,风再大一点,我就要从树枝上掉下去了。

    我紧紧抓着手中血蛊,都不敢往下看。

    就在这时,我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呼喊:“喂!任天白!”

    我低头一看,丁老站在遥远的楼下,似乎是正在朝我看,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一丝疑惑:“哩这是在耍撒子呦?”

    我仿佛看到了救星,喊道:“丁老!救命!”

    丁老“哦”了一声,转头就要进楼。

    我喊:“不要用电梯,电梯来不及,直接上来。”

    丁老也不迟疑,直接跃起,一脚脚踩在墙面上,就那么从一楼走了上来,整个过程如履平地,转眼间就到了我跟前,然后抓着那只血蛊,拎着我跳到了楼顶,抱怨道:“一会儿让人坐电梯,一会儿又让自接上,搞啥子呦。”然后丁老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血蛊,惊道:“好大的红葱!”

    然后两手一转,硬生生地把那血蛊拧成了两半。

    “……”我刚才用身体重量都没弄断的血蛊就这样在丁老手里变成了两半。

    来福喊道:“你这老头,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丁老说:“不就四个葱子,还分公母?”然后转头一看,瞅到了倒在地上的蝙蝠,问我:“这又四哪个呦?”

    我瞬间感觉到了实力的差距,连声对丁老道:“您真是人中豪杰,老当益壮!”

    丁老把那虫子头扔地上,一脚踩烂了,被夸得很开心:“不敢当不敢当,哩才是武林闷祖!我就四给你搭把手。”

    丁老开心了,事情就好办了,我跟丁老说这楼里全是血蛊宿主,然后把别在天台门闩上的铁棒一抽,快速掀开了那被敲得变形的铁门。

    丁老低头一看,道:“撒都没有。”

    刚才聚集在门外面的人全都消失了,楼道里安安静静,只有积了一层灰的地板上留下的杂乱脚印证明了这里刚才确实来了不少人。

    我让丁老把昏迷的蝙蝠抗上,然后我俩一起从安全通道走了下去。

    这会儿楼道里一片寂静,不久前的嘈杂似乎是一场梦。我走到一户人家,试探性地敲了敲房门,屋内没有任何反应。

    丁老想把门撞开,被我制止了,咱现在毕竟是法制社会,哪能一言不合就踹门,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丁凌解决吧。

    我给丁凌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然后和丁老一起回家了。

    丁老肩上扛着蝙蝠,手还没闲着,他刚才拧断那只大血蛊的时候,溅了一手的汁液,丁老就把那些汁液全都抹到蝙蝠身上了。蝙蝠张着嘴,那半截血蛊还在嘴边晃着,猛地一看像是吐了个很长的舌头出来。

    下楼后我俩一出单元门,就看到了老蔡头,那老头手拎着鸟笼,伸着脖子朝这边看,一看到我们出来,表情十分古怪,问丁老:“你你你你……你刚才是不是飞到楼上去了!”

    我就知道丁老每天这样飞来飞去,迟早被人看见,不过今天是为了救我,情有可原。

    老蔡头又瞅见了丁老背着的蝙蝠:“哎,这人舌头怎么伸这么长?都快拖地了。”

    我连忙挡在老蔡头身前,让丁老先走,道:“蔡叔,哪有人舌头能拖地的,又不是吊死鬼,您别乱说吓坏了您家鸟。”

    老蔡头还伸头想看,丁老嗖得一下蹿进了楼里。

    老蔡头有些激动:“你可别觉得我年纪大就诓我,我告诉你,我眼睛可不花,我刚才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飞上去了,这楼可是咱小区的鬼楼,而且那个人的舌头,那么粗那么长,肯定不正常!”

    我只好胡诌道:“蔡叔,这件事我就和你一个人说,你可别告诉别人。”

    老蔡头也压低了声音:“什么事?”

    我说:“其实,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了,我岳父身手矫健,是上面派来专门负责保护这小区的,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不然到时候泄露了机密,我们就完了。”

    老蔡头半信半疑:“什么大事?”

    我说:“要是能告诉你,那还算机密吗?”

    老蔡头说:“你是不是想忽悠我?”

    我推着他走远,道:“总之,这一阵你小心点,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小心点总没坏处!”

    老蔡头狐疑地看看我,又看了看B14,摇头道:“你这小子没一句实话,下次我自己问老丁!”

    那我得先和丁老把话套好,别让他一不小心啥都说出来了。

    打发走老蔡头,我看了看四周,没看到二胖,也不知道这家伙跑哪去求救了。

    回到家里,我直奔厕所。

    招财街里,众人已经把蝙蝠绑上了,这个肆意的男人现在已经醒了,正被绑在椅子上,在招财街的街道上,被众人包围着,蝙蝠嘴上的半截血蛊已经收了回去,衣服都湿着,头发上水滴滴答答,身上插着几根针,光用看的就知道这群人是怎么弄醒他的。

    我一出现,蝙蝠就恶狠狠地盯着我,一副恨不得扒我皮吃我肉的模样。

    徐小宝拿着蝙蝠的小刀,一脸不耐烦:“你总算来了,快点快点,好久没审问人,我的拳头已经饥饿难耐了!要不然我先揍两拳你再问!”

    我瞥他一眼——邪教的小子,注意点形象行吗?

    蝙蝠喊道:“任天白,今天算你走运,找来了帮手!”

    我笑了一声,走过去,一脚踩在他凳子上,道:“你不是很牛吗?咬我啊!”

    蝙蝠瞪着我,嘴巴一张,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后闪去。

    结果蝙蝠嘴巴里什么东西都没出来,想来也是,那虫子被丁老拧成了两半,就算还活着,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来了。

    蝙蝠冷笑道:“我早就想到你是普通人,但是我没料到你竟然在家里厕所藏了一条街!养了这么多人!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

    你想不到也不怪你,一般来说,也没人能想到。

    “你瞅瞅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说:“你有资格问话吗?应该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我问:“你们血蛊现在有多少人,那个符号是做什么的,你们做那个石桌有什么用?你老大是谁?是不是萧诚?”

    蝙蝠冷笑:“你以为你问我就会告诉你?呸!”

    徐小宝一把抓住蝙蝠的脖子,小刀抵在蝙蝠耳边边,语气轻快地道:“怎么说话的,这是对我们尊敬的武林盟主说话的态度吗?快道歉!”

    平时怎么没见你那么敬仰我。

    蝙蝠被抓住脖子,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徐小宝道:“不听话啊!”然后一肘打在蝙蝠肚子上:“道不道歉!让你道歉!你道不道歉!快点道歉!”

    我总算见识到邪教逼供的手法了,这么下去蝙蝠一句话都没说,就先被他打死了。

    我道:“你先放手,让他说句话。”

    徐小宝这才放了手,手中匕首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蝙蝠手臂上划了一道。

    这熊孩子不愧是邪教的,以后得对他严加看管才行。

    蝙蝠道:“什么尊敬,我呸,我们血蛊才是这世上最强大的生物,你们人类迟早要灭亡!”

    我说:“身上长个寄生虫,靠吸血为生,也亏你牛的起来。”

    “吸血怎么了!”蝙蝠怒道,“中国吸血文化源远流长,古时候就有相关传说,还有那么多僵尸片,现在呢,这些文化都被你们糟践了,让外国的吸血鬼文化入侵!什么装逼的吸血鬼什么莫名其妙的生化危机,哪里比得上中国博大精深的吸血僵尸吸血蛊虫!我告诉你们,我们吸血,就是维护中国传统文化!”

    等下,你怎么突然把话题提升了一个高度,我真看不出你竟然心中还存有这样一种爱国心。

    我说:“你现在说得再好听,当初不也是莫名其妙地被咬?”

    “谁说的,”蝙蝠冷哼一声,“我是自愿献身,成为高贵的血蛊宿主的。”

    这人果然不正常,中二度爆表了。

    大概我鄙夷的眼神刺痛了他,蝙蝠道:“你高兴不了太久,再过一阵,你们都得完蛋,只要……”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

    我问:“只要什么?”

    蝙蝠把脸歪到一边,不回答。

    我说:“你不回答,那就不要怪我们严刑逼供!”

    徐小宝很开心:“我来我来!”

    丁老很嫌弃他:“哩太残忍!”然后对关少秋扬了扬下巴,“哩来。”

    关少秋手中闪出几枚银针,蝙蝠上次“死”在关神医手中,对他有非凡的恨意,冷笑道:“就那几根针,你想给我挠痒痒……啊!啊啊啊!”

    蝙蝠话音未落,关少秋哼笑了一声,手中的针已经扎了下去,刚刚还在嘲笑这针威力不够的蝙蝠嗷地一声惨叫出来。

    我捂着耳朵,对丁老道:“关少秋比徐小宝残忍几百倍,您老也真是个狠角色。”

    丁老说:“他比那小娃儿管用,不浪费时间。”

    果然,关少秋下手快很准,几针下去,蝙蝠全身青筋鼓起,脸色涨红,身上却泛着白,手指用力地抓着椅子把手,汗如雨下,要不是有绳子绑着,估计就要在地上打滚了。

    关少秋几针扎完,还要继续,蝙蝠已经受不了了,喊道:“别扎了!我说,我说,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我什么都说!”

    “这才才对嘛!”我笑嘻嘻地让关神医收手,一脚踩在蝙蝠椅子上,“说吧。”

    蝙蝠喘着气,还没从痛苦中回过神,喃喃道:“你问……”

    我说:“你们……”

    话说到一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是二胖打来的。

    我示意招财街众人安静,然后接了电话,刚喂了一声,二胖的声音就连珠炮一样响了起来:“老白太好了你还活着!哎呀你不知道你担心死我了,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儿?你还活着吧?有没有受伤?”

    我说:“我好着呢,我现在就在家,你在哪?”

    二胖说:“啊?你在家?你在家我摁了半天门铃你怎么不给我开门?我就在你家门口。”

    估计是招财街里太吵了,所以我根本没听见二胖的门铃声,我和二胖说:“你等我一会儿,我给你开门。”然后和招财街众人说了一声,让他们不要吵闹,把蝙蝠看好,这才放心出去开门。

    一开门,就看见二胖和玄如玉站在门口。

    二胖一下子冲进来,抱着我道:“太好了,老白,你没事,我还想着怎么找人帮你呢!”

    我说:“要真有啥事,等你找过来我尸身都凉了!”

    二胖一巴掌拍在我肩膀,表情很诚挚:“你这话就过分了!咱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能抛下你不管吗?”

    要是跟你穿一条裤子我得被挤死,我问:“那你到哪儿找帮手了?”

    二胖说:“我报警了,说你被一群嘴里张虫子的人追杀,但是警察不信我,让我去医院。”

    “……”我问,“然后呢?”

    二胖看了一眼玄如玉:“然后我就来找如玉商量了,我和你说,如玉人特别好,还给我倒了杯咖啡,让我不要急,慢慢说,然后我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和如玉说了一遍,如玉说我们应该先来你家,看看你回来没有,要是没有,再去那楼里找你。”

    我和蝙蝠拼命的时候你竟然在和玄如玉喝咖啡!

    “不过如玉说得没错。”二胖很握住我的手,“你果然回来了。”

    我瞥了他一眼,你根本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玄如玉笑了一声,问道:“你是怎么从嘴中有虫的人群中逃出来的?”也不怪她笑,任何人听到这种故事都会觉得是二胖胡扯。

    “对啊,刚才那人怎么样了?”二胖问,“你快和如玉说一声,说那人嘴里确实有虫子!我刚开始和如玉说的时候她也不信!哎,那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我说:“都是误会。”

    “误会?”二胖睁大了眼睛,用手比划着,“他嘴里可是有这么长的虫子。”

    “寄生虫嘛。”我说,“人吃五谷杂粮鱼肉生鲜,体内难免长点虫子,那些人就是虫子长得太大了一点,从喉咙里出来了。”

    “啥?”二胖懵道,“哪有那么长的寄生虫。”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不知道是你见识得太少。”我心里还惦记着招财街里的蝙蝠,多少谜团都可以在他身上得到答案,谜底马上就要揭开,怎么能不让我心急如焚,我快速说道,“我那医生朋友就知道,我刚才已经和那些人谈过,劝他们去医院看病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联络感情了。”

    “哎……”二胖还想说什么,我一把把门关上,转身就往厕所里蹿,打算继续审问蝙蝠。

    谁知道一回到招财街,众人还围在那里,却出奇地寂静,我走过去一看,蝙蝠双目圆睁,两只手在绳子下面绷起,四指弯曲,食指伸出,斜着指向右前方。

    我说:“他这是在干什么?”

    “这姿势是关神医定住的,为了让你回来看清楚。”徐小宝说,“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已经死了。”

    蝙蝠死了?我难以置信地上前,去摸他的鼻息,我才出去说了几句话,怎么就死了呢?

    我对关神医道:“你在这里,怎么可能让他死了。”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关神医道,“他体内那半只血蛊,忽然在他体内发疯,瞬间破坏了他的内脏,这种情况,不要说是我,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没办法把他救活。”

    我说:“那只蛊就剩了一半,还是寄生在他体内的,怎么会突然发疯?就算疯又能疯到什么程度?”

    “我怎么知道,”关少秋说,“我只知道若不是我眼疾手快把他身体用针定住,你看见的就未必是这幅样子了。”

    我问:“那该是什么样?”

    关少秋也不多说,几下拔了蝙蝠身上的针,然后几步退到远处,他一动,前几秒还在围在蝙蝠旁边的招财街众人也刷刷地向后退去,速度快如退潮,我奇道:“你们干嘛?”然后一转头,看见蝙蝠,顿时惊了。

    蝙蝠的身体飞速地膨胀起来,皮肤迅速地被撑薄,然后“嘭”地一声,炸了!血肉满天飞。

    我被崩了一身的血糊,也分不清是蝙蝠的还是那半只血蛊的,我抹了一把脸,恶心得无以复加,很后悔刚才问关神医那个问题。

    关神医走过来,道:“你现在知道了吧?”

    丁老伸手想拍我的肩膀,又嫌脏,把手收回去了,同情地说道:“幸好外面就四你家毛撕,方便。”

    真谢谢你安慰我。

    我说:“那血蛊是见自己剩了半截,觉得自己活不长了,索性和宿主一起同归于尽吗?”

    关神医说:“不可能,任何生物都有求生欲,血蛊也不例外,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是有人操控了这只血蛊,而血蛊只剩了半只,对蝙蝠的控制减弱,想杀死蝙蝠,也只能采取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

    “哎呦,说那么多干嘛,”徐小宝道,“他临死前不是指了一个方向吗?那个地方应该有什么。”

    我说:“那方向不是我家门口吗?”

    “那就是了,”关神医道,“刚才来的是谁?”

    我说:“二胖和玄如玉,二胖肯定不可能有问题,玄如玉……我不是很确定,之前我们不是检查过,她不像血蛊宿主。”

    “那栋鬼楼不也在那个方向?”徐小宝道,“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就跑了出去。

    我连忙跟了出去,不出我所料,徐小宝一拉窗户,就飞了出去。

    徐小宝果然轻功了得,在墙上飞得比丁老还快一点,瞬间就飘到了B14的楼顶,那楼顶和我这楼查了太多层,我脑袋都探出去了也只能看到个楼顶边缘。

    我身旁招财街众人挤成了一团,都贴在窗户上望那边看,眼中充满渴望,我对他们凑热闹的爱好叹为观止,感觉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蜂拥而出,跟着徐小宝的脚步杀出去。

    我看向楼下,幸好楼下没人,不然又是一场骚乱。不过楼下没人,却停着一辆熟悉的小黑车——看样子丁凌他们已经来了,果然行动迅速,如果他们在那楼里,和徐小宝说不定还能碰见。

    我正想着要不要让丁老他们去搭把手,忽然看见一直没说话的来福身体一僵,喊道:“糟了,原来是他!”

    我问:“谁?”

    话音未落,就看见一个人影从B14的楼上掉了下来!

    丁老喊了一声:“小宝儿!”破窗而出,在半空接住那个人,稳稳地落在地上,然后低头和徐小宝说了什么,又马上冲上了B14的楼顶。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第一反应是转身下楼去找徐小宝,结果又听得几声玻璃脆响,几个招财街的人继续破窗而出。

    我都不知道该庆幸这会儿楼下没人还是该心疼我家窗户。

    结果没过一分钟,那几个人扛着徐小宝又跳了回来。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徐小宝这会儿面色惨白,嘴角带血,咳了一声,就是呜哇一口血。

    关神医连忙上去为他诊断,皱眉道:“好重的内伤,你这是怎么了?”

    徐小宝又咳出了一口血,面带怒色:“萧诚!萧诚在那层楼上!”

    一听到死敌萧诚出现了,所有招财街的武林人士义愤填膺,马上行动,跟下饺子一样,从窗户鱼贯而出,一眨眼,我那布满灰尘的落地窗,就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了,连窗框都被撞烂了,就剩下冷风嗖嗖地灌入。

    我家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客厅顿时空了,就剩下医治徐小宝的关神医。

    这次他们跳来跳去,可不像刚才那么幸运,没人看见,就听得楼下有人大喊:“呀!有人集体跳楼啦!”这声音特别耳熟,我往下一看,楼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胖子,那胖子一见我,叫声更加惊恐了:“老白!是你家啊!”

    怎么就这么不巧,被二胖看见,他这一喊,也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

    我连忙跑下楼,拉他上楼,说是拉他,实际上我根本拉不动他,只能说:“你先和我回去,我和你解释。”

    二胖说:“这回你得听我的,老白,你家不能回了,你家闹鬼啊!这回可是货真价实的,你看,你家玻璃都碎了。”

    我在这边劝二胖,忽然看见二胖张大嘴,望向一个方向,我转头一看,B14楼上又飞下来一个老头,正是丁老。

    二胖伸出手臂,指着丁老,久久难以言语。

    丁老则一脸抑郁,走到我面前,说道:“气死老子喽,老子上去的四候,那龟孙已经跑了!哩在这干啥子?”

    我一指二胖:“我劝他和我回家,他不愿意。”

    丁老瞅了一眼二胖,道:“有啥不乐意的,走撒。”我一听这话,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还没等张口说话,丁老已经一手拎着我,一手拎着二胖,腾空而起。

    等丁老放手的时候,我们仨已经在客厅了,我勉强站住了,二胖腿一软,摊在地上,吓得脸白肉颤,犹如一块失去生命的肥肉。

    关神医和徐小宝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回到招财街了。

    我对丁老说:“你能不能跟他们说,别再跳来跳去了,用电梯!走楼梯!”

    丁老道:“晓得了。”然后又从楼上跳了下去。

    “……”我把目光从丁老的背影,转移到二胖身上,说,“二胖,你听我解释。”

    二胖道:“解释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家闹鬼了?”

    我绞尽脑汁想借口:“其实他们不是鬼,他们是一群杂技演员。”

    二胖木然地看着我。

    我说:“其实这件事吧,就是……那个……”我正在脑海里寻找可以忽悠住二胖的借口,二胖这人比较单纯,我觉得我努力一下,还是可以挽救一下这个情况的。

    谁知道就在这时,我家大门开了,丁老带头,一群武林人士,抗刀的、持剑的、拿暗器的,几十人鱼贯而入,脸上怒意横生,身上杀气腾腾,嘴上骂骂咧咧,显然是没抓到萧诚,大家都很生气。

    一大群人就在我们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厕所。

    二胖看着那群人进了厕所,又转头看了看我,问道:“你家厕所这么大?”

    我连忙过去关上房门,说:“大概是路人借厕所。”

    二胖说:“那我也借个厕所!”说完,就往我家厕所冲,我连忙跟了进去。

    二胖唰地打开厕所的门,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在厕所里转了一圈,转头狐疑地看向我:“刚才那些人呢?”

    我心里庆幸幸好做了个隔间,嘴上胡诌道:“大概是借完厕所,走了吧。”

    “不,不是这样!”二胖转过身,伸出手指对我道,“我跟你说,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家确实是在闹鬼!”

    二胖一边说,一边靠在了那看起来是墙,实际是块薄木板的“墙”上。

    紧接着就听见“轰”的一声,二胖把那薄木板压塌了,随着薄木板一起倒在了地上。

    二胖倒在地上,没吱声,只是保持着那姿势仰着头,往后看,然后眼睛忽然睁大,一咕噜爬了起来。

    在他面前,是一条挂着红灯笼,长长的街道——招财街!




    “鬼……”二胖话都说不清楚了,指着招财街,双臂不断抖动,“鬼街!天哪!这是鬼街!老白!我梦到过这里,我梦到过这些人,我还梦到过一只特别长的虫子!”

    来福绕了个圈,转到二胖面前,问道:“是我吗?”

    “啊!”二胖大叫一声,跌倒在地,“虫子!虫子!”他顺着来福的身体一看,更加惊慌了:“老白,你手上长了个虫子!”

    招财街众人本来就爱看热闹,二胖这么一喊,全都聚了过来,二胖一看见这么多“鬼”都过来了,吓得手脚一起往后爬,直往后退,靠在我身上,看见来福,又嚎了一声,抱着我腿哭道:“老白,这要是做梦,你就打我一巴掌,把我打醒吧!”

    我见事情也瞒不住了,说道:“二胖,你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其实这不是梦……”

    二胖又一声嚎:“那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兜里还有三十四块五毛六,你帮我带回给我妈,家里我的东西,都留给我妈,还有我的电脑和移动硬盘,你把他格式化了再给我妈,我在我妈心里还是个纯洁的宝宝,我不能让她看到我的文件夹,”二胖闭着眼睛,完全不敢看向周围,干嚎着交代遗言:“还有,还有,当初黑皮给我们的武林秘籍,被我压在我床底下了,等我死了以后,你就把那本书拿走吧,啊!我好怕啊!我就这样死了吗?”

    我看二胖吓成这样,有点哭笑不得,打了他一拳:“二胖,你镇定点,来,你看向我,有什么害怕的。”

    二胖一抬眼,来福就不怀好意地冲上去,朝他挑眉一笑,然后嘴巴一张,露出血红的口腔,二胖身上肉一颤,反射性地捂着耳朵闭上眼睛嚎得更厉害了:“唉呀妈呀,我忘记了,我死了老白你也活不了,我们俩没能同年同月同日生,看来今天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妈呀,都是我们小时候不懂事,结拜的时候乱许愿……我好后悔啊……”

    来福笑得身体扭成了麻花,我和二胖说话,二胖再也听不进去了。

    关少秋走到我身边,拿出一根针,道:“我能让他忘记刚才看见的,怎样,需要么?”

    我问:“会不会死,不,会不会生不如死?”

    关少秋摇头道:“不会,只不过对神经有损,会让他变得有点痴呆。”

    我连忙摆手,道:“算了吧,现在都这样了,再傻下去还得了。”

    你这医术后遗症太强,我也不能对我兄弟下狠手啊。

    但见二胖那么嚎也不是个事儿,他现在情绪激动,捂在耳朵上的手拉都拉不开,我就让关少秋把他穴位给点了。关少秋拿着扇子在二胖身上捅了几下,二胖就不能出声也不能动了,手也被拿了下来,只能惊恐地转着眼睛。

    我见他捅过的地方都青了,道:“你下手也太狠了。”

    关神医瞥我一眼:“他身上肉那么厚,不狠点怎么点中穴位。”

    我对二胖道:“二胖,你别怕,你是我兄弟,我必然不会害你,本来我瞒着你也是想让你知道得少,也安全一点,现在被你发现了,我就把事情经过告诉你吧。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我正准备说,外面门铃响了。我开门一看,丁凌站在门口,表情严肃,对我道:“我有事和你说。”

    然后我就把惊恐的二胖交给了招财街众人,让他们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我和丁凌站在凌乱的客厅,见丁凌望向我家窗户,我叹道:“家里有点乱,别介意啊。”

    丁凌说:“你暂且忍一忍,不出意外的话,招财街这些人的住宿问题,过一段时间就能解决了。”

    我说:“没事,没事,先说你的事吧。”

    丁凌问:“你给我打电话时,说B14楼里有很多人,他们都在追你?”

    我说:“对,那些人都是血蛊宿主。我建议你们把他们都抓起来,你想想,一楼的血蛊,太吓人了。”

    丁凌说:“可是那栋楼里并没有人!”

    我一愣:“你说什么?”

    丁凌说:“我们在那栋楼里进行了彻底的搜查,所有的屋子都是空的,整栋楼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问:“难道他们集体跑了?”

    丁凌摇头:“一楼的人,集体出逃,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可是我们也问了小区门卫,他没看见任何人跑出来。可是那楼里现在确实没有人。”

    “这不可能!”我说,要是大晚上,我还能说是见鬼了,这青天白日的,我刚刚和蛊虫们厮杀搏斗,身上还带着那时候的伤,一楼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见了!

    丁凌道:“你要是不信,就跟我一起去看。”

    我跟丁凌,带着她两个手下,一起回到B14,丁凌随便找了一家人,掏出一串钥匙,选了一个,竟然就将防盗门打开了。

    见我看她,丁凌对我扬了扬手上的钥匙串,道:“万能钥匙,特制的,放心,不会用它做什么坏事。”

    “……”竟然有这技术,我觉得财产藏家里也不安全。

    跟丁凌进屋,我发现丁凌没有骗我,这屋子里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虽然家具摆设都是正常的样子,但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的灰,茶几上放着的苹果已经成干了,我拉开冰箱看了一眼,里面有没吃完的剩菜,还有一些蔬菜,鸡蛋,饮料什么的。除了包装好的饮料,其余东西全坏了,剩菜上面长了一层毛。蔬菜已经变成黑色的了,煤气炉上放着个锅,里面还有长毛发霉的菜。

    如果这地上没有灰,蔬菜瓜果都是新鲜的,那这屋子绝对还充满着生活气息,这家里人连菜都做到一半,他们消失显然不是计划好出门,而是有了什么意外。

    光看这些东西的腐烂程度,也能猜出这家人应该有一段时间不在了。

    我和丁凌一连看了几间屋子,都是一样的情况。在我们看到第五间屋子的时候,丁凌说道:“没有必要再往下看了,我们之前已经全部查过了,每间屋子都差不多。”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些屋子和我家是一样的规格,但在这里面呆着,我却觉得很憋屈,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

    我抬起头,看了看白色的天花板,莫名有些晕眩,于是又低下头,看向地面,这屋子里有一些脚印,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丁凌他们。

    我蹲下来,指着这些脚印,对丁凌说:“你看,这些脚印留下的时间不同。”

    地上脚印有深有浅,可以根据灰层的深厚来判断这些脚印哪些新,哪些旧,而这些脚印中,有很多是新脚印。

    丁凌点头道:“我们做了简单的脚印鉴定,已经确定了这屋子里脚印的主人,确实出门后,前往安全通道的方向了,和你说的,血蛊宿主们追你的情况相符。”

    我说:“那当然,我亲眼看见那群血蛊来追我,招财街里还有死去蝙蝠的尸体,徐小宝也看见了萧诚。”

    “我相信你说的话。”丁凌说,“但是我们现在却搞不清楚,这一整栋楼的人到底去了哪里。”

    我说:“那些血蛊宿主是不是会隐身术?穿墙术?”

    丁凌瞥我一眼:“怎么可能,他们是人,用咱们现代科学来解释,血蛊也不过是个寄生虫,不会把人变成幽灵。”

    丁凌说着,忽然长出了一口气,疑惑地抬头看向周围。

    我说:“你也觉得压抑,喘不过气?这鬼楼确实有点怪,咱们先出去,慢慢想。”

    我和丁凌出去后,丁凌说:“我先回去查一下这栋楼的住户信息,我太祖父会派人保护着你,你凡事注意。”

    我听见她关心我,心中一暖,说道:“你也小心。”

    送走丁凌之后,我回家,进了招财街,本来一想到二胖我就头疼,他胆子那么小,指不定又要怎么嚎,谁知道进了丁老家一看,二胖脸颊通红,眉飞色舞,正笑得嘴都合不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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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围在丁老家门口,看热闹的众人中挤了进去,问:“你穴道都解了?”

    “解了!解了!”二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兴奋地道,“老白,这事儿就是你不对了!这么牛逼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呢,还害得我以为自己撞鬼了!”

    二胖眼中带光地说:“这哪里是鬼,这是侠士啊!这是咱们原来一直期待的武林高手啊!他们是在追杀邪教人,为民除害啊!”

    丁老谦虚地摆了摆手,其他人也被二胖夸得很高兴,连声道:“哪里哪里,这是习武之人应该做的!”

    “这胖子倒是有眼光,看得出咱们身手!”

    “我看这胖子体型,其实也蛮适合练咱家的千斤顶!”

    “练武?”二胖说,“练武我这年纪来不及了吧,不过我小时候也拿过一本武林秘籍,还学过两手!”

    众人便起哄要看。

    二胖起了个架势,表情严肃地把腿一抬,一落,然后手往前推去,就不动了。

    众人道:“快啊,来几招。”

    我说:“他这已经是一招了。”我记得,这是黑皮那本武林秘籍上的起势。二胖拍了下手,又把手臂展开。

    我说:“第二招。”

    “……”招财街众人沉默了。

    二胖问:“怎么样?”

    众人含糊道:“还行吧。”

    “能看得过去。”

    二胖又问:“有没有什么优点。”

    他刚才夸了这群人,这群人不好意思说不好,绞尽脑汁想优点,半晌,才有人道:“你手臂上的肉,抖动得很好看。”

    也是二胖实诚,听了这话还很高兴,问道:“真的?”然后扬起手臂,抖了一下。

    众人见他没生气,顺着说道:“好看,有意境!”

    “犹如风吹湖面,又似水波粼粼,优美!”

    看这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他们应该是把所有事都告诉二胖了。

    我把丁老和关神医叫到一旁,告诉他们B14住户消失的事。我说:“我觉得蔡进金毫无疑问是右护法操控血蛊弄死的,他弄死蔡进金之后,知道事情败露,于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一栋楼的人都跑了。”

    丁老懊恼道:“要四老子快一点过去,所不定还能抓到那龟孙。”

    徐小宝躺在床上,面色虚弱,怒道:“下次再让我见到那个家伙,我一定要报这一掌之仇!”

    关神医道:“原来你还能和他过几招,可他现在一掌就能把你打出内伤,你怎么报仇?”

    徐小宝争辩道:“这次是我大意了,一看见他就冲了过去,不然凭我的轻功,他连我的鞋都摸不到!”

    我问:“这么说,他现在比原来强了不少?”

    徐小宝道:“我上次和他交手是在他没逃出招财街之前了,我本身就是技巧派,不拼蛮力的,硬杠的话我原来就打不过他。”

    “你们说他身上有七只蛊王,渡蛊之后才能收服那些蛊王。”我又问,“那你们现在知道他渡了几只蛊王?”

    “这个我们哪里晓得。”丁老道,“这么多年喽,也不四他每次渡蛊,我们都能遇见。”

    “按我们遇见他疯癫的状况来看。”关神医道,“他至少已经渡了三只蛊王了。”

    徐小宝说:“如果是那样,也不见得有多可怕,他现在功力虽然比之前要强,但也并没有太大提升!”

    丁老瞅他道:“你这小娃儿都被打粗内伤,还吹牛皮。”

    徐小宝急道:“我说了我不过是一时大意,他功力确实没有提升太多,要不然他也不会马上逃跑了”

    “哪怕渡一只蛊王,身体都会有极大的改变。”关神医道,“他这么多年,为渡蛊疯了三次,不可能一直蛊王都没渡吧?”

    “那谁知道。”徐小宝怒道,“反正我没说谎。”

    “我知道啊,”来福忽然道:“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

    我们一起看向来福,我们怎么都没想到,这只虫子是从右护法身体里出来的血蛊,它是我们之中最清楚右护法状况的了。

    按照丁老他们的说法,右护法在渡蛊的时候,为了支配蛊王,一定会和蛊王拼个你死我活争夺支配权,渡蛊失败就会被蛊王控制,身体被吞噬殆尽,即使萧诚渡蛊成功也会元气大伤。

    “距离第一次见到萧诚,并没过多久,现在萧诚还活着,那就说明上次渡蛊成功了。”我对来福说,“那你只要告诉我们,他之前渡过几次蛊就行了。”

    “一次都没有。”来福道,“我们这几只蛊王都活得好好的。”

    这答案我倒是没想到,愣了一下看向丁老他们,丁老和关神医都惊道:“什么?”

    最激动的还是床上的徐小宝,怒道:“胡说,这么多年了,萧诚若是没有渡蛊,又怎么可能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他体内可是有七只蛊王!”

    来福叹道:“按道理来说,萧诚是应该和我们分出个高下的,否则驾驭不了我们,但事实上,他和我们处得很好,我觉得他是个友善的人,并没有打算和我们单挑。”

    “哼,你知道什么?”徐小宝冷笑道,“那人杀人如麻,残酷冷血,眼都不眨地背叛昔日的同胞,你说他友善,你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你以为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对啊,”来福道:“我确实曾是他肚子里的蛊虫,我不知道,你知道?”

    “……”徐小宝被气得又吐了一口血,边吐血边捶床,“气死我了,我要把这虫子切片!”

    我连忙护主来福,道:“那不对啊,他要是没渡蛊,我们上次见他的时候,他为什么那么疯,看起来神志不清。”

    “哦。”来福道,“他隔一阵子就会那样,毕竟红妹妹在他体内产了那么多卵,那些卵都孵化成虫了,隔一阵子就会折腾他一次。”

    他疯成那样竟然不是因为渡蛊,而是因为血蛊?我回想起当初遇到萧诚的情景,他皮肤底下,确实是有突起移动的痕迹,貌似有无数虫子在皮肤下面移动,倒是能和来福说的话对上。

    “所谓的炼蛊,是把各种毒虫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厮杀,最后活下来的才是胜者。因为有这种特性,所以蛊王不可能与其他蛊王在一起,在一起势必要厮杀。萧诚用身体做器皿,也是利用这种方法渡蛊,你们蛊王必然会先彼此斗争,相互制衡,除非他自己渡蛊引战,或者只剩最后一只,蛊王才会攻击他。”

    “这么说萧诚也挺强的。”我说,“蝙蝠体内剩了那么半只血蛊,都把他弄死了,萧诚身体里有七只蛊王明争暗斗,竟然没死!”

    “所以说他这个修炼方法十分危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极其疯狂。”关神医说,“首先他要确定所有的蛊王能相互制衡,分不出胜负,毕竟蛊王也会变强,若是先他渡蛊之前吞噬掉其他蛊王,那么他定然无法压制住蛊王,只有死路一条。其次他必须要保证自己身体不会被蛊王们撕烂。”关少秋看向来福:“我也奇怪你们几个蛊王,在他体内呆了那么久,怎么可能相安无事?”

    “你这话倒是问到点子上了。”来福叹道,“毕竟凶恶的蛊王们,都是独来独往的,厮杀已经变成了蛊王生活的一部分。”

    我看了看它那深沉的脸,很想扇它。

    “然而小红妹妹下的卵太多了,他们每次互斗的时候,她都会守在暗处,一方面保护萧诚的身体,另一方面监视那些打架的,当一方占先机,她的手下就帮另一方,而当我们……不,是剩余六只蛊王打她的时候,我就会帮她。”来福说道,“毕竟,我是只怜香惜玉,懂情趣的蛊王。”

    没想到竟然是血蛊在萧诚体内制约着其他蛊虫,保护萧诚,我随口道:“你说得好像他们斗,你不斗一样。”

    来福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文化蛊。”

    我问:“那你是怎么成为蛊王的?”

    来福说:“我那缸蛊里面的虫子是单数,它们自己打着打着全灭了,就剩下我了。”

    我问:“怎么没虫来打你?”

    来福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很厉害的,他们怎么可能打到我!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把我压掉了一大截,现在我又长在你身上,你一辈子都打不到我!其实我才是所有蛊王中最强的!”

    原来你是靠着神一般的运气上位的吗?我想起这只虫平时贪生怕死没义气的样子,确实也不像是大浪淘沙杀遍天下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丁老也很不满:“哩这葱子又吹啥子牛皮!”

    “等一下,”关神医忽然道,“你刚才说你帮着血蛊,对付其余六只蛊王,可是丁凌曾经抓到过萧诚的下手,那人确实说过,萧诚当初吞下十只蛊王,但在体内存活的只有七只。”

    “是啊。”来福道,“加上我一共七只蛊王,那红妹妹,在萧诚吞下我们之前,就已经在他体内了。”

    来福这话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原本以为萧诚身体中的血蛊是七只蛊王中的一个,没想到在他吞食七只蛊王之前,身体中就已经有了血蛊。

    “这也就说得通了。”我对关神医道,“你看,魔教右护法也不傻,如果直接谋反,吞完那么多蛊王,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被正邪二派追杀,那根本划不来,所以他是先有了可以制衡七只蛊王的血蛊,确定吃完蛊王能保全自己性命之后,才做的计划。”

    “照你这么说,”关神医问道,“血蛊已经绝迹多年,他是从何处得到血蛊,又是怎么知道血蛊可以保护他?”

    我说:“血蛊绝迹了,不还有书吗?电视上都那么演的,右护法无意中看到一本古籍,看到上面记载各种鲜为人知的事情,翻了一翻,哎呦,上面有血蛊的记载,然后那么一看,还有一只隐藏的血蛊,世界就改变了!”

    “不对啊!”徐小宝喊道,“他吃蛊王是为了利用它们的力量,渡化它们,让他们与自己融为一体,现在他有血蛊这么厉害的蛊虫,为什么不赶紧利用血蛊渡化蛊王?拖这么多年,又在等什么?”

    “他应该是连血蛊都无法完全支配吧。”关神医道,“来福不是说,他那几次发疯,都是因为血蛊在他体内作祟吗?”

    丁老道:“则血蛊一边帮他一边压制他,好奇怪呦。”

    看来萧诚那边的情况比我们之前想的要复杂许多。

    我们这边正摸不着头绪,那边二胖已经和招财街众人寒暄完,乐滋滋地问丁老:“爸,你们聊啥呢?”

    我的思路一下被他的称呼打断了,惊道:“你喊谁?”

    二胖站在丁老旁边,说:“这位丁爷爷和我妈一见钟情,我妈这一阵经常念叨着他,丁爷爷人品那么好,武功又高强,我很支持他和我妈在一起,他们俩结婚以后,我当然得叫丁老一声爸了!”

    丁老一听自己眼中的那个绝世美人刘桂花,还惦记着自己,脸都红了,乐得合不拢嘴,说:“那改天我再去看一看她。”

    二胖他妈从小带二胖长大,二胖又长得胖,容易被欺负,他妈为了不被人看不起,性子就变得泼辣起来,娘俩很不容易。所以二胖小时候和我们一起看武侠小说的时候,我和黑皮都希望自己成为武林高手,二胖则是经常幻想自己老爸跟武侠小说的主角一样,别人都以为死了其实没死,而是在某处学了绝世武功,某天会回来保护他和他妈。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二胖一和人吵架,口头禅就是:“等我爸学了武功,回来收拾你!”

    刚开始还有人被唬住,后来那群人就嘲笑二胖,说你爸都死了,到哪里学武功?二胖最笨,他们说了也不知道回嘴,一来二去就气得直哭,我和黑皮就去骂那些小子,骂不过就揍,揍不过就怂恿二胖去打,再打不过就拉着二胖一路哭一路逃。

    如此这般,次数多了,二胖也知道自己老爸是真的进了天堂,不可能回来保护他和他妈了,再和人吵架就不这么说了,但这小时候的梦想还是在的。

    这些事我都知道,我也很同情二胖,但我没想到二胖这么不要脸,一听说人家是武林高手,马上就张嘴认爸!

    我拍了二胖后脑勺一下,道:“有点志气,你妈和我岳父还没结婚呢,叫什么爸!你乐意叫人家还不一定认呢。”我看向丁老,说,“对吧,岳父!”

    二胖一下就不高兴了:“那,那人家丁凌还没说要嫁你呢,你都叫上岳父了。”

    丁老摸着胡子,一脸开心:“要的嘛,你们叫啥子都行!”

    二胖马上奉承起来了:“我床上那铁手印就是爸您按的吧!按得真好!一看就知道你身体好!结实!”

    哪个人身体结实能结实到在铁床上按出手印?

    我索性也不管二胖了,问关神医:“那我们该怎么对付萧诚?”

    关神医道:“你是武林盟主,当然听你的。”

    “对了,你是武林盟主!”二胖一听这话,马上转过头,双眼发亮地看着我,“老白,你这可牛逼大发了,你是武林盟主!”

    我呵呵一笑,道:“也不是多大的官儿,就是这条街上的武林人士,都归我管。”

    当然这个管就和当城管差不多,带着一个管子,管不管在你,但听不听在他们。

    “牛逼。”二胖又问,“那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牛逼,为啥上次还被酒吧保镖打成那样。”

    你找的点还挺准,一下就把我问了个哑口无言。

    要说我身为武林盟主,为什么被打得那么惨,这锅还得徐小宝来背,但徐小宝现在躺在床上,受了伤,让人很不好意思说这话,我只好指着关神医对二胖说:“要不是你把人招来,我至于被打得那么惨么?要不是关神医在,我几天都下不了床。”

    二胖转头看见关少秋,马上笑道:“原来你还真是武侠小说中必不可少的神医啊!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不是凡人,果然,是个练家子!我跟你说,你上次给那个莫巧兰开的药,特别灵,这次我见她,她已经不那么神经病了,看眼神就知道她清醒了不少,一看就是好了,你太厉害了!”

    这会儿口口声声关神医,上次是谁说人家是小白脸的?

    关少秋闻言,道:“我上次给她拿的药她应该已经吃完了吧,正好,我又新开了些药,我们一起给她送过去。”

    一说要去找玄如玉,二胖可是举双手双脚赞同,关少秋的想法却没那么简单,他低声对我道:“若是莫巧兰真的恢复了神智,那我们一定要问问玄如玉的来历了。”

    我们敲了玄如玉家的门,玄如玉听说我们是来送药的,倒也大大方方地放我们进了屋,她家依然是大白天拉着窗帘,开着暗灯,说不出的压抑沉闷。

    莫巧兰还是坐在沙发上,裹着个被子,看不到表情。关少秋大致说了一遍服药注意事项,问道:“她病情如何?”

    玄如玉说:“好了许多,看来你的药确实有用。”

    裹在被子里的莫巧兰,忽然张口说道:“我没有病,这药我不吃。”

    声音虽然还在发抖,但听起来已经是正常人的语气。

    玄如玉道:“她嫌这药苦。”

    关少秋道:“我知道这药入口甚苦,但是良药苦口。”

    玄如玉似乎心情不错,继续说道:“她知道药苦,就不愿意吃。”说着款款走到茶几前,从果盘中拿了一枚蜜饯,对莫巧兰笑道,“来,吃个蜜饯,这是你最爱吃的,吃了就不苦了,下次乖乖吃药。”

    她白皙的手指放在莫巧兰唇边,莫巧兰却没动,玄如玉语气温柔地道:“过去你喂我,现在也到了我喂你的时候了。乖,吃吧,吃完姐姐给你熬药。”

    莫巧兰终于张开嘴,艰难地把那蜜饯吃了进去。

    玄如玉看着她,脸上露出了宠溺怜惜的笑容。这女人平时虽然也带着笑,但笑的时候眼神冰冷,但在看着莫巧兰的时候,表情却非常柔和。

    二胖说:“原来你们喜欢吃蜜饯,下次我给你买点带过来。”

    关少秋瞅我一眼,对玄如玉道:“想要这药效完全发挥,煎药时必须注意一些事情,我来教你。”然后就把玄如玉带到了厨房,二胖也颠儿颠儿的跟了过去。

    我知道这是关少秋特意为我引开玄玉如,于是马上来到莫巧兰面前,问她:“你好点了没?”

    莫巧兰那枚蜜饯半天还没吞下去,一脸痛苦地嚼着。我见她显然是不爱吃那东西,道:“你不爱吃就吐出来吧。”

    莫巧兰摇头,道:“她在看着我。”

    我转过头,玄如玉早就进了厨房,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看不到这里。

    我说:“你总说她能看到,她从哪里看?”

    莫巧兰忽然惊恐地抓住了被子,扫了房间里一圈,然后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不住颤抖。我顺着她的目光抬头看了看,黑黑的,什么也没看见。

    于是我低下头,又问:“你和玄如玉到底是什么关系?”

    莫巧兰抬着头,抖得越来越厉害,忽然尖叫道:“不要问我,她在看!不要和我说话!她要是生气了!我会死!你也会死!我们都会死!”

    她越叫声音越大,叫得我手足无措,直到玄如玉从厨房走出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站起来,摊开双手,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

    莫巧兰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是抱着头,不断颤抖。

    玄如玉坐到莫巧兰身边,隔着被子抱住她,柔声道:“怎么又害怕了?你原来就是这么胆小,怎么人长大了,胆子却一点没长大呢?不要怕,阿兰,我就在这里。有我在,你不会发生任何事。”

    很显然,她就是因为你在才害怕。

    玄如玉一边安抚着莫巧兰,一边给我们下了逐客令:“我累了,有事的话,去酒吧找我吧。”

    我们走出这个房间之前,我听见玄如玉温柔低沉的声音:“怎么又哭了,你还记不记得,在小的时候,你最喜欢笑了,最喜欢笑给我看。你总是喜欢去山里,每天每天都要去,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我说你顽皮,你还不服气……”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那些话,我总觉得鬼气森森的。

    二胖被爱情糊了一脸,看什么都自带柔光:“如玉也太温柔了,以后一定是个好妈妈。”

    关少秋对我道:“这女人太过可疑,你们去她的酒馆,不如多套些话,看看她和萧诚有没有关联。”

    我说:“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徐小宝受伤,你们得找其他人保护我。”

    关少秋道:“放心,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我本来还想着保护我的是招财街的某人,结果晚上一碰头,来保护我的竟然是丁凌。
    @铁王座上的李 2016-09-08 11:58:00
    @铁王座上的李 1569楼 2016-09-08 11:53:00
    我是去年看的搞鬼,觉得很有意思,但是从第二部后半部开始就烂的一塌糊涂了,觉得胖姐是不是敷衍了事啊?或者是实在填不了自己挖的坑了?反正搞鬼这部书很喜欢,只不过后半部太烂了,胖姐也有自己的原因吧!后来我把书推荐给了我弟,我弟简直疯了从去年一直看到现在,粗略估计他看的不下20遍,每次看都乐呵呵的。现在我也开始写小说了,我觉得这要感谢胖姐,希望您再出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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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看你这就不对了,还要到这里捅我一下
    @魔君百变 2016-09-09 08:14:00
    我想问一下,楼主作为一个美女,为什么总是喜欢写男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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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写正经言情,就是女主了。
    @卫斯理火 2016-09-09 01:19:00
    哟哟切克闹,轩辕小胖来一套,快点更嘛!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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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出门了,晚上就更


    丁凌穿着牛仔便装,头发扎成了马尾,看起来干净利落,英气逼人。二胖已经知道了一切,看到了丁凌,态度就好了十分,毕恭毕敬地上去,喊道:“嫂子好!”

    然后他就被丁凌揍了一拳。

    二胖很委屈,转头对我说:“老白,你不说搞定了嘛,为什么小丁丁还要打我?”

    然后他又被丁凌打了。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我顿时有种回到高中时期的感觉,我走过去,问道:“你别这样,你曾祖父是要当他后爸的。”

    丁凌瞪我一眼,道:“谁让他乱叫。”

    二胖捂着被打的肚子,耿直而委屈地接话道:“你不要老打我,我和你说,我妈和你曾祖父结婚以后,按辈分,你得叫我爷爷。”

    然后他就彻底惹怒丁凌了。

    这虽然说的是实话,但这实话,真是打死你都不冤!

    丁凌到了研究所附近,就躲起来了,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监视。我和二胖像平时一样上班,去的时候龙哥还在,摊在椅子上,腿架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看。

    二胖问:“龙哥,你看什么呢?”

    龙哥道:“《武林奇葩传》,也不知道哪个不入流的作者写的武侠小说,你们不是最爱看这个东西吗?我还以为多好看呢,结果一点意思没有。”

    二胖一听是武侠小说,马上来了精神,问道:“讲的啥。”

    龙哥掀了掀眼皮:“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像是养虫子的,叫做蛊术。”

    二胖哎呦了一声,脱口而道:“这么巧?”

    我心里想的和二胖一样,最近我们遇见的都是血蛊,怎么这么巧,龙哥还看了一本蛊术的书?

    龙哥转头问我们:“巧什么,你们也懂这个?”

    我说:“不懂,就是原来看过一点。养蛊嘛,就是把毒虫放在一起,让它们自相残杀,出来的就是蛊王。”

    “我还以为你们懂得多少,”龙哥道:“你说的这儿谁都知道,那你知道人也可以做成蛊吗?”

    我心里一动,没说话,二胖比较单纯,马上说出了刚听说的东西,“不就是把蛊王放到人身体里面,然后和它们斗吗?”

    龙哥瞥了一眼二胖,笑了一声,道:“那是一种方法,但是还有一种更凶的方法,我猜你们肯定不知道。”

    @铁王座上的李 2016-09-09 13:46:00
    @铁王座上的李 2016-09-08 11:58:00
    @铁王座上的李 1569楼 2016-09-08 11:53:00
    我是去年看的搞鬼,觉得很有意思,但是从第二部后半部开始就烂的一塌糊涂了,觉得胖姐是不是敷衍了事啊?或者是实在填不了自己挖的坑了?反正搞鬼这部书很喜欢,只不过后半部太烂了,胖姐也有自己的原因吧!后来我把书推荐给了我弟,我弟简直疯了从去年一直看到现在,粗略估计他看的不下20遍,每次看都乐呵呵的。现在我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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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体的原因我在微博上说过,你可以去看我微博置顶

    我和二胖很配合地问:“什么方法?”

    “我就知道你们不懂,”龙哥骄傲了一下,说道,“这个方法,和普通蛊虫异曲同工,就是把各种毒物、猛兽和人关在一起,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就会变成最强的蛊人。”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说:“这就是存粹胡扯了,这方法不可能造出蛊人,再凶猛的野兽也干不过毒虫,更何况是人?无论是野兽还是毒虫,被咬一口就game over了,把人加进去就是送人头的,根本活不下来。”

    龙哥啧了一声,问道:“你说我骗你?这书上写着呢,我还能骗你?”说着把书一扬,二胖比较耿直,伸手去接那书,龙哥手一伸,把书收了回去,说:“干什么,我还没看完呢。”然后把一直上锁的抽屉打开,要把书放进去,想了想,又拿了起来,随手把抽屉一关,拎起衣服,瞥我们一眼:“见大哥下班了,也不送一下?”

    二胖和我把龙哥送出门,回来的时候在旁边嘟囔道:“看一眼都不行,小气……哎,那不是咱们老总嘛。”

    我朝他指的方向一看,之前看到的那个墨总正站在一棵树下,和另一个穿着粉衬衣的男人说着什么。

    拿粉衬衣长相和墨总有几分相似,就是看起来痞了吧唧的,两个人交谈显然不是很愉快,说着说着,粉衬衣就上手了,一把揪住了墨总的领口。

    二胖是个耿直的人,拿着墨总发的工资,就见不得别人欺负墨总,大喊一声:“哎,你干什么呢!”就站在我身后,把我推了过去。

    粉衬衣和墨总一起看向这边,二胖躲在我身后,底气很足,指着粉衬衣道:“你、你是谁啊你,你看看这是哪儿,打狗也得看主人,你什么身份你在这放肆!”

    然后粉衬衣和墨总的脸全都变绿了,二胖不负众望,一句话得罪敌我双方,这特么就尴尬了。

    粉衬衣松开手,冷笑道:“你在我家的地盘,问我是什么身份?信不信我开了你?”

    二胖一下就怂了,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那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不能在这里对我们墨总搞事。”

    “行了,没什么事。”墨总拉了拉衣领,对粉衬衣道,“我觉得你是误会了些什么,下次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慢慢聊。”

    “误会?”粉衬衣道,“你拦着我不让我见老头,你说这是误会?谁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墨总道:“你们也通过电话了,我没有拦你,这是他自己的意思。”

    “电话?”粉衬衣冷笑:“这年头电话做个假还不容易,嗯?开研究所的?”

    “钱会派人打到你卡里。”墨总道:“或者你想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闹大了,等你那些丑事不小心被老爷子知道……”

    “呵!”粉衬衣怒道,“我们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然后看了我们一眼,呸道:“迟早把你们都赶出去。”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墨总看了我们一眼,笑道:“你们回去工作吧。”说完,先一步走了。

    二胖看着他们的背影,奇道:“那穿粉衣服的人是谁啊?”

    “那人叫司徒正。”头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抬头一看,丁凌从树上跳了下来,“和你们的墨总,司徒墨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是司徒墨的哥哥。”

    我和二胖一起看向那棵树,万万没想到,丁凌竟然藏在这树上。

    我问:“那他们和司徒克是什么关系?”

    丁凌答道:“他们是司徒克的儿子,然而司徒墨是司徒克在外风流时生的孩子,司徒墨的母亲当时是个陪酒女,使了点手段怀上了司徒克的孩子,想要母凭子贵,没想到司徒克不受要挟,不认他们母子。直到两个孩子长大,司徒墨进到司徒克的公司实习,因为能力出众被司徒克注意,那时候司徒墨的母亲已经死了,司徒正又不务正业,司徒克做了亲子鉴定,确定这是自己亲生儿子之后,才认回他。”

    我很佩服:“你的信息源很广啊,这么快就能了解这么多。”

    “因为我认识他。”丁凌说,“司徒墨是我大学学长。”

    “……”这话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关系很好嘛?”

    丁凌淡淡说道:“一般。”

    那就是不怎么样了。

    “你们说啥呢?”二胖一脸蒙圈,我说:“一会儿和你解释。”又问丁凌:“那现在就是司徒克带着司徒墨做事,刚才那个司徒正是怕家产被抢,所以来示威。”

    “差不多。”丁凌说,“他们家原来一直做酒馆夜店之类的娱乐会所,司徒墨加入以后,业务扩展了很多,许多行业都有涉及,规模扩展了不止一倍,司徒克应该是很看好他,司徒正他们有所戒备也是正常的。尤其是现在司徒克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了,行踪成迷,公司业务又掌握在司徒墨手里。司徒正必然更加焦虑。”

    “你们的意思就是司徒克是我们大老板呗?”二胖说,“他没失踪啊,他不就在楼上吗?”

    二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那天龙哥带我们去见老总的时候,老总办公室的座椅上,确实坐着一个看不清脸,但眼神却分外锐利的男人。

    龙哥和墨总都说那是大老板,那他应该是司徒克没错了。
    丁凌问清楚了是那间房,说:“那我晚上进去看一看。”

    她没说用什么方法进去看一看,但用什么方法从上次的万能钥匙我大概也能猜到。这司徒克一直在追查血蛊,也不知道了解多少情况。

    这天晚上,因为守我们的是丁凌,我和二胖就呆在保安室里一直没出来。一想到丁凌在暗中保护我俩,我俩不知道为啥,就觉得有一种异样的兴奋。

    二胖对我道:“老白,我估计丁凌可能真对你有意思,你想,她能保护你,一个女人能挺身而出保护你,在意你的安危,那肯定是对你有情义。”

    我说:“你说得很有道理!”

    “想不到你高中开始暗恋她,现在能有结果。”二胖道,“这么说来,咱俩最近桃花运都不错啊,到时候说不定能一起结婚呢。”

    这怎么就说到结婚去了。而且我这么英俊这么出众,丁凌爱我一点都不稀奇,听二胖话里的意思,怎么好像玄如玉对他也有意思?我问:“你和玄如玉有什么进展?”

    “嘿嘿。”二胖羞涩一笑,道,“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说着,把衣服一拉,从脖子上拽出一根红绳,红绳上吊着个大拇指大小的红袋子,道:“你看这个,她送我的,护身符。”

    我伸手想拿过来细看,二胖宝贝一样把那护身符又放回衣服里了,用手捂着,陶醉道:“我和她说,我去了你们那鬼楼,那楼好像闹鬼,把我吓坏了,她就把这个送给我了,说让我防身。哎,你看她这么关心我,绝对是对我有意思啊!”

    原来你刚才说的在意你安危就是喜欢你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啊。

    我伸手道:“你把护身符给我看看,别是什么危险物品。”

    二胖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危险物品,怎么可能是危险物品,如玉那么漂亮,不可能给我危险物品!”

    我说:“这话我早就想说了,你不觉得她很可疑吗?你看她家的莫巧兰,和她的相处明显就不自然。”想当初我也曾经被玄如玉的美色晃了下眼,后来一发现这女人种种可疑之处,那种旖旎的念头就全没了。

    二胖怒道:“你这是在用有色眼镜看人,人家姐妹就是这种相处方式,如玉对莫巧兰不好吗?我看她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怎么可疑了?因为莫巧兰脑子不正常,有神经病,所以如玉就可疑?你这逻辑根本不成立,你你你,你没有逻辑!”

    我说:“不是,玄如玉她确实可疑。”

    二胖问道:“那你说,她哪里可疑?”

    我一时语塞,我和招财街众人都觉得玄如玉可疑,然而除了莫巧兰之外,似乎真的没有其他的旁证。

    “说不出了吧?”二胖气道:“老白,你这就不对了,我真心诚意为你和丁凌加油,结果我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你却不希望我好!”

    二胖说完,背对着我躺下,气得不和我说话了,我这种情况下也睡不着,一方面惦记着不知道在哪里保护我们的丁凌,一方面又惦记着二胖脖子上的护身符,打算等二胖睡着了,再把那护身符拿过来看看。

    我和二胖就这么躺着,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平时二胖早睡了,今天熟悉的呼噜声却还是没有响起,显然是真气到了,然而二胖我最了解不过,他气归气,觉还是要睡的,呼吸慢慢沉重,开始歪脖子的时候,那就是要睡着了。

    我盯着他的脖子,红绳露出来了一截,我就让来福去拽那红绳,想当初它都能把大中毛衣拽秃噜了,这么一根红绳应该也不在话下。

    来福飞向二胖的脖子,小心地绕住了红绳,想要把护身符拽上来。

    二胖一巴掌拍过来,嘴里含糊道:“死蚊子。”

    这一巴掌打得我和来福疼得同时咧嘴,这疼劲儿还没过,二胖放了个身,把来福压在脖子下面了。

    这下我和来福一起“嗷”地一声嚎了起来,声音惨烈,让二胖马上翻起了身,惊慌道:“怎么了,怎么了?”

    来福躺在地上,哎呀呀地叫唤:“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上次被压掉半拉身子,这次也逃不过,哎呀好疼啊,我这短暂而灿烂的一生,就要这么结束了,我不甘心啊,我堂堂一个蛊王,到死还没谈过恋爱,还是只处虫……”

    我听到来福这么一叫,深切觉得我要再喊疼,档次就和它变成同一档了,于是闭嘴,对着二胖摇了摇头,顺手捏住了来福的嘴,道:“没事。”

    二胖看我一眼,重新拉了拉护身符的绳子,把地上的铺拉到了门口,重新躺下,这回把护身符握得紧紧的。

    我正在把半死不活的来福收回来,听见二胖郁闷的声音:“你要叫,就大声叫,小声啊啊啊的吓唬谁。”

    我看了一眼被我捏住嘴的来福,说:“我没叫啊。”

    二胖转头看看我和来福,确定声音不是我们发出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哎呀,老白,我又听见那鬼叫了!今天这声音比我上次听到的要大得多!”

    我走到门口,仔细一听,确实能听见“啊啊呜呜”的声音,声音含糊不清,听起来显然是人的声音,而不是风声。

    但是现在大半夜的,这楼里的工作人员早就散完了,还能有什么人?

    我和二胖还有来福一起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声音,那诡异的叫声之外,还传来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门外。

    接着,就传来扭动门扶手的声音。

    “什么东西!”二胖马上站起来,用身体抵住门,道:“不能让他进来!”

    然而他忘记了我们这门是往外开的,门一开,二胖一个踉跄就摔了出去,门外人侧身一躲,道:“你干什么呢?”

    这声音冷清平静,我再熟悉不过,于是马上探出头道:“丁凌,怎么了?”

    丁凌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摔倒在地的二胖,对我道:“你们这里的门锁都是特制的,我打不开。”

    看来她没能进入楼上那个房间,我问:“你听见声音了吗?”

    “听见了。”丁凌说,“那声音是二楼铁门里面传来的,好像是有人被关在里面,你们有钥匙吗?”

    二胖从地上爬起来,道:“龙哥有一大串钥匙,但是他一直都放抽屉里,但平时抽屉都锁着。”

    “我们知道是哪个抽屉。”我伸手拉那抽屉,道,“但是这抽屉我们打不……”

    开字还没说完,那抽屉就轻轻松松毫无波折地被我拉开了,那一串钥匙就在抽屉里放着。

    我和二胖都懵了,互相对视了一眼,二胖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龙哥拿那本书的时候,把抽屉打开了,然后忘记关就走了。”

    我们这运气真是逆天了。

    我拿上了钥匙,和丁凌,二胖一起奔上二楼,果然那叫声越来越清晰,正是从我们上次放那棺材的房间里传出的,可惜我们试了一圈钥匙,却没有吻合的。

    我正在沮丧,丁凌却指着其中一个钥匙道:“我刚才观察过楼上总裁办公室的钥匙孔,好像和这个钥匙差不多。”

    二胖说:“老白,你记不记得墨总办公室也有一串钥匙,说不定能开这个锁。”

    于是我们三人又奔向了三楼,正如丁凌所说,我用那个钥匙顺利地打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的百叶窗是放下的,有些模糊的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透出,我和二胖擅闯总裁办公室,都有点心虚,不敢开大灯,拿着手电筒照办公桌。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看见坐在办公桌后的司徒克的眼神太过醒目,导致我心一直提着,手电照过去的时候尤其紧张,生怕灯光一扫,发现那边坐着一个人。

    二胖先一步走到办公桌那边寻找,丁凌则转头进了办公室的里间,我也跟着丁凌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间的布局类似于宾馆的双人间,我说:“这房间应该是方便老总在这过夜的吧,不过在我们上班的这段时间,墨总总是按时下班……”

    说到这里,我忽然觉得不对,我和二胖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经常能看见墨总上下班,为什么一次都没看见司徒克上下班?

    就在这时,丁凌忽然用碰了碰我,我转头一看,窗边的椅子上,黑布隆冬的,鼓起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我用手电一扫,竟然照出了一张人脸!

    那人闭着眼,满头白发,脸干枯发黄,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一般,纵横交错,脸颊边的皮都垂了下来,看起来十分狰狞,被手电光一扫,犹如一个恶鬼。

    我后退了一步,就要拉着丁凌跑。

    谁知丁凌往前一步,拿过我的手电筒,观察着面前的男人。

    我小声道:“他要醒了怎么办?”

    丁凌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眼睛却始终盯着面前的人。

    见丁凌这样,我也往前走了两步,去看这男人,这个人闭着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常人脱了脂,不止是脸上,身上也是一样,皮下面的肉也不知道去了那里,皮都在耷拉着,整个人看起来抽抽巴巴的。他穿着质量很好的丝绸睡衣,靠在椅子上,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手背插着个输液的针头,输液管很长,连在了一个硕大无比的输液瓶上,那瓶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液体,但应该是深色的,因为在手电的光照下,那液体呈现出黑色的状态。

    丁凌低声道:“是司徒克。”

    我们公司老总司徒克?作为我市知名企业家,我也曾在电视上见过几次司徒克的脸,我记得他是个有点发福的方脸老头,看着就是个暴发户,面前这人瘦得跟干一样,看起来一副影响不良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司徒克?

    然而再仔细一看,发现这人确实和司徒克长得有几分相似,如果他身上的皮充起来,那应该就是司徒克了。

    更重要的是,这可是总裁办公室,除了司徒克,应该也不会有别人了。

    丁凌对我点点头,和我一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外面二胖已经翻到了钥匙,拿着那串钥匙对我道:“老白,你看……”

    我连忙嘘了一声,指着里间道:“小声点,里面有人!”

    二胖一听有人,一下就吓到了,第一个跑出了总裁办公室。

    我和丁凌也小心地走了出去,然后轻轻关上门。

    出门以后,二胖也不敢大声,小声问:“里头是谁?”

    我把见过的情景和他说了一遍,二胖道:“这么说,司徒老板是因为生病,所以才一直没露面。”

    “那种病我前所未见,”丁凌道:“而且哪有生病不去住院,反而呆在公司的道理。”

    “他一动不动,不会是变成植物人了吧?”我说,“也许是司徒墨为了争夺财产,把变成植物人的老爸藏了起来,想要接机夺走公司的控制权。”

    “对,这个思路是对的。”二胖说,“然后他找人伪装成司徒克给他弟弟司徒正打电话,伪装成他爸还正常的样子。”

    “你们那天不是看到司徒克坐在办公室里了吗?”丁凌问,“如果是那样,他让司徒克坐在那里又有什么意义?”

    我说:“也许是他为了让别人以为司徒克身体正常做出来的假象,让我和二胖当证人!”

    “说不定他只是睡着了,没有发现我们。”丁凌皱眉道:“你下次可以带关神医过来,看能不能找机会让他检查一下。”

    我们一路说一路下楼,这时已经走到了二楼,那个放着神秘棺材的房间外面。二胖把手上的钥匙拿出来一比,果然有一个是能开这扇门的。

    我们把钥匙插入,拧了几圈,就听见咔哒一声,门开了。
    大家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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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10-13 18:31:44  更:2021-10-13 18:4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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