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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罪连环》 悬疑/推理/烧脑 系列——还原真实案件，揭密环环相扣罪恶往事[第48页] |
| 作者:天下无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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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连环3——血色丛林》（暂名） 前言： 大家好！吃了吗？ 这是罪连环系列第三个故事。 不管你吃没吃，反正故事是要开始了。 这是个什么故事？隐藏着怎样的阴谋？阴影里藏着什么样的庞大布局？ 还是一边看帖一边揣测吧，这再正常不过。可还是要提醒大家，在故事到一半之前，千万不要轻易下定论。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任何样子，但它绝不是庸俗的黄赌毒网络犯罪故事。 它涉及到暗网的概念，在故事开始前，有必要先讲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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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暗网（Dark Web）？暗网和深网（Deep Web）的区别是什么？ 简单说，暗网是一种网络，什么网络呢？需要通过特殊软件、特殊授权、或对电脑做特殊设置，才能连上的网络。它和我们使用的表层网络（明网）是相对的，一暗一明。暗网，就是隐藏的服务器。这个服务器，可能是自建的，也可能是某些大型服务器托管的。 什么是深网（Deep Web）？ 简单说，深网指的是数据，是内容。什么内容呢？不能被标准搜索引擎索引的非表面网络内容。比如，某个暗网上的内容一定是深网，因为标准引擎搜不到它，明网上你QQ空间的加密内容、云盘里未共享的收藏、各国政府和谐掉的网络内容，等等，标准引擎也搜不到它，那它也属于深网。 所以，从内容上看，暗网是深网的子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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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剧《纸牌屋》中提到：96%的互联网数据，无法通过标准搜索引擎访问，虽然其中大部分属于无用信息，但那上面有一切东西，儿童贩卖、比特币洗钱、致幻剂、毒品、军火交易、赏金黑客……这句话表达的，其实是深网的概念，是从内容方面看互联网。 那么这个96%准确吗？不准确，哪怕它不是感性的估值，可谁也无法对整个网络信息进行精确量化。但暗网作为隐藏的服务器，其隐藏的域名数量能达到明网的400-500倍之多，这倒不是夸夸其谈。 网络世界也有一套冰山理论，对该理论的逻辑修正后的严格表述是：从内容上说，我们平常看到的网络信息，只占整个网络信息的很少部分（通常表述为4%—5%），超过整个数据量的95%都藏在冰山之下。在冰山之下，存在着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它们穷尽你的想象。 明网的域名后缀通常是.com，.net等等，暗网的域名后缀通常是.onion。为了隐藏，暗网的很多网站链接，往往是毫无意义的字符，甚至乱码。它的超链接是一层套一层，而洋葱浏览器又没有收藏和记忆功能，所以，你上次去过的超链接，下次可能就找不到了。 从定义看，暗网需特殊软件、特殊授权才能连接进入，比如Tor服务，因其服务机制，它又被形象的称为洋葱浏览器。这个服务，最大特点是隐蔽、安全。用户请求经过洋葱路由后，会在遍布全球的主机上，随机跳转三次，之后才会到达暗网所在服务器，这样，所有访问者看起来都没有身份区别，难以被识别，难以被追踪。 从实现逻辑看，暗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需要一定的契约、技术手段和资金支付。比如最广泛的比特币支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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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网的兴起，甚至比Internet的流行还要早。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一些黑客为了私密在线交流，架构了独立于当时的互联网体系Arpanet之外的秘密网络体系。使用者可以从互联网接收数据，但普通互联网在无授权情况下无法搜索，也Ping不出暗网的地址和域名。 真正流行的暗网技术，源于美国军方。1996年，美国海军研究实验室资助的科学家，在英国剑桥展示了名为“隐藏路由信息”的论文和新的系统。新系统可以让用户接入互联网，而且无需向任何网络服务器或路由器透露自己的身份。他们叫这个概念为“洋葱路由”。因为这个系统涉及多个加密层次，信息在其中层层传递，他们最终用名为Tor的开源项目，实现了这个概念。 美国军方和政府为什么开发这个系统呢？为了保密。警方可用它收取匿名信息而无需暴露他们的线人，军队和间谍机构可以用来组织秘密行动和交流，国务院和FBI可以训练外国政府的反对派，等等。 Tor开源项目建构后不久，其发展方向便与美国政府的美好愿望背道而驰。以至于发展到今天，美国和各国政府为打击暗网犯罪耗尽心力。FBI，DEA（美国缉毒局），ATF（美国烟酒枪炮及爆裂物管理局），NSA（国家安全局）等，每年都花费大量资金，试图攻陷暗黑互联网世界。斯诺登泄露的NSA文件中，有一份文档专门讲述了Tor和深层网络的问题，文档显示，NSA对破解Tor的前景并不乐观，甚至明确表示，“我们将永远不可能完全揭开所有Tor用户的真实身份”。这像寓言，人类创造了怪物，怪物自诞生起就脱离了人类掌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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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顺序上，比较有名的暗网网站有农夫市场（The Farmers Market），丝绸之路（Silk Road），大西洲（Atlantis），阿法尔湾（Alphabay），汉莎（Hansa），梦幻市场（Dream Market）等等。 农夫市场成立之初，就树大招风，因为它赤裸裸地声称是为了“作奸犯科”，不干好事。 农夫市场被DEA干掉后，很快崛起的丝绸之路，宣传是为了“维护自由的理想”，“保障对监督的批评权”。同样高调的丝绸之路，于2013年10月2日，被美国警方干掉。它的创始人，乌布里希特（化名恐怖海盗罗伯茨），在旧金山被捕，因“贩毒、洗钱、持续从事经济犯罪、电脑黑客”等七项罪名，被判无期徒刑，终生不得保释。暗网的江湖风起云涌，活跃非常，丝绸之路被干掉后，紧接着出现了丝绸之路2.0，丝绸之路3.0…… 丝绸之路之后出现的大西洲更是嚣张，它甚至在明网上打广告，招揽客户，这是对执法者的公然嘲弄。之后，异军突起的，就是鼎鼎大名的阿尔法湾。它的成立者是加拿大人卡兹，是一名网络天才。截止到2017年7月，阿尔法湾被美、英、法、德、荷兰等国警方联合封杀时，卡兹才25岁，通过阿尔法湾的交易抽成，获利1.2亿美元之多。 2017年7月4日，卡兹在泰国被FBI秘密逮捕。美国司法部长宣称，铲除阿尔法湾，是有史以来在这一领域最伟大的收获。随后，公开的消息说，2017年7月12日，卡兹在泰国秘密关押地，神秘自缢身亡。然而作为吃瓜群众，我们有理由怀疑，卡兹自杀的消息是个烟雾弹，作为一名天才黑客，他很可能被美国政府秘密招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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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网真正通过媒体出现在我们中国人的视野，是源于2017年赴美学者章莹颖女士的绑架失踪案。新闻里说，FBI查到，嫌疑犯克里斯滕森曾多次登录名为“绑架101”的暗网网站，该网站全球拥有五百万会员，以绑架、虐恋、另类性癖等为主题，克里斯滕森很可能将章莹颖绑架后，通过暗网进行了人口贩卖交易。 说了这么多，再谈谈暗网的功能。 功能一：黑暗世界的淘宝。 暗网是古老的地下交易与时俱进的产物。虽然暗网的大多数用户并不犯罪，但它却是正常社会秩序的噩梦，犯罪分子的天堂。它最普遍的功能，是非法交易，涉及非法护照和信用卡信息交易、人口绑架贩卖、军火、毒品、性、赏金猎人、出卖国家机密、甚至倒卖核武器等等。凡是你能想到的，法律禁止的一切交易，庞大的暗网上都存在，对不法分子诱惑力巨大。比如一把“沙漠之鹰”，大概只需一千五百欧元；一本非法护照，不但价格低廉，卖家还承诺，会通过黑客技术，把顾客买到的虚假身份信息，添加到官方的数据库中，保你在全球畅通无阻；再比如盗用合法信用卡信息复制的信用卡，保你在一定时段内随意刷卡购物。简言之，暗网就好比黑暗世界的淘宝，你能买到想要的任何东西，但它的功能，绝不仅限于非法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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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二：黑暗世界的抖音。 我们还是拿大海和冰山打比方。露出海平面以上的冰山部分，称之为明网或表面网络，海平面以下的巨大部分，称之为暗网。随着海洋深度的增加，或说随着暗网深度的增加，那里还有更深、更暗的网络。通常，人们把那些网络称之为影子网络（Shadow web）。那里充斥着超越人们正常认知的犯罪和血腥。那里流传的随便一个实拍视频，都足以让正常人崩溃。这里稍微提一下影网上比较有名的几个视频，比如跟献祭和洗礼有关的“摧毁迪诗”（Daisy Destruction），比如“绿球”（Green Ball）。此外，臭名昭著的ISIS，善于运用网络进行宣传，一直被公认为该组织成功的秘诀，而这绝大部分信息的传递，就发生在影子网络。通过暗网，他们还可以招募新兵、购买武器、发送洗脑信息甚至交流恐袭计划。影网上还有以残杀、赌博为主题的格斗场所，比如Vega Ring，还有吃人癖，被吃癖等等，关于吃和被吃，有一宗案子实实在在地发生在德国，案件相关人就是通过暗网发帖联系上的，它后来还被拍成了电影。你能想象，那个回帖“喜欢被吃”的家伙，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激动地开着车去赴约，去让那个“喜欢吃人”的家伙分尸，再一点点吃掉的情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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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三：黑暗世界的蓝翔。 暗网上论坛众多，有相当多的黑客软件分享。还有黑客教程，开锁教程，偷车教程，跟踪教程，野外生存教程，等等五花八门，不一而足，或免费或收费，供人各取所需。 功能四：黑暗世界的知乎。 影网之下，继续加深，就像到了海底，那里还有更深更暗的网络，它被称作“马里亚纳网”（对应马里亚纳海沟）。传说，那里有暗网中的“知乎”，隐藏着许许多多关乎人类的秘密、历史的秘密、政府机密、间谍情报，UFO绝密档案，等等，比如菲尼克斯之光的秘密，比如道西基地真相。只要你有求知欲和好奇心，就一定会对那些内容上瘾。但是，那里既然被称作“马里亚纳网”，自然是极不易到达。而且，传说中那些内容，要么是以乱码形式存在，要么被高度加密。要想逐类一窥究竟，就只能按网站要求，完成既定的升级任务，再把完成的任务拍成视频，传上去。传说，暗网的“知乎”，一共有六十六个级别。它由一些神秘的成功人士建立，类似于光明会或共济会的网络组织，通过发布任务的方式，用来寻找更多的同道中人。刚进入的新人自然是LV1，要想窥探那里的种种秘密，就要升到更高等级。要想升级，就要完成网站发布的任务。那些任务，通常是由高级会员随机商定发布，由易到难。那些任务，有明确目的性，它可能是训练你的胆量，可能是突破人的道德观念，也可能是让人去最大化发挥自己的特长。比如，它可能让人生吃一只老鼠，完成了就升一级，还可能让人杀人，完成了再升一级，任务难度逐渐提高，直到达到一个够高的级别。那时，你不但能随意浏览、掌握那些秘密，还能获得不菲的物质奖励。 这些只是暗网功能的简单总结。在这里，笔者郑重提醒，千万不要因为好奇试图进入暗网。那不但违法，还能摧毁一个人的正常心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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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公众个人信息的出卖和泄露，我们的网络往往比暗网更廉价、更疯狂。2013年，有八十万条投保个人信息，包括险种、手机号、身份证号、密码等，在某保险公司的合作网站上泄露；有超过数千万条连锁酒店的客户开房信息，可在特定网站随意查找；某宝上输入“单号”一词，个人信息更是明码标价；在贩卖个人信息的QQ群里，仅凭一个手机号，就能查到相关人的所有信息；您装的任意一个APP，它都会以提供更好服务的名义，获取你的通话记录、出行信息、聊天内容、网购习惯、外卖频次等等，除非你限制它的权限。 由此可见，暗网虽然黑暗，但明网也不一定干净。 暗网不是法外之地，近年来，我国警方也关注到这一领域。2016年3月，我国警方成功打掉一个利用境外隐蔽网络传播儿童淫秽信息的犯罪团伙，并由此抓获三百余名性侵儿童、制作视频的犯罪分子。 有媒体说，暗网的黑暗性被人为的夸张化了，说它里面的很多内容是造假，没有想象的那么变态，那么可怕。这个说法有一定客观性，但本人不认同这个说法。 为什么呢？因为人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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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白了，暗网只是个网络，是个工具，就像刀剑一样，就看被谁用，怎么用。而恰恰因其隐蔽性、匿名性，它才成了诸多恶行的集散地。 暗网上的一切犯罪，都是现实世界犯罪的网络投影而已。 明网上的犯罪，也是一个道理。 不管什么网，黑的不是网。 是人性。 换句话说，人性里的阴暗部分有多邪恶，暗网就有多邪恶。 所以，“暗网的黑暗性被人为夸张化了”，这个说法显然是肤浅的，它的视角执拗于一个网络的讨论，而忽略了决定一切的人性。 网络可以没有，但人性一直存在。 奇怪的是，人们往往忽略人性恶的一面，而把注意力专注于人性投影工具的净化和监管，这其实是对人性的逃避。 任何事物，只有正视，才谈得上改变。我们应该正视人性的黑暗跟邪恶，正如我们积极拥抱、发扬人性的光明和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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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1210案”告破，孙劲牺牲，程功伏法后，就在农历2016年底，大年三十的那个晚上，苏曼宁收到一条短信。 谁拜年还用短信啊？ 苏曼宁打开短信一看，整个人顿时石化在原地。 竟然是他！ 那个人在她记忆里消失很久了。 他叫黄赫，广州人，是苏曼宁大学时的男朋友，学的计算机专业。在计算机这块，黄赫有着惊人的天赋，上学时多次参加全国性质的编程比赛。每次比赛，他都会在限定时间内，有意编写三个不同的程序，包揽前三。如此以来，时间长了，凡有黄赫参加的比赛，很多高手直接弃权。此外，黄赫多次受当地警方邀请，参与破获多个电信和网络犯罪组织。用同学们的话说，只要黄赫想做，他能黑掉中国任何一台电脑。也许这话夸大其词了，但当时的黄赫，无疑是其所在警校最受瞩目的明日之星。 黄赫如此优秀，自然深受校花苏曼宁的仰慕，两人感情甚笃。但谁也没想到，黄赫却在毕业后消失了。 消失的意思，就是谁也联系不上，包括苏曼宁。不但联系不上，也查找不到任何与黄赫有关的信息。 那是六年前，也就是2011年夏天。 没人知道他为何消失，去了哪，在干什么。 苏曼宁既难过，又不解。她查了很久，猜测黄赫的失踪，也许跟其父黄炳忠的死有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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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炳忠是个包工头，为人信义仁厚。就在黄赫大四那年，他接到一个楼盘的大活。包工队人手不够，老黄就把老家相熟的闲散劳动力招揽到了一块，想让村里的老少爷们跟着赚点钱。 这是个很不错的想法。却不料，楼盘进行到一半时，开发商陈一龙的资金链出了问题，工程暂停了，连工人回家过年的路费也发不出，更别说工钱了。 黄炳忠多次找陈一龙要钱未果，只换来陈一龙的承诺：春节后新贷款一到位，就把工钱补上。 黄炳忠相信了陈一龙，但很无奈：大伙出门辛辛苦苦卖了大半年苦力，过节费咋办？总不能叫大伙空着手回家过年吧？那他黄炳忠在老家，就再也没脸做人了。 陈一龙一共给黄炳忠凑了两万块钱。 这点钱能干什么？还不够一个人的工钱。 陈一龙实在没法，就恳求黄炳忠，给他先垫付一部分费用，年后连本带利一块还。 黄炳忠犹豫不决。 但他知道，那是唯一的法子。 最终，他拿了陈一龙的欠条，拿出自己的五十万积蓄，给施工队的百来号一人发了五千块过节费。 没成想，年后，新贷款不但没到位，连陈一龙也跑路了。 楼盘自然成了烂尾工程。 这下可苦了黄炳忠。 怎么办？ 一百来号人，将近四百万的工钱，找谁要去？ 起初，工人们还和黄炳忠一条心，采用合法途径，到处找陈一龙。找不到，就一起到政府拉横幅。政府让经侦立了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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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横幅的队伍被遣散后，工人们的生活渐渐吃不消了，就把怨气都发在了黄炳忠身上，慢慢地，什么难听的话也冒出来了，甚至有人说，陈一龙早就把工钱结了，钱都被黄炳忠私吞了。 那些话深深刺痛了黄炳忠。 他百感交集，他想不到朝夕相处的父老乡亲，为了钱，竟至如此恶毒地怀疑自己。可是辩解有什么用？那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事实上，要不是他把乡亲们拉来干工程，大伙也不会受损失。他没法子，只能忍着。 后来，相亲们到他家去闹，他做出决定，卖房，卖私人物品。 他的私人物品里，最值钱的，是一件金丝翡翠手镯，那是从老人手里传下的物件，本打算当做聘礼送给将来的儿媳妇。 黄炳忠急于出手，把手镯卖给了文物贩子，得款二十五万，又卖房子，这才好不容易凑齐四百万，给工人发了工资。 黄炳忠的行为，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但他一意孤行，谁也拉不回来。 实际上，黄炳忠这么做，并未挽回自己的信义和脸面。大多数工人领钱时心安理得，甚至还有人继续当面刺激黄炳忠，说他卖房子是演戏，说这钱很可能就是陈一龙的。 忠厚的黄炳忠伤透了心，决意一定找到陈一龙，讨回欠款，再把陈一龙带到工友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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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他求儿子黄赫发挥特长，帮着找陈一龙。 卖房的事可瞒不住，就算黄炳忠不吱声，黄赫也一直在暗中寻找陈一龙。 除了身份证号码，黄赫没有陈一龙的任何信息，但他就是凭着那串号码，通过网络定位到了陈一龙的位置，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黄赫当时有个要求，要陪父亲一块去见陈一龙。 黄炳忠面上答应，却甩下黄赫，独自一人去了另一个城市，找到了陈一龙的落脚地。 当黄赫急忙赶过去时，黄炳忠已经绑架了陈一龙。 他不知道父亲和陈一龙怎么谈的，只看到父亲站在高高的天台，手里拿着一把枪，狠狠顶着陈一龙的脑门。 那是一把网购的弹珠枪。 警察蜂拥而至，苦劝无果。 黄赫收到父亲的一条短信，他甚至来不及出声，埋伏的刑警就击毙了黄炳忠。 黄赫亲眼看着父亲中弹，从楼顶摔了下来，跌落到楼下的防护垫上。 短信内容是：我错了！找到那件翡翠手镯，买回来还给你母亲，那是咱的尊严。 “我错了”——黄赫一直捉摸不透父亲这话的意思，是说胁迫陈一龙这事错了呢？还是说凑钱顶给工人错了呢？ 此后，黄赫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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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黄赫杀了陈一龙逃亡了。 有人说，黄赫为泄私愤，黑了政府网站，偷了国家机密叛逃美国。 有人说，黄赫为钱去做了黑客，他要寻回父亲的遗物，那件金丝翡翠手镯。 传言总是丰富多彩。 事实上，陈一龙在事后被警方逮捕入狱。 从那时起，苏曼宁再也没见过黄赫，只能把那个曾经阳光、张扬的大男孩埋在心头，直到渐渐遗忘。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六年后，2017年的春节，竟突然收到黄赫的短信。 短信很简短：听说你结婚了？祝你永远幸福！ 苏曼宁怔了半天，“不小心”回拨了那个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电话里传来提示音。 苏曼宁既惊讶，又好奇，那个困惑了她六年的疑问又重新复活。她返回房间，打开电脑，去定位那个手机号的位置。 可是，她用尽了自己掌握的技术方法，却什么也找不到。 短信未署名，但苏曼宁知道一定是黄赫。除了他，谁还能把一个电话号码都隐藏的这么彻底？还有祝福短信的语气，除了她当年的前男友，还能是谁嘛。 “哎”。 她叹了口气，在搜索引擎输入了黄赫的名字。 弹出的信息不多。但她还是在几个网络技术大咖网站的帖子里，看到了黄赫的名字。 那些帖子，显然来自于黄赫的崇拜者。 苏曼宁这才知道，在网络世界里，黄赫早就有了另一个身份：中国黑客教父。 时间很快来到2017年7月。前文提到， 2017年7月4日，暗网世界发生了一件大事，暗网精神领袖，阿尔法湾的创始人卡兹，在泰国被美国FBI人员秘密逮捕。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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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突袭 2017年7月4日，暗网世界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著名的暗网犯罪集散地，阿尔法湾，被FBI干掉了。 2017年10月25日，香港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一天，对很多人来说，是噩梦，回想起来，就头晕呕吐；对我们的秦队长来说，是职业生涯分水岭。这个分水岭之前，他对犯罪者的剖析，主要集中在五花八门的犯罪动机本身，这个分水岭之后，他的关注点集中到了人本身，或说人性本身。 这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没人再愿意提起。 10月25日这天，国际刑警组织在香港召开的新形式犯罪交流会议闭幕。 中国公安部也派员参加了此次会议。参会的大陆刑警有两人，一个是滨海市刑警大队长秦向阳，一个是北京刑警项西川。香港方面的参会警察叫钱进，这个人，也是香港警界网络技术最好的警察之一。这三人在所属地各有职位，级别上，秦向阳最高。年龄上，秦向阳和项西川相仿，钱进最小。 项西川平素话不多，骨子里是个极要面子的人，时刻谨记维护帝都刑警的荣耀。钱进表面行事潇洒，内里却是个事事不肯吃亏的主，这很可能跟他家长期经商有关。他醉后常说，网上诸如“吃亏是福”、“在钱上不肯吃亏的人，不值得深交”这类文章，其实都是有钱人故意宣传的洗脑言论，目的就是引导大众以吃亏为乐、多花钱，要是每个人都变得不肯吃亏了，那有钱人的日子就难过了。秦队长就是跟这两位混在一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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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介绍了打掉阿尔法湾的详细过程，分享了新形式犯罪，尤其是暗网犯罪的背景、现状及未来趋势，这些东西，对钱进来说并不陌生，却令秦向阳和项西川大开眼界。 会上还重点提到，本年度七月打掉暗网阿尔法湾后，在东亚或东南亚地区，新崛起了一个新的暗网组织，叫“东亚丛林”。因为“东亚丛林”，东南亚地区的毒品贩卖活动，变得更加肆虐，形式也变得更为隐蔽。这是国际刑警组织的最新情报。到目前为止，由于技术瓶颈和诸多客观因素，国际刑警组织还未抓获任何一名“东亚丛林”的客户，至于其服务器地址，那更是天大的难题。 情报反映，“东亚丛林”发展迅速，客户遍布全球，主要集中在东南亚地区，但有足够信息表明，它已辐射到日本、韩国及港澳台地区，甚至中国大陆，这引起中国公安部高度重视。 会后，钱进作为东道主，邀请秦、项二人香港一日游。 处处是钢筋水泥的大都市有什么好耍？远不如大山大河让人惬意。秦向阳对此本无兴趣，可是项西川却并未回绝，他就只好一块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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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第一个去处，是私人靶场。 三人长短枪各打了一轮，一番比试下来，结果钱进枪法最好，项西川最差。 项西川面上没什么表情，看似毫不在意，其实面上越是不在意的事，他心里就越是不想被人比下去。 “嗯，虽说靶场我家的，可好枪法真是子弹喂出来的？其实最主要是天分。”钱进这么说，是想凸显自己，可在无形中也贬低了别人，这个人赢了比赛，还要在嘴上再占点便宜。 这几天相处下来，秦向阳对这种浮夸已见怪不怪了。 “就一富二代！子弹不限随便练，北京胡同串子玩弹弓的，都比你丫准。”钱进的嘚瑟把项西川激活了。 “服气的人各有各的好，不服的人都一个鸟样。”钱进乐呵呵地回了一句，领头往搏击训练室走去。他想略尽地主之谊，让外来户再尝尝他的厉害。 秦向阳见这两位针锋相对，略有无奈。 项西川见来到搏击室，眼神瞬间亮了。 三人自由搏击，两两对阵完毕，结果项西川身手最好，钱进最差，被项西川狠揍了一顿。 对此，项西川还是面无表情。 “姓项的，我发现你这人记仇！你身手再好，也不见得能多抓贼。都什么年代了，最主要靠脑子嘛。”钱进总结完，不等项西川说话，带头去往下一站。 “不服的人都一个鸟样！” 项西川的话飘过去，钱进只当没听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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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目的地，是中环一座豪华酒店。到了这，秦向阳才知道钱进家是真有钱，酒店也是钱家的。 晚八点，酒店顶层大厅有一场高规格拍卖会。钱进说特意带秦、项二人来见见世面。 那座大厦高三十九层。从上空俯视，大厦断面呈等边三角形。顶层上边天台的三个角上，各自安放着一块汉白玉底座，底座上分别立着一只独角公羊。香港很多大厦，极讲究风水布局。这三只公羊，跟数字“三九”相对，九乃数之极，这就是取三阳开泰之意。 天台是独立的，不对外开放，中间是直升机停机坪。停机坪边上有一间木屋，木屋里有一条楼梯，向下连通到三十九层。三十九层三十九号房，是钱进父亲的众多办公地之一。 时间已接近晚八点，停机坪是空的。看来，钱进父亲不参加这次拍卖。 参加拍卖的各路神仙陆续赶来，他们里面，有大陆土豪，有港澳富商，有明星，一句话，来的人非富即贵。 钱进坐在拍卖大厅外的卡座上，跟他的伙伴简单介绍拍卖会的情况。这次拍卖会的执行方，是一家香港有名的拍卖公司。拍卖会承办方，是钱进父亲的公司。委托方，是个外号“龟仙人”的收藏家，名叫魏名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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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名扬五十来岁，生了个与身材比例不相称的小脑袋，脑壳光光，眼睛又圆又小，叫他“龟仙人”真是形象到位。在普通人印象里，这收藏倒腾古物，必是家大业大，实际上并不尽然。至少魏名扬非官非富，靠着一双好眼力，以小搏大，以大换宝，也折腾了大半辈子，手里颇有不少好东西，在收藏界很有名气。这次拍卖会大部分藏品，都归魏名扬所有，其余小部分，是拍卖公司接的散户。拍卖会执行方设有花旗银行唯一收款账号，要求所有参与拍卖的客人，都要提前在香港汇丰银行开有账户，存够资金，方便大额即时转账，免去不同银行之间，尤其是香港和大陆国有银行之间大额转账的繁琐手续。这些提前准备工作，可谓非常周到。另外，委托方魏名扬公开承诺，不管拍卖金额多少，将捐出百分之十五用于慈善事业。魏名扬在圈内是出了名的精打细算，此次竟有如此豪爽之举，很是叫人意外。对此，魏名扬公开表示，古董，艺术品，最大意义在于分享，而非独享。自己搞收藏大半辈子，第一次举行拍卖，一来，归拢流动资金，二来，为的是更多收藏爱好者分享历史文化成果。拿出部分收益，回馈社会，实是公民应有之责任。 事实上，这种高额收益捐款几乎是行业惯例。每年在港澳地区，类似这种拍卖、义卖的活动很多，极受当地政府欢迎。为什么？政府乐见的，就是高额捐款。 秦向阳和项西川显然对这些不感兴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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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着性子听了一阵，秦向阳坐正身子小声问：“别废话了，明说吧，叫我们来什么意思？” 钱进嘿嘿一乐，用夸张的语气说：“不愧是大陆精英秦队长，你看，这的安保措施怎样？” 秦向阳想了想，说：“保安不少，明的暗的，起码二三十人，装备也行，监控更是无数。” “不过人多不一定有用。”项西川轻飘飘接了一句。 “也别那么说，”秦向阳接道，“弄这些人，应付一场拍卖会足够了。” “必须小心。我家老钱做事，从来都是尽最大努力，事无大小，只求滴水不漏。这个会，我们是承办方，来的人都很有身份，一旦出意外，对谁都不好。”钱进侃侃而谈。 “叭叭说带我们参观，其实就一油条！”项西川听出了钱进的话外之音。 “明白了，你叫我们来，免费当保安？”秦向阳笑道，“你小子不该干警察。” “保安？”钱进神态自若地说：“捧场而已，两位是警界精英！” 说话间，拍卖会早就开始了。 魏名扬坐在第一排沙发上，紧盯着自己的宝贝被一件件高价拍出去，显得既心疼，又兴奋。 吃完饭，钱进把秦、项二人带进会场，自己走到最前面，以八百四十万人民币的价格，拍下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件古朴的金丝翡翠手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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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阳不懂古物鉴赏，但一听价格，就知道它是有来历的老物件。 “拍它干嘛？”花那么多钱，秦向阳很是不解。 “帮别人拍的，”钱进笑道，“说起来，这事挺有趣。两天前，有个家伙跟我视频通话，让我帮他拍下这玩意，接着打过来一千万，说要是不够，他后续再打。可是，那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哦？有这种事？不认识，他为啥找你？”秦向阳来了兴趣。 “他解释过。他回国不久，正赶上他母亲住院，要陪护。香港这边，他又不认识人，就联系了我这个承办方。说白了，这是看重我人品！” “他为啥拍这玩意？”项西川问。 “你为啥抽中南海？”钱进反问，“拍卖会详细信息，网上铺天盖地，谁都能查到，谁都有自己的兴趣。” “听起来合情合理。不会是个女人吧？对你有兴趣？”秦向阳笑道。 “男人！他叫黄赫，自称在美国一家网络公司工作多年，刚回国。” “黄赫？什么人？”秦向阳问。 “网络传言，称他为中国黑客教父。” “黑客教父？”秦向阳皱起了眉头。 “网络传言，多半务虚！他若真从事过网络相关犯罪，你们大陆警方不早拿下他了？总之，这是个有趣的人。”言毕，钱进掏出电话打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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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黄先生。你委托我方代拍的手镯，拍到了，八百四十万。” “太好了！感谢您！钱先生！您帮了我的大忙！” “不客气，我是警察。” “是的，钱警官，我本以为你只有承办方这一个身份。等我安顿好母亲，立刻赶去香港。” 钱进打完电话，冲着秦项二人摊摊手，那意思，现在你们信了吧。 拍卖会渐进高潮。 此时，大厦的一楼，却突发了意外状况。 大厦总共六部常用电梯，一部贵客专用电梯。电梯在楼层之间忙碌起伏，直到有一部电梯降到一楼，那部电梯上方突然传出几声巨响，那分明是爆炸物的声音。 爆炸过后，电梯的悬挂钢索被炸断了。 几分钟只内，另外的电梯也陆续下到一楼。同样，每部电梯一落地，钢索跟着就被炸断了。 乘客们惊惧不已，跑出电梯四散逃开。 安保人员慌乱地冲向电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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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前。 三十九楼和顶层平台连接的楼梯间里，鱼贯冲出来一队荷枪实弹的家伙。那些人穿着黑衣，带着经典的小丑面具，只露出眼睛，浑身上下全副武装，行动如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下了楼梯，还要通过一道门才能进入楼内。门上有密码锁，门的下半部是钢板，上半部是一道道钢柱。在那个位置正有四名保安巡逻。从天台上冲下来一队武装人员，保安们透过钢柱缝隙看的一清二楚。突遇这想象不到的情况，保安们连害怕都来不及，隔着门上前询问、阻止。 不等保安出声，冲在最前边的两个黑衣人就开了枪。 枪上装了消音器，枪声低沉、短促。 子弹穿过钢柱缝隙，四个保安惨声倒地。 走在队伍最后的黑衣人，用枪逼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满头大汗，浑身瑟瑟发抖。 黑衣人把中年男人推到门前，用枪逼着他打开了密码锁。 铁门一开，所有人进入三十九层。 进入楼层后，黑衣人迅速分工。 一个人走到电梯前，拿出个小型遥控器。每座电梯降到一楼，他便按下一个起爆按钮，几分钟之内，所有电梯的钢缆就这样被炸断了。显然，爆炸物都是提前安好的。 另有三名黑衣人留在环形走廊，解决安保人员，其余的人迅速向拍卖大厅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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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接二连三传来惨叫声，在整个场面还来不及混乱的时候，局势已完全被黑衣人控制住了。 拍卖会大厅内。 保安队长举着通话器冲到钱进面前，慌张地说：“少爷！不好了，出状况了！一楼传来消息，咱们电梯的钢索都被炸断了！” “什么！”钱进猛然站起，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急，慢慢说。”秦向阳拍了拍队长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保安队长擦了把汗，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电梯先后到达一楼，电梯间上方就响起爆炸声，好在没人受伤。检查发现，所有电梯的悬挂钢索都断了！” “怕是要出事！”钱进反应过来了。 “我去看看，你们留在这里。”项西川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沉重的大厅门被人撞开，一名中枪的保安扑倒在门内，随后一小队黑衣人冲了进来。 黑衣人冲进大厅就开枪。 长枪的消音器已被卸去，威力巨大，“哒哒哒”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震撼，一会功夫，就把天花板打的处处是洞。有好几盏巨大的吊灯也被打落，碎玻璃夹杂着哔哩啪啦的电火花向四处散落。 这是突袭。恐怖突袭。 人们尖叫着四处躲藏，食物和酒水被弄的到处都是。 混乱仅仅持续了十几秒，领头的黑衣人用另一阵枪声恢复了现场的平静。 “Quiet！Shut up！Sit on everyone！”首领大声叫着。 一个黑衣女人持枪快速绕大厅转了一圈，她一边走，一边用有些别扭的普通话说：“不想死的都闭嘴！坐回自己的位置！” 人们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慢慢恢复了秩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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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走廊上的黑衣人回来了。除了因反抗被杀的保安，他们把拍卖大厅外，三十九层所有的人，房客，办公人员，保安，服务生等，都集中到了拍卖大厅内，大厅空间骤然显得拥挤起来。 黑衣人叫所有非拍卖人员双手抱头，依次靠墙蹲下。整个大厅坐的坐，蹲的蹲，马上又井然有序了。 这时，黑衣人队伍里，那个一直被枪逼着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因为紧张过度，再也站立不住，摔倒在地。 他浑身是汗，紧张地喘着粗气。 钱进这才注意到这个人，惊道：“老侯！你咋在这？” 中年人擦着汗，带着哭腔大声说：“少爷！他们，他们在外面杀了很多人！他们绑架了我！不，绑架了直升机！他们胁迫我，把直升机开来了，还逼我，逼我打开铁门的密码锁……” 原来，这个倒霉的中年人，是钱进家的直升机驾驶员，因为惊恐，他有些语无伦次了。 人们都听清了老侯的话，得知外面死了很多人，更是坐立不安了。 秦向阳等人无比震惊，立刻明白了事情大致经过。 这些全副武装的家伙，是乘直升机到天台，再从天台突进来的。 而且一进来，就把电梯废了。这是有预谋的恐袭。 废掉电梯，显然是为救援警察设置障碍，同时也断了歹徒自己的一条退路。 很明显，他们事后的逃生路线，只能是天台的直升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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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如果钱进父亲不在天台设置直升机，歹徒也许不会有可乘之机。可实际上，这么干的香港有钱人多的是，也不是钱进父亲一个人的问题。 黑衣人把老侯架起来，扔到沙发上坐好。 “所有拍卖品，我们的！” “所有钱，我们的！” “所有人，手机，放到自己面前！” 一名个子不高的黑衣人控制了拍卖前台，用话筒大声宣布意图。 一切变故发生在几分钟之内。 面对一堆黑洞洞的枪口，秦向阳等三人深感无奈，毫无作为。 他们都没带枪。 他们很清楚，这次面对的，是货真价实的恐怖分子，不是社会上见了警察就腿软的混混。 尽管如此，从黑衣人突袭而入那刻起，秦向阳等人就在伺机而动了。他们来不及交流，来不及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奈地被人群推来推去，可就是找不到一丝机会。他们接触过各种各样的杀人犯，见过凶残无比的犯罪现场，可是，谁也没有面对这种处境的经验，甚至是做梦，也没梦到过面对恐怖突袭。不管怎样，作为警察，他们更担心的，是现场其他人的安全，这就是掣肘。要是现场只是他们三个，就算是个死，估计这哥仨也一定不会乖乖束手就擒。 怎么办？秦向阳第一次感受到了自身绝对力量的渺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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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我的人！抢我的飞机！等着拿命陪吧！”钱进瞪着一名黑衣人，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出来！”一名黑衣人疾走到钱进面前。 驾驶员老侯和钱进的对话，暴露了钱进的身份。 黑衣人很快搜出了钱进的证件。 “你是香港警察！”黑衣人用枪托狠狠地砸到钱进的腰上，大声命令，“你，抱头，靠墙蹲下！” 钱进哼了一声，忍痛刚要蹲下，黑衣人突然问：“他们，什么人？” 黑衣人用枪指着秦向阳和项西川。 “他俩也是警察，我们一伙的，你不会自己搜？”钱进白了一眼黑衣人。 很快，秦项二人的证件也被搜出来了，同样，他俩也被狠揍了一顿，然后被逼到墙根蹲下。 黑衣人把搜出的证件和手机随手丢到茶几上，拿来绳索，把他们一个个捆成了粽子，还派了个凶悍的枪手，专门盯着他们。 项西川狠狠瞪了钱进一眼，那意思，你出卖队友。 “关我啥事？”钱进小声说，“瞧见没？人家点名呢！” 项西川顺着钱进的目光看去，果然有个黑衣人拿着份参会人员名单，飞快地对参会人员做着逐一比对。又有人命令所有蹲着的人掏出随身物品，对物品也做了仔细检查。显然，现场意外多出来三个警察，让歹徒更谨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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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就捆吧，能咋办？秦向阳很快认清了现实，专心四处观察起来，想获得足够多信息。 他盯着角落看了一会，扭头向钱进示意：“摄像头全灭了。” “线路井设在走廊，他们把线剪了。”钱进咬牙启齿，一脸担心。 他担心的是，摄像头灭了，外部就无法掌握这里的情况，一会就算飞虎队过来，那也是两眼一抹黑。 而实际上后续的发展，则完全超越他的想象。 “窝囊！这要是在大陆……”项西川欲言又止。 钱进瞪了项西川一眼，小声道，“少来，老实呆着吧，千万别乱想。《虎胆龙威》那是电影。” 这时，秦向阳看到，有黑衣人拿出随身电脑接好网络，然后把大厅里的摄像头，转接到了自己电脑上。黑衣人又调试了一阵，所有摄像头都亮了。 奇怪！他们不就是为财吗？转接摄像头干嘛？秦向阳敏感意识到，事情好像远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除了歹徒说话声，大厅里安静异常。 就在这时，秦向阳等人隐约听到外面又响起了爆炸声。 爆炸过后，一个黑衣人推门而入，向同伙做了个“OK”的手势。 秦向阳漫不经心地盯着黑衣人，猜不透他们又干了什么。 他哪知道，歹徒刚才通过精确爆破，把三十五层到三十九层安全通道的楼梯，也给逐层炸断了。歹徒通过对电梯和楼梯的物理破坏，减少了警方的进攻手段，只需在三十九层楼梯口安排一两把枪，就能达到防守目的。如此一来，除了通往楼顶平台的通道，现场似乎变成了绝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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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就捆吧，能咋办？秦向阳很快认清了现实，专心四处观察起来，想获得足够多信息。 他盯着角落看了一会，扭头向钱进示意：“摄像头全灭了。” “线路井就设在走廊……”钱进咬牙启齿，一脸担心。 他担心的是，摄像头灭了，外部就无法掌握这里的情况，一会就算飞虎队过来，那也是两眼一抹黑。 而实际上后续的发展，则完全超越他的想象。 “窝囊！这要是在大陆……”项西川欲言又止。 钱进瞪了项西川一眼，小声道，“少来，老实呆着吧，千万别乱想。《虎胆龙威》那是电影。” 这时，秦向阳看到，有黑衣人拿出随身电脑接好网络，然后把大厅里的摄像头，转接到了自己电脑上。黑衣人又调试了一阵，所有摄像头都亮了。 奇怪！他们不就是为财吗？转接摄像头干嘛？秦向阳敏感意识到，事情好像远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除了歹徒说话声，大厅里安静异常。 就在这时，秦向阳等人隐约听到外面又响起了爆炸声。 爆炸过后，一个黑衣人推门而入，向同伙做了个“OK”的手势。 秦向阳漫不经心地盯着黑衣人，猜不透他们又干了什么。 他哪知道，歹徒刚才通过精确爆破，把三十五层到三十九层安全通道的楼梯，也给逐层炸断了。歹徒通过对电梯和楼梯的物理破坏，减少了警方的进攻手段，只需在三十九层楼梯口安排一两把枪，就能达到防守目的。如此一来，除了通往楼顶平台的通道，现场似乎变成了绝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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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行刑 “所有拍卖品，我们的。” 拍卖会上所有人对此毫无意见，除了拍卖品的主人，魏名扬。 魏名扬急得满脸通红，心都要碎了。他眼看着那群小丑忙里忙外，把诸多精品打了包搬到直升机上，无力阻止，也不敢阻止。他惜财，但更惜命。 也许是考虑到直升机空间有限，歹徒选择的物品都是小物件，其中，就包括钱进拍得的那件金丝翡翠手镯。 “所有钱，我们的。” 谈到钱，事情就不是那么顺利了，对有的人来说，钱比命贵。 富豪们个个端坐，心里的想法却相差无几：看，这么多古董，他们也不全要。这么多人呢，也许根本轮不到我出钱……也许警察很快就能把我救出去。 关于钱，小丑首领似乎也明白，它比现成的古董要难搞。 他个子不高，普通话不太顺畅，声音却很有穿透力：“高贵的女士们！先生们！现在轮到你们了。我知道，你们都很富有！还知道，你们早都在汇丰银行开了账户！更知道，你们都很抠门！可我想要钱。很简单，这里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它设置好了程序，把你们的账号输进去，钱就会自动转入中间账号，最后到达瑞士银行账号。没错，那就是我的了！怎么办？YES OR NO？噢！NO！我知道你们会说NO！好吧！接下来，我们玩个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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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叫女助手调试电脑。 坐在台下的人们既害怕，又好奇，不知道歹徒想干什么，只是一心盼着警方赶紧来救人。 实际上，香港港岛总区的警察已经到了楼下。 带队的分区警司叫王焕之。王警司搞不清楼上的状况，调出录播的视频后，他才大惊失色。 三十九层监控清楚显示，现场遭遇了恐怖袭击，大批武装分子通过顶楼平台与三十九层连接楼梯冲进大厦，枪杀多名保安，控制了拍卖会现场。经进一步确认，拍卖现场竟然还有三名警察，一个是香港警察钱进，另两个是大陆派来参加国际刑警会议的，视频确认，三个警察都被捆绑控制了。出现在监控中的歹徒人数为八人，楼顶平台是否还有人？未知。 视频播放了一会就结束了，显然，线路被歹徒掐断了。 “出大事了！”王焕之立刻向上级汇报。 总警司马跃很快赶到现场，并且立刻联系警务处行动部，调来了飞虎队。 飞虎队行动极为高效，很快确认了三个关键信息。 一、电梯被毁，修复来不及；三十五层以上的安全通道楼梯也被炸毁。 二、劫匪共十一人，大厦内部八人，顶层平台三个角，留有三名武装分子。 三、大厦顶层平台有直升机一部，型号是西科斯基S92，号称民用版黑鹰，满载十九人，那是歹徒潜入和离开的唯一可行工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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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虎队队长派队员占据了相邻大厦多处制高点，随后跟长官商量行动方案。 把电梯和步行楼梯全毁了？当真是闻所未闻！总警司马跃惊讶之余，很快认清一个事实：这群歹徒来历不明，全副武装，极度残忍，杀了很多保安，控制了大量人质，而且人质中有很多富豪。 性质上，这是极其恶劣的恐怖袭击。这事非同小可，一定要慎重解决。要是处理不好，别说一个小小的总警司，就连警务处长，都可能受到高层的责难。 可是怎么处理？马跃一时没有主意。 和平解决，显然不可能。 不管是明攻，暗攻，强攻，非攻击不可，问题是怎么攻击，才能把损失降到最小，把舆论影响降到最低。 各路记者在大厦周围架起了长枪短跑，争相对大厦工作人员作采访，都想报道更火热的内容。而马跃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事件，不管后续发展如何，结果都一定不会太乐观，绝不能让记者挖到太具体的情况。适当的控制舆情，在哪里都是必要的。 从通风管道爬进现场？那很蠢。马跃跟队长商量了一阵，确认通过急速空降，从上往下进攻，是唯一有效的进攻方式。进攻前，要先远距离击杀顶层天台的三名武装人员。 问题在于对现场情况一无所知，这可怎么办？现场那三名警察能用上吗？马跃考虑片刻，决定稳住，先观察一阵，也好把握事件走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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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劫现场。 大厅内的厚重纱帘全拉上了，顶层天台留守的三个家伙，也很有经验，躲藏的位置很难被狙杀到。 “女士们！先生们！准备好你们的账号，游戏开始！”小丑首领的声音透着一丝兴奋。 在座的土豪们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两名黑衣人下了台阶，走到第三排，把一个中年男人从座位上拎了起来。 “放开我！干什么！”中年男人面色苍白，既害怕，又生气。 证件显示，中年男人叫陈一龙，大陆滨海市人。 身份，房地产公司老板。 书中交代，这陈一龙，正是当年被黄炳忠绑架威胁的地产商人。黄炳忠被击毙后，陈一龙因经济问题被经侦抓了。没过多久，陈一龙老婆不知从哪搞到一笔钱，把陈一龙的银行欠账给堵上了，还把陈一龙给保了出来。之后，陈一龙又高息贷到一笔钱，重新开工，总算搞定了之前那栋烂尾楼，把楼盘像模像样的推向市场，乘房市东风大赚一笔，咸鱼翻身。接下来几年里，陈一龙越做越大，风生水起，把楼盘干到了深圳。近年来，他频繁往返于香港澳门，这种规格的拍卖会没少参加。他参与这种活动，主要为的不是拍卖，而是扩大人脉圈。可以说，陈一龙还是很有头脑的，只不过，他可能早就把黄炳忠当年的死，忘到九霄云外了。 很有头脑的陈一龙，生生被黑衣人拎到了台上，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他双腿发抖，不知所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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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干嘛？老大，我有钱！给钱！”陈一龙拿出一张卡抛给首领，又报上密码，颤声哀求，“放了我吧！” “很好！”首领拿到卡，却叫人把陈一龙驾到了高大的落地窗前。 “你，跳下去。”首领推开窗，言辞直接明了。 夜风很大，吹得陈一龙心惊肉跳。 “什么？”陈一龙好像没听明白，挣扎着往后退。 这时，首领大声说：“所有人，拿起自己面前的手机，拍视频。” 大伙不知为什么这样做，但都领会了黑衣人的意思，纷纷拿起手机对准了陈一龙。 “你是干房地产的？”首领看了看手里的资料，转身问陈一龙。 “是的！放了我吧！求你！钱不够，我再给！”陈一龙低声求饶。 “所以，你正应该从高处好好欣赏这夜色。”说话间，黑衣人伸手捏住了陈一龙的脖子。他像拎一只鸡一样，把陈一龙拎起来悬到了窗外。 惊惧中，陈一龙只觉耳旁风声大作。 他往上看，上面是黑漆漆的夜空，往下看，下面是警灯闪烁的地面。他的喉咙被那只有力的大手死死掐住，自身重力迫使他呼吸艰难，疼痛难忍。 他双手紧紧抓住黑衣人的胳膊，两脚不停地踢来踢去。 远处，有一架警方直升机在巡回观察。直升机观察员通过红外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他们搞不懂绑架现场发生了什么，赶紧向上司报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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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陈一龙不明白黑衣人为什么这样对他，艰难的呼救。 “你在浪费最后的欣赏时间。”黑衣人隐在纱帘背后，突然松手，把陈一龙丢了下去。 陈一龙大叫，坠向地面。 急速下落间，他猛地抬起双手，紧紧抓住了落地窗的窗沿。 “救……”陈一龙没喊出来，他死死扒住窗沿，恨不得把双手插进去。 所有人，除了被捆绑的秦向阳等人，都举起手机紧盯着这骇人的一幕。 首领闪到了一边。 另一个黑衣人走过去，抬起厚重的靴子，狠狠地踩到了陈一龙的手背上。 骤然的剧痛，让陈一龙把手抽了出去。 接着，他的身子不停地摇摆起来。 生死一瞬间。 陈一龙咬着牙，试图把吃痛的那只手重新挂上去。可是他的手摆在哪儿，黑衣人的脚就踩在哪儿。他拼尽全力试了几次，最终放弃了，手软软得垂下去，仅凭另一只手死死扣住。 那个黑衣人好像觉得这游戏很无趣，他毫无征兆地抽出一把尖刀，回身对一大堆手机镜头晃了晃，然后用力刺出。 转眼间，尖刀深深刺入了陈一龙的手腕。 疼痛刺骨。 陈一龙惨叫一声，想把手缩起来，可是一缩手就是个死，陈一龙狠狠瞪着眼前的小丑面具，紧咬着牙，硬是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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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闪身到一侧，给摄像头让出空间，然后握住刀柄，用力在陈一龙手背上搅来搅去，专心切割起来。 鲜血飞溅，死神来了。 陈一龙终于感受到了最后的绝望。 大概十几秒之后，陈一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坠入到黑暗中。 视野中，只剩下陈一龙那只断手，还死死扣在窗沿上。 黑衣人费了不少劲，才把陈一龙的断手扣下来。他举起血淋淋的断手，向所有人示意。 做完这一切，黑衣人这才转身关上窗户，拉紧纱帘。 楼外，陈一龙重重地砸落在一辆警车上，发出巨响，把楼下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卡，卡，卡。” 大厅里，有人拍照，有人录视频。人们机械地举着手机，呼吸好像停止，都被这景象惊呆了。 眼看着人质惨死却无能为力，秦向阳等人深感耻辱！ 得想法向总部汇报情况。秦向阳深吸一口气，不停向钱进示意。 钱进心领神会。 作为东道主和活动承办方，钱进压力更大，他扭头看了看身后举着手机的服务人员，想偷偷找个人，帮他把情况发给上司。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找来找去，可是服务人员谁也不想冒险，都本能的回避了他求助的目光。 钱进无奈的扭回头，突然意识到，就算能往外传递，也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能汇报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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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匪的人数？这个，大厅最初的视频里都有。 上报劫匪在大厅的即时位置，请求远距离狙击？劫匪的位置，都有所凭靠，有的在墙壁背后，有的在人质身后，有的随时移动，只有杀陈一龙的那个还在窗口附近，这有卵用。 告诉总部，匪徒是劫持了直升机进来的，还炸了电梯？钱进等人这时意识到，这些都是无用信息或过时信息，楼下飞虎队掌握的，一定比他们多。之所以还没行动，一定是长官们在观察事件走向，策划行动方案，那不是一件易事。 “这像是现场直播。”项西川突然压着嗓子说。 “是的！”秦向阳和钱进也反应过来。 劫匪的电脑不只用来转账，还接入了大厦的摄像头，把杀人画面都拍了下来。这么做，除了直播，还能有什么原因？ 仅仅为录制现场画面的话，一个手机就够了，何必接入摄像头呢？接入摄像头，就一定不是单纯录像，那简直多此一举。除了现场直播杀人，没有更好的解释。 可哪个网站敢直播这种内容？国外的Twitch也不可能这么干。 会是什么网站呢？ 暗网。只能是暗网。 秦向阳等人立刻想到了这唯一的可能。 想到这，他们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这群劫匪突袭拍卖现场，不但抢钱抢拍卖品，还搞暗网现场直播？这简直是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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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不可思议，可它偏偏发生了。 那么，劫匪让所有人录制杀人视频，又是为了什么？ 正当秦向阳等人疑虑时，劫匪首领下达了指令：“所有人，把你们的视频，发到朋友圈，发到你们认识的媒体，发到你们认识的所有人。立刻！马上！” 首领下完指令，其余的黑衣人举起枪，在人群中间移动起来。 冰冷的枪口挑战着人们脆弱的神经，人们颤抖着，照指令去做，唯恐自己就是视频的下个目标。 秦向阳明白了，视频一旦发出去，很快就能引起警方注意。 对警方来说，杀人视频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无声的威胁。劫匪想通过视频让警方明白，强攻不可取，那会导致更多人惨死。 这有用吗？这或许更会激起警方强攻的决心。 可是现场这么多人，视频被大面积传上朋友圈、甚至传给了媒体之后，又会怎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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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阳立刻想到，这么劲爆的内容，一定会在极短时间内，呈几何倍数传播，从而通过各种途径，扩散到足够大的范围。劫匪这么干，是在炒作！他们想把事件炒作成全民关注的大事件！就算警方采取手段，屏蔽视频，也是亡羊补牢。这之后，如果警方强攻，导致更多人质死亡，那警方将面对空前未有的社会压力，就算行动成功，香港警务处长，甚至港督，甚至大陆相关警务部门……恐怕会有无数公职人员，因此承受极大连带责任。这就是舆论的一个奇怪之处，人们会谴责邪恶，但人们更多的关注点，往往不是做恶者，而是公权力。人们会习惯性质疑、抨击公权力的无能，因为人们心理上早就接受了恐怖分子的邪恶，这是个定量，而公权力能做到什么程度，则是变量。 大量视频发出之后，很快传到了警方手里。 指挥官马跃为官日久，看到视频之后，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秦向阳所考虑的那些内容。 他叫手下立刻联系相关部门，屏蔽所有视频，正如秦向阳预料的那样，这是亡羊补牢，视频早就通过各种方式，传达了它所能达到的最大范围。 这时，劫匪也加快了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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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层是顶楼，经常举行大型活动，上下楼传菜不方便，楼层配有独立厨房。黑衣人首领叫手下从厨房推来一辆餐车，餐车上放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鱼缸是长方形的，有半缸水，里面游的不是观赏鱼，是一群野生大黄鱼，鱼的尺寸大小不等，粗看有二十多条的样子，那是酒店特意为拍卖晚宴准备的食材。 说起来，这大黄鱼为传统四大海产之一，是我国近海主要经济鱼类，口裂大，尾柄细长，通体金黄色，是鱼类中的土豪 十多年前，大黄鱼还是国人餐桌上最普通不过的一道菜。近年来，由于疯狂捕捞，我国近海野生大黄鱼几乎绝迹，早就到了鱼还没抓到，就被订走的程度，而且价格高的离谱。体重三两以下的小黄鱼，一斤几百块不等，八两到一斤的，斤价几千不等，体重要是三四斤甚至更沉的，那普通人根本吃不起。浙江舟山有野生大黄鱼拍卖会，2016年时，四斤的野生大黄鱼，就能拍到三万的价。同样是2016年，在泉州，一条28.3斤的野生大黄鱼，竟卖出67.5万元的高价。捕捞泛滥，导致大黄鱼近乎灭绝，同时催生了极高的经济效益。极高的经济效益，又催生了相关养殖业的崛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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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大黄鱼养殖，也不是件易事。大黄鱼是肉食性的，对养殖者来说最廉价的方式，是去海里捕来未长大的小鱼小虾，用机器打碎了直接投喂。实际上这种方式不仅饲料的使用率低，而且污染鱼塘，提高鱼群治病率。据统计，养殖一公斤大黄鱼需7.15公斤饲料。有人随机买来7.15公斤饲料，对饲料进行物种鉴别和个体统计，发现其中共有39种鱼，总数量超过4000条。换句话说，如果不是被提前捕捞做了饲料，那些小鱼可以长得更大，价值可以增加数倍甚至数十倍。 总而言之，酒店一下子就准备了二十多条野生大黄鱼，也真是下了血本。 鱼缸推出来后，劫匪首领叫手下从参与拍卖的人群里拖出来一个人。 这人叫高强，是大陆沿海一带有名的渔业养殖老板，早年从一条渔船干起，后来有了自己的船队，靠捕捞贩卖野生大黄鱼发家。 高强身体粗壮，皮肤黑红，一看就是经历过海上风浪的主，嗓门也是粗声粗气。他晃着膀子，挣脱了黑衣人，瞪着眼强横地说：“抓老子干嘛！” 黑衣人一看高强竟然挣脱了，抡起枪托向高强后脑勺咂去。 高强冷不丁被砸了个结实，捂着头痛苦地蹲了下去。 黑衣人站在高强身后，毫无声息地掏出一把匕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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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来的很是意外，引起人们一片惊呼。 此时高强蹲在地上，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首领大手一挥，说：“所有人，举起你们的手机。” 人们在枪手们逼迫下，又颤抖地拿起手机，不知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黑衣人突然伸出左手，死死抓住高强的头发，右手匕首闪着寒光，闪电般朝高强的脖子刺去。 “噗！”匕首准确地刺中目标，没入皮肤一大半。 黑衣人立刻松开左手，抬脚把高强踢了出去。 脖颈间突然传来的凉意，取代了高强后脑勺的疼痛感。 他像发狂的野兽一样，嚎叫了几声，身体向地面倒去。 他做梦也想不到，只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自己的脖子上，竟多出来一把匕首。 他双手紧紧掐着伤口，不停地翻滚。 约莫半分钟之后，黑衣人上前，抬腿踩住高强的头，毫不犹豫地把匕首拔了出来。匕首尖细，所以创口不大，鲜血跟着飚飞而出，呈放射状喷向四周。 高强掐着自己的脖子，奋力地鼓动着喉结，拼命挣扎。 “你一时半会死不了。”首领半蹲下看了看，从高强口袋里取出银行卡交给女助手，继续说，“你叫高强，你曾经捕捞过足够多的大黄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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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举着手机的人，都被这恐怖的场面惊呆了，有的浑身颤抖着闭起眼睛，有的干脆呕吐起来。 不一会，高强就被割去了几十片肉，整个身体破败不堪，惨不忍睹，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身下更是血痕累累，一片狼藉。直到这时，这个可怜的人，才终于咽了气。 “所有人，老规矩，发送你们的视频！”首领叫道。 这一幕，离陈一龙的惨死，也就一根烟的功夫。恐惧击溃了人们的理智，取而代之的，是绝对服从，人们颤抖着发送视频，没有任何迟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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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广州某别墅。 母亲早已睡下。 回国后，从照顾母亲，接母亲出院，到购买别墅把母亲安顿好，做完这一切，黄赫终于安心了许多。 没能亲赴香港，去把父亲的遗物拍回来，略算遗憾，想必拍卖会的承办方能把事情完成的很好吧。果然，那个叫钱进的人，半个多小时前打来电话，说把事情办成了。 黄赫，广州人，早年破解并免费分享过很多国外收费软件，尤其是收费防火墙软件，被诸多技术大神尊称为“黑客教父”。 这是个阳光的人，脸上时常挂着热情、自信的微笑，只有在面对电脑时，他脸上才恢复平静。 此刻，他坐在自己房间的电脑前，紧盯着屏幕。 他登录的网站，叫东亚丛林。 屏幕上正进行一场直播，直播现场是香港一场拍卖会，直播画面上，一个叫高强的人，刚刚被喂了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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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勇气 拍卖会现场。 还有下一个吗？ 会是谁？ 人们都低着头，不停祈祷，唯恐自己被拉出去，恨不得把脸埋进桌子里。 第三个被拖出去的人，叫张云生。这人是华北地区一家有名的肥料企业的老板，早年做代理起家，专供菜农，赚了不少钱。 目睹了高强的惨死，张云生浑身早就软了，几乎是跪着被人拖到了台前。他不明白为什么接下来的是他，只是死死抱着歹徒首领的双腿，跪地求饶。 “你是做肥料的？”首领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 “嗯，嗯呐。放过我吧，钱都给你！” “听说你很会做生意？” 张云生一愣神，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听说，你当年灌装劣质肥料，专供菜农？” “没有！绝对没有！”张云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听说你胆子不小，从医保上得到启发，让业务员搞直销，给菜农发伪造的空磁卡，说里面有政府专项基金。你把劣质肥料换上品牌包装，虚标成本数倍的价格，再给有卡的菜农打五折，号称医保式的政府专项报销，忽悠了不少人？” “没，没有的事……”张云生带着哭腔，把头拱到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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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关心你的过去，我只是担心，你这张银行卡，会不会也是空的？”首领用张云升的银行卡敲着桌面。 “绝，绝不会！里面有两千万，孝敬您。” “是吗？可我更想看你吃肥料。” 听到这句话，张云生像被点了穴，大张着嘴巴僵在原地。 说干就干。 有人立刻上前，强行把张云生按坐在一把沉重的椅子上，又拿来绳索，把他和椅子牢牢绑到了一块。 张云生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见求饶不成，一边使劲晃动身体，一边破口大骂起来。 旁边的黑衣人也不恼火，拿出个类似马嚼子的东西，熟练地套在了张云生的头上。 那是个铁制的玩意，下边有个开口，开口能撑开，上下各有一个卡槽，上边顶住口腔上颚，下边顶住口腔下颚，把人的嘴巴大大地撑起来之后，人再想闭嘴那就难了。 张云生看出了这玩意的厉害，腮帮子鼓起来，狠狠把牙一咬，就再也不想松开了。 黑衣人不慌不忙，拿出个尖锐的刚锥，故意在张云生眼前晃了晃。 看到刚锥，张云生心都碎了，眼里吧嗒吧嗒掉下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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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客们这次很自觉，不等首领发话，就相继举起了手机。 黑衣人拿起刚锥，毫不客气地往张云生嘴部戳去。 张云生使劲晃着脑袋躲避。 这一躲不要紧，刚锥的落点变向了，把张云生的鼻子、两腮、下颌、嘴唇全都戳伤了，血点喷出，溅的到处都是。 张云生再也忍耐不住，张开嘴大叫起来。 他刚张开嘴，冰凉的刚锥立码像蛇一样，滑进了他的嘴巴。 他条件反射的反咬下去，一下子咬到了锥体，隔得牙生疼。 黑衣人一只手稳住张云生的头，另一只手上的刚锥一用劲，就把目标的嘴巴大大的撑了起来，然后又操作那个铁嚼子。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张云生大张的嘴巴便跟铁器完美的契合在了一块，再也闭拢不下去了。 张云生的舌头突兀地在铁嚼子中间伸来伸去，血水顺着舌尖淌下来，淅淅沥沥地汇集到脚下。 黑衣人做完固定工作，从包里拿出十几袋东西。 那些小包装袋，里面分别装满N、P、K、Ca、Mg、Si、Zn等等肥料颗粒，五颜六色，足足有十几样，而且颗粒逐袋增大，最后那袋暗红色颗粒不知是什么玩意，个头比常见的枣子还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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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叫来同伴固定住张云生的脑袋，自己拿起一袋颗粒就往对方嘴里灌去。 张云生两眼通红，精神极尽崩溃，拼命饶舌阻挡，可又如何挡得住？很快，大部分颗粒滑进他的喉头。 黑衣人顺手拿起刚锥，伸进张云生喉头，像捣蒜一样往里捣，把肥料颗粒一股脑捣进了对方肚子里。 接着，他又拿起第二包……然后第三包……第四包…… 张云生眼看着自己成了活吞肥料的机器，就差浑身冒出火来，他肠胃里疼痛难忍，发出一声声干呕的声音，眼泪鼻涕喷的到处都是。 旁观者眼看着他的肚子，以可见速度膨胀，再膨胀。 很快，黑衣人手里只剩下那袋最大的暗红色颗粒，或许叫颗粒不合适，应该叫石块。 暗红色石块被塞进张云生喉头，鼓胀着，根本滑不下去。 黑衣人又如法炮制，拿起刚锥往里捣。 石块的尖角争相割破喉管、食道，慢慢落进被惩罚者的胃袋里。 张云生怒目圆睁，无声的吼叫着，嘴里咳出大口大口的血。 黑衣人却不正眼去瞧，点燃打火机往张云生嘴边送去。 “嘭！” 张云生呼出的气体混着嘴里的暗红色碎末，竟被点燃了。 随后，人们听到一声闷响，再看张云生时，他已鼓胀着眼球没了声息。那张厚重的座椅上，流淌着黑色的液体，液体发出难闻的气味，向四周扩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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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这一幕，再坚强的神经也得崩溃，没几个人再有勇气看下去，不少人因为害怕，连手机都扔了。 楼下的警察越来越多。 陈一龙的尸体早已处理完毕，指挥官马跃还沉浸在上个视频里没平静下来，就又收到了最新视频。 “人渣！畜生！”飞虎队队长怒火冲天，申请强攻。 马跃立即制止了他，沉重地说：“这群劫匪不是普通罪犯，手段极度残忍！一旦强攻，会有更多无辜者丧命！” “那怎么办？就这么耗着？” “我再想想。” 这会，香港警务系统各部门的电话都被打爆了，有的来自媒体，有的来自群众，还有部门之间的紧急通话。 恐怖视频的扩散犹如病毒，在最短时间内传播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范围。大陆很多地方的警务部门也乱成了一窝粥，而且引起了公安部高度关注。各地警方一方面联系有关部门，紧急删除到处散播的恐怖视频，避免引起社会恐慌，一方面迅速查找信息源。 信息源很快被定位到香港，公安部领导立即联系了香港警务处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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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跃正考虑的空，警务处长亲自给他打来了电话：“黎耀华总警司正赶往事发地。你们怎么处理，我不管！就两个要求，一，抓捕或击毙所有歹徒；二，尽最大能力保证人质安全，不能再有第四个视频。” 尽最大能力保证人质安全，不能再有第四个视频？这是几个意思？这是说不能再死人了！或者说，就算上边还在录，也要阻止视频再发出来，减少社会影响。怎么阻止？歼灭所有劫匪。马跃领会上司意图的能力很快，可他实在想不出法子，怎样去完成命令，一时间真是心急如焚，如临深渊。 马跃苦笑，他明白了：这是个迫不得已的坑。要抓捕或击毙歹徒，就有人质死亡，这避无可避，土豪们的身份改变不了事件走向，领导心知肚明。领导既然要求他解决这次危机，那么事后人质死亡的追责问题，最大的责任人，也只能是他马跃。 马跃深深吸了口气，把飞虎队长叫过来：“处长提了两条，我这就一条，尽最大能力保证人质安全，别的你看着办！” “我想用武直炸他们直升机，断他们后路！”队长说完离开，可两分钟不到，他又回来了。 “他娘的！直升机里全是人质，也许，人质一开始就在了，我的人没注意这个细节。楼顶那三个歹徒，也进直升机了。”队长表情很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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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跃大惊，他怎么也想不到歹徒这么狡猾，早就把一些多余的工作人员弄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是唯一退路，很可能被警察炸毁，歹徒怎会想不到这一层？直升机能炸，装满人质的直升机还能炸吗？ 可是强攻只能从楼顶发动，这怎么办？ 占领天台很容易，但是，一旦那三名歹徒自毁，把一飞机人全炸了呢？ 大厅的人更多，一旦引起歹徒大规模屠杀呢？ 无辜者都死了，那进攻有什么意义？ 去愚蠢的篡改遇难人数？ 就为第二天的新闻报道好看些？ 就为上司们好交代些？ 不！马跃愤怒了！ “我能力有限，这事处理不了！”马跃对姗姗来迟的总警司黎耀华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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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现场。 人们的神经因过度恐惧而麻木，土豪们的种种金卡被集中到一块，迅速进行网络转账。 人有喜、怒、忧、思、悲、恐、惊。 这会，秦向阳他们哥仨，情感里的愤怒功能，怕是已基本丧失了。 在几分钟前，张云生还在吃肥料颗粒时，骄傲的项西川已经再也不能忍受精神上遭受的羞辱。他果断地告诉同伴，拼了，拼死一个算一个。 秦向阳立刻制止了他。 这时钱进动了。 他终于拿到了身后那个ZIPPO打火机。 打火机是一个服务员的随身物品，被搜出来丢到脚下。那个服务员离钱进很远，中间隔着十几个人。 钱进最初回头找人帮忙，想用手机发信息时，就注意到了那个打火机，当时他就想到，可以用打火机烧断身上的绳子。 他不断使眼神暗示，可那个服务员就是无动于衷。 有个黑衣枪手就站在服务员旁边。 服务员们早看明白了，死的人都是土豪，和他没啥关系。只要老老实实，肯定没生命危险。但要是不老实，那就说不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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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把钱进急坏了。 就在张云生嘴里的气体爆炸时，趁着那阵混乱的空，钱进小声对他身后的服务员说了句话，叫他传给有打火机的服务员。 一个人传一个人，那句话很快传进了目标耳朵里。 “把打火机传过来，完事给你一百万，不然开除。” 开除？开除也不冒这个险，但看在钱的份上，小伙子心动了。 他心惊胆战，斜眼瞅了瞅不远处的枪手，趁对方不注意时，大着胆子把脚下的打火机轻轻踢给了旁边的人。旁边的继续接力，终于把打火机传到了钱进身后。 钱进的双手被反绑着，他摸索着抓起打火机，从背后交给了同样蹲着的项西川。 项西川拿到打火机马上明白了。 他把打火机递还给钱进，小声说：“先给我弄开。” 说着，他挪动身体和钱进斜靠在了一起。 钱进反手拿住打火机，打着火，估摸着往项西川手腕处伸去。 折腾了一会，项西川手背都快烤糊了，却连跟绳子毛也没烧断。 项西川哪知道钱进是故意的，他咬着牙，汗珠滚滚，脸憋得通红，狠狠瞪了钱进一眼，又把打火机要回去，两人重新调整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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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很顺利，钱进手腕处的绳子，很快叫项西川烧断了，空气里飘出一丝糊味。 钱进小心挣脱开双手，拿回打火机，随后给装进了口袋。 项西川一看，心说，我帮你松开了，你咋把打火机装起来？接茬给我弄啊。他不断给钱进使眼神，钱进把身体转向，只当没看到。 “快点，该我了！”项西川忍不住了。 “全弄开，无非都死，我们搞不赢的。” “废话，那也得拼。” “少废话，亏得是我家买卖，老实待着吧。”钱进说完，不搭理项西川了。 秦队长早就看到他俩的动静了，他无奈地蹲在另一侧，搞不懂钱进搞什么鬼。 事件开始时，因为他们身份特殊，黑衣人搜出他们的证件和手机后，没找到武器，就把他们给绑了，他们身上的小物件基本都在。这算不上歹徒的疏忽，但对钱进来说，绝对能算好运。 钱进把左手拿到胸前，右手在腕表上轻轻一点，手表的表盘就向上弹了起来。他从里面拿出个米粒大小的玩意，又把表盘恢复原状。 那玩意，是个微型位置追踪器，简单点，可以把它理解成追踪芯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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