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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老周讲故事系列(转载)[第24页]

作者:風水傳說
首页 上一页[23] 本页[24] 下一页[25] 尾页[3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風水傳說 一个演员离婚,引发全民关注,媒体可谓兴师动众,铺天盖地的报道,各种细节系列挖掘无孔不入,甚至盖过了奥运的喧哗与热烈!而昨天是抗战纪念日,却没有媒体纪念报道,中国媒体人的狭隘短视跃然纸上!
    71年前,1945年8月15日,日本裕仁天皇发表《终战诏书》宣布投降。中国以牺牲3500万人口的巨大代价换来了日本侵略者规规矩矩地坐到桌子上来。中国军队,发动大型会战22次,重要战斗1117次;11位上将、34位中将、99位少将阵亡,320万陆军将士战死沙场,5000空军魂归长空,海军全部打光!
    如此重大的事件,搜狐、凤凰等大型门户新闻网站只字不见。可见资本对于媒体的渗透到了何种地步?我辈再不发声,更待何时?
    商女已忘亡国恨,满屏依然王宝强。一个国家56个民族的悲痛!胜利的纪念日不敢忘!一寸山河一寸血!向全体抗日将士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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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帖/编辑】容嬷嬷讲故事系列-肚仙儿

    这周我说个前几年发生的故事,这故事自然也是家里老头子偶然一次提起过的,虽说不知道真假,但也颇有点意思,故事不长,且听我慢慢道来。

    以前的故事里我也曾经说到过,因为家里面所做的这个行当,所以家里的那些老头子日常里所接触的人,除了同是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的人以外,最多的恐怕就是各行各业的那些老手艺人了。比如磨铜镜的铜匠,熬炼朱砂的药官,修补瓷器的锔匠或是做秤打星的秤师。只是诸位无需我多解释,也都明白,在现如今的这个社会里,这些老手艺人的生存空间已经被挤压得日渐狭小,很多传承数百乃至上千年的老手艺,全都在这个用钢筋水泥堆起来的世界里没有了用武之地,自然也都面临着即将失传的尴尬情景。也正是因为如此,家里很多老头子空闲的时候都会去学一点这类的老手艺,学得好坏暂且不说,主要还是为了能将这些手艺能够尽量地传下去,最起码不能在他们这一代人手里断了根。而另一方面,也是很现实的,大部分手艺人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很宽裕,而他们又都算是有点脾气,是一群不肯受人施舍的主儿,所以老头子们借着学艺的名头,可以当做学费塞点钱财给他们,这算是变相的帮衬一下。于是时间久了,和家里稍微熟识一点的人,都知道家里这群老头子有特别亲近江湖上的老手艺人的这种癖好,所以他们也会时不时地找机会给老头子们介绍一些老艺人与老匠人认识。

    那一次,家里两个老头子在外面做完了活儿,回家的时候路过了江西一个叫南城的地方。当时正好到了饭点,又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两个老头子一路赶过来也着实是感到有些劳累了,于是两个人一商量,就决定在南城这个地方随便找一个住处歇一晚,吃点东西,第二天再继续赶路。就这样,两老头子就联系了一个当地附近的熟人,那个熟人接到了电话也很是热情,说是以前有事麻烦过家里面,这次终于家里人来到他的地头,这个地主之谊他是一定要做好的。就这样,那个熟人找了附近县市里几个圈里的朋友,凑了一个饭局,说要为老头子们接风。老头子们其实也没有想到这人会搞出如此大的阵仗,但是一打听发现那人叫来的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几个也是家里面认识的,很多人都是推掉了原本的饭局专程赶过来的,所以老头子们自然也不好抹了人家的面子,于是两个人便痛快地将这局子给应了下来。

    到了晚上,饭桌上的人都知道家里面“外酒不饮”的规矩,自然也不会有人来主动劝酒,家里的两个老头子以茶代酒,一群人谈天说地,好不热闹。酒过三巡之后,一个从附近赶过来的老头儿,问老头子去没去过他所来的那个县城。这个老头儿是第一次见面,他来时自我介绍说的头衔老头子们其实也并没有记住,只是酒桌上大家都叫他做“张总”,所以老头子们就跟着称呼他做“张老板”。这张老板说的地方,家里的老头子确实是没有去过,所以老头子在如实作答之后,这个张老板顿时就显得有些失望,只是失望过后张老板却又将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朝着两头子挪近了几分,他又道,我们那里是一个小地方,只是我们那边的有个矿场的文工团有个人也许你们会想认识一下。老头子乍一听文工团这个字眼,全都愣了一下,因为早在七八十年代,各大国有企业差不多都会有一个自己的文工团,一来是为了丰富自己职工的业余生活,二来他们也需要靠着这些能歌善舞的职工在外面为自己争得荣誉,所以当时什么歌唱比赛,合唱比赛的参赛队伍里,这些国有企事业单位往往占据了大头。只是随着市场经济的改革,这些大型的国有企业和单位都在不停的减员,特别是九十年代以来,全国的下岗职工数以百万计,这些工厂企业连最基本的生产都保障不了,哪里还会有这个闲工夫弄什么文工团?而且现如今电视和互联网这么发达,职工下班后的业余生活也自然不再需要这类组织来负责丰富活动了。所以对于这样一个几乎可以算是上个世纪的词汇,老头子们猛然间一听,还是有一些不太适应的。而那个张老板也反应过来自己话语中的毛病,他当时也是一笑,忙又解释道,这文工团现在已经没有了,矿场都关门了,哪还有文工团这种老古董。我是说我说的这个人之前是在文工团里工作的,但是也差不多下岗十来年了,现如今就是每天在附近的这些小剧场里混饭吃,我是听老夏他们说你们家里对老手艺人特别感兴趣,我说的这人我估计你们应该会想认识一下。
    张老板提到的老夏,就是那天组织这个饭局的人。家里的老头子听到了张老板的解释之后,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好端端的张老板会开这么一个话头,于是他们问张老板,说这个人既然之前是在当地文工团里工作的,那他应该不是一个老手艺人,八成是一个会唱歌跳舞之类的老艺人。谁知张老板一听,摇了摇头,也不作答,只是道,再猜。老头子一见张老板这五六十岁的人,突然间竟然童心未泯地和他们玩起了猜谜游戏,顿时便感到有些哭笑不得。而老头子们随后又连续猜了几次,什么彩门变戏法的,玩木偶的,还是变脸杂技的,全都让两个老头子猜了一个遍,可是张老板那边全都是摇头,竟然没有猜对一次。这个时候两个老头子也对张老板口中所说的这个人感起了几分兴趣,两个人实在是猜不出来,只好对张老板服了输。而张老板见老头子们已经举手投降,这才面带几分神秘地对两人道,我说的这个人他会腹语。听了张老板的话,家里的两个老头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张老板说的人是一个“灵哥”。
    所谓的腹语,我想大家平日里在电视上的综艺节目里已经看过不少了。这里我只做一个简单的解释好了,其实腹语并不是真的在用肚子说话,而是在经过了一定的专业训练之后,改变了我们发音的方式。因为平时我们在说话的时候,基本上是靠唇齿舌共同运动声带肌肉挤压声带,声带主动震动而发出声音的,但是在说腹语的时候,嘴唇纹丝不动,甚至是在嘴唇闭合的状态之下,肚子用力,将气息在腹腔调和,打在声带的特殊部位,声带被动震动,形成的一种特殊的发音技巧。说起来腹语是起源于古中国,后来流传到古埃及,距今已有3000多年的历史。只可惜在清朝之后,中国腹语的这门手艺近乎失传,所会者甚少,反倒是在别的国家出现了很多腹语大师。在中国的史书上,也有关于腹语表演的记载,而在旧时候,江湖上将会腹语这门技艺的男性艺人称呼为“灵哥”,女性腹语艺人便被叫做“灵姐”。只是古时候会腹语的江湖艺人往往将自己的这门绝技用在了装神弄鬼上面,自称腹内有灵物,唤为“肚仙儿”,为人看病卜卦,换取银钱。《清稗类钞》中便有关于腹语艺人扮神通灵,骗人钱财的记载:有所谓关肚仙者,亦巫属,一曰讨亡,亦曰关亡,妇女能之,俗谓之为灵姑。相传鬼于生前负人之钱,则入其人腹中。其人藉鬼之力,为人招致亡魂,人必以钱酬之,偿满宿债,则鬼自去。其实屏气诡为,非疾也,藉诡言以求食耳。
    只是旧时候江湖上的灵哥数量要远远多于灵姐的数量,这倒不是因为腹语有什么传男不传女的规矩,相反民间对于妇女巫者反而更加信奉。而是因为想用腹语装“肚仙儿”,本人的音色要和腹内“肚仙儿”的音色有较大的差别才更加令人信服,于是绝大多数的腹语艺人都会选择扮成与自己性别相异的巫仙。可是如何用男性的嗓音去扮女人,只需要压低声音便好,可是女性要想假装男人,那可就有些难度了。所以一直以来,江湖上那些怀着女肚仙儿的灵哥往往各地都有,可是带着男肚仙儿的灵姐却难得一见。也正是出于此缘故,所以家里的老头子才会自然而然的想到那人是一个“灵哥”,可是没成想,张老板又是对着两人笑了一笑,摇了摇手指,道,你们又猜错了,我说的那人,她是一个“灵姐”。

    听了张老板的话,老头子们又是吃了一惊,因为虽然电视上那些表演腹语的艺人层出不穷,可是大多数都是一些略懂皮毛的三脚真正的腹语江湖艺人,往往可以模仿几种不同的音色和口音,而在在表演时,面上的表情也在做着各种不同的夸张变化。但是你去看看综艺节目里的那些腹语者,一个个面无表情,就如同僵掉了一样,常人见到了,谁会不知道这人是在用腹语发声?要都是这样就算是腹语了,那么旧时候江湖上那些靠肚仙儿骗钱混饭的的江湖人早就都被饿死了。因此本来江湖上习会腹语这门技艺的人就寥寥数人,而老头子们也几乎没听说过有女人会这门手艺的,所以当他们听到那人是一个灵姐的之时,心中的那份惊诧自然是掩盖不住的。

    于是一个老头子就问那张老板道,这个灵姐怎么称呼?她又是师从何处?我记得江西这地界好像没有会腹语的大家啊。张老板闻言哈哈一笑,对老头子们道,这个灵姐姓白,大家都叫她白姐,今年四十多了。她那腹语算是自学成才,没听说她拜过师,原本她就是矿场的一个普通职工,突然一天就学会腹语成了灵姐,当时他们那个矿效益还不错,这个白姐就进了矿场的文工团,跟着团里面到各个矿区演出,好像还去过省里面。诶,这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没啥好说的,反正后来她下岗了之后,就成了一个跑夜场的,每天早出晚归的赚点辛苦钱。对了,她一直也没结婚,自从他爹死了之后,就一直住在矿场分给他们家的那套房子里,说起来,也算是一个苦命人。

    张老板的话音一落,酒桌上的其他人便纷纷议论起来,都说这个白姐不容易,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腹语这门手艺的难学之处,所以一听竟然有人能够自学而成,觉得这人没有师傅的引领,自然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才习会了这门技艺的。但是家里的老头子实在不相信对于腹语这门江湖上颇为复杂的老技艺,这个白姐能够无师自通,于是他们便问那张老板道,这个白姐家里是不是有会腹语的人?谁知张老板闻言大笑,回道,不可能,这个白姐家里全都是当地农村的农民,就他爹当年进了矿场上班,这白姐矿场的工作也是在她爹死后,她顶替他爹才进去的。而且白家在白姐这一代,就她这一个女儿,她也从来没出过远门,哪来的人能够私底下在她身边教她腹语。正说着,张老板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声音放低几度道,不过白姐她爸爸说出来,我想可能有人会知道,虽然她爹死了有小二十年了,不过以前也算是咱这十里八乡的一个风云人物。

    张老板后面的那一番话,显然不是说给家里的老头子听的,而当时在酒桌上,除了家里的两个老头子,剩下的都算是江西南城方圆百十里地的本地人。所以当他们听到张老板说到了白姐的父亲,立刻全都来了精神,纷纷在酒桌上冥思苦想起来。只是就如同张老板所言,白姐的父亲已经去世将近二十年了,这突然之间要回想起来还真的是有一些困难。不一小会,酒桌上好几个年轻一些本地人便放弃了,连声说实在想不起二十年前还有这么一个人物。反倒是几个年纪大一点,始终不肯放弃,一直端着酒杯在脑海里苦苦思索。终于一个老头对张老板道,你们那边的人,又姓白,死了十几年了,这样的一个人我想来想去,你说的该不会是白老七吧。张老板闻言也不说是否,只是低着头喝酒,但是满眼都是含着笑。一看到张老板这个情景,大家都知道白姐的父亲应该就是这个白老七没跑了,而酒桌上其他几人也全都恍然大悟一般,纷纷自语道,原来她爸爸就是白老七啊。
    家里的老头子自然不清楚这个白老七是谁,于是他们便问身边的人此是谁,随后通过身边几个人的你一言我一语,老头子们也算是基本理清了这个白老七的来历。原来这个白老七就是当地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家里好几代都是靠种地为生。只是这个白老七平日里喜欢看一些闲书,什么相面风水,五行卜卦的全都看,村里人也都叫他半仙儿。只是这个半仙儿的名号并没有半分尊敬的成分在里面,反倒是戏虐的意味大一些。但是突然有一日,这个白老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学会了祈雨的法子,还百试百灵,从未失手过。于是就这样,白半仙的名号越叫越响,不少人都大老远的赶过来,只求让他算上一卦。可是白老七算命打卦的本事远远不及他求雨的能耐,依照当时酒桌上那些人的话来说,这个白老七除了祈雨,别的几乎没有什么真本事,完全就是和游街串巷摇旗儿的一个水准。而且白老七只在自己家乡百八十里的范围内求雨,好几次外面来人花大价钱请他去做活儿,他全都给推了,死活不肯外出。渐渐的白老七也算是在附近的和圈子里有了几分名气,只是圈里历来看不上那种跑江湖的,再加上白老七确实做了不少借着名头坑蒙拐骗的行为,所以圈子里也不耻他的为人,故而这个白老七算是一直游离于圈子边缘,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这个圈子里,也正是因此,酒桌上几乎没有人和他有过接触,更别说会记得住他这号人物的存在了。只是很多人都对白老七求雨的手段很感兴趣,可是他自己却对此不肯吐露半句,他虽然自称自己是在梦中得到了哪位神仙的提点,所以才学会了这求雨的法术。可是做这行的人全都知道他那是在胡扯,他那套说辞也就骗骗无知百姓,想要蒙圈里人,那却是行不通的。后来这个白老七可能靠着求雨的本事也不知道抱上了哪家的大腿,他从一个农民被直接调到了矿场做起了工人。你要知道那可是那个年代的工人和国有企业啊,这种好工作可是多少人羡慕都是羡慕不来的。而白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跟着父母从乡下住到了城里,算起来白姐当年应该只有十岁上下的年纪。后来白老七再也没有用过他求雨的法术,他对外说是因为人命有限,他因为之前的求雨已经耗费了很多元气,算得上是几近油尽灯枯了,折损了不少阳寿,所以这种法术他要是在做下去,十有八九是要吐血而亡的。于是就这样,进了城的白老七算是金盆洗了手,每日里除了上班再也没过问过其他的事情。没几年,白老七得了重病去世了,刚刚高中毕业的白姐就顶了白老七的班,开始在矿场上起班来,没过多久,白姐就会了腹语,跑到了矿上的文工团,而之后的事情,我想大家就都知道了。

    知晓了这整件事情的始末之后,家里的老头子顿时就感觉到了这事情里面的一丝莫名的古怪,一个农村种地的农民,突然一天学会了求雨,而他的女儿也在他去世之后的一天,突然之间习得了腹语,变成了灵姐。你要说这里面没有任何关系,估计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可是你要是真的论起来,这求雨的法术与腹语的江湖绝技,这其中又到底能够有什么联系呢,还真的是没有几个人能够说清楚。于是那一天,大家就在这种疑惑中结束了饭局,回到住处之后,家里两个老头子又是一阵商讨之后,一致同意第二日先不着急回家,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们决定找到张老板,由他为老头子们引见一下那个白姐,看看他们白家到底在桌子底下藏着什么秘密。

    第二天张老板看着突然来到他面前的老头子自然也是吃了一惊,当他问清楚老头子们的来意之后,瞬间释然。于是张老板二话不说,就带着家里的老头子去找白姐,而在路上张老板也对家里的两个老头子坦言了自己对白家的疑虑,其实无须张老板明说,老头子们自然也明白,这白家的事只要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有几个人会对此丝毫怀疑都没有呢?可是这个圈子里就是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家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严格说来,白家都不算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又有谁会多此一举,去管白家的这些闲事?要不是昨天张老板主动提起,而家里面又有这种帮衬江湖手艺人的规矩,估计就算家里这两个老头子再清闲,也不会大老远的去找这个一个灵姐的麻烦,可是如今这事情既然都撞到了自己跟前,两人不去探查一个明白,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只怕回家管事的老头子若是问起来,二人脸上也要挂不住,所以真的不如就事赶事,将白家这事能弄个清白。而张老板话里也隐约透露出了“如果弄清楚事情原委了,请也一并告知我,以解我好奇心之苦”的那么一丝意思。

    没多久,张老板就带着家里的两个老头子找到了白姐,当时这个白姐还正在家里睡觉,张老板笑着对老头子们解释说,白姐现在天天就在酒吧夜场里面来回跑着做表演赚点活命钱,可是现今的观众对白姐这样的江湖老技法并不感兴趣,大家更喜欢看一些衣着暴露的女人在台子上搔首弄姿,或者听一些七八线的小明星唱走调的歌,所以白姐的收入并不算高,不过好在现在白家上下救她这么一个人,正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因此这白姐日子勉强还算过得下去。

    当睡眼朦胧的白姐听着张老板解释完家里老头子的来意时,她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说了一,我无话可说,你们请回吧。说完就将房门一关,任由张老板在外面怎么好言相劝她都没有再开屋门,甚至连话都没有再多说一句。张老板在半天无果之后,只好对着老头子尴尬一笑,道,这白姐脾气有点古怪。而家里老头子此时也已经看明白了,想来这个张老板和白姐已经算是相熟的,不然他也不会直接就带着老头子们找到白姐家门口,估计平日里白姐表演时,这张老板应该没少捧场。只是这白姐方才一听老头子们的来意,竟然直接甩门回屋,连句客气话都没说,更是没给这张老板一点面子,看来应该是家里这两个老头子的到来,应该是刺激到了她心里那不为人知的秘密了,只是究竟是什么秘密能够让白姐如此失态呢。家里的老头子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正在两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际,张老板突然提议,他说不如家里的两个老头子再在这里多呆一晚,因为今天晚上白姐在一个夜场里有演出,老头子们可以先看看白姐的腹语表演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家里的老头子一听,觉得张老板这个主意不失为是一个万全之策,白姐既然不想与他们交谈,但是她的表演总不能不让老头子们看吧,说不定老头子们就能够从白姐的表演中找寻出些许蛛丝马迹,从而探查出白家这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
    当天晚上,老头子就在张老板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剧场模样的地方看到了白姐的腹语表现。那个地方说是剧场,可是台下的观众却都在喝酒吃饭,但要是说是个夜场饭店,可是正中央却是一个高台,不时的有人站在台子上唱歌跳舞表演杂耍。这样的地方老头子们也是头一次去,所以两个人也对此也很是好奇,是不是四处张望一番,遇到精彩的节目时也跟着其他人一起鼓掌叫好。没多久就轮到白姐登台表演了,白姐的整段表演时间并不长,前后加起来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样子,而她的表演说起来也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太出彩的地方,所以观众们的反响也并不怎么热烈。看到此番场景,老头子不由得感到有些失望,原本他们以为这白姐的腹语就算不能算是神乎其技,也多少应该有些许惊若天人吧,可是竟然会如此平淡无奇,这是他们之前万万没有料想到的。只是这个白姐身上有一点却激发了他们的怀疑,那就是她表演时那个腹语的语态语音竟然是一个年迈的老年男子的声音,因为正如我前面所说的那样,但凡是在江湖上的“肚仙儿”,灵哥学的都是女声,而灵姐学的大多都是男音,可是由于女性声带生理上的原因,灵姐们就算学男人说话,也多时选择一些和自己本身音色比较相近的声线去表演,比如一些男童或者年轻的男子,但是像白姐这样学老年男子声音去做腹语表演的人,老头子还真的是闻所未闻。然而就在两个老头子还在思考这白姐究竟是怎么学来的这怪异的腹语技法时,又是一件发生在白姐身边的小事,立马又引起了老头子们的注意。

    一般在剧场里的表演,演员在节目结束之后,都是直接从侧幕的位置回到后台,但是那天那个小剧场却是把表演的台子架在了大堂的正中央,所以所有的演员在谢幕之后都要穿过几桌正在喝酒吃饭的观众,才能回到后台。而当时这个白姐在表演结束之后,谢幕下台,正当她路过一桌观众时,酒桌上有一个观众正好打着了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原本这是酒桌夜场里十分常见的一幕,可是那个时候小剧场里的原本灯光就有些黑,而那个观众的打火机也不知何故,火苗调得格外大了一些,所以就在那一瞬间,隔着很远家里的老头子也看到了白姐的身边猛然间窜出来一道火焰。可正是这道从打火机突然冒出来的火苗,却着实将白姐吓了一跳,只见她抱着肚子,连退几步,一连踢翻了几个放在地上的啤酒瓶,好半天才止住了惊慌。随后那个观众向白姐道了几句歉,而众人哄笑一场,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但是这一幕落在了家里老头子的眼里,他们却隐约地嗅出来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先不论那小小的一道火苗,竟然能够惊得白姐做出如此大的反应是否正常,单说白姐在受到惊吓之后,做出的那个抱住腹部的举动就实在是有些反常了。一般人之受惊之时,都会自然的将手挡在身前,下意识的将威胁与自身隔离开来,或者护住自己的身体要害部位,比如胸部或者头部,但是白姐这番举动却反其道而行,抱着肚子一个劲儿的后退,这其中必然有其古怪。事后两个老头子又将方才的事情反复思索了几遍,终于一致得出了一个结论,刚才这个白姐受惊之时所作出的护住腹部的行为,并不是她在自保时而做出的下意识的动作,八成在出于保护自己身上的“某物”的目的才在第一时间内优先做出的举动。而到了这时候,家里的老头子也隐约猜出了这个白姐所学的“肚仙儿”技艺的由来,只怕白姐她并不懂什么腹语,而是是真的有个不知名的“肚仙儿”躲在她的身体里说话,从而造成了白姐懂腹语之术的这种假象,而且这个肚仙儿也和白姐的父亲白老七的求雨法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隔天,家里的这两个老头告别的张老板,便踏上了归程。虽然他们两人很想再在当地多待几日,查出这个白姐身上究竟是藏着什么东西,可是他们已经因为这事将归程推迟了一天,他们不可能再因为这种乡野异怪的缘由继续将归程往后推了,不然等到他们回家管事的老头子肯定不能轻饶了他们。而且关键白姐的事情对外人没有任何影响,她那个“肚仙儿”又没有为非作歹,只靠着在夜场里装神弄鬼混口饭吃,家里要是硬和白姐这孤儿寡女的过不去,这事传到江湖上说出去也不好听,非得让人背后戳着脊梁骨给骂死不可。所以经过一夜的考虑,家里的这两个老头子最后还是决定先回家再说,反正也不怕这白姐跑了,要是家里真的想要在白姐身上做个文章,以后再来一趟便是了。

    回到家里之后,两个老头子先是将这次外面做活儿的情况和家里面陈述了一番,随后便将在江西遇见白姐的事情和几个管事老头说了。家里的几个老头子一听白姐这事,也全都觉得有点想不明白。好半天一个老头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对那两个从江西回来的老头子道,白姐身上的那个玩意儿应该是怕火的,所以她一遇见火才会有如此的举动,可是什么东西会怕火呢?那两个老头子闻言,低头想了一阵,道,五行里面,水克火,火克金,那应该是个金属性的东西,难道白姐就在肚子里面装个一个会说话的铁疙瘩?那老头听后一笑,道,这和五行没关系,我就问你们,平日生活里,什么东西最怕火?两个老头子又想了一阵,回道,怕火的应该是布匹纸张这类易燃的东西,汽油木头也应该算是怕火,可是这与白姐有什么关系?这些东西可成不了什么精怪啊。管事老头这时突然笑了,说道,谁说成不了精怪?古树巨木这类物件有了灵性成了精怪的事情难道咱们以前遇见得还少了?听了管事老头的话,那两个老头子依旧没有明白,他们道,这古树什么的修行有了年头,确实是可以修成灵物。只是这类东西无论怎么样都是一根竖在土里的木头,是需要长叶生根的,离开了土地它们也活不长久,这白姐总不能将一棵古树种在她自己的肚子里吧。

    两个老头子正说着,旁边有一个老头子突然发声道,哈,我知道那灵姐的肚皮里是个什么啥东西了。说着他对那两个老头子也笑着道,别忘了白老七有求雨的本事呢,难道这样你们还想不出来白姐身上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嘛?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这时那从江西回来的两个老头子也恍然大悟道,原来那是枫人啊。

    所谓枫人,也被叫做枫子鬼。南朝梁任昉《述异记》中有曰,南中有枫子鬼,枫木之老者为人形,亦呼为灵枫。说白了就是枫树年岁长了,枝干分支上面的树瘤有了人形,而枫树也就此渐渐有了灵性。而古人还有言道,“枫子鬼,乃欇木上寄生枝,高三四尺,天旱以泥涂之,即雨也。” 只要你能发现已经修成灵性的枫树,天旱之时,你用稀泥糊在那枫树的枝干上,那棵具备了灵性的枫树就会在夜里呼风唤雨,用雨水将自己身上的稀泥给冲刷干净。而枫子鬼的这一习性,也常常被人用来作为求雨的手段,只是借用这枫子鬼求雨虽然几乎从无失手,可是它毕竟还是一棵无法随意移动的树木,也正是因此,借用枫子鬼来降雨,往往出不了郡县之地,最多也就是方圆几十里的范围。所以白老七当年虽说求雨的能耐让人叹为观止,可是他却死活不肯离家做法,想来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因为只要白老七离家远了,就算他能趁着月黑风高,半夜连奔数百里地,跑到自己家附近某个山头上找到那棵枫子鬼,给它糊上一把稀泥,恐怕这雨依旧是不能下到那百里之外。事后,在家里老头子的打听下,发现白老七乡下住的地方果然附近的山里面有很多有些年头的枫树,而白老七当年遇到的灵枫,十之八九就曾是这些枫树中的一员。现在白老七的事情我们弄明白了,那么这白姐身上的事就更好理解了。枫子鬼之所以还被叫做枫人,正是因为它能够幻出人形。而枫子鬼变为枫人之时,也是灵枫寿尽之刻。而枫人所能幻化出来的人形,也多是年迈的男子,这也正是白姐腹内那“肚仙儿”声音的由来。想来那枫子鬼之前对那白老七所求之事能够做到有求必应,这白老七与那枫子鬼之间必然是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约定,不然哪有这白老七不付出只索取的道理。
    家里的老头子们推测,这事约莫着就是灵枫寿命将近,枫树内的枫子鬼需要另找寄生的载体,所以它就找到了白老七,而白老七在枫子鬼的帮助之下,摆脱了在农村务工的命运,成为了一个县城里的工人。而这时灵枫将死,枫子鬼变为枫人,依照之前与白老七的约定,进到了白姐的体内成了一个“肚仙儿”。在白老七去世之后,不喜矿场繁重劳动的白姐便和那枫人所化的肚仙儿演了一出双簧,白姐至此便靠着她那所谓的“腹语”之术,进到了相对轻松的文工团里工作,这么一混又是十年,直到她下岗方才了结。而那枫人成了肚仙儿之后,便和白姐成了一体,所以白姐轻松,它就轻松,于是对于白姐的需求,这枫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但是枫人毕竟是树木所化之精怪,就算修成人形躲在凡人的腹内,它对于火焰这类的东西,还是有着天生的那种恐惧感。这是天性使然,外力是难以将之改变的。而枫人这类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能耐,更不会有什么害人的坏心思,毕竟它从出现就注定是一个需要寄生于其他物体之内的灵物,说到底,就算在这灵界里面,枫人也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低级灵怪,所以别说生出什么邪法害人,其他人不去找它的麻烦,这枫人就要自己烧高香了。不然白姐也用不着靠和枫人演双簧这么辛苦的混饭吃了。因此,家里的老头子就互相简简单单地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不再去找白姐和枫人了,就这样让他们两个人相互扶持着过着平淡生活也挺好。虽说圈里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是面对像枫人这种老实巴交的可怜灵物,又有谁会忍心对它能下那个毒手,坏其修行,毁其道行呢?毕竟我们的世界这么大,如果这个世上只有人类,那我们岂不是太寂寞了嘛?

    故事说到这里,已经算是到了尾声。只是听说故事里的那个白姐,至今似乎还是在靠着表演“腹语”生活。所以诸位,如果日后有机会,你们在夜场里看见了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女,用一种苍老年迈的男子声音表演腹语时,那说不定就是我们这次故事的主角,白姐和“肚仙儿”枫人。本周故事完结。

    最后我再多问一句,电视剧微微一笑很倾城里的那个游戏是什么游戏啊,看上去很好玩的样子……
    不客气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大家好好品味这个传统佳节!!
    【转帖/编辑】容嬷嬷讲故事系列-分筋错骨

    前两天看了一个视频,扯了两句以前江湖上分筋错骨手的事,但让我想起来以前家里老头子说的一个事情来。这个故事并不长,几句话就能讲完的事,我说出来就是来告诉大家一下什么才是江湖旧礼,不要再听一些泼皮扯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类的屁话。我还是那句老话,老礼老话自然是有它的道理,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自己有德行之上,自己尽行一些无品之为,还指望人家以礼待己,这不是说笑么?
    那天在那个视频底下我说过了,所谓的分筋错骨手,以前江湖上也被叫做沾衣十八跌。并非是某家某派专有的一种拳法,而是一种在江湖上广为流传的技法。分为分筋术和错骨法,分筋错骨手只是这两样技法的统称。到了现代它又被称为擒拿手,有大擒拿与小擒拿之分。说白了其实就是对战时利用对人体骨骼的了解而拆卸敌人关节的一种技巧,而中医的接骨法也是出于此。之所以我说这门技法是在江湖上流传,而非武林,也就是因为习得功夫的人并非全是武行里的人,毕竟那时候很多游街串巷的郎中也会这手艺。而那时候江湖也很大,车店船脚牙,都可以算是江湖人,武行只不过这江湖里很小的一部分。所以在以前,江湖人虽然有圈子之分,但彼此之间还算相熟识,山上落草的认识几个衙门当差的,并不算是什么奇闻,而像我们家里做这行的,结识几个实打实的学武之人,也并非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这周的这个故事就是家里以前相识的一个会分筋错骨的老武师讲给家里老头子们听的。
    这个老武师姓孙,当年讲这事的时候已经是八十多岁的高龄了,他在年轻的时候也是进过保定府立了旗,下了天津卫设过擂的一个人物,只是后来日本人入了关,他带着家里人逃到了南方,一直混得也不怎么如意,加上为人又低调,所以几十年过去之后,这位孙老武师的功夫是不错,可惜名头却没有几分。孙武师平日里没有什么太大的爱好,唯独嗜酒,当年经常和家里的老头子们喝多,一喝多话就多,所以家里人总是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江湖轶事。而且孙武师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他无论是在寒冬还是酷暑,他脚上总是穿着一双厚底的棉靴,现如今虽然很多年轻人不分冬夏总是喜欢穿着那种厚底高帮的篮球鞋,但这事要是放在几十年前,那绝对是一件颇令人诧异的行为。而孙武师当年一年四季穿棉靴这事,也着实让家里人感到奇怪了好一阵,但是也没人好意思明问,后来家里对此也就见怪不怪了。
    有一日孙武师他又喝多了,不知不觉之间,他就把话头说到了自己脚上的棉靴上面,他先是问家里的几个老头是不是对他总是穿着这棉靴的事感到好奇,紧接着孙武师也没有理会老头子们的反应,就自己主动说道,让我来给你们讲讲我这棉靴的事吧。随后家里的老头子就从孙老爷子的嘴里,听来了一件发生在几十年前孙老武师自己身上的旧事。
    那年孙武师才刚满五十,刚刚在天津设了擂台,打赢了五六场,正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候。突然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来自河南的书信,信里面请他前往开封,为他的“摆知”徒弟讨一个公道。当时家里的老头子乍一听这孙老头说什么摆知徒弟,全都没反应过来那是个什么意思,后来才在孙武师的解释下明白了这词的真正含义。
    原来旧时候,江湖武行里的人管身处江湖之外的普通老百姓称之为“海青”,(插句话,我倒是觉得这点有些像哈利波特里面的巫师界把不懂魔法的普通人称呼为麻瓜,哈哈哈)。如果江湖人与海青之间,关系密切,又投缘合意,双方都有拜师收徒之意时,即可约定合伙生活,一起相处,预以考验。而江湖上管这种处于师徒相互考验为目的的搭伙生活叫做“架马子”。等到两年左右之后,如果师傅一方最终决定收徒,而徒弟这边拜师之心也依旧没有改变的话,即可摆酒席举行收徒拜师仪式。而这个时候,作为师傅,他需要邀约附近几十里之内所有能够通知得到的江湖之人参加仪式,做为见证之人并为之传播,江湖上管这种仪式就叫做“摆知”。

    而在摆知之前,师傅必须要为弟子邀请非本门的,而且是不同门派的两位资深老jiang胡做老师,jiang湖上称这两位“文先生”和“武先生”,而这个徒弟便成为了这两位先生的“摆知”徒弟。文武两位先生与摆知徒弟之间虽然没有师徒之实,但是两个先生却依然对这个徒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其中文先生主要是教徒弟学习和jiang湖规矩与春典,jiang湖规矩我想大家应该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而春典其实指的就是jiang湖上的术语与行话。因为旧时候jiang湖的行话分南北两派,南方的jiang湖行话称为“春”,北方的叫做“典”。“南春”和“北典”各不相同,所以南北两派之间是没办法沟通的。后来经几辈首领的努力,才将“南春”和“北典”统一起来,所以现在的jiang湖行话被统称为“春典”。 将来如果自己的摆知徒弟与其它江湖人员发生了纠葛,文先生要利用自己的江湖经验与人脉,有理有据的将矛盾给调解和好,避免内部的分裂。但如果jiang湖上有人违犯江湖规矩对摆知徒弟造成了侵害,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武先生出面了,一般来说武先生要通过侵害人的家门大旗,即对方门派的管事人,要求惩罚。但因为大家都是jiang湖人,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短时间内有可能会找不到对方的家门大旗,这个时候武师傅便可以亲自组织人惩罚,为自己的摆知徒弟讨回公道,事后再向其家门大旗通报原因及结果。如果摆知徒弟在江湖上受了极为严重欺辱与伤害,武先生更是要利用自己的武艺和人际关系,组织能联络到的己方门派成员,设法替自己的摆知徒弟寻仇雪耻。

    其实看到了这里,看故事的各位其实也应该都明白了,这个文武先生并不是那么好当的,用现在的话来讲,这就是出力不讨好。因为徒弟都不是自己的,却要为一个不相干的小子冒着得罪同道,甚至需要同人大打出手的风险,这虽说有这么一个江湖道义的名头在后面撑着,可是这事未免是有些得不偿失。后来由于时代的发展,很多江湖规矩与传统都好象已不太适应了,例如一些如家规惩罚,全都变成了空谈,而江湖上一些模式与习惯等也慢慢简化,甚至逐渐消失,这里面就包括的文武先生这个规矩。后来到了民国的时候,这拜师要找文武先生的江湖传统便差不多算是名存实亡了,不是当师傅的不想找,谁不想自己的徒弟日后可以背靠大树好乘凉呢?而是实在找不到愿意来做这个文武先生的人来,毕竟得罪人的事没人愿意去做,更何况还落不下什么好处,不是吗?但是就在这种情况之下,这孙老武师还是当了一个人的“武先生”。当时孙老头的这个故事讲到这里时,家里的老头子还十分不解的问道过,既然孙老头他自己都说当文武先生这事是出力不讨好,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去给人家当这个武先生呢?孙老武师那个时候闻言,长叹一声,苦笑着道,那是他一个老友的临死前所收的一个关门弟子,他的这位朋友一辈子没有求过他什么事,结果好容易对他开了这个口,这让他怎么好意思去拒绝呢?而且孙老头当时还说,他朋友的这个徒弟,并非是什么叩瓢徒弟,而是他好友亲收的拜师徒弟,意义重大,不得不重视。因为在当时,武行里师傅收徒,徒弟也是分轻重的。直接由师傅亲自收徒,那叫做拜帅,而由师兄代师收徒的,被叫做叩瓢,其师兄就是其瓢把。而在江湖上,师兄代师傅收的徒弟,相对于师傅亲收的徒弟,身份要轻很多。叩瓢徒弟日后进入江湖,按照规矩,是不能担当别人的文武先生的,而且更没有资格成为本门的“大旗”,哪怕门内最高辈份的都去世死光了,只剩下叩瓢这一个人,也只能顺延到下一辈,从后辈里寻出合适人选来担任大旗,与叩瓢绝没有半丝关系。孙老武师对家里老头子说,那个时候他的这个这位好友身子骨已经不行了,但是他依旧坚持亲自收徒授艺,而不肯让自己的其他徒弟代己收徒,足可见好友对自己的这个徒弟的重视之意,所以在当时的那个情境下,孙老武师即便知道自己做了这个武先生恐怕日后会有麻烦,但还是一时心软,没有拒绝,最后应了自己好友的这个请求。后来孙老武师的这个好友病重去世,他的这个摆知徒弟也便渐渐没了音讯。所以当孙老头在多年之后收到那封来自河南的传信之后,也着实做了一番思量,一来自己的好友已死,二来这么多年来自己的这个摆知徒弟逢年过节连个信都没有,自己遇见麻烦了才想起来自己这个武先生,就算孙老头不理会那封信江湖上也不会有人说道他什么。可是孙老武师再三思考之后,还是决定亲自往河南走一趟,因为他觉得自己毕竟对好友有那么一份承诺在,更何况做了人家的武先生,就要履行自己的责任,这个江湖规矩自己是不能公然违背的。
    孙老武师对于自己去河南之后的遭遇并没有多提,看来他作为一个武先生替自己的摆知徒弟出头讨公道,应该不会是能够平平合合就将事情给解决掉的。而且河南那里民风一向彪悍排外,当时武行里不少出名的武师都是河南人,孙老武师他作为一个外地人跑到人家地头上闹事,又怎么会能让他凭借唇舌之力就将那摆知徒弟的场子给找回来呢?随后孙老先生的话也恰好证实了之前家里老头子对此事的猜想,孙老先生自己坦言,当时他用自己的分筋错骨手生生的废掉了人家的一条腿,而他的那个摆知徒弟也恰恰是被人家打断了一条右腿。孙老头原本想的是,你打断了我这边的一条腿,我废掉你那边的一条腿,无论谁看这事都会觉得十分公平,所以这事也应该算是扯平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边的摆知徒弟几个月后,骨头长好了,又能活蹦乱跳了,可是人家那边因为伤到了脚筋,养了大半年之后,却发现走路都走不稳了,硬是落下了一个终身残疾。

    一开始孙老头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已经回到天津数个月了。当时武行里的人虽然有比武有点到即止,兵不见血的规矩,可是到时候真的打起来没收住手,误伤什么的是常有的事,就连过招一不留神伤到了对方的性命也是有发生过的,当时著名的武师“神枪”李书文,就经常在比武场上伤人,对于他江湖上的人也最多说他两句没有“武德”,可是至于别的也没人能再说出个什么来,毕竟在技较量输了也不是长脸的事,吃了苦头你也不能太过指责对方,谁让你技不如人来着?所以孙老头当时也并没有将这伤人致残的事放在心上。可是半个多月之后,那边派人给他送了一个口信过来,说是之前他那个摆知徒弟的事,他帮着给了结了,按照江湖上的规矩,那边认栽,所以从此不会再找他那个名义上的徒弟的麻烦。但是他废掉了人家那边的一条腿,这事那边的人却不会与他善罢甘休,说是让孙老头他准备好了一双手或是一双眼来做赔礼。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孙老武师他并没有把这事太当做一回事,一来天津河南两地相距不近,上次他去河南是打了人家一个措手不及,这次他已经对此有了防备,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他不相信这群河南人能够在天津讨得到什么便宜。再者就是孙老头压根就没看得上那边的人,因为这次他出手打伤的人据说已经是那边宗门里面功夫最好的一人,就连那人都敌不过他的分筋错手,他们宗门里的其他人更是不必太过在意了。所以孙老头当时就回了来人一句“随时奉陪”,便起身送了客。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孙老头还真的是对此事加倍小心,提防了起来,尽管他自持武艺远胜对方,可是毕竟暗箭难防,万事小心总是没错。但是半个多月之后,孙老头始终没有看见河南那边派来什么人,当时他心里寻思着八成是那边的人自知不是对手,而自己这边又有了防备,所以对他寻仇这事也只不过是嘴上说说强充一下脸面,估计不会真有什么实际动作。孙老武师当时故事说到这里时,在酒桌上自嘲般的笑了笑,对家里的老头子们道,现在回想一下,自己那时候真的年轻气盛,而且又一直在江湖上顺风顺水的,过于刚愎自用了,现在想一下,你毕竟是打残了人家门里面的出众弟子,试问江湖上有哪家会就此善罢甘休呢?可惜这些事情,当时正春风得意的我却并没有想到。
    又过了半个多月之后,孙老头江湖上的一个朋友找到了他,两边一阵寒暄之后,那个朋友也对孙老头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原来他是河南那边找来做保人的,那边的人想找孙老头好好谈一谈。当时孙老头一听自己朋友的这话,顿时就笑了起来,他觉得是河南那边服了软,知道斗不过自己,所以才请人来给他们那边找个台阶下。因为这种抹不开的江湖恩怨能有什么好谈的,无非就是一报还一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可是现如今那边竟然找了一个保人来做中间人,想拉着两边坐在一起好好谈谈一下这事怎么解决,这不是向他孙武师低头认了栽,还能是什么?所以孙老头当时想都没想就将这事给应了下来,而他的那个朋友也对他说了一个日期和地点,按照当时江湖上架场子规矩,河南那边的人找的谈判场地是一个第三方的地方,是河北的正定县。正好离着两边都不远,算是一个折中之地,所以孙老头当时对此也没有什么质疑,一口便将这事给应了下来。
    家里的老头子当时听到这里时,都隐约猜到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可他们还是问了孙老武师一句道,后来呢?孙老头闻言苦笑几声,道,后来?我约莫着你们也都猜出来了,我被我的那个朋友给卖了呗,我中了他们的套了。

    原来孙老头按照约定的日期按时到达了正定的城门楼上时,当时天才刚亮,正定县的城墙上只有他和他朋友两人,他朋友作为保人一直站在他身侧,还时不时的向他解释此番河南那边派来讲和的人是什么来路,并说那人是自己的老相识,完全信得过。孙老头这里正听着朋友的介绍,就远远的看见城墙底下渐渐的淡出来了一个人影,沿着城墙内侧的台阶渐渐朝着他们走过来。没多一会,底下那人也看清了正居身在清晨薄雾里的孙老头二人,只见那人冲着孙老头他们扬了扬手,便加快了自己足下的步伐,顺着城墙台阶就跑了上来。

    突然之间,孙老头隐隐觉得这事有些不太对头,他一侧身对着自己那位朋友问道,他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个人?他朋友对着他点了点头,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嘛?孙老头闻言也没作答,只是又追问道,你和他是老相识?这正定城他也从来没有来过?他的朋友此时也察觉到了孙老头的反常,但是他依旧没有明白过来孙老头究竟是有何不妥,所以孙老头的朋友当时一愣之下,回道,没错,这事我骗你干嘛?话音刚落,孙老头就怒喝一声,骂道,亏我还当你是朋友,你竟然敢和外人来阴我!说话间孙老头一拳就朝着朋友挥出,正中朋友的左胸,只听他那朋友一声惨叫,就顺着孙老头的拳劲飞出去了半丈多远,一下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估计是肋骨都让孙老头刚才那拳砸断了几根。而孙老头这边一拳打倒了自己的那位朋友之后,马上便回过身来,这时自己朋友方才口中的那边的“保人”正好奔到了他面前,想来那人已经看到了孙老头刚刚一拳打倒了他朋友的场景,所以那人也不再假模假样装相,直接就从怀里掏出一把一尺来长的短剑,对着孙老头便扎了过来。孙老头之前是听信了朋友的话,以为今天真的是来谈和的,所以他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兵器。当那人亮出兵器的那一刹那,孙老头便知道刚才自己对朋友伙同对方一起来加害自己的这事并没有猜错,可是当时他也顾不上思寻朋友为何出卖自己,只是下意识的出脚踢向那人手中的兵器,想要先避开那人的这一击。可是不成想,由于孙老头之前听信了朋友的话,认为今天既然是来谈和的,自己在气势上就不能输给对方,当时正是寒冬,所以那天孙老头身上穿的是长褂批袄,脚上踩得是一双城里人才会穿的牛筋底的洋皮鞋。可是当时就连警察署里的密探便衣们都知道,冬天这身上一定得是“温足亮顶”。亮顶就是说你头上不能留着长发,头发越短越好,最好得是秃瓢,为的就是和犯人打起来,不会被对方抓住头发给控制住。而温足的意思就更是直白简单了,就正如它字面的意思那样,你要随时保证你的脚是暖和的,这样在寒冷的冬天里,你的腿才不会僵掉,你才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踢出最迅猛的一脚。可是这样一个连警署里的混混都明白的道理,却让当时自傲又自负的孙老头给忽略掉了,他脚上的那双洋皮鞋,虽然被擦得一尘不染,亮的发光,但是说到保温御寒,它又怎么能和平日里北方武行在冬季里所穿的厚重的棉靴相比呢?然而这一点,孙老头在出脚的那一瞬间才反应过来,但是那时一切都为时已晚。只见那人的短剑轻轻松松便刺到了孙老头的胸口,而孙老头他所踢出的那脚却恰好慢了半分,踢了一个空。那一刹那,孙老头心死如灰,他眼睁睁得看着那人的短剑刺进了自己的胸口,自己却没有半点办法。可就在孙老头觉得自己性命就要断送在此之时,那人的短剑在刺进了孙老头胸口半寸之后,却再也不能前进分毫了。遇此大变,对方那人也明显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估计以为这孙老头身上还会什么硬气功,所以显然也是被吓到了,而孙老头这边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他趁着那人一愣之际,迅速出手擒住了那人的握剑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那人的手腕给摘了下来,再一用劲,硬是将他的两条臂骨给生生捏碎。只听短剑咣当一声落地,那人的惨叫声便随之而来,而孙老头恨极了方才这人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直接又是一脚,正中那人的下阴,然后一击炮拳便将他砸出一丈开外。而那人落地之后滚了几圈,也没有声响,眼见是活不成了。孙老头在杀了这人之后,满脑子都已经被仇恨占据,只见他从地上捡了方才那人的短剑,回身走向自己的那位朋友,还没等朋友开口求饶,便一把将短剑扎进了他朋友的左胸。而他的那个朋友只是有气无力的挣扎了几下,便口吐鲜血,气绝身亡。连杀了两人之后,孙老头也冷静了许多,他知道自己这次算是闯了大祸,毕竟这比武伤人和江湖上的斗殴杀人还是不一样的,何况这里又不是天津,他谁都不认识,这要是被官府抓到了,决计不会有他的好果子吃。所以孙老头当时只是在心中暗自思量了一番,便决定逃回天津。回到天津之后,孙老头知道这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就算河南人那边设计暗算自己的事不敢对外声张,可是只要他那个朋友的死讯稍一传开,自然就会有人想起来前几天是他同他那朋友一起离开的天津,而必然就有人会猜出来这人是他杀的。所以孙老头觉得这天津也绝非久待之地,于是他连夜收拾好了细软,带着自己的两个亲近徒弟,便一路逃到了南方避祸。谁知就在他逃出天津没几天,日本人就发动了卢沟桥事变,随后便占领了北平与天津,在当时那个乱哄哄的环境之下,大家都忙于自保,谁还在乎孙老头在正定杀人的那档子事。而孙老头自此也就一直留在了南方,后来随着南京政府逃到了重庆,自此就再也没回过北方。直到解放后,孙老头才又开始在江湖上走动,只是物是人非,江湖上早就换了新人,他孙老武师的名头竟然几乎没有人还记得,而对于昔年他连杀两人之事,自然更是没人知晓了。
    听完了孙老头的故事,家里的老头子当时很是诧异,他们都纷纷问道,为什么当时那人的短剑没有刺进他的胸口呢,难不成孙老头他真的会什么金钟罩之类的刀枪不入的神功?孙老头闻言大笑,他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刀枪不入的功夫,要是真有,当年义和团怎么还会死那么多人?你们还记得我当时穿的是大褂洋皮鞋吧,说起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做如此的一个打扮,你一个打拳练武的,充什么城里的上等人,结果那双洋皮鞋还差点害了我的性命。不过这事啊,有利有弊,虽说我当时那身打扮有些不伦不类,可是我身上却有那么一件洋玩意救了我的命。孙老头话说到这里,家里有老头子也瞬间反应过来,他道,您说的不会是怀表吧。孙老头笑着点了点头,道,没错,别看我那时候连这个怀表怎么看时间都不知道,可是既然咱要做这个洋派的打扮,自然就要做个全套。但我也是万万没有料到,就这这个我压根看不懂的怀表,在关键的时候替我挡了一剑,不然估计着我早就死在正定县了。说着孙老头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洋鞋害我,洋表又救我,这世上的事还真的是说不准啊,谁知道就算如果当年我穿的是温足棉靴,我又会怎么样呢?
    正在这孙老头感叹之际,家里的老头子又出声问道,可是当时你又怎么看出来你的那位朋友是与人勾结,想要对你不利呢?孙老头闻声低头沉思了好半天,终于抬起头来,带着几分醉意道,因为我当时发现我的朋友对我说了谎,而在当时那个环境下,他又为什么要欺瞒我呢,所以这事稍一做联想,这真相便呼之欲出了,这不是什么难事,当年跑江湖的要是连这点机警都没有,早就死了八百遍了。听了孙老头的话,家里的老头子还是有些不明白,他们又追问道,那他到底骗了你什么?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孙老头哈哈一笑,言语里似又恢复了几分当年在江湖上的豪气,他对老头子道,他当时对我说,这位保人是从河南赶过来的,与他是老相识,从来没有来过正定县,可是我却发现,此人必然就是正定县本地人无疑,约莫是他们两个是收了河南那边的钱,想要打我一个出其不意,然后那人又是正定的地头蛇,我的尸体他自然有办法处理干净,而我的那位朋友必然也是将我卖了一个好价钱,到时候再拿着这笔钱离开江湖,远走高飞,当年那个世道你们也知道有多乱,只要他换了身份隐姓埋名,必然也不会有人能再找得到他。

    @風水傳說 家里老头子当时都觉得孙老头的话言之有理,混江湖的自然有自己的判断与想法,也许孙老头朋友和那个所谓保人的法子,放在如今不会有多少成功的胜算,可是在当年的那个环境下,正如孙老头自己所言,并非不失为是个完全的好办法。只是孙老头又是从哪里看出来那个保人是正定本地人呢,这又让老头子们好奇不已。
    听到了家里老头子的疑问,孙老武师又是一阵大笑,他对老头子们道,看样子是建国之后政府拆了太多了古城墙,所以现在江湖上的人早就忘记以前这每个县城都有自己的老城墙这事了吧。随后孙老头便对众人解释说,这正定县城墙的历史说起来差不多能有上千年了,明代清代的时候这个城墙都曾经被增建与修补过。但是这个城墙从外头看上去,除了城楼似乎是光秃秃的,就像是一堵墙,可是从城内看过去,这城墙后面可是有马道,甬道,兵道的,一些兵道甚至直接就可以从城内的地面顺着台阶一口气跑上城墙顶上的,这其实也就是为了守城方便现如今是有了大炮长枪的,可是百年前,这城墙与他后面的运兵道无论对于哪朝哪代,那可都是相当要紧的一样东西。而那天那个保人朝着孙老头他们跑过来的那个台阶便正是一条古时候位于城墙之后的运兵道。可是现代人很多时候都会低估古人的智慧,就连城墙后面的这些供士兵上下城楼毫不起眼的运兵道,其实也都在修建之时便被古人做过手脚的。当时孙老头还让家里的老头子猜测这运兵道究竟是被动过什么手脚,可是家里人猜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说道点子上,最后还是这个孙老武师带着几分得意的口气,才将这个谜底揭开。原来古人当时在修建这个城墙的运兵道时,故意将这运兵道的台阶修建得高矮长短坡度各不相同,而且所有的台阶从视觉效果上,你是绝对发现不了它们之间存在着什么太大的差异,只有你亲自走上去,才会感觉出来这细微的差别。所以当有外敌入侵时,由于敌方的士兵并不熟悉这台阶的情况,往往都会走得磕磕绊绊,甚难保持平衡,有的还会摔倒滚下城楼去。但是守城己方的士兵,对于这些台阶却是每日都奔走惯了的,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在这些台阶上来回穿梭,就犹如平地一般。于是此消彼长,守城一方往往在战时,可以在运兵道上从敌人身上讨到不少便宜。而当时孙老头亲眼看着那个保人沿着城墙的运兵道朝着自己跑来的时候,步伐行动上并没有丝毫的不协调,所以就在那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此人绝对不是什么从未来过正定的河南人,反而是一个土生土长,打小就在这正定城楼上奔跑玩耍惯了的本地人。想通了这一点,至于他朋友设计陷害他的事,自然也就不言自明了。估计他当年的那个朋友与那个所谓的保人,直到死时的那一刻,也没有明白过来,这孙老头究竟是从哪里看穿了他们的谋划,而料想那两人也万万不会想到,他们的纰漏破绽,恰恰是他们脚踩的这一处毫不起眼的古城墙身上。
    故事说到了这里,也可以结束了。这孙老武师文革之后没几年就去了世,他那套分筋错骨的能耐也只传下来了一半。用着个孙老头自己的话来说,他是觉得如今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他们这套打打杀杀的东西,反倒是这分筋错骨的接骨拉筋手艺,却是一门不错的吃饭手艺。所以孙老武师的后人后来做了中医的骨科大夫,听说还在杭州开了间中医馆。遥想一下,当年他们的先人在江湖上给人卸骨断筋,如今他们这些后人却又在杏林为病患们接骨推拿,这说起来也算是这世间的美事一桩啊。
    而当年孙老头在酒桌上还对家里的老头子们说过一句话,这话家里的老头子记得十分清楚,后来经常拿出来教育给我们这些小辈听,那句话就是:江湖虽大,唯有德之人方可久行之。
    在
    【转帖/编辑】容嬷嬷讲故事——山君

    那年家里接到了湖南那边一个分家的电话,说是他们与当地的另外一家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起了冲突,关系闹得有些僵,需要家里这边派人过去“扯杠”,扯杠这个词在湖南当地的某些地方的方言里就是劝架的意思,而家里面这边这个词的含义差不多也就是一个说和,拉架之意。在江湖上这种纷争是很常见的,毕竟大家都是要赚钱吃饭的。断人财路,就如杀人父母,所以因为钱的缘故,几家人之间发生争斗,甚至闹出人命来之类的事情是丝毫不稀奇的,每年都会听说几起,屡见不鲜。只是这次发生在了自家头上,家里这边的老头子还是有些意外的,因为无论怎么说,两湖之地算是家里的发迹之地,至今家里的祖宅子还在湖南某地的山沟子里,因此当地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多多少少会卖家里人一个面子,只要不是事情太过线,决计不会闹到需要本家人出面来扯杠的地步。
    当时家里的管事就问湖南那边的分家,事情的原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搞成如今这般势如水火的境地。于是湖南那边的分家就在电话里同主家的老头子解释起来,原来这次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分家那里在无意之中抢了人家的一个生意,而这个生意之前正是由人家接手,只不过先前那家人并没有将这事给解决,甚至还差点闹出了人命,结果看到那家人失手之后,事主顿时觉得这家人有些靠不住,而自己家里的情景又容不得他再干等下去,于是情急之下事主的那家人就又找到了湖南那边的分家。也怪分家那边的人接活之后没有将事情打听清楚,等到他们一行人赶到了事主那边时,正好和之前做活的那家人的第二批人马撞上。原本这事是很容易解决的,事主家不是行里的人,不清楚这“一事不可托二主”的规矩,但两家做活的是明白的,只要两边人客客气气的坐下来将这话说开了,便不会再有那么多误会了。可是坏就坏在十分焦急的事主竟然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对那家人说,这活儿现在要交给湖南分家手上,不让他们再插手了。可是对方那家人之前在做活的过程中折了人手,原本这心里面就有些气不顺,后来分家那边的人又跑过来跟着掺和,自己这边的狼狈全都被外人看在了眼里,算是在江湖同行的跟前折了面子,现今又被事主这话一撩,自然顿时这心中的怒火是遏都遏不住。所以那家人在见到分家之后,言语上面就有些不太客气。而分家这边不管这抢活儿的事情一开始是否出于自己的本意,终究在江湖道义上面算是理亏的一方,然而在被对面这家人一阵夹枪带棒的不礼貌话语撩拨之后,也被弄出了火气,特别是分家那边当时有一个跟过去的小辈,一时嘴快,脱口说了一句“本事不济,脾气不小”,这一下子算是彻底为那家人一直憋在心里无处可释的怒火给寻到了一处宣泄的好去处。就这样,两边的冷嘲热讽逐渐演变成了互相谩骂,最后双方人马更是大打出手,两边各自都伤了好几个人。事情闹到了这般田地,事主那家的活儿,自然是没人再做了,而湖南那边所有这个行当里的其他人,也自然全都听闻到了此事,更加不会有人再不开眼插手这事,不然那就是寻了两家的晦气,成心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只是闹出事情的这两家人,此时也全都冷静了下来,心知这事要是解决不好,对两边人都没什么好处,毕竟两边在当地这行里都多少算是有点势力的,而且又都是在一个地方讨饭吃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今后的日子这么长,谁知道谁求不着谁?所以两边人就遵着旧规矩,想要一边寻一个“话事儿的”,将这事给扯扯杠,互相给对方个台阶下,把这事给了结了。于是那边的人家就去寻他们江西那边的主家前去扯杠,而湖南的分家自然也就找到了本家这边的头上。

    听完了分家人的讲述之后,本家的这些老头子先是将分家那边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埋怨他们接活儿之前不将事情打听清楚,结果惹出了这么一场大乱子,更是责怪他们没把家里小辈给教育好,在外面口无遮拦的,招惹是非。虽说这事闹成这样,两边都有做的不当之处,但家里的老头子说,这事起码有七分错是在湖南分家身上,怪不得别人。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就得有人出面去解决,好在对方那家人也不是全然不讲理的,大家全都好说好量,自然是最好的,老头子们可不想在自己这辈人身上,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再给家里惹上一个像四川玉家那样的世仇。

    家里的老头子一开始还听着福建那家人讲述着崔家人的来历,但是不知不觉之中却发现福建那家竟然开始讲起打虎队这种陈年旧事。看着家里的老头子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变化,福建那家的人自然也明白这是为何,所以他们在讲完了上面所有的事情之后,对老头子说道,不是我们成心要和你们扯闲篇,实在是因为这打虎队的事情,和这次崔家遇见的麻烦之间,多多少少是应该有些关系的,只是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暂时不太清楚,但是现在我们这边基本可以断定这次在崔家搞事的就是一只虎灵,我们觉得这十之八九就是当年被崔家带队打死的一只老虎,现如今回来寻仇了。于是老头子们就问,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次是虎灵在闹事呢?其实动物和人类在某些方面是一样的,人死心中怨气不散,便会化为灵体,完成未完之心愿,或危害一方,或漫无目的地游荡。而对于动物来说,一些活得年数多了或者是和人类在一起生活时间久了的,都可能会拥有一些灵性,更不要说那些修行得有些年头的精怪,所以这类动物在死亡之后,也会产生诸多如同人类亡者的问题,所以你会经常听到谁家养的十几年的老猫去世之后,半夜他们家里人又会听到它回家闹腾的动静了,或者是又在家里听到刚死几天的狗的叫声之类事情,其实这些事都和人死之后头七回魂的性质差不多。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那些有了些许灵性的,惨死或是冤死的动物,也会和人一样,变煞变魅去找害他们的人的晦气,或是疯狂地为非作歹,祸害一方,闹得那里鸡犬不宁,我想关于什么黄鼠狼,蛇蟒之类的动物闹事的故事大家应该听说过不少了吧。
    而单单对于老虎来说,它无疑是在深山老林中最容易修出灵性的那群动物之一,古时候有人便将一些年迈的老虎称为山君。《说文》有言:虎,山兽之君。意思就是这类老虎基本都算是虎王,是一山之君主。这样的老虎如果拥有了灵性,差不多就可以说是岳宗山神了,不仅其他的动物见了它都要退避三舍,就算是猎户遇见了它,最好也要毕恭毕敬,不要同已经化身山君的老虎为难,以免闹得自己家破人亡。所以福建那家人所说的,这次崔家是虎灵作祟,家里的老头子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疑问,只是老头子想不通当年那些被打死的老虎都已经死了怕是有四五十年了,为什么直到今天他们才出来与崔家人为难呢?而且福建的那家人又是怎么断定这次在崔家闹事的是虎灵,而非其他动物的灵魄,要知道崔家世代猎户出身,那些年里死在他们家手里的动物怕是要数以万千了,唯独拿出老虎来说事,未免有些难以令人信服。

    听到了家里的老头子们的疑问,福建那家人的脸上也是略显尴尬,两边又喝了几杯水酒,他们这才对老头子们道出事情的始末。这一切都要从半个多月前说起,当时崔家人的生活一如往常,年轻一辈虽然多数都搬去了县城,或者是去长沙,广州这样的大城市讨生活,但崔家村子里的老宅里依然还生活着差不多有十几口子人。那天的夜里,崔家一个老人起夜,突然听见家里面有一阵古怪的声音在响,有点像是蚊子的嗡鸣,但却又不在自己附近。那个老人围着自己的老宅院里院外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便又检查了一遍门窗,回屋继续睡觉去了。没有几日,崔家晚上听见这奇怪嗡嗡声的人是越来越多,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寻到这声响的来历。终于这一天,崔家人养的那几条狗全都跑出了院子,虽然崔家后来又在村子里找到了这几条狗,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死拉硬拽,这几条狗竟然全都死活也不愿意进家的院门,仿佛是家里隐藏着什么令它们恐惧的东西,吓得它们不敢回家。好不容易崔家人将那几只狗都弄进了院子,关上院门,断了它们再次外逃的路,这群狗便全都躲进了窝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就连晚饭叫它们出来吃饭,崔家的这些狗也全都不理不睬,只是躲在窝里不肯露面。直到这个时候,崔家人还没有意识到家里可能出了问题,一家人晚饭的时候还都拿这些胆小的狗在开玩笑,全然不知危险已经临近。当天夜里,崔家那奇怪的嗡嗡声响的声音更大了,之前这响声还是有一阵没一阵地有些间隙,可是那天夜里这声音几乎就没有停过,一家人半夜全都被这声响给吵醒之后,全都披着衣服跑出屋门,想要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正在崔家人聚在一起,互相发泄着心中对这怪声的不满时,突然间就听着房门外的院子里风声大作,院子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得听那动静应该是被弄倒了不少,而且此时崔家人还都闻到了一股子腥臭之气,隐隐得从那院子飘进屋里来。到了这个时候,崔家人就算再迟钝,也都明白这事有些不太对头了,于是崔家几个老人当即就命令几个年轻一点的后生把门窗全都固定好,一定不能让外面的那东西闯进屋里来,至于家里人想要去院子里一探究竟,那就更是不许了。谁知这些老人的话音才刚落,就听见他们家的屋门被外力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屋里几个崔家的年轻人见状,忙冲了过去,用力死死的顶住了门板。结果几个人刚刚按住了那门板,外面便又是一击重力,狠狠的撞在了门板上。当时谁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有个老人还跑去打电话报了警,就在屋里屋外僵持不下之时,崔家屋子里的那嗡嗡声终于也再次提高了分贝,所有人耳中被这嗡嗡声都要弄得抓狂了,几个小孩子脸色就变得惨白,一个劲地说头疼,趴在地上干呕起来。突然之间,屋里的人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一般的的爆裂之声,随着这声巨响,一切又全都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崔家人就发现自己家里养的那几条狗已经全部惨死在院里,每一条狗全都被开膛破肚,内脏和鲜血铺满了半个院子。此时每一个崔家人都在心中暗暗庆幸,心想幸好昨天夜里没有让外面那个东西冲进屋里来,不然谁知道屋里的人又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下场。而这个时候崔家人也发现了昨天夜里那声爆裂的巨响是来自何处了,因为他们发现自家正堂上挂着的那付弓箭的弦竟然崩断了。这个时候崔家才反应过来,之前夜里他们所听到的那个奇怪的嗡嗡声是来自何处了,想必那古怪声响就是来源于这条弓弦,而昨天夜里的那声巨响估计就是这条弓弦的断裂之声。

    说到这里,福建那家的人对老头子道,咱们都是做这行的,自然明白这物件被用久了,也会沾染上主人习性的道理,崔家这付弓箭是他们家从祖上传下来的,估计百十来年的时间怕是有了。崔家人又一直对它保养得很好,据说他们每年的上中下三元节的那天都会给这付弓箭上油拂尘,虽说这种弓弦时间久了总是会自然崩断,可是这时间上未免有些太巧了。再加上崔家死掉的那几只狗的惨状,分明就是遭受到了猛兽一类攻击。如此一来,这其中的道理就连崔家人自己都猜得出来了。这百年狩猎的弓箭,预感到了自己所保护的家人正在遭受邪祟侵扰,于是乎它夜夜嗡鸣预警,无奈崔家人并没有将这当成一回事,直到那邪祟之物找上门来,几欲破门而入。而也正是在事情最后的紧要关头,弓箭无人控弦而直发,用自己多年来的灵修之力,发出了无箭而离弦的一声空响,惊退了门外的邪祟之物,而它自己也算是耗尽灵气,结果弦断哑声,自废了武功,又变回了毫无独特之处的普通弓箭一张。而崔家之前所养的那些狗的异状,也正是因为这些畜生也有了预知灾祸之感,可惜它们却口不能言,不能向自家主人预警避祸。但是有什么动物能够将狗吓到如此地步呢,就算是遇到了寻常的黄皮子,耗子之类的东西成的精怪,家狗也决计不会惊恐如此,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种邪物必然是狗的天敌,可够将其牢牢克制至死。想到这里,再加上此物生性惧怕弓弦之音,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东西的大致来历。十有八九那东西应该就是崔家先人在之前还做猎户时,所猎杀的山中猛兽的怨灵所化,这次它骤然前来自然是想向当年猎杀它的人的后代寻仇行凶。而且它当年极有可能就是死在崔家的这付弓箭之上,不然它也不会对这付弓箭的弓弦这声如此的恐惧了。

    事到如今,崔家人也明白那个阴邪之物早晚还会再来,只是家里祖上这付一直护佑着自己的弓箭已经弦断作废,就算他们再找人给这付弓箭续上新弦,也只怕是难以恢复如前。于是崔家人在当天就托人找到了福建这家人在湖南郴州那边的分家,请他们赶过来破邪驱阴。郴州的那家人在接到崔家人的求助之后,当天下午就派人赶到了桂东。他们在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也看到了那付自己崩断了弓弦的弓箭,对此事也得出了同崔家人一致的结论,只是当时他们还不知道那个阴邪之物究竟是什么来头,只是郴州那家的人让崔家人当天夜里就都从自己家的老宅里搬了出去,让他们去附近的亲戚朋友家暂住,因为他们断定,这几十年来崔家一直风平浪静的,肯定那个邪物不是寻着当年猎杀它的崔家后人而来的,八成就是这付弓箭将那个东西给引过来的。所以他们只需要以这付弓箭做饵,就不怕那邪物不会再次自己找上门。而崔家老少,只要离开这个老宅就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生命危险,因为野兽残魂形成的这类灵体,智商上面远不如人灵的聪慧,它们往往都是认死理的东西,盯着一件事物死咬着不放,对于这东西后面所代表的东西反而不会太在意。

    于是就这样郴州的那家人就将崔家人都赶出了老宅,自己待在崔家的房子里守着,做好了所有的准备,静候那个东西的到来。他们之前也全都商量好了,想先试着用一个布袋阵法将那个东西给圈禁起来,时间大致就选在晚上七点到九点之前,山里面黑天比较早,当时的那个季节,这个点外面也基本都是黑的了。之所以要选在这个时间动手,是因为《易经》有云:“戌,灭也,万物灭尽”。也就是说万物都灭于戌时,而戌时就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那家人想占一个天时,讨个口彩的吉利。可是谁知一直到了子时,他们依旧没有等到那个东西的到来。结果就在所有人都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外面刮起来了一阵子邪风,郴州那家人见状心知八成那个东西来了,于是几个人立刻在院子里四散开去,各自屏住了自己的气息,做了藏魂。谁知眼瞅着那阵大风进了崔家的院子,却不见任何活物显形,只感觉到那风一圈又一圈的在院子里胡乱地兜着圈子。眼看着那东西不肯进屋,郴州那家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边的布置让它生了疑,几个人等了半天都不见那敞开的屋门门槛上的那个当做阵门的枷板倒下,也知道事已至此不能再等下去,今日之事既然已经让那东西起了疑心,若再放它跑了,谁知道它什么时候才会再现身,这实在是后患无穷。于是几个人在暗处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决定事不宜迟,直接动手。后面的事情,福建那家没有和老头子们再详说,想来一者,这事又不露脸,和别人家详细描述自己这边是如此败下阵来的,实在是有些跌面;二者,别人家做活儿的情况和细节,多多少少都算是这行里的机密,打听人家的这些事情,那是这个圈子里的大忌,所以人家不想说,老头子们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看对方这家人脸上的神色,估计是这次吃的亏有点大。福建那家接着又说,那次他们这边到桂东的一共是四个人,结果那天晚上在与那个东西交手之后,四个人全都挂了彩,而且有一些人的伤势还颇重。而且就在事后,他们还在院门外的地上事先散好的面粉与香灰上,看见了几个手掌般大小的野兽足印。经过村里以前做过猎户的老人的辨认之后,他们断定这些足迹应该就是一头成年老虎留下的。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这次闹事的是一个山君虎灵,而众人也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崔家的狗会如此的惧怕这个东西。你要知道,寻常的家狗可是就连闻一下老虎留下来的排泄物都会吓瘫尿出来的啊,边境上就连那些经受过特别训练的缉毒犬,闻到了老虎的气息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因此很多贩毒分子也一直利用这点,使用野生老虎的粪便来帮助自己藏毒运毒。所以你说,崔家的狗面对这样的一个天敌克星,又怎么会不怕呢?

    事情讲到了这里,后面的事情家里的老头子自然也都能够想到了,在第一次失败吃了大亏之后,郴州那边自然就又派了第二批人过来,结果这批人正好和家里湖南的分家在崔家这边撞见了,两边一言不合,于是便大打出手,这才有了故事开始的那一幕。只是福建那家的人在谈到自己这边那次受伤最重的那个人时,显然是有些语焉不详,家里的老头子也不知道究竟这人身上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让对方家里如此这般的说不出口。突然之间,家里的一个老头子灵光一闪,问道,“你们家那个伤得最狠的人别不是被那个虎灵给伤到的吧,难不成他是被自己的猖兵给打伤的?”

    家里老头子此言一出,福那家刚才说话的老头儿都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只听他惊诧的问那老头子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事的?”眼见这老头儿反应如此之大,家里的老头子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他们也不卖关子,直接一指酒桌对面福建那边的一个人道:“我就是从他身上看出来的。”随后那老头子便对众人解释起来,原来那人在酒桌上说过几句话,老头子从他说话的口音中,便得知他是湖南郴州那边的人。所以很容易联想到,这人应该就是这次对面派去桂东的第二批人之一。而这个人在喝酒之前有一个小动作也被家里那个老头子看在了眼里,他在喝第一杯酒的时候,曾用筷子在酒杯中搅了一下,随后用沾了酒水的筷子在饭桌上甩了两下。而就是这个动作使得老头子猜出了他的师门来历,随即便想到了究竟是何事才会让他们家对自己这边的人受伤的情况难以启齿。听到了老头子的解释,酒桌上的所有人都恍然大悟,福建那边的人甚至还对着那老头竖起了拇指,对这老头子敏锐的观察力表示心服口服。

    看到了这里,你可能还会感到一头雾水,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只要是在这行里面混的,若是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八成也会对这事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因为那人的喝酒之前的那个小动作,正是梅山法派的法师,养猖的一个典型表现。而这个梅山法派,却是咱们国家民间法教的一个主要门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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