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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风雨一座城》 都市情感悬疑

作者:烹小鲜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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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一座城

    作者:烹小鲜


    一

    如果不是付迪突然主动提出结婚,房一一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嫁给付迪!
    按照付迪的想法,酒席实在是能免则免,无奈双方的父亲都是觅阳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婚礼当天,一一父亲的酒店被人群彻底淹没。当天无疑是高朋满座,但付志国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看着酒店门口一直应酬来宾的房明山,付志国的内心深处流淌着的只有厌恶和无奈,两人曾经都是人民大学的高材生,一起意气风发的度过了大学的四年,而现如今,房明山早已成为觅阳市手眼通天的人物。
    付志国,时任觅阳市市长,但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付志国距离关洪省省委的台阶仅一步之遥。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迈进,觅阳市委大力发展经济,由于付志国和房明山的这层关系,再加上房明山的澜山集团实力雄厚,觅阳市先后在房地产、运输和食品加工方面大力推进,十几年间,觅阳市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一跃成为能和明桐市这样的如同关洪省名片一般的城市相匹敌。而就在前不久,付志国儿子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再加上付志国的儿媳竟然是澜山集团的千金,这条消息在觅阳市如同平地炸雷一般,轰动全城。
    付志国直到现在依然不明白,儿子为什么突然决定和房一一结婚,其实不光这件事,付迪几乎做什么事情都不和他这个市长父亲商量,或者说根本没机会商量。多年来的忙碌工作,光鲜亮丽的政绩背后,是以抛弃家庭为代价的,付迪在十八岁之前就没怎么见过父亲,一直和母亲阮卿生活在一起,用付迪的话说,他在母亲面前是透明的玻璃一般,有任何事情都会和母亲说,但转到父亲这面,这玻璃就立刻变成了一堵墙………付迪没有父亲那样远大的政治抱负,大学毕业后仅通过母亲的关系在当地的运输管理局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务员,而付迪真正的爱好是写作,碍于父亲的面子,领导不敢管,同事不为难,而付迪又是一脸的人畜无害,安安静静的度过每一天,是付迪最享受的事情。然而,这一切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三年前,母亲的突然离去,彻底打碎了付迪的世界,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母亲是自杀的,他找到父亲歇斯底里的咆哮,跑到公安局疯了一般的大闹,到最后,除了只剩下一口气之外,他耗尽了自己所有的能量,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星期之后,才勉强能下地走路,整个人瘦的只剩皮包骨头,魂儿也不知道被他丢在了何处。
    婚礼当天最开心的,要属房一一了。就在七天前,她把自己要结婚的事情,告诉了母亲秦澜,她趴在母亲的墓碑前,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母亲,自己要结婚了,就如同小时候她趴在母亲背上一般,那是她们母女最喜欢的沟通方式,一一觉得趴在母亲背上和母亲说心里话,才会有心心相映的感觉。
    婚礼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流程依旧俗套,但是俗套且华丽,重金打造的婚礼现场,漫天的鲜花和遍地的气球彩带里,舞台和一个个圆形的大餐桌显的格格不入,灯光时明时暗,宾客们一边品尝着异常豪华的美酒和菜肴,一边等待着主人登场,而付迪和房一一自然是陪衬,他们的父亲才是这场婚礼的主角。
    “下面有请新郎新娘的父亲登场!”台词是一一事先和主持人沟通过的。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两个成年男人在台边你谦我让,最后还是付志国走在了前面,房明山紧随其后。随着真正的主角登场,台下此时鸦雀无声,二人在各自的孩子身边站定后,台下的宾客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通常参加婚礼的经验,这个环节台上应该是六个人才对,即双方父母和子女,现在看着台上略显尴尬的四个人,尤其是付志国和房明山一起出现,不像是婚礼,倒像是给这座澜山大酒店剪裁一般。
    突然,“咔”的一声,全场一片漆黑,只剩下一些宾客手机屏幕上零散的亮光。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婚礼策划的安排,但迟迟不见灯光亮起,突然有人说道:“不会是停电了吧!”“啊?不会吧!这时候停电?”
    “保安!保安!”场下响起了酒店领班的声音,“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快!”酒店大楼本身是有发电机组的,就是为了防止停电影响酒店的正常营业。紧接着十几个人借着手机手电的光,迅速冲出了大厅。不一会儿领班的对讲机响了,领班立刻来到舞台边,“房总,二楼主线路被人剪断了,是有人捣乱!”“不管那么多,尽快恢复电力!”说话间,整个大厅又恢复了灯火通明。“大家稍安勿躁,实在抱歉,刚才大楼里的电路出了些问题,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我们的婚礼继续进行!”听到主持人的话,台下的众人再一次想起热烈的掌声,房明山向台下挥手致意,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付志国也是一脸的尴尬,准备好的说辞早已无心言说于台下了。
    “显灵啦!显灵啦!秦澜和阮卿的鬼魂显灵啦!她们要来参加自己孩子的婚礼!她们要来参加自己孩子的婚礼!她们要亲口告诉自己的孩子,她们是怎么死的,她们………”房明山见状,生气的喊道:“愣着干嘛!赶紧弄出去!”只见从角落里迅速窜出几个穿黑西装的青年,生拉硬扯的将这个女人拉出大厅外。“那不是林姨么?”房一一看着付迪说道,而此刻,付迪的双眼正盯着房明山,眼睛里仿佛要喷火一般,吓得房一一赶紧收声,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
    二

    觅阳市,一座坐落在中国南部的城市,人口不足千万,地产丰厚,中央领导人南巡时,觅阳市是南下的必经之路,给领导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改革开放以来,觅阳着力招商引资,大力发展本土经济,一座座大楼拔地而起,借助着地理优势,很快成为关洪省的经济枢纽,如今已是商家必争之地,寸土寸金的地方。
    房明山的父亲房霆是第一批下海的生意人,起起落落打下了家业,房明山原本还有一个哥哥,但是小时候医疗条件不足,再加上和父亲走南闯北,一家人居无定所,哥哥不到三岁就死了,房明山出生时,父亲的事业已经走上了正轨,从小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房霆自称是个没文化的粗人,但是房明山的母亲确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学生,嫁个房霆后,每日相夫教子,看着房明山一天天长大成人,房霆很是满意,后来房明山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人民大学,之后很乖的回来继承家业,房霆提起这个儿子,说不出的骄傲,事业也很自然的全部交给儿子管理。房明山也是青出于蓝,靠着老爸的家底,创办了澜山集团,借助房地产的东风,一举成为上市公司的老总。但是房明山有今天的成就,一定要感谢他背后的那个男人,就是付志国,付志国在不违反组织原则的基础上,力荐澜山集团,房明山在付志国的引荐下,拿下觅阳多个超大型工程,以及市政建设工程,名利双收。就在房明山春风得意之时,妻子秦澜的死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澜山集团险些一刀劈成两半。接到家里佣人电话的时候,房明山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极速冲到楼下车库里,一把将司机从驾驶室里揪了出来,一路闯了无数的红灯,等他回到自家的别墅时,夕阳只剩下惨淡的余晖,家门口已经停了四五辆警车,红蓝的警灯晃的房明山睁不开眼睛。
    无搏斗痕迹,无陌生人进入,就连秦澜的卧室门也是从里面反锁着的,窗户封闭,窗帘也紧闭着,整个屋子只留有一盏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让刚入房间的众人勉强分辨屋内的陈设和情况。秦澜就躺在床上,床头边有一个透明玻璃杯,法医初步鉴定秦澜是中毒而死,具体是什么情况,还需要进一步化验方可知晓。从尸体的形态可以看出,秦澜中毒后有过剧烈的挣扎,整个身体扭曲在一起,床单的位置也有明显的抓痕,甚至有破洞,这就是秦澜自杀蹊跷的地方。常见的服毒自杀,自杀者一般会选择毒性较大,且发作较快的毒药,这样可以减轻自杀过程的痛苦,而在死前这么折磨自己的情况,实属罕见。由于房明山的身份不同,觅阳警方调集了刑侦大队的精兵强将,仔细的勘察现场,一分一毫也没有错漏,最终给出的结果是:自杀!房明山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甚至重金聘请国外的私家侦探,最终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个结果。当时房一一正和朋友在美国旅行,收到这个噩耗更是在第一时间,就从美国回国,结果只能见到母亲冰冷的棺木,见最后一面那种情景,从来只能发生在电影里。
    秦澜的死讯在觅阳市迅速发酵,很快报纸杂志都纷纷报道,很多网络平台为了谋取私利,开始添油加醋的评论这件事,有的说房明山家暴,秦澜不堪受辱,有的说房明山其实家外有家,更有甚者说房明山其实觅阳市地下组织的首脑,为了不让自己的秘密外泄,逼死爱人………总之有的没的,只要能联系上的,那些网络平台为了获得点击量无所不用其极。而面对外界的各种声音,房家始终保持着沉默。
    秦澜死之后没过多久,另一条新闻彻底掀翻了觅阳市。觅阳市市长的妻子阮卿在自家卧室中,服毒自杀。同样的自杀方式,同样的死亡状态,法医从阮卿的胃液中,提取到了同样成分的剧毒物,名为:士的宁!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老鼠药,只不过两个人服用的药物都是经过了提纯,可是用高纯度的老鼠药自杀,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为什么在自杀前要如此的折磨自己。经过付志国的同意,法医进行了尸体解剖,结果同样令人震惊,由于士的宁的作用是先让死者肌肉抽搐,紧接着引发呕吐,但是由于肌肉收缩,呕吐物不能抵达口腔,换句话说,阮卿是被自己的胃液和消化物活活憋死的。而根据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来看,阮卿和秦澜都是在死后二十个小时左右被发现的,也就是说她们在死前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觅阳市的一官一商,两位名人的妻子相继以这样的方式离世,始终都是悬而未决的谜题。
    三

    “姐?姐!姐你别走啊!”“你干什么,滚开!”房一一一甩手,差点打在身边这个小青年的脸上,“唉!我可是你亲弟弟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滚,就你也配!你再不走,我喊安保了啊?”“别呀,姐!我………”“房旭,你看看你哪有半点警察的样子,我真不知道爸爸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把你弄进派出所了,不过这样也好,等你哪天闯了祸,正好自己开门把自己送进监狱去!”“姐,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我可没给房家丢人啊。”房旭郁闷的说到,“你看看你,哪点像房家的人?”房一一对于此人的嫌弃,溢于言表。“哎哎哎,这可不怪我啊!再说了,我和爸长得不像,那是爸的基因不够强大,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亲生的啊,这可是有DNA鉴定的啊,我可没胡说啊,再说了,你不也长的不像爸嘛!”“我至少像我妈,不像你,既不像爸也不像那个贱人!”“得!姐,咱们就别闹了!弟弟最近手头有点紧,姐能不能再给我点儿!”“上个月刚给了你一万,这么快就没了?我和你说过没有,三个月之内别让我再见到你!”“不是,不是,姐你听我说,这次弟弟是办正事儿,你看,爸把我弄进派出所当个小警察,然后就不管我了,我总得自己求上进吧,这不是听说最近刑警那边招人嘛!我就想去试试,听说比我这管活死人的户籍警赚的多了去了!”房一一两只眼睛差点没翻到天上去,这天底下估计想指望干警察发财的,除了房旭再没有这样的二傻子了,“那你上进你的啊,你要钱干什么啊?”“干啥?姐!那不得走点人事啊!”“多少?”房一一不耐烦的说道,“五万!”“什么?你当我开银行……”“姐,姐,姐!还得求姐夫他爸帮我………”一听到房旭还要让付迪帮忙,房一一头也不回的走了。房旭赶紧追上前去,“不要姐夫出马也行,你先把钱给我吧!”“滚!”“姐,真的不用姐夫帮忙了,真的真的,求你了,弟弟的仕途就看姐姐你啦!”“就你还仕途?”“你要不帮我,自己找爸去!”又是这个理由,房一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每次只要房旭一说去找父亲,房一一就缴械了,她怎么也不能理解当初父亲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勾搭,生下了孩子,成功人士难道一定要三妻四妾吗?为什么他不能只爱妈妈一个人,现在妈妈走了,麻烦全找到房一一头上来,妈妈走后的几天,房一一差点被亲戚们绑架,不为别的,只为了房一一是秦澜手中澜山股份的合法且唯一继承人,说来也巧,这一幕正好被房旭碰上,房旭二话不说,和派出所里的五六个人把房一一从亲戚的魔抓里抢了出来,房一一哪儿成想房旭安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心啊。自那天起,房旭隔三差五的找房一一借钱,说是借,但是有借无还,这次还是一样,五万对于房一一来说都不够买个包的钱,但她就是不想给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叮!”“得嘞,姐,收到!”房旭看着手机屏幕,满脸笑成一朵花,“还是姐好,亲姐弟还是亲姐弟!哈哈哈哈哈哈!”“还不快滚!以后别来烦我!”“哎呀,姐你这么说话就生分了不是?”“滚!”“好好好,我滚!”房一一看着房旭刚走出没几步又折回来,脸上露出少有的正经说道:“姐!你妈的事儿,你就准备一直让她悬着?话说,那姓付的突然答应和你结婚,你就真没想过那小子心术不正吗?”房旭的话让房一一一时间有点恍惚,“这是我的事儿,不用你管!”说完转身朝车库走去。
    别墅二楼的窗帘后面,站着一个人,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被一个陌生男子纠缠不清,但是却不为所动,三年,就三年,妈,你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四

    “呦,嘘嘘!啥事儿啊,把你高兴成这样?”“哼,老子也要去刑警队了,贾宁你小子给我等着!”“哎呀呀,我当什么事儿呢?把你厉害的,怎么我进刑警队就那么容易,到了你这里就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行,你加油!”说完,贾宁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翻看着电脑里面的资料。
    房旭在迎宾路派出所里谁都不怕,偏偏就怕这个贾宁,有一次房旭在派出所对面的树坑里小便,被贾宁看到,贾宁就给房旭起了“嘘嘘”这个外号,和他的旭字正好是谐音。房旭听人说贾宁是觅阳市市长的远房亲戚,不要招惹为好,所以房旭除了和贾宁拌嘴,从来没起过正面冲突。突然有一天,贾宁对房旭炫耀道:“嘘嘘,老子要去当刑警了!你就在这一亩三分地等着烂死吧!哈哈哈!”房旭哪能受这气,当下就夸下海口,老子也要去当刑警,紧接着才有了房旭去找房一一那一幕,其实要不是碍于面子,房旭也不想去打扰房一一,毕竟每次要钱都要被房一一骂的狗血淋头,还要听房一一一口一个贱人的喊自己的母亲,但是没办法,当初房明山和房旭他妈说的很明白,在任何人面前不得提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否则就找人把他们母子送到乡下去,软禁起来,同时平日里也不能主动联系房明山。房旭只在很小的时候去过房家的大别墅,在别墅里他见到了公主一般的房一一,房明山只介绍说是远房亲戚来串门,让房一一带着房旭去玩儿,但是不一会儿俩人就吵起来了,原因竟然是争抢房明山是谁的爸爸,房明山当时黑着脸把房旭和他妈妈赶出了家门,还要他们永远不要再联系自己。无依无靠的房旭母子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秦澜找到了他们,帮他们解决了衣食住行的问题,当然这些都是背着房明山做的。现在房旭算是冒着生命危险一次又一次的去找房一一,听说房一一嫁给了市长的公子,房旭更是觉得自己能从中大捞一笔,贾宁进刑警队这事儿正好撞枪口上了,结果一提让付迪帮忙,房一一直接拒绝,房旭无奈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去送礼,说什么也要进刑警队。
    贾宁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他一直随母亲长大,也随母亲贾茹姓贾,每当他提起父亲的时候,母亲总是岔开话题,等他长大成人后,但就在前些天,当他再次问及这个话题的时候,母亲第一次正面回应道:“再等等,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全部的!”贾宁还想追问什么,但是看着母亲的眼神,他知道再问的多了也是徒劳,只是母亲身上实在有太多的谜团,贾宁小时候,母亲从来不工作,但是贾宁从来不缺钱花,等贾宁上了大学,母亲才说她一直就在小区门前的超市工作,等他去那儿一打听才知道,小区门前的超市以及超市所在的房产都在他母亲名下,母亲哪儿来这么多钱呢?可能从小就有一颗侦探的心,长大后贾宁相母亲提出建议想要当警察,母亲一思量也算是个稳定工作就同意了,结果没过几天,贾宁就穿上了警服,工作地点还在就近的派出所,要知道公安系统可不是随便想进就能进的,真更让贾宁觉得自己的母亲深不可测。贾宁当上警察的第一天就开始翻阅周围社区的居民的户籍,包括其他一些信息,其实他主要就是想查阅母亲的户籍,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但一无所获。贾旭甚至还调取过母亲的通话记录,但是除了母亲的几个日常好友以外,没有任何陌生号码!贾宁不放弃,他觉得如果想要解开这些谜团,最好是去刑警队,在刑警队里一定能遇到“高手”,帮助自己解开心中多年来的疑惑。
    房一一大学毕后,就直接留在了父亲的公司,担任着人事部副手这样的闲差,每天除了和朋友聚会之外,几乎不怎么在家呆着,偶尔外出旅游个把月见不着人,回到家一一只做一件事情,就是看网络小说,通宵达旦是常有的事,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一个名为“有分寸的路由器”的作者,好奇怪的网名,看久了还觉得有些可笑和无厘头,这个作者的主页下有两片短片小说,一篇玄幻穿越,一篇又是校园爱情故事,果然是个无厘头的家伙,这都是瞎写些什么啊,一一一向对于穿越剧不感兴趣,所以直接点开这篇名为《风华渐远,心边少年》的校园小说读了起来,一读不要紧,几个章节下来,一一就被小说的内容深深吸引,眼睛一下也离不开手机的屏幕,甚至忘记了另外一只手还端着水杯。只可惜这篇小说并不是完本,一一索性翻了一遍作者的主页,一无所获,甚至连头像都是系统初始的设定,丝毫捕捉不到任何作者本人的信息。“快更啊!写的多好啊?人呢?”“难道要弃了?”一一诸多的留言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后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澜山集团每年都要举行大型的年终答谢会,答谢会除了是澜山集团各个行业负责人和领导聚会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可以请到市里甚至是省里的领导来参加,张志国和房明山的关系不一般,自然是每年都不会缺席的。就是在那次答谢会上,房一一认识了付迪。那是房一一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参加集团的年终答谢会,虽然听说很盛大,但是她依旧被现场的气氛所震撼,现场的布置可以说是金碧辉煌,处处凸显出澜山集团的豪气,更有明星登台表演,简直就是觅阳市的春节联欢晚会。主办方别有用心的把和房一一一样身份的其他的股东以及本地领导人的子子女女分在了一桌,意在为下一代的交流和沟通创造便利条件,能政治联姻一下,当然是更好。可房一一刚一坐下,就觉得这个环境根本不适合他,桌上的人要么是大金链子大金表,跑车钥匙永远和筷子放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要么就是头发好几个颜色的非主流小太妹,玩世不恭的黑眼球永远不会正眼看人,房一一这样刚毕业的大学生在这里,反倒是成了异类。环视了一圈,房一一在自己的右手边不远处,发现了一个人,这个人默默无闻的让人觉得那里好像只有一把椅子,而不是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本小书,缓缓地翻看着。房一一这下来了兴趣,终于有一个还算正常的了,她起身向着这个“小书生”走来,旁边的大金表正好想要献殷勤,被房一一直接无视。
    “嗨!”小书生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小本子直接脱手,被房一一眼疾手快的接在手里,房一一也不客气,直接翻阅起来,边翻边说:“看什么呐?”“还给我!”小书生生气的一把夺回小本子,可房一一死死抓住那个小册子,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是有分寸的路由器?”小书生被问的一愣,随即松劲儿道:“看过我写的书啊?”“哎呀,我以为你死了呢?你怎么不更新了啊?那个苏雪扬和唐菲最后怎么啦?”小书生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你就当我死了吧!我不会再写了!”“为什么啊?多好的故事,为什么不写了?”“不为什么,就是………”“来来来,孩子们!”这时房明山端着酒杯来到晚辈们的桌前,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我过来和大家喝一杯,虽然你们都是晚辈,但是后生可畏啊,希望你们以后能够互相帮助,来来来,干杯!”说完,房明山眉头微皱的干了杯中的酒,“一一,招呼好大家,有什么需要找裴经理啊!哎?付迪,你也来啦!”房明山口中的付迪正是房一一身边的小书生,“房叔好!”“嗯!坐坐!”房明山的眼中流露出对房一一般的慈爱,“一一,这是你志国叔的公子啊!你从小就在国外读书,现在毕业了正好认识一下。”“付迪,有分寸的路由器,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房明山听着女儿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又看了看二人的表情,很识相的后退道:“你们聊!你们聊!”
    从此,付迪有了他的第一个女粉丝,房一一开朗的性格让一向沉默寡言的付迪有些疲于招架,或者更直接的说,房一一不光不是付迪喜欢的女生类型,而且付迪对于这样外向开朗的女生甚至有些反感,但是有父辈的交情在先,让付迪实在不能生硬的回绝,付迪觉得房一一就是夜里枕边的蚊子,让人心烦意乱,寝食难安。付迪头一次开始后悔坚持自己的爱好,房一一不厌其烦的催付迪继续写,而付迪在母亲死后,早已放弃了写作,不是他不想写,而是写作会让他再一次想起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因为母亲永远是付迪小说的第一个读者,母亲看付迪的书的时候,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微笑,付迪觉得这世上只有母亲最能读懂他写的东西,而这一切,都在母亲自杀那天画上了句号。付迪天真的以为自己只要沉默和拖延,就能够解决房一一的问题,而房一一觉得自己竟然能够和自己的偶像在这样的情况下邂逅,实在是如同梦幻一般,日思夜想,终于日久生情,而付迪的回答很干脆:我不想谈恋爱,更没有结婚的打算,祝你幸福,你是个好女孩。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但在付迪心里,他一直觉得母亲的死不单纯是自杀那么简单,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而父亲在母亲死后,表现的异常冷静,看似配合公安机关调查取证,但是付迪总感觉父亲希望这件事情赶快过去,难道是怕影响自己的仕途之路,付迪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一天半夜,付迪听见父亲的房间里传来哭泣声,他走过去,轻轻推开房门,才看到父亲一个人抱着母亲的遗像哭泣,脸上的泪痕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闪亮。三年来,付迪走访了母亲身边所有的朋友,都是无功而返,直到有一天,他在运输管里处的电脑上,录入出租车信息时,偶然间看到一个名字:林慧芬,女,44岁,车牌:关C297P3,路畅出租车公司,联系电话:130XXXX0323
    五

    “有!老林,差不多三年前来我们公司应聘的,干了半年自己买了车,挂靠在我们公司名下!您找她有事儿?”办公室里一位中年男子殷勤的回答道,若不是付迪穿着运管的制服,搞运输的大都是粗人,才不会这般客气。“那麻烦问一下我怎么才能见到这位林师傅!”“我们公司每周三晚上8点开会,今天正好周三,不过老林车是自己的,只要不出意外或者被投诉,一般不来参加会议,这样吧!我打电话把她给您叫回来!”说着中年男子就要打电话,被付迪制止了,“麻烦您和她说今天单位有要紧的事儿,让她务必来参加会议。”“好的,好的!”中年男子一脸狐疑的再次拨通了电话。“喂!老林,哪儿呐?”“周哥啊,我在高速上呢,接了个大活儿,跑明桐,有事儿啊?”中年男子看了看表,说道:“八点能赶回来吗?今天的例会很重要,有运管处的领导参加,你能赶回来吗?”“回公司啊,八点够呛啊,我怎么着也得九点!”付迪听到电话里的余音,冲着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那行吧,九点你也回来一趟!我们等你啊!”“好嘞,周哥!”“路上慢点!”“好!”挂断电话,中年男子还没说话,付迪就礼貌的微笑点头,“那周哥,我晚上再来!”“不敢不敢,叫我老周!”
    林慧芬,付迪母亲的同学兼同事,当年和阮卿一起从师范大学毕业之后,就留在觅阳市的一家培训机构当老师,而付迪的母亲凭借优异的成绩直接进入觅阳四中,后来林慧芬也通过了师资考试,比阮卿晚一年进入了觅阳四中,四中是觅阳市的重点中学,被觅阳市教委捧在掌心的中学。林慧芬家不在本市,只能住在教职工宿舍,而阮卿因为带高中班主任的原因,时常需要很晚才能结束工作,来回跑实在不方便,索性也住在了教职工宿舍,用林慧芬的话说:“这是要我们重温大学时光啊!”一晃几年过去了,突然有一天阮卿告诉林慧芬她不住宿舍了。之后,林慧芬就看到阮卿每天早晚都一辆黑色的帕萨特接送。不住在一起以后,由于工作的忙碌,两人不再有那么多时间闲聊,渐渐的也就疏远了,再后来听说阮卿辞掉了四中的工作,而林慧芬再见阮卿的面,就是阮卿结婚,听说阮卿嫁给了觅阳市的高官,在教育体系内都被传为佳话,什么重点高中出佳人,觅阳领导慧眼真,政教两家正般配,不羡鸳鸯只羡“卿”这类的打油诗,也被大大方方的流传开来。付迪也只见过林慧芬两三次,他依稀记得母亲的追悼会上,林慧芬是哭的最难过的人,当然林慧芬也被警察询问过,但都只是往事,没有什么值得采纳的内容,再后来付迪就再也没有见过林慧芬。
    往事不堪回首,一转眼,已是物是人非,付迪叹了一口气,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用手里的塑料叉子转动着纸盒里的方便面,自从母亲死后,他中午几乎只吃方便面,他的命早就在三年前留在医院了,草草吃了几根面,付迪再次回到电脑前,这次,他打开了出租车行业备案登记管理系统,从里面调取了林慧芬的照片,刚看到照片,付迪以为自己找错人了,毕竟这个名字太过普通,重名很正常,但再仔细一看五官,没错,正是林慧芬阿姨,眼睛、鼻子、嘴都对,只是发型变化很大,之前付迪印象中林姨的一根大辫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杂草一般的剪发头,胡乱的四六分着,一点也没有了重点高中老师的样子,付迪舔了舔嘴唇:林姨,这些年您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晚上八点出头,付迪就来到了路畅公司,公司门前已经停满了出租车,看来都是来开会的司机师傅们,尽管付迪知道林慧芬的出租车一定不在这里,但是付迪还是大致的查看了所有的出租车号牌,果然没有林慧芬的车,就在付迪思量着在四周转转的时候,背后响起了汽车的滴滴声,付迪回头一看,297P3,下一秒四目相视,付迪看到了和照片里面一样的人,而车里的林慧芬正在一个劲儿的微笑点头,看来是把付迪当成运管处的工作人员了,付迪本来不想穿这身衣服,但是一想到有这身衣服好办事,索性就穿着来了,只见林慧芬麻利的停好车,下车后朝付迪走来,笑嘻嘻的说道:“领导,我刚从明桐回来,您要没事儿的话,我进去开会了!”说完笑着转身走了。
    “林姨,您还记得我吗?”
    付迪分明看到林慧芬的身体如同被电击一般,她故作镇定的转过身来,“谁?谁呀?”“林姨,我是小迪啊!”“小迪?”林慧芬的目光一直没在付迪身上,“你…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我是付迪呀,阮卿是我妈,您还去过我家呢,你忘记了吗?”此刻林慧芬沉默不语,付迪走上前,把脸凑到林慧芬面前,“林姨,您仔细看看,是我啊,我是小迪!我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林慧芬依旧沉默,只是一道泪痕迅速从左脸颊滑落,“林姨,您想起来了对不对,您记起我是谁了对不对?”林慧芬缓慢的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付迪,声音沙哑的说道:“小迪,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先生您好,请问要喝点什么?”“两杯橙汁,谢谢!”“好,请您稍等!”看着服务员走远,付迪把目光转回到林慧芬身上,褪色的工装但是清洗的干干净净,“林姨,您怎么干起出租车来了?”“你来找我是想问你妈妈的事情对吧!”林慧芬倒是毫不避讳,直奔主题,“林姨!我……”林慧芬抬手制止了付迪的话,“该说的我当时已经和警察都说了,现在也没什么好对你说的了!”这次换付迪沉默了,“都结束了,小迪,都结束了!”“没有,没有结束,我妈妈绝不可能自杀。”付迪突然间的大喊,吸引了咖啡厅里所有人的注意,付迪双手掩面,眼泪立刻顺着手掌流了下来,“林姨,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觉得我的母亲是被人谋杀的,但是所有人都告诉我没有凶手,是我母亲自己,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和我母亲一起去死,我去阴曹地府问问她为什么要抛下我和爸爸,为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还不能死,我要搞清楚这一切,否则等我去地府见到母亲的时候,就算知道真相还有什么用!”“林姨,她为什么要自杀啊,你告诉我,你们曾经不是最好的同事吗?你告诉我,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三年了,我苦苦追寻了快三年,可我连整件事情的影子都没有抓到,她到底为什么要自杀啊!”付迪擦干眼泪,而对面的林慧芬早已泪流满面,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她可以冷静的面对警察的询问,但是当他面对昔日好友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声嘶力竭的哀求时,她心底最后的防线崩塌了。
    这一天最终还是来了!林慧芬仰天长叹,“小迪,死对于你母亲来说,其实是最好的归宿!她不能继续让自己再那样生活下去了。人有些时候,其实比魔鬼还要恐怖和邪恶。”
    六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同志们,从今天起,你们将正式成为觅阳分局刑警大队的干警,更艰险的路在等着你们,大家有没有信心?”“有!”
    入警仪式结束后,房旭激动的摸着胸前崭新的新警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他看了看不远处的贾宁,一脸的平静,倒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第一次走进觅阳市公安局的大楼,年轻的干警们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东瞧瞧西看看,比起自己之前所在的派出所那几排小平房,不知道气派了多少。工作地点是高大上了,但是刑警几乎是不需要办公地点的,因为大多数时间,干警们都是在外面调查取证,走访与案件相关的人员。入刑警起初,老带新,扶上马,送一程是每个“新兵”的必经之路,也是老刑警最不愿意干的工作。众人来到二楼的会议室时,里面早有许多身着便装的刑警在等待,很快,房旭和贾宁就被分配到了不同的老刑警的队伍里,分组完毕后,领队说道:“从今天起,跟着老家伙们好好学着点,这可不是管管户籍,处理夫妻吵架的小儿科,是玩命,对了,有没有之前在一个派出所的?”有五六个人疑惑的举起手来,“你们都是一个派出所的?”“不是,我们俩是一个派出所的!”房旭说道,“那这样,神汉,你带这两个吧!”说着,指了指房旭和贾宁,“没问题吧!”“嗯!”被叫神汉的刑警嗯了一声,拿起手机和烟盒头也不回的走了,领队给了个眼色,二人迅速跟了上去。如果这时他们俩回头看一眼的话,他们会看到一群老刑警望着这二人的背影,露出怜惜的眼神。
    二人一路跟着神汉下了楼,转头就来到市局门口的大广场上,神汉走到一辆破旧不堪的捷达车旁站定。这时,神汉突然转身朝着贾宁狠狠挥出一拳,贾宁往后一退,不知道什么时候神汉的一只脚已经放到了他的脚后跟下面,顺着惯性他整个人向后跌了过去,紧接着神汉又对着房旭的腹部就是一脚,房旭根本没来的急反应,结结实实的吃了神汉一脚。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神汉一边用舌头舔着上牙床,一边掏出一根烟点着,那样子活脱就是一个中年油腻老流氓,“起来吧!小体格子,没事儿去练练。”说着他又在自己的右前胸抓了抓,仿佛好久没洗澡一般,“你们要抓的人,可不会和你们客气,上车!”贾宁迅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房旭就没那么轻松了,这一脚踢的房旭天旋地转,差点没吐了,贾宁看着房旭,嫌弃的递过去一只手,房旭一伸手,被拉了起来,但是身子依旧站不直。
    看着捷达车冒着黑烟驶出了市局的大门,这一幕被二楼的众人尽收眼底。领队笑着说道:“神汉还是老样子!”其他“新兵”可笑不出来,用余光瞟了瞟自己的师傅,生怕也给自己来两下。
    挨了一顿打的二人,在车上一声不发,整个车里弥漫着烟油的味道,神汉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嘴里叼着烟,小声哼哼着。不一会儿车辆驶入一条街道,神汉一脚踩住刹车,“你们俩下去转转!”二人傻呵呵地准备下车,“等等,把警服和帽子留在车上,把衬衫反过来穿,怎么,怕人不知道你们是警察啊?”二人在后座上鼓捣了半天,算是达到了神汉的要求,“回去把衣服收拾好,除了立功领奖和因公殉职,你们估计暂时用不上这身衣服了!”房旭倒吸一口冷气,跟着贾宁下了车。二人刚一下车,神汉就一脚油门,扬长而去。贾房二人面面相觑,转什么啊?天知道!那就四处走走吧!两人分头行动,在这条街道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神汉和他的破捷达车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房旭赶紧迎了上去,神汉的捷达实在是破,刹车系统有些老化,差点就把房旭撞飞了,“不想活啦!”房旭也被吓的不轻,第一天上班,差点就自导自演了一出车祸。“上车!那个呐?”“不知道!”房旭老实的回答,“打电话啊!”“我没他号码!”“咦,你们俩不是一个所的吗?”“师傅,我们俩不对付!”还没等神汉说话,后座上的另外一位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神汉,你这带领的是什么队伍啊!内部矛盾还没解决呢,哈哈哈哈,笑死我啦!”房旭这才发现旁边这位虽然也是坐在后座上面,但是左手被手铐铐在了后座头顶的拉手上,还这么悠然自得,一看就是惯犯。这时贾宁也回来了,三个人一起挤在后座上面,“认识一下!猴子,我的线人。”二人礼貌的点了点头,“你们俩命真好,能跟神汉的组!多少人排队还等不来呢!话说神汉你怎么想通了要带新人呢?”“命令!行了,废话少说,你们俩逛的怎么样?”“还行!”“恩,是的!”“这条街叫什么街啊?”贾宁和房旭被问了个大瞪眼,没看有路牌啊,“有多少家店?”“37家!”贾宁立刻回答道,房旭沉默,“哪家店的老板娘最漂亮?”“项凤烟酒!”房旭脱口而出,贾宁有些无语,“哪家店铺老板有两个孩子?”二人无语,“哪家店铺没有营业执照?”二人继续无语,“有几家店铺的老板是两口子?”“这………这怎么能看得出来?”“我估摸着有四五家吧!看门口摆桌子做饭的就那几家!”猴子说道,“那营业执照怎么说?”贾宁不服气道,“看门口东西的摆放啊,有营业执照的肯定堆的门前到处都是,没有营业执照的自然要收敛一些。”“你们俩还是有些观察能力的,这东西得锻炼,有些线索可能只给你一次观察的机会,转瞬即逝,如果你没留意,很可能就失去办案的先机!”说完,神汉将车停到路边说道:“你们俩先回家收拾一下,晚上局里集合,和我去陕州路蹲守!”
    看着二人离去,猴子俩眼一转,问道:“神汉,你确定是他们俩吗?”“错不了,一个是房明山的私生子,另一个嘛,嘿嘿,来头也不小!只是很多关系还有待证实,不过那小子巴不得我帮他呢!”
    七

    “当年房明山给我了很多钱,让我对警察只说过去的事情,后来阮卿不再在校内住宿后的事情,一概不知,我当时就拒绝了!虽然我不知晓阮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她一定过的很痛苦,结婚以后,有一次我去她家里探望她,发现阮卿已经怀孕了,但是我在衣食无忧的她身上,没有看到半点做母亲的快乐,我甚至觉得她是被家里的佣人监视起来的,你出生以后,有一次她突然跑到学校来找我,进门就哭了,还没坐几分钟,楼下就来了几辆车,把她接走了,那语气根本不容她反抗,我也被吓坏了,就眼睁睁的看着你母亲被带走。”林慧芬继续回忆道,“当我得知你母亲自杀的消息之后,原本我是要去向警察说明问题的,但是我刚出门不久,我妹妹就来找我,央求我一定不要去报警,否则房旭就要有生命危险,我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哭哭啼啼的说不清楚,只说如果如果我去报案,就别想见到活的房旭了!我继续问她到底是谁威胁的你,她犹豫了半天告诉我一个名字:房明山!”听到这里,付迪也震惊了,房明山竟然会用自己的骨肉威胁林慧芬,“林姨,难道房旭他妈是………”“没错,房旭他妈是我的亲妹妹!虽然我们是至亲,但我妹妹一点都不像我,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每天跟人瞎混,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和房明山走到了一起,还生了孩子。”“也就是说房旭是您的外甥!”“可以这么说吧!”突然林慧芬愣住了,“小迪,你怎么知道房旭的!”“我有一次听我爸给房明山打电话时候,说房旭这孩子一点也不省心,我当时没在意,但是一听也姓房,我就猜到了个大概!”“你真不愧是你妈的孩子,脑子和她一样灵光。”“林姨,接下来呢?”“接下来我只能听妹妹的,后来房明山拖我妹妹给我送来一大笔现金,算是封口费!”说完,林慧芬喝了一口饮料继续说道:“但是现在让我去报警,我依旧没有这个勇气,毕竟关系到一条人命啊!”付迪感觉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听完林慧芬的话,付迪觉得自己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为了母亲,他要活下去,“谢谢你,林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我现在还没想好,对了林姨,你为什么……”“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吗?如果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会相信吗?”说完林慧芬用一只手抓着自己一侧的头发,像是一直以来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林姨,林姨你还好吗?”林慧芬深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我能告诉你的现在已经都告诉你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想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付迪站起身,向林慧芬深深地鞠了一躬,当他起身后,林慧芬已经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咖啡厅。
    对不起了,林姨,为了还母亲的清白,我只能这样做了,一边想着,付迪一边将手伸进胸前的内侧口袋,按下了迷你录音机的停止键。
    站在澜山集团的大楼下,付迪红着双眼盯着这座充满罪恶感的建筑物,这里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付迪深吸一口气,走进大楼,他将要独自面对一次恶魔!付迪刚一到前台,工作人员就迎了上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我找房明山!”“您找房总啊,有预约吗?”“没有!”“那实在是抱歉了,房总现在很忙,请您………”付迪抬手打断道:“我是付志国的儿子,我要见房明山!”工作人员一听到付志国的名字瞬间瞳孔放大,“请您稍等!”说完,立刻跑回前台拨通了房明山秘书的电话,几秒钟后,堆笑道:“请您左边上电梯,17楼,房总在办公室等您!”没等他说完,付迪就朝着电梯走去,看着远去的付迪,工作人员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1、2、3………7……”看着电梯里显示楼层的红色数字,付迪的心跳逐渐加快,尽管他答应林慧芬不会牵扯到她,但是事到如今,和母亲的事相比,别人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叮!”电梯门应声打开,付迪走出电梯,门口早有一个美女秘书在等待:“请问是付市长的公子吗?”付迪点了点头,“这边请!”付迪跟着秘书一路经过十几间办公室,最后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单从门的材质和面积来看,就比之前经过的十几个门要高级太多,昭示着里面的这件屋子的人非比寻常,秘书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浑厚的声音:“请进!”“您先请!”付迪也不客气,迈步走进了房明山的办公室。
    虽然付迪心中料到这将是一间豪华的办公室,但等他迈步进入里面之后,才发现还是和自己的想象相去甚远,这间办公室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全屋的每一个角落都铺满了地毯,地毯中央有一个巨大的logo,上面四个大字:澜山集团。巨大的办公桌背后有一排长长的书架,里面的书籍、古董琳琅满目。付迪还没来的及惊讶,就听到房明山说道:“谭秘书,下面的事先帮我推一下,我不叫你,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好的,房总!”说完,秘书便悄然离去。
    “坐吧!小迪!”“不必了!”“林慧芬都和你说什么了?”付迪的脑子轰的一声,他没想到房明山会这么开门见山的提问,“你跟踪我?”“这个倒是没有,只是当初我留她一条命,没想到她还是不知收敛啊!”“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既然如此,付迪也没必要在绕弯子了,“你母亲是自杀的啊?警察不都结案了吗?”“你放屁!”下一秒房明山向付迪投来了一道目光,那目光及其阴森恐怖,“小迪,整个觅阳市也没有人敢和我这么说话,就算是你父亲来了,也不行!”“你是凶手!”“我说了你母亲是自杀的,你再这样,我只能请你离开了!我劝你不要血口喷人,而且你的努力是徒劳的!”付迪有些恍惚,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再怎么努力,现在也是无用的,没有证据,单凭林慧芬的录音什么都说明不了,付迪一时间陷入了绝望,看着恶魔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付迪跪倒在房明山的办公室里面,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房明山在一旁如同看戏一般,饶有兴致的为自己点燃了一支雪茄,等了一会儿看付迪从崩溃中恢复过来了,便说道:“好了!你不就是想知道真相嘛!我可以告诉你!”付迪瞪着满含泪水的双眼看向房明山,“等你和一一的孩子满三周岁时,我就告诉你所有的事情!”“什么,你要我和房一一结婚?”“对!”房明山用雪茄指着付迪说道,“我也是一颗棋子对吗?”“你可以这么理解!”“如果我拒绝呢?”“你没有理由拒绝我!或者应该说是拒绝真相!”付迪再一次咬牙切齿的看着烟雾中的房明山,恶狠狠的说道:“你就不怕我虐待你的宝贝女儿?”“那是你的自由!与我何干!”房明山轻松的语气,仿佛房一一不是她的女儿一般,付迪现在算是真的相信如果当时林慧芬去找警察,房旭一定就没命了,“你还是人吗?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房明山看着付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犹如来自地狱一般,摄人心魄,令人毛骨悚然。“回去吧,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哦对了,把你胸前的录音机留下,我想听听林慧芬到底对了说了些什么,不过你也不用多想,那东西我肯定不会让你带走的!”一切都在房明山的掌控之中,付迪彻底绝望了,他发现自己面对房明山时,竟然没有半点抗争的能力,自己不过是一颗送上门的棋子罢了。他缓缓掏出还在录音的录音机,放在房明山巨大的办公桌上,“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说完,付迪按下了录音机的停止键。
    八

    大概猜到了付迪一定会去找房明山,林慧芬抱着必死的决心,参加了房一一和付迪的婚礼,请柬是付迪发给她的。当天房一一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林慧芬,这让付迪着实很惊讶,后来,付迪旁敲侧击的问过房一一,林慧芬竟然和房一一的母亲秦澜也是多年的闺蜜,这让付迪更加困惑了,这到底是怎样错综复杂的关系,付迪暂时不愿去想这些,他只想睡觉,最好一觉不醒。成家后的房一一没有半点新婚的快乐,看着每天像丢了魂一样的付迪,房一一心疼不已,毕竟现在他是自己的丈夫,无论如何自己也想为他排忧解难,可自己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后来她想到一个自认为绝妙的主意:带付迪去看心理医生。
    觅阳市最好的医院非大众医院莫属,里面的医生不仅医术高超,而且经常组织到国外学习交流,见多识广。心理咨询门诊部的主任:方斌,是全国著名的精神科以及心理学的专家,房一一托关系挂了专家号,便带着付迪来到大众医院寻求帮助。
    “神汉,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命运!”猴子看着驾驶位置的神汉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对了,下次记得拿把钥匙,自己开手铐,别每次都得我帮你开好不好!”“一周让你铐三回,我这线人当的够意思了吧!”“还不够,如果我们抓住这条线,钓到的可不仅仅是一条鱼。”“那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结果绝对震撼!”据神汉的多方调查,这个方斌方主任可不一般,神汉也是在无数条线索中,抽丝剥茧方才发现,秦澜和阮卿在自杀前都曾经咨询过这位方主任,而且就在秦澜死后这段时间,阮卿依旧来参与治疗,之后也自杀身亡了。本来这种高层的病例是被严格保密的,谁知道神汉看着身边有几分帅气的猴子,竟然让猴子对档案室的中年妇女死缠烂打,最终在猴子差点失身的情况下,才套出了实情。猴子差点晚节不保,一直骂神汉这种损招儿只有他想的出来,神汉笑而不语。说来奇怪,警方就秦澜和阮卿一前一后自杀的案件,侦办速度可以说是神速,但所有的程序都合规合法,挑不出毛病,按照行内的话说,算是办成了铁案,但是之后,只要有人触及到和这两起自杀案件有关的问题,想要调取资料时,都会被管理档案的工作人员以各种理由搪塞,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要注意觅阳市的社会影响,要站在讲大局的层面看问题,已经办成铁案的案子,也没有什么别的价值了。两名女性接连自杀的案件,当时在觅阳市可以说是轰动了全城,省里要求:严肃对待,依法处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当时需要走访和调查的工作很多,神汉又是刑警队的精兵强将,案件的调查过程,神汉也出了不少力,最终得到了那样一个结果,尽管大家都有些疑惑,但最终实在抓不到任何证据,也就只能按自杀处理。就在事情发生的差不多两年之后,神汉家隔壁搬来了新邻居,据说对方很大方的全款买下了这套房,虽然神汉家的小区属于老破小,但位置还不错,所以房价也不算太便宜。新邻居搬来的第一天,神汉便一眼认出了她就是事发当时神汉询问过的一名死者的亲友,只是短短两年间,这个人的变化实在太大,全然没有了半点重点高中教师的形象,反倒像是一个拾荒的老太太,神汉还发现,自从新邻居搬来之后,不断地有人探头探脑的观察这位新邻居,像是在确认些什么,这更引起的神汉的兴趣,案件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会有人监视当时的死者亲友呢?开始神汉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能联想了,直到有一天,神汉看到窥探新邻居的竟然是澜山集团的安保人员之后,他决定用自己的闲暇时间去调查一下这个案子。这一查,处处碰壁不说,而且几乎找不到什么线索,况且经费有限,神汉一个警察能有什么钱。
    一天早上,神汉照旧出门上班,一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神汉被吓了一跳,“沈警官,还记得我吗?”神汉笑了笑:“看来您还记得我!”
    九

    “方叔!”房一一刚一推开诊断室的门就冲里面喊了一声。
    普通的医生诊断室白墙白地,除了几张对放着的办公桌以外,就是惨白的灯管和很少打开的紫外线灯,一切的一切都透着冰冷的感觉。但是方斌医生的这间则不同,由于是心理治疗类的范畴,房间内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墙体是由浅绿至深绿的渐变色的,能够给人生命的力量和希望的感觉,内部的陈设也多以淡黄色为主,没有半点儿冷色、撞色和冲击色的痕迹,墙上挂着两幅画,一副应该是人像的肖像画,但是五官的位置模糊一片,而另外一副则只有朦朦胧胧的人体造型,而心脏的位置,被惟妙惟肖的清晰展现,淡粉色的心肌配合着浅粉色的心血管。方斌医生的办公桌也不是实质意义上的办公桌,更像是洽谈业务的小型会客桌。此时医助正在收拾桌上的杯具,应该是上一位患者留下来的。方斌此刻正一手拿着无边框的眼镜,另一只手在按摩鼻梁上能够缓解眼部疲劳的穴位,看样子上一位患者很是劳心费神。听到房一一的喊声,方斌重新戴上眼镜,看着房一一笑着说:“我看到付迪的名字,以为是同名同姓呢,没想到真是你们小两口啊!怎么你一个人?小迪………”还没等方斌说完,付迪就从门口走了进来,只是给人感觉人进来了,魂儿还在外面飘着。
    看着付迪的样子,方斌一愣,头不着痕迹的后仰了一下,接着他上下打量着付迪,又看了看房一一,陷入了沉思。大约过了十几秒,房一一看着陷入沉思的方斌医生,这次小声的喊了一句:“方叔?”方斌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调整了一下,说道:“来,坐!坐!”付迪也察觉到了方斌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方叔,我们俩又不是你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你怎么总用那种眼神看我们啊?”听到这句话,付迪的脑中如同闪过一道闪电一般,房一一的形容非常形象,但付迪觉得方斌的双眼更像是盯看猎物的眼神,但下一秒付迪便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房明山的一番话,付迪现在变得既迟钝又敏感,就像一个心里装着锤子的人,看谁都像钉子,他缓缓坐下来。方斌医生不好意思的说道:“职业病,职业病!哈哈!”“付迪,这位是方叔!我爸爸的朋友!”房一一介绍道,方斌笑着接话道:“你们婚礼那天我也去参加了,其实我、名山和志国都是大学同学!只是后来他们俩都进入社会了,只丢下我一个人去上海读研,你爸爸没有和你提起过我吗?”付迪精神恍惚的摇了摇头,“好吧!”方斌脸上浮现出生气的表情,但这个表情一闪而过。
    “说吧!怎么了?”“方叔,他最近………”方斌抬手制止了房一一的话,紧接着立刻换上了医生严肃的表情,对医助说道:“带她去家属接待区等待!”医助很有经验的一身手臂,正好隔在了房一一和方斌医生的办公区之间,又有一种送客的意味,可见这种情况是经常出现的,房一一无奈,只能站起身一步一回头的出了诊室。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的时间,医助过来通知房一一可以进去了,治疗已经结束了。方斌嘱咐房一一如何用药,然后说道:“心理治疗是需要病人配合的,如果病人特别抵触,可能需要花上很长时间,建议回去做做工作,你们下周再来!对了一一,下次让你爸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不用预约挂号了!”“好的,谢谢房叔叔!”只是一一没说,其实是房明山叮嘱房一一,如果去找方斌看病,一定要挂号,而房一一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曾经是很要好的大学同学,为什么要搞的这么生分?
    出了大众医院的大门,付迪仿佛精神了一些,他不停的对自己说,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心理医生肯定是要问及所有与病人生活息息相关的问题,当然也包括你们近期是否有要孩子的打算!但付迪只打算配合房一一这一次,毕竟,他的心病可不是靠心理医生就可以化解的。
    十

    “沈警官屋里坐吧!刚搬过来,没怎么收拾,您别嫌弃,我给您泡杯茶去!”“不用麻烦了!”但是神汉的话直接被林慧芬忽略了。神汉看着这间屋子,由于是多年老房子,一层有七八户,家家户户格局完全一样,这让神汉少了几分陌生感。
    不一会儿林慧芬便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把杯子放在了神汉面前的茶几上,神汉忙说谢谢。神汉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水,当他放下茶杯抬眼看林慧芬时,发现林慧芬正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直直的盯着他,这让神汉瞬间怀疑这茶里是不是被下了毒。好在多年的工作经验,让神汉并没有慌乱,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的坐着,好一会儿林慧芬的面部才有了松动,接着微笑起来,“沈警官,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慧芬,阮卿自杀的第二天,您找我了解过情况。”“哦对了!”神汉一拍脑门儿,“林小姐您好!”说着神汉礼貌的伸出手想要握手,但林慧芬没有任何要握手的意思,神汉就像一个偷窃未遂并被抓了现行的小偷一般,在林慧芬的目光中尴尬的把手缩了回来。“林小姐你找我是为了?”“还在查对吗?”林慧芬平静的问道,“什么?”神汉准备装糊涂,“秦澜和阮卿的死,你还在查对吗?”林慧芬突然有些激动起来,和刚才的平静判若两人,“那两个案子已经结案了!”“我在问你你是不是还在查!”这几个字是林慧芬几乎咆哮着喊出来的,神汉也没想到林慧芬这么弱小的身躯有这么大的爆发力,神汉依旧平静的看着林慧芬,说道:“你找我到底要干什么?”“她们的案子有问题你没看出来吗?”“有什么问题?你当时不是把所有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了吗?”“是,但不是全部!”“什么?”神汉听到这话顿时站了起来,“林小姐,作伪证可是要坐牢的啊!”“我没有说谎,只是....只是我没有告诉你们我知道的全部!”“为什么当时不说,现在突然要说?”神汉重新做回到沙发上,准备洗耳恭听,“当时我不说是因为有人威胁,现在我这么做是因为我实在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那你现在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林慧芬又一次恢复到冷静的状态,再次问道:“这个案子你还在查吗?”神汉不回答,只是看着林慧芬,“我能提供给你的资料也许对你未来调查整起案件来说,会非常重要!”“你能提供什么?” “过去!”“过去?过去发生过什么?”神汉有些急切的问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个案子你还在查吗?”神汉阅人无数,头一次感觉自己在被一个女人掐着脖子走,“这就是你搬到我家隔壁的原因吗?”林慧芬没有接话,神汉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怎么,放弃了?”林慧芬立刻追问道,“算是吧,我没有权限调资料,而且几乎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那二人的死有他杀的嫌疑!而且办案需要大量的经费,这可不是我一个小警察………这………!”就在神汉说话的瞬间,林慧芬从手边拉过一个小型的行李箱,林慧芬一按上面的弹簧锁,箱子应声弹开,里面是满满的一箱钱,“钱不是问题,你继续说!”神汉只有在抓赌的时候才见过这么多现金,现在林慧芬竟然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金,要资助自己办案,实在是让神汉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神汉感觉自己仿佛在被林慧芬审讯,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我没什么可说的。”神汉有些乱,“你不是前不久才调查过师范大学吗?听说还去了不止一次?”神汉有些郁闷,“我需要你继续查下去,帮我的姐妹查明真相!但我们必须互相信任,并且分享我们获得的资料。”神汉有些哭笑不得,一个女人莫名其妙要和自己一起查案,这要让警队的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你想怎么合作?”“我不知道!我也不是干你们这行的!我只能给你提供我所知道的一切,其他的都要靠你了!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出面!但………!”“但什么?”“但我被人跟踪监视了!”神汉越来越觉得林慧芬不简单,虽然那几个跟踪的人并不怎么专业,但是一般人想要察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那好吧,你先把你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我!”“沈警官,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要和你交换信息,而且价值要对等,如果我发现你提供给我的线索不那么重要的话,你就不会再从我这里得到更有价值的信息了!”神汉觉得这林慧芬简直就是警队的谈判专家,民间真是藏龙卧虎啊!“好吧,那你先说吧!”林慧芬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道:“秦澜和阮卿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喜欢的朋友帮忙顶一下,结局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十一

    “我们三个是大学同学!虽然不是一个系的,但我们被分到了一个宿舍!阮卿和秦澜都是重点中学的优秀学生,成绩也是系里名列前茅,专业也是我们师范专业里最好的汉语言文学系。我们的宿舍是四人间,本来还有一个女生,但是开学第一天就查出甲肝疑似,被学校停学了,所以一直是我们三个住在一起。我从小生在农村,条件不比城里人,第一天看见她们俩我就觉得有些自卑,我们三个数阮卿家庭条件最好,她对我和秦澜非常大方,总是会买很多零食和啤酒回寝室,我们偷着通宵喝,现在想想,那真是我这辈子难得的一段美好时光。为了能追上她们俩的脚步,我高中都没那么努力学习过,而且我们三个人说好了,一起考研,但是我后来才知道,阮卿因为成绩特别好,大二就被保研了,秦澜和我后来一起努力备考,但是我没有考上,秦澜考上了,但是很奇怪,她们俩后来都没有读研。阮卿去了觅阳四中,秦澜大学毕业后就和我们失去了联系,后来结婚了我们也没有收到邀请,听说只是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婚礼。当时我很失望,但是阮卿倒是觉得没什么!大学毕业,各奔前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都是成年人了,君子之交淡如水吧!”林慧芬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我,秦澜,阮卿和房明山还有付志国是大学时候认识的!”神汉没说话,只是用手摸了摸下巴上面的胡茬,“看来你也调查到一些情况,对吧!其实这件事只要你稍一调查,就能知道!大一下半年的时候,师大和民大学生会联谊,我本来就自卑,是不想参加这些互动的,但是秦澜非拉上我一起去,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其实我和阮卿都知道,是她自己想去。就是联谊会那天晚上,我们认识了房明山和付志国,那个时候房明山可是民大的风云人物,人长的帅,又有钱,而且歌唱的特别的好,人们都叫他“小费翔”,付志国听说有一定的政治背景,但是没想到后来他能当上市长,那时也是一表人材的,听说写的一手好文章,大学时期还发表过一部诗集,不过我没看过。秦澜当时已经是房明山的忠实粉丝了,记得那个时候房明山在台上唱歌,秦澜在台下喊的最凶,那丫头我记得当时疯的旁若无人的,再加上秦澜既漂亮身材也好,又会打扮,自然而然的就把房明山给吸引过来了。不过那个时候房明山可没看上秦澜,虽然表面上在和秦澜说话,但眼睛一直没怎么离开阮卿,我当然是那种直接被忽略掉的,对了,后来付志国也过来了,一来二去,大家就认识了。当天晚上,房明山还邀请我们去卡拉OK,我记得当时还有一个男的和我们一起去的,但是半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男生突然生起起来,就走了。当时我也想走来着,结果硬是被秦澜拉去。那天秦澜喝了很多,是房明山把她背回宿舍的。”说到这儿,林慧芬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如今竟是这样的结局!沈警官,可以说说你的调查结果吗?”神汉咽了一口口水,舔着下嘴唇假装思索着,“那个……嗯……!”林慧芬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不会主动来找你的!”“什么意思?”神汉有些惊讶,“开始一直以为是卵巢囊肿,没在意!上个月做了三合诊检查,中晚期了!好在还不算特别严重!沈警官,我知道你们有纪律,你就当为我这个将死之人破一次例吧!”神汉盯着林慧芬,问道:“现在医术这么发达,没有可能了吗?”“有没有可能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我想离开了,我累了!在走之前,就请你无论如何,给我一个答案,好么?”神汉也没想到自己会收到这样的请求,“好吧!我确实是在调查那件案子,而且我也确实没有多余的经费跟进了,整起案件的调查过程和检验科的结果都是没有问题的,但凭着我二十几年的经验来看,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这么说有些武断,但是死者家属的表现,以及后期收尾工作检验科工作人员前后不一的态度,都让我觉得这案子没表面那么简单!只是………”“只是什么?”林慧芬焦急的问道,“只是我感觉到这起事件背后势力的强大,以及犯罪手段的高明,非我一人能力能够撼动!”“那现在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林慧芬无奈的感叹道,“请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我尽力而为!”“好吧!”林慧芬顿了顿继续说道,“从那次联谊会之后,房明山每周都会来约我们,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只为了阮卿而来,渐渐的秦澜也发现了,随着阮卿和房明山走的越来越近,秦澜也就不再和阮卿说话了,阮卿比较善良,平时没少受秦澜的冷言冷语,直到有一次阮卿把一大束玫瑰花带回宿舍,秦澜彻底爆发了,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甚至打摔宿舍的东西,最后趴在床上放声大哭!阮卿看着秦澜发泄完之后,说花是房明山送给秦澜的!当时我都傻了,阮卿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怎么能抢妹妹的男朋友。秦澜以为阮卿可怜她,可阮卿说的很明白,她和房明山什么都没有,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而且第二天房明山果然来接秦澜出去玩儿,虽然当时很奇怪,我也没觉得怎么样,毕竟是谈恋爱嘛,感情就是这么让人难以捉摸!我后来私下里问过阮卿,可她只是重复那句话:我怎么能抢妹妹的男朋友,只是这次她没能掩藏住自己的感情,哭的稀里哗啦的,我一直以为她是舍不得房明山,索性带她出去买醉,阮卿也同意。我们就随便找了个小饭馆,啤酒喝了差不多五六瓶,期间一直是我在说,我拿阮卿当我最好的朋友,那天晚上,我把我所有的自卑都倾诉给了阮卿,阮卿一直微笑着听完,仿佛伤心的人是我,等我冷静下来之后,阮卿和我说,秦澜是我妹妹,我说你不是一直把她当妹妹吗?阮卿摆了摆手,亲妹妹!我当时就懵了,问她怎么回事,开始她只是一边咬紧牙关一边流泪,过了好久她对我说她是单亲,妈妈怀胎十月的时候,爸爸有了外遇,之后便一去不回。所以阮卿从来没见过父亲的面,她对于父亲的印象仅停留在一张老照片,直到开学那天,阮卿终于见到了那个男人,和旁边一直喊他爸爸的秦澜。”听到这儿,神汉也不禁感叹道:“真是造化弄人啊,只要有缘,看来总会相见的!”紧接着,林慧芬起身,从另外一个行李箱里面,翻找了一下,然后拿着一张照片,走了回来。

    十二

    “贾宁,这都几天了?除了头一天蹲坑以外,我怎么感觉咱们俩都快被遗忘了?”房旭郁闷的问道,“你问我,我问谁?神汉,我看他就是个懒汉,开始听人说还觉得他挺牛,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嘛!”贾宁刚说完,背后就有人怕了拍他的肩膀,房旭也跟着看过去,是个稍显肥胖的老刑警,“你们俩可以不服别人,神汉的刑侦技术,觅阳独一份儿,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佩服的不得了。”房旭来了精神,“那他为什么叫神汉啊?”“想知道啊?哈哈!”说着老刑警甩了甩空唠唠的右手,“得!给!”房旭一掏裤兜,翻出来半盒烟递过去,“就这点啊?”老刑警不满意的说道,“给!”房旭和老刑警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软中华!你小子可以啊!”“贾宁,你腐败啦?”贾宁不耐烦道:“快说!”
    “好好好!”老刑警笑呵呵的坐下,说道:“神汉,本名叫沈涵,是一名老公安了,离过两次婚,没有孩子,算是把半辈子都给了刑侦工作了吧!破案那叫一个绝!有一次接到报警,命案!死了一个中年妇女,身中三刀,最后一刀心脏毙命。出租屋,没窗户,只有一扇门出入,家人回家时,怎么也打不开门,使劲儿推了半天才推开个小门缝儿,看到里面死了人。办案人员进入房间内发现,现场被人仔细打扫过,最古怪的是,房门和门框被从里面用厚厚的透明胶粘的死死的,但是从里面贴好,凶手是怎么出来的?当时整个一个专案组都快疯了!”“密室杀人?”房旭插嘴道,“可不是嘛!”老刑警一拍大腿,继续说道:“省厅下令一个月之内,必须破案!之后局里有人推荐神汉!那个时候神汉还不在刑警队!被破格调上来的!没想到,这家伙两天就把案子破了!当时轰动了整个觅阳警界!”“神了啊?我去!”房旭又忍不住插嘴道,“那透明胶怎么弄的!”“吸尘器!”不知什么时候,又过来一名刑警,“吸尘器?”贾宁惊讶的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没错,就是吸尘器!”老刑警继续说道:“那片属于特别老的房子,马上就要拆迁了,住在哪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以捡破烂或者打零工为生,这样的生活水品是绝对用不到吸尘器的。但是最后,还真从其中一家床底下搜出一台吸尘器,里面的人拉回去一审,全撂了!”“神了!他怎么知道的?”“神汉那小子在物证科盯着那几条从房门上撕下来的透明胶,看了足足一整天,我们笑话他说他给透明胶算命呐!结果他从透明胶表面的灰尘形态想到了吸尘器,之后我们就都叫他神汉,不叫他沈涵了!”“可惜了一个好名字啊!”后来的刑警笑着说道,房旭咂咂嘴,不停的感叹,只有贾宁两眼放光,这下靠着神汉一定能破解他心里的谜题。这时房旭的电话响起,“好!我俩马上到!”“贾宁,神汉让我们去大学路的慈恩宾馆找他!”“走!”
    二人赶到西宁路,远远就看到了那辆破捷达,“神汉,我们来了!”“跟我进去抓人!”还没等前台说话,神汉就低声制止道:“警察抓人!刚进去那个穿黄色上衣的男人住几号?”“2……2……207!”小姑娘被吓坏了,“有房卡吗?”“有……有……有!”说着小姑娘手忙脚乱的递给神汉一张房卡,神汉接过一个箭步上了楼梯,贾宁房旭紧随其后。到了房门前,神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右手向前一神,紧接着向下一按,接着看向二人,意思看懂了吗?贾房二人一脸懵,神汉无奈小声说道:“我开门,你们进去直接按!明白?”“明白!”神汉开始用手指数数,“3……2……”还没等神汉开门,房门自己打开了,开门的正是那个穿黄色衣服的小青年,小青年一愣,神汉趁着这个间隙,直接上去把小青年按倒在门口,紧接着一甩头,示意二人进去看看,房旭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啊!你们是谁呀?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
    一辆警车来押走了两个人,神汉三人坐着捷达准备回局里。走到半路,房旭突然喊道:“神汉,神汉,停停停,停车,我要吐!”车刚一停,房旭就破门而出,在路边干呕起来。待房旭回到车里,神汉笑着说道:“房旭,这点小场面就把你整成这样?你也太面了点吧!你看贾宁就没事儿嘛!”其实贾宁也好不到哪儿去,正满脸通红的憋着气,一听到神汉这么说,差点也冲下了车。“神汉,没办法,头一次看见男的和男的......太他妈恶心啦!满地避孕套,还有………不能回忆了,再回忆我又要吐了!”神汉哈哈大笑。
    十三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付迪从没想过自己的洞房花烛夜竟是那副模样。尽管房一一很主动,但是付迪并没有新郎应该有的状态,他应付差事一般勉强完成了夫妻生活,然后不管房一一在一旁落泪,翻了个身就睡了!现在付迪的脑子里只有一个词:“三年!”而且还是他和房一一的孩子出生之日起,才开始计算,尽管他等不了那么久,但是也别无他法。付迪心想进入了房家之后,他一定会有所收获的,然而等他进到房家之后,他才发现,他不过是和房一一一起被几个佣人伺候或者说监视着罢了,房明山的书房竟然是指纹密码锁,付迪又一次绝望了。他像行尸走肉一般在房宅游荡了几天,接着就被房一一带到了大众医院。结婚一周的时间,付迪期间一次也没有回到过自己的家,在他看来那个家已经和母亲一起消失了,付志国的存在已经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了。
    付志国坐在市长办公室,看着窗外的觅阳市,心中颇多感慨,看着远处连绵的山脉,付志国不尽神往。大学毕业以后,他被分配到觅阳市郊的景家村做村官,那时候的他一心想要带着村民发家致富,本以为靠着自己的努力可以打开局面,谁知想要让村民的思想跟的上时代的进步,竟然是农村发展的最大障碍,大多数村民都安于现状,靠天吃饭,对于新来的村长要折腾这个要翻腾那个,还要免费出让土地建厂,这简直就是胡闹,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土地是他们的命根子,虽然一年的收入及其微薄,但至少可以糊口,这厂子一建设,地就没有了,一家老小指什么吃呢?一而再再而三,付志国纵然有再多的激情也被村民们的愚昧浇灭了,付志国甚至在村委会上大发雷霆:你们穷了一辈子,难道还要你们的后代也在这落后的小山村度过他们的一生吗?只是这样也无济于事,村民们就只有一句话:动土地,不行,这是全村人一致的意见。付志国彻底成了光杆司令,每天只能在村里游荡,就这样一直到付志国离开,都没能改变景家村的面貌。不知道现在景家村怎么样了!付志国无奈的想到。
    “市长,房明山来了,在三楼会议室等您!”“哦!好!”秘书离开后,付志国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西装,然后直奔会议室。三楼的会议室是一间很大的会议室,足够容纳三四十人开会,付志国进来时,房明山就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就算在市政府也丝毫不掩饰,仿佛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一般。“起来!坐那边!”付志国埋怨道,房明山笑着起身,但又坐了下来,付志国也是无奈,直接走过去要赶房明山起来,房明山识趣的再次起身,走到付志国近前,“一切顺利!只是实在太耗费时间了!照这样,等我死了也看不到结果!”“当初我就不建议你参与,可你偏要试试,这可不是做工程,没钱赚不说,还不一定会有结果!”付志国留意到房明山的领带,“呦,领带不错哦!”房明山微微一笑,“谢谢啦!”“对了,下周我要去趟美国!”“真去找那个CEO?你有多大把握?”“不试试怎么知道,一旦成功,那可是………”“行吧,那你路上小心!有事随时联系!”房明山点了点头,“哦对了,小迪和一一怎么样了?”“刚才我不是说了么,一切顺利!”“可我听说一一带着小迪去找方斌了?”“总得加快点进度吧!我让一一带他去的!”“别弄巧成拙,毕竟他们俩………”“没事儿,他们还不到那个程度呢!说实话现在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我都有点怀疑当初的基础是不是有问题,这差距也太大了吧!”“人本身差距就很大,但只要在高阶动荡,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可你看那个房旭,哪有点基础的样子。”“没事儿,至少还有一个能继续的不是吗?”“是两个!”
    十四

    神汉坐在电视机前,拿着手里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照片中是五个大学生,三男两女,从左到右依次是林慧芬、阮卿、秦澜、房明山和付志国,房明山和秦澜笑的最开心,阮卿和林慧芬是礼貌的微笑,只有付志国面无表情,房明山和秦澜的手指勾在一起,那应该是初恋时的模样,林慧芬搀着阮卿的手臂,有几分羞涩。照片拍的稍稍有些歪,按照五人的站位,秦澜应该在整张照片的中间位置才对,但是照片里房明山明显居中,让一张照片显得又有些不协调。照片里的五个人已经有两个自杀身亡,一想到这儿,神汉手中的照片又显得有些许诡异。照片要是会说话该有多好啊!神汉无奈的想到,下一秒,神汉眼角的神经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是谁?是谁拍下了这张照片?
    神汉立刻起身,来到林慧芬家门前,轻敲了几下门,无人应答,他继续敲了几下,还是无人来开门?难道出去了,这么快吗?神汉索性用力拍了几下门,“林小姐,是我!”这次总算有人回应了,“稍等一下!”不一会儿林慧芬来打开了门,“抱歉,林小姐,我还有几个细节要和你聊几句!可以进去说吗?”林慧芬面露难色,“不好意思,现在不太方便!”说着林慧芬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神汉清晰的看到林慧芬的手腕上还有未清洗干净的血迹,“林小姐,这是?”神汉指着林慧芬的手腕问道,“哎!什么都瞒不过警察的眼睛,你还是进来吧!”神汉进到屋内,发现地上有大量沾满鲜血的卫生纸,屋内腥臭难闻,神汉本能的警觉起来,这是林慧芬说道:“子宫癌的中后期,会大量出血。”“你不要紧吧!要不要去医院?”“没事儿,我能应付的来!你稍等我一下!”说完林慧芬就进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林慧芬返回客厅,“沈警官,我就不给你倒茶了!”“不用客气,我来是想问一下你还记得你之前给我那张照片是谁拍的吗?”“哦,这事儿啊,我记得,就是房明山和付志国的小跟班儿,叫什么我忘记了,他们俩都叫文武文武的叫他。”“是男的吗?你知道他姓什么吗?”“男的,姓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好吧!”说完,神汉起身就要走,“沈警官,我时间不多了,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是我想去参加秦澜和阮卿孩子的婚礼!”“你是说房明山要嫁女儿了?”“对,是付志国的儿子!”“什么?这么巧吗?娃娃亲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前些日子我见过付志国的儿子,付迪,今天我刚收到他发来的短信,说要结婚了!我是既开心又难过,可惜阮卿和秦澜看不到这一幕了!”“好吧,那你就去参加吧!”“付迪还说……”“还说什么?”“他说是房明山逼他和房一一结婚的!”
    婚礼当天,神汉安排猴子假扮酒店的工作人员配合林慧芬上演了一出戏,本来神汉是拒绝的,但是在林慧芬的再三请求下,神汉还是同意了,尽管没有获得什么实质的进展,但也算了了林慧芬的一桩心愿,打不能打,那就骂吧!哎!终究是女人!自从接触了林慧芬之后,神汉觉得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基本上可以形成一个闭环了,只是在很多关键点,缺乏证据,让整个事件无法顺理成章,而付迪提供的线索,只能作为一个调查方向,仅此而已。
    有了林慧芬的资助,神汉开始在一定程度上调整了工作重心,他不可能带着房旭和贾宁跟踪房一一和付迪,搞得房旭和贾宁怨声载道,要不是警局里的老刑警把他的传奇故事讲了一遍,俩人恐怕要另谋高就了。看着房一一带着付迪来到大众医院,猴子不禁感慨:“神汉,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命运啊?”“如果不是命运的安排,怎么会这么巧,这个方斌、房明山还有付志国一定有联系,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关系了!猴子摸进医院大楼,在巨大的医护人员公示栏里,找到了方斌的照片,拍了下来。
    十五

    “您好,请问是觅阳市公安局吗?”“是的,您好我是觅阳日报的记者,林雪,上周我这边和你们领导约好,要采访一下新入职的刑警同志,请问我今天可以先过去确定一下采访的人员吗?最好还能走一下流程!”“没问题,我们全力配合!”“好的谢谢,那我一会儿就到!”
    “林记者是吧,你好,我是觅阳刑警支队副大队长吴世良。”“您好吴队!这次采访需要您的大力支持了!”“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能够展示我们刑警风貌,也是让老百姓了解我们刑侦工作的大好机会!我全力配合!只是林记者,你们报社不采访我们的老刑侦,为什么要采访新人呢?”“吴队,是这样,虽然在你们这里是新人,但是据我们的了解,这些新人在社区、派出所都曾经是优秀的基层民警,能够被选拔到刑警队是一件光荣的事情,所以我们想就这些优秀的基层民警做一次专访,而且这样的报道,也一定会吸引更多的读者。”“哦,是这样啊,好吧!那你看我这边需要怎么配合你!”“您只需要把今年新入警的新人名单给我看一下,我从中挑选两三名即可!”“好的!那请到我办公室来吧!这边请!”
    “什么?采访?采访我吗?”“还有贾宁!”“我要上电视啦?”房旭惊讶的说道,“不是电视,是报纸!”神汉解释道,“OK,管它上啥呢,我要出名啦!哈哈哈!”贾宁摇了摇头,看着二傻子一样的房旭,心里感叹道:真是没心没肺的人欢乐确实多啊!“下午放你们半天假,你们俩去洗个澡,收拾一下,明天早上接受采访,别丢我们刑警的脸啊!”“是!”俩人在后座异口同声的喊道。房旭多嘴道:“哎神汉,你上次不是说这身警服暂时用不上了吗?那这次是立功领奖还是?”“你想因公殉职没问题,我现在成全你!”说着神汉就要去掏腰间的配枪,房旭赶忙上前按住神汉的手臂,“神汉,算了算了!我随便问问!”
    第二天一早,房租和贾宁八点整准时出现在刑警大队的会议室,不一会儿,林雪就带着摄影师来到了会议室,简单握手之后,寒暄了几句,“那二位警官,五分钟后我们开始!”“好的,没问题!美女!”房旭俩眼直勾勾的盯着林记者,小声对贾宁说:“现在记者都这么漂亮吗?嘿嘿!”“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你看你,装什么清高嘛,都是年轻人,回头留个联系方式,认识一下嘛!”贾宁不说话。
    “好了两位,我们可以开始了吗?”“可以了,美女,早就可以了!哎呦,你踢我干嘛!”林雪掩口一笑,房旭觉得很丢面子,也一本真经起来。“好的两位,我们就是简单聊聊天,不用紧张,后期我们会进行加工和处理,力求展现刑警队去的全貌,那我们现在开始!”
    “第一个问题,能介绍一下两位的家庭情况吗?”
    十六

    “神汉,有信儿了吗?”“还没,再等等!”就在刚才,神汉给林慧芬发送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方斌,如果林慧芬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很多事情都将浮出水面。
    叮!!!神汉的手机响了,猴子立刻探过头来,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四个大字:他就是文武。猴子急切的问道:“神汉,现在怎么办?”“什么怎么办?难道直接进去抓人吗?”根据林慧芬的指认,现在神汉也只能判定这个方斌医生有重大嫌疑,但是仅凭林慧芬的一句话,什么也改变不了,不过至少调查的方向没有问题,这让神汉很欣慰,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神汉心里默默的说道:真的是你吗?方斌医生!
    神汉返回到了家里,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林慧芬的房子,还是再三敲门的情况下,林慧芬才迟迟的过来开门。今天的林慧芬面色更加的惨白,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行动已经很迟缓了。神汉关心的问道:“林小姐,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不用,我应付的来!你坐!”“好好!不用沏茶了,我坐坐就走!”“哦!好!那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好,林小姐,根据你的指认,我认为这个方斌方医生有重大嫌疑,因为我们在后期调去诊断病例时,发现秦澜和阮卿在自杀之前的一周,都曾经去过方斌医生的诊室进行过诊断,每次大约是一小时左右!”“哦,那我现在能做什么?”“你能仔细回忆一下方斌这个人吗?”林慧芬揉了揉眼睛,开始回忆:“我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应该就是拍照片那次,我对这个人实在没什么印象,感觉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房明山背后,感觉他有点像是房明山的小弟,被房明山经常吆喝来吆喝去的,倒是他也不生气,我感觉他跟着房明山应该是能混吃混喝那种,跟着房明山有钱花,再别的,我实在回忆不起来什么了!哦对了,我记得秦澜和我说过,房明山特别爱看球赛,因为宿舍到点要熄灯,所以他们几个经常跑到学校附近的旅馆看球,秦澜还跟去过一两次,后来觉得没意思,就不去了!”“那你还记得是哪家宾馆吗?”“好像叫什么心心宾馆,但是我不太确定,而且大学门口的小旅馆多如牛毛,秦澜当时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哦,好吧,如果你想起来别的事情,随时联系我!”“沈警官留步,我想知道现在你的调查进行的怎么样了。”“说实话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很多都是我的推测,但是没有证据,我只能继续调查!”“你刚才说秦澜和阮卿都找这个方斌看过病是吗?”“是的,我偷偷调取过他们科室的病例,而且时间刚刚好,最后一次接诊的事件都是在二人自杀前的一周!”“但是只有病例也说明不了什么!”“好吧,辛苦你了!”
    十七

    采访结束后,房旭才发现自己的衬衫背后湿了一大片,他旁边的贾宁也好不到哪儿去,看着林记者和摄影师远去的背影,两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哪儿是提问,这简直就是灵魂拷问!”贾宁不说话,“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贾宁依旧不说话,正当二人如释重负的时候,手机同时响起简讯的声音,“明天中午邀请二位做客,鸿福酒家,林雪!”“我去,还来啊?”房旭不停的摇头,“不去不去,打死都不去!”这次贾宁反倒发话了,“干嘛不去,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二天俩人如约而至,林记者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一扫昨天的职业风,取而代之的是一身休闲装,简约不简单,精致且大方。“昨天有劳两位了,我先干为敬!”说着林记者一饮而尽,“对不起,我们公务在身,不能喝酒!”贾宁冷冷的说道,其实神汉听说他们要去赴约,又给了他们半天假,但是贾宁很少喝酒,旁边的房旭倒是不在乎,说道:“那我少喝点,一会儿你开车!”说着房旭一边朝着贾宁挤眉弄眼,一边干了杯中酒,贾宁也不想太尴尬,“我以茶代酒,谢谢林记者的款待!”“哪里哪里,来,吃菜吃菜!”酒过三巡,房旭开始有些醉了,说话也开始大舌头,“林小姐,你长这么漂亮,有男朋友了吗?”“还没,我们工作忙,没时间谈恋爱!”“哦,可惜可惜呀!”“我妈还嘱咐我,要我找一个当警察的男朋友呢,说是有安全感!呵呵!”房旭一听这话,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心里美的不得了,反倒是贾宁没说话,仅仅附和的笑了笑。“对了,说正经的,我想和你们吴队申请,跟踪采访你们日常办案,不知道二位意下如何?”“跟踪采访?”贾宁眉头微皱,“不可能,神汉不会同意的!”一听到神汉的名字,林雪来了精神,“是沈涵警官吗?”“是呀!”房旭无奈的应了一句,没想到对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之后,这顿饭算是不欢而散。
    “跟踪采访?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怎么突然要采访你们两个新手!那破记者还问什么啦?”房旭竹筒倒豆子一般,倒给了神汉,听完和房旭二人的感觉如出一辙,神汉心中不由得一惊,林记者的出现看来不光是要采访刑警队,背后还有其他的目的!
    “林慧珍,人我找到了,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只要我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了,我就一定会安全吗?我也能够过我自己喜欢的生活,对吗?”“是的,雪儿!你相信妈!妈不会害你的!”“我再说一遍,你不是我妈,我也不是你女儿!”说完林雪挂断了电话。林雪的世界从大学毕业那年开始,彻底的坍塌了,如果说林雪的童年如同支离破碎的陈年老屋的话,那么大学毕业那年,母亲的接风宴彻底摧毁了林雪的世界,“雪儿,你听妈说,你不能和徐嘉恪结婚!”“为什么啊?”“那个妈帮你看好一家,那个小伙子叫贾宁,人特别好,回头你们见一面!”“林慧珍,这就是你给我接风的原因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包办婚姻的?简直笑话!而且你这样的母亲算是哪门子母亲,从小我就不知道谁是我的父亲是谁,母亲一周才能见一次,小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在爸爸妈妈身边撒娇,我身边只有佣人,而且几乎每三个月就换人,你有把我当一个人看待吗?我觉得我连条狗的不如!”林慧珍吓坏了,连忙说:“小声点!”“什么意思,难道连我想说什么,你都要管吗?”“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妈妈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她就会死!”紧接着包间的屏风后面走出三个黑衣男子,为首的男子从腰间拔出一把枪,直接顶在了林慧珍的后脑上。林雪吓坏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哪见过这种场面,顿时面无血色的看着三个陌生人。为首的男子把枪收回腰间,继续说道:“给你一年半的时间,把孩子生出来,否则,你就等着给你母亲收尸吧!”
    十八

    林慧芬拖着孱弱的身体,缓慢的来到书桌前,提起笔写了 。台灯下微弱的亮光,映照着这张被病魔折磨的不成样子的脸,林慧芬每一笔写的都很艰难,仿佛一字一句都在用自己的骨作笔,血为墨来书写,过了好大一会儿,林慧芬长舒一口气,将几页信纸对折了一下,放进书桌旁边的抽屉里面,她起身梳洗打扮,换上了一身精神的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慧芬不知不觉泪如雨下,秦澜、阮卿我来了,在走之前,我还要做最后一件事,接着她提起挎包走出了家门。
    “你好,请问看心理医生挂什么科?”“心理科!”“好的,我可以挂专家号吗?就是方斌主任的号!”“对不起,方斌主任的号是需要提前预约的。”挂号室的护士简单的拒绝道,“我是他大学同学!”“那您还是直接联系他比较好!我这里挂不到号的!下一位!”林慧芬没想到会是这样,索性找咨询台问到了心理科所在的位置。
    “您好,请问您找谁?”“我找方斌主任!”“请问您有预约吗?”“没有,其实我是他大学同学,麻烦你帮我叫他一下,就说林慧芬找他!”“哦,好的,请您在这边坐一下!”本来值班护士是想说请您稍等,但是看到林慧芬的状态直接改口让她在旁边坐等。护士拿起电话小声说了几句,然后转过头对林慧芬说道:“女士您好,方主任现在正在接待病人,可能需要您等一会儿!我给您倒杯水,主任忙完就过来!”“好的,谢谢!”林慧芬背靠着沙发,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她努力稳住精神,对自己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倒下,虽然不知道今天能够获得什么,但林慧芬还是毅然决然的来到了这里。
    “女士,方主任现在可以见您了!”林慧芬缓缓起身,朝着护士指引的方向走去,她拿出手机,把刚才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接着她关掉了手机。
    “沈警官,我来见方斌。如果我发生意外,书桌里有 ,钥匙在门口地垫下面!”神汉正开着车,听到短信的提示音,还以为是什么骚扰信息,没理会,终于在一个路口等红灯的间隙,点开短信的瞬间,神汉一惊,“你们俩,下车!”房旭和贾宁被喊的一愣,“快!下车!”神汉再次催促道,二人立即下车,刚关好车门,神汉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来到大众医院,神汉被前台护士告知林慧芬已经离开了,神汉又拨打了林慧芬的电话号码,关机!至少安全离开就好,神汉安心了不少,这时,电话响起,“神汉,还去轻松路吗?”“你和贾宁没动地方吧!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到!”
    心理科主任办公室里,方斌双手抱拳,顶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这么做到底值得吗?从大学到现在,方斌一直在默默的付出,他之所以在考研时会报考心理学的专业,很大程度源于那个人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方斌,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不学心理学可惜了。之后通过方斌的努力,最终他成为了一名心理学方面的专家,用导师的话说:方斌,做心理学这一行,理论知识固然重要,但是在实践方面,你在我历年来带过的学生当中,天赋是数一数二的,这是上天的馈赠,请你好好使用它,造福更多的人。比起身体的疾病,心理的疾病往往被人们所忽略,而心理治疗的过程,其实是病人与自己的对话,简而言之就是一个说真话的过程,面对真实的自己,在内心的最深处,探寻自己的潜意识,可是很少有人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所以就需要心理医生的帮助。真实的真相是残酷的,面对真实的自己需要莫大的勇气,从这个角度来说,心理治疗的过程也是具有一定危险性的。方斌曾经问过自己很多次,这么做后悔吗?但是他的内心第一时间就给了他否定的答案,好吧,不论如何,那一天终究要来临的。想到这儿,方斌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林慧芬来找过我!”“哦,多久?”“今晚!”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方斌也不说话,“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听到起这句话,方斌惨然一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客气!我自愿的!”“保重!”接着电话那边挂断了。方斌关闭手机,取出电话卡,又从办公桌里拿出一把剪刀,把电话卡从中间用力一剪,下一秒,食指被剪破了,鲜红的血液从指尖流出,方斌看着血从指尖流到掌心,他已经很久没有疼痛的感觉了,或者说,因为痛的太久,已经麻木了。
    十九

    “老公,你要不要继续写书呢?”房一一对付迪说道,“你那么厉害,可以换一种风格,比如修仙或者宫斗?哈哈哈!”房一一一个人说的起劲儿,付迪全然没有回应,他甚至有些后悔那么草率就答应了房明山的要求,完全没有考虑到之后的日子,自己将要和一个自己完全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不是房一一不好,而是付迪根本就没有心思和准备去做一个丈夫,看着房一一每天想尽办法让自己开心起来,付迪的内心是痛苦的,他不愿意将这一切归咎于房一一,更不愿意让房一一去承担这些本不该她承担的事情,付迪也很想努力配合,强颜欢笑,但没过多久付迪就厌烦了,他和房一一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千金小姐,一个公务员,而现在,付迪连自己唯一的身份都失去了,因为娶了房一一之后,他不再需要工作了,尽管他之前工作也并不是为了钱,但至少生活是充实的,现在,付迪真正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房一一央求付迪好多次,去国外度蜜月,但都被付迪拒绝了,付迪这段时间总在想,我现在到底算什么?一头配种站的种猪么?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能够让房一一怀孕?然后再等待三年?现如今付迪每天只做三件事情,吃饭、睡觉、看电视,付迪没有打游戏的习惯,无聊的电视节目是打发时间最好的工具,至少他能让付迪不那么无聊。
    “本台刚刚得到的消息,今天早上八时许,在觅阳市二环附近的明鑫小区,四号楼406发现一具尸体,死者为刚刚搬迁至明鑫小区的中年女子,林某,案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中,我们将对此事件持续关注。本台记者现场报道。”付迪盯着电视机,满脸的惊恐,他“啊”的一声大喊起来,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房一一和佣人们闻讯赶来,“怎么了付迪,你怎么了?”“林……死……!”“什么,你说清楚点!”房一一交集的问道,“林姨死啦!啊啊啊啊!林姨死啦!”房一一脑中如晴天霹雳一般,“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的啊?” “电视,电视里刚刚播出的!”“小姐,小姐,姑爷的电话响了。”
    “姓名!”“付迪。”“籍贯!”“关洪省觅阳市。”“职业!”“无业!”“家庭住址!”“觅阳市丰玉路市政小区。”付迪没有说自己现在的住址,“付迪先生,你好,有一起案件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我是贾宁,这是我的同事房旭。”“本月17日当晚你在哪里?”“我在家!”“有没有人可以证明?”“我妻子,还有家里的佣人们。”“根据你和死者的电话通话记录,你于今年年初拨打过死者的行动电话,只是通话时间不足五秒,这件事情你能解释一下吗?”付迪一五一十的将见面过程交代了,只是隐藏了谈话的部分内容。“只有这些吗?”“是的!”“付迪,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联系林慧芬女士?”“我说过了,是因为我突然在单位的电脑里发现了林慧芬女士的资料!”“付迪,别看你是市长的儿子,我劝你老实交代!”房旭一拍桌子,佯装着要震慑付迪,付迪摇了摇头,他看这个无名无份的“小舅子”,不禁笑了起来,“我真的没什么可以交代的了!”“好吧,那今天先到这里,后期可能还要麻烦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今天你先回去吧!”“一群饭桶!”“你说什么?”房旭瞪着眼睛喊道:“你刚才说什么?”“没什么!”“你刚才骂谁饭桶呢?”“谁搭话就是骂谁喽!”付迪也不甘示弱,“你敢辱骂国家公务人员?找死啊你?”“公务人员,哼哼!”付迪淤积多年的心中怨气此刻终于有了发泄之处,“就你也配?什么东西,有时间在这里废话,不如赶紧去抓凶手!”“我他妈看你就像凶手!”付迪彻底爆发了,“这就是你们警察吧!凶手一个抓不到,冤枉好人是最擅长,我母亲的命案到现在都是不明不白,还有脸在这里诬陷好人?”房旭上去一把抓住付迪的领子,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房旭一脚踢空,竟踢翻了审讯桌,接着脚下一滑,被付迪摁倒在地上。
    “房旭!房旭!住手!”听到神汉的喊声,两人停住了手,“贾宁,去把房旭带出去!”房旭一甩衣袖,不服气的走出了审讯室。“你!跟我来!”神汉的话语有种不容拒绝的力量,付迪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神汉出了公安局。“上车!”付迪也没说话,直接上了车。
    “房明山除了让你和房一一结婚生孩子,这段时间还让你做过别的什么没有?”
    二十

    捷达车一路开回了神汉家。进门后,神汉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说道:“坐!”付迪看了看满屋子也就只有一个凳子可以坐,神汉有些尴尬,“乱是乱了点!”说完,把沙发上的衣服和杂物一抱,全部扔到了床上,算是收拾出一块能坐的地方。
    “你的事情林小姐都和我说了!我现在掌握着很多之前公安机关没有调查取证到的信息,能把你的近况和我说一下吗?尤其是一些你觉得比较特别或者敏感的信息。”“之前我去找过房明山,我承认我还是太年轻了,在那个恶魔面前,我毫无还手之力。还答应了他的条件,林姨和我说的大部分都是我母亲和她在大学期间的事情,说我母亲在成家之后的诸多异样,甚至算是限制人身自由那种,后来我母亲就生下了我。”神汉点点头,这些林慧芬之前都和他提起过,“那最近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最近,结婚以后每天就是吃饭睡觉看电视,没什么特别的。哦对了,房一一带着我去看过一次心理医生,就是方斌主任,奇怪的是……”“什么?”“他也很关心我和房一一是不是准备要孩子,开始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毕竟我们是新婚夫妻,医生这么问也没什么不妥,但是后来他又把话题拐到这个方面上来,就让我觉得很奇怪,但是我也说不上哪里奇怪!”神汉听完之后,不置可否,接着问道:“那房一一有没有什么奇特的表现?”“这个倒是没有,只是家里的佣人对我们的一举一动好像很关心的样子,我有种被监视的感觉。”神汉觉得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正要说再见的时候,付迪扑通一声跪倒在神汉面前,“警官,求求你,告诉我吧,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这几年来每天都在想办法,可我没有能力查明真相,我等不了三年,而且就算我等那个时候,我也不敢断定房明山一定会告诉我全部的真相。”神汉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我现在掌握的证据实在是很有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明,我以我的人格保证,如果我查明真相,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先起来吧!”付迪缓缓起身,点了点头,失魂落魄的朝着门外走去。
    尸检报告显示,死者身体无明显外伤,子宫癌晚期,死亡时间约为凌晨两点左右,胃液里有帕罗西汀的成分,以及士的宁。
    “吴队,我有重要案情上报!”


    二十一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红色的八个大字下面,是两名参加审讯的警员:神汉和吴世良。由于案情重大,审讯的规格也随之提高了。“方斌医生,我叫沈涵,这位是我们刑警队副大队长吴世良,今天我们依法对你进行传唤。”“林慧芬这个人你认识吗?”说着神汉出示了一张照片。“认识!”方斌揉了揉鼻孔说道,“具体说一下!”“她是我的大学临校的同学,前几天来找我看病!”“当时她有说什么吗?”“她说最近不舒服,心烦意乱的,还说自己得了癌症,如果心态好一些,还能活得久一些,所以来找我!”“就这些?”“对,就这些!”方斌再次用手揉了一下鼻子,“就在从你诊室出来之后的那天晚上,林慧芬死了!”“什么?死了?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这要问你了!”方斌此时换上了另一副陌生的面孔,如果不是一直坐在那里没动地方,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对不起,从现在开始,我不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我要等我的律师!”“不好意思方医生,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每位公民都有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案件的义务,你可以不说,或者等你的律师,但我们有权对你进行扣押,直到你说为止。”“警官,你最多只有24小时的时间。”“你是在挑衅公安机关吗?”吴世良低沉的声音响起,“一身警服就能掩盖你们的自卑感吗?还是权利让你们觉得自己内心追求完美的意愿得到了体现,你们除了能够在我面前不断的暴露你们性格上面的缺点以外,什么也获得不了。”方斌悠然的说道,“你要对你今天说的话负责。”“可以!实事求是就是我的工作。”“方斌!”神汉一拍桌子,还没等神汉说话,方斌就抬手道:“警官,你太自恋了!这样可不好!”“希望你身边的那位医助,也能像你一样!”听到这儿,方斌的表情没有变化,“先带下去!”方斌身后的刑警随即押走了方斌。
    “神汉,你怎么看!”吴队问道,“硬骨头。不好啃呐,我头一次遇到心理医生,还是个专家。”神汉调侃道,“你那边还需要人手吗?”“现在是足够了,丁皓他们已经去方斌的办公室搜查了,好的,有需要说话。”调查工作紧锣密布的进行着,曾经的屏障也被一个个打破,方斌的医疗记录,以及秦澜和阮卿的案件卷宗又一次被翻了出来,配合调查,刑警队的大办公室桌上堆叠着满满的资料,几个民警正在逐个排查里面的信息。“林慧芬绝对不可能自杀,一定会有证据的!”神汉和贾宁也加入到了排查队伍当中,房旭因为在审讯室打架,被停职检查。“神汉你看,心理医生根据规定,可以直接从诊室开药,不像其他的科室,必须要由医生通过电脑开药,再到药房取药,说是为了保护患者的隐私!而且,找方斌看病的人,非富即贵啊!”“难怪市政府和医院领导都在秦阮案件结束后,主动要求封存那一批病例,原来是这个原因。”“诊室里的所有药品都拿去化验了。”“重点化验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帕罗西汀?”“对,就那个怕什么听的药!”“我们也是先化验的那个药品,没有出现异常!”“没有异常?………等等,检验科是怎么化验的?”“抽样化验啊?”“不行,把全部的药分类,然后粉碎混合后,取样化验!”“神汉,我们开始也想这么干来着,但是那些药你不知道,有的贵的要死,那一屋子药有近百万的价格!”“什么?这么贵吗?”“是啊,院方让我们尽量减少药品消耗!”“纯属放屁,人命关天的事还考虑钱?干!出了事儿我兜着!”“好,我现在就联系检验科!”又有一名刑警走过来说道:“神汉,方斌除了工作以外,没有家,一直住在澜山大酒店!”“又是房明山名下的企业?”神汉小声嘀咕道,“有什么发现没有!”“房间都是一天一打扫,除了方斌的衣物和一些私人物品以外,没有什么特别,哦对了,还有就是房间壁橱里面的保险箱,我问过酒店的工作人员,密码是随机的,都是入住的客人自己设定,我们试过几次,没打开!”“那还等什么,你们要等着方斌自己告诉我们密码吗?撬开!”“哦,好!”紧接着就有两个民警从消防柜里取出一把大锤,三两下就把保险箱砸开了。
    箱子打开的一瞬间,引来了众人的惊呼,神汉看着里面的东西,皱着眉头说道:“现在这医生这么赚钱吗?”保险箱的一侧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捆捆的百元大钞,足有二三十万,还有几张银行卡和一块手表。神汉走过去,把里面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最里面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487933ms。“呦吼,劳力士哦!”接着神汉被一张卡吸引了目光,除了几张银行卡以外,有一张卡很特别,上面除了一个绿色的松树logo以外,通体都是银灰色的,显得格外高级,“这是什么?”神汉举着一张卡问道,刑警们面面相觑,无人知晓。“松源汤会!觅阳最高级的洗浴中心!”贾宁的话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你小子不简单啊,难怪上次出手就是中华!”上次讲故事的老刑警就是丁皓,这次被调来支援神汉。“是吗,有钱人啊!我怎么不知道!走!贾宁,去看看!”
    神汉在贾宁的指引下,一路朝着松源汤会飞驰而去。一路上,贾宁的手机不停的接到信息,最后连神汉都不耐烦了,“谁呀?”“别提了,就上次那个女记者!”“有情况?”“有什么情况!别八卦了!”神汉识趣的没说话,而是吹起了小口哨,贾宁一脸的厌恶。
    来到松源汤会的停车场,如果不是神汉出示了警官证,保安对于这种接近报废的捷达车连正眼都不瞧,更别说放行了。下车后,神汉傻眼了,这哪是停车场,简直就是车展。连法拉利都见得到,贾宁对于神汉的表现一点都不意外,“神汉,要不要摸摸,摸摸吧!这可不是做梦啊!别磨坏就行!”神汉一听就不是好话,哼了一声,朝大堂走去。贾宁很快就找到了方斌在这里的储物柜,“卡!”神汉乖乖递上,“刚才的纸条呢?这是私人储物柜,出了刷卡还需要密码。”神汉再次乖乖递上,“滴滴滴滴!”柜子开了,里面空空如也,连根头发都没有。
    二十二

    “辛苦了各位,今天就到这儿吧!”神汉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过了12点,依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神汉看着离去的众人,心中甚是焦急,他一转身背后还有一个人,神汉被吓了一跳,“你小子阴魂不散啊!不是让你们都走吗?”“你还没走啊,师傅,我走什么走!”“够义气啊!走,在和我去趟大众医院!”
    深夜的大众医院,略显冷清,几座高高的医院大楼里,还有不少灯火通明的窗户,像是在向人们召示着这些窗户里的人,整夜都在与病魔抗争着。神汉和贾宁一路摸到心理科,此时这里一片漆黑,借助着手机屏幕的亮光,两人来到了方斌的办公室。进门后,神汉带上准备好的手套,贾宁正要开灯,神汉阻止道:“等等!夜里来就是要找白天看不见的东西!”接着神汉开始在墙壁上一点一点开始摸索,几乎是一厘米一厘米的扣一下,再敲一下,贾宁也学着神汉在另一面墙开始搜索,墙壁搜寻完毕后,神汉踩着凳子,一块一块的排查天花板上的吊顶,结果仍旧是一无所获,神汉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开始趴在地上检查地板,借着月光,神汉仔细检查着地板的接缝出,墙角的每一个角落,仍旧没有任何发现。“贾宁,帮我把窗帘拉上!还拉啊,那就伸手不见五指啦!”“你别管,拉!”随着贾宁拉上窗帘,屋内所有的物品都消失在了眼前,只剩下漆黑一片。“神汉?”“安静!”贾宁现在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这时神汉打开手机,借助着微弱的光,神汉一点一点的再一次查看屋内的各个角落,突然,贾宁听到神汉“嘿嘿”一声笑,这声音让贾宁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贾宁,把窗帘拉开吧!”只见神汉盯着墙角的一个位置,接着他翻了翻方斌的办公桌,从里面找到一把剪刀,开始在墙角抠挖了起来,不一会儿,神汉就挖出一个微型的摄像头,个头不足三厘米,如果不是深夜,借助微弱的光让针孔摄像头表面的玻璃反光,白天根本找不到,贾宁接过来看了看,说道:“这种摄像头是靠WI-FI传输信号的,没有存储卡,我们也不知道它录了些什么!”“等等,这个摄像头为什么要对着门拍摄,不应该是对着医生和患者的位置吗?”“对呀,在自己的办公室安装针孔摄像头,到底是要拍些什么呢?”“门!”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可怎么看这都是医院普通的门,没什么特别,白色的门上面有一条半透明的玻璃,外面一个门把手上写一个“拉”,里面门把手上面写着一个“推”。神汉看着门陷入了沉思,他伸手从里面去拉门把手,但是没有拉动,紧接着神汉猛的一使劲儿,房门应声从里面打开了,一起打开的,还有门框上面的一块装饰品。
    “神汉!你真是神了!”“神个毛啊,开灯!”贾宁连忙把灯打开,门框上面是一个只有十公分见方的小格子,神汉伸手取出里面的东西,分别是几瓶药和一个破旧的笔记本!上面还挂着一根笔。“走!回局里!”



    二十三

    日记本里的内容看的贾宁触目惊心,里面详细记录了方斌大学期间的生活。四年间,方斌一直被房明山霸凌,其手法变态到极点。打骂都是家常便饭,房明山只允许方斌在宿舍里爬着走,而且见了房明山还要学狗叫,舔房明山的鞋子,甚至还要像狗一样趴着,抬起一条大腿在宿舍墙边撒尿,吃饭也必须要用盆,趴在地上吃。房明山过生日那天晚上,喝多了,竟然要求方斌在宿舍里拉屎,然后吃掉,方斌不同意,便被打的昏死了过去,醒来之后只能照办。房明山买通了宿管老师,经常留宿临校的女生,甚至和付志国与多名女生共度良宵,期间,还不忘记给几名女生介绍自己养的这条名叫方斌的狗。方斌家是农村的,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父母借遍了全村才帮他勉强凑齐大一的学费,后面的费用需要他自己想办法,方斌每次想退学的时候,一想到远在农村的父母,只能一次次的忍受,不过方斌还是捞到了一些好处,房明山每个月都会给方斌一些钱,美其名曰:狗粮钱,方斌攒了攒就够学费了,所以,后来方斌算是为了钱,一直忍耐到毕业。但这笔帐方斌一直没忘,房明山和付志国留宿的那几个女生的名字,方斌记得很清楚,就是秦澜、阮卿和林慧芬,方斌还舔过秦澜的脚趾头。后来方斌考上了心理学硕士,房明山和付志国都毕业回到了地方,这段孽缘才算是终结。但是离开后的方斌,死活咽不下这口恶气,硕士毕业后,几经周折终于进入了觅阳最著名的大众医院,而随着房明山和付志国婚后生活的混乱,秦澜和阮卿都不同程度的患上了抑郁症,方斌报仇的时机到了,他先是借助心理医生的职务之便,不断的给秦澜和阮卿施加压力,让二人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到后期彻底不能休息,然后,在处方药里做了手脚,技术不可谓不高明。里面甚至详细记录了药物的制作方法:先将原先的处方药捣碎,之后将老鼠药提纯,最后把先前的处方药包裹在提纯后的老鼠药外面,而且方斌仔细计算了时间,晚上八点服药,药必须在四个小时以后化开,也就是凌晨毒发身亡。但秦澜和阮卿都死于就诊后的一周,纯属巧合。因为方斌给她们的药,一共是七天的剂量,而七颗药里只有一颗是有毒的,也就是说哪天吃到算哪天,就算是提前吃到有毒的那一颗,剩余的药品也检测不出来,而两人都“幸运”的在第七天才吃到有毒的药,这也为之前案件的侦破增加了难度。
    还有,本来方斌准备在房一一和付迪的婚礼上毒死房明山和付志国的,方斌叫来服务人员,假意在敬酒仪式的酒杯里下次倒酒,而加入的其实是有毒的酒,结果,由于突然间的停电,导致仪式没有顺利进行下去,满酒仪式也自然也被取消了,否则当天房明山、付志国还有房一一和付迪将全部死在台上,那场婚礼将变成方斌的完美谢幕。
    看完方斌的笔记,二人良久沉默不语,神汉取出一颗小药丸,用力捏开一看,药丸里果然藏着芝麻粒大小的一颗硬物。神汉拍了拍贾宁的肩膀,“走吧,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


    二十四

    方斌的案件,在社会上引起广泛的关注,人们在感叹医生竟然利用职务之便,杀人灭口的同时,也引发了人们对于教育的广泛关注,霸凌这个敏感的词汇再一次被钉在了耻辱柱上,由于案件没有布告具体的细节,这恰恰给孕育舆论和谣传提供了温床,各家报纸、平台无所不用其极,“霸凌与复仇”、“谁才是真凶”、“恶魔医生”、“心理医生的雪耻”等等的特大标题,只要能够吸引读者、获得点击量就可以。
    觅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罪犯方斌,犯故意杀人罪,投毒未遂,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期一年执行。方斌当庭放弃了上诉的权利,至此,秦澜、阮卿以及林慧芬的案件算是画上了句号。审判当天,房一一和付迪都被允许参加了庭审,神汉、吴世良也都到了现场,法官落槌的那一刻,付迪泪如雨下,凶手终于收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母亲还是走了。付迪瘫软在椅子上,感觉浑身的气血都在一点点的流出他的身体,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吴世良咨询方斌的辩护律师,是否对房明山进行追责,律师摇了摇头,大学期间被霸凌这件事情,其实已经构成犯罪,如果方斌起诉,房明山很大可能会被判处刑罚,但方斌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也杀了人,就一笔勾销了吧!”
    房一一跟在付迪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法院。“付迪!”房一一叫了一声,付迪依旧往前走,“付迪,你站住!”付迪停下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和我离婚吗?”付迪依旧不声不响的背对着房一一,“三年之期,从今天起,才正式开始进入倒计时!”付迪猛的一回头,看见房一一对着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腹部,“怎么你会………”“我怎么会知道你和房明山的约定对吗?”此时付迪面前的房一一,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只知道游山玩水的傻白甜,“你………”付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突然反应过来,房一一竟然对房明山直呼其名,下一秒,“啪”的一声,房一一狠狠的给了付迪一巴掌,“堂堂七尺男儿,都比不上我一个弱女子,你母亲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窝囊废!”房一一突然间的爆发,让付迪一愣,接着脸边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滚吧!你这个懦夫!我永远也不要见到你!你这个样子你母亲死也不会瞑目的。”说完,房一一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付迪一个人傻站在原地。
    神汉远远的看着这对新婚小夫妻的闹剧,心中没有半点将罪犯绳之以法的成就感,他叹了口气,“结束了,都结束了!只是方斌,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二十五

    沈警官: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那天听到你说你对于案件毫无办法的时候,其实我特别着急,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帮你,好像除了钱以外,我真的一无所有了。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还有用,或者说我的生命还是可以在这场赌局当中充当一定份量的筹码的,希望当我抛出它之后,你能够赢回属于我以及所有人的这场赌局。
    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和你说,也是我的另一桩心事,可能不是走到今天,我依旧难以启齿。就是我在觅阳四中工作期间,意外怀孕了,可是我对天发誓,我一直都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和男人发生亲密的关系,可我就是怀孕了。开始我以为是月经不调,工作比较忙,我就随便吃了一些药调理,结果两个多月的时候,我同事和我说你胖了,我一看肚子确实大了一些,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后来去医院一检查,发现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我的肚子大其实是显怀了,我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了,自己被强奸了自己竟然不知道,我想去报警,但是我没有任何的证据,等我返回学校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怀孕的事情竟然传开了,校领导找我谈话,批评我不负责任,同事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后来没办法我只能辞职,我的名誉也算是彻彻底底的毁了。医生告诉我,那是一个已经成型胎儿,人流不可能,会大出血的,只能药物流产,我就这样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流产后的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早晨的时候,病房里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觉得医院是会保护患者隐私的,就没在意,直到我上厕所的时候,一照镜子才发现,我的一头黑发一夜之间变成了花白,而且就像枯萎的杂草一般,我一拳打碎了镜子,东西也没有收拾就离开了医院。当我穿着病号服站在大街上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和刚上大学时一样,一无所有。由于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那个时候我就落下了病根,从学校出来我租了房子,但是我不敢回去,整日整日的在街上游荡,直到秦澜和阮卿的死讯接连传来,我也被警察找去问话,后来我妹妹也遭到房明山的威胁,我怀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悲惨的人。
    我原本是不想要房明山的钱,但是我没有收入,要活下去我只能顺从,而且钱是林慧珍送来的,我也就收下了,但同时我更加恐惧了,我需要找一份一刻不停奔忙的工作,来缓解我内心的恐惧,我总觉得有一个人在黑暗中注视着我,最后,我想到了开出租车,一直在奔跑的感觉让我心里的恐惧感得到了缓解,但是我越恐惧就越是想开车,几年下来我的身体就垮了,我不得不休息,每次都给自己吃大剂量的安眠药才能入睡,后来小迪找到我,看着可怜的孩子我痛不欲生,原本打算草草了此残生的我,决定在死之前帮孩子一把,经过多方打听,再加上沈涵警官你在警界的我名气,让我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你一定能够查清真相。为了接近你,我想了很多办法,但是由于我行动不便,而且时日无多,所以我干脆买下了你隔壁的房子。如果可以,请求你帮我查明我怀孕的真正原因吧!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了,希望你能一纸书信烧给我。
    沈警官,我这一生都不曾和任何一个男人相处过,但是和你的接触,让我觉得你是一个真心可以依靠的人,渐渐的我开始依赖你,可能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谢谢你让我体会到这种感觉,也算是不枉此生。
    信的最后赫然写着几个字,看得出来写的很用力:我知道意外怀孕的真相了,我们都是棋子,继续的工具。魔鬼,全都是魔鬼!!!
    房明山甩了甩手中的两张信纸,无奈的说道:“文武还是心软了!哎!”
    二十六

    “姐,现在那个姓方的已经进去了!我们怎么办呀?”“什么怎么办啊?”“不是,钱不是还没给全呢嘛!剩下的七十万,我找谁要去呀,我还指那些钱养老呢!”“我真服你了!你姐死了你就一点也不难受是吧?钱钱钱,你每天少赌点,之前那一百多万,现在还剩多少?”“还剩………哎呀你别管我啦!就你精明,就你能干,行了吧!我那个倒霉大姐我巴不得她早点死呢,从小因为她你知道我受了我爹妈多少骂多少打嘛!她人家老大,高材生,全家的希望,我呐?文盲!我爹妈的耻辱,恨不得被扫地出门断绝关系,她死了没准儿我爸妈还能认我呢?”说完林慧珍嘤嘤噎噎的哭了起来,“要不是走投无路,谁干这王八蛋事儿啊,说出去都没人信。”“行了,行了,别喊了!钱也不少啊,又没人逼你,要不是干这事儿你现在还不得在洗浴中心里躺着去,现在你至少还能活得像个人吧!”“得,茹姐。我现在就想知道谁给我钱,其他的事儿,爱谁谁!我算看透了,什么亲人,什么骨肉,都不如钱来的实在!”“再等等吧,一定会有人联系我们的!乖乖呆着,不要惹是生非,我们就是安全的。对了,林雪和贾宁联系了吗?”“她不联系她就该给我上坟去了,这丫头,这也是她的命,大学四年本来有个相好的,这一闹,估计和那小伙子也没戏了。茹姐,这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你就不能告诉我点消息吗?他们为啥非要咱们两家结亲家呢?”“亲家?亏你还有开玩笑的心,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咱们俩就当好小三儿就行了,别的和咱们没关系。”“小三儿?哈哈哈哈!”林慧珍突然笑的癫狂起来,“我这‘门’都二十多年没人进啦!这哪是当小三儿啊,这摆明了就是让老娘当尼姑嘛!”“尼姑也是有钱花的尼姑,行了,别管那么多了,现在不是都习惯了么!”
    说完,贾茹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景物。感觉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十几二十年过去了,自从一条腿蹚进这浑水,贾茹就觉得自己已经把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心都囚禁在了无形的牢笼中,只要看到是有窗户的地方,她都会有种被囚禁的感觉,哪怕走在空旷的大街上,也不会有半点自由的希望,她一度甚至有些恐惧玻璃窗,恐惧照镜子,当时听说方斌是大夫,别管什么大夫,能看病就成。
    方斌拒绝了在医院见面,然后来到她的房子找他,递给她一粒药丸,说道:“如果实在难受,就等孩子出世之后,自己了结了自己吧!这药丸是安眠药,吃了一觉不醒,没有痛苦就离开了!”贾茹当时就想吃下去,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贾茹心软了。这一心软,就再没硬起来,一晃贾宁已经长大成人了。
    “喂!喂!喂?………斌哥吗?”“你是贾茹?”“嗯……嗯!”“后天下午四点,老地方,你把林慧珍也叫上。”“好好好!那我……”没等贾茹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二十七

    “方斌,有人探监!出来!”方斌伸了个懒腰,悠然自得的坐起来,摸了摸右鼻梁,把鞋一穿,晃晃悠悠的溜达出监狱门儿。
    “是你?”“是我!”看见玻璃后面的人,方斌没了兴趣,他放下对讲电话,就准备离开。突然,方斌像是想起什么事情,又返回到座位上拿起了对讲电话。“再帮我做件事儿吧!沈涵!”“你难不成要让我帮你杀人吧!”方斌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们的那些事儿,我也不想知道,我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况且你现在。你看看你现在,这辈子都毁在他们让你做的事情上,真的就这么死心塌地?心甘情愿?”方斌笑了笑,“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啊!”“可你失去的是自由。”“自由?”方斌用食指敲了敲监狱会面室厚厚的玻璃,“这玻璃外面的人都是自由的,我不觉得他们比生活在玻璃里面的我们快乐多少,反倒是里面的人活得坦然,你不觉得吗?”“你有文化,我说不过你!但是我不会帮你的,你死心吧!”“我放在松源汤会的东西里,你们都拿走了对吧!”“我去了,箱子是空的!”神汉如实回答,“什么?这不可能!”“我按你说的,找到那个箱子,里面真的是空的,我当时也很惊讶,但是真的什么都没有!”“那你在哪里找到的那些药?还有日记本?”“门框上面!”“我还没死呢!我有没有说过,我死之前,不要打开那个地方,你………”“方斌,坐下!”不远处的狱警严厉的喊道。方斌的双眼瞪的特别大,他强压住愤怒坐了下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斌狠狠的说道,“你现在和死了又什么区别?”“当然有区别!”说着方斌又摸了摸自己右侧的鼻梁骨。
    房旭最近郁闷透顶,被领导骂了不说,还被停职检查。“真他妈的,刑警队没呆成,现在连派出所也回不去了,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丢了夫人又折兵啊!”想着想着,房旭拿出手机,拨通了房一一的电话,“喂!我让刑警队开了,你能不能再刚给我点钱啊!我这都快没饭吃了!”“房旭,钱我会给你的,但是你现在要认真听我说话,我问你,在你心里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姐姐!”“那当然,我对天发誓……”“我和你说正经的,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你是不是想死?我告诉你,如果我现在不管你,你活不过一个星期!”房旭被房一一的咆哮吓的不轻,“怎么……怎么了这是?”“房旭,你先别问那么多,我要你立刻收拾行装,注意,这件事要万分保密,就连你妈都不能说,一会儿我会给你汇十万块钱,你立刻坐车去明桐,然后坐第一班飞机,去哪儿都可以,不要告诉我!先躲起来!到了地方之后,等没钱了,就用新的电话卡打给我,我会再给你寄钱,记住,每次联系不能超过30秒,等一切都平息了,你再回来!记住,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照我说的做!”还没等房旭细问,房一一已经挂断了电话,房旭惊出一身冷汗,浑身发麻,半天动不了地方。这丫头会不会骗我,不可能呀,以前怎么不说这些,谁要杀我,老子可是警察,“叮”的一声,房旭的手机短信显示到账十万元,房旭直接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可是他连自己收拾什么都不知道,索性提起两件衣服,从衣柜里揪出一个破包,飞奔出家门,直接上了出租车。
    刚上高速,房旭便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下午两点半,回局里接受处理。”




    二十八

    “区别就是早死还是晚死?”神汉不屑的说道,“几时死我还是说了算的!”方斌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对了,除了几瓶药和笔记本,你还发现什么了?”“没了,里面只有这些!”“好吧,看来早就有人盯上我了,基础被继续之后,很可能结果是我们无法驾驭的,毕竟我们无法对抗比我们还聪明百倍的人,哈哈哈哈!”神汉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方斌,“你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现在不需要了,你只要坐着,等着看戏就好啦!因为后面发生什么,已经不在我控制的范围内了!”“那你接下来………”“方斌,探视时间到了!”方斌默默的站起来,朝神汉微笑了一下,离开了探视室。
    “亲爱的,接下来可能需要麻烦你处理一下了,方斌已经进去了,估计他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我们的事情还得继续啊!过段时间我就回去了,这边的那个事情进展的不是很顺利,或者说我们的水平根本达不到和人家接触的门槛,不过我这次联系到了Natera公司的高层,这边的谈判还算顺利,差一点又被日本人捷足先登了。对了,还有件事,挺棘手的,那帮关注对冲基金的侦探们,也嗅到了基础的味道,听说有NRO的背景,我怀疑他们已经开始在国内动手了。”“NRO?”“对,就是那个国家侦察局。好了,不说了,回去见!”付志国放下电话,有些不解,如此精细的筹划,可以说是万全之策,真要抓到点线索,除非有内鬼,难不成基础的能力已经发挥作用了?不过看时间确实差不多了。
    合上手机,林雪痛苦的低下了头,抓着手机的双手一直在颤抖,就在刚才,她给贾宁发了一条短信,字里行间都是对贾宁的爱慕,最后是赤裸裸的表白,大学四年,对于男欢女爱,林雪并不陌生,但是让如此高傲的林雪低下头去求一个男生,这在大学时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林雪是播音与主持艺术的明星,追求者多了去了,可就在刚才,她放弃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贾宁看着手机也是一头雾水,他疑心起来:难道说这也是我母亲安排的?没道理呀,这又是为了什么?不过这姑娘倒是不错,难道我当警察但太久了,不知道现在女孩子都这么主动吗?为了了解我们刑警工作也不至于以身相许吧!最后贾宁还是认定,对方只是简单的喜欢自己而已。“师傅,上次那个记者又联系我了!说喜欢我,现在的女孩儿都这么主动吗?”自从房旭走了之后,贾宁就开始叫神汉师傅,其实刚开始他也想这么叫,只是如果叫了就感觉比房旭第一头,所以才一直叫神汉,“这事儿你得自己拿主意,自信点儿,有什么呀?你一表人才的,怎么?刑警还配不上她一个记者?”“我倒是没这么想,师傅,只是觉得这事儿有点………”“有点什么啊?”神汉打断道,“好事来了你不信,天天琢磨着这儿有陷阱那儿有圈套的,你是不是找虐啊?”一听到陷阱、圈套,贾宁觉得是该咨询一下自己事情的时候了,便问道:“师傅,有个事儿,从第一天来警队我就想找你帮忙了!”“什么事儿啊,神神秘秘的。”贾宁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听完,神汉沉默了良久,“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贾宁摇了摇头,“你跟踪过你母亲吗?”“没有。”“那电话呢?”“我偷看过,都是熟人,也没几个电话。”“我觉得你母亲一定有第二部手机,而且你这个迷一样的父亲一定不是一般人,你母亲经常去哪儿啊?有固定工作吗?”“有上过班,但是不经常去。”“在哪儿?”“就在她自己的超市里!”“还有呢?”“偶尔打打麻将!但是听人说我母亲去了也很少玩儿。”“这不都是线索吗?”贾宁接着沉默了,“哦,我明白了,其实你不是不想调查,是不敢调查吧,不敢面对真相,对么?”没想到神汉一语中的,贾宁结巴的说道:“算…算是吧!”“那我帮你调查了,到时候你就能面对和接受了?”“我慢慢接受!”“这孩子,半天这么多花花肠子啊!得!师傅也不能白叫,我有空了过来看看,有你妈照片吗?给我发一张。”“哦,有!”“给我,我看看这位神秘的母……”看到照片的一瞬间,神汉大脑中“轰”的一声,为了不让贾宁看出尴尬,他可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你母亲叫?”“贾茹!”又一声轰鸣在神汉脑中响起,“你随你母亲姓啊?”“是的!”“好吧,我今天要去处理点私事儿,你先去局里吧!”“哦,好的师傅,那我用不用等你。”“今天不用了,再说,你不是有约会么?”说完神汉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十九

    “咚!”神汉一拳砸在探视室的厚玻璃上面,对面是一脸平静的方斌,“方斌,你是畜生吗?”方斌拿着话筒,平静的看着暴跳如雷的神汉,“你和我说,你和贾茹什么时候有的孩子?”方斌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方斌,你为什么这么对贾茹,她哪儿对不起你了?”“她没有对不起我,都是她自愿的!”“什么?”神汉马上就要把枪掏出来了,“你恨我吧!我确实做了伤害贾茹的事情!对不起,但我也有我的苦衷!”“你苦你妈,你和房明山那个畜生就不得好死,我当初就不该把贾茹让给你。”一听到房明山的名字,方斌立刻怒目圆睁,“我们要做的事情是为了国家的未来着想,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够理解的。”“狗屁,别拿这种大帽子来往你自己脑袋上面扣。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让贾茹跟了你这种人。”“是呀,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贾茹了,要不你也不会离两次婚啊!毕竟她们和贾茹再像,也不是贾茹啊!”“方斌,你就该下地狱你知道吗?法官就该直接枪毙你。”方斌放下电话,微笑着站起身离开了,任凭神汉在外面怎么敲喊,都无济于事。
    出了监狱,神汉悲痛欲绝,当初同为高中同学的三个人,一上大学就断了联系,如果不是方斌主动找到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当初神汉不顾一切的爱着贾茹,追求贾茹,但可惜的是,贾茹心里只有方斌,这让神汉非常痛苦,一个是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最爱的女孩,最后,神汉放手了,爱一个人,就应该默默成全,默默祝福,不知道从哪本杂志上面的一句话,让神汉找到了释然的理由,自始自终方斌也没有表过态,只是在高中毕业时,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会亏待她的。”便结束了这一切。一晃这么多年,神汉努力在人群中寻找贾茹的影子,一而再再而三,他天真的以为有一天可以找到一个和贾茹一样的女人,但事与愿违,不光成就了两段失败的婚姻,也让自己这一生留下了遗憾,当神汉再次见到贾茹的照片时,他不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和贾茹见面,而且还和贾茹的孩子一起共事。
    第二天一大早,神汉就被急促的电话声吵醒了,神汉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一边挠头一边烦躁的拿起电话,“喂!”“喂!神汉,盏水桥下,又死了一个!”


    三十

    盏水桥是觅阳市市郊的一座小桥,基本算是半废弃状态,由于城市发展的需要,一条条立交桥犹如人的脉络一般,迅速爬满了觅阳这座城市,而盏水桥这种老桥,除了学生上下学以外,就只有小商小贩为了躲避城管,而不得已在桥头两端摆摊。
    神汉赶到时,桥边聚集了大量看热闹的群众,神汉停下车,掀起隔离带,朝着现场走去。“神汉,来啦!”“恩!贾宁到了吗?”“打电话了,一直没人接。他没和你一起来吗?”神汉一摆手,“什么情况?”“今天早上一个小贩报的警,说看见桥下蜷躺着一个人,看了半天人不动,所以才报警的。死者是中年女性,法医看过了,没有外伤,很可能是中毒身亡。”神汉一边听身边的刑警报告,一边朝尸体走去。“但是还是要回去解剖化验才能知道,身上的钱财也………”刑警还要继续,但看到神汉走着走着突然不动了,刑警差点撞到神汉背后,神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刚刚见到照片,今天人就已经躺在他面前了,神汉一时有些眩晕,一头栽倒在地上。
    一阵刺眼的眼光直射贾宁的脸,是酒店的智能管家打开了窗帘,贾宁趴在床上被晃的睁开了眼,贾宁闭着眼睛开始四处摸找手机,刚摸了两下,指尖传来了被子和床的陌生质感,他猛的坐起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家陌生的酒店,一张双人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赤身裸体,他抚摸着旁边的枕头,上面还有几根长头发,屋内还弥散着淡淡的香水味,贾宁仔细回忆着昨晚的事情。林雪带他去了一家日料店,除了吃东西林雪还点了一两种不知名的日本酒,看着就像苏打水一样的感觉,贾宁从没喝过,也不准备喝,可是看到贾宁仿佛对自己没兴趣似的,林雪立刻梨花带雨,贾宁只好端起了酒杯,谁知刚把一听易拉罐喝完,贾宁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连后来林雪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觉得浑身燥热,然后就跟着林雪来到了酒店,然后就发生了关系。贾宁心头一震:看来是中计了!林记者这是要玩儿 吗?贾宁摇了摇依旧有些昏沉的我脑袋,看到手机在床头柜上边,手机被调整成了静音模式,居然已经九点了,我的天呐,而且有七个未接来电!贾宁直接回了过去,“贾宁,你跑哪儿了?神汉晕倒了,在大众医院,你快来吧!”“什么?神汉……”没等他细问对方就挂断了电话。贾宁下床猛的一站起身,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差点又坐回床上,他勉强站稳,来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迅速赶往大众医院。
    “没什么大碍,精神受了刺激,再加上他有些高血压,这要是岁数大的,估计就脑溢血了,好好休息一阵子就没事儿了!”“好,谢谢大夫!”大夫刚走,贾宁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道尽头,“吴队,怎么啦?”“我们也不知道!盏水桥出了命案,神汉到了现场,不知道怎么就昏倒了。”“是么?奇怪了!什么命案?”“死了一个中年妇女,看包里身份证叫贾茹,而且………贾宁!贾宁!你怎么啦?我去,大夫,我们这个同事也晕倒了!”
    “妈,你去哪儿啊?妈你说话啊?你怎么不理我啊?妈,你看那边就是悬崖了,妈你不能往前走了,妈你站住,妈!!!”贾宁从梦中惊醒,他看着洁白的病房,回忆起了一切,他猛的跳下床,向门外飞奔而去,恰好撞上刚要进门查房的护士,护士手中的托盘被撞的摔在地上,贾宁来不及道歉。出了医院,他第一个电话就打给神汉,关机!贾宁没办法,只能先赶回队里再说。一切都是梦,一切都是梦,这不可能是真的!贾宁痛苦的想到。对于贾宁来说,母亲就是他的一切,如果连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都走了,贾宁不知道自己的生活该如何继续下去,此刻他对于母亲所有的怀疑都变成了愧疚涌上心头。
    “对不起,一周只能探视一次!”狱警看着神汉拒绝道,神汉拿出警官证,咆哮道:“里面那个王八蛋刚刚杀了人,我必须立刻对他进行审讯!”这话说的狱警有些不高兴:“你以为我们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我们还能放犯人出去犯罪?”神汉调整了一下自己,接着说道:“同志,很抱歉我刚才态度不好,我真的需要马上见到这个人,只有他能给我线索,就在今天早上,又有一条人命。”看着神汉诚恳的态度,狱警也不走什么手续了,“你现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叫!”“多谢!”


    三十一

    神汉走进探视室,看见方斌早已坐在椅子上面等候,神汉像一头狮子一样冲了过去,只是厚厚的玻璃阻拦了他的兽性。神汉双眼通红的瞪着一脸平静的方斌,拿起对讲电话:“方斌,你这个畜生!贾茹死了!贾茹死了你知不知道!”说着神汉流出了眼泪,“是么?这么快!”看着方斌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神汉恨不得把他生生撕碎。“贾茹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铁石心肠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不爱贾茹,就连这最后的机会都不留给我吗?”方斌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几近崩溃的神汉,“她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份殊荣的!”“殊荣你妈,人都死了,要这些荣誉干什么。方斌,你到底在帮房明山做什么事情啊,我一直在帮你们善后,老子从今天开始,不伺候了!”方斌挠了挠右侧的鼻梁,“现在来看,你的工作其实已经都做完了。”“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为了帮助你们生一个傻子出来对吗?秦澜和阮卿是亲姐妹啊?她们的孩子能结婚吗?”“当然能,而且,谁说她们是亲姐妹?”“林慧芬!”方斌笑着摇了摇头,“这种低级错误是不会出现的,阮卿的父亲是秦澜的继父,不是父亲。”“原来这些都在你们的算计里!包括贾茹的死,对吗?”神汉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你现在都是大侦探了,不是吗?哈哈哈!”那笑声仿佛是从地狱传来一般,听到神汉耳朵里摄人心魄,“大侦探,你是在自夸么?”“不敢不敢,毕竟案件都是你破的嘛!”“没有你的精心设计,我哪儿来的破案线索啊?我这脑袋可破不了吸尘器那种案子!”神汉无奈的说道,“这次案件的嘉奖令到了吗?沈大队长?哦不,我估计应该是沈副局长了!”神汉没有说话,“好了沈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瞒你说,我也是颗棋子,这不被你送到这来了么,就是为了进来扛下所有的罪行,包括贾茹的死,我也要承担。”“你现在是死缓,如果再扛下这个案子,恐怕你就要……”“就要被立即执行死刑了对吗?”方斌平静的说道:“这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你只要记得,只有你越来越高升,你才会有利用价值,否则,总有一天,你会或者说不得不和我一样。”
    聊到这里,神汉也冷静了许多,“那林慧芬临终时的信……”“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一时心软,让她死个明白吧,她的事情你就不用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不过,大学那个时候,秦澜和明山,阮卿和志国,都是一对一对的,我们六个人只剩下我们俩了,所以林慧芬慢慢对我有了意思,还和我说了很多她们的小秘密,我趁着有一次秦澜醉酒的时候,偷偷问过秦澜,秦澜借着酒劲儿,亲口告诉我,她母亲是怀孕之后才和他父亲在一起的,所以是继父,不是亲生父亲。”“原来如此!”神汉叹了口气,感觉一切都在方斌的掌握中,“信我也看了,林慧芬最后不过是想情感捆绑你一下,她和秦澜一样,曾经也是一只一心想攀上高枝的鸟儿啊!你这人比较单纯,别被骗了!贾茹的案子,还是你去上报吧!”说完,方斌摇了摇头,看着玻璃背后,自己昔日的发小,无论如何也有些说不出的惋惜。





    三十二

    “升国旗,奏国歌!”随着国歌声响起,“敬礼!”礼堂中坐满了公安机关的民警,一条横幅赫然写着:关洪省觅阳市公安局表彰大会。
    “礼毕!”有请公安厅贺厅长讲话。“同志们,今天我怀着非常激动的心情站在这里,近年来,觅阳市的公安工作取得了很大的突破,这离不开日日夜夜奋斗在在公安战线上民警同志们,公安工作是一项非常........”
    “接下来,有请贺厅长为在本次案件侦破过程中,有突出表现的沈涵、贾宁同志颁奖!”“贾宁同志,省公安厅嘉奖一次,沈涵同志,记个人二等功一次。”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谢了,师傅,这个嘉奖其实也是您的功劳!”神汉摆了摆手,“不用客气啦,就算是我送你的临别礼物吧!”“怎么师傅,你要?”“明天一早,我要去公安厅报道,不知道是什么事儿!”“高升啊师傅,还能有什么事儿啊!”尽管是大喜事,但师徒二人也只能是强颜欢笑了,一个失去了母亲,一个失去了一生的挚爱,这嘉奖的背后,是血淋淋的现实。经过多方调查,案件最终被定性为自杀,现场除了贾茹的脚印之外,没有搏斗痕迹,没有其他任何的线索,贾茹身上只有钱包,电话里也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如果不是神汉提供了方斌的供词,这又将成为悬案,供词里方斌承认为贾茹提供自杀用的毒药,其他细节一概不知。贾宁心中的所有谜团,被贾茹全部带进了坟墓里。
    第二天一早,贾宁就来到觅阳市郊的墓地看望母亲,尽管他来的很早,但是母亲的墓碑前早已摆放着一束洁白的菊花,贾宁疑惑的看着周围,整个墓地空无一人,“妈,看来除了我,还有人在关心您!”
    “叮!”贾宁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短信,“我是澜山集团的房一一,想活命的话,今天下午三点,到市郊的南海小区。”贾宁平静的看着手机,最近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让他应接不暇,终于要轮到我了么?贾宁想到。
    “沈涵!来这边坐!”“好的,贺局!”“那我就不绕弯子了,这次省里破格提拔你为省公安厅的副局长主管刑侦,主要是看中了你的业务能力,也算是临危授命吧!”贺局接着说道:“近期,我们发现在咱们觅阳市,有间谍活动,具体的情况,我们还在摸,不过总算抓到点线头儿,希望你上任后,能将这个间谍组织,一网打尽。”“保证完成任务!”“我们现在掌握的资料及其有限,而且对方的目的我们也不明确,所以,稍后我会给你引荐同事们,你回去准备一下,最晚下周就来报道吧!”“是!”
    下午两点半,贾宁准时来到了南海小区,这是一片拆迁房,房子不算老,但是地处偏僻,交通也不发达,仅有一趟公交线路抵达这里。下车之后,由于没有具体的地点,贾宁就开始在南海小区附近转悠,最后在一家小卖店门口等待。刚坐下没多久,贾宁有一次收到短讯,“9号楼,402!”贾宁问过店主之后,便开始按照店主指示的方向寻找9号楼。9号楼在整个小区里比较不起眼,贾宁找了半天才找到,没有电梯,贾宁缓缓来到四楼,一层三户的老式设计,402号在楼层的正中间,贾宁抬手敲了敲门,没人应答,等他再次抬手敲门时,门开了,但是看不到人,贾宁知道人在门背后,索性使劲儿推了一把,门后的房一一应声撞在门后的墙上,等她等她再一回神,贾宁已经跨入屋内,离她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你是贾宁?”贾宁后退一步,关上门,“你是房一一!”说完,贾宁向屋里瞧去,屋内几乎没有装修,只是白墙简单铺了地板,经过一个短短的过道,里面是客厅和卧室,此刻卧室里坐着一个人。
    “林记者,这么巧?”贾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刻竟然有心情开玩笑,林雪默然,“那天不辞而别,我还奇怪您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林雪双眼瞪着贾宁,依旧不说话,只是脸憋的通红。这时,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房一一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门视器,随后打开了门。“一一,你这是?”“别问那么多,进来再说!”
    “请大家都到客厅来!”房一一说道,“三位请坐!介绍一下,我叫房一一,这位是我丈夫付迪,这位是贾宁警官,这位是林雪记者,本来还有一位要来参加的,但是出于对他人身安全的考虑,我后期再和他取得联系!”房一一顿了顿,继续说道:“下面请三位配合我一下。”说着房一一拿出三张卡纸,和三根笔,分发给三位,接着说道:“请三位在五分钟之内,答完上面的题。”“什么?大老远跑来让我做题,你不是和我说我有生命危险么?房小姐,你这可是人身威胁啊。”“贾警官,请先配合我一下,稍后我会详细说明的,现在计时开始!”贾宁不情愿的拿起纸和笔,他斜眼看了一下林雪和付迪,两个人都在很认真的答题,贾宁无奈,只得装装样子。贾宁仔细一看,发现上面的题既不是和数学语文有关的题目,也不是写什么句子,全部都是选择题,而且题目都是稀奇古怪的,图形、找规律一类的题目较多,没有良好的基础,贾宁只能凭着感觉答题,五分钟很快到了,房一一收走了所有的答卷,接着在一旁认真的评判。“房小姐,这都是什么题啊,稀奇古怪的!”“MENSA俱乐部”入会考试题。”
    贾宁听的一头雾水,一旁的林雪解释道:“是门萨俱乐部吗?”“没错!”房一一回答道,但是眼睛没有离开过卷子,“那是什么俱乐部?”付迪和贾宁异口同声的问道,此时,房一一判完了三张答卷,说道:“门萨是拉丁语,是圆桌的意思,是世界顶级智商俱乐部!”“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房一一接着说道:“门萨入会需要测试,一般30或45题,限时20分钟,答对75%题目的人,基本上智商约为145以上。”“你们三位刚才在五分钟内答完了35道题,平均8.5秒一道题,付迪35题5错,林雪,35题3错。你们在来之前,我进行了自我测验,房一一,35题2错。”三人同时看向贾宁,贾宁瞬间浑身起鸡皮疙瘩,“难道我?”房一一拿出手中的一张卡纸,说道:“贾宁,满分!”
    三十三

    “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我都是凭直觉蒙的,嘿嘿嘿!”但是除了贾宁,现场没有一个人笑的出来,“一一,也就是说,我们这几个人的智商都在145以上?”付迪问道,“不止如此!按照结果来看,我们三个应该是150-165左右,贾宁很可能在170以上!这只是初试的试题,更高阶的试题我拿不到!”“房小姐,你把我们叫来,到底要做什么?不可能是考试吧!!”听到林雪的话,三人都把目光投向房一一,“当然不是,本来我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但直到前天,我雇佣的侦探社突然和我解除合同,不仅如此,他们还依照合同,赔付了我三倍的违约金,这间房子本来是我提供给他们用于隐蔽调查的地点,我昨天赶到时,已经人去楼空了。”这时贾宁才发现,房间的墙壁上有大量的小斑点,仔细一看,都是类似图钉的针孔痕迹,可见之前这几面墙都被挂满了调查的资料,“一一,你在调查什么?”付迪轻声问道,“我或者说我们的真实身份!”听到这里,众人陷入了沉默。
    诚然,房间中的四人都已经长大成人,但是都有一个惨不忍睹的家,或者母亲被杀,或者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或两者兼有,看着沉默的三人,房一一继续说道:“把大家集结到这里来,并非我的本意,但是事发突然,我担心再不召集大家,我们很可能就永远都看不到真相了,现在只有举所有人之力,共同破解我们身世的秘密。”“光靠我们自己,能做到吗?高智商也并没有带给我们什么啊?”“是啊,我听说高智商的人都特别的厉害,我们不过是几个普通人啊!”“门萨俱乐部里面除了高官巨富之外,也不乏打工者甚至是乞丐,这些都是需要后期开发的,我们的遭遇,大家大可以参照‘伤仲永’的故事。”说到这里,房一一有些伤感,“只不过,我们好像就是为了传宗接代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那你之前的调查,有什么实质的进展吗?你调查到了什么?”贾宁有些不耐烦了,“我是调查到了一些信息,只是我所调查到的真相,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好消息。”“那你倒是说呀!”贾宁再次催促道,“好,各位请坐,说来话长。”
    自从秦澜死后不就,也就是案件侦破结束之后。房一一就开始着手进行调查,她根本不相信警方最后的调查结果。于是在母亲出事后的第八天,房一一打着散心的旗号,直飞美国,在朋友的帮助下,房一一找到了一家侦探社,房一一的要求很简单,业务能力强,对国内的司法制度了解,并且能够全程提供亚裔工作人员进行调查。经过两三天的接触,根据房一一提供的线索,侦探社决定接手房一一的案件,但是价格不低,六十万,美金。房一一付了定金之后,便离开了。回国后,房一一几次返回美国,根据合同条款,甲乙双方不得在国内接触,调查结果会以书面的形式,当面交给申请人,也就是房一一,渐渐的,林慧芬,林慧珍,贾茹,付迪,贾宁,房旭,林雪的名字,逐渐出现在房一一手中的调查结果上,并同时标注为:非婚生子女。房一一很疑惑,但侦探社坚持在调查结束后,给出所有答案,房一一只得耐心等待。突然有一天,在最后一次和侦探社接触的时候,对方突然提出增加一倍的调查费用,对方的领导半神秘半开玩笑的说道:“我们即将揭开的是一个惊天大秘密,如果你只想调查你母亲的死,一周后,就会有全部的证据和结果,但是你母亲死亡背后的真相,实在是让人感到震撼,房小姐,我们只增加了一倍的调查费用,并不是坐地起价,同时我们的调查人员将承担巨大的风险,甚至是生命危险,这比买卖实在是很划算的。”房一一觉得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就索性一探究竟吧,她又支付了剩余的调查费用,回国等待调查结果,可就在三天前,她接到一封电子邮件。“房小姐,很抱歉,我们无法继续为您提供服务,稍后连同本金及违约金,将一并打到您的账户。”房一一立刻联系了在美国的朋友,被告知侦探社已经人去楼空,之前的电话号码都已经无法联系上。
    “就现在我所掌握的线索,下一个死的很可能就是林慧珍,贾宁你身边的那个警察沈涵,是有问题的,我和付迪的母亲是被人毒杀,这没错,但绝对不是方斌所说的那样,另有隐情。”“什么隐情?”付迪着急的问道,房一一看了付迪一眼说道:“我得到的信息都是片段的,零散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样,但是现在线索全断了。”“不用说那么多了,说来说去,没有一点有用的线索。你现在给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有生命危险!”贾宁彻底失去了耐心,“不是你,是你们。”说完房一一看了看付迪,“因为我和林雪都已经怀孕了,你们两个已经没用了!”贾宁不可思议的看着林雪,“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如果我不这么做我母亲就会死。”林雪痛苦的说道,“你母亲?”“对,我母亲,林慧珍!”“什么?你也是林慧珍的孩子?”“对,她和房旭都是林慧珍的孩子!”贾宁一时间有些混乱,“那为什么不都姓……”贾宁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他不可思议的看向房一一,“没错,我们的父亲都是房明山!”
    三十四

    还没等贾宁搞清楚人物关系,房一一继续说道:“为了调查真相,私人侦探取走了松源汤会的东西,放回了方斌的办公室,就是为了要延缓你们的调查进度,但是东西竟然还是被那个沈涵找到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沈涵早就知道方斌办公室里有藏匿东西的机关。”“我师父是神汉,刑警队著名的神探,他破获的案子难度都很大,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件罢了!”贾宁不屑的说道,“我只是通过侦探社的领导知悉他们要推迟警方案件侦破的进度,没想到出了意外,贾宁,这是现实生活,不是悬疑电影,你仔细回顾一下你师傅破获的那些案件,一定会有线索的,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福尔摩斯!”“房小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林雪有些眩晕,半躺在椅子上面,“大家如果信得过我,我在市郊有一栋别墅,从今天起,我们就住在那边,付迪负责外出购买食品和生活用品,贾宁负责继续调查,我和林雪安心养胎。”“如果你们不把孩子生下来呢?”贾宁问道,“错过了最佳的生育年龄,那我们都会死!”房一一斩钉截铁的说道。
    付迪开车一行四人抵达房一一的别墅,到了之后,贾宁认了门转身要走,“你不陪陪林雪吗?”房一一问道,贾宁看着林雪,说道:“我晚一点回来。”
    神汉在众人的掌声中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身边的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神汉升职的消息很快在内部传开,省里也好,市里也好,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那可是格外受人尊敬的职位,甚至比局长都让人竖大拇指,凭借业务能力走到这个岗位上,神汉可以说实至名归,“这神汉变神佛喽!看看,看看,都不理我们了,今儿晚上咱们得让副局长出点血是不是啊?”吴世良的一席话,众人跟着起哄,“对呀,神汉!”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火锅!”众人又跟着一起喊道:“火锅!火锅!火锅!”神汉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得,兄弟们,今儿晚上七点半,聚海楼涮肉!”“耶!”
    尽管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职业,但是看到一大群警察聚餐,餐厅从上到下再加上其他顾客,无不侧目而视,这也许是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的缘故吧。宴席中神汉一直没有看到贾宁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有人问及神汉,神汉只是摇摇头,众人散去后,神汉结了账,转头就剩下吴世良还在座位上等他,神汉心领神会的笑着走过去问道:“吴队,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嫁人的媳妇儿,也别这么快忘了娘家人儿啊!到了明桐,只要你一句话,觅阳刑侦大队随你调遣,别让人家把咱们看扁了,以为你沈涵没带嫁妆就来过日子!”神汉被感动的一时无言以对,“沈局,保重!”说完吴世良双脚一靠,对神汉标标准准的敬了一个礼,神汉抿着嘴唇,回了一个礼,看着吴世良离开的背影,神汉的右手久久没有放下。
    出了饭店门,神汉来到自己的车旁边,准备开车门取了东西走回家。这时,一个人挡在了车前,借着路灯,神汉看到了贾宁的脸。“你小子上哪儿去了?”神汉半醉着说道,“我才不和他们一起呢。”说着,贾宁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里面有十几听啤酒,“走,师傅,去你家!”


    三十五

    一路上贾宁开着车,没说一句话,神汉对他说的话,贾宁只是报之以微笑,相处时间虽短,但神汉的为人贾宁自问还是了解的,说神汉是帮凶,贾宁怎么可能相信。到了神汉家楼下,贾宁停好车,提起塑料袋跟在神汉后面进了家门。
    “有点乱,你别嫌弃!”神汉借着酒劲儿简单收拾了一下,“哪儿的话,师傅,男人就该有个男人样儿!”“哈哈哈,你小子,这嘴皮子功夫可是越来越像房旭了啊!话说那小子怎么失联了,叫他回警队接受处分,他也没回复,打电话也关机,难不成受点委屈就要离职?这点承受能力,趁早滚蛋!”“师傅,不提那个没出息的家伙,来,坐!”说着贾宁打开两听啤酒,“师傅,恭喜您高升!”说完,贾宁眼角带泪,将一听啤酒一饮而尽,神汉很受感动,二话不说了干了一听。贾宁又开了两听,“师傅,这第二杯酒,感谢您做我的引路人!”说完贾宁又干了,干完还不忘擦擦眼泪,神汉看到这情景,皱着眉头干了第二听,见贾宁又要开酒,神汉忙阻止道:“你这是要把我灌醉啊?”“师傅海量,哪儿能啊!”“你小子有心事儿!是不是?”贾宁以为自己的演技被拆穿了,索性又开了一听酒,“师傅,我不是要把你灌醉,我就是……就是真心替你高兴!”说完贾宁将酒一饮而尽,“我妈死了,我在这世上就剩师傅你一个亲人了,我就这点儿心事儿。”说完,贾宁又拉开一听啤酒,神汉叹了一口气,也打开一听啤酒,两人一饮而尽。“贾宁,你在觅阳好好干,等师傅在那边站稳脚跟了,我就和这边申请把你也调过去,咱师徒俩还一起冲锋陷阵。”“好!我做你一辈子徒弟!”
    酒过三巡,神汉的大脑已经有些混乱了,看着贾宁,又想起刚刚离去的贾茹,神汉不由得老泪纵横,这让贾宁很不解,“师傅,您这是?”“没事儿,师傅也是高兴,想起一些往事。”“师傅,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光辉事迹呗,听说除了吸尘器那案子,您还破过很多棘手的案子呢!”神汉摆了摆手,没说话,“师傅,讲讲么,我上次是听丁皓给我讲的,我可爱听了!”神汉长舒一口气,看着贾宁的眼神就如同是看着自己和贾茹的孩子一般,“贾宁,如果我说那些案件都不是我破获的,你会怎么看我?”贾宁心里一惊,表面一愣,说道:“怎么可能呢?不是你破的,那是谁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师傅,你什么意思啊?”“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获得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一点也不真实!”“可你现在实实在在就是副局长啊!”神汉笑了笑,“傻孩子,你不懂,来,喝酒!”剩下的时间,贾宁真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没过多久,贾宁便告辞了。
    出了神汉家,贾宁沿着马路边散步,清凉的风吹的很舒服,但同时酒劲儿见风涨,没走多远贾宁便趴在一颗树下呕吐了起来,他摸了一把嘴角,紧接着脸上露出诡异的深情,都被房一一说中了,难道神汉也和自己母亲的死有关?一想到这儿,贾宁拦下一辆出租车,“上哪儿啊?”“师傅,市郊宫墅园!”
    出租车开出不久后,一辆破烂不堪的捷达车,远远的跟了上去。


    三十六

    贾宁来到别墅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了,开门的是林雪。四目相对,二人无语,“进来吧!”林雪打破了尴尬的对视,贾宁听话的进了别墅。
    “一一和付迪都睡了。”贾宁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你呢?”“我睡不着。”林雪说着话,两眼没离开过电视屏幕。贾宁看了看装修华丽的别墅,接着往沙发上一躺,闭上了眼睛。过了不知道多久,贾宁感觉到有人推自己,“醒醒,到卧室睡吧!在这里会着凉的!”贾宁脑袋昏昏沉沉的,也顾不了那么多,就跟着到了卧室,把自己往床上一扔,不到十秒钟就再次睡着了。看着床上的贾宁,林雪百感交集,这样一个人男人,被自己硬生生拉进了自己的世界,她甚至不惜用酒精和催情药品来获得这个男人,这个她认识了没多久的男人。
    林雪原本和房一一付迪一样,都进了卧室准备睡觉,三人等贾宁等到半夜,房一一估计贾宁今晚不会回来了,尽管三人都有些担心,但是安全起见,房一一建议明早再联系贾宁。林雪刚躺下准备入睡,手机便接到一条联系人名为:呆猪头的短信,是男朋友发来的,应该说是前男友:星,家里催得紧,我要结婚了,不管你为什么离开我,我都祝你幸福!照顾好自己!再见!看着手机屏幕,林雪一把将手机摔在地上,“骗子,骗子,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房一一闻声赶来,林雪抱着房一一放声痛哭起来。原来林雪和大学四年的男友约定,多则两年,少则一年,等林雪处理完家事就结婚,男友被搞得一头雾水,但当时就海誓山盟,一定会等林雪,死也要等,而现在不到几个月的时间,男朋友就反悔了。房一一看着林雪,说道:“林记者,就这点事儿吗?哎!你也太天真了,男人的话要是能信,那狗屎也可以吃了!没听过那句话么,男人说的话要是算话,那肯德基麦当劳就算西餐。”虽然没听过这些话,但林雪还是被房一一成功的逗笑了,“你还哭?该哭的人是我吧~~”房一一说着说着还唱上了,她帮林雪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们俩现在都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人了,说真的,我觉得贾宁比付迪强多了!你看看付迪那副软绵绵的样子。”说着房一一还在屋里模仿起付迪走路,林雪又一次被房一一的滑稽逗笑了,“好了,不哭了,虽然有情人没能终成眷属,但是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既然上天让你和贾宁不得不走到一起,你就试着接受呗,我刚开始也接受不了,但是我觉得贾宁真的还是挺可靠的。”听完房一一的话。林雪也开始思考当下的处境,的确如房一一所说,几个月的时间就能让男朋友变心,可见这段感情经历不了什么风浪,即便结了婚,很大概率还是会离婚的。接着,林雪又开始在心里审视贾宁,虽然贾宁有时会油腔滑调,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比较踏实的,“你要睡不着就去看电视吧!我撑不住了,晚安!”“晚安!”
    三十七

    “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一一,这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此刻,在客厅里,房明山正坐在沙发上,背后站着四名保镖,“我刚下飞机,顺道过来看看你们四个!”“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房明山笑而不语。“你给我出去!我不要见你!”房一一的喊声惊醒了其他三人。
    房明山看着出现在二楼的三个人,欣喜若狂,“看来都到齐了,来来来,下来坐!”贾宁和林雪是第一次见到房明山,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来同学家玩了个通宵,大清早突然被家长撞破的感觉。四人排座在房明山的对面,尽管隔着巨大的茶几,但依然被房明山的气势所笼罩。“一一,这里不太好,你们四个回去住吧!”“回去,被家里的佣人监视,好随时向你汇报?”房一一瞪着房明山说道,从小到大,面对威严的父亲,房一一没有半点选择的余地,一切都是父亲一手安排好的,今天她算是彻彻底底的和父亲决裂了,但是房明山并没有理会房一一,而是转头对贾宁说道:“昨晚没少喝吧!”“是的!”贾宁顺口回答道,突然贾宁反应过来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房明山依旧没有理会贾宁,转向林雪说道:“熬夜对孩子不好。”林雪被说的一愣,“你跟踪我们,还监视我们?”房一一愤怒的喊道,“一一,你这段时间可是给爸爸添了不少麻烦啊!”低沉而厚重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侵犯威严,“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拉尔夫他们的调查,你可是要坏了爸爸的大事啊!”“拉尔夫?竟然是你?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的调查?”“有些事情,还不到告诉你们的时候,等时间到了,自然会告诉你们。”“你……”房一一想说话,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们四个人是贾宁的分数最高对吗?”四个人心中同时一惊,“满分!恩!”房明山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光这点成绩是远远不够的。别惊讶,那些侦探都是些见利忘义的家伙,只要你开出足够他们背叛雇主的价格,他们是不会拒绝的。”房明山举手投足间,尽显成功商人那种可以用金钱掌控一切的自信。“那些题,还有留言,还有………”“没错,都是我叫拉尔夫先生为你们准备的。”听到这些房一一有些绝望,她不仅没有取得调查结果,反而被对方利用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控制拉尔夫的。”“什么时候?从你们查到方斌开始吧!”“可是?那他们为什么要延迟警方的调查,还要增加调查的费用!”“没错,如果我晚一点介入,很可能你们就成功了,原本拉尔夫的人是准备把能够给方斌定罪的物证藏起来,好在我们很快达成了共识,拉尔夫叫人第一时间把物证送回了方斌的办公室,然后被我们的贾宁警官给顺利找到了。至于钱的事儿嘛,那是一群贪婪的家伙,我说过无论对方出什么价,我都给他十倍,所以你再次支付的六十万背后,换来的可是我的六百万呐!哦,对了,包括违约金也是我支付的。”房明山娓娓道来,仿佛就像在给对面的四人讲一个有趣的故事一般,“不是我找到的,是我师父沈涵。”贾宁盯着房明山说道,“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我们的局长大人,就算他找到拉尔夫藏在墙壁里的针孔摄像头也没用,物证都是准备好的,他妄想找到其他的,真是天真啊!”“蛇鼠一窝!你和沈涵这出戏还准备演多久,你这卑鄙下流的家伙。”贾宁咬牙切齿的骂道,房明山身后的保镖刚想发作,被房明山制止了,“年轻气盛很好,对了一一,让林慧珍和房旭回来吧!躲在明桐郊区也没什么意思啊!”“他们在明桐?”房一一惊讶的问道,“那是一对不成器的家伙,如果不发生意外,房旭还有用,现在,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一听到林慧珍的名字,林雪赶忙问道:“什么意外?”“这与你无关!”“什么意外!!!”林雪歇斯底里的哭喊道:“我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也是一周甚至一个月才来看我一次,我就像一个孤儿被保姆养大,大学四年我终于找到了爱我的人,现在却被逼成这个样子,你现在说与我无关!”“我说的意外是林慧芬主动去流产,当时她只要乖乖离开学校,找个地方住下来生产就吃穿不愁了,可她偏不,硬是偷偷跑去流产。要不说还是得佩服日本人啊,圈养还是最省心的。”听到圈养两个字,四个人不由得头皮发麻,“我们是什么,难道是畜生吗?被圈养?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我说过了,时机成熟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知道的。”“为什么不杀林慧珍?”“她很听话,只要有钱就很老实,不会到处惹事生非,钱能解决的问题,那自然就是最简单的问题啦!哈哈哈!”“也就是说,如果我们配合,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是吗?”房一一无奈的问道,“我不会伤害你们的。”说完房明山站起身,“你们想在这里住没问题,一一,你自己去找两个人来伺候吧!省得每天疑神疑鬼的。”说完,房明山便往门外走,“那我们……”贾宁还想上前问话,被强壮的保镖一把按在了沙发上,不能动弹。
    看着房明山离去的背影,付迪瘫软在沙发上,之前那次与房明山的较量过后,那种无力感再次袭来,“也就是说,我们的母亲都是因为不听话才被杀的吗?”




    三十八

    神汉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宽敞的副局长办公室,心中没有半点儿喜悦之情,他缓缓地抬起一只脚,迈进办公室,从这一刻起,沈副局长正式到任。
    “贺局!”“来啦!”“恩!”“来,给你引见几位同志,未来由他们配合你的工作!”神汉和屋里的人一一握手,“好,沈局,那你就从今天开始吧!”“是!”说完,神汉带着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说说吧!”“好的沈局!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我们发现近期有五人通过旅游签证,先后来到我市,逗留时间一般为7-10天,每次一到两人,前段时间,我们对其中一人进行跟踪,虽然最后跟丢了,但是我们在这个人住的旅店中发现了他的部分行李,包括笔记本电脑,一套衣服,还有几个针孔摄像头,电脑使用的是卫星通信系统,我们无法通过网络查询到他们的IP和其他信息。”“但是.......”说话的警察有些为难,“但是什么?”神汉问道,“我们好像有些打草惊蛇了。”刑警尴尬的说道,“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自从那次跟踪之后,我们再没有发现任何对方在本市的任何行动,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后期的调查也没有了任何进展。”“继续对本市的外来人员进行监控,几个外国人,辨识度很高的。”“沈局,他们都是有亚洲人血统的人,精通中文,外貌看起来和我们没什么区别。”“这样啊?先继续调查!有情况随时汇报。”“是!”看着众人离开,神汉过去关上了门,转身掏出手机,就在刚才手机震动了几下,神汉看了看屏幕,“事情均已办妥,方斌随时可以离开。”神汉直接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接通的声音响了几声,“有什么事儿么?”“房总,方斌已经在牢里了,他已经认罪了,我估计最晚………”“方斌是不会等着被法律制裁的,你去通知他便是。”“好的!还有房总,现在方斌不在了,谁来配合我呢?最近上面说觅阳市有亚裔的外国人在从事间谍活动,我现在………”“这个事儿啊?不用调查了,他们不会再回来了!”说完,还没等神汉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神汉独自来到楼下,原本局里是给神汉配了车的,但是被神汉拒绝了,他开着自己那辆捷达车,再一次来到了觅阳市监狱。
    “这次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吧!”方斌平静的问道,“是的,是房总!”“什么话?”神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事情已经办妥,方斌随时可以离开。”“只有这些?”“只有这些!”“对了,方斌,我好像被贾宁算计了,这孩子会攻心,我没顶住。”“你说什么了?我说那些案子和我没关系!”“死无对证的事儿!你担心什么!明山是怎么和你说的。”“没说话,是一条短信!”“短信里说了什么?”“只说了那句话!”“只有那句话么?”方斌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在神汉眼中方斌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我,明山,这么多年,你做的事情都是在伤我的心,可我还是不离不弃的帮你,既然你不肯见我,那我就用我的方式让你来见我吧!”

    三十九

    “罪犯方斌,由于你在缓刑期间再次造成他人死亡,现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七十七条的规定,撤销缓刑,同时依照本法第六十九条的规定,现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判决结束,现在闭庭!”“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方斌冷冷的说道,法官没有理会,继续收拾资料准备离开,法警也上前准备带走方斌,“你们以为这就是全部的真相了吗?”“方斌,你还有什么犯罪事实没有交代?”“我不过是受人指使的一颗棋子罢了,只负责把你们想要的证据提供给你们,而不是真相!”“罪犯方斌,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们把我想见的人带来,我自然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你要明白,你现在是死囚,你没有……”方斌不耐烦的打断道:“我非常清楚我现在的处境,如果你们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就按我说的去做!而且我有证据!”“你想见谁?”“房明山!”“你到底还有什么隐情没有说出来?”“等我见到他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罪犯方斌,这里不是菜市场,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如果你不能提供有力证据,证明你所说的话,我们不会上你的当!”
    方斌思索了良久,抬头说道:“人是我杀的没错,只是日记里的内容并不是我的犯罪动机,我是受房明山指使的。房明山是为了掩盖自己出轨的事实。”“仅仅是为了掩盖出轨的事情,至于杀人灭口吗?”“只是出轨当然不至于!”接着,方斌阴沉着脸说道:“如果是用出轨威胁市长,进而控制觅阳市,你觉得至于不至于?”“什么?方斌,这里是法庭,不是你信口雌黄的地方!”“我当然知道这里是法庭,我说的话是否属实,你们去调查一下不就清楚了?房明山和市长夫人一直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而且房明山在外还包养情人,这些事情你们都不知道吧!嘿嘿嘿!”方斌笑的很阴险,“你们让房明山来见我一面,我就把证据都给你们!”法官思索再三,说道:“先把罪犯方斌押回监狱,之后要求公安机关重新调查取证,再向检察院提起诉讼!”
    觅阳监狱里,吴世良和贾宁对视一眼,看着带着手铐和脚镣的方斌,表情凝重,要知道对面的这个人,可是将觅阳市的整个司法系统都戏耍了一遍。吴世良开口道:“方斌,你说你之前的证据和证词都是受人指使的?”“没错!”“如果是那样的话,你那本破旧的日记怎么解释?”“紫外线灯配合烤箱,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多给你们做几本儿!哈哈哈!”“方斌!你觉得戏弄公安机关很好玩儿是吗?”方斌嘴角上扬,一副你们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让房明山来见我,否则你们什么证据都拿不到!”“你手上有什么证据?不会还是被处理过的日记本吧!”“照片和录音!”吴世良盯着方斌的脸,严厉的说道:“方斌,这次如果你再做伪证,我保证饶不了你!”
    房明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表情凝重,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方斌还是舍不得我啊!哈哈!亲爱的,我估计方斌把我们的事交待了出去,剩下的事就只能全靠你了,我在那边等你的好消息。”房明山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颤抖的说道:“这些年有你的陪伴,我很满足,我们干了不少大事儿,比起造福一方百姓的小志向来说,我们的梦想才是利国强国的大事,保重!”
    当房明山就坐在自己面前时,方斌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的冷静,两人就这样隔着厚厚的玻璃对视着。就在进入探视区之前,方斌递给狱警一张纸条,上面有几行英文字母和数字的组合,是一个国外网盘的账户和密码,里面有房明山和方斌的电话录音,还有房明山和阮卿出入酒店的照片,探视后,房明山被直接从监狱的探视室被押走了。
    “他们说什么了吗?”吴世良问探视室里的狱警,“他们就那么对视了几分钟,谁也没说一句话,我还纳闷呢,他俩谁也没动对讲电话!”直到房明山被带走,方斌也没反应。“贾宁,看来你得和我去趟付市长那儿了!”吴世良表情凝重的说道。
    “同志你好,付市长现在在开会!”秘书礼貌的说,“我们可以等!”为了不扩大影响,吴世良和贾宁都穿了便装。“那好,两位这边请!”贾宁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到市政府找市长调查取证,吴世良仿佛看穿了贾宁的心思,拍了拍贾宁的肩膀说道:“公安机关受公安部和上级公安机关直接领导,独立行使侦查权,该调查的,绝不姑息!”“两位请喝茶,付市长马上就到!”


    四十

    “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说着付志国放下手中的资料,“付市长您好,我是觅阳市刑侦大队的吴世良,今天来是找您了解一些情况。”付志国转身到书柜最右侧的格子里取出一叠资料,然后递给吴世良,“这些应该是你们需要的资料!”贾宁有些惊讶,付志国继续说道:“我和阮卿在结婚第三年就离婚了,剩下的资料,是之前澜山集团从我手里拿走的市政工程,里面有详细的竞标流程,全都符合制度的要求,合规合法。”“付市长!我们………”“该提供的资料,我已经都提供给你们了,我下面还有个会,如果没什么事儿,就先这样吧!哦对了,下次如果还有事儿,让你们朱局给我打电话就行!”说完付志国便出了办公室。
    吴世良看了看贾宁,无奈的说道:“走吧!回去再说!”贾宁心想:这市长果然不同凡响,不仅几句话就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下逐客令时还不忘用局长压他们一下,贾宁觉得这四两拨千斤的太极打的真叫一流啊!
    接下来的调查十分顺利,根据方斌提供的证据,房明山很快认罪伏法,交代了这些年,他同时与包括阮卿在内的多名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但拒不承认威胁过付志国,而且一口咬定所有的市政工程全部都经过合法竞标获得,并不存在威胁一说。关于指使方斌杀人,房明山承认秦澜在知晓自己的淫乱行为后,曾威胁房明山要其净身出户,房明山不肯,秦澜便准备报案,房明山便把秦澜囚禁在家里,很快秦澜便崩溃了,房明山假借给秦澜看病的理由,通过方斌,将秦澜杀害,得知秦澜的死,阮卿找上房明山询问情况,房明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方斌以调理心情为由,开了几剂镇定剂,毒死阮卿。之后房明山经过多方调查,发现秦澜和阮卿大学时的好友林慧芬也知晓此事,在威逼利诱未果后,房明山指使方斌于凌晨潜入学校,先用乙醚迷昏已经睡着的林慧芬,之后实施强奸,导致林慧芬怀孕。之后多年,针对林慧芬暗中监视,直到发现林慧芬还在调查陈年往事,遂起了杀心,让方斌再次下毒毒死了林慧芬。而贾茹的死,房明山道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贾茹是方斌的情妇。当听到这个消息时,贾宁彻底崩溃了,自己的母亲竟然甘愿做这样的事情,自己心中多年的谜题终于解开了,原来之前一桩桩一件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方斌或者说房明山的杰作。在方斌入狱之前,他安顿贾茹:房明山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自己了断吧,找个僻静的地方。
    几天后,澜山集团“呼啦啦大厦倾”,董事长兼CEO被捕,公司股票暴跌,报纸铺天盖地。房明山锒铛入狱,被判无期,方斌维持原判,而就在死刑执行当天,方斌死在了狱中,原来毒药一直被他用塑料纸包裹后藏在右鼻孔里,当时狱警察觉到不对时,立刻进去阻拦,但还是慢了一步。至此,轰动觅阳的连环杀人案告破。
    别墅里,四人看着贾宁带来的审判结果,久久的沉默不语,房一一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尽管凶手已经死了,但是很多事情依旧没有得到完美的解释,更让她不安的是林慧珍和房旭迟迟没有联络她,按照她和房旭的约定,每周至少要通一次电话的,但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了约定的时间。不管怎么说,房一一对于房名山还是有感情的,得知父亲被判处无期徒刑,房一一的心情百感交集,毕竟自己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父亲给与的,他至少给了她前二十多年无忧无虑的生活,但事到如今,尽管她心中依旧有很多的不解,但毕竟凭借她掌握的证据,想要判定方斌和房名山的罪是根本不可能的,也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四十一

    三年后。

    在一栋漂亮的别墅前,有一大片被修剪的很整齐的草坪,草坪上有各种各样的游乐设施,摇摇马,秋千………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在其间来回奔跑,像一只蝴蝶一样,在其间飞舞,无忧无虑的样子,让每个成年人看了都会羡慕,如此天真无邪的景象,可能只会出现在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身上。
    “西西,慢点跑,小心别摔着!”“妈妈,这句话你今天都说了十六遍了,你怎么这么唠叨啊!”“才三岁就闲妈妈烦啦?”“没有没有,西西最爱妈妈了!爸爸呢?”“爸爸在写书,你不要打扰他哦,他现在写到关键时刻了,我还等着看下文呢!”接着,母女俩默契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接着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妈妈,妈妈快看,哥哥来啦!”这时,一辆保姆车停在了别墅门口,保姆车中间的门刚打开,就从里面冲出一个小男孩儿,“东东,别着急,注意脚下!”可孩子根本不听母亲的劝阻,衣服里面鼓鼓囊囊的,一溜烟跑进了草坪,“西西,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来了!”“走,去你房间。”说完,两个孩子一溜烟儿的跑进了别墅。
    “一一,我们又来给你们添麻烦了!”“哪儿的话,我巴不得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呢,都怪贾宁,看见他就烦!哼!”“这是谁呀,背后说人家坏话!”房一一话音刚落,就听到贾宁的抱怨,“我还用背后说你,当面我也照说不误,林雪我扣下了,下周才能走,你爱住不住!”说完房一一一把拉住林雪的胳膊,“哎哎哎,告你绑架啊!”“就绑架了,怎么着吧!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刑警大队长了不起啊!”说完便拉着林雪回了客厅,留下贾宁一个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刚一进门房一一就急切的问道,“怎么样,大记者,找到了吗?”“你别着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哎呀,别卖关子啦!我着急呐!”“好消息是两个孩子的智商都远高于同龄儿童。”“那坏消息呢?”“其实也不算坏消息啦,就是我们要找的那种培训机构,暂时只有北京才有,也就是说,我们需要陪孩子去北京生活。”“真的要去吗?可我怎么觉得那些特等儿童培训机构都是骗人的,想测我儿子的智商,我先测测他们的怎么样!”贾宁不屑的说道,“你别理他,我还不知道他呀,他就想送孩子去国外,一个警察,崇洋媚外。”“贾宁,我还真小瞧你了啊,东东才三岁你就舍得啊,我可不行,离开西西,我一天也活不了,更别说送去国外了!”“贾宁你们来啦!”付迪说着话从书房出来,“呦,大作家,我们没打扰您创作吧!”“我就是网络上瞎写写,什么大作家,别笑话我了。你们聊什么呐?”“还不是孩子那点事儿。”“要我说啊,咱们的孩子就应该过普通人的生活,干嘛非要找什么特等呀、特级学校呢?”听到这里房一一有些不高兴了,“人家都说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既然现在咱们的孩子已经比别的孩子优秀的多了,我为什么不让孩子做人上人啊?”“好好好,你说了算,我只是建议!”看到房一一动怒,付迪立刻败下阵来。“得,你们两个家庭主妇说了算,我们呀,惹不起躲得起!走,大作家,我车里有瓶好酒,咱们边喝边聊。”“你不去上班啦?”林雪埋怨道,“娘子,今天我给自己放个大假!嘿嘿!”说完便离开了,而付迪也在房一一的怒视中紧跟了上去。
    “东东哥哥,你确定咱们能成功吗?”“那当然,我为了弄这点东西花了不少功夫呐!”“真的能让我的屋子变成泡沫的世界吗?”“当然啦,西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而且还是你最喜欢的紫色!”“哦哦哦!”西西开心的拍着小手,看着东东从鼓鼓囊囊的衣服里面拿出一个大塑料袋,然后脱掉外套,后背的地方背着一个背式水枪玩具的扁平小水桶,“西西,洗洁精呢?”“给!我从库房里面找到的,满满一桶呢!”“好!”东东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准备好了吗?”西西点了点头,东东一把拎过红色的大桶,先把满满一塑料袋高锰酸钾倒了进去,接着加入西西带来的洗洁精,然后用西西的梦幻魔杖搅拌均匀之后,东东把小水桶里的双氧水全部倒了进去,紧接着,红色桶里发生着剧烈的化学反应,只见一条粗粗的白色和紫色混合的泡沫直喷屋顶,紧接着四散开来,不停的有大量的泡沫从红桶里涌出,泡沫很快就填满了整个屋子。”两个孩子在满屋子的泡沫里开心的奔跑着,但桶里的反应还在继续,渐渐的泡沫就没过了两个孩子的前胸,东东很快察觉到了危险,喊道:“西西,快跑!”西西还沉浸在自己的紫色梦幻王国里,东东看到这情景,二话不说,带着西西开门就跑,两人刚一出门,泡沫就像怪物一样,追着二人涌出了西西的房间,两个孩子见状,惊叫起来,听见两个孩子的叫声,房一一和林雪都抬头朝二楼看去,只见两个孩子在二楼的过道里飞快的奔跑,而后面在他们身后的屋子里面不断的涌出白紫相间的泡沫,正巧贾宁和付迪从外面回来,被从二楼栏杆间隙流下来的泡沫弄的满头满身都是。


    四十二

    “贾靖东!你给我过来!”林雪生气的喊道,“怎么啦,这是怎么啦?”贾宁抹着满脸的泡沫问道,“你问我我问谁,看看你的宝宝儿子在人家西西房间里干了些什么?”“儿子,这是?”“大象牙膏!我……我从网上学的!”看到大人生气了,西西双目含泪,赶紧拦在东东面前,“你们不要怪东东哥哥,是我要他给我表演魔术的,把我的屋子变成泡沫的世界,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是我要当公主的!”看着两个孩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颜色,房一一不忍心再责怪,便说道:“把衣服脱了吧!赶紧去洗个澡!”两个孩子听罢,乖乖的去浴室洗澡了。贾宁兴奋的说道:“咱们这孩子是不一样哦!闯的祸都是高级的!哈哈哈!”贾宁的笑声刚响起,就被林雪的眼睛给瞪了回去。“一一,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东东这孩子,太不懂事儿了!”“哎呀,这是哪儿的话,叫佣人收拾一下就好啦!”“哪儿那么容易啊,我看那间屋子得重新粉刷!”林雪再一次瞪了贾宁一眼,贾宁赶紧闭嘴。
    晚饭过后,贾宁和付迪在院子里面一边看孩子一边聊天,房一一和林雪聚在一楼看电视。“一一,那就先让孩子们上本地的幼儿园吧!我这边也抓紧联系,尽快把北京那边的事情办妥,让孩子转学!”“好的,那真的是太麻烦你了!”“咱们之间就别这么客气了!”房一一看了看门外,凑到林雪身边,神秘的问道:“怎么样?”林雪一愣,“什么怎么样?”“贾宁对你怎么样嘛!”“他呀,我和你说我现在带着的是两个孩子,你信吗?我觉得东东都比他成熟!”“哈哈哈,是吗?贾宁这么不靠谱吗?”“行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说实话和贾宁生活在一起,我不后悔,我觉得这都是命运的安排,而且我相信贾宁一定不会在危难时刻丢下我,虽然他每天都很忙,但依旧给了我一个美满的家庭。”“哎呀,我就随便问问,你看你还显摆起来了,我也觉得贾宁不错,哎?咱们俩换换呗!”林雪拍了一下房一一的肩膀,“你想什么呐!都是当妈的人了,还胡说八道!”
    付迪喝了一口啤酒,看着满地乱跑的两个孩子说道:“这样的感觉真好啊!如果没有之前经历的那一切,就更好了!”“好饭不怕晚!来,干!”“干!”“东东,西西,不早了,该上床睡觉了,明天幼儿园就要开学了!”“妈妈,东东哥哥和我一起睡吗?”“好,你睡上铺,让东东哥哥睡下铺,怎么样?”“好好好!”西西开心的拍手说道。
    “晚安,东东,西西!”“晚安,妈妈。”“晚安,房阿姨。”屋里安静了十几秒之后,西西悄悄说道:“东东,你睡了吗?”“没有!”“你说幼儿园好玩儿吗?”“我也不知道,但是有很多小朋友!”“我不喜欢和别的小朋友玩儿。”“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没意思!”“是不是你说的话他们听不懂啊?”“你怎么知道的?”“因为我也一样!”“晚安,西西!”“晚安,东东!”
    第二天一大早,两家人开着车来到幼儿园,在幼儿园门口,房一一恋恋不舍的看着西西被老师领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林雪也好不到哪儿去,一直等到校门口都没人了还是不舍得离开,贾宁笑着说道:“下午五点半幼儿园放学,我接你们五点就来等着,走吧!”两位母亲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车,仿佛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一般。
    经历了漫长的一天之后,不到四点林雪就开始催促贾宁,贾宁无奈的想到,看来以后迟到早退是家常便饭了。于是贾宁四点半便到了房一一家,四人一路不停的赶到幼儿园门口等候。
    看着四名家长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门卫问道:“你们找谁啊?”“大爷,我们不找谁,我们等着接孩子!”“接孩子,五点半才放学呐!你们来早了!”“我们知道,大爷,我们就是想早点来等着。”“用不用我帮你们叫一声啊?”还没等贾宁说话,房一一抢上前去说道:“那大爷麻烦您帮我叫一下吧!第一天送孩子上园,我有点等不及接孩子了!”大爷笑了笑,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几班的,叫什么?”“二班,付西西,贾靖东!”“好嘞,等着!”不一会儿,大爷出来了,后面跟着一名幼儿园老师。“你们是付西西和贾靖东的家长?”老师问道,“对对对。”房一一连忙点头,“今天中午两个孩子被他们的爷爷接走了啊?”“什么?”看到四人震惊的表情,老师连忙说道:“当时是裴老师带两个孩子下楼的啊?还和我们说她和孩子的爷爷是邻居,老人实在太担心孩子了,想早点接回去,我们也没多想,就让她把孩子送下楼了,而且这种情况在开学期初有很多啊?”贾宁连忙问道:“那这个裴老师现在人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她下午就没来上班!我们还以为她请假了呢!”
    尾声 1

    “三年了!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了吧!”看着玻璃后面雄风不再的房明山,付迪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房明山笑了笑,“看来事情已经办妥了!”“房明山!”付迪一拳砸在探视室的玻璃上面,“我的孩子呢!”“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看到了,后面的事情我已经无法插手了!如果你实在想知道真相,就去找你的父亲吧!付市长,哦对,现在志国应该已经是副省长了吧!”说完,房明山放下电话,微笑着离开了。
    自从孩子失踪之后,房一一每天在大街上找孩子,后来只要见到孩子就抱着不放,任凭孩子的家长怎么打骂就是不松手,最后送进医院,被医生诊断为精神分裂症,也就是疯了。林雪求遍的报社的同事,刊登孩子的寻人启事,必有重谢,可依旧杳无音信。刑警大队长的孩子失踪,这简直是对公安机关的挑衅,贾宁连续一周没合眼,最后终于也倒下了。
    付迪独自驱车来到明桐市的省委大楼,看着庄严雄伟的省委大楼,付迪有种莫名的压迫感,尽管他知道自己的孩子并不在这里,但这里的人会告诉他答案,也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从不曾想过,自己探寻多年的真相,竟然一直掌握在自己父亲的手中,他艰难的迈上了第一级台阶,朝着大楼内部走去。
    付志国上任后,付迪从未探访过,门卫一听说是副省长的儿子,百般殷勤的将付迪安顿在了付志国的办公室等候,看着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付迪百感交集,这些年所有的经历一瞬间都涌向大脑,让他一时间有些混乱。自从房明山被捕后,付迪和房一一还有贾宁和林雪,共同度过了快乐的三年,他们共同抚养孩子,享受着正常人的生活,本以为未来的人生,会这样安宁祥和的状态中度过,结果付迪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次重创,失去西西让付迪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但为了能够再见女儿一面,付迪告诫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倒下,房一一已经精神失常了,如果自己再有个三长两短,西西就算找回来了也将成为孤儿。
    就在付迪还在思索的时候,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了。付迪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想到见父亲会让自己如此的紧张。“付迪,你竟然一个人跑到这来了?”“贾宁?林雪?你们怎么来了?”“要不是我从狱警那里打听到,你和房明山的谈话里有付志国这个名字,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们一辈子啊?”付迪无言以对,“这个时候你还有私心,付迪,算我看错了人!”林雪愤怒的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来这里……来这里找真相!”“这里不光你需要知道真相,我们也需要,我们都需要找到我们的孩子,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还不明白吗?”贾宁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迎接真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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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2

    付志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看着屋内的三个人,付志国进屋后回身关上了门,接着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说道:“刘秘书,请帮我取消接下来的两个会议,我这边有事情要处理。”说完,付志国平静的看着三人说道:“坐吧!”
    付志国坐回到巨大办公桌后的转椅上,看着对面的三个人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仿佛准备要移开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一般,“小迪,是房明山让你们来找我的吧!”付迪看着眼前的父亲,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他微微点了点头,付志国接着说道:“其实说实话,刚开始我也没有信心一定能成功,因为计划中出现了很多不可控因素,直到事情发展到今天,我和明山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儿子呢!”贾宁根本没有耐心听他讲故事,“你们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两个孩子吧,换句话说,这两个孩子只是借助你们来到了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基础,便没有你们!”“你说什么?什么基础?”“基础是我们对于初始高等基因的简称,你们都是基础的后代!”“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看着桌子后面的付志国,三人内心中异样的感觉愈加强烈。
    付志国看着三人,摇了摇头,说道:“看来解释起来还真有些麻烦,不过这一切都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了。尽管同性恋不被大众所接受,但是这些年来,明山和我一直在一起。”说着付志国抬手,打断了对面的问话,接着说道:“让我把话说完,其实最爱明山的方斌,方斌为了明山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生命,他最后不过只是想见明山一面罢了,当时我和明山以为一切都会因为方斌的供述而浮出水面,谁知方斌只不过启动了我们的第二套方案,而明山为了我,一直都没有去见方斌,直到被公安机关传唤,才不得不去。我承认,比起方斌我为明山做的太少了,得知我和明山的关系后,方斌不止没有反对,还义无反顾的为我们的未来出谋划策,本来,我们没有结婚的打算,但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不得不伪装结婚,甚至伪装出轨,伪装有私生子,而后来的计划,全部建立在了方斌计划的基础之上,如今计划顺利完成,也全靠方斌天衣无缝的配合。”
    对面三人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付志国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每个人都有权利知道真相,但你们应该为你们的孩子骄傲,因为他们在未来将改变世界。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有幸和当时省委常委的同志们一起接见了一家国外的医疗企业,作为当时最年轻的官员,我只能是观摩学习,谁知之后这家公司竟然找到我,问我对于基因改造工程有没有兴趣,当时我一头雾水,而对方确轻蔑的说道:优秀的人和金子一样,但是沙子里永远不会有金子。接着对方拿出和日本合作的意向书,我当时应该是被吓到了,说是合作意向书,但是上面赫然写着:非正常人类繁育计划。我当时太年轻,对于这种事情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时就只留下了对方联系方式。之后我和明山随口说了一下,明山竟然兴奋的第二天就去了这家公司,一走就是近一个月的时间。回来后,明山除了意向书之外,还带回了一本书和几张照片。”说着,杜志国拿起手边的书说道:“就是这本尼采的《悲剧的诞生》。而那些复印件全都是日本近年来所取得的惊人成果,大部分都是诺贝尔奖的奖章和证书照片。接着明山对我说,他要做一件名垂青史的事情,我以为他要改造觅阳这座城市,而明山当时和我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他说‘如果拿破仑当年只是保卫了法国,那么他的人生在历史书里也就只会留有一句话的笔墨。’接着,他给我讲了此行的见闻,一个惊天的秘密。”
    “在日本人宣布无条件投降的那段时间,日本和美国人达成了秘密协议,美国人帮助日本逃避审判,但条件是日本人要交出当时的全部研究成果,但其中被曝光给公众的内容,大部分是有关于细菌及生化武器等等和战争有关的研究内容,而这其中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研究,就是人类基因改造计划,这项研究的成果除了可以将已经去世的著名科学家、政治家和军事家的基因得以保存外,还可以通过人工繁育,经历三代人的繁衍之后,让这些优秀的基因得以保存,并青出于蓝。而日本这些年的飞速发展,以及至今都保持着亚洲范围内,相当高的诺贝尔奖获奖数量,都得益于这项计划。但那时我是不同意的,我觉得这太疯狂了,这简直就是泯灭人性的实验,而明山告诉我,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有人提出:男人就是战士,而女人就是供战士娱乐的工具。我明白明山已经彻底被那家公司的人洗脑了。”
    “所以,你们这些孩子和我还有明山其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都是通过人工受精的培育的!而方法很简单,就是在女性排卵期时,通过针筒将事先准备好的精子注入女性体内,从而导致怀孕,而致孕的精子,就是重点,经过科学的处理,所有与人的智力以及思维方式有关的基因显性表现被无限放大,可以不受孕妇本身的局限,但母体的品质如果高一些,结果自然也会趋向于高阶。”“所以,我母亲同样只是你们实验的工具,对吗?”此刻付迪脑中已经不再有父亲的范畴,付志国看着付迪,摇了摇头,“其实我们也不想如此,实在是秦澜太过贪心,大学期间的她疯狂的追求房明山,不过是为了房明山家的财富,但是小迪,你母亲对我的感情是真挚的,是我辜负了她。秦澜和你母亲在得知我和明山的感情之后都很震惊,之后明山提出两家做试管婴儿,阮卿觉得只要是我们的孩子,不管什么方式都能够接受,而秦澜的要求简单直接,钱!在怀孕期间,我们度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秦澜是没有其他要求的,但是你母亲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而且还曾偷偷去找她曾经的同事林慧芬诉苦,明山为了让实验能够顺利进行,所以开始限制阮卿的人身自由。等你和房一一出生之后,秦澜竟然偷偷去做了DNA检测,发现房一一根本不是明山的孩子,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阮卿,秦澜觉得自己被利用了,便找上明山,讨要个说法,明山被逼无奈,说出了事情的真相,秦澜这一次的要求也很简单:股份,澜山集团20%的股份,明山想都没想就给她了。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但是就在你们大学毕业的那一年,秦澜威胁明山增加自己的股份,否则就把这一切都告诉房一一和阮卿,这次秦澜竟然索要51%的澜山集团股份,其实她想要的就是澜山集团,明山觉得秦澜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这样一个贪婪而且不守信用的人,而且她知道的的确太多了,于是明山起了杀心。他暗中找到方斌寻求对策,方斌对明山的感情是无人可比的,但是对于秦澜的恨也是由来已久,一是秦澜是房明山名正言顺的妻子,单凭这一点方斌就够杀死秦澜上百次;二是看到明山一再的让步依然不能满足秦澜的贪婪,这让方斌更加的愤怒。同时,作为同志的妻子,隐忍这么多年,生活可想而知,逐渐的秦澜和阮卿的心理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问题,明山就借着这个契机,把秦澜介绍给了方斌,而方斌通过自己的专业知识,将秦澜彻底引入心理的误区,并引诱秦澜开始服用镇定药物,最后毒死了秦澜,而秦澜死后,阮卿立刻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我本想安抚住阮卿让她不要做傻事,但是阮卿告诉我秦澜是她的亲妹妹,她一定要为妹妹讨回公道,就连我告诉她之前方斌查到的关于阮卿和秦澜真正关系,其实并不是同父异母的关系,阮卿也不接受,她觉得我在骗她,秦澜已死,死无对证。之后阮卿也拿出了DNA的检测报告,问我这孩子到底的谁的,秦澜最终还是没有守口如瓶,将事情告诉了阮卿,最后,我无奈的接受了明山的建议,毒死了你的母亲。”付迪没想到,杀死自己母亲的竟然是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父亲的付志国,他彻底陷入了绝望,没有人能够接二连三的遭受丧母失子之痛,付迪彻底崩溃了。
    “那你们的变态实验,又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自杀呢?”付志国没有说话,只是从书中抽出一张照片,接着把正面朝向贾宁,贾宁看到照片时,立刻明白了母亲为什么这么做。那是一张贾宁背影的照片,而照片的一侧是一只握着手枪的手,枪口正对准贾宁,没有哪个母亲能受得了自己的孩子这样被枪指着,“你们这群混蛋是怎么找上我母亲的?“付志国平静的说道:”方斌!你母亲深爱着方斌,从中学开始就一直喜欢着方斌,他不仅帮我找到了愿意受孕的母体,还找到了一位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们排除隐患的沈涵警官。”接着付志国看了看林雪,继续说道:“你母亲林慧珍曾经是贾宁母亲超市的雇员,因为相貌出众,人也机灵,又急于想赚到钱,所以很快被贾茹介绍了给方斌。一套基础的基因数量是六个,第一代的六个人除了林慧芬的份额流产之外,留下的分别是房一一、付迪、贾宁、房旭、和林雪。”听着付志国的话,仿佛这些只是一个个实验的标本,而不是活生生的人,他接着说道:“由于林慧芬的意外流产,导致你们剩余两家出生的孩子,必须是一男一女,而东东和西西则是第二代,第三代就是东东和西西的孩子了,那个真正的天才,也是最终的成果。”贾宁看了看身边的林雪,不由的想到这是怎样的一段孽缘,“林姨又为什么会被选中?”“让林慧芬成为母体也是方斌的主意,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阮卿私下去找林慧芬说了什么,所以方斌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把林慧芬从四中赶走,让阮卿再也找不到她,同时又可以帮助我们完成计划。哪怕她已经从阮卿口中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也已经被我们拉下水了,结果那段时间我和明山都太忙了,忽略了林慧芬,等到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把孩子流掉了。”
    听到这里,林雪痛苦的靠在贾宁身边,“我们的孩子在哪儿?我们还能再见他们一面吗?”“这个请你们放心,你们的孩子现在已经被秘密送出国,他们会接受最一流的教育,现在零到三岁的关键期已经过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这两个孩子繁育出的后代,将真正改变我们的世界,只是我和明山等不到那天了,呵呵呵!”
    “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改变我们的世界吗?你们都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林雪已经彻底绝望了,而付志国依旧平静的说道:“每一个和那家公司合作的人,都必须同意那家公司的霸王条款!即:基因共享。而男性同性恋的高智商率,高居全人类榜首,世界上只要有著名人士宣布出柜,那么那家公司的人以及他们的合伙人便会蜂拥而至,用惊人的价格交易其基因,而与之合作的人,如果成功交易到新的基础,必须无条件分享给那家公司50%的份额。前段时间美国最著名的科技公司的CEO宣布出柜,明山带了近百亿去洽谈,结果这一行的门槛是千亿级别的,明山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同时明山还听说那家公司还保留有爱因斯坦那个级别的基础,开价更是相当于一个国家一年的财政总收入。所以,什么政绩,我都不在乎了,作为一个共产党员,我要为我的祖国真真正正的干一番事业,能够改变一个国家的人以及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从高考这种东西中选拔,真是太幼稚了。”
    说完付志国看了看对面早已目瞪口呆的三个人,说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留下?是要把我们三个人也杀掉吗?”付迪看着眼前的这个怪物说道,“别误会,事情发展到今天,如果不是对计划有威胁,我们是不会再继续杀人的。你们的孩子会和全世界各地的由基础繁衍出的第二代共同培养,我们拭目以待吧!如果你们愿意,下一批的实验项目即将开始,你们可以留下来为这项事业付出你们的力量,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只是出了这栋大楼之后,我就不再保证各位的安全了!”“那我就先杀了你!”贾宁说着就要上前,付志国摆了摆手,说道:“没用的,你这样做只是在断绝你自己未来的人生,明山和我早就约定好要一起离开了,今天和你们的对话算是对你们今生最后的交代吧!”
    终了

    人类有些时候连自己为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都找不到,只是用一句结局没有意义但过程很有意义的话,便搪塞了过去。
    生也是死,死亦是生,反反复复,迷迷茫茫,或是蝼蚁,或是菁英,今朝我在,明日我殁,是非对错,吾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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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22 12:35:16  更:2021-09-24 14: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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