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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老周讲故事系列(转载)[第19页] |
| 作者:風水傳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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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编辑】容嬷嬷讲故事 - 夺生魂 这周的故事就发生在前年,也是回国在家里过年的时候,听家里的几个老头子闲聊时听来的,故事的发生地点在山东济宁。 话说那年仲秋前后的时候,家里那边的老头子接到了一个从安徽打来的电话,打电话的那人也是做这行的,算是安徽那边的大家门。老头子刚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快到中秋节了,那边打个电话问声好。可是他与安徽那边的人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之后,才发现原来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一回事,而是安徽那边发现有一个玩“摇旗”的,刚刚从他们那边跑了,安徽的人晚了一步,扑了一个空。那人在离开安徽之后,已经进入了山东,根据他们家在山东地头上的眼线报告,说是那人现在十之八九就在济宁。 “摇旗”是做这行里的行话儿,因为从古到今,做这行的基本都是有家有派的,不是什么跑单帮的。所以一些基本的行规,大家都是会遵守的,就算有时候有人会破坏这几百年来约定俗成的行规,但毕竟都是有家门有门派的人,做事总是会有些顾忌,也不敢太过的招摇和张扬。但是所谓“摇旗”的那些人,就完全不会有着方面的顾虑,这类人差不多算是这行里的个体户,没师承更没人管。尽管这群人里江湖骗子居多,但也不乏有一些真有能耐的人,而就是这么一群人,让行里这些年来感到十分头疼。 因为像做“摇旗”的这些人做事没有章法,为了抢生意,他们可以把价钱压得低的不能再低,有的时候赔钱他们竟然就做,用现在比较专业的经济术语来说,他们那是严重扰乱了正常的市场秩序。并且这些人出了事也不会按照行规,履行善后的义务,而是撒腿就跑,往往他们留下的烂摊子还得像家里做这行的人去收拾。之所谓行里把这种人叫做“摇旗”,那其实也是一种蔑称,因为在以前那种走街串巷吆喝着能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算命术士,都会扛着一面大旗幡子之类的东西,在上面写着诸如“赛神仙”“活诸葛”之类的,基本上这类差不多都是一些江湖骗子,没几个是有真本事的。那他们那种扛着大旗费力吆喝的样子,也着实被行里的人瞧不起和耻笑,所以渐渐的“摇旗”就成了行里走单帮的那些人的代称。所以要是真的论起来,这词贬大于褒,其实就是行里面自持门户之见,一种排外歧视走单帮的一种体现。也真是因此,这词近几年在行里已经很少有人再用了,毕竟是新社会,要讲文明树新风,就算咱们这些是搞封建迷信活动的,那也得相应政府号召不是。 所以在家里老头子听到安徽那边的同行,用了“摇旗”这词之后,就知道那边这次是真的被弄急了,不然也不会将话说得这么难听。于是老头子就问那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们如此大动肝火,如果就是一江湖骗子,不妨就随它去好了,反正如今这世道骗子横行,压根你也就管不过来。 安徽那边的那管事老头子姓平,他在听到了家里老头子的话之后,在电话中语气显得更加气愤忿,只听那平老头道,要是这摇旗的真是个骗子那就好了,他在我们这边待了小半个月,一共到了四个县市,估计之前他也都事先踩好了点,他到的每一家,都在他到之前的十天半个月里,家里就开始闹阴,把那几家人给闹腾得够呛。结果他一现身,那几家人自然就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了。根据我们家这边派的人回来报告说,那人只是在每家待了小半天,当天夜里那几家就不再闹阴了,所以完事之后,那几家人二话不说就将钱给了那个摇旗。我们家这边在接到消息之后,立刻就派人去抓这摇旗的了,结果他好像对咱们这行里的情况很熟悉,在我们家里的人赶过去找他之前,他就已经跑了,我们家一共三拨人,全都扑了个空。 看到这里,也许很多人会觉得,平老头他们那家有点嫉妒贤能,那个摇旗的能够帮人镇宅驱阴,那肯定是个有真本事的学术之人了,平老头他们要抓那摇旗的,无非也就是因为那人在他们地头上抢了他们家的生意而已。可是你如果真的这么想,那你可真的就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凑巧之事?而且诸多的巧合还全都应在了那个摇旗的自己一个人的身上。每家都是在他到来之前的几天就开始家中闹阴,这样的事情一件两件也许你还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是在这么多件相似的事情发生之后,是个人都会觉得这事有些不寻常了吧。而平老头家里面也正是发现了这事情中的那些怪异之处,所以才不管因由,在没有任何证据和线报的情况下,下令让人去捉这个摇旗,只是可惜让他遛走了。 家里的老头子听后,在电话里问拿平老头道,你是不是怀疑这个摇旗身上不干净,他是用了什么妖术邪法? 平老头闻言只是在电话里一笑,道,我怀疑不怀疑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这人已经不在我们这边,而是到了你们的地头上。按照规矩,这个摇旗的已经和我们没关系了,要怎么做,是你们家的事情。我只是想事先和你们提个醒,别等这人要是在你们那边闹出什么乱子,让你们家措手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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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家里就找了一些道上的朋友,还跟当地的公安分局通了气,以防到时万一有人报了警,再被那人现在暂住附近的派出所给坏了事。结果一阵安排之后,家里面发现前前后后本家的加上别家来帮忙的,这次抓人足足动用了四五十个人。所有人在都排出去之后,济宁管事的那老头子就自己带在家中,静候消息。其实当时那老头子自己不用多说,别人也都明白,那个时候他的心里一准是对这事十分担忧的。先不说这个摇旗的家里面对他一点了解都没有,没人知道这家伙除了让人家里闹阴,还有些什么能耐,但光是那人放倒荣行几个人的手段,就已经足够令人有些不安了。而且这次和安徽那边不一样,家里面找了那么多别人的人帮忙,如果万一让那人给逃再传到江湖上,那么这次家里面的脸真的算是丢到家了。所以据说济宁那老头子那天战战兢兢得在家里待了一下午,什么事情都没做,只是不停地看着时间,等着自己电话响。 到了下午大概三四点钟的时候,他的电话终于响了,拿起来一问,得知那个人已经被抓住了,但是在抓他的过程里,还是被他伤到了几个人,只是那几个人身上所受到的伤都不算严重,所以还算有惊无险。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家里的老头子才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将心放了下来,然后按照电话里给他的地址,匆匆赶了过去。 济宁那老头子在到了地方之后,发现别人家的人差不多都已经回去了,就剩下几个本家的人站在院子外面守着。老头子简单得向那几个人询问了一番,这才知道,那人暂住的那个公寓是一个建立于八十年代末期的老旧小区,预付了三个月的租金。整个小区老旧脏乱,物业什么的几乎等同虚设,整个小区连个正经的围墙都没有。万一这外地人没有被他们第一时间控制住,就怕他会借助着小区里面的复杂环境而成功逃脱。于是在众人的商讨之后,都一致决定等着这个人上楼进入房间之后,再进行抓捕。由于当时这人并不在家里,所以这四五十人的抓捕队伍就地分散,全部都隐蔽了起来。到了下午快三点钟的时候,在外围蹲点望风的人,送了消息过来,说是这人已经下了出租车,往他家这边走过来了。可能是是由于那人的警惕心理,他并没有让那出租车开到自己家的楼底下,而是隔着好几百米便叫停了出租车,付钱之后一路走回来的。众人眼瞅着那人进了自己的那栋居民楼之后,纷纷从暗处现了身,将那栋五层的小楼给围了一个严严实实。可是马上在楼下负责整个抓捕计划的那人就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因为那个外地人的公寓是位于整栋居民楼的三楼,然而这个人在走到三楼的时候,根本就没停下,反而是沿着楼梯继续朝着楼上走去。这个人在发现那人过家门而不入之后,当即判断出这人八成是已经发现了众人的包围,只是知道家里面这边人多,自己就算要跑也跑不出去多远,所以干脆就故意装作不知,进了自家的居民楼,然后寻找机会,趁着大家都放松警惕之时,再另寻他路逃跑。 于是楼下的那个负责人当即就打了一个手势,几个人看到后立马就朝着那个居民楼的单元跑了进去。而方才上楼的那个外地人听到了楼梯下面传来的动静,也不再装模作样,几个大步就朝顶楼的天台冲了上去。可是等到家里这边的几个人也冲到楼顶天台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已经失去了踪影。一群人顿时就毛了起来,这大白天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就这样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呢,难道这人刚才从楼顶跳下去了不成?几个人当即就沿着整栋楼的外墙朝楼下看去,因为所有人都晓得,这楼虽说只有五层,但由于一层下面是居民用的储物间,所以其实说起来这算是一个六层楼的楼房。整个楼的距离地面的垂直高度少说也有二三十米,就算你身上的轻身功夫再好,从这么高跳下去,不死也得断条胳膊断条腿。所以如果刚才那人真的从楼上跳下去了,估计现在应该正在楼下的那块空地上躺着呢。可是几个人在楼顶沿着外墙朝下看了一圈之后,却没有任何发现,就在几个人都对此大为不解之时,一个外加来帮忙的人突然叫了起来,只见他指着一条固定在外墙上的排水管道,大叫道,找着了,那孬熊沿着这管子爬下去了。经过他这么一叫,剩下的几人立即全都站到了他的身边的沿着排水管往下大量,果不其然,方才那跑上了天台的外地人真的就在沿着那排水管往下爬呢,那人爬楼的速度还不慢,就才刚刚那短短几秒钟的功夫,他就已经爬到三楼了。而且这人在沿着管子往下爬时,还将身子紧紧贴着外墙,再加上楼顶房檐挡着,还真的是很难发现他,要不是整个楼有些年久失修,因为这人的动作让整条排水管都在不停的震动,从而引起了那个发现他的人的注意,估计这人说不定还真的就能消无声息的这样一路沿着排水管爬下楼去。 在发现那人的行迹之后,那几个追着他上了顶楼的人在楼顶上对着楼下一边大喊一边打着手势,才几下楼下的人就应该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几个一直藏在暗处没现身的家里找来的帮手,也闻声跳了出来,直接让那个才刚刚爬到二楼的外地人给堵在了半路上。那人也许自己也都没有料到这次来抓他的竟然会有这么多人,一见楼下又出现了四五个人堵住了自己的去路,他也有些慌了。于是没等几个人跑到排水管跟前,那外地人就从十几米的高空,一个跟头就翻身跳了下来。而这边那几个围上去的人也二话不说,直接掏出家伙就和那人点对点的碰上了,一阵打斗之后,那人渐渐地占了上风,连伤了几个人之后,眼看着他就要逃出众人的包围了。可是这个时候一直呆在楼前的那负责人,又带着十几个人从前面绕了过来,直接让那外地人围在了一个楼角的旮旯里。一见又来了这么多人,心知自己大势已去,那人也就不再做什么无谓的反抗,直接将双手举过头顶,乖乖的束手就擒了。 听到了这些,济宁的那个老头子不由得在心里大叫万幸,要不是之前安徽和荣行的人都提醒过他,估计他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一下子派出这么多人去抓这一个人。可是这次看样子,要不是他们人多,说不定还真的让这个外地人给遛了。 老头子笑着对那几个人点了点头,便几步走进了屋里,一进屋里,他就发现整个屋子空空荡荡的,就在屋子正中央立着一把椅子,一个带着眼镜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正被绳子牢牢地困在椅子上。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就站在那男人身后的两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两个汉子一见老头子进了屋,冲着他叫了一声三爷,然后就各自退了两步,站到了屋里的墙角处。那老头子对着这两人也是稍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就朝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那男人走了过去。可是等他一走近,这才发现那个男人的双肩正耸拉着,垂在自己身子的两侧,再加上被绳子正牢牢绑着,那个情景看上去有着道不尽都怪异。老头子指着那外地人的双肩,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一个大汉忙对他解释道,说是因为下午的时候这外地人伤了一个济宁孔家的小辈,孔家的其他人气不过,就将这人的双肩用擒拿手把关节给卸了下来,而其他人也都见识到了这人手脚上面功夫的厉害,也都担心他会挣脱绳索再伤了人,于是也没人出手阻止,就由着孔家人把这外地人的双肩给弄脱了臼。老头子听到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之后,也深感哭笑不得,不过凡事都得以防万一,多一点防备总是好的,于是老头子当场也没说什么,只是指示屋内的那两人,再寻了一把椅子进屋,就摆在那外地人跟前,与他面对面得坐下,两人就这样大眼瞪起小眼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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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一会儿,那个外地人终于沉不住气了,率先打破这个沉默,道,你们把我抓来是为了什么?我可没有钱,如果你们要是绑票,那可真的是选错人了。 老头子听了那人故作镇定的一番话,只是一笑,问道,请问这个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那人听了一愣,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家里这老头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但是他在犹豫了一阵子之后,还是对老头子回道,我姓章。 老头子听了那章先生的话,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找你吗? 章先生道,前几天我是和荣行的几个朋友有点误会,但是今天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好几十个人来对付我一个,好像不太合什么江湖规矩吧。难道在你们山东道上的规矩就是这么以多欺少的? 老头子闻言,又是冷冷一笑,道,这位章先生,没想到你手脚上的功夫不错,这嘴皮子的功夫更不赖。只是你说错了一点,你说的那个道上,和我的这个道上不是一类。在我们这行里,人多人少得都不叫事,只要你用邪术害了人,人人都可以得而诛之。 那章先生听了老头子的话,一脸惊诧得望着老头子,道,什么叫用邪术害人,老先生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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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见那章先生死到临头了,这还死鸭子嘴硬,自然也就不想再和他兜圈子,直接道,你听不明白你干嘛从安徽那么着急跑到山东来,你是真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章先生听了这话,脸色稍稍一变,但还是很快恢复了正常,对着老头子道,我只是一个走单帮的,做点小买卖。难道你们这些大宅门里的,有名有望的,是怪我抢了你们的生意嘛?那你们可就太霸道了,这么一大锅的粥,我用勺子捞几口米汤吃都不成了? 老头子一见这章先生到现在还不肯低头,直接也不再废话,直接让外面的人拿了一个塑胶袋进来。老头子又挥了挥手,屋里那两个大汉立刻从旁屋搬过来一张小矮桌,放在了两人之间。老头子将那塑胶袋放在矮桌上,打开来,一件件得将袋中的东西取出来,摆在那章先生的面前。这时屋里一股子饭菜的香气弥散开来,原来老头子那袋子里装得都是一些在外面叫来的外卖吃食。一个个的一次性餐盒一字摆开,大大小小差不多有四五样菜。 这时老头子对章先生道,为了抓你我今天中午都没怎么吃好,不如你陪我吃点东西,吃完了咱们再继续谈。说着老头子取了一双一次性筷子递到张先生面前,又道,看我这记性,你这双手不方便,我让他们来喂你。 随着老头子的一声招呼,从屋外走进一个身穿蓝色夹克的人,来到了两人身边,那人拿起筷子之后,将筷子分开,捏在手里,然后就望着老头子。家里那老头子也不管章先生的一脸不解,直接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餐盒,对那人道,别傻站着了,夹几块狗肉给章先生尝尝。 那蓝色夹克闻言,立即夹起一块狗肉,送到章先生嘴边,可谁知那章先生瞬间脸色大变,紧紧的抿住嘴唇,伸长着脖子,将那块狗肉给躲得远远地,似乎一点都不想碰。 老头子见状,哈哈大笑,道,对不住,没想到章先生还是一个爱狗之人,不过说起来也是,这狗肉虽然在我们这种眼里是人间美味,但对于你们这些爱狗的人,那可真的是如同毒药一般,万万碰不得的。真是可惜了,你要知道,这狗肉滚三滚,神仙都站不稳,这家馆子的酱狗肉可是在济宁出了名的,算你没口福了。 说着老头子又指了指桌上的另外一个餐盒道,既然章先生不喜欢吃狗肉,那么这道牛肉就给章先生多吃几口吧。 蓝色夹克听了老头子的吩咐,立即放下那块狗肉,又用筷子夹起了一片牛肉送到了章先生嘴边,那只这章先生依旧是紧抿着双唇,连碰都不肯碰。 看到了章先生的这番模样,老头子故作惊讶的道,章先生,这都一下午了,你不饿吗?狗肉你不喜欢吃,牛肉你也不吃吗?看你这样子,可不像是什么修佛的人。听荣行这几天一直在找你的朋友说,你虽然不下什么馆子,但是每天也是会买一些肉回家做饭吃的,怎么就不肯吃我给你买来的肉食? 章先生闻声,沉着脸,过了好久才缓缓道,我不饿,不想吃东西。 老头子听了他的话,冷冷一笑,道,我看恐怕你不是不饿,而是担心吃了这狗肉牛肉会破法吧。 老头子的话音一落,那章先生的脸色立刻如同死灰一般,他抬头望了老头子两眼,言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你还废话什么,你是戏弄爷爷我嘛! 章先生此言一出,站在他身旁的那蓝色夹克,顿时大怒,一把丢开筷子,一拳就砸在了章先生的双肩脱臼处。只听章先生一声惨叫,就瘫倒在了椅子上,要不是他身上还有绳子牢牢捆绑着,估计当场这章先生就会横躺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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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看着章先生的惨状,也没再多做表示,只是对他道,老汉我今年六十有五,做这行也小半辈子了。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前辈,咱这行中的规矩就是愿赌服输,不管怎么样我们把你请来了,那就是我们的本事,我想你虽然是个走单帮摇旗的,但这点规矩你总是应该知道的。所以年轻人,和前辈说话还是客气一点,不要自寻苦头吃。 章先生闻言,从椅子上直了直身子,看着那老头子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用这法子去闹阴的,我觉得我一直挺小心的,不会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老头子听后一笑,言道,你确实挺小心的,安徽那边的同行也没一个人弄明白你是怎么跑人家里去闹阴的。可是我问过那天拿了你行李的荣行的几个朋友,他们说在你的行李里有一个油光光的小葫芦,外面缠着彩线,葫芦嘴上还有一条红绳。当时他们刚拿起这个葫芦你就已经翻墙进院找到他们了,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他们还是感觉到了那葫芦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你说说,虽然做咱们这行的各式各样的法器好几十件,家家不同,但有几样是用得着这种小葫芦的?再加上你那能让人家里闹阴的本事,稍微一想,就知道你是怎么弄得了,这些事还用我给你点出来嘛? 听到了老头子的话,那章先生顿时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骨的,方才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满脸的落寞怕,低着头也不敢再多看老头子一眼。 老头子见了他这番样子,也不在意,只是开口问他道,我就想问问,你这害人的法子是从哪里学的,我听说过你这身功夫的厉害,你这功夫可不像是做这行的。我猜你应该是半道出家的,只会这一样能耐。今天这阵仗你也看到了,明着告诉你,这行里是绝对容不下你的,难道你死前不想再做桩好事赎下罪嘛? 男人听了老头子的这番说辞,突然间笑了起来,笑了几声后,盯着老头子道,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老头子一见这章先生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知多说无益,也就不再多言语。没多一会儿,家里的人就把从章先生的住处取回来的行李给送了过来。 老头子当着章先生的面将他的行李打开,发现除了荣行的人之前看见的那个小葫芦和章先生的一些杂碎生活用品和衣物外,行李箱里还有一个绒布口袋。老头子将那绒布口袋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来几条系着铁针的黑色丝绳,随后老头子又从那口袋里掏出来两枚乌黑的木印,一张画着红色符咒的纸卷和几张用黄表纸剪成的小纸人,每张纸人上面和那个小葫芦一样,也缠着一些五颜六色的丝线。老头子知道这种丝线叫做五彩帛,算是一种镇阴之物,只是章先生的这些五彩帛里面与别家的有些不同,老头子用手指头轻轻一捻那些丝线,发现每条丝线里都混着几条颇有韧性的或黑或黄的细线,老头子看在眼里,冷冷一哼,自言自语道,果不其然。原来这几条细线不是别物,正是人的毛发,而且还是一些幼童的头发。 老头子将那几样从绒布口袋里取出来的东西,连同那个小葫芦在章先生面前的小矮桌上一字排开,随后对他言道,沉乌印,丹书符,悬针索,纸人,掺杂着幼童毛发的五彩帛,还有这个聚魂用的葫芦,该有的东西你这都齐了,想来你也不会再有什么好狡辩的。但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好这个聚魂葫芦里一共有几颗琥珀珠? 章先生斜着眼睛看了老头子一眼,沉声道,一共五颗。 老头子闻声,不由得眉头一紧,瞪着那章先生道,你竟然取了五个孩童的生魂为你驱使,你也不怕遭了天谴? 那章先生吸了两下鼻子,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的道,我只是取了三个生魂,另外两个是我从别人手里买来的。 老头子一听,立刻厉声道,竟然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在做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你说,是什么人卖给你的生魂? 章先生听了老头子的询问,只是坐在那里发着冷笑,却不做回答,显然他是知道自己已无活路,不想再把其他同伙再牵扯进来,索性就扮起哑巴来。 老头子又急声询问了几次,那章先生始终不做任何回答,老头子心知那章先生已经抱了必死之心,自己怕是不会再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出来,只能作罢。 离开章先生之后,老头子立即把济宁这边的事情告知给了主家,主家那边在得了老头子的的消息之后,也全都吃了一惊,因为他们谁都没想到如今这个年代了,竟然还有人会用这种邪术来害人谋财,原本都觉得江湖上懂得这法子的人早就死光了。 原来,这章先生使得这个法术叫做夺生魂,从字面的意思估计大家也都看得出来,这玩意儿不是一个什么好法术,称呼它为邪术也丝毫不为过。此术虽然名为夺生魂,但是却不是什么人的魂魄他都能够取走的,实际上它其实只能取幼童的魂魄。在夺魂的过程中,施术者必须先用迷药将幼童迷晕,然后带到无人烟处,将幼童身上的衣服除尽。然后用利刃把那幼童的额头上的皮肤割开扯下,遮住幼童的双目。随后,再将那幼童的的头发割下一缕,和五色彩绒结成丝线,做成五彩帛,缠在事先准备好的纸人上。紧接着要将那幼童的口鼻唇舌双目十指尖与十个脚趾尖尽数割下,再将那幼童开膛破肚,取起心肝脾胃肾等内脏各一小块,一同置于随身携带的小丹炉内,烧成黑灰,再加入一个矿石炼成一个指甲大小的石球,唤为琥珀珠。聚那孩童的魂魄与球上,装入葫芦内,以供施术者日后驱使所用。而在这整个过程里,那被害的幼童是一直活着,直到最后被取走了五脏方才会气绝,可谓是十分恶毒。故而此术向来在这行里都是禁术,视其如同邪术,尽管大体的施术手段各家都知道个七七八八,但却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这种法子来炼几个小鬼,聚于琥珀珠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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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夺生魂的施术者在驱使小鬼作乱时,需要经过焚香,念咒,燃符这三个步骤方能唤出琥珀主内的小鬼,再议符水法咒驱使其为自己行事,此过程极为繁琐,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自身,所以行里也一直没有什么人练这个。并且练夺生魂的人,此生绝对不可食用狗肉与牛肉,否则辛辛苦苦几十年炼成的法术,一个朝夕就会破法,再也别想驱使那琥珀珠内的小鬼为自己所用了。所以这夺生魂的法术,已经在江湖上绝迹了几十年了,没想到这次被家里撞见了,竟然还惹出了这么多波折。其实更让家里人吃惊的是,章先生把这夺生魂的法术用到了装神弄鬼上面,先是驱使那些小鬼去人家里作怪闹阴,然后自己再扮出一副高人模样,装模作样地去人家里施法驱鬼,从而骗取银钱。也真算是难为了章先生,竟然能想到这种法子来敛财,也真是让人有些赞服他的所思所行了。在如今这圈子里,做出这种事情的,那章先生还真算是头一号。可是听章先生那话里的意思,似乎现在那些摇旗跑单帮的人里,以这种禁术来谋生的人竟然还有其他人,不然章先生的那两颗琥珀珠又是从哪里买来的。只可惜不管家里这边用了什么法子,始终都没能撬开章先生的嘴,看样子家里这边已经算是无计可施,只能等着那些人自己现身了。 故事的最后,那五颗琥珀珠家里面自然是将它们妥善处理了,该超度的超度,该轮回的轮回,而其他的驱使生魂所要用到的那些法器,家里也一并将它们尽数毁了去。至于故事里那章先生的结局,就没有什么多说的必要了。反正我要是说家里面请他吃了一顿火锅,一群人又凑在一起打了几圈麻将,你也压根不会信不是?自古以来,做这行的就讲究一个作恶自有天收。自那个章先生在长途车站现了身,每日车站里那熙熙攘攘的成千上万的人群里,为什么偏偏他被荣行的人给盯上了,这难道不是天道昭彰,善恶报应嘛。 本周故事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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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编辑】容嬷嬷讲故事 - 钟 这事是发生在八十年代的时候,那时我还小,对这事丝毫印象也没有。而这故事也是后来我长大一些的时候,家里的老头子讲给我们这些小辈听的。当时是因为有个孩子把学校的课本带回了老宅,一个老头子无意中翻看了几页历史课本之后,那老头子就带着几分不忿的将我们这些毛孩子召集到了一起,说是要给我们补一补真实的近代史,随后他便给我们讲述了这个十年前的旧事。 当时中国刚刚开始改革开放,刚刚结束了文革没几年的中国大地上,可谓是百业萧条,满目疮痍。但是有不少人却有着异于常人的目光与远见,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创业的好时机,于是正如我们大家所熟知的那样,中国掀起了一阵下海从商的浪潮,不少人都因此发了家。而当时我们的北方邻居还是那个看上去是庞然大物,但实际上已经举步维艰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也就是俗称里的苏联。虽然几年之后苏联宣布解体,而且当时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苏联的道路已经快要走到了尽头,可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世界上依旧没有几个国家敢于轻视它的。然而苏联那庞大的军事实力和骇人的核武器数量,并不能带给它的国民任何实际上的益处,在它那广袤的大地上,仍然有无数的百姓在忍饥挨饿,有一些甚至连基本的温饱都保证不了。在这种情况之下,不少胆大的中国商人都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苏联的国土上。当时苏联对下面的统治已经有了些许动摇,不少地方已经算是听诏不听宣,天高皇帝远了。所以那些中国商人只需要买通了中苏边境上双方的部分官员,就可以将整车皮的食品和衣物偷偷地走私到苏联的国境内,然后便能轻松得找到买家,从而卖出数倍于中国的价钱。故而面对如此一本万利的买卖,尽管它的危险程度远大于其他生意,但依旧有很多中国人义无反顾的投身到了这项随时会有掉脑袋风险的赚外汇的事业之中。 故事就发生在这样一个私底下一直做着中俄走私生意的商人身上,这个商人姓左,是广东人。他常年往返于东北与苏联两地,生意做的也不算大,每次最多都只不过有半个车皮的货品。他每次从中国走私到苏联的无非都是一些食品,药品和衣物,而苏联运回中国的时候全是一些皮草,酒水和电子产品,那些武器毒品之类的违禁品,左先生是从来不会去碰的。所以左先生的买卖做了差不多有两三年的时间,钱虽然赚得没有那些倒卖违禁物品的人多,但也从来没有遇见过什么太大麻烦。在左先生嘴里,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安全第一。 可是那一次,左先生却遇上了麻烦。当时左先生刚将半车皮的货送到了苏联一个叫赤塔的地方,按照往日的规矩,他顺利的找到了买家,交接了货品,办好了手续。随后他连同他的一个保镖,又在赤塔待了三天,备好了一批要从苏联运回中国的货物之后,就随着那列火车就踏上了回程。然而就在回去的路上,火车刚刚开动没多久,多年来四处游走经商而锻炼出来的敏锐直觉告诉左先生,他们这一行人已经被人给盯上了。于是左先生私下里对自己的保镖说,怕是这次要遇到麻烦了,让保镖提高警惕。而保镖却对左先生道,说是一上火车他就已经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头了,因为怕吓到左先生所以他一直也没说出口,只是自己暗地里提高了警惕。当时苏联的赤塔到中国的满洲里火车差不多需要七八个小时,一路上要分别经过卡雷姆斯科耶,奥洛维扬纳亚和博尔贾这三座大站。时间虽说不长,但经常沿途会遭遇暴雪袭击,所以时间上经常也没什么准点,这七八个小时的车程,经常要走上个几天,万一运气不好赶上了大雪封路,这点路程走上一个礼拜才回到中国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左先生当时心中就知道,只怕再接下来的这几天里,他是睡不上什么安稳觉了。 没过多久,左先生的保镖就凑过来对他道,说是他已经观察好了,盯着他们的那伙人一共有四个人,就坐在他们这节火车的车尾,四个人全部都是老毛子,根据那些人手臂上无意中露出来的纹身,应该是赤塔那边的俄罗斯黑帮。左先生听了自己保镖的话,顿时就感觉到有一丝疑惑,因为当时中国和苏联的地下帮会曾经就中俄商人的过境生意达成了一致,对两边来往的商人在收取部分保证金之后,都不会再找麻烦。而且两国的边防官员也都不想因为帮派的原因,闹得双方商人提心吊胆,从而断了自己的财路,于是他们也和两边的帮派私下商讨过,最后几方人马达成了一致,毕竟是有钱大家一起赚才比较好。所以一直以来,尽管双方道上对商人小打小闹的事情时不时的会发生,但是总体上两边商人在进行越境交易时的安全还是可以得到保障的。于是这一次左先生对自己遭遇到了俄罗斯黑帮的盯梢感到莫名其妙,因为他明明来之前打点各方的钱都已经送到了啊。突然间,火车上的广播响起,里面用中俄双种语言将一条消息前前后后广播了三遍,左先生一听那消息,不由得又暗暗叫苦,心想这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来广播里说,前方的道路因为下雪而封闭,原本这趟是当天下午到达满洲里的火车,现在可能要等到第二天上午才能到达。随着车厢里中俄旅客的一阵不满的谩骂和牢骚,左先生的这颗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得他将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要知道现如今他胸口的内衣口袋里可足足揣了三万多块人民币的现金,这钱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是他跑了一个月货才赚来的,其中一大半还是他下次进货的本钱。如果这次这笔钱他给弄丢了,左先生怕是只能讨着饭才能回广东了。可是当时中苏边境的治安是相当混乱的,列车上的那些乘警和乘务员也都是黑白两道都占着的,压根也指望不上。再说你自己这边根本就是一点证据都没有的,单凭你的一点怀疑,谁会愿意帮你?更何况另外一方又是四个俄罗斯的黑帮分子,指不定身上带着什么家伙呢,到时候再给了他们一个借口趁机闹事,反而会更加麻烦。所以左先生当时就决定,这事绝不可声张,只能靠自己来解决,而另一方面,左先生自己还抱着一丝侥幸,指不定就是他和保镖都看走了眼,那几个俄罗斯人压根就不是冲着他来的,他能够安然无恙得到达满洲里,将身上的这笔钱一分不少得带回家呢。 可是没多一会儿,左先生就知道自己还是想得太轻松了,那几个俄罗斯人已经毫不避讳的盯着他,而且还时不时得凑在一起低声商讨着什么,摆明了自己已经是他们的目标,逃不掉了。无奈之下,左先生低头悄声对自己的那个保镖询问,现如今他们应该怎么办?左先生的那个保镖是东北本地人,姓蔡,是一个退伍军人,据说入伍之前还是一个练家子,跟在左先生身边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一直做事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所以左先生对他也十分的信任。因为这个保镖退伍之前是一个排长,所以左先生一直称呼他为蔡排长。当时蔡排长对左先生道,说是其实他已经仔细观察过了,这几个俄罗斯人看上去虎背熊腰块头很大,但全都下盘不稳,浑身都是虚力,应该手脚上没什么功夫,全靠着一身蛮力。所以他丝毫未将这几人放在眼里,只是他怕那几个俄罗斯人身上会带着武器,匕首之类的还好说,但要是有手枪什么的那可就不妙了。左先生听了蔡排长的话之后,也知道蔡排长所言非虚,他也算是在商业场上混过几年的人了,他自己明白拳脚功夫再好也不敌火药子弹的道理,而且无需蔡排长多言,他自己也清楚,因为苏联这些年来的管理与统治混乱,俄罗斯的黑帮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都是身上带短枪的,剩下一个大衣里面可能直接就藏着一把冲锋枪。尽管左先生从来不掺和倒卖违禁品,但在苏联一把手枪的价钱还比不上半麻袋土豆的事情,他却是知道的,所以在苏联你弄到几把枪压根就不算是什么难事,而对于眼前的这四个俄罗斯的黑帮分子,你说他们身上会不会带有枪支这类的武器?于想到这里,左先生不由得脑门渗出一层冷汗来,被几个带着枪的俄罗斯黑帮盯上,现在已经不是你能不能保住自己身上钱财的事了,而是你能不能保住性命的问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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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左先生的脸色明显已经变了,蔡排长自然明白他心中所忧的是什么,于是他宽慰左先生道,这次的事情你不必太担心,我就算拼了自己的这条性命,也定要保你平安,你放心好了。我之前已经看了最近这几天的天气预报,前面的路封不了多久,明天上午我们肯定就能到达满洲里,所以这几个老毛子要动手肯定是趁着今天晚上,今天夜里你就带着这节车厢里,哪里都不要去,就算有尿也撒到裤子里。这里人多,他们肯定逼不得已不会在这车厢里对你动手。而我到时候就故意去其他车厢转转,专拣一些偏僻的货厢角落钻,他们肯定会分几个人跟着我,趁机动手。只要他们先出了手那一切就都好说了,等我先干掉他们几个人,剩下的人也就好对付了。 听了蔡排长的话,左先生也自知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了,只好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那蔡排长这险中取胜的法子。 入了夜,火车在一处不知名的小站停靠,好半天都没有再启动的迹象,估计是在等前面的雪停通路。而听着车厢里那此起彼伏的酣睡声,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的左先生,却丝毫的睡意都没有。他不时的用余光装做不经意间地去瞥向那几个俄罗斯人几眼,发现拿群俄罗斯人始终都睁着眼睛盯着他们二人,一丝警惕都没有放松。只把那左先生看得心中一个劲的暗自叫苦。也不知道就这样过去了多久,一直坐在他身边闭目养神的蔡排长突然间睁开了眼,低声说道,火车要开了。果不其然,蔡排长的话音刚落,左先生他们所乘的火车就是一阵抖动,然后缓缓得超前驶去。车厢里的灯光在亮了一阵之后,又继续黯了下去,车厢内的中俄旅客在纷纷抱怨和闹腾了一阵之后,又都渐渐的睡了过去,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在低着声音说着话。又过了一小会儿,约莫着已经到了后半夜,火车那也是越开越开,车厢里那几个说话的人也全都没了声音,估计是全都睡着了。而这时蔡排长一扫满脸的倦意,眼睛中透着几丝精光,望着左先生道,时候到了,你就待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说着蔡排长就要起身朝车厢后半部分走去,一看蔡排长起身要离去,左先生忙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声道,千万不要勉强,大不了钱给他们就是了,你可得千万活着回来。蔡排长闻言,脸上神色也不由得一变,他就那样站在车厢里许久,才对左先生道,左老板,这次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一会儿要是我没回来,你也别去找我了,就安安静静得在这车厢里坐着,到了满洲里你什么都别拿,下车就好了,他们应该不会难为你的。 听到了蔡排长的话,左先生顿时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他忙拦着蔡排长,问道,老蔡,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蔡排长闻言只是一笑,推开了左先生挡在他身前的手臂,道,一会儿等我回来了,我就把这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这么快,是我太小瞧这些老毛子了,我是真的不想把你牵扯到这事情中来的。左老板,对不住了。 说完蔡排长便迈步朝着后半节车厢走了过去,那几个俄罗斯人一见蔡排长竟然冲着他们走了过去,立刻显得紧张了起来,每一个人都不由得将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而蔡排长见了他们的反应,却丝毫惧意都没有,依旧脚步不停的一路走到了那几人跟前。只见那蔡排长站在了那几个俄罗斯人身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就笑吟吟的一头钻进了两节车厢之间的通道内。一见蔡排长去了下一节车厢,那几个俄罗斯人立刻站起来两个人,紧跟着蔡排长一同钻进通道,去了下一节车厢。而另外的两个俄罗斯人就依旧坐在原处,紧盯着左先生,那两人的目光似乎带着钩子,盯得左先生脊梁骨一个劲的发麻,唬得他赶紧缩在了座位里面,闭着眼睛装起睡来。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左先生忽然感觉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忙睁眼去看,发现是蔡排长已经回来了。左先生忙一把将蔡排长拉到自己身边,问事情怎么样了。却只见蔡排长面露一丝痛苦之色,眉头一紧,几行冷汗顺着他的额头就流了下来。一见此情,左先生自然心知事情不妙,于是他忙又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蔡排长闻言,微露苦笑,道,没啥大事,就是受了一点小伤。 左先生闻言一惊,不由得道,刚才你还好端端的,怎么现在又受伤了呢? 蔡排长听了左先生的话,长长出一口气,说道,你以为我刚才和那两个老毛子是去打牌喝酒了嘛?刚才那两个人已经被我杀了,尸体已经从车上扔出去了,所以除了他们的那两个同伙,不会有人注意到的。只是我在和他们打斗的时候,一不留神肚子被他们扎了一刀,不过好在没捅在要害上,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左先生闻声忙朝着车厢后面望去,发现此时那一排座位上,只坐着两个俄罗斯人,而且那两个人全是一脸的怒容,想来应该是看见蔡排长回来了,知道自己的两个同伴已经活命无望,所以脸上才会有如此神情。而左先生刚才又一听蔡排长受了伤,再忘了那边一眼之后,忙回身对那蔡排长道,肚子被捅了一刀这可不是小伤,你得赶紧去看医生啊,不然是要出人命的。 蔡排长听后,惨惨一笑道,不妨事,我刚才已经自己处理过了,撑到博尔贾不成问题。 左先生忙道,我们不是去满洲里吗,怎么又改成博尔贾了? 蔡排长回道,左老板,你依旧是要去满洲里再下车的,而我到了博尔贾就要下车了。 左先生听到这里,不由的有些恼怒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管我的死活,要舍我而去了嘛? 蔡排长摇了摇头道,左老板,刚才我已经和你说过了,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而不是你。到了满洲里就算是进了中国的地盘了,这些老毛子也不敢妄动,所以他们如果想要动手,一定会趁着这火车没进中国的时候。现在我虽然已经做掉了他们两个人,但我却受了伤,只怕是他们那边一个人我都对付不了了,不过好在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一直死撑着,没让他们看出我的异样,所以他们两个人也不敢妄动。不然我这伤要是被他们看出来了,只怕那两个老毛子随时会过来你我两人给弄死。可是我要是强撑着在博尔贾下了车,他们只会跟着我一同下车,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想要的东西在我身上,而你反而会安全得抵达满洲里。左老板,所以我这是在帮你,而不是弃你不顾。 左先生听得一头雾水,问道,老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告诉我? 蔡排长望着左先生,笑了几声,道,这群老头子之所以要咬着我们不放,其实就是因为我身上有一件他们想要的东西,而那个东西是我从他们那里取来的。 左先生听了蔡排长这话,一愣,问道,你是说你偷了他们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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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排长闻言,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的道,那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是这群老毛子当年强抢取得,怎么能说是我偷来的。 说着那蔡排长面露几分黯然,长叹一口气,对左先生言道,左老板,一会到了博尔贾,恐怕你我二人此生不会再有相见之日了,不如我现在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吧。 左先生当时看着蔡排长那惨白的脸色,一时之间觉得这蔡排长八成是疯掉了,不然谁会在这种危险情况下,还有心思说故事?可是当左先生再看到蔡排长的一脸悲愤神情的时候,又实在不忍心拒绝他,于是左先生只是微微点了下头,道,好,你说吧。 蔡排长见状,又是面露一丝笑容,便缓缓地对左老板讲述起了自己家的一段往事。 原来蔡排长现在的身份证上虽然写着他是一个汉人,但是他家先祖却是实打实的满人,而且还是满人八旗的上三旗之一的正白旗。当年蔡家的先人追随着皇太极,从关外入了关,先是剿灭了李自成的大顺军,然后又一路追着南明杀到了两广福建。蔡家的先人因为在历次战斗中,表现出色,从而积累了不少的战功。等到满人坐稳了这中原的花花江山之后,要论功行赏了,这蔡家的先人自然是被封官赏地,成了众多的功勋将官之一。但是蔡家的先人却和其他的八旗将官有所不同,别人在领了这么多赏赐之后,全都不再想着从军入伍征战沙场之类的事了,一个个都乐不开支的做起了富家翁,当起了养工耕田的地主。可是蔡家却始终没有放松自家人的弓马骑射,家中的每一代年轻人,全部尽数送入了军营之中,而没有一个孩子是把他送去读圣贤书,写文章的。 几十年之后,康熙登基,他先诛奸党鳌拜,后平西南三藩,随后便与急于向东扩展势力发展殖民地的沙俄发生了激烈的军事冲突。1685年康熙派将军彭春从瑷珲起兵五千人,攻入雅克萨。雅克萨督军托尔布津在受降仪式上发誓不再返回雅克萨,然而这位不守诺言的败军之将,在清军撤军后背弃誓言卷土重来。1686年清军再攻雅克萨并围城十个月,被逼无奈的俄军只好举军投降。康熙二十八年,中俄双方达成和议,《尼布楚条约》正式签字,俄军撤出雅克萨,并且毁掉了雅克萨城。在尼布楚条约中,两国清楚的划分了边界:从黑龙江支流格尔必齐河到外兴安岭直到海,岭南属于中国,岭北属于俄罗斯。西以额尔古纳河为界,南属中国,北属俄国,额尔古纳河南岸之黑里勒克河口诸房舍,应悉迁移于北岸;雅克萨地方属于中国,拆毁雅克萨城,俄人迁回俄境。关于这段历史,看过《鹿鼎记》的同学应该都了解,所以我也就不再多做赘言。 只是在这场中俄的军事冲突中,蔡家的先人又在战阵中立下了显赫军功。蔡家先人所在的那一伍的士兵,是率先登上雅克萨城墙的,一伍十个人战后仅幸存六人。当时他们六人战后论功,自然是被封了赏的,只是除了金银土地之外,他们那六位功臣将官,都被康熙亲自赏赐了一座西洋珐琅座钟。因为当时康熙正被西洋人的“奇淫巧计”而被迷得云里雾里,每日除了学习英法拉丁文,还找了西洋的传教士学习数学几何与简单的物理知识,而西洋那些精巧的钟表更是受到了康熙皇帝的无比喜爱。所以大胜之下的康熙自然喜不自胜,加上此战他命西洋人铸造的神武大炮更是立下不世功勋,在两次雅克萨攻城战中都发挥了巨大的威力,所以隐隐中康熙就有了一种故意为之的想法,他就是想让那些每日在朝堂上批评说洋人的东西都是无用的取巧之物,那些批评他这个做帝王的浪费太多精力在洋人的这些无用东西之上的守旧大臣们看一看,西洋人的东西到底是有没有用处。于是康熙直接从大内的府库里调拨出了六座西洋座钟,作为恩赏赐给了蔡家先人在内的六个“先登”勇士。蔡家的先人在拿到了这个西洋座钟之后,自然是将它当成宝贝一样在家供着,逢年过节还要给这座钟上香,简直视它比自家的祖宗排位都要珍贵。 然而两百年过去了,昔日盛极一时的大清帝国,最终倒在了列强的坚船利炮之下。在1924年,冯玉祥更是带兵发动了政变,直接将“清废帝”溥仪给赶出了北京城。蔡家当时的话事老头,一气之下,就同众多的满清遗老一起,随着溥仪一起举家搬出了北京,迁去了满洲。可是没过多久,溥仪又在日本人的扶持之下,做起了满洲国的傀儡皇帝,建都新京,也就是如今的长春。蔡家那时候的当家老头,原本想着自己一家满门忠烈,世代为大清的江山血洒江山,然而如今自己满人的这个不争气的皇帝竟然就这样被日本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实在是羞愤难当,就这样一气之下那蔡家老人竟然得了重病,没出个把月便撒手而去了。 匆匆将老人下葬之后的蔡家人,也已经对这个无能的满人皇帝失望透顶,而且加上家中老人新丧,被弄得对这所谓的复国大业彻底得有些心灰意冷。于是一番商讨之后,蔡家人觉得不能再在满洲这里呆了,省得天天看着他们自己的皇帝受日本人的气,可是中原那边他们也更是不能去了,当时长着眼睛的人都知道,日本人早晚会打进关内,而现如今的中原,各家军阀更是打成了一团粥,要是自己家再在这个时候迁回中原,只怕没几年蔡家就又要遭受战火之灾。于是在蔡家的几个男丁商讨之后,他们决定搬去一个目前来看还算太平的海边新兴城市,那就是现如今咱们大家众所周知的海参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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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海参崴的地名起源那是众说纷纭,但大部分人都认为之所以这里被叫做海参崴,那是因为这片海滩曾经盛产海参,而崴这个字在满语里又是洼地的意思,所以总体来讲,这里以前就是一个产海参的水洼地,所以才因此得名。只是这块土地原本是中国的领土,蔡家的先人也算是曾在这里留过血,当年蔡家先人参过战的中俄雅克萨之战,清政府和沙俄在战后签订的《尼布楚条约》中明确订明海参崴属清朝。只是由于俄国对中国领土的贪婪野心以及嘉庆之后的大清帝国的国力不振,在1858年清黑龙江将军奕山在俄罗斯帝国的胁迫下与其签订《瑷珲条约》中,表明包括海参崴的乌苏里江以东地区从此为中俄共管。紧接着在短短两年之后,输掉了第二次鸦片战争的大清国又被迫与俄国签订了《中俄北京条约》,在条约中清政府割让了乌苏里江以东包括库页岛在内的约四十万平方千米的领土给俄国,这其中就包括了海参崴。在随后的几十年里,虽然日本英国都曾经占领过这里,但始终都没能在这里待长久,最终都又被俄国人将海参崴给抢了回去。直到1919年,在列宁领导下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政府发表致中华民国北洋政府宣言,在声明中列宁宣称要废除沙俄对中国的一切不平等条约,这令当时的中国人无不喜不自胜,每个人都觉得中国对收复外东北的领土有了一丝的希望。但好景不长,自1924年苏联的新领导斯大林上台后,苏联又背信弃义,否认了之前的宣言,拒绝将这片领土归还给中国。而且苏联更是将海参崴当成了流放政治犯的主要地点,而且还不停得往海参崴附近地区移民,想将这里作为苏联的永久领土给保留下来。因为当时虽然海参崴等地区,法理上来讲算是苏联的土地,但毕竟那是沙俄时期,它们从大清手上抢来的。那里在此之前的几百年里,一直是汉人满人和朝鲜人所居住的地区,在海参崴,双城子,伯力和海兰泡等远东城市中,至少居住着几十万的中国原住民,这一数量远远超过了迁徙而来的俄国人。所以当时的苏联决策者们认为,如果想要将这一块土地牢牢的抓在手中,必须要让俄罗斯移民的人数在这个地区占上绝大多数,只有俄国移民的数量远超了中国原住民,才能保证苏联人在这个地区统治的稳定性。 可是当时的中国政府正陷于军阀混战的泥潭之中,他们对苏联人的这个小动作,没有意思一号的察觉。可是就算北洋政府察觉了苏联人的这一狼子野心,他们又能如何?当时他们自保都显得有些力所不逮,又怎么能顾得上几千公里之外的远东局势是如何发展呢?更何况他们和那里之间还隔着一个由日本人扶持满洲国,与几十万的日本关东军。 可是苏联人当时的野心,像蔡家这样的平民百姓,是察觉不到的,他们全家只是觉得那是苏联人的地方,日本人是不敢打过去,加上海参崴又有不少中国人,他们过去了也不会什么背井离乡的感觉。于是蔡家人在高高兴兴的举家迁到海参崴之后,一晃就是十多年过去了。在这十多年里,蔡家靠着祖上留下来的那一点积蓄,在海参崴一连开了两家店铺,一间粮油店,一间炼油作坊。虽说赚得都是些辛苦钱,可毕竟一家老小十几个人也都算是吃穿不愁了。当时中原的军阀混战已经结束,国民政府已经算是坐稳了江山,只是日本人在耐心等待了这么多年之后,终于忍不下去了,发动了七七事变,直接占领了北京城。随后日本人更是一路南下,与国民党政府打了数次大战。可是尽管中原大地中国人和日本人打得如火如荼,而远在海参崴的蔡家人却对此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关心了,这些年来的在这苦寒之地的生活,差不多已经磨掉了蔡家人所有的雄心壮志,现如今的蔡家就是海参崴城里的一家普普通通的商户,什么满人汉人中国人日本人的事情,他们丝毫提不起兴趣来,他们所关心的只是如何让一家老小的生活过得再好一些。 可是突然有一天,事情就似乎变得有些不太对劲了,先是海参崴外面的一些村落,整村整村的人都无缘无故的消失了,每家每户的房子都像被洗劫过了一样,几乎一点东西都没有留下。一开始大家还都以为是闹了土匪,还有人说是日本人要打过来了,是日本人干的。但是没几天,这种整村人都消失不见的事情越来越多,整个海参崴城里都人心惶惶。终于有一天,从城外逃进来几个中国人,有认识他们的人立刻认出来,这几个人就是那几个全村人消失的村子里的人。那几个逃进城的人说,是俄国人的军队带着枪把他们全村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都抓走的。一些想要反抗的人,被俄国人当场就给枪杀,尸体被拖进林子里埋掉了。而那些被抓走的人据说是被送到北边,说是因为他们通敌,是日本人的特务,要将他们送去西伯利亚服苦役。 一听到这几个人的话,所有在场的中国人全都气炸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海参崴附近出事的那几个村子,都是中国人的居住地,现如今的这个情景,摆明了就是苏联人针对海参崴这边的中国原住民们的有计划的举动。于是有人又问那几个逃回来的中国人,问他们是怎么逃回来的。那几个人说,他们是被几个俄军士兵押着送往火车站的途中,趁着苏联人没有防备,偷偷逃掉的。当时他们一共有差不多有十多个人,苏联人在发现他们逃跑之后,派了不少人来追他们,好在那些中国人都是从小在那附近长大的,对那里的地形无比的熟悉,所以一群人在林子里转了几圈,就将追击的苏联人都给甩掉了。可是饶是如此,他们之中还是有大半在逃跑的过程中被苏联人用枪打死了,最后活着逃进海参崴城的就只剩下他们这五六个人。听到了这几个人的讲述,所有海参崴的中国人都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可是他们中依旧有不少人对此还抱着一丝的侥幸,觉得苏联人也就是在外面的几个村子里闹腾一下,他们肯定不敢进海参崴这样搞的。难不成苏联人还能把海参崴这二三十万中国人全都走抓走送去西伯利亚做苦役嘛? 于是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宽慰中,刚刚对此有些担忧的中国人,又渐渐平息了自己的恐惧,将这些就发生城外中国人的村庄里的事情,当成了远在天边的国民党与日本人的大战一般,与己无关。而蔡家人正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可是没过几天,听从外面进城的客商们说,不仅仅是在海参崴这边,就连在双城子和海兰泡这些地方,也都发生了几乎一模一样的事情,无数的中国原住民,都被苏联人逮捕,然后安上了诸如日本特务,有害分子,社会危险分子之类的罪名,给判了数年到几十年的有期徒刑,没收了全部的私人财产,给整村整家的押送到了西伯利亚的高寒地区或者中亚的山区做苦役,更有甚者甚至直接被送去了北极圈,任由他自生自灭。得到了这些消息,海参崴的中国人们这次发现原来这次这些苏联人是真的打算对这里的中国人下狠手,虽然之前沙俄也曾经数次对这里世代居住的中国人进行过屠杀,但毕竟住在这里的中国人这么多,他们也没有办法将所有的中国人给斩尽杀绝。可是这一次的情况却有些不同寻常,貌似苏联人已经是早已计划好了,正在按部就班的对住在这一区域的中国人进行清剿,只怕现如今的海参崴城里虽然还算太平,那也只是暂时的,俄国人的刀迟早是要砍过来的。于是海参崴城里开始出现中国人的举家逃亡,可是早有准备的苏联人早就在城外布好了封锁线,这些逃出城的中国人正好撞到了苏联人的枪口上。这下子连罪名都不需要苏联人给他们网罗了,直接苏联人就将那些人给乱枪打死,随后这些人的家产自然是被苏联人给尽数充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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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子海参崴城里的中国人算是彻底慌了神,而蔡家更是连夜将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银钱,全部交到了几个儿子手里。蔡家人的意思也很是明确,那就是就算死,蔡家也不能全都死在苏联人的手里,如果到时候苏联人真的开始在海参崴里抓人了,那蔡家的老少肯定是没有办法逃出城的,就算他们能够出城,也肯定没有那个体力可以从这里一路逃回满洲。看看蔡家上下十几口子人,也就知道蔡家的那几个年轻一代的男丁,还有这个希望。而且蔡家是旗人,又是武人出身,这些年来虽然家里再没人入伍当兵,可是蔡家老一辈人的功夫,蔡家人却始终没有丢。而这蔡家的拳脚功夫又向来是传男不传女,所以蔡家的这几个年轻小伙子都是深藏不漏的练家子。所以当时蔡家的老人们就已经决定,蔡家的未来就交给这几个男丁了,也只有他们还有逃出城的一丝希望,所以就要这些蔡家的年轻小伙子们趁着苏联人还没进城,赶紧带着蔡家的家底逃回满洲,而至于蔡家的其余人,自然是就在这海参崴的城里静观其变了。 于是当天夜里,蔡家的几个小伙子,就各揣着一笔钱,骑着马从海参崴的城里向不同的方向,突围而去。而蔡排长的爷爷正是那天夜里蔡家被选中突围的小伙子之一。那年蔡排长的爷爷才刚满二十,家里排行老五,众人都管他叫蔡家老五。 只说这蔡老五冲出海参崴城之后,一路沿着海参崴城外的一条河一路跑到了入海口,好在算蔡老五的运气,一路上他没遇见苏联人的巡逻队,在海边也没碰见苏联人的巡防兵。他花了一大笔钱,买通了一个当地的船家,让他趁着夜色偷偷得将他偷渡送去了隔海相望的朝鲜。而那时朝鲜已经被日本占领,好在蔡老五从小在海参崴城里长大,认识不少日本人和朝鲜人,所以不管是日语还是朝鲜语,他都会说上几句,而且还说得还都不错。就这样,靠着家里给他带出来的那笔钱,他在朝鲜足足躲了好几个月,之后才趁着风头小了一些,辗转回到了满洲。而在这几个月里,他已经打探到了,苏联人已经将海参崴城里的十几万汉人满人还有朝鲜人,全部都强制迁移或者驱逐到了西伯利亚等处的苦寒之地,不少人在苏联人进城时就已经被枪杀了,听说死了足足有好几千人。而那些活着的人也和之前外来的客商所说的那样,全部都给安上了一个罪名,判了几年到几十年的有期徒刑,被罚去做苦役,而那些人的财产自然是被尽数充了公。整个远东地区,各地加起来遭遇到此番天降横祸的华人足足有数十万计,苏联人差不多在这短短的一年之内,把几百年来世代居住在此地的几十万华人全都给大清洗掉了。尽管除了少数的几万人被苏联人枪杀掉之外,大部分中国人并没有遭受到苏联人的屠杀,可是他们被送到中亚或者西伯利亚,甚至是北极圈去做苦役服刑,十几年的刑期下来,所幸存者又岂是十中一二可表?这与屠杀又有何异呢? 蔡老五回到满洲之后,曾经四处打探过蔡家其他人的下落,他发现当年趁夜逃出海参崴的蔡家那几个小伙子如今是毫无消息,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估计是当年就已经死在了苏联人的枪下了。而留在海参崴的蔡家其他人,更是音讯全无,昔年热热闹闹的蔡氏家族,恐怕现如今是只剩下他这一口子人还在了。经过朝鲜满洲的这么一大圈的折腾,从蔡家带出来的那笔钱,也差不多已经被花完了,无奈之下的蔡老五,只好乱编了一个身份,跑到满洲的一户地主家里做起了长工。随后没有几年,日本人战败了,苏联人进了东北,他们将东北一阵祸害之后,又离开了,紧接着共产党和国民党又打了起来,最后共产党打赢了,坐稳了这个天下。 而此时的蔡老五也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可是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家人在海参崴所遭遇的一切,这么多年来,蔡老五也结婚生子了,可是他还是会时不时得将蔡家的故事说给自己的孩子们听,而蔡排长更是从小听着自己爷爷的这个故事长大的。所以当年新中国刚建国时,中苏的关系好的几乎都要穿一条裤子了,但蔡老五却始终在私底下和自己家里人说,中苏这兄弟关系长久不了,苏联人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你和他们关系好了,早晚有一天会被它们给咬上一口。果不其然,没几年中苏关系就交了恶,刚刚还亲兄弟一般,转眼间就反目成仇,在边境线上两国甚至还发生了军事冲突,差一点就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 左先生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蔡排长讲述着他们家的这一桩桩的旧事,虽然之前他对海参崴的事情也早有耳闻,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遇见这么一个海参崴事件亲历者的后代。他故事听到了这里,也渐渐的明白过来,想来那蔡排长从黑帮那边偷来的东西就是当年康熙皇帝赐给他们蔡家的那座珐琅西洋座钟。这种昔日皇帝亲赐的东西,蔡家一定是当成宝贝一样保管着的。就算到了海参崴,蔡家一定是也把这座西洋座钟随身带着的,而当年蔡家的几个小伙子骑马出城,也肯定不会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给带走的,不然你知道他们哪个人能够安然逃出城?蔡家的老人怎么会安心让蔡家这世代相传的宝贝就这样丢失掉呢?所以当年那西洋座钟一定是陪同蔡家的其余人,一起留在海参崴城内的。随后的事情大家都可以想到了,苏联人进了城,蔡家人被举家发送到了边疆,从此没了音讯,而蔡家的财产被尽数充了公,其中就包括了这座古董钟。而随便的一座两百年前的钟表,价格已经是不菲,更何况这还是当年皇帝亲赐下来的高级货。 而随后蔡排长的话,更是证实了左先生自己的推断,蔡排长告诉他说,自己从小就听爷爷说了无数次自己家那座康熙皇帝赏赐下来的西洋座钟,自己的爷爷在临死之前,还声声念念的惦记着那口座钟,从爷爷画得无数张那座钟的图片之中,蔡排长更是早就已经对这座钟的样子熟记于心。于是蔡排长从退伍之后,就下定了决心要将自己家的这口座钟给寻回来,于是蔡排长就开始给中国来往苏联的商人做起了保镖,每次这些商人在进入苏联境内之时,都会逗留数日的时间,而蔡排长就趁着这几天的时间四处打探,好在像他这种算是道上混的人,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所以他也不算是胡乱瞎打听一气。终于这一次被他打听到了,在一个俄罗斯黑帮的头目家里,有人看见过这么一口钟。于是蔡排长趁夜入室偷钟,随后又被人发现,一路被追到了火车之上,也就发生了故事开头的那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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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先生问道,这些西洋钟样子都差不多,何况这些种都是成批量生产的,康熙帝当年更是直接一次赏了六座种,由此可见这与你们蔡家那钟长得一模一样的钟绝非少数,你怎么就知道这肯定是你蔡家的那一口钟呢?而且这些黑帮一个个得全都心狠手辣,要是被他们发现你偷钟,早就直接开枪打死你了,怎么还会追着你上了火车?这两点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听了左先生的疑问,蔡排长便对他解释起来,原来以前清廷皇上赏下来的东西每一件都是有着它自己的编号的,而想西洋钟这种存在内府的东西,为了方便管理,登记造册,更是每一样都有一个它自己的编号。蔡排长那天夜里在潜入那黑帮头目家中之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验这座钟底座内,是否有当年由内务府打上钢印,而且那钢印的编号又是否正确。所以这座钟必然是蔡家当年在海参崴丢失的那一座种无疑。而对于左先生的另外一项疑问,蔡排长更是带着几分得意的口气解释道,他说如果当时他就被发现了,那自然是必死无疑的。可是他当时顺利地将这座钟给盗出之后,并没有旁人发觉,只是俄国人也不是傻子,你说你前几天还在和人打听这座古钟,今天这钟就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了,你要说不是你偷的,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呢?可是当这些俄罗斯黑帮在打听到了蔡排长和左先生的行踪之时,只怕这两人已经登上了返回满洲里的火车,这黑帮的人又不敢大白天的当街开枪杀人,所以只能派了几个人跟着左先生他们上了火车,然后在伺机杀人夺回被盗的古钟。 听着蔡排长将这其中的所有事情全都解释清楚了,左先生这才明白了过来蔡家这几十年来的遭遇与这座西洋座钟对蔡家人的特殊意义。可是面对着不远处的啊两个俄罗斯黑帮分子,左先生却深知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怕是压根就帮不上蔡排长什么忙。眼看着火车马上就要到达博尔贾的车站了,左先生满脸担忧的望着蔡排长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蔡排长此时自然也知道左先生的心中所想,他只是对着左先生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这钟是我们蔡家的,旁人休想再从我们蔡家把它抢走第二次了。就算我保不住祖宗的这口钟,毁掉它我总是能做到的。如果这次我真的为这口钟死了,我也感到很自豪,起码死后我看到我爷爷和我父亲的时候,这脸上也有光。我们蔡家是什么人?那可是正经八百的正白旗满人,和这些老毛子在雅克萨打过血战,是康熙爷亲封的“先登”勇士。这些对于你来说,也许都不算什么,可是对我们蔡家人,那是这世上最大的荣耀。哎,左老板,我说多了可能你也不明白,反正如果我要是为了蔡家的这个名号死了,那可以算是我最好的一种死法了。 听了蔡排长的话,左先生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才好,他心知蔡排长这一次是已经存下了舍生取义的决心,只怕到时候敌不过那两个俄罗斯黑帮份子,他自己就要毁钟求死了。可是虽然左先生觉得蔡排长此举不妥,但他却也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劝说蔡排长,而且更没有什么其他别的好办法,能够帮助自己这边两人脱困。思来想去,反倒是蔡排长的办法是现如今最好的法子。 没多一会,火车在博尔贾停了站,蔡排长只是对着左先生一笑,就从自己的随身行李中,取出来了一个布包。然后蔡排长就是一言不发的,在左先生面前将那布包一层层的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了一个带着金边,镶着彩色的花纹的古董钟来。左先生看见不远处的那两个俄国人,他们盯着这座钟的眼神都变了,想来这就是蔡排长从那黑帮头目的家中偷走的那口座钟,也是当年由康熙大帝亲自赏赐给蔡家的那座西洋珐琅座钟。 蔡排长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拿着那口座钟,从那两个俄国人身边走了过去,随后就下了火车。那两个俄国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望着左老板这边好一会,最终两个人还是一同下了火车,追着蔡排长的身影一路小跑了过去。蔡排长一见那两个俄国人追着他下了火车,立刻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朝着不远处车站站台的电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跑了过去,而那两个俄国人紧随其后也追了过去,最后三个人一同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那是左老板最后一次见到蔡排长。 第二天上午,左老板安全到达了满洲里,他立刻四处找人帮忙去寻找蔡排长的下落,可是全都没打听到任何消息。左老板在东北一连呆了半个多月,能动用上的关系他也全都用上了,但是蔡排长从博尔贾下车之后,真的就如同是在人世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人看见过他,最后左老板无奈之下,只得返回到了广东。从那之后,左老板再也没越境去过苏联,他在广东开了一家物流公司,安安心心的做起了正经生意。但是每年他都会回到东北几次,托人打听那蔡排长的消息,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蔡排长始终是了无音讯。我们家里人之所以知道了这个故事,那是因为在左先生托关系找的诸多江湖道上的人里,家里面正是其中的一员,而且家里面还有几个老头子亲自见过左先生,他亲口和老头子们讲述了这个故事。只是可惜尽管家里已经尽了全力,但那蔡排长的下落真的是毫无消息,也许蔡排长带着自己的家族荣耀与那口康熙亲赐的座钟,已经长眠于自己的先祖曾为之流血战斗过的远东的那块土地上了。 故事讲到了这里已经算是完结了,但是我想说的话却还有很多,只是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回看历史,俄国人对中国犯下的恶行,又何止海参崴惨案?我们死在俄国人枪下,被强占财产,被迫背井离乡的同胞又何止海参崴的那几十万人?“庚子俄难”时发生在外东北的江东六十四屯惨案和海兰泡惨案,又何尝不是处处染满了中国人的鲜血?故事中提到的海参崴等地的惨案我们暂且不说,当年苏联人在东北打败日本人后在东北犯下的暴行,也是众所周知的。 当年苏联军队在东北期间以"战利品"为名义大肆劫掠东北的战略物资等。苏军进入东北之后,相当一部分官兵就表现出严重的放纵行为。他们不仅对战败的日本人进行抢掠施暴,对于中国的老百姓也经常骚扰。抢东西、强奸妇女两项,让东北群众十分恐慌。"老毛子"四处强暴妇女的行为至今还让一些老东北人记忆犹新。 苏军的散兵游勇们白天就在街上乱窜,有的到处找酒喝,有的偷仓库的东西,成袋的在街上拍卖,晚上喝的醉醺醺,闯街钻巷找“玛达姆”,吓得老百姓关门闭户,都盼着他们早点走。特别是在东北各大城市,一到夜晚,就有一些零散的苏军士兵拦路抢劫行人和追逐妇女,有时还持枪闯入民宅。结果使中国女人晚间不敢上街,男人上街则不敢戴手表、穿皮大衣。许多喝得醉醺醺的苏军官兵又到处倒卧路旁,令人观之侧目。 对于苏军军纪败坏的报告,最早见之于八路军进入东北第一批部队给中共中央拍发的电报。1945年9月初第一批出关的八路军冀东部队进入沈阳,就遇到了苏军抢劫的事件,而且有不少中国老百姓前来诉苦。八路军驻沈阳部队一面致电中央报告苏军"衣衫褴褛,纪律甚坏",一面向苏军政冶部提出交涉,要他们严肃纪律。但苏联红军解释说,士兵们对法西斯极为仇恨,到德国时就是这样干的。苏军政治部门的答复当然使八路军很不满意,这种解释固然是事实,但是苏军领导对军中的恶劣分子不认真管束而放纵,其责任是不可推卸的。至于以对法西斯的仇恨来解释士兵的放纵,并把中国比作德国,这更引起八路军指战员的气愤,对战败国的无辜人民也不能采取狭隘的民族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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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12月,甚至发生了中*重要军事将领、当时被中*中*委任为松江军区副司令员的卢冬生在哈尔滨被苏联士兵抢劫时打死的事件。卢冬生是中国工农红军第二方面军的主要领导人之一,红军时代就在红二军团任师长。抗日战争开始时,他又是着名的八路军三五八旅的旅长。不久他又同刘亚楼,也就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任空军司令员,一起赴苏联学习,在中*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他只以几票之差未被选上中央委员。苏联出兵东北时,他又作为苏军少校回到了东北。回国后卢冬生很快同出关的八路军接上联系,并被中央委任为松江军区副司令员。12月14日晚,卢冬生乘马车外出,由于没有穿苏军军装,遭遇一名苏联士兵持枪拦车抢劫。留学过苏联的卢冬生立即以熟练的俄语质问该士兵是哪个部队的,该士兵害怕被告发而将他杀害。但后来大陆出版的红军将领传记中,对卢冬生的介绍是:"1945年9月回国,任松江军区副司令员。同年12月14日在哈尔滨殉职。"呵呵,好一个因公殉职。 特别是日本在东三省经营多年,留下了无数的机械和物资,这些也全部被苏联人以种种名义给强行运走,很多当时在东北可以见到工厂的厂房和墙壁上都被砸出了大洞,那就是苏联人为了方便抢夺运输工厂里的机械设备而开砸的。甚至东北很多地区的铁轨也都被苏联人全部扒走,运回了苏联。 但是苏联人在东三省做的一切,却并没有得到中国方面的任何抗议,无非是几句无关痛痒的质问谴责,甚至在新中国建立后,苏联人的这些所作所为,还被刻意的隐蔽了起来,政府不许民间对这些事情有任何讨论与文艺创作。斯大林策划的海参崴事件自然不必再说了,甚至连沙俄时期俄国人对中国犯下的种种罪行,也曾一度不许任何人提起,学校里的历史课本也曾长期对这些事情没有任何陈述,完全将这些历史给掩盖掉了。这里面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我想无需我多讲,大家也都应该明白,这真不愧是“中苏兄弟友情”啊。 针对于本周的故事,我在网上找到了一些其他亲历过海参崴事件的人的描述,复制过来给大家看一下,方便大家更加清楚的了解一下我们民族的那一段苦难史: 说起种族屠杀,人们马上会想起希特勒对犹太人的屠杀,但斯大林曾经在抗日卫国战争期间对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中国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种族大屠杀,先后三十多万中国人死于斯大林屠刀之下,相当于一个南京大屠杀的人数,则鲜为人知。 苏德战争爆发前,斯大林为了让中国拖住日本以免苏联陷入两面作战的不利境地,在物资和武器上对中国进行了些许援助,但是在国内趁中国正抵抗日寇侵略无暇外顾的时机,大规模屠杀居住在海参崴、双城子、伯力、海兰泡等中国被占领土上的中国原住民,逮捕关押并处决,流放到北极圈任其自生自灭者不下三十万人。 斯大林此番对远东中国人的种族大屠杀,出于一种深藏不露的祸心,即永久侵占俄罗斯劫夺的中国领土。从所周知,所谓的苏联“远东地区”,主要是沙俄侵占的中国领土,尽管沙俄在占领这些中国领土时已经对那里的中国人进行了种族杀灭,但毕竟没能做到斩尽杀绝,在海参崴、双城子、伯力、海兰泡这些中国人的被占领土上,还生活着几十万中国原住民,他们才是这些中国领土上的真正主人,也成了俄罗斯人心中的心腹大患。趁中国抗战卫国无暇外顾的良机,把这些中国人斩尽杀绝,以永久侵夺这些抢来的中国领土,这才是斯大林进行此番种族屠杀的真正目的。 族屠杀的真正目的。 七七事变后,特别是在日本占领武汉以后,斯大林认为中国事实上已全面亡国,因此加大了对远东中国人政治迫害力度,把远东的十多万世代居住的华侨和二十多万中国客商劳工,安上各种罪名:如社会危险份子,有害份子,日本特务,分别判刑数年到十多年。幸运的被发配远离日本占领地的中亚无人烟地区的青山脚下,更多的发配到西伯利亚的高寒地带去服苦役。海参崴这样的城市,华侨一个也不准居留。 斯大林对远东华人赶尽杀绝 十月革命前,海参崴、双城子、伯力、海兰泡,中国人的店铺林立。据莫斯科一位汉学家去年在联合国《世界华侨史》广播文稿中提供的研究资料:十九世纪中叶,海参崴有一千三百多家中国商店,而俄罗斯才有一千一百多家。“中国人常常骑马把商品卖到周围和偏远的农村。中国货价便宜,很受当地人欢迎”。大批华商、华工从海兰泡入出境,到海参崴、伯力附近城镇经商或做工。 “每年仅季节性临时工过境的就有二三十万人。一般是夏季来做工,冬季返回”。“他们一个人一个月可以挣十五至二十个金卢布,能工巧匠多一倍钱,俄海关允许带回中国一半……”一九三一年九一八起,苏联对远东边界看管加强了,主要防控中国人进出,利用苏联抗日。日本全面侵占中国,斯大林更不客气了,对几十万华侨、华工的迫害与希特勒当年迫害犹太人几无二致。 苏共当年对中国男青年迫害尤其严酷。一位叫赵福昌的青年,住在距离伯力近五十公里的农村,到伯力买东西,被苏联大兵不由分说地抓走。塞进一间已关押了三十多名中国人的临时牢房。审问时逼他承认是“日本问谍!?赵答:“不是。我早就在这里住,还有妻子。“。审问者根本不听,挥手带回去。经一位朝鲜人翻译指点:“不承认就会被枪毙。”第二天提审,赵便承认是日本特务。并编造为日本人刺探伯力的苏联空军数量。由于“态度好”,被从宽判刑十年,发配到北纬六十三度的北极圈的雅库茨克。这里夏季两、三个月没有黑夜,冬季两三个月无白昼,气温低到零下五六十度。外来人约有一半不久就死去。赵福昌仰仗青壮年,耐受力强,活了下来。“刑满”回到了伯力,一九六六年谢世。 十多年前,记者在外兴安岭的结雅斯科附近农庄,遇到了三位中国老人。其中一位已八十岁了,是烟台福山县人,叫张德魁,见到我们两位中国人哇哇大哭,“可见到祖国亲人了!”(半个世纪没有看到从中国来的人)他们是一九三八年从海参崴被清理赶出来的。“家口”(老婆孩子)给轰到哪里去了,是死是活?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八名中国男人,被发配到这高寒地带,密林深处,那五人已先后故去,现在只活着他们三人。我向他们说,中苏关系改善了,中国已经改革开放,你应当回老家看看。张说:“老家不可能有人了哇……”我心里很酸楚,依依惜别。好在苏联女人多,这些人都有了老婆孩子。 中共老党员回忆斯大林迫害华人 中共早期党员河南人马员生,一九二六年被派遣到莫斯科东方大学及列宁学院学马列。与董必武、王若飞是同期同学。但是一九三○、一九三七、一九四九年几次“肃反”屡屡被捕判刑。原因是他曾经称赞过红军总司令托洛茨基,托被斯大林搞掉后,就追查同情者。他坐了苏联三十年的牢,一次次被判刑流放,直到一九五五才回到中国。后经董必武帮助恢复党籍,在富拉尔基东北重型机床厂担任技术处处长。一九八七年出版了一本真实生活的《旅苏记事》,群众出版社“内部发行”。该书中写道:“一九三九年夏,一批中国人约有一百多,坐船路过农场到沃尔索特去,也因水浅,停在岸边,他们的未来得和我一样。谈话中知道他们大部份是从海参崴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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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编辑】容嬷嬷讲故事 - 密宗骨器 马上就是猴年的春节了,这周我就讲一个从别家听来的关于猴子的故事吧。这故事也就差不多发生在十年前,是在甘肃的武威。 在武威有一家人姓姚,他们家也算是半个这行里的,为什么说他们家算是半个呢?因为姚家已经很多年不再靠着这些东西做活儿赚钱了,而是开了几个工厂正经八百的搞实业,虽说偶尔还会帮着亲戚朋友之类的解决一些这方面的麻烦,但江湖上已经很少能见到这姚家人的身影了,换句话来讲,这姚家也差不多算是退隐江湖了。其实姚家人的做法,在最近几年里,是很多行里人的共同选择,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也有很多方面。一来,各家都被这几十年里的各种政治运动给搞怕了,特别是一些在这些年吃过苦头的家族,都觉得做这行只不过是一时风光,一旦朝廷风向变了,做这行就将是最先被打击的那一批人。二来,近年来,朝廷的手是越伸越长,竟然在这行里也搞起了那持证上岗的一套,只有你老老实实得听话,上面才会给你颁发资格认证,压根也不管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只需你按时去参加宗教局的会议,时不时的带头喊两句口号,表表态,鼓鼓掌,不管是天师还是活佛,只要你想要,上面都能给你。如此一来,就如同是大学扩招,行里面的各种头衔逐渐的泛滥起来,再加上一些除了会说官话就啥也都不懂的所谓领导,外行领导内行,导致了各种脏事恶行是层出不穷。正因为如此,那些自持身份的大家门自然是不愿意再趟这浑水,于是便纷纷上了岸,开始改行。三来,也就是最现实的问题,就是现如今做这行的钱已经是越来越难挣了,辛辛苦苦的东奔西走,有时候说不定还要丢掉性命,结果一年下来赚得那点钱,还不如人家一个开饭馆赚得多。也许有人会不明白,觉得看网上那些卖符卖咒的,一张纸就卖几百上千,一天买个几十上百张,怎么还会不赚钱?如果你是那么想的,那你可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有不少人在名寺大观里千金所求的护身符,回家打开来一看就是一张印刷品,你觉得这种东西又有多少可信度呢?这方面我也不好说的太明白,挡了他人的财路也不好,只是想告诉大家一点,一张普通的符咒成本是很高的,它所用的纸张朱砂都不是市面上随随便便就可以买到的,而且这人也不是印刷厂的机器,什么时候可以写符,一次又只能写几张,这全都是有讲究的。那种一天能写几百张的“高人”,一口气写完了这么多,竟然没有因为伤了天合,吐血而死,那他这等本事还真的值得所有圈里人都跪下拜一拜。别看现在这世道,大师活佛的满大街跑,有真能耐又有几个有这份闲心天天抛头露面的,不顾正业?所以做这行的真的是应了那句俗语,所谓是:钱难挣,屎难吃。好像今天我这闲话说得又是有点多了,咱们书归正传,回到姚家人身上。 姚家在退出这行之后,买卖做得其实还挺不错的,说来也算是姚家这么些年来所结下善缘的福报。那些之前受到过姚家人相助的生意人,在生意场上遇到姚家人的时候,全都明里暗里帮了姚家不少忙。很多时候就算姚家的报价会比其他人的高一点,但最后那生意还是会被交到姚家人的手里,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姚家人这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好口碑,一个词那就是诚信。所以没几年姚家人的买卖就越做越大,已经把这生意做到了其他省市,甚至做到了北京。 可是那一次,姚家一个从北京刚谈成了一个生意的人回到了武威,他在和姚家的管事汇报了在北京的事之后,却还没有要离去的意思,而且满脸的表情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时姚家的那个管事老头一见此情,就知道这刚从北京回来的小子心里还有其他的事情没说,于是他便出言想问。一开始姚家的那个小子还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可是在姚家的老头子一再追问之下,那个小子这才道出了实情。原来姚家的那个小子在北京的时候,认识了几个搞文玩的人,因为姚家也算是这方面有点鉴赏能力,这么些年来也经手了不少老货,所以姚家的这小子和那几个人也算是投缘,双方之间也有不少共同的话题可说。随着互相之间的相识的程度逐渐增加,那边也对姚家的这小子有了信任,于是有一天,姚家那小子在他们的古玩店里做客的时候,那家店的店主说今天要给他见识一件好东西,说完了那人就神秘兮兮的从库房里取出来了一个漆木方盒。姚家那小子当时用眼一打量,看那盒子也就不到二十公分的大小,一般在古玩这行里,那个尺寸的木盒里放的基本都是一些碗碟之类的东西。于是姚家的那小子就对那店主笑道,你这盒子里放的可是个瓷盘陶碗之类的玩意儿?那店主听了姚家小子的话,也是一笑,回道,算你猜到了一半。说着那店主就将那木盒放到了几人面前的桌面上,姚家小子听到那店主的话后,心里自然是异常好奇,这大小的木盒鞥盛放的东西,不是盘子就是碗,可是怎么会说他只猜中了一半儿呢?于是姚家小子就连忙催促这店主将盒子打开,看看那里面到底是隔了一件什么东西。因为这古玩这行里,规矩就是开箱取货之类的事情,都由物主来做,不然万一这盒子一开,里面的东西已经破损了,那算是谁的责任呢?所以当时这店主如果没有亲自打开木盒,姚家小子是连那个木盒碰都不能碰一下的。在姚家小子的再三催促之下,那店主终于卖够了关子,自己动手将那个木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给取了出来。当时那盒子里的东西被店主刚放在桌面上时,姚家小子就已经被那东西的古怪造型给吸引住了目光。只见那店主拿出来的东西,看样子上宽下窄,中间凹空,分明就是一个平日里我们所见的碗。只是寻常我们家中所用的碗,碗沿是呈现出一个圆形,但是这店主取出来的碗却分明是一个椭圆形。而且整个碗的外身都包裹着用银线构成的华丽图案,上面还点缀了不少玛瑙青玉之类的珠石,使得整个碗看上去显得异常华美。可是因为那碗上面的装饰实在太多,几乎都要讲整个碗身都被包裹起来了,能够露出这碗本身材质的地方少之又少,所以辨识起来很是麻烦,所以姚家小子盯着那碗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碗是用什么材质做的。于是他在盯着那碗看了一阵子之后,不由不带着几分无奈的对着其他几人道,这碗倒是蛮漂亮的,只是什么来历我还真的没看出来,不过人家碗都是圆形的,这个碗却是椭圆的,也不知道当年那做碗的工匠是为了什么原因才把碗做成这个样子。姚家小子当时此语一出口,立刻引来了身周的其他几个人的笑声,他一见众人的反应,就明白是自己说错了话,可是他暗自在心里想了又想,却始终没发觉自己在哪里搞错了。只是看了身周那几个人古怪的笑容,姚家那小子突然间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于是他伸手用手指在那个碗的外沿,轻轻一弹,顿时就愣在了当场。因为从他弹指那怪碗的触感来看,这个碗显然不是陶瓷所制,材料也更非是木料玉石,倒是有几分像是用动物骨骼所做的骨碗。可是姚家小子又联想到了那碗的古怪形状,一个椭圆形的骨头所制的碗,瞬间他便明白过来那碗究竟是用什么制成的了,看那大小,再看那形状,那分明就是一个用人的天灵头盖骨所做的骨碗啊。 看着姚家小子那满脸的惊诧,四周的几个人自然也知道他此时已经想明白了那碗的来历,于是那店主便上前,带着几分得意的道,怎么样,我这东西你以前可没见过吧。姚家小子当时只是点了点头,道,这东西我虽然以前听人说起来过,但还真的是头一次见。听了姚家小子的话,那店主道,这东西还真的是不多见,我也是花了大价钱托人弄来的,听说这玩意要是搁在以前还是件什么法器,先现在只能当成一件摆设了。姚家小子闻言,就问那店主,自己能不能再自己看看这东西。那店主也很是大方,直接就将那碗塞在他手里,说随便他看,只要别失手给砸了就行。于是姚家小子便将那碗拿在手中,细细的端详了起来。足足看了五分钟,他才将那个碗递还给了那店主。 听到了自己家那后生在北京的遭遇之后,姚家的管事老头一开始也压根没把这当成一回事。要说这用人骨来制造法器,那可是有年头了。中原地区的很多家,都会用人骨来做法事,中原的很多宗教也有人骨制成的法器,而且直到现在还依旧在使用。但是要说这人骨制器的的集大成者,还是得说是藏地的苯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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苯教最开始由藏地的萨满信仰演变而来的,也是土蕃历史最早的原始宗教。其崇拜的对象包括天地日月,雷电冰雹,山石草兽等各种自然物以及自然界的神灵和鬼魂。在赤松德赞时期,土蕃先从敦煌请来修习中国禅宗的摩诃衍,使其传播佛教,因此禅宗首先在藏地普及开来。只是后来佛教自传到西藏后,迅速在西藏蓬勃发展起来,一度成为了藏地最主要宗教信仰。于是藏地本土的苯教便与佛教产生了激烈的冲突。直到吐蕃赞普赤德祖赞主持进行佛教与苯教的辩论之后,赤德祖赞宣布苯教落败,佛教成为吐蕃的官方宗教。只是此后苯佛之争并未停息,并且还有了愈演愈烈之趋势。但宗教之间的融合之势是不可阻挡的,苯教最终还是与佛教逐渐融合,形成密宗黑教。赤松德赞在这期间又从印度请来修习密教的卡玛拉希拉,使其与摩诃衍在御前公开辩论,结果是卡玛。希拉取胜,从而土蕃确定了苯教与密教及曼荼罗相结合,逐渐发展为藏传佛教的大方向。因此现如今的藏传佛教是在很大一部分的程度上带有苯教色彩的,还有不少的密宗成分。而这人骨做法器,正是组成密宗法事很重要的一部分。 而这人骨法器之所以能在藏地发扬壮大,其实也是和藏地一直以来的政教合一的政治体系有关。最早由于苯教是西藏的本土宗教,它在藏地是居于绝对主导地位的,拥有参政议政之权,其势力甚大、信徒甚众。当时在吐蕃军队出征的时候,都往往会有苯教巫师随军,通过巫术来提高吐蕃军队的士气,军队中藏人首领和军队负责人都往往需要听从苯教巫师们的命令。在赤松德赞继位之后,他为了加强王权,所以才从中原引入佛教,而且还大力扶持佛教势力,将佛教确立为国教并打压苯教。赤松德赞这一政策自然遭到了众多大臣的反抗,但都以失败告终。此后的数代赞普都延续了这一政策,特别是赤德松赞和赤祖德赞在位期间,更是在政务九大臣之上设置“僧相”一职,将僧人地位置于世俗贵族之上。僧相强制推广藏传佛教,对苯教的打击更是变本加厉。这使得不少苯教信众逃避到阿里、安多、康区等偏远地区。为了生存,苯教只好全面佛教化,苯教徒把佛教的佛菩萨金刚护法请进苯教庙宇,放弃以前黑色的教服,改成红色黄色的袈裟,不在长发披肩,跟佛教僧侣一样剃发,但教义和仪式规则跟喇嘛教依旧是很不一样的。只是这赤松德赞却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他是借着佛教去打压苯教,但几十年之后,这佛教却变成了第二个苯教,而且还更加庞大难以驯服。只可惜那个时候土蕃强而有力的领导人已经纷纷离世,后继者们的魄力又远远不足,于是整个藏地的政教又全部变成了由佛教把持。而此时隐藏在佛教外衣下的密宗,自然是更加无人克制,变得越发变本加厉起来。 因为在中原地区,无论暗地里你怎么做,但一个基本的人伦道义总是有人会讲的。正如皇帝有御史,百姓有宗祠,没有人是可以为所欲为,而无需顾忌他人言论的。这用人骨做器,更是为很多人所不齿,所以就算你私底下偷偷为之,但没有人是敢于四处宣扬的。但是在藏地却不一样,那里数千年来,一直推行的都是奴隶制,农奴的性命有时候还不如一只羊,在贵族和僧侣眼里,农奴和牲畜之间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你就算用人骨去做了一些器皿,也没有什么把这当成大事,更何况这些器皿又大多数是用于宗教的祭祀仪式里。在藏地,对于一个奴隶,将自己的肉身与生命奉献给宗教本就是他无尚的荣耀,哪里还会有人为杀死几个奴隶而说三道四呢?至于用人骨做几件器皿和法器,更加是无人理会的了。所以这千百年来,人骨为器,在藏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牛羊身上的皮毛骨筋都可以物尽其用,同样作为奴隶主私人财产的奴隶,又有什么理由来逃避这一切?这一现象直到西藏解放后,还都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中国政府后来枪毙了几个大的奴隶主,才将这一风气给彻底的遏制住了。 而姚家世代居住在甘肃,靠近青海和西藏,加上甘肃本地也有不少藏教的信奉者,所以他们对着人骨制器的事情一点也不陌生,文革之前,就连姚家自己也曾经作为收藏,暗地里收了不少藏人用人骨制成的器皿,只是后来随着政治风向的转变,姚家人知道这些东西再留下去必将是一个祸害,所以才暗地里毁了这些东西,从此这类东西姚家人就再也没有碰过。于是当姚家那管事老头从自己家晚辈嘴里听到,他在北京看见了一个用人的头盖骨制成的小碗时,那老头自然也没有在意。他只是对那姚家从北京回来的小子道,我当是多大点的事呢,就这你就被吓到了?我年轻的时候,咱家还收过不少这类东西呢,可惜当时全被毁了,不然留到现在,那些东西也值不少钱呢。哪知道,姚家那小子听到了管事老头的话后,忙连连摇头,对那老头道,不是,三爷,我看见的那个骨头碗可不是什么老货,那东西是最近几年才制出来的,虽然那碗做旧啥的弄得还都不错,但只要你细看,一眼还是能够看出来那东西是件新东西,而不是什么老货。拿那东西给我瞧的古玩店主和他的那些朋友,也都知道这件东西不是什么老货,但只是觉得那东西挺新奇的,所以才一直当宝贝一样留着。但是我绝对不会看走眼,那东西做出来绝对没有超过三年,是件实打实的新玩意。 一听自家的小子这么一说,姚家管事的那姚三爷也不由得心中一震,他也实在没有料到,都到了现如今的这个年月了,竟然还有人能够做出这种用人骨做器的事情来,先不论这江湖上允不允许这事的发生,光是先行的国家法律,这种事情也是被严令禁止的。只是他心里也明白,这种事情说到底,都不过是一个利益所诱,这样一件骨器,在市面上随随便便就可以卖到六位数,而成本也许只不过万八块钱,面对如此之高的利润,不会有人不动心。只是做这行,除了必要的手艺之外,最难的一点就是材料的收集。白银宝石之类的自然是十分容易获取的,唯一的难处就是人骨的来源。现今很多地方都已经推行了火葬,死后土葬的人是少之又少,而这种做人骨器的,肯定是不会从医学院之类的地方获得遗体的,他们唯一人骨来源只能是去开棺盗尸。像姚家那小子见到的那个人骨碗,铁定是那些制造骨器的人不知从哪里盗墓,直接割下了墓主人的头颅,带回去切割打磨成型的。指不定这个墓主人已经入土了多久,估计连他的后人也不会想到,自家的先人遗骨会遭此劫难吧。说不定那墓主人的后人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年年祭拜的先人坟墓中,躺着的是一具没有头颅的遗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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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知,就在姚三爷自己还在这里想着这盗尸的事的时候,姚家的那个后生却又说出了一件令他更加震动的事情来,只听那个姚家小子对姚三爷道,事后我还专门找了一些人去打听过这事,结果发现市面上还真的有不少这种用人骨做的碗和皮鼓之类的东西,都是最近几年做出来的。而且这些东西还都…… 说到这里,姚家那后生却突然变得犹豫起来,支支吾吾半天没锁出个所以然来。姚三爷一见他那样子,顿时心中的火气就涌了上来,他对那小子厉声喝道,都什么都,扭扭捏捏的和个娘们一样,你把卵蛋丢北京了?有话就说,有屁就赶紧放。 那姚家的后生一见姚三爷动了火,吓得忙道,而且我还打听到,这些东西都是从咱们甘肃武威流出去的,这些人骨器就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造出来的。 一闻此言,姚三爷惊得几乎连自己手中的茶杯都要一个没拿稳得打翻在地,他又反复问了那姚家小子三次,结果都得到了一个同样的答案,而且那个后生还再三保证了自己的这个消息真实可靠,绝非虚言。直到这个时候姚三爷才知道在他们姚家自己的地面上,竟然还不知不觉中出了这样的大事。因为自古江湖上就有划地分治的规矩,各行各业也都有着各自的龙头,正如河南封登一带,武林里是少林寺的龙头,而江西一带,道教里是龙虎山天师府的龙头一样,在甘肃武威一带,这堪舆破阴的风水术学圈里,姚家人那可是当仁不让的龙头老大。只是这龙头的位置,说出去好听,坐却不容易坐,因为你所处的位置就表明了你要有所承担的责任。这保证武威一带风水太平的重担,自然几十年来都是他们姚家人的责任。只是这几年姚家虽说退出了江湖,但毕竟家大业大,姚家虽说主家不做这门生意了,它下面的各分家却依旧是根盘蒂结,还是有不少是混在这圈里讨饭吃的。所以就算姚家人走了,但这武威的龙头位置,姚家人还是一时半会脱不下的。因为当姚三爷一听说,这些骨器竟然就是在武威的地面上做出来,并且流到市面上的时候,他立即就有了一种愧对姚家先祖的感觉,毕竟武威风水圈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丑事,可姚家却一直丝毫察觉都没有,要不是被姚家的后生在北京无意中撞见了,说不定姚家人直到现在还都被蒙在鼓里呢,这事传出去,在江湖里无疑是一个大笑话。 于是姚三爷连夜召集了自家的的几位掌事老头和几个分家的家主,将这事当着众人的面就给原原本本得说了出来。听到这事之后,几乎所有人的反应都和姚三爷当时刚一听到这事的时候一样,全都觉得这事来得有些令人不敢相信。毕竟武威这地界上太平了这么久,竟然还有人能够瞒着姚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可是当姚三爷说要将这事给查清楚之后,姚家的一众人立刻就分成了两派。一派人自然是赞同姚三爷的决定,觉得在武威搞事那就是在扇姚家人的脸,无论如何也必须要把这事背后的人给全部揪出来。但是另外一派的人却觉得现如今姚家已经退出江湖了,既然退出了就已经有退出的样子,像这类事情本就不应该由现今的姚家来管,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事情也没有闹到姚家人的头上,不如就随它去。反正就算姚家真的抓住了这几个人,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反倒是落了江湖上人的口实,说姚家两边踩。以后江湖上再出什么事,找到姚家的门上,姚家人也就不好推脱了。这两派人各说各有理,吵吵闹闹的说了个把小时,谁都没能把对方给说服,结果最后两边不欢而散。眼看着当时已经是凌晨了,姚三爷觉得这事不能再拖下去,毕竟今天来商讨这事的人有不少不是姚家本家的人,可谓是人多嘴杂,他们回去之后铁定又会将今天姚三爷跟他们讲的事情说给其他人听,未免打草惊蛇,走漏了风声。姚三爷在众人离开没多久,就立刻将自己本家的那些年轻人给召集了起来。姚三爷也不顾当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他只是直接给姚家的后生们下了一道指令,让他们尽快查出这人骨器的制造窝点,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在暗地里搞这种买卖。而且动用他们各自所有江湖上的关系和眼线,查查看最近在武威境内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盗尸之类的事情,看看从这里面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结果天还没亮的时候,姚家的后生们就将打探到的消息,送到了姚三爷眼前。原来那北京的人骨器还真的是在甘肃这边制成的,只不过所有的这些人骨却是从青海那边专人收购过来的。因为这做骨器的人也怕自己在甘肃本地盗尸,目标未免会太大,所以才想了一个在甘肃制器,派人在青海等地收购人骨的法子来。而且这伙人做这活儿的地方就在武威下面的的一个叫古浪县的地方,真可谓是就在姚家人的家门口,但这群人之所以在姚家眼皮子底下行这种不义之举,却一直未被姚家发现的原因,却正是因为姚家下面的一个分家给这伙人打了掩护,而这个分家正是昨天夜里来姚家商讨此事的众家之一,而且在昨天的会议里,这家人也是站在坚决反对姚家管这闲事的那边。听到了这消息,姚三爷气得当场就在骂娘,正所谓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之前这姚三爷还一直心里在纳闷,觉得这伙做骨器的人本事不小,能够在武威的地界做这种事多年,却未被他们发觉。现如今他却明白了,哪里是这伙人本事大,才没让姚家抓到把柄,而是姚家自己出了反骨贼,收了钱做起了这些人的保护伞。不然就凭姚家在武威经营了这么些年,这种事情想要瞒过姚家的耳目,那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只说这姚三爷当时娘也骂过了,但也顾不上再继续生气,因为姚家人下面的那些眼线和江湖关系,有很多都是相互重合的,既然姚家人能够连夜查出这事的真相,那么恐怕不用多久,古浪那边的姚家分家也会得知这个消息。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古浪的分家铁了心要和姚家人对着干,那么姚三爷也是丝毫办法都没有的。于是姚三爷当即就决定,事不宜迟,立刻派人去古浪,将这群制骨器的人给连锅端掉,有了人证物证,古浪那边自然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到时候是想把他们送官还是按照江湖规矩处置,还不全都是凭着姚家一句话的事。 怎料姚三爷的人刚刚派出去不久,古浪那边盯守的人就送了信过来,说是那伙制骨器的人突然间全部开车离去,沿着甘青公路一路向西南,看样子显然是已经得到了风声,想要逃到青海去。姚三爷得了这个信,自然也不会再顾忌什么,立刻打了几个电话,让各家人沿着甘青公路一路围堵,一定不能让这群人从甘肃的地界上逃到青海去。结果到了中午的时候,姚三爷就接到了电话,说是这伙人已经在永登那边被堵住了,老老少少加起来一共抓到了五个人。只是在这群人的车上,他们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和制骨器有关的东西,除了一些最基本的切割工具之外,他们竟然连一块人骨都没有发现。而这时古浪那边的姚家人也传了信回来,说是他们已经检查过这群人之前租住的那个农家小院,只是这群人在离开的时候,将这里给清理了一遍,一丁点的东西都没有留下,更不要提什么人骨了,所以古浪那边的姚家人就说,人骨一准是已经被这些人随身带走了,此时应该就在这伙人的车上。 拿到了这两边的消息之后,姚三爷当场就明白过来,怕是这群制骨器的人已经在半路将那些人骨给丢到路边的山涧里了,现如今没了物证,姚家人还真的没法拿这些人怎么办。反倒是古浪那边的姚家分家,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姚家虽然将这些人给抓到了,但手里却没有什么确凿的物证,于是古浪的分家也开始闹起来,质问姚家为什么到了他们的地头上随便抓人,却不事先知会一声,说姚家这是以大欺小,没有把分家放在眼里。一时间姚家别说是有多狼狈了,可是姚三爷当时心里却很明白,古浪的这家人越是如此闹腾,就越是说明这里面有事,他们只是怕日后真相出来了,对自己家不利,所以才忙着先倒打一耙,想抢先将姚家钉在背信弃义的木柱上。所以姚三爷当时也不慌张,只是按部就班的安排了几波人马,沿着古浪到永登这几百公里的甘青公路上,一路寻了下去,看看沿途有没有被人丢弃的包裹纸箱之类的东西。可是甘青公路,一路上很大的一部分都是崎岖的山路,经常一边靠着山脊,一边就是悬崖深涧,这要是想找几件被这群制骨器的人随手丢掉的东西,又谈何容易。所以姚家人当时足足找了半个月,也全都是一无所获。这个时候,江湖上已经传开了,说是姚家仗势欺人,无辜扣押着几个外乡人,而且还有人暗地里报了警,说姚家非法拘禁,而古浪那边的那个分家更是闹得厉害,非让姚家给自己一个交代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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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姚家被这事搞得焦头烂额之时,突然间事情一下子有了转机: 2006年2月25,中国甘肃省天祝藏族自治县炭山岭镇菜籽湾村的村民蒋财帮正在村旁的山坡上放牛时,一头牛从公路跑到河边,蒋财帮下山坡去找牛。蒋财帮寻牛过程中见到4个纤维袋,其中之一袋口敞开,所装之物散在离河边不远的松树下。蒋财帮在距离纤维袋约3米处时看清散落在一较高处的五六个物件,竟是缺少上半部的骷髅头,而那些骷髅头有白色,有黄色。蒋财帮见到骷髅头后很紧张,没有靠近看,扭头就跑,走失的牛亦不赶回。而后几天蒋财帮心里非常害怕,没告知任何人,包括他的妻子。3月25日,蒋财帮到9公里外的磅称房办事,当日,他与相熟的肉铺老板张好兴共进晚餐。当张好兴骑摩托车送蒋财帮回村时,蒋财帮把发现人头骨的事相告张好兴。当晚回家后,张好兴决定报案。 警方在接到报案后,赶到现场,一共收集到了121个骷髅,没过多久就宣称这些骷髅全部都是猴子的头骨。但是天祝当地和临近的青海省均非猴子栖息地,警方对这批猴子头骨的来源也丝毫解释不通。这时姚家人迅速联系到了警方,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一些消息,全都都对警方和盘托出。然而这事过去数天之后,警方那边告知媒体的情况,依旧是声称这一批骷髅全部都为猴子的头骨。而且所有的骷髅都是伸舌张口,眉心紧锁,状似呻吟,似乎在痛苦中死去,当时很多人都说这些猴子是被活体切割的,死因是被吃了猴脑。然而警方对这一明显的错误观点,竟然没做任何回应,大有听而由之的感觉。这个时候,姚三爷才发觉整件事情有些不大对头,他心里隐约感觉到,这事似乎不是一般的盗尸制造骨器的那么一回事,反而倒好像是官场上早就有人知晓这事,结果事发之后,那上面的知情人还想帮着遮掩。不然人头和猴子的头,大小一目了然,人类和猴子的毛发也全然不同,明眼人应该一看便知那些骷髅究竟是人骨还是猴骨,怎么警方还会在这上面与媒体和百姓扯皮这么久。直到这个时候,姚三爷才想明白,这如果是真的制造骨器,人的天灵无疑是可以用来做骨碗之类的容器,可是这头骨剩下的部分可全都是毫无用处的废料啊,这些人这几年弄了那么多的人骨,为什么要将那些没用的废料还费心保存着呢?而且这次发现的几麻袋头骨,也肯定不是这群人所盗人骨的全部,当时据说发现这批人骨的附近有一条急流,警方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骨被河水给冲走了,说不定还有几麻袋的人骨已经随流飘走,不知去处了。这群人几年之内疯狂盗取几百个人头,全部去除掉了天灵制成骨器,却仍然将剩余的废料给保存了下来,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诡异的事情嘛?是个人都知道将这些用不上的废料埋掉也好,烧掉也罢,这都比自己随身带着等着被人发现要强得多吧。这群人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这些废料还有着其他的用处。 想到这里,姚三爷联想起来最近几年这藏地密宗逐年在中原变得越来越流行的趋势,像以前这密宗大多数行的那可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没想到现在的人都喜欢上这种神秘主义,你越是邪门他越是信奉,简直是让人有些不可理喻。这人骨人脑的在密宗的法事中,那可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说不定这群四处盗挖人骨的人,背后就有什么信仰密宗的高位者做靠山。他们的一些所作所为,除了倒卖骨器获利之外,估计很大的一部分是和那些信奉密宗的修行者有关,不然他们冒着随时暴露的风险,留着那几百个人骨的废料做什么? 没几日,果不出姚三爷他所料,迫于各方面的压力,警方终于承认了那些被发现的骷髅都是人骨,只是他们却对外宣称,这些都是经年累月由昔日藏地宗教的信奉者所制造人骨器皿遗留下来的,并非是取自什么活人身上。可是姚三爷听到这个消息却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先不论这些人骨究竟是出于什么年代,但就凭那几个麻袋,便足可以证明那是现代之物,就算这些人骨不是近人所为,但收集他们,将他们放入麻袋中的总不会是什么古人吧。难不成警方就凭着这一结论,便想不去追究此案背后的真相了嘛?于是没等姚三爷有什么反应,不少其他方面看不下去的人,已经纷纷站出来讲话了。一个兰州大学的教授,直接就说“头骨样本全部为人头骨”。而且那名教授甚至还公开表示,说若是那些骷髅头不是人头骨,他愿意负法律责任。没多久另外一个特意为了此事从北京赶来的专家,在看过那些骷髅之后,他坚称这些骷髅头骨绝对是经过福尔马林浸泡的。而丁福尔马林的作用就是固定脂肪和蛋白质,否则骼髅不会有面部组织存在,早就腐烂了。同时这福尔马林也可起到“做旧”的效果。但是福尔马林的诞生也就是100多年,所以这些骷髅肯定不会是什么百年前的藏地巫师所为,肯定是离现在时间不长,甚至就是近人的杰作。 事到如此,已经全然没有什么周旋的余地,没过多久,借着媒体之口,官方算是给了这个案子一个交代,据某报的报导,说是甘肃的骷髅案已经查清,此案是青海省互助县农民乔某等人结伙在荒郊野地的年久无主墓穴中盗挖人头骨,出售给该县梁某。梁锯下头盖骨后,卖给甘肃省永靖县刘某。而刘将其加工成工艺品出售,谋取非法利益。在那年春节前,梁将锯下头盖骨的残余部分装在几个纤维袋中,抛弃于甘肃省天祝炭山岭镇金沙峡大湾口附近。结果没想到这几个麻袋被人发现,这才案发暴露。 当时拿着报纸看到这一消息的姚三爷,当场就大笑了几声,将那报纸丢到了一旁。先不说报纸上报道抓到的那几名犯罪嫌疑人,没有一个是姚三爷交给警方的那几个人,光是那报道中的抛骨的理由,就实在是过于牵强。谁都知道这种东西还是埋掉,不要让旁人发觉才比较好,怎会有人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将几麻袋的人骨沿着公路丢下山涧呢?要不是当时姚家人追的急,谁知道这群人会将这些人骨带到哪里去呢?而所有的事情在全都算是尘埃落定之后,那背后的人竟然还没有被众人拽出来,足可见此人的能耐不可轻视。而姚三爷更是对自家的后生们道,说是这个人骨案子,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够干出来的,替罪羊虽然仍出来不少,但却没有一个是此案的要紧人物,估计在这事后面应该是站着不少信奉密宗的人,而且大多数都位高权重,正是这群人所共同形成的利益团体,才使得这个人骨骷髅案在侦破的过程里,有如此的一波三折。想来在朝堂之上,也有着另外一个仇视这些人的团体的存在,双方也不知在私下里斗了多少法,才弄成现如今这个不输不赢的局面。 面对官场上面的事情,姚三爷已经是无心多管,更何况这原本也是一个他这样的平民小百姓管不着的,但是对于古浪那边姚家的那个分家,姚三爷可是用霹雳手段大大的严惩了一番,也算是给武威地界上的其他家,杀鸡儆猴了。 故事说到这里,也算是可以完结了,感兴趣的同学可以上网搜索一下,甘肃天祝的这个案子,当年闹得动静可不小,应该网上还可以找到一些描述当年这个案子的只言片语。也有一些当年的图片可以看到,但由于这个图片的尺度过于骇人,希望大家在用餐时间最好不要自行观摩。最后,给大家提前拜个早年,希望我这周的这个和猴子有关的故事,也能在猴年的春节里应个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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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编辑】容嬷嬷讲故事 - 赤童子 这周讲一个我那位臭味相投的朋友家遇见的一个故事吧。之前一直也没有说过,我的这位朋友家里姓邵,在咱们国家华南地区做这行里数得着的大家门。他们家里和我们家里面的情况基本差不多,有主家分家,又分了族群,天南地北的老老少少加起来也有上百口子人。每年他们家里都会在江门开族会,报账的报账,说事的说事,等乱哄哄的一天过去之后,主家那边就会做东请众人吃酒。而每逢那时,就是我这个朋友他最高兴的时候。原因也无需多言,做这行的在酒桌上会说起一些旁处都接触不到奇闻异事,这种场合自然是我朋友和我这类喜欢听故事的人所最爱的。 那年我的朋友就在他们邵家族会之后的酒宴上,听到了一位从江西赶过去的分家所讲述的一个故事。他们家的那个分家是在江西的萍乡,地理上离着湖南不算远,开着车用不了几个小时就可以开到长株潭,所以这家说起来,我们本家那边也算认识。毕竟都是在一个圈子里讨饭吃的,做这行的又讲究一个远亲不如近邻,有时候互相帮衬一下,是免不了的。只说萍乡的这家人本家姓廖,当家管事的在家里排行老六,年轻的时候又是一个贩狗的,所以虽然江湖上年轻人都会尊称他一句廖六爷,但是熟悉他的老朋友还是私下里叫他廖老狗。 说到这倒是想起来了一桩趣闻,廖六爷他们家由于在萍乡一带的江湖上,颇有一番势力,所以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有不少人去上门拜访。有一年他的几个江湖上的老朋友带着晚辈登门,一阵寒暄之后,有一个人带来的子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对着廖六爷直接叫了一句廖老狗。原本还一团和气的氛围瞬间就冷了场,廖六爷当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众人一拱手,就转身去了后堂。留下一大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全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是惹出这事的那小子,却全然没有将这放在心上,还一脸满不在乎地对带自己来的那位自家长辈说,怎么你们叫他老狗没啥事,我叫一句他就翻脸了,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开不起玩笑了还。结果当场这小子就被他家的长辈一巴掌抽到在地,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没多一会儿,那小子就躺在地上不支声了,而当时在屋内的其他家里的人,更是没有一个人出言相劝的,据说那小子后来是被人用门板给抬回家的。而就在那家人将自己家的这个不知进退的晚辈给打得倒地不起之时,廖六爷端着一个茶盘却从后堂走了出来,他一见屋内的这番场景,故做惊讶的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年轻人不懂事训斥几句就是了,用不着动手。说着廖六爷就将茶盘放在桌上,话锋一转,道,我刚泡了一壶好茶,要不要来尝尝?话语间,对已经满面鲜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那个小子连看都没看一眼。廖六爷的话刚一落音,屋内的其他几家人便都纷纷上前,拿起茶杯,开始品起茶来,要不是当时地上还躺着那么一个人,简直不敢相信刚才屋内所发生的一切,所有人也全都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后来有人就说,廖六爷回身退入后堂,而没有当场发作出来,已经是给足了那家人面子。而那家人自然也不能不知抬举,将自家不懂事的晚辈痛打一顿,就是他们给廖六爷留下来的面子最直接的回应。江湖上很多事就是这样,大红花轿众人抬,别人给你脸面,你一定得能接住,不然撕破了脸,谁都不好看。至于那家人被打了个半死的那个晚辈,听说回去养半个月的伤才能下床,后来也再也没有见过他在江湖上抛头露面,估计他们家里的人也不会再带他出来见人了。这事当时传得还挺热闹,很多家里都把这事当做是一个反面教材,教育自己家的年轻人说话不能不过脑子,更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然出门丢了人,第一个教训你的是自家人还好,但要是遇见了旁人家,就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了。 好像我又说跑题了,让咱们回到故事。廖六爷那年接到了一个消息,是从当地的一个派出所送过来的,说是抓住了一个杀人嫌疑犯,只是这个人有点古怪,所以希望廖六爷能够过去看一下。廖六爷当时接到了这个消息,很是不解,他在电话里直接就问那边,说这杀人犯不是应该直接送市里面嘛?毕竟是人命案子,属于刑事犯罪,你们一个派出所跟着瞎搀和什么?结果那边回说,说是这案子的报案人现在已经撤销对那犯罪嫌疑人的指控了,说自己家里没人被杀,是他们自己搞错了,要求派出所把这人给放出来。但是根据派出所的初步了解,这案子里面确实是死了人的,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事主家会突然反口。廖六爷听了派出所的回答之后,就对他们说,说不定是事主家事后在私下里收了涉案人家里的好处,所以才会临时改口的。这事又不是第一天有的,你们当警察的应该比我更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怎么还来找我查这事?结果派出所那头听了廖六爷的话,顿时就有几分哭笑不得,他们在电话里用很无奈的语气对廖六爷道,六爷,这事真的是需要你出马,电话里还真的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您来了就知道了。廖六爷一见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自然是不能再推脱了,于是当天他就赶到了萍乡下面一个叫南坑的镇子上。到了镇子上的派出所之后,廖六爷才将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 原来这案子的嫌疑人自称姓姜,是一个外乡人,但已经在南坑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了。这个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正当职业,但是他却也不是那种游手好闲的人。南坑那边,水道密织,几乎家家户户出门都要靠着摆渡才能行走,而这个姜姓的外来户,就是一个水道上的摆渡人。说起来这个姜姓的外地人平日里的还算不错,十里八乡又不少人都认识他,偶尔谁家忘记带钱了,他也不会计较,为人和气的很。只是这些年来,他一直是一个人过生活,也没有娶妻生子,孤零零的也很少与旁人接触。很多人都只知道他姓姜,却连他的全名都不知道,更别说这个人老家是哪里,家里又有几个人了。而且这个人的日常生活也很是怪异,这么多年来,他甚至连一个居住的场所都没有,房子他自然是不会买的,但是连出租屋他也都从来没有居住过。在南坑的这十多年里,他竟然是一直居住在野地里,就用一些工地上捡回来的废旧木料和篷布在半山的林子里搭了一个小窝棚。好在是他在这里年月久了,当地的百姓和那片林子的主人也都算对他了解,从来也不去为难他,所以这人才算有个安稳的居处。而这人用来摆渡的筏子,也是他自己动手用竹子扎起来的,虽然这种小筏子一次也带不了几个人,但好歹也算是带给他了一份收入,让他可以勉强糊口度日。可是好景不长,南坑当地这几年来,大力的修路建桥,想为当地的百姓出行带来一些便捷,加上环境的原因,不少水道也都干涸见了地,所以一时间很多摆渡人全都没了生计。而这姓姜的外地人就是其中的一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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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状况下,不少摆渡人改了行,全都上了岸开始讨生活。但是这姓姜的外地人却始终没有改行的打算,他依旧是每天都撑着自己的那个小筏子,往返于各个水道之间。当地有不少人觉得他可怜,也觉得他这个人还算老实,曾经都主动对他提起过要帮他找一个其他工作,不要再吃摆渡人这口饭了,可是那些人的好意却全都被他婉言谢绝了。很多时候,整整一天他都接不到一桩生意,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依旧是风雨不改的,天天撑着筏子在水面上游走。 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一家当地的农民,来到派出所报案,说是这个姓姜的外地人把他们刚出世的孩子给用棍子打死了,而且那死婴的尸身也被他扔进了水里,找不到了。派出所一接到这个消息,立即就派人去寻这个姓姜的外地人,可是当他们在水边找到这个外地人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在烧一堆烂木头。几个警察围了上去,靠近了才看清,原来这个姓姜的外地人烧掉的是他的木筏,警察当场将他摁倒在地,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筏子给烧掉。结果那个姓姜的外地人看着他们一笑,道,事情已经了结,我也无需再做这摆渡人,这筏子自然是已经没有什么出用了。听着这人那几句无头无脑的话,几个在场的警察全都有些傻了,好容易一个警察才叫道,我看你是把你的那个做下案子的凶器也给一起烧了吧,你这叫毁灭罪证。这警察的话一出口,其余的几个警察也全都反应过来,想从那堆着火的木料竹子里,将那个他用来打死那出生孩童的木棍给抢出来。可是当时火势很大,他们又没有谁知道那个棍子长成什么样子,在一堆燃着烈火的木料里,他们谁也不知道应该将哪条木头给抢出来。好容易等警察用水道里的水将那火给扑灭时,他们才发现那筏子早就已经被烧成了一堆木炭,就算有什么证据,恐怕也早就变成木灰了。无奈之下,警察之后将这个姓姜的外地人带回了派出所审问。 可是到了派出所之后,他们却发现他们压根找不到这个外地人的任何资料,只知道这人姓姜,他告诉众人的名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在网上是没有查到,至于身份证他更是没有了。而警察问起他的籍贯,这人也是说了一个大概,还说自己是从小跟着师傅在山里面长大了,从来没有上过学,小的时候也记不得自己所在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反正从记事起,他就跟着师傅东奔西走,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长呆过。于是警察就问他的师傅是谁,结果这个人还是一问三不知,他说只知道自己的师傅是师傅,至于名字什么的他从来没有问过,师傅也从没提起过,所以对此他是真的不知道。警察一开始还觉得这人是成心捣乱,可是半个小时问下来,他们发现这个外地人并不是在说谎,关于他自己的一切和他师傅的事情,他的确是一无所知,警察也知道这回他们是真的遇见了那种传说中的黑户,所以他们也很是无奈,只好草草结束了对这个外地人的背景调查,开始询问起这个案子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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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这个人除了承认自己确实是杀了一个婴儿之外,对于其他的询问,一概不予理会。警察甚至想要问他一个作案动机,他都不肯吭声。搞得当地的派出所十分得难堪,因为像这种口供递上去,上面的人一准会将他们给骂个狗血喷头的,法院日后连个罪名估计都没法定。于是派出所的几个人私下里一商量,觉得这案子没头没脑的,要说是人命案吧,这尸体和凶器是一样都没寻着,可你要是说这案子有问题吧,但却有人报案,也有人承认自己杀了人。虽然犯案动机什么的一概不清楚,但这案子终究是出了人命的,总是应该不会错的。所以这派出所就想按照流程,将这个案子转交给市里,将这些头疼的事,去让市局的刑警队去犯愁去吧。谁知他们这边电话还没来得及打,就有一群人冲进了派出所。派出所的警察一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来报案的那户农民和他们的亲属,于是警察们立刻紧张起来,生怕这群人是来派出所要人的,因为萍乡当地的民风十分彪悍,很多乡下人家遇事从来不会去想用什么法律手段来解决问题,每年乡下都会有斗殴死人的事情发生,更何况这次案子里,被打死的那个婴儿还是一个男丁。所以派出所当时一看这群人的那个架势,就以为他们是来要人动私刑的。虽然派出所平日里对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一次人要是被打死在派出所,那这事可就闹大了,传出去对谁都不好,说不定背了处分还要丢了这公家的铁饭碗。于是当时派出所的所有警察全都冲出了屋子,在派出所的院子里和那群农民对峙了起来,阻止他们挨屋挨户的将那个姓姜的外地人给寻出来。 可是警察这边万万没想到,那群农民一见到他们,带头的那个人却对警察说,自己家的孩子并没有孩子被打死,之前报案是因为他们自己给搞错了,他们这次来是想让派出所放人的。派出所那边听了这群人的解释,哪里还有心思考虑这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这群人压根就不像是来要放人的,而是来抢人的。而且之前派出所的警方也和这户农民所在的村里的村干部打电话询问过,他们知道这家人确实是刚刚在家里生了一个孩子,而且这孩子也没有活下来,而是夭折了,所以这死孩子的事情是万万不会搞错的。可是现如今所发生的一切,却让这个派出所的所有警察,全都有些懵了头,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谁也说不清楚。只是警察们明白,不管怎么样这家的孩子肯定是死了,而且姓姜的这个外地人也承认打死了一个孩子,不管这孩子是不是被这个外地人打死的,这人他们是一定不能放的。于是派出所费劲了口舌,好不容易才将那群村民给劝了回去,转过头来又继续询问那外地人,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得到那外地人的任何的回应。这个时候派出所的人却接到了线人送回来的另外一个消息,那线人你说被打死的那个孩子的父母最近一直都没有出过村子,就是上次报案,才是他们生了孩子以后,第一次出村。而且那个姓姜的外地人更是一直呆在水道上,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所以理论上来说,那个外地人是不可能去打死那孩子的。原因自然很明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肯定是日夜放在自己父母身边,这个外地人又从来没有进过那孩子的村里,那他又是怎么出手伤了那孩子的性命呢?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派出所的人才渐渐的意识到了,这案子里一定是另有别情,处处透着古怪。可是无奈,无论是他们从这个外地人嘴里,还是那家农户的嘴里,全都问不出任何一点有价值的信息,于是他们这才找到了廖六爷,希望他能够出手相助,查明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的是人命案子那也好办,直接让这个外地人往上面一送就行,但就怕这案子又是什么和邪门歪道有关,到时候反而还要被上面责怪下来,就得不偿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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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六爷听了派出所的话之后,也没有推脱,只是说自己既然来了,就肯定会帮忙帮到底,让他们不必担心。但是等廖六爷宽慰完了别人之后,自己却在心里不由得犯起了难,这次的事情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糊涂账,两边都不想开口,任你是有天大的能耐恐怕对此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廖六爷暗自在一旁盘算了一下,觉得无论怎么样,那姓姜的外地人他还是要见一见的。于是廖六爷就和派出所提了出来,想要亲眼见一见那个犯了杀人案子的外地人。派出所这边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很快就在一间审讯室里安排了廖六爷与那个外地人之间的见面。廖六爷进入到那间审讯室里时,发现那个外地人已经在里面了,当时那人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手上还带着手铐,用一条铁链将他连同身子底下的那个椅子牢牢的拷在一起。廖六爷当时一见那情景,就知道这似乎是有点不合规矩,可是他也没有多言,等他再走进几步时,发现那个外地人满脸都是伤,想来应该是已经先行被派出所的这些人给“审问”过了,结果也可想而知,不然他也不会被被叫到这里来帮忙了。 廖六爷在那外地人对面坐好之后,问道,身上疼不疼?他们想知道什么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何必受这种皮肉之苦。听了廖六爷的话,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的外地人,缓缓了抬起了头,看了廖六爷一眼之后,什么都没说,却又低下了头继续沉默了起来。廖六爷见状对着那人又连续发问几句之后,却都和刚才一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这时廖六爷突然间发现这人虽然是低着头,可是他却并非是毫无动作的,廖六爷发觉那人的嘴唇竟然是在一直微微颤动的,而且那人辈拷着的右手拇指也随着嘴唇的颤动在不停的微颤。虽然这一切都很不明显,但如果你静下来仔细观察,还是能够觉察出来的。而这人的举动,乍一看来,廖六爷还以为这个外地人身上患有什么隐疾。猛然间,廖六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立刻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一出审讯室的门口,立刻几个警察就围了上来,询问廖六爷是否问出了什么来,结果一见廖六爷摇头,他们便全都流露出了一副失望的神情。但是廖六爷却对着那几个警察问道,这个外地人是不是有啥宗教之类的信仰?几个警察听了,互相对视了几眼,全都表示不知道,因为这个外地人多年来一直远离人群,在山里独居,从不与其他人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与交谈。所以在当地几乎没什么人对他有太多的了解,甚至很多人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对于廖六爷的问话,警察自然也没有人对此知道什么。廖六爷一见如此,只好将自己刚才在审讯室里的发现告诉给了在场的警察知晓,几个警察听后,忙说其实之前自己也对着有所发现,只是没人把这当成一回事。还全都以为这是个外地人风餐露宿的,身体不好,那是他自己的中风后遗症呢。可是廖六爷摇着头对他们道,那可不是什么中风,你们看电视难道没看见过和尚念经嘛?那外地人的架势分明就是嘴里念着佛号,手中拨弄着念珠的样子,只是这人现在身陷囹圄,又一心想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才用入定的方式来应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多年来的习惯还是被肢体记忆不经意间给出卖了。估计此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已经在本能的产生肢体反应了,在他心里,也许还是觉得自己此时在外人眼里依旧是一副纹丝不动的样子吧。 一听廖六爷的话,派出所的警察全都惊讶的问道,原来这人是一个和尚?廖六爷闻言,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他是和尚了?警察们道,他这又念佛号又用念珠的,不是和尚难不成还是一个道士嘛?廖六爷听后,脸上一笑,道,他那做派绝对不是什么和尚,要说道士那就更不可能了,如果非要说他是啥,我看他八成应该是一个沙门。 廖六爷这话一出,几个警察立即便有人问道,沙门不就是和尚嘛?我看电视上说好像他们都是在寺里出家的和尚啊。廖六爷听了那些个警察的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便对他们解释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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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沙门一词原本的是是指非婆罗门的印度宗教和思想流派的总称,后来成为了印度的诸多宗教里对所有出家修道者的一种代称。在它下面有着众多繁杂的教派与法门,而佛教只是沙门底下的一个教派而已。与佛教同出于沙门的教派还有顺世,耆那,生活与不可知论等教派。只是佛教汉代由印度传入中原时,曾一度和道教被混为一谈,很多百姓也不明白他们其中的区别,佛教的修行者在那个时候甚至被称呼为道士。而直到唐朝的时候,李氏皇族推崇佛教,二者之间的分别才逐渐被普通百姓所熟知,也是在那个时候,佛教徒们才舍弃了道士的称号,开始自称僧人。在当时,众多的称谓开始出现在佛教的宗教系统里,和尚,比丘,沙弥,法师,行者等称谓全是唐朝时候开始在中原佛教系统里流行起来的。而沙门也曾经一度被当做佛教中的一种称谓所被使用,所以就造成了沙门是源自与佛教的一种错误观念。而汉代时起,由印度传入中原的沙门诸教,又何止佛教一家?尽管后来佛教发展的最为壮大,还曾一度要取代了中原本土的道教地位,但同出沙门的众多其他小教派却依旧在两者的夹缝间顽强的生存着。但是由于同出沙门,大家之间的教义和体系有着众多千丝万缕的联系,沙门的其他教派经常会被不熟悉这其中关联的人与佛教给混为一谈,这一现象直到最近几年才有了明显的改善。而廖六爷就是从那外地人的众多细微的表现中,觉察出来,此人应该是一个沙门下面某教派的修行人,但是却绝对不是寻常的佛教徒。 警察听完了廖六爷的对沙门的解释,一个个全都一知半解,并没有对此有什么更多的了解,他们只是问廖六爷,问是不是这个外地人信的沙门那教派是一个什么邪教,需要用屠杀幼童的手段来帮助自己的修行。廖六爷当场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当时沙门各教派传入中原之后,为了能够生存下去,曾经与很多中原本地的原始宗教结合,其中也不乏一些民间的巫蛊教派。而这些教派又多数处于一些偏远之地,很多都是从来没有被人知晓过的,更加没有被文字记录过。所以对于警方的问话,廖六爷也真的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但是廖六爷当时对众人却说道,既然现在知道这个外地人有宗教背景,那么这事就应该从这里入手,看看那家人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廖六爷说他自己是不太相信,这个姓姜的外地人可以不进村,就能用棍子打死那刚出生的小孩的。因为无论是谁家的孩子,刚出生都会当成宝贝一样,小心呵护,怎么会让一个外人轻易得了手用棍子给害了性命?而且这孩子的父母当时来报案的时候,十分确定的说是这个外地人用棍子打死了他们孩子,还给抛尸水中的,一切仿佛都是他们自己看到的一般。可是从报案时候留下来的信息来看,这孩子的父母实际上好像对这外地人打死孩子的时间地点之类的情况并不了解,所以他们所谓的这外地人用棍子打死他们的孩子,应该都是他们自己的想象或者是从别人口里听来的。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出现了,是什么样的原因,会使得这样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离开自己父母的身边?而那些亲眼见到这个外地人打死那孩子的人又在哪里?廖六爷当时心里觉得,这两个问题无论他搞清楚了哪一个,估计这件案子的全部真相便都会水落石出了。 于是廖六爷走出了派出所,与那些个警察告了别,就自己搭了一个车,直奔南坑。到了南坑之后,廖六爷没费多大的劲,就找到了江湖上的一个朋友门上。他将自己的来意与那人一说,那个人就表示这事没有问题,自己地面上的事一切就交由他来处理便好。于是那人找来了几个自己的手下,将这事吩咐了下去,然后便在家里支起了火锅,请廖六爷吃起涮肉片来。结果两个人火锅还都没吃完,廖六爷那朋友手下的人就送回了消息来。廖六爷的朋友在电话里听了一阵子之后,放下电话就将这刚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得转告给了廖六爷。 原来在那姓姜的外地人做摆渡人的那条水道上,经常有一群附近村里的孩子玩水。那天这群孩子同往常一样,在水中嬉戏的时候,突然发现从上游顺水漂下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群孩子一见这个,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加上好奇心使然,于是便你一手我一脚的纷纷朝着那东西游了过去,将它在水中拦了下来,拖上了岸。可是一上岸,这群孩子才发现,自己从水里捞上来的东西竟然是一个瓦罐,质地也寻常,那时候在农村谁家还没几个腌咸菜的瓦罐嘛。只是这个瓦罐的罐口用塑胶纸和破布蒙了好几层,外面还用铁丝与麻绳缠了好几圈,这群孩子费了半天的劲,也没能将这个瓦罐给打开。于是几个人商量了一阵之后,决定直接用石头将这个瓦罐给砸开,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东西。于是两个孩子合力从不远处搬来了一块大石头,对着那个黑瓦罐就砸了下去。 结果瓦罐应声而碎,但从哪个罐子里却滚出来一个粉嘟嘟的大肉球,足有一尺来长。这群孩子十分好奇的围了上去,却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婴儿,看那样子,好像是才出生不久。只是这个婴儿的长相却有些奇怪,别家的婴儿刚出生时,都是长着一头黑色或者黄色的胎毛,但这个婴儿的头发竟然是赤红色的。而且这个婴儿的两只眼睛是长在自己脑瓜子顶上的,也与常人大异。正在这群孩子看着那瓦罐里的婴儿,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大眼瞪小眼之时,那个婴儿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竟然站了起来,扎煞着肉呼呼的手脚,摇摇晃晃地就向河里跑去。一见那长相奇怪的婴儿竟然还会走路,这群小孩顿时便来了劲,一个个得都跟在那婴儿后面跑着,纷纷伸手想要把这婴儿给抓住。怎知那婴儿才踉踉跄跄的行了几步,便足下生风,双脚离地,眼看着就要飞到水里去消失不见了。几个孩子眼见如此,自然不想就这样放那婴儿离去,一个个全都高高跃起,伸手想要将那婴儿从半空中给拖拽下来,但是天不遂人意,只见那婴儿越飞越高,越飘越远,眼瞅着众人是都追不上了。但是这时,从上游疾速地漂下来一张竹筏,那筏子上还站着一个满面风霜的男子,那男人撑着竹筏转瞬间就冲到了众人面前,顿时将那群孩子都吓了一跳。可是没等那群孩子反应过来,那男人就已经从竹筏上跳了起来,手里还挥舞着一支撑筏子竹竿,对着那还在半空中的婴儿就是狠狠的一击。那男人来得快,出手更快,显然那个刚刚飞到水面上的婴儿也没有料到竟然有人会在上游一直跟着他的瓦罐,静候着他这破罐而出的一刻,而出手击杀他。于是那个婴儿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声,便被那乘着竹筏顺流而下的男人一棍给从天上砸了下来。当场那个婴儿就脑浆崩裂,尸身掉到了那男人的竹筏上。那男人一见已经一棍将那个婴儿打死了,却并没有对此做出太大的反应,反而他在落回竹筏之后,又举起手里的竹竿,对着那婴儿的尸体,又是一阵棍击棒打,足足将那个婴儿的尸体打成了一滩肉泥方才罢休。随后那男人对着几个浮在水里,已然被此时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的孩子,微微一笑,就抬脚将那个婴儿的尸体给踢进了水里。直到这时,刚才的那群孩子才吓得哭喊出来,纷纷挣扎着逃回了岸边,连衣服都顾不上拿,就往自己家里跑去。边跑还都边喊着:杀人了,摆渡的姜傻子他杀人了。看到此时,想来你也已经早已猜出,那用竹竿打死怪婴的正是那个此时正被关在派出所里的姜姓外地人。只说这几个孩子回家之后,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数告知给了自己父母知晓,但却全都换回来了一阵毒打。什么瓦罐,什么婴儿,又是会飞又是红头发的,试问哪个家长会相信自己孩子嘴里的这种胡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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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六爷的朋友将自己手下人探听来的这消息告诉给廖六爷之后,也带着几分不解的问道,这事只是从孩子嘴里听来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觉得这事和你现在要查的这个事情有关系嘛?你也知道,咱们这乡下地方,什么鬼神精怪的东西每年都会有人声称自己撞见过,但是能有几个是真的。我约莫着应该是那孩子出生没几天就死了,他们家里人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这些孩子嘴里的这故事,就说是这个做摆渡的打死了自己的孩子,想要他赔一笔钱,不然两边人八杆子都打不着,那摆渡的怎么会偏偏就把他家的孩子给打死喽? 哪知廖六爷闻言沉默了许久,突然抬头问自己的朋友道,你是南坑本地人,我对这里也不了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家死了孩子的人家是不是就在这外地人做摆渡地方水道的上游? 廖六爷的朋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回道,好像确实是在上游,怎么了?你别不会是觉得那几个孩子说的那个瓦罐和里面红毛小孩的事情是真的吧?我知道你家里是做这行的,可是这事也太离奇了吧,哪有刚出生的孩子就能下地跑的,还会飞,那不成了妖怪了。 廖六爷冷冷一笑,回道,那你又怎么能够那瓦罐里的东西又不是一个妖怪呢?望着自己朋友那满脸惊诧的神情,廖六爷丝毫不以为然,只是对他道,现在这事我心里已经差不多有数了,现在我就是还想再去那家死了孩子的人家看看,如果在哪里能够找到我想要找到东西,这事我就能把它从头到尾给全串起来了,你现在能不能派人把我送到那户人家里看看去。 廖六爷的朋友一见廖六爷已经心中有了主意,也不再多言,直接找了一个认识道的的手下人,自己亲自陪着廖六爷,开着车就赶到了那户死了孩子的人家里。可是廖六爷他们的车还没等进村,廖六爷就指着一个方向,问那带路的人说,是不是那家死了孩子的人家就在那个方向,那带路的人当时一听就有点傻了,问道,没错,怎么您之前是来过这里嘛?廖六爷一笑,回道,没有,我是第一次来。那人道,你第一次来怎么就知道这户人家在哪?这村子里一共足足四百多户,外人来了连路都认不清呢。廖六爷依旧对那人笑了笑,道,这村里旁人家我可能认不出来,但是这家人,我能够看得出来。那带路的正想再问一些什么的时候,廖六爷他们一行人的车就已经开到了一户农户的院门口,廖六爷的朋友转过身问道,老六,你看我们是要进去嘛?廖六爷摇了摇手,道,咱们可以回去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没必要再进去了。看着廖六爷那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带路的人很自觉的不再多言,而廖六爷的朋友回去的路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行人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返回了县城。 回到县城之后,廖六爷马不停蹄得就找了辆车连夜赶回到了派出所。回到派出所之后,所里的警察都很惊讶,觉得这廖六爷没出一天的时间竟然就能把这事给查清楚,简直就是神人。而廖六爷对众人只是声称自己走运,是运气使然,万一这次遇见的是别的事,怕就不会这么快得将其解决了。众人说了几句之后,廖六爷就说自己需要先见一下那个姓姜的外地人,很快他便又与那个外地人安排在了同一间审讯室见面。廖六爷在与那个外地人同处一室待了几分钟之间,那廖六爷就自行走出了审讯室,对众人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旁人忙问,他是怎么解决的。廖六爷笑着对派出所上上下下十几口子警察道,现在他已经不承认自己杀过什么婴儿了,我觉得你们现在可以放人了。一听廖六爷此言,几乎所有的派出所的人全都愣在了当场,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廖六爷忙活了一天,说是将事情解决了,竟然会是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的。立马就有警察道,六爷,你别拿我们开玩笑,这可是人命案子,怎么能他说不认就不认呢,究竟死没死人谁心里还没个数嘛?廖六爷闻言,对那人道,你说死人了,那么好,死的是谁?死人那家里承认自己家里死了人了嘛?听了廖六爷的话,那警察便回道,前两天那家人不是还来报警了嘛,只是昨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又带着一大帮子人来说家里并没有死人……说到这里,那警察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明白过来廖六爷的意思了。既然没人报案说死了人,而这外地人自己现在也不承认杀过人,那么这件案子岂不是可以自动撤销了?更何况在当地重男轻女风气甚行,很多老人直接就将自己子女产下的女婴给活活溺死,这种事情在当地那都是见怪不怪,几乎都是公开的秘密了,当地警方很多时候就算知道了,也没法去管。而这次案子里死者,也就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虽然法理上这些婴儿都和成人一样,是相同的一个独立生命体,可是在乡下地方,谁家又把这些刚出生的孩子真的当成一个人来对待呢?现如今这种状况,一个黑户,莫名其妙杀了一个婴儿,而婴儿的父母却又压根不想去追究,要是警方非要揪住这事不放,吃苦头的还不是他们自己,更何况现在连这个外地人都不承认自己杀过什么婴儿了,如今是又没人证又没物证,既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又会去自寻麻烦呢?一见众人此时全都心领神会,廖六爷自然也不必将话说得太过赤裸裸了,这种事情你知我知天地知就好了,没有必要把它说出口来的。只是有一个警察还是带着几分不安的对廖六爷道,六爷这事虽然已经结了,可是毕竟这人我们都抓起来关了好几天了,怎么着也得给外面一个说法,你看这事?廖六爷闻言一笑,道,他不是在岸边把自己的竹筏子给烧了,让你们给抓了一个正着嘛?我记得按照规定咱们这边不管是烧山,还是岸边烧芦苇,全都是不许的。他敢在岸边点火,关他几天又怎么了?听了廖六爷的指点,众人全都笑了起来,立刻就有人去重新弄口供去了。第二天那姓姜的外地人就被派出所放了回来。 那个外地人出来没几天,就消失了身影,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廖六爷却说这人在南坑守了这么多年,如今事情已经了解,这人自然是远离此地,去别处继续修行去了。很多人都想不通这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都纷纷向廖六爷询问过。廖六爷当时在邵家的酒桌上,是这样对众人解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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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那个姓姜的外地人,此人应该是一个信奉陀娑法门的沙门教徒,这陀娑法门就有点类似与我们常见的苦行僧,他们被要求在修行期间,露宿荒野,不准头顶片瓦,也不可化缘讨债,一切吃食都要靠自己的双手来赚取,而且陀娑法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一路降妖除魔,但一切因果,他们不可涉其因,只能为其果。只是这个陀娑法门在古书里虽然被记载过几次,但是这个法门的人却很少在现实社会里出现,就算他们出现了,凭借他们与常人毫无二致的衣着打扮,估计也没有几个人会认得出来。为什么我要说这个陀娑法门的因果呢,因为这和整件故事都有极大的关联。让我们暂且放下这个姜姓的外地人,回头来说一下那个死去婴儿的家人。一个刚刚降世的婴儿,抛去当地重男轻女的风气来说,无论他对于任何一个家庭那都是一个天大的喜事,可是如果你发现自己刚刚生产下的孩子是一个面容有所残缺的孩子你又会怎么办呢?很多人也许此时会说,就算自己倾家荡产,也要将这个孩子给治好,但是理想总归是理想,现实却是十分残酷的。对于很多家境不是很宽裕的农村家庭来说,将这个有残缺的孩子舍弃,重新再生一胎,也许才是最好的办法。于是,当这户人家发现自己刚出生的孩子竟然顶着一头红发,双眼却长在头顶之时,这个孩子的命运似乎就已经注定了。但也许是因为这个孩子始终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那孩子的父母不忍心害了他的性命,于是一番纠结之下,这个孩子就被置于瓦罐之中,被扔到了河流之中,随水而动,一切听由天命。随后发生的事情大家也许都猜出来了,那就是前面廖六爷朋友打探回来的消息一样,那会飞的婴儿自然也不会是孩子口里的诳语,而是千真万确发生过的现实。只是这个信奉着陀娑法门的外地人,一棍打死了那个怪婴,却全然不是出于偶然,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他只是偶然出现在那个漂浮着瓦罐那个水道里的。而他为了等待这一天,也许更是已经足足等待了十年之久。 而那个会飞的怪婴又是什么呢?廖六爷说他对这东西的确切来历也没有什么把握,只是在他后来翻阅资料时,看到古书里记载着有一种灵物叫做赤榴,也叫做赤童子。说是生来就是婴儿模样,但面容怪异,能跑会飞,身披红毛,实为不详,待此灵物长大,就会给危害一方,或为疫症,或为兵祸。总之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吉兆,古人都是除之而后快的。廖六爷说,西游记里的红孩子,其实就是这东西为原型的一种妖物,从名字上你也看得出来,当年吴承恩写红孩儿时是受了这赤榴的影响的,如你所见,赤童子,红孩儿,这其中的关系岂不是一目了然。而且历史上这赤榴里产出来的最出名的人物,那就非哪吒莫属了。看过《太平广记》,《封神演义》之类小说,或者是最近几年很火的那个网络动画片的同学应该都对哪吒的故事不会陌生,他也是一出生就现异象,出世之后立刻就能连跑带跳。只不过哪吒的运气好,一直活到了修行成果的那一天,而这故事里的那个赤童子就没有哪吒那么走运,刚一出世就被人给乱棍打死了。可是要说起来,那姓姜的沙门信徒,所作所为也没有过错,大家应该还都记得哪吒杀了龙宫三太子,龙王水淹陈塘关的故事吧。赤童子这类灵物,借助人胎降世,固然不是什么易事,只是他毕竟注定会给方圆百十里的百姓带来灭顶之灾,这一点是赤童子无论日后修行到什么程度,全然避免不了的。所以为了保南坑日后的太平,那姜姓的外地人出手杖毙赤童子,也可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一个灵物的生死与几百上千条人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对于那家死了婴儿的农户,廖六爷当时一进村就已经看到了那村子里一棵高耸入云的古树,他心中就猜测这古树十之八九是与那个怪婴关于,结果果不其然,开到了那户人的家门口时,廖六爷就赫然看见那棵古槐就立在那家人的院子里呢。常言有道,前不栽桑,后不种柳,柏枸不入庭院门。中门有槐,富贵三世,宅后有榆,百鬼不近。这院中有槐树虽然是在风水上有所利益,可是凡事都讲究一个过犹不及。而且槐木又称鬼木,五行中属阴,传说中它可以附鬼。像这种活了百年的古槐,又常与人有所交集,多半是有了自己灵魄,所以此番这农户家里竟然能够产下赤童子,多半就是这个古槐在暗地里搞得鬼。而廖六爷当时也明白过来,想来这姓姜的外地人,当年游历至此时,就已经发现了这古槐的古怪,他也料到了今日这番事情的发生,只是他所修行的法门却并不允许他有所动作,毕竟当时这槐木只是一个古树而已,就算知道日后它会有所害人之举,但毕竟当时这棵古槐是什么都没有做的。陀娑法门,重果轻因,这姜姓的外地人无奈之下,就选择留在当地,明地里他是做起了摆渡人的生意,而暗地里,他却一直盯着那个古槐,一丝警惕都没有放下。后面的事情也许大家都能猜出来了,在等待了十年之后,终于那个古槐借助人胎产下了一个赤童子,而之后也就发生了咱们前面所讲述的那些事情。 只是为什么那个死婴的家里人,在将自家的孩子舍弃之后,还要先报警,后又吵着闹着要撤销指控呢。廖六爷说,八成就是如同他朋友说的那样,原本这家人听闻了那姓姜的摆渡人打死了自家那个怪婴的消息之后,是想借此勒索一笔钱财的。但是由于他们自己本身对法律的了解不够,或者说这户人压根就是赤裸裸的法盲,不然他们也做不出瓦罐弃子的事情来。这家人原本打算着想告官吓唬一下这姓姜的,让他拿出一点钱,他们再取消报警,可是谁知那姓姜的外地人在进了派出所之后,直接认了杀孩子的事情,一点求饶服软的样子都没有。他们这次才慌了神,因为他们知道再这样下去,一准会牵扯出来他们弃子的丑事来。原本这家人只是想弄点钱,可是没想到现如今连他们自己都要被折进去了,于是乎才有了前几天他们一群人去派出所吵着闹着说没死人,让派出所放人的闹剧来。 |
| 故事说到了这里,已经可以结束了。据说廖六爷后来还曾专程找过那个姓姜的外地人,但是派了几波人去寻,也全都没寻到一丁点的消息。至于那姓姜的沙门是怎么算出那古槐要作乱人间,和为什么他能料定那赤童子会从水路经过的事情,估计廖六爷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而另外一边,那个农户家里的古槐事后也被砍倒,连根挖走了。因为有一个富商出了大价钱找上门来,要求购买这古槐。那户人家一见那厚厚的几叠钞票,立刻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而这个富商自然也是廖六爷找人假扮的,廖六爷又不是陀娑法门的人,他自然不会遵循陀娑法门的那套因果,不管那古槐经此一事,还会不会幻出人胎,再搞出一个赤童子来,在廖六爷心里,还是觉得直接将这古槐给连根除了才比较安心。听我的那个朋友说,那棵古槐,被廖六爷做成了地板,直接就铺在他们家的前堂大厅里。廖六爷对旁人道,天天他都用脚踩着这古槐木,他就不信这东西还能再跟他作出什么妖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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