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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金家饭》天涯文学连载中[第6页]

作者:無用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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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到了口岸,张策在车里,李悦进到里面接人,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李悦出来了,手里拎着行李包,后面跟着一个年纪三十左右岁的女人,短发看上去很精干,眼睛很大,透露出一股子聪明,尖尖的下颚,有点像范冰冰。张策下车,接过李悦手里的行李,李悦介绍“这位是张策,我师兄,这是刘洋,盛洋基金的总经理。”
    两人握了手,寒暄两句“赶紧上车吧!咱们回酒店。”
    张策开车,三人一起回到酒店。一样,也是安排在永利,这样大家都方便,跟李悦的公寓也只隔着一条马路。天气实在太热了,大家进到房间,李悦把行李帮忙放好,就拽拽张策“刘总,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在大堂等你,然后一起去吃早饭。”
    “哦哦哦,那好,我很快的,换件衣服就可以了。”说完,冲着二人礼貌性的笑了笑。

    酒店餐厅
    “张老师,李老师,我这次来时间也比较急,主要是目前自己的事业陷入了僵局。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想要跟你们咨询一下。”刘洋说话很谦虚,也很客气。其实原来她是不知道张策会来的,但还是在称呼上加了张策。
    “师兄你怎么看?”李悦上来就把张策推到了前面
    张策明知道今天这事自己躲不过,也不客气“刘小姐,您是哪年生的?”
    “80年”
    张策左手掐算,微闭双目,再一睁眼,眼前一条条红线纵横交错,有的粗,有的细,有的若连若断,有的抻拽伸长。再别人看来,张策的眼睛,双目无主,游离不定,单其实是在寻找着与刘洋事业链接最紧的那条红线。突然一条很粗的线映入张策眼前,红线的另一头是个男人。“刘小姐我问一下,你身边是不是有一个男人,梳着背头,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跟你的关系现在还不是上下级,但是他跟你有点暧昧。不过没有实质性的关系。”
    目前这个时代,梳着背头的人着实不怎么多,这么一说,刘洋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然后调出一张照片“张老师,你说的是这个人吗?”
    手机上的照片人物,跟张策在红线另一头看到的人一模一样。张策点头“是的”
    “他对我确实不错,不过我们没什么事。这个人怎么了?”刘洋很好奇的问
    “这个人明年会帮你在事业上登高一个层次,他也有能力这么做。他就是你破局的关键。”
    “怎么破?”
    “明年你就知道了。不用我多说,说多了反而不好。不过三年后这个人会又把你推进人生的低谷。”
    “张老师,我不懂了,怎么会这样呢?”
    “你是他局中的顶雷人,他目前自己都不知道未来需要你去顶雷,但是三年后事情到了那个情况下,不得不让你去顶雷,你就自然走到人生的低谷了。”
    “那我不用他帮忙呢?”刘洋又问
    “不用,你就无法走出目前的僵局,事业也没法起步。”张策回答。
    “他前些日子跟我说想要让大唐影视成立一个项目投资基金,我做投资董事,这个事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做吧。”
    “那三年后呢?我不是会有灾祸吗?”
    “不算灾祸了,就是他让你顶雷而已。你有解救的人的。这个人就在你身边,你俩是平级的同事,这人短头发,牙特别尖,还不整齐,走路脚有问题。现在跟你关系不好,你们两个成天吵架,主要是做人的观念不同。”张策说
    “是他吗?”听张策说完,刘洋又举起了手机,递给二人。长相跟张策在另一条红线那头看的也是一样。
    “是的。”张策回答
    刘洋越想越搞不懂,为什么明明对自己很好的人会成为三年后的灾星,而现在的对头却成了自己的贵人。“张老师,你说的这个我不懂,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人和人的关系,其实不是你和那个人的关系,而是你自身运气的体现。你周围的人对你不好,是因为目前你的运气不好,所以为了体现你这个不好的运气,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那在这个情况下,你接触的人一定也就对你不好。这就是人们说的小人。当你的运气转好,那周围的小人也会突然变成贵人。你说是你面对的人变了吗?”
    “不是,是运气”刘洋说
    “对的,是运气。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为啥之前没变龙呢?因为没遇到风云吗!所以时运是第一位的。而这个时运其实就是命运红线的抖动传递。你在红线的这一头抖动红线,想让他传递到你这头,需要的是什么?”
    “时间!”刘洋接道
    “对的。是时间!可时间到底是什么?”张策继续问
    “这....”刘洋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时间是人们的错觉,他的本质还是空间。所谓春是太阳跟地球成的这个角度,秋是太阳跟地球成的那个角度,而这些角度的变化,连在一起就形成了时间的错觉,以为有个白天黑夜,人们又继续这种错觉,划分出了十二时辰,二十四小时。可归根结底时间是什么呢?时运是什么呢?”
    刘洋瞪大了眼睛,听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不修边幅,却讲着从来没有听过的理论
    “时间,时运其实就是空间,物体与物体之间的角度,说穿了就是结构。结构改变了,其实改变的就是物体与物体,人与人之间的结构,那么时运也就是随之改变。古人把地理的这种改变叫风水!而奇门上更深一层,通过改变红线与红线之间的结构,从而改变人与人之间的气运,这就是运筹!”
    这段话就连李悦也听的张口结舌,想不到师兄对道家理论的理解已经到了这个层度,这些话师父和师叔都是从来没有说过的。
    刘洋更是不知如何安放自己的三观。
    第二十九章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刘洋问
    “回家,找那个大背头,跟他建立连接。”张策说
    “就这样?”
    “就这样!”张策回答
    刚说到这,刘洋的电话响了“喂?雷总啊,对,我在澳门呢,刚到。是的!你今天过关吗?那正好我这里有两个朋友,好的。”
    刘洋挂断了电话,跟张策和李悦说“不好意思二位,我有个好大哥,他家里有点事情,我跟他说了今天来找李老师,他就一直要跟着,这不嘛,刚从云南过来,如果老师不介意,能不能帮忙给我这个朋友一起看一下?”
    刘洋一脸的不好意思。
    张策看看李悦,李悦也是有点出乎意料,没想到还有另一个人,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就不得不应承下来。
    由于时间很紧,三个人抓紧时间吃了一口饭,又驱车赶往口岸。这回还是张策留下看车,由李悦陪着刘洋一起进去接人。时间不长,三个人一起从口岸出来。雷总是个很胖的胖子,头发稀疏,年龄大概在五十岁左右,带着个眼镜,面相上有点像香港的导演王晶,腿上西裤,衬衫掖在裤子里,裤腰带提过了肚脐眼,很滑稽的样子。
    双方介绍的时候,雷总跟张策握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个人给张策的印象很不好,没多说,大家上车,一起到了酒店。
    雷总好像很着急,到了酒店,在房间里,放下行李直接就开门见山“两位老师,刘洋给我介绍我还没认出来,想不到两位都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李老师怎么也要我这个年龄,不错不错,年轻有为啊”
    这话说出来,让刘洋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明显在说张李二人年纪轻嘛
    张策电话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是子怡的微信“你那边事情处理怎么样了?我父亲来电话催我跟子杰回去。”正好,张策借着这个机会,抬头跟几个人说“不好意思雷总,刘总,我这里还有些事,你们闲聊,我去楼上看看我朋友那边的情况。”说完,没给几个人机会,抬起屁股就假模假样的作了个揖,出了餐厅。
    张策按动电梯,来到子怡的房间,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子杰“哥,你可回来了。我姐还让我给你打电话呢。”
    “怎么了?”张策问
    “我爸来电话,说我们生意也不管,就知道在外面玩,让我们抓紧回去呢,主要是姐姐的顾问公司得抓紧时间开业,装修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人都准备就绪,就等着姐姐回去呢。”子杰连珠炮一样的说着
    “是呀,公司的事情都等着我去处理呢。”子怡也说
    “我听你们的,李悦那边的事情差不多了,我随时都可以走。”张策说
    “那我们明天回去?”从这次澳门之行以后,子怡对张策的态度大为改观。
    “可以啊,我一会跟李悦说一声,现在就可以订票了。”
    “好嘞,订票的事交给我。”子杰一点不含糊,再次充当起了保姆的角色。
    李悦房间
    “说好了,你得帮我的,这次我得去云南,那地方你也不是不知道,全是下蛊的,我自己去了你能放心吗?”李悦对着张策大喊
    “你是阴阳眼啊,即使有蛊你也一样能看出来。我是真有事,老太太说话你也不是没听到,子怡现在那是阴阳瓦,回去我得给她把这个事解决了,那边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屁大个家业,几个人挣得死去活来的,看着都可笑。”张策坐在沙发上回答
    “那你如果事情解决了能不能去一趟,我怕我搞不定。”李悦这次确实有些心虚。
    “你还是别接这趟活了,为了两个钱,去遭罪不说,还有危险。我告诉你,刚才我看了一下,你这次跟那个姓雷的连线颜色是黑色的,挺不好,算了吧。”张策苦口婆心
    “别在这废话了,反正你去处理完了子怡的事就赶紧来帮我,这次我一定要去。”李悦的决心很坚定,张策一看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俩人又说了点乱七八糟的就各回房间收拾东西了。
    北京
    三人一下飞机,金域置业的车已经停在机场出口。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了,子怡说要先回公司,子杰和张策也没办法,都跟着一起回到公司。
    子怡一进工程顾问分公司的办公室,就觉得整个公司的人全都没精打采的,而且时至盛夏,公司的好多员工都还穿着长袖的衣服,看上去很冷的样子。但是碍于自己刚回来,这些又是员工的私人情况,她也就没多说。
    吴小彦拿着一份非常厚的资料“子怡总,我们这边有个项目,刘总很重视,已经打来好几次电话了,说让你回来第一时间先熟悉情况,他很快就会找你谈。”
    “好的,你放这吧,我这就看。”子怡把身上的背包放在柜子里,坐到办公桌后面,捋了捋头发,扎起马尾,带上眼镜,准备研究手头的资料。

    第三十二章
    出了办公区,张策掏出手机,拨通了崔健的电话“送到家了吗?”
    “刚送到家,我看她进的小区。”
    “那行,赶紧找几个人来,会干活的,我把办公区的天花板给整的不像样了,找人来给收拾收拾。我就在楼下等你们。”张策说
    “没问题哥。”
    过了一个小时,来了几辆面包车,车上下来八九个人,一看就是崔健找的装修工人。张策走上前,跟崔健打了声招呼,带着人上了楼。在办公区门口,张策依然用月经血在门前画了一道符,然后才带着装修工人进了顾问公司的办公区。这一夜,谁都没休息,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办公区修理完毕。根本看不出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金域置业销售部
    就在睡的昏天黑地的时候“哥,哥。”子杰小心翼翼的推着张策
    “嗯?嗯?怎么了?”张策睁开眼睛,看得出,两眼通红,一看就是一宿没睡。
    “你怎么弄得这么憔悴啊?昨天干啥去了?”子杰笑嘻嘻的问。
    “还说呢,跟朋友折腾了半宿。几点了?”张策含糊的盖过去
    “都四点多了,马上就下班了”子杰心知肚明,面上还装着糊涂
    “哦哦,这一觉给我睡的啊”
    “哥我想跟你说个事。”子杰小声说
    “什么事?还这么神神秘秘的。”张策问
    “这不子怡姐这边来了个项目嘛,之前我也跟你提过,我不太想在销售这边,现在行情不好,又没有发展。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去顾问公司那边吗?我给子怡姐打个下手啥的。”
    “嗯,你确定不是想要挤子怡吗?”张策一脸狐疑
    “哥啊,我你还不知道吗?我挤二姐有啥用,我一个不是亲生的,能的着啥呀。我就是想自己本来就是学工程专业的,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如果能去干自己喜欢的专业,也算我的一个愿望实现了不是吗。”子杰真诚的解释道
    “那好,这件事我包下来了。工程部你去定了。而且说实话我也不太想让你姐做那边的主管,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抛头露面干什么呢?应该把心思用在家里面嘛。”
    “话也不能这么说哥,毕竟二姐的能力这么强,公司大事小情没有她还真不行啊。你是不知道,在工程部的时候我就特崇拜她,什么事都弄得井井有条的。要不是上一次的事,二姐也不至于现在这样。但是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这不爸爸还成立了一个新的顾问公司给她嘛,反倒是好事。”子杰一边偷眼盯着张策的表情,一边说道。
    “嗯嗯,但我还是觉得女孩子要安分一点。行了,不说她了,你去分公司的事我包了,这次正好他们有个项目,这个项目是你的了。”张策边打哈欠,边信心满满的说着。
    子杰看着张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个人太深了。
    北京大学图书馆
    “他说他包了?”范老师问
    “是的。说不单我能拿到项目,而且这个项目还能让我去顾问公司。”子杰规矩的回答着
    “嗯。我大概有个方向了,你说姓张那小子是奇门没错的,但是听你说他的状态,应该程度非常高了,高于式盘的境界,可以直接见到红线,如果能够为你所用那是最好了。还有,听你说他对你二姐有点想法,那在他面前你要维护好你二姐。另外你来的时候我起了一课,水泥已经破了。但是估计也是姓张的小子破的,至于为什么老大那边要这么弄水泥,六壬只能看出来水泥很凶,但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有就是姓张的既然喜欢二小姐,为什么还要帮助你去到顾问公司呢?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范老师陷入了沉思。
    “会不会是我对他也很好,他同样希望我能多得一份呢?”子杰问
    “嗯,也有这个可能性,但是咱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里。你还是得争取。”范老师说
    “是的”子杰回答
    “这一次你得出彩,让你父亲看到你也是有这方面能力的。另外你得留心,看看姓张的是不是真是你这边。”范老师说道
    “放心老师,这我明白。”子杰回答
    “另外你大姐那边最近没听你提啊,怎么样了?”
    “物业公司发展的还算是顺利,她一直在忙这个事,因为也是刚开始把重点放在这一块,所以大姐也是正在学习摸索阶段,看样子腾不出来手。”
    “嗯,不能让他俩闲着,只有他们相互制约,你才能有精力去做项目。到时候刘洛浦就能看出谁是吃饭的,谁是干活的。”
    第三十三章
    “老师,那如果他们不斗呢?会不会因为去强这个项目而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这呢?”子杰有些忌讳。
    “不会的,对他们来说你还不值得注意,没人会把一个不是对手的人当作对手的。你就把项目研究好就可以了。”
    “好的老师,那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范老师没说话,点了点头,接着翻看桌子上的《壬学琐记》

    已经连续好几天了,刘洛浦都没有找子怡谈新接项目的事情。可能是由于手头的事情太多的原因。这就给了子怡大把的时间研究眼前父亲极度重视的这本资料。项目是襄阳城郊附近的一块地,开发商希望能够拿下来。但是一块城郊的地皮,要给出什么理由才能跟开发商的发展理念相互契合,又能与当地政府的发展规划相一致呢?这让子怡陷入思考。毕竟竞争很激烈,做这项顾问工作的还有几家外国公司,自己这次也是竭尽全力了。
    自从上次的梦魇之后,子怡就对公司的办公室心有余悸,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自己就能不来办公室尽量不来。虽然现在没有以前那股阴凉的感觉了,员工们也开始可以穿着短袖衬衫办公,但是头顶上还是时不时的能够感到一阵阵的凉风吹过。张策这小子自打让崔健把自己送回家之后就再也没到顾问公司这边来过,最近也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在忙什么。总之坐在办公桌后面,思路乱飞,这一下那一下的。
    突然,桌子上的电话响,来电显示是刘洛浦办公室的号码,子怡接起电话“喂爸爸”
    “襄阳项目的资料研究的怎么样了?”
    “正在看,我也安排了几个人,看看能不能跟那边的开发商联系上,探探他们的意向,这样目标会明确一点。”
    “这么多天了,你还在研究?没有一个像样的想法吗?”
    “有的,这不等着爸爸有时间了,我好过去跟你说嘛。”子怡开始耍赖
    “那你现在过来吧。”刘洛浦放下电话。
    子怡垂头丧气的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材料,正在这时,子杰推门进来了“干嘛呢二姐?”
    “爸爸让我去跟他汇报一下最近这个项目的事情,我还没头绪呢!”
    “你最近总看的那个襄阳的项目?”子杰问
    “是呀,你赶紧回你销售部去,我得走了。”
    “成!那你先忙,回头咱们再聊。”子杰一拍屁股走了。
    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子怡从刘洛浦的办公室回来了,整个分公司的人一看她的表情,大家吓得一缩脖,谁都不吱声了。一看就是被刘洛浦一顿臭骂。有些消息灵通的职员已经从总裁办公室的内线处得来了消息,刘洛浦损子怡的声音大到隔着玻璃门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不用问,都夹着尾巴做人吧,别一会顶头上次的无名火发到自己身上就倒霉了。
    子怡回到办公室,偷偷的开始抹眼泪。刘洛浦说明天就要她去襄阳跟项目公司的代表去见面了,还说要让子杰和子轩一起跟着去,今天早上已经把项目的资料分别给了两个人,这明摆着就是欺负自己,认为自己能力不够嘛。可是又该怎么办呢?现在脑袋一片空白。着急的要死。
    就在子怡恨不得把自己头发全都拔掉的时候,子杰正在老李的办公室跟把一杯茶送进嘴里。“李叔!你可真厉害,怎么说服爸爸让我跟大姐一起去襄阳的?”
    “你个臭小子,这就别管了,你大姐去也是给你做陪衬的,她那物业公司都不够忙活的,这回为了你的事,我还特意把她也拉下水了,你得争气知道吗?对这个项目你有没有信心啊?”老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给子杰倒了一杯茶。
    “李叔你放心,这个项目我十拿九稳了。你就等好吧!”子杰显得像个急屁股侯一样,说起话来眉飞色舞。
    老李看了他一眼,满意的笑了笑“那就好,你放心,李叔一定全力以赴支持你。”
    “那是,我李叔对我还说什么呢!这个家,就你和大姐拿我当亲人,里外拐我再分不出来那不是白活这二十多年了吗!”
    “算你小子有良心。”老李拍拍子杰的头。
    第二天一早,北京首都机场
    “大姐,二姐”子杰精神抖擞,早早的来到机场,身边的张策头发蓬乱,睡眼朦胧。
    “我说你俩长一起了是怎么着?怎么干什么都带着他啊?”子怡把一肚子的火可劲的向着张策身上发。
    张策就像没听到一样,依旧打着哈欠,另一个手把玩着他的那把盘龙折扇。
    子轩从身后走过来“子杰,早上吃饭了吗?没吃大姐带你吃饭去。”
    “吃过了姐,你吃了吗?”
    “我还没吃呢,你陪姐姐吃点东西去吧。”
    “二姐,你吃了吗?一起去吧!”子杰回头对子怡说,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刚才那一档子事。
    “我不吃了,不饿。”子怡瞟了一眼张策,怎么看怎么讨人厌。
    “我早上没吃呢,我得吃一口”没想到张策倒不客气,颠颠的跟着子轩子杰姐弟俩的后面进机场蹭饭去了。

    
    第三十四章
    机场的饭真是难吃,几个人也是强忍着吃了一口。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子杰给子怡发了个微信,约好了在登机口见面。一路无话,几个人到了古都襄阳。
    襄阳机场很小,下飞机甚至没有摆渡车,所有客人自己提着行李从飞机上下来,走向出口。客户公司叫宝城置业,负责接站的是个小矮个,男的,一脸因为少年时挤破青春痘造成的坑,赖赖巴巴的让人很不舒服。皮肤很黑,短头发,走起路来横晃,好像电影古惑仔中的大B哥。手举着一块白色的的牌子,上面写着“金域工程顾问公司”。
    张策眼尖,一下就看到这这块牌子。拍了拍子杰,向举牌子的小个一指,子杰立刻看到了,腾出一个手,高举过头,向着接站人招呼着。
    接站的也看到了他们,满脸堆笑的走过来“几位是金域顾问公司的吧?我叫金明,你们叫我小金就行。快快,把行李给我吧。”
    张策不客气,随手把行李交给了小金。子轩用眼睛使劲瞪了张策一下,这一路子轩就非常看不惯张策的言谈举止。一个打工的,在自己看来完全是弟弟的跟屁虫,反倒弄得好像自己弟弟是打工仔,这个衣着邋遢的家伙是老板。更让自己看不过的就是弟弟还乐此不疲的为这个人忙前忙后的。心想着,有机会可得好好整整他出口气。
    子怡倒是已经习惯了老同学这种不拿任何人当回事的态度。客气了一下,还是自己拎着行李上了宝城置业的车。几个人鱼贯而入。
    宝成置业安排的酒店距离机场大概40分钟的车程,位于襄阳古城对面仿古一条街。小金把几个人送到酒店“几位先休息一下,我们负责项目的老总今天有点事,可能得明后天才能跟几位见面。这是我的名片,有事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襄阳这地方不错,走一走逛一逛还是非常好的。”
    “好的谢谢你啊小金,你刚才说负责这次招标项目的老总贵姓?”子轩询问道
    “哦哦对了,你看我这脑子,他姓郭,叫郭达,你们到时候叫郭总就行,没事的,放心,郭总这边一有时间马上我就通知你们。”小金回答
    “好的,添麻烦了小金。”
    随着汽车的喇叭声,小金开车而去。剩下了刘家三姐弟和张策。
    “中午了,咱们得吃饭啊!吃点什么?”张策问
    “就在这个酒店边上找个饭店吃一口吧,然后咱们一起研究一下资料。”子怡心思全在这个项目上,看样刘洛浦给她的刺激不轻。
    “别对付啊,我带你们去吃牛肉面吧,襄阳的牛肉面加米酒,没得说!”张策做了一个抹嘴的动作。
    “是吗哥?太好了,走吧姐,咱们吃牛肉面去!”子杰听了,像个孩子似的摇晃着两个姐姐的胳膊。
    其实坐了一上午的飞机,姐妹两人也都饿了,被子杰这么一闹哄,还真有点想去吃牛肉面的感觉。几个人达成一直,招手叫了个出租车,张策坐前面,三人坐后面。
    “几位哪啊?”司机问
    “城内街口牛肉面”张策随口答道
    “好嘞!”司机一踩油门,向着西侧的小桥驶去。
    桥下是一条护城河,围绕着整个襄阳古城,太阳西下,几个人在车上看着天边的火烧云还真有点“甲光向日金鳞开”的感觉。
    没等几个人缓过神来,车停了,从上车到下车,总共没有五分钟。子杰问“到了?”
    “到了啊”司机回答。
    “这也太近了!”子杰说着下了车,抬头看了看,这是城内的一条比较宽的小胡同,两侧都是面店,左手边一块旧的不能再旧的简易招牌“街口牛肉面”!
    “真是叫街口牛肉面啊?这地方这么简陋,能行吗?”自己低头问司机
    “嘿,能行吗?太行了!这是我们襄阳最好吃的一家牛肉面了,比大酒店做的好吃多了。我们本地人都吃这个。”司机边收下张策递给他的钱,一边回答。
    “是吗?那我得多吃点!”子杰听完,一个箭步串进面馆。
    子轩跟在子杰的后面一起走了进去。只有子怡最后从车上下来,看着张策迈进面馆的背影,一肚子的狐疑。这家伙连这么一个小面馆都知道,可见襄阳他来过,也对这个地方很了解,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到底还是不是大学时候扫地的那个同学?
    “想什么呢?赶紧进来吃饭啊”张策回头冲着子怡一招手,打断了子怡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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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子怡也不多想迈步进了面馆。襄阳牛肉面真是没得说,虽然油有点大,但是吃上一口从头顶香到脚底,只不过几个人都是北方人,吃南方这种里面有点生的面条还是不太适应。但是味道确实让几个人都赞不绝口。面条吃完了,每人又来了一碗凉的米酒,喝完那叫一个爽。
    “哥,赶紧,赶紧回酒店。”子杰从面馆出来,走着走着就是一嗓子。
    “怎么了?”几个人把目光看向子杰。
    “我要上厕所,刚才那么大油的面再喝凉的米酒,肚子受不了了。”看着子杰捂着肚子向酒店方向跑去,几个人哈哈大笑。
    三天过去了
    跟做乙方就是三孙子,现在的经济环境不好,有一单生意好像全天下都再抢。刘氏姐弟加上张策,几个人已经在襄阳等了三天了,出了小金会有时露个面以外,一直没见到负责项目的经理。
    “这叫杀威棒,先灭灭咱们的锐气,也好跟我们谈条件。”子轩刚挂断了金域物业来的电话,说道。
    “那也不能就这么干呆着啊。”子杰有点气盛
    “呆着有什么不好啊,明天咱们去武当山玩吧。”张策倒是全然不顾几位老总的脸子,依然我行我素。
    “哥,咱们这次是来谈项目的,不能到处玩啊。”这次子杰也觉得张策的话有点刺耳。
    “那明天我自己去。你真不去吗?”张策又问了一遍子杰。
    “那行吧,反正在这也是闲着。大姐二姐你们去不?”子杰问子轩和子怡
    “我才不去呢,没个正形。”子怡扔下一句回房间了。
    “我不去了,你跟小张去吧,我在这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们公司的人,或者找找关系看看有没有跟他们公司熟悉的,帮忙搭个桥。”其实子轩也想通过这次的项目向父亲证明自己完全有能力把顾问公司和物业公司两个全都拿下。
    “那行,明天我跟张哥一起去武当,你们这边有信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回来。”
    “行,你就去玩吧。你还是没长大的孩子啊”子轩摸摸子杰的头。
    当天晚上,子怡在房间研究项目资料,几天来父亲临行前责备的压力和本来是自己的业务却被两个姐弟给硬生生的插手带来的窝火,把她折磨的心力憔悴。
    而隔壁的房间,子轩正在看电视的时候电话响了“喂?联系上了?这次项目的主管吗?是姓郭的那位?太好了,谢谢你啊,等我回北京请你吃饭。”挂了电话,子轩得意极了,北京的朋友通过关系联络到了这次项目的主管老总郭瑞,据说两个人的关系还非常好。这下就不担心了,凭着自己多年商场上练就的公关能力,只要搭上线,煮熟的鸭子就一定飞不了。
    子杰在屋子里来回的乱走,有心给范老师打个电话,但是一看时间这么晚了,还是强忍着没有动手。可是对面房间张策明天还要去武当山游玩,这可真是让人上火。现在自己恨不得跑到对面房间好好问问张策,你说帮我就这么帮的?就带着我游山玩水项目就能拿下来?可是冷静下来,范老师说过要尽全力拉拢这个人,自己即使有脾气也不能乱发,有其是这个时候。总之整个人七上八下的坐立不安。
    张策,正躺在浴缸里泡澡,手里拿着茶杯,刚刚喝了一口。屋子里放着“霍尔斯特”《 行星组曲》中的第四乐章《木星》,好像全世界都在他的一掌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张策在酒店门口一个劲的按着喇叭。子杰睡眼朦胧的从酒店门口走出来,拉开车门“哥啊,4点多,太早了吧!”
    “早?这都晚了,黄花菜都凉了。还磨叽呢!赶紧扎好安全带。咱们这就走。”张策好像还真有点着急。
    子杰一看张策这个状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把椅子往后一靠“哥,我再睡会。你先辛苦辛苦。”
    “行,你睡吧,我导航,到了叫你。”一给油门,俩人启程了。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子杰睡的昏天黑地的,突然就感觉车子一个急刹,差点没把自己从前挡风玻璃上给射出去。这一下,子杰睡意全无,第一反映就是看张策,只见张策刚停车就推开车门,下车冲自己招手。子杰机械性的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窜下了车,下车之后定睛观瞧。高速上几辆车装载了一起,好在今天车流很少,而且看样子也是刚刚出事,还没有很堵。“这是咋了哥啊!”子杰问
    “撞车了呗,看到那边停的那辆奔驰S400L了吗?把里面人都拽出来,抱到我们车上,赶紧的。”张策拼了老命的一边喊一边打电话报警。
    子杰跑到奔驰前面,一看车已经翻了,人在车里晕过去了。没办法只能趴在地上用力的把车窗打碎,然后分别把驾驶和副驾驶两个人从车里拽了出来。回头想喊张策,发现张策检查了其他车辆的人员伤势不重之后,正向自己这边跑来。
    张策本来就瘦,子杰也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子,都没什么力气。把这俩人抱到自己车上之后,基本处于半瘫痪状态了。但是张策依然没有停下来,一给油门,车子飞驰而去,直奔襄阳市区医院。
    大概二十分钟,高速公路出口,急救车已经等在那有一段时间了。救护人员赶忙接过伤员。子杰在车里累的呼哧带喘,刚想拧开一瓶矿泉水喝,被张策一巴掌拍在后背上“喝什么水啊,跟着去医院啊!”
    子杰一口水喷了出去“我这都送到救护车上了还不行啊?我还跟着去医院?”
    “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
    “去去去,你真是我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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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张策看了子杰一眼,笑嘻嘻的发动了汽车,踩上油门跟着救护车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俩人排队,挂号,忙前忙后的折腾到下午。子杰坐在伤者的病房门口,正糊弄着吃着张策刚从门口买来的肯德基。“哥啊,你说这垃圾食品总也不吃,现在一吃还真香。”
    “那是,这忙活一天不是饿了嘛!”张策从可乐杯里猛吸一口
    正在这时,医院走廊尽头的电梯出口跑出来一个女人,年龄大概在五十多岁。个子有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但是可以用结实来形容。鹅蛋脸,褶子也不少,眼皮略有下垂。见到走廊的一生就一把抓住“大夫,有个出车祸的病人,上午刚送来的,叫徐亮,在哪呢?”
    被她抓住的医生摇摇头。妇女又抓住另一个护士,还是问同样的问题,护士也摇摇头。
    子杰听到妇女说车祸两个字,敏感的站起来“阿姨,这边有个车祸的,你看看是你要找的人不?”
    妇女听了,赶紧跑过来“在哪呢?”
    “就这屋”子杰带着妇女往病房里走。妇女进屋,看见病床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下子就哭开了
    子杰在旁边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回头喊“大夫!大夫!”
    不一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走进来“怎么了?”
    “这是伤者的家属,正好他们家来人了,你跟他们说说现在伤者怎么样了。”子杰说道
    妇女回头,擦擦眼泪“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你是?”大夫问
    “我是他妈”
    “哦哦,家属你先稳定一下情绪,伤者没什么大事,就是撞车之后身上有几处骨折,脑袋受了震荡,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亏了这两位朋友给及时送到医院来了,不然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 听了大夫说没什么事,妇女的心放下了“谢谢大夫啊,添麻烦了。”回过头跟子杰他们说“谢谢两位小兄弟,太谢谢了”
    “别客气,我们也是去武当山玩,路过告诉,正好赶上了。阿姨您贵姓啊?”子杰挺健谈。
    “哦哦,我姓安。你看我光顾着哭了,让你们见笑了。”妇女答道
    “那行阿姨,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先走了,我们那边还有事,这都一天了,家里人也该着急了。”
    “这,这怎么能行啊?小伙子,你们贵姓啊?”
    “哦哦,我姓刘,我叫刘子杰。这是我哥,叫张策。”
    “你们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现在着急他,等他这边没事了,我还得感谢你们呢,你们救了我儿子,要我啥都行啊!”说着妇女又要哭
    “唉阿姨,你说哪去了。我们这也是正好赶上了,都是缘分。要不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我这个兄弟这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跟我们说。”子杰回答
    “那行,孩子,你给我留个电话。”说着,两个人互换了手机号码。
    张策从始至终都没有插一句嘴,这时候拽拽子杰的衣服示意该走了。二人告别,开车离开了医院。

    襄阳古城对面的襄阳人家饭店包房
    子轩已经酒过三巡。郭瑞借着酒劲,睁着色迷迷的眼睛,看着子轩“刘小姐好酒量啊!”
    “哪有,郭总的酒量才真是大,我已经喝的浑身发软了。”
    “这才哪到哪啊!小金啊,去车里,把我那瓶霸王醉给我拿来!”
    “郭总,霸王醉就别喝了,太烈了”小金回答
    “你费什么话啊你,赶紧去”郭瑞真是喝多了
    小金没办法,推门出去,下楼取了一瓶酒上来。郭瑞拿着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刘小姐,今天咱俩干了这瓶,什么事都好说啊,都好说!”说这话的时候,郭瑞的舌头已经直了。
    “郭总,这可是您说的,别不算数!”子轩接过酒瓶子,偷瞄一眼,当时就是一惊,72度!这个度数都快赶上工业酒精了。但是为了项目,只能面带笑容“郭总,这回咱们怎么喝啊?”
    “这得刘小姐说啊,您说该怎么喝啊?”
    刚说到这,郭瑞的电话响了“喂?啊,我在跟一个工程设计公司谈项目呢!对!你怎么了?别着急,慢点说!恩恩,嗯!好我这就过去!”
    放下电话“刘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公司这边有点事情,很急,这样,今天这个酒我们留着,留着下次喝!好不好?你们公司的情况我也了解,都是业内的龙头公司,你们把项目的方案给小金留下,明天让他带着你们去项目的地点转转,后天你们就可以回北京了。如果我这边的业务人员对比之后觉得可以,那我们下一次就去北京,咱们到北京谈。”郭瑞一边忙着穿衣服,一边对着子轩说。
    “那郭总,您看我们这机会大吗?”子轩问
    “那得看刘总的诚意,到时候北京看喽”两个人告别握手的时候郭瑞轻轻的捏了子轩手一下。
    搞得子轩差点没吐出来。但是眼前这个谢顶的男人是握着项目生杀大权的人,没办法,子轩强忍着陪笑道“那是自然了郭总。”
    在饭店前,子轩送走了郭金二人,拖着瘫软的身体,回到酒店。正好在楼下碰到了刚从医院回来的子轩,张策。
    “大姐,你这干啥去了喝这么多?”子杰问
    “喝项目去了呗。你俩玩的挺好啊?跟我上楼吧,我跟你们说说项目”明显子轩确实喝多了。
    “我们一天净当雷锋了,算了不提我们了,赶紧上楼,张哥叫着二姐,听大姐给咱们说说项目。”子杰一边扶着子轩,一边说着。
    张策答应了一声,向子怡房间走去,按了门铃,叫上子怡一起,来到子轩的房间。
    俩人一进屋就被一股呕吐和酒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熏得倒退两步。看来子轩真是没少喝,也是下了本钱拼了的表现。子杰在卫生间里伺候着,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看见头发散乱,妆也花了的子轩从卫生间里出来。
    “今天我跟郭瑞,郭总刚吃的饭,项目的事也谈了一下,基本有点眉目了,明天的时候小金带着我们去项目的地去看看,然后后天我们就回北京,准备材料,过几天郭总会去北京考察我们公司,到时候一定能拿下这个项目。这样,明天去看地点的时候,子怡你要认真看,然后回去准备材料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跟子杰准备迎接过几天郭总的行程。明白了吗?”
    “明白了姐”子杰最先回答。
    “额,知道了”其实子怡心里有很大的想法,这个项目跟总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本来是自己的业务,现在搞得好像又在大姐手下干活一样,一步一步都要被她安排着走。但是没办法,人家郭总又是大姐最先接触上的,不听着也不行。
    “明白了就行,都回房间吧,我得睡了”子轩一副大姐大的样子,下了逐客令。
    几个人各自回了房间,子杰一进屋,狠狠的把手机向床上摔出去,心想“张策可真耽误事,今天如果自己赔着大姐去吃饭,没准当天就能拿下这个项目,再不然也会在整个项目的跟进过程中主动一些,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跟着大姐走,还像个孩子一样等着别人安排什么做什么。”他越想越憋气。
    张策在隔壁听见子杰屋子里啪啪的摔东西声,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莞尔一笑,心想“人就是这样,一到了有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永远是情绪,要么憋气窝火,要么向别人发火,总之最先做的就是发泄情绪而不是客观的思考眼前的情形和分析如何解决面对的问题。就算别人说要帮你,第一帮你的人不一定有能力,第二是说帮你的人也未必真心帮你,好多时候是假帮真害。真到出了问题,就把责任全部归在别人身上,这就是一辈子没出息的懦夫逻辑啊!”想到这,水流声打断了自己的思路。洗澡水放好了。张策依然泡上茶,把整个身体沉入水中,享受着自己的乐趣。
    第三十七章
    第二天几个人看完了项目地点,基本跟资料上描述的都差不多,也没什么可多看的,第三天按照安排就回到了北京。其实大家都清楚,像这种事情,功夫全在事外,所也没多在襄阳停留。
    从襄阳已经回到北京两周了,子轩安排李薇薇把整个襄阳项目的接待工作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子怡则全力以赴的在做项目的技术工作,只有子杰,一直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技术技术二姐不让插手,公关工作是最出彩的,大姐一个人一手掌握。
    子杰实在坐不住了,开车来到北京大学
    “范老师,现在我就是这个处境,虽说这次是跟着大家一起去的襄阳,可是现在最没用的也是我。你说的那个张策说是帮我,其实啥忙也没帮上。”
    “照你这么说确实是把你置于一个闲置的位置。”范老师说
    “是呀,你说我这一趟可倒好,本来如果安安稳稳的留在北京搞销售,总会被爸爸看到还是在自己的业务上努力的,这下可倒好,落了个工作时间游玩武当山的名头,没什么好处,反而起了反作用。”
    “这些话你跟张策说没?”
    “我能跟他说这些嘛!现在是一肚子气也撒不去。”
    “你今天回去,找个时间跟他谈谈,人和人交往,其实成本最低的就是说实话。你把想法,还有对眼前形式的看法都跟他说说。看看他怎么说。”范老师出主意
    “那,那件事说嘛?”子杰问
    “告诉你说实话,你也要有个底限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还心理没个数码?”范老师有点对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孩子有点不太满意。
    “那好那好”
    告别了范老师,子杰从北大出来,回到金域置业销售部。这时张策正在屋子里翻看当天的股市行情,国家对房地产市场的政策越来越紧缩,股市行情也一般般,整天是一日游的行情,今天涨一下,明天就跌下来。经济环境开始越来越糟糕。
    有人敲门,张策喊了一声请进,一看是子杰。
    “张哥,忙着呢?”子杰一脸正经
    “啊,没事,上网随便看看。”
    “哥,我想跟你唠唠,有点闹心”
    “怎么了?”张策随手关上了电脑
    子杰拉开椅子坐下“哥,咱们从去襄阳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了,襄阳那边也没个信,但其实我也知道,就算是有信了,跟我也没啥关系了。”
    “怎么呢?”
    “你看啊,去襄阳回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成了定局了,大姐做人事,二姐搞技术,只有我,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爸爸开会基本也很少叫着我。这不是已经注定了我要被排除在外了吗?”
    “事情还没到最后怎么就说没有你的事了呢?何况宝城那边的人还没来,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你的事了呢?”张策问
    “哥啊,现在事情已经摆在这了,这不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吗?”
    “那我问你,你也一样是学工程设计的,你有没有好好的看看项目资料?有没有用心研究一下这块地的未来可发展方向是哪里?有没有尝试着跟宝城的人沟通一下,了解了解到底他们的发展计划到底是什么方向?”张策一顿连珠炮似的问题,问的子杰哑口无言。
    “没有,但是....”子杰还想狡辩,但是却发现自己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因为这么长时间来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做。
    “对呀,你什么都没有做,你在等什么呢?”
    “我....”子杰还是无话可说,“我做了有什么用呢?你说的这些事大姐和二姐都已经做了,而且做的非常好了,我怎么做都没法超过他们。”最后自己彻底把内心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
    “老弟啊,你不懂。什么叫作好呢?所谓的好坏都是有针对性的。即使你的设计再好,这个世界一共一百人,有九十九人都说你的设计好,只有一个人说不好,但是对这个人,你的设计就是百分之百白,懂吗?”
    “不太懂!但是模糊的能明白点!”子杰睁着迷茫的眼睛说
    “现在人有个思维的误区,就是认为只有好的东西才是好的。这话说起来绕嘴,但是你仔细想想,到底什么是好?是适合!所谓的好都是大家的说法,是一种普世的观念,但是这种观念其实是个陷阱,不适合你,再好的东西也是坏!更有甚者,从别人的观念里寻找自己的适合与不适合。这就形成了佛家是说的着相。执着于表面现象。”张策苦口婆心
    “还是不懂,哥,你说什么呢?”
    “我给你举例子,比如你的车坏了,在路上走不了了,我们说不管你的车有多么高档,它就是坏了。这时候,马云开着车从你的身边经过,他停下来问你‘嘿,哥们,车坏了?我帮你啊?’好,你让他帮了,他能修好你的车吗?他是你的贵人吗?”
    “不是,他也肯定修不好”子杰回答
    “对,你不能因为马云的身价和他创造了整个电商的高超能力就认为他可以帮到你,他是你的贵人。他的一切普世观念认为的好坏跟你都没有关系。没准在给你修车的过程中还会把你的车给弄出其他问题。而如果这时候来了一个开着破货车的人停下来,说帮你修车,你能因为他穿的破旧,只是个司机就说他帮不了你吗?人家是老司机,手到擒来的技术,这就成你的贵人。所以什么是吉凶?什么是好坏?恰当是第一位的。那么你说的你大姐的公关和二姐的方案,别人说他们搞得再好,哪怕你也认为他们搞得好,但是宝城那边认为不行,又有什么用处呢?”
    “你得意思是?”听到这,子杰有点懂了。
    “我得意思很简单,你不能在这么闲晃了,你自己也是学工程设计的,用点心,花些功夫,搞出一个方案来,用不用是人家的事,做不做可是你自己的事了。”张策喝了口茶,重新打开电脑屏幕,继续浏览财经信息。
    子杰听得出神,甚至忘记了没有跟张策打招呼就出了张策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子杰全身堆在椅子里,点上了一颗烟,又狠狠的按灭在烟缸里,从档案柜里拿出了宝城置业的项目资料,开始认真研读起来。
    晚上八点了,张策路过子杰的办公室,发现灯还在亮着,笑了笑,出了公司大门。刚要上车,手机响了,是条微信“师兄,救我!”来信人李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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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张策看着微信,立刻在通讯录中调出了李悦的电话,打过去,但是关机,再拨还是关机。发微信过去,没人回复。张策突然感到事情严重了,立刻把手机揣在兜里,左手在九个指节上不停的推演,最后分别落在了三个指节上。然后从包里掏出笔和本开始写着“3901,秃顶,黑鹰,骨折,蛇,铁棒”每按到一个指节,都会写出两个词。写完之后看了好半天,自己又摇摇头。看上去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几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策想了好久,又拨了好多次李悦的电话,但是始终关机。突然,张策想起来李悦在澳门的时候说要去云南,赶紧找出了崔健的电话“喂,大崔吗?”
    “哥,咋了?”
    “我明天要去云南,你帮我订一下机票。”
    “哥啊,云南大了,去哪啊?”崔健被张策搞得莫名其妙
    “我也不知道云南哪”
    “你逗我呢啊?不知道哪我怎么定机票啊?哪怕你说是昆明啊还是哪你得说啊!”
    “昆明?昆明有机票吗现在?”张策问
    “我给你查查啊,昆明,昆明,有几个航班还有票,东方航空MU5717;南方航空CZ9535;四川航空3U5192;南方航空CZ3901;还有”
    “你等一下,最后一个是哪个?”张策好像听到一个熟悉的数字
    “最后一个啊?最后一个是南方航空的CZ3901”崔健重新照着手机上的航班号又念了一遍
    “就是它了,给我定这个”张策用肩膀夹着电话,从包里掏出刚才推演奇门之后记录的笔记,第一组的数字正是3901
    “好嘞哥,给你定了,明天早上八点五十五的飞机,你得提前点出发,不然路上堵车。”
    “行,你就订票就行,其他的不用管了。”
    “那行,你自己解决吧”
    “好,你忙吧,我还有点事”说完张策挂断了电话
    张策回身又回到办公室,敲开子杰的大门“子杰,还忙呢?”
    “是呀哥,我听你的,专心做项目方案,不为别的,怎么说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张策的心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明天我得出一趟门,去云南,跟你说一声”
    “你去云南啊?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子杰问
    “不用,这次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我处理点自己的私人事,你做好方案就行。刚才你说的挺对的,什么事只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就行,就按照这个想法,安安稳稳的做事情,就会有好结果。”张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很有深意,不知道子杰能不能听懂。但是很多事,只能点到为止,天机真的不可泄的过多。当时佛陀说“定业不可转”,不是不能转,而是不可以,不要去转动他,就让他随缘顺势而为,不然这就是不祥,转的本身就是灾。很多人修为不到,以为自己能算个未来就长个破嘴瞎乱说,说来说去,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那好,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子杰发现经过张策正儿八经的训了自己一顿之后,自己也是真心实意的拿着眼前这个人当了大哥。
    “成,你先忙,我回家收拾东西去了。”张策带上了门,快步上了电梯
    张策回到家,收拾好了东西,坐在床上,想到了子怡,犹豫再三,拿起电话,编辑了一条微信“我明天去云南,临行前想跟你说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发完之后,把电话调至静音,倒身睡去。
    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张策就起床洗簌之后,出门直奔地铁站,在北京,去机场打车不如坐地铁。不然车还没到,飞机已经返程回来了。
    张策现在的心情说不出来,虽然奇门推出了几个简单的词,但是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不清楚,这个3901到底代表的是不是航班号都未得而知,只能跟着红线的蛛丝马迹一点点的顺藤摸瓜了。只是奇门最后落到的巽四宫是个大凶之地,恐怕这一趟凶多吉少了。
    ?
    子怡晚上接到了张策的信息,给她搞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赶忙把电话给张策拨了回去,心想“你到底是干嘛的啊,还整这么一出。”可是拿起电话拨通了却没人接,又拨了两次依然如此。子怡把电话往床上一扔开始生闷气。过了一阵,冷静下来,她想到了自从再次相逢以来,这个老同学的所作所为,总是颇有深意,就换了一个角度去思考张策的这条信息,什么是退一步呢?这一步从哪里开始算是前进和后退?难道说指的是我现在做的项目吗?这个项目为什么要退一步才会海阔天空呢?现在项目方案我已经做的差不多了,而且爸爸那边也很认可。为什么要让我退一步呢?
    想到最后,子怡脑袋都想疼了,得出一个结论“张策这家伙就是个精神病”
    一转眼,张策已经走了快一周了,子杰的方案已经初步成型,但是宝城那边的人还是没有来。这一天,突然子轩来电话“子杰,宝城那边的负责人近期要来,姐这边物业的事太多,你跟李薇薇联系一下,帮着姐做点接待的事。”
    “行,你忙你的,我给你打打酱油,等他们来了,你能腾开手了你接待。”子杰其实知道自己什么该做。
    “没事,咱们姐俩没说的,你就辛苦辛苦。”放下电话,子轩满意的点点头,她其实很喜欢这个知道进退的弟弟,子杰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应该是个什么位置。
    子杰看看手中的方案,精心的卷了起来,放回到柜子里。拨通了李薇薇的电话“喂,小李吗?我子杰。”
    “啊,刘总好,怎么了?什么事啊?”很明显李薇薇跟子杰非常熟
    “我大姐说让我给你打电话,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我这其实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样,我到你那去,跟你说说下周宝城那边过来之后的接待方案和流程,然后你就跟着我们老大走就行。”其实李薇薇对子杰一直都有好感,想着能够有一天嫁入豪门。整个公司只有他这一个公子,平时处的也很好,所以她觉得自己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那不好,晚上我们两个共进晚餐,我去接你,到时候你好好的给我讲讲。”子杰也明白李薇薇的心思,所以每次打电话的时候都透露出些许的暧昧,毕竟李薇薇是大姐的心腹。
    “那说定喽,晚上我等你”
    “好的,下班了我在停车场等你”
    ?
    南航CZ3901航班
    张策硕大的旅行箱托运之后上了飞机,找到自己的座位,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李悦的电话,无法接通。等待起飞的时间是漫长的,晚点是经常性的事,张策从背包中取出了笔记本“3901,秃顶,黑鹰,骨折,蛇,铁棒”这几个词到底什么意思呢?上了这趟航班到底对是不对呢?李悦到底在云南遇到了什么了?无数的问题一直在张策的脑袋里面不停的来回翻腾。后来张策又开始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在澳门拦住师妹,而是纵容她就这么去了云南。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广播,由于飞机故障,本次航班取消,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这一下飞机里面炸锅了,所有人都在找工作人员理论,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张策也非常着急,李悦现在还下落不明,他恨不得肋生双翅一下子飞到云南,谁知道飞机又出了故障,直接取消了。张策急得不能再急了,也站起来挤到飞机的前面,问空姐是怎么回事。其实现在这个情况,不用给他问,所有人都在这么问,但是空姐也没说个所以然来。
    在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混乱局面后,大家开始冷静下来,打电话的打电话,查下一航班的查下一航班。张策跟着空姐的指导下了飞机,来到机场安排的等待区。刚坐下,拿出手机准备给崔健打电话,让他改签另一航班,旁边一个人用手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先生麻烦你一下,能借我用一下你的手机吗?我手机没电了。我这有急事,几分钟就还你。”说话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皮肤保养的很好,半长的头发,带着一副眼镜。
    “哦,没事,你用吧。”张策随手把电话递给了女人
    “谢谢啊,我很快的”女人接过手机,拨通了电话
    大概两三分钟的时间,女人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了张策“谢谢啊小兄弟。”
    “不客气。”张策接过电话,在女人关闭手机屏幕的一刹那,张策看到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后四位是3901!他赶紧又按亮了屏幕,确实尾数是3901.他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休息区椅子上的女人。
    女人正在拿着充电器到处找电源,张策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充电宝,拿着走过去“找地方充电呢吗?着急先用这个吧。”
    女人抬头一看是张策,有些不好意思“唉呀,这怎么好意思。刚借你电话。”
    “没事,咱们这不同是天涯沦落人嘛”张策开始耍上贫嘴了
    女人一笑“那实在太感谢了,我这真有急事,手机不能关。”说着接过张策的充电宝插在了手机上面。
    “你也是去昆明的?”张策顺势攀谈
    “是的,但是目的地不是昆明,我着急去文山。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得上。”
    “我这也有急事呢,这航班也太过分了,说取消就取消了,耽误事啊。”张策这话倒是从心里往外说的。
    “你也有急事啊?我也是,我这就去咨询台问问最近的去昆明的还有没有座位了。”女人说
    “不用问了,刚才我问过了,今天去昆明的航班没有座位了,最早的一班飞机是晚上十一点多的。”
    “那就这班!”女人很坚决
    “嗯我也这么想,那赶紧吧,别一会又没有空位置了。”张策说
    俩人同时起来,向咨询处走去。“小姐问一下,现在还有空位置吗,晚上十一点到昆明的。”
    “就剩两个位置了,二位是一起的吗?”
    “哦不,我们不是一起的”张策说
    “是的,我们不是一起的”女也也说
    “两位的座位是一起的,只剩这两个座位了。”服务小姐说
    “没关系,可以的”两个人一起说
    第四十章
    服务小姐打了两张登机牌。他们又回到候机口,这下时间太充裕了,十几个小时,都要泡在机场。俩人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聊,女人姓姜,叫姜红,四十多岁,在昆明是做地接导游的,这次着急回去是因为母亲有病了,丈夫发来信息让赶紧回去。自己妈谁能不着急呢?但是老妈的病说来也挺怪的。
    就在一年以前,家里人觉得老太太,肚子越来越大,最后就好像个鼓一样。开始大家都以为是胃下垂什么的,或者是人到了年纪了,才会大。但是发现老太太吃东西是吃进去一点就吐一点,而且冬春交替的时候根本都吃不进去饭,还经常的干呕,就像怀孕了似的。家里人觉得这么弄不行啊,就带着老太太去医院,到了医院又是CT又是B超,所有的检查手段都用尽了也没查出个子午卯酉,最后医生下结论说是胃胀气,让多吃点消食片。
    消食片吃了快半年了,不见起色,反而倒越来越重。昨天姜红的丈夫来电话,说老太太在老家地里干活的时候差点晕倒,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扶住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
    “那现在老太太怎么样了?”张策问
    “现在在家养着呢,问她想吃啥她自己也不知道。”姜红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姜姐你别哭,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呢家里面的长辈有做中医的,我看看时间,如果来得及我帮你看看怎么样?”
    “真的?你是大夫?”姜红有点不信张策
    “是呀,这事随你啊,如果你相信我呢,我就帮你看看。”张策有点讨厌姜红刚才的语气,本来自己事情是很着急的,但是听了这个事也确实看到了红线的根源,自然是能帮忙就想着做点好事帮一下。谁知道眼前这个大姐却半信半疑,那还不如自己就多一事不如了。
    “那太好了,就麻烦小兄弟了。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姜红听张策的语气有变,更何况现在也处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状态,所以就立刻答应了下来。
    “没什么,那咱们就尽快,到了昆明咱们就立刻去你老家”张策也希望能赶快处理好这个事,接着找师妹。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眼前这个姜红拨通的手机号码尾数是3901,这也是顺着奇门红线向前结着善缘走。
    一路无话,第二天凌晨五点多,飞机降落在昆明长水机场。一出机场口,姜红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一边说一边带着张策向西南出口走,离老远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冲着他们俩的方向招手。姜红看见了也招手回应。等走近了,姜红介绍“老弟,这是我老公闵哲。”
    “老公,这是我飞机上认识的大夫张策,张老弟。”
    张策伸手,俩人礼节性的握了一下。张策接着这个机会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四十五六左右,头发谢顶的比较厉害,黑色的短袖衬衫胸前印着一个白色的老鹰图案。一瞬间,他想起了奇门推演中的另外两个词“秃顶,老鹰”,从这个男人来看,这条线是跟对了。看来结善缘永远不是多管闲事,有其是结着红线上的善缘,它会带着人走到该走的路上。
    “老弟,刚才我老婆跟我说了您是祖传的中医,这么年轻就有这么高的造诣,真是年轻有为啊。”闵哲说话声音很大,一句话就把张策从神游中拉回到眼前的现实中。
    当然了其实张策听着这话都有点受不了,刚见面知道自己有什么造诣啊,都是面子上的招呼罢了,但是面子工程也得做啊“大哥太过奖了,我就是跟家里学了几手,不值一提,咱们要不先去姜姐家看看?”
    “行,咱们这就走,路也挺长的,早点走还是好一点。”姜红老公拎着张策硕大的行李箱放进车里,发动汽车离开了机场。
    “大哥,从昆明到文山开车得多长时间?”张策闲搭话
    “哎呀,这要是走的慢就得六七个小时吧,咱们开的快五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张老弟来过文山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嘿,文山可是好地方,三七的产地,别的地方种出来的三七都不如文山的。而且文山的海拔要高于云南的其它地区,所以不像云南其它地方那么潮湿,你是北方人,肯定喜欢文山的。”
    姜红满怀心事的说“你是导游还是我是导游啊,介绍的比我都详细。不过张老弟,这文山确实是宝地,你到了就知道了。”
    “你们这一说呀,不是因为我有事,我还真得好好在文山留几天了。”张策说完,大家哈哈大笑。
    沿途高速,路过石林“阿诗玛是在这里面吗?”张策问
    “故事是在这里发生的,但是到底有没有谁知道啊,都是传说了”姜红没什么心思去讲途中的景观故事。
    张策也看出了她焦急的心情,就哦了一声,闭上眼睛,说实话,坐了一夜的飞机,睡的也不好,真是太疲劳了。不一会就晨晨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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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一路的高速还算平坦,只是越到后来,山路越多,来回的盘山路晃的张策从梦中醒来。揉揉眼睛,看看两旁的路,已经被群山和绿树所包围,由于有的地方地势较低,所以汇集了大量的雾气,离远一看,神秘莫测。难怪云南的蛊术特别盛行,也是一方水土一方巫术啊。
    也不知道子怡那边怎么样了?临行前自己给她发的微信她懂了没有?会不会按着自己提示的去做呢?想着想着,又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北京
    “宝城公司代表的飞机今天下午三点左右降落”李薇薇站在子轩的办公桌前汇报着接待的行程,子杰和子怡分别在对面的椅子上仔细的边听边记。
    “车安排的怎么样?酒店都安排好了,都是按着您要求进行的。”
    “你们俩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子轩很得意自己的接待安排,扭头问子怡子杰。
    “姐我跟二姐坐哪个车?”子杰低眉顺眼的问
    “跟我坐一个啊,咱们一起去的襄阳当然一起去接项目公司的人了。”子轩犹如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
    “你呢老二?”子轩又问子怡
    “我没什么想法,接待的事全听大姐的”子怡有自己的打算,现在这个情况即使跟着大姐抢着出接待的风头也没什么用,反正这种项目最出彩的时候总是介绍方案的时候,只要最后方案做的漂亮,子轩即使现在蹦的再欢最后也一样是为自己做嫁衣。
    “嗯那行,都先回去吧,下午出发之前李薇薇会通知你们的”
    几个人出了办公室,子杰绕过墙角,停留了一下,看二姐下楼回分公司了,又偷偷的回到了子轩的办公室“大姐,嘿嘿嘿”
    “猴崽子,你干啥又?”子轩拿这个弟弟真是没办法
    “想跟你说点事呗”子杰关上了门
    下午,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李薇薇拿着鲜花在第一排,后面是子轩、子怡、子杰。等了好一会,郭瑞和小金从出口出来,子轩一捅李薇薇,李薇薇会意,立刻上前把花送到郭瑞的手里,并接过郭瑞的行李“郭总您好,我叫李薇薇,这次负责您在北京这边的一切行程,有事您随时跟我说就行。”李薇薇用最简单的话介绍了自己。
    “郭总,可把你们盼来了。”子轩上前跟郭瑞握手
    “刘总啊,你可把我给想坏了。这不,公司那边有点棘手的事,处理完我立刻就过来了,今天咱们得好好喝几杯哦”郭瑞握上了手就不松开了
    “来来来,郭总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妹妹,叫刘子怡,这是我弟弟,刘子杰。这是郭总。”子轩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没硬要挣脱郭瑞的手,而是相反用力捏了一下,好像很暧昧的样子,然后趁着介绍的机会顺势把手递给了弟弟子杰。子杰伸出手,跟郭瑞握了一下。这一切在外人看不出来,但是经过却没逃出子怡的眼镜,在自已跟郭瑞握手的时候只是用拇指露出了四指的指尖,轻轻的沾了一下就把手缩了回去。
    郭瑞倒是无所谓,笑呵呵的“这是我们小金,你们都见过了吧”
    “见过见过,我们在襄阳全是金总照顾呢”子杰也很会说话
    随后大家又寒暄了几句,一起上了金域置业的车,离开了机场,路上大家谁都没提项目的事,李薇薇沿途讲解着北京的景观建筑,中间参杂着建筑的各种趣闻,虽然有点堵车,时间很长,但是大家嘻嘻哈哈的也算是过得感觉比较快。五点多了才到颐和安缦酒店。
    。“郭总,我这想着您来背景,一定得享受一下北京的特色,就给您定了这个酒店,它这出去就是颐和园东门,完全是仿照旧时宫廷的园林设计的,当时老佛爷在颐和园的时候,有不少高官富商来觐见老佛爷时候的贵宾下榻所,这个酒店都有一比一的仿建房间,我们刘总的意思也是想图个好意头,让您的生意做到老佛爷身上。”李薇薇口吐妙莲的引领着一行人往酒店里走。
    子轩笑呵呵的走在李薇薇身后,旁边的郭瑞也不停的左看看右看看“不错,这不错”
    子杰跟小金也是有说有笑,子怡突然觉得自己在这种场合里如果没有姐姐还是个人物,姐姐一出现,立刻就成了褪了毛的凤凰。
    到了前台,李薇薇帮忙办理了入住,几个人就在大厅等着,郭金二人进了房间收拾自己物品。晚上吃饭喝酒,一夜无话。
    云南文山
    “老弟,老弟”张策被人轻轻推醒,四下张望,车已经停了,外面的天还没黑,但是明显见到火烧云,看样子也是到了半晚时分。
    “到了吗?闵哥”
    “到了啊,你先把行李放到宾馆,然后咱们吃饭,今天太晚了,到老家还得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而且乡下地方没有宾馆,咱们一会吃口饭,明天一早就去,你看成吗?”闵哲边说,边往下拎张策的行李箱。
    “行啊,听大哥的”说实话张策也是真累了,别看在车上睡了几次,但是根本不解乏,反而越睡越累。
    第四十二章
    吃过了晚饭,张策回到自己房间,刚要洗簌睡觉,电话响了“哥,到云南了吗?”
    “刚到地方,在云南呢”
    “哦哦,那就好,我这也是刚回家,下午宝城的人来了,李薇薇全程安排的,整的挺好,流程也顺利”
    “那不错啊,你大姐的接待肯定是没问题,况且李薇薇是她的得力干将,不会出乱子的,你那个方案怎么样了?”
    “已经做完了,唉,自从毕业以后就没这么认真搞过专业了,不过自我感觉还成”子杰透露着自信。
    “做完了就好,给你父亲看了吗”
    “还没呢,再等等不着急”
    “哦哦,这个你自己把握就行”子杰的一点小心思张策太清楚了,只不过不想揭穿他
    “那哥你先睡吧,这边你放心,有我呢”子杰的公司,想给张策点假期简直是易如反掌。
    挂断电话,张策又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3901,秃顶,黑鹰,骨折,蛇,铁棒”六个词已经见到了三个,应该可以确定这条线路是对的,那么后面都是代表了什么呢?张策躺在床上想着想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外面的鸟叫就把张策吵醒了,他匆匆洗了一把脸,换了身衣服,下楼走了一圈。文山这地方并不大,几面都是山,但是风景秀美,空气要远比北京的雾霾强出万倍。绕着宾馆这条街走回来,正看到闵哲夫妇二人的车停在宾馆门口,一见张策从路口走过来,姜红先从车上下来一边招手一边喊“张老弟,张老弟”
    “这呢”张策也招手回应
    “昨天睡的怎么样?”闵哲问
    “挺好挺好,鸟语花香的”其实睡的一点都不好
    “那咱们去吃点饭去,然后就启程”
    “好啊,咱们吃点米线吧,刚才我路过了几家看着都挺好”张策最喜欢吃的就是面条一类的东西
    “那行,我带你吃全文山最好吃的米线”
    几个人也没开车,步行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来到一家米线店“文山米线”
    张策看了想,这名字倒是言简意赅,把主题和地点说的一清二楚。走进了店铺,他发现云南的米线做法,其实跟北方的面条基本一样,放上牛肉,然后浇上老汤,只不过里面不是面条,而是米线,就这么点差别。
    三个人每人一碗,吃到嘴里,米线这个滑就别提了。口感确实不错,一点不像北方所谓的米线,白白粗粗的一大根,完全就是食用胶做的东西。
    吃过之后,三人启程,张策看了一下太阳,车辆行驶的方向是偏西南的方向,出了文山市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周围的房子越来越少,山越来越高,树林茂密,雾气弥漫。由于文山的地势较高,明显能够感觉到,开始的时候周围雾气较少,但是快到姜红老家,周围已经到处是山雾围绕。
    又开了大概二十分钟,车子拐进山区的一条林间小路,两边竹林中的竹子都有碗口粗细,一根挨着一根非常的密集,一眼看不见尽头,听姜红说,如果第一次进来竹林,往里面走大概十分钟就会迷路。看样子也是差不多。
    经过了一阵的泥泞颠簸,张策好像骑马一般被颠到了一户吊脚楼前“到了张老弟”闵哲说
    “你等会啊哥,我先下去吐一会,哪有洗手间?”这顿颠,张策感觉五脏六腑已经翻江倒海,下车还没等到洗手间就直奔竹林,扶着一棵竹树开吐了。
    看着张策被晃的这个样子,闵哲夫妇捂着嘴乐,这在城市里走惯了平路的人一来到乡下马上就不行了。姜红从屋子里拿来一杯水递给张策,张策接过来漱了漱口“不好意思啊,这刚吃完饭,一晃就都出来了哈哈”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这边刚过来的人也是这样。来来来,张老弟赶紧进屋”说着,姜红在头前领路,几个人进了房子。
    一进大门,正对面就是十块红色大镜框镶嵌的牌位挂在墙上,都是金子红底,正中是最大的一块方形镜框,上写“天地君亲师位”,两侧是“烛影结成福寿花,香烟铸就平安字”,最上的横幅是“祖德家功”,在神案的最下面,如果不注意看不到,还有一方小的牌位,张策想来应该是供奉当方土地的。
    屋内墙壁有些发黑,应该是常年潮湿而发霉导致的。左侧是一排竹椅,右侧是竹榻,很明显的有些老旧。
    “老弟你先坐着喝口水”姜红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张策
    “姐你不用忙活,阿姨在哪呢?我想先看看。”张策接过姜红递来的水,放在茶几上。
    “在里屋呢,要不你先歇会吧”姜红有些不好意思,这大夫刚来,都给晃荡吐了,马上就要看病,实在是于心不忍。
    “没事,没事,咱们先看看阿姨的情况再说”
    “那行,在里屋呢,跟我来吧”姜红带着张策从右侧的角门走出来大厅,饶到后面的房间。离着房间还有几步的距离,就闻到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张策再次感到恶心,但是碍于就在病人房间门口,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即使这样,张策依然不自主的捂住了口鼻。
    第四十三章
    姜红拉开了房间门,由于前面大厅的房子比较高,中间只有天井,挡住了光线,所以显得这间屋子很黑,在加上墙的个别地方开始长了霉,更显得室内昏暗。在门的左前方是一张床,床的四周是四根竹棍,撑着一个蚊帐。
    张策走到床边,听到蚊帐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不停的呻吟,那声音沙哑中夹杂着呵呵的痰卡在嗓子中间的声音,让人听着非常不舒服。闵哲掀开蚊帐“妈,我请了个大夫来给你看病。”
    “又请大夫?我这药吃的够多了,可不能吃药了。”从蚊帐里一个头发稀落,满脸皱纹,皮肤黝黑的脸伸了出来,因为太过枯瘦,乍一看好像干尸一般。
    “这次不一样,张大夫是家里祖传的,肯定能治好”闵哲说
    “哪次都这么说,哪次都没用”老太太在床上伸出一只枯干的手
    “张老弟,不好意思啊,我妈年纪大了,说话颠三倒四的”姜红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张策真是不想把手从鼻子上拿下来,但是进了屋子还捂着鼻子确实不礼貌。“阿姨,我能看看你的肚子吗?”张策问
    “能能”没等老太太回答,姜红抢着上前撩开了老太太的衣服。张策一看吓了一跳,这肚子,好像是怀孕马上要生的样子,太大了。
    张策看了看屋子里面的摆设,没有任何东西能发出这么大的味道,而且从掀开蚊帐开始的那一刻明显能感到,这股味道就是从老太太身上传来的。这让张策更加确定了这是什么病。“姜大姐,咱们出去吧”
    到了门外,张策跟姜红和闵哲说“大姐,你家里面有肉吗?”
    “有啊,肉肯定有啊”
    “那好,去拿一斤来,另外准备一碗水,还有一片安眠药。”
    “安眠药?”闵哲有点不明所以
    “对,安眠药,给阿姨吃下去。”张策很坚决
    “这....”闵哲有点犹豫,看了看旁边的姜红,姜红也犹豫了半天,点点头。闵哲一咬牙,扭身出去,上了汽车,驶向镇里药房。
    东西准备齐全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张策把那块肉放在猪圈的猪粪里放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拿出来,那股腥臭味就不要提了,大家都用布捂在了嘴上。
    “姐,你现在进屋,把安眠药给大姨吃上。”
    “好”姜红答应了一声,按照张策说的,给老太太吃了药。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姜红又进屋看了看,老太太睡着了“张老弟,我妈睡着了”
    张策听到姜红的喊声,推门进了屋子,走到床边,摇晃了老太太几下,看老太太完全没有反应,点了点头。回身出了房间,走到外面,把那一堆肉拿了进来,霎时间屋子里充满了腥臭味,呛得姜红夫妻二人一直憋气,喘口气都得把头伸出门口。张策则把老太太的头侧着摆在床边,脸冲外,用手使劲按了一下老太太的两腮。老太太把的嘴被这么一按,自然张开,腥臭的腐肉放在床边。
    做完这些事,张策走出了房间,示意姜红夫妇也一起出来,把门窗关严,屋子里密不透风。三人透过窗户向屋内看,由于光线昏暗,老太太又睡的很沉,长时间疾病折磨后枯瘦没有血色的脸,再加上侧卧张着嘴冲向窗户,让人看上去感觉非常恐怖。
    “张兄弟,这是干啥嘞?”闵哲问
    “嘘,别说话,就看着”张策说
    “看什么?”闵哲问
    “看阿姨的脸”张策话的声音突然有点阴森
    闵哲打了个冷战,但是还是跟张策一样向室内看去。
    “张老弟,说实话,我怎么越看越害怕呢?到底看啥呀?”姜红的声音明显有些胆寒
    “姐,别说话,你就看就好了”张策再次打断了姜红的问话
    这下,在这个昏暗的小院里,鸦雀无声,静的的吓人。几个人只能相互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就是怀着恐惧的心理,隔着玻璃看着屋内的枯瘦的脸。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往前走着,姜红看着窗户玻璃上的反光,正好能见到天井当院的环境,就这样自己的视线来回的在身后的天井院和昏暗室内张嘴侧卧的老妈之间来回切换。
    突然,张策拍了姜红一下,把姜红吓了一个冷战,浑身的白毛汗全部立了起来。
    “看!”
    张策一指,姜红夫妇两个人顺着张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老太太的嘴越张越大,最后张到了常人无法撑开的地步,整个脸极端扭曲,恐怖异常,但是老太太明显还在熟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嘴已经达到快要撑开状态。
    由于屋内的光线实在太暗,姜红和闵哲只能把脸贴在玻璃上,用力的向老太太的嘴上看,想看看清楚,到底老太太的脸为什么诡异的扭曲成了这个样子。就在这时,只见从老太太嘴里伸出了一个白色三角形的东西,上面滑滑的,布满了粘液,这个白色三角越伸越大,慢慢的,大家发现,这不是三角,而是一个像蛇一样的脑袋,上面有一个黑色的东西,是眼睛,下面一张嘴,两排非常细小又密集的牙齿。
    这个像蛇一样白色的大虫一点一点的从老太太嘴中涌动而出,向着床边的那一堆腥臭的腐肉爬去。由于腐肉离床距离比较远,大虫向前试探着够了几次,都没能够到,只好继续向前爬,最后只留下尾巴紧紧钩住老太太嘴边。然后伸出舌头,来回的舔舐那块腥臭的肉。这下看清了,这是一条将近两尺长,白色好像蛇一样的大虫,于蛇不太一样的地方是只有一只眼睛,黝黑锃亮的长在头顶。
    姜红夫妇二人目瞪口呆,吓得两腿直打哆嗦。张策看罢,轻轻的脱下衣服,伏在手上,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突然一脚蹬开房门,一个箭步窜进屋子,两步就到了床边,用衣服裹住虫头,使劲一拽。这虫被张策从老太太口中拽出。“快用布堵住阿姨的嘴”张策回头冲着门外喊。
    闵哲毕竟是个男人,虽说也被眼前的事情吓得险些尿了裤子,但还是冲屋外跑了进来,脱下自己的衣服,把袖子口团成团塞进了老太太的嘴里。
    这下张策可没了后顾之忧,把自己衣服一兜,形成一个布包,再用袖子一系,把大虫牢牢的困在了布包当中。
    第四十四章
    即使这样,张策抓着衣服做成的布袋口可里面的大虫还是不停的来回蠕动,想起来都让人汗毛发立“姜姐别站着,赶紧把盐罐子拿过来!”张策连续喊了几遍,姜红才反应过来,跑到厨房把陶土做的老式盐罐子拿过来。
    张策小心翼翼的给布袋露出点口,对着盐罐子的口。只感觉两手一空,知道大虫钻进了罐子。随后用一个红色布包好的软沙袋堵住了罐口。
    “姐,你去把灶火点着”
    “唉!”姜红现在也没个主意,满脑袋一片空白,张策让干啥就干
    “姐夫!你可以把老太太的嘴放开了,用水喷她的脸把她喷醒。”张策回头又对闵哲说
    闵哲听后,把衣服袖子从老太太的嘴里拽了出来,然后用手轻轻的把老太太的嘴恢复到位,又去外面的水缸里舀来了一瓢水,含在嘴里冲着老太太一喷,不大一会老太太发出了呻吟声“哎呦,哎呦”
    “张兄弟,我妈醒了”闵哲喊
    “你照顾她就行了,这边我跟姐处理”张策回答后,用手压住盐罐子的口,冲着厨房走去。
    “火生好了吗姐?”张策问
    “好了”
    “上面的锅拿下来!”
    姜红把灶台上的大锅费了好大劲抬下来后,张策向灶台里看了看,不不是特别旺但是已经可以了,又回头看看周围,正见到墙角一块大青石。他把盐罐子放到灶台火后,跑到青石旁,拿起青石,返回来,压在盐罐子的口处。一系列动作非常迅速,等刚压上大石,之间盐罐子开始猛烈的晃动,可见里面的大虫正在受到火盐的折磨。
    这时,闵哲也从里屋出来,看张策和姜红正对着灶台口往里面看就问“怎么样?啥东西那是?”
    “是一条大虫,算是蛊术的一种。不过现在已经不多见了,我把它放在盐罐子里然后由火淬炼,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就差不多了。”张策没有回头看闵哲,而是一直盯着灶口里面的动静。
    “蛊?怎么会被下蛊呢?”姜红听完后很迷糊
    “云南这边蛊术很多的,你们是不是得罪谁了?而且看这蛊虫的大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张策略加思考后回答道
    “我妈待人很好的,也不会得罪谁啊”姜红更加纳闷了
    “你说能不能是要收我们这块地的人做的?”闵哲突然说
    “不能吧?他们都是大老板,还用这手段?再说了不是有雷总帮我们说话做主吗?”姜红说
    “雷总?是不是胖胖的,长得有点像香港导演王晶”张策突然想到澳门时候带走了李悦的那个姓雷的胖子。
    “是有点胖,但是不知道王晶是谁,我这有他的照片”姜红边说边把手机掏了出来。调出了照片。
    张策接过手机,这是一张在姜红老家门前,老太太跟一个胖胖的老板模样的人的合影,那个老板赫然就是当时澳门的雷总。“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你们有这个雷总的电话吗?”
    “是年初拍的,我跟老闵我俩不总回来,都是在昆明做地接导游,雷总跟我妈经常来往,具体他的事得问我妈。”姜红回答
    “好,一会我问问阿姨”张策回答了一声,想着老太太也要休息一阵,就把精力放在了灶口上。眼见火一点点熄灭,直到最后没了火星,几个人用炉钩子把盐罐子从灶火的土灰中勾了出来。摸一摸,罐壁还是很烫,姜红从里屋找来一副手套,张策带上后,拿掉了上的青石,三个人往里面看去。.
    长虫被火盐靠成了干干黑黑的一长条,就好像是雨天过后晒干的蚯蚓。看罢,张策又再次把青石盖上,告诉闵哲“哥你捧着这个罐子,到这个房子的西南角挖坑埋进去就行了。过了四十九天就随便了。”
    闵哲照着张策说的,拿起坛子走出了宅子。姜红陪着张策回到老太太住的屋子,还没进屋俩人就捂住了鼻子,因为不通风,刚才的腥臭肉味已经充斥了整个屋子,现在开了门,冲门而出的全是这股子味道,让人无法忍受。姜红不好意思让张策进去,自己先进屋把腐肉拿了出来扔到垃圾箱里。又开窗户放了好一阵,张策也真是没有必要非得现在进屋,但是好在还没往屋里走,俩人看到老太太已经自己穿上鞋从屋子里扶着墙走了出来。看样子老太太已经有一段没见到阳光了,刚一出门,两眼眯成一条缝,又用手挡住头顶的阳光。
    “这个小伙子真有能耐啊,刚才给我吃的药,我睡了一觉,现在好多,就是嘴的两侧挂钩疼”老太太出门就说
    “妈你不知道,你….”姜红刚要把刚才的事情说给老太太听就被张策给拦住了。
    “阿姨,这算什么啊,正好家里处理过这样的病人,所以知道吃什么药对症而已,你不用太往心里去。”张策把话头接了过来
    “对了,你好好养养,很快就好了。另外阿姨啊,我想问你点事。”张策现在最关心的是雷总的事情
    “行啊,想问什么就问,咱们去前屋说,我这好一阵没出来走走了”看得出来,老太太也真是在那个小黑屋憋坏了。
    到了前堂屋里,老太太坐在主位,几个人分别坐在侧座。
    “阿姨,你认识这个人吗”张策拿出来刚才姜红给他看的那张老太太跟雷总的合影
    “哦,这不是雷总吗”老太太回答
    “阿姨,现在能联系到这个人吗?我有个朋友现在联系不上了,最后一次见面是跟着这个雷总一起来到云南了。”张策着急的问
    “哎呀,雷总已经有快一个月没见过面了,我这也有病,头一个半月之前他还来看过我,跟我说要去给我找大夫,等他回来,我这病就好了。后来也没回来过啊。”老太太说
    张策听后,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一个半月前正是他去澳门找李悦的时候,看来这个雷总也知道眼前这个老太太的病不是普通的胃胀气,找李悦说明他也清楚这个蛊术。
    第四十五章
    但是为什么回到云南却没有来给老太太治病呢?“阿姨,你跟这个雷总是什么关系?”张策想从两个人的关系上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要说雷总话可就长了,我们这个寨子这不要动迁吗,本来是雷总他们公司想要收这块地,但是不知道从哪来了个地产商,他们想横插一杠子。但是雷总毕竟是坐地户,跟市里的关系也硬,而且跟我们这些村民的关系好,开出的动迁条件也好,我是这个村子动迁的负责人,所以跟村民商量,大家都觉得雷总还是不错的。那签协议都希望跟雷总这边签。后来听说雷总家里就出事了,他们家一共兄弟姐妹五个人。今年大年三十的时候,雷总最小的弟弟喝完了酒,回家睡觉,半夜想要吐,一口没吐出来,呕吐物卡在嗓子眼,憋死了。直到正月初五,全家找这个人,手机也不接,家里也没人回答,最后找了个开锁了,一进屋,整个人都臭了。要说他这个老弟弟吧,平时也听气人的,游手好闲就是喝大酒,一没钱了就找雷总去要。雷总就得给他,不然他就在雷总公司使劲的耍,谁都没辙。他死了吧,从我们外人这看,雷家算是少了个祸害。”说着老太太喝了口水。
    接着说“然后紧接着阴历的2月份,雷总的二妹妹跟孩子也突然失去联系了,就硬是找不到人了。要说他这个二妹妹,也够呛,之前不知道练了什么功了,成天的就说自己成仙了,能去给人治病了,要出马。以前有个工作单位,但是后来这种精神状态也上不了班了,就给她也整回家了。这下可好,她一没钱花了不像雷总的老弟弟一样去公司闹,在家楼下的院子里就喊,我大哥是银行行长,是大贪污犯。雷总的大哥是我们文山的银行行长,雷总也是政府里面的,后来下海经商,所以不说是我们这的首富吧,但是也算是大户了,方方面面的关系都挺吃得开。她妹妹总这么喊,周围邻居有跟他们家不错的就跟雷总的大哥讲,他大哥就得来给这个半疯的妹妹钱。这下虽然失踪了,但是大家也不是很担心,毕竟本身就是半个精神病,以前也有过这个情况,出走一段时间就又回来了。可是在三月份的时候,刑警队突然就给他打电话,说在文山到昆明的高速公路上发现了两具无名女尸,身上一丝不挂。活活被人打死的,上面从嘴里一直到胸部里面的食道,满满登登的被人塞进了手纸,后面屁股的肠子里,也是用手纸塞到快到腰的部位。”
    “塞手纸干什么呢?”张策问
    “怕两头通气活过来啊!”老太太说
    “太可怕了,什么人这么大仇啊?”张策说
    “可不是嘛!雷总听了就赶快开车到了刑警队认尸,一看真就是自己的二妹妹。全家人哭成了一片啊。当时雷总就觉得这些事来的太巧了,不这么简单,跟他大哥就说了,谁知道他大哥说啥也不信邪。平安过了俩月,这不今年的阴历五月份嘛,有一天下午,雷总的大哥在银行自己的办公室听着两个副行长给汇报工作,他平时最怕空调,空调冷风一大,胃就疼,所以屋子里面从来不开空调,听着汇报就热,想要去开窗户。银行的窗户是向外推的那种,他们办公室的窗台都是大理石的,雷家老大当时穿的又是丝的袜子,踩着大理石窗台脚一滑,重心就压在窗户上了,人加上半扇窗户连着窗框一起掉下了楼了。”
    “几楼啊?”
    “十楼!家人到了的时候一看,脑袋都摔瘪进去了,脑浆子全在外面,太惨了!雷总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就昏倒了!这才半年不到,家里面兄弟姐妹一共五个,现在都快死绝户了,谁能不伤心啊。现在就剩雷总和她大姐了,他是雷家现在唯一的男人了,他觉得这事太诡异了就找了我来问米。”
    “阿姨,你会问米?”张策突然眼睛一亮
    “是呀,可是自打他来问过我之后我就啥都看不见了。说来也真是奇怪啊!”
    “哦哦,您接着说”
    “好好,雷总来找我问米,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知道我这都是农村,他们雷家基本都在室内,我这本来也不管那么多事所以就给他看了。当时他跟我说的时候就说他的老弟弟没了,我还真信了,谁知道水碗一开,米往里一打,吓了我一跳,那是三个死人头在碗里晃荡啊!太吓人了,尤其是他大哥的脸,当天晚上我都没敢睡觉啊!我就问雷总‘你这也不是一个人啊,这不三个脑袋在里面晃荡呢嘛?’
    雷总就说‘哎呀大姨啊,你要不是看出来我就不会给你说了,我们家摊上大事了!’他就把他们家这半年的事情跟我说了一遍。听了之后,他就问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就在水碗里面给看,发现他家的祖坟东南角那里一大团黑气。就跟他说,让他到祖坟的东南角去挖,看看能挖出什么东西来”
    “他去了吗?”姜红也是听得出神,等不及的问
    “去了啊!”
    “挖出来什么了?”几个人的眼睛都盯在老太太那满脸的皱纹上。
    第四十六章
    “挖出来一根牛的骨头,红蓝的线圈了整整一层!”老太太说
    “牛骨头,红蓝线?”姜红搞不清楚
    “是呀,就是那么一个东西。”
    “阿姨,雷总的大哥是什么时候发生这个事的?”张策问
    “大概是下午三点多吧”
    “哦,我明白了,他这个东西不是你们云南的,是东北一脉出来的厌法。一环扣一环的,每个人死亡的时间都是往‘下面’拽人的时辰。一个拽一个,直到死绝户为止。有的时候就连出殡帮忙的人都会被牵扯进去,这是最毒的厌法了。”
    “我看水碗里面没有这么多的东西,就是看到坟的黑气,所以让他们起出来了,难道我这病跟他们老雷家死的时间也有关系?”阿姨这时候才知道还怕
    “阿姨,你也是管了他们家的闲事,所以才有这个病的,但是跟他家的那个时辰没有关系。”
    “我这也是好心啊,怎么就成了管闲事了?”老太太有点不爱听
    “各人因果不同,要是你能力强,左右都能处理好,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没有处理好,别说阴性的东西,就连人为什么要给他下厌你都不清楚,怎么说就行呢?这好像街边上两个人打仗,你是好心过去拉架,可是不问青红皂白就乱帮忙,不挨打才怪。”
    老太太听了不说话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阿姨,那后来呢?”
    “后来雷总就来过问我,说能不能看到是谁给下的东西。我打米看了,但是从那之后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接着就开始肚子疼,胀。姜红他们带着我到昆明的大医院去看,也看不出个什么事来,加上自己又看不了东西,这病才总也不好。雷总前几个月来了一次,说要帮我找个大夫,能给我治,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老太太回忆道
    “阿姨,你会看水碗我就跟你直说了,你是中蛊了,刚才你吃的是安眠药,在睡着的时候我们已经把蛊虫给调出来了。但是阿姨,你得注意了,吃东西啥的一定要注意了。你回忆回忆,得病之前有没有吃过别人家东西?”
    “我中蛊了?不能啊,这个村子我太清楚了,根本没有会下的。但是吃了什么东西我是真记不得了,而且你也知道,看水碗别人给送吃喝都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
    “嗯也是,不过刚才你说坟茔下东西这事,和给你下蛊这事应该是同一个人做的,那就是说这个人最起码也应该是一个北方人,或者去过北方才行。阿姨你再想想你们村子里有没有北方人或者去过北方的?”
    “北方来的?没有!都是从小就在这里的。有其是现在这个时代,我们这的年轻人都出去到大城市了,哪还会有人从大城市到我们这来啊?”
    “唉?那就怪了,雷总怎么会被北方的下厌给祸害了?而且明显你被下蛊是同一个人做的?”这让张策百思不得其解。
    “先不管这个了,阿姨,我想问你一下,你有没有那个雷总的联络方式?”
    “我这有他的电话。你等着,我给你找出来。”老太太进屋去拿了电话本,找到雷总的电话,递给了张策。
    张策接过电话本,可是让他注意的不是老太太指的雷总电话,而是其中一个被茶水给弄脏的一页,茶水印迹赫然就是一只老鹰,而在这个鹰形茶水印的下面是一个自己被水弄模糊了的姓名和电话号码“阿姨,这个是谁?”张策指着
    “他啊?他是我们村原来的村长,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他们家的祖上还跟雷总家有过一段渊源。这个村长姓田,叫田鹏鸣。他的太爷爷跟雷总的太奶奶,他们两个在成年之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田家当时在咱们这个村子里很有钱,是个大户,家里为了让他更有出息,就让他出去念大书。听老一辈人说走之前,两个人就私定了终身了。但是因为雷总太奶奶家欠雷家的债,加上雷家也有点势力,说是当时国民政府里面有当官的亲戚,所以就把她给娶回了家。那时候稍微平整点的地都被大户给占了,所以雷总太奶奶家只能在山里开荒种地。这快地自然就成了雷家的。谁知道田家少爷过了几年回来了,发现自己心爱的人被雷家给娶走了,当时受不了这个打击,就在雷总太奶奶家的那块地的一棵树上吊死了。雷总太奶奶当时也非常伤心,可是已经有了孩子,她也只能接受现实。谁知道这时候,雷总太爷爷在外出去省城的时候,被山上落下的大石头给压死了。两家同时死了人,都要找坟地。巧的是两家找的风水先生,却都恰巧看上了雷总太奶奶家的这块地。这下可好,就开始争上了。就为了这块地,听说当时还打死过人,最后雷总家动用了国民政府里的关系,把这块地给弄到了手。”
    “那么说这个电话就是他们田家的后人的?”
    “是的!田鹏鸣就是他们的后人。不过田村长是我们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没有到过北方啊,跟你说的那个人不一样啊!”老太太有了点疑问
    “是呀,这是个问题。要不这样,阿姨你能不能带着我去田村长家看看,我见见这个村长怎么样?”张策问
    “今天也有点晚了,他家也近,出了路拐几个弯就到了。咱们明天去。”老太太说
    “行,阿姨,你这病也刚好,休息一下也来得及。”张策一想也是,那么大一条蛊虫刚从肚子里出来,还不得缓一缓啊,也就同意了。
    四十七章
    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带着张策几个人出了门,往田鹏鸣家走去。其实寨子也不大,从家出来往西走千八百米,再想右一拐第三家就是老田家。张策一看以前确实是个大户人家,大门是石砌吊脚门楼,正中上面是石刻雕花的彩绘纹饰,由于年代比较久远,整个宅子透出一股岁月的痕迹。里面正房对面的三滴水照壁,左右稍矮,高度一致,吊脚形态,大小对称,好像一座牌楼,上面题字“吉祥之家”。单凭这个,就知道田家在以前有多么的富裕。但是能看得出,照壁的破旧失修很明白的表现出这个家已经落寞到了一定程度。
    老太太率先进了田家,进了大门就开始喊“田村长!田村长!”见没人回答,回头冲着张策他们笑笑“可能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
    “田村长,田…..”下一声还没喊出来,老太太愣在了正屋门前。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穿着白色的跨栏背心,蓝布工作服裤子,一双解放鞋,蹲在门槛上,满眼血丝的盯着照壁墙的左上吊脚,身子前后不停的晃着,嘴里翻来覆去的好像在说这什么。
    “阿姨,这个就是田村长?”
    “是啊,上个月见到他还好好的,这是咋了呢?”老太太自己也被眼前的情况弄得摸不到头脑。
    闵哲慢慢的走到前面,俯下身子,把耳朵贴到田村长的脸前,想要听听他说的是什么,可是由于田村长的声音太小,他只能再往前面凑了凑,还是听不清,田村长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眼睛盯着照壁的左上角,身子前后不停的晃着。闵哲的耳朵都快贴在了田村长的嘴了,突然田村长抱住闵哲的脖子,一口咬在他的耳朵上,疼得闵哲“啊”的一声向后一挣,耳朵被咬掉一块肉,血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姜红一看自己老公被咬掉了半个耳朵,吓得堆坐在地下,只顾着呜呜的哭。
    张策一个箭步窜到前面,抱住田村长的身子,防止他继续上前咬人。可是这个动作基本是多余的,因为田村长咬完人后又退回到原来的地方,恢复成之前的姿势,说着好像是一样的话。
    其实张策也想知道这个半疯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一来怕凑到跟前会一样被咬,二来闵哲现在伤势挺重,急需治疗。只能一狠心,拉着闵哲等人往回走,发动了汽车,向文山市内开去。
    忙活了一天,闵哲由于被送到医院及时,所以没有大碍。在这期间,张策突然想到,田村长虽然说话他们听不清,但是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照壁墙的左面吊脚的地方,难道那里有什么东西?想到这,他跟老太太和姜红说了一声,要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就独自一人开车向老寨驶去。
    北京金域置业会议室
    “郭总,这位是我们顾问公司的刘子怡,刘总,也是我的妹妹。这次贵公司的策划方案全权由刘总做的。我这个妹妹啊,上学的时候就是学校里的高才生。相信这次的方案您一定会满意的。”子轩在会议开始之前给郭瑞介绍子怡
    “刘总确实也是才貌双全啊。跟你这个姐姐不相上下,不相上下。哈哈哈”
    “那是啊,当时在大学,我这妹妹可是校花呢”子轩话里有话
    “郭总,您看我们这个会,什么时候开始?”子怡把话接了过来,她实在是不想再听这帮人假模假样的寒暄了。
    郭瑞一听,子怡这么说,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脸一沉“那就开始吧”
    子怡打开自己做的ppt开始讲解宝城项目的方案规划。整个讲解将近20分钟,郭瑞一句话没说,面沉似水的在这听着。听到最后,子怡讲解完毕,郭瑞说“刘总啊,这就是你们公司的方案?这么长时间,我也经常跟你姐姐沟通,这个方案第一没有考虑到我们襄阳的经济层次,第二未来我们这个项目将会对整个襄阳经济的发展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这都没有说,让我们怎么跟政府谈?”
    “郭总,我刚才在方案里已经针对您说的这两项做了详细的论述,您是不是......”
    “那刘总的意思是说我没有认真听了?”郭瑞摆出臭无赖的架势
    “不不不,郭总看您说的,我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子轩出来打圆场
    “刘总,我这是看你的面子还在这里听,不然我早就走了。这个方案肯定是不行了,不用说了。要么你们明天上午十点前给我一个新的方案,要么我就走人。正好,明天早上我们董事长要来,跟一个朋友谈点事,顺路看看我们这个项目,我这关都过不了,行不行你们到时候自己看吧。”说完郭瑞起身就要走。
    子轩紧跟着出了会议室。留下子怡自己在空荡荡的房间,好半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么多天来日以继夜的赶工做出来的方案,那个郭瑞明显连听都没听,就说不行。太委屈了。哭了好久,子怡突然想起张策临走时候说的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是不是自己真的走上了不该走的路呢?子怡第一次开始怀疑了自己。但是瞬间就被所谓的自尊拉了回来,都说有志者事竟成,人定胜天。只要我努力,就不相信不行!
    子怡用力的晃了晃头,走到洗手间,用凉水狠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说“我行的!”
    第四十八章
    云南文山
    张策开到姜红老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山中的夜晚本来就万籁寂静,不时的传出各种鸟兽的叫声。车在没有路灯的寨子里慢慢开着,停在田家老宅门口。宅子大门依然四场打开,看来真是没什么人进出。
    “田村长,田村长!”张策小着声音,站在门口喊。里面没有回声。他打开了手机当作手电照亮。刹那见,漆黑的四周有了亮光,但是由于手机的光线有限,只有微微的蓝色照在前方,映到白色的照壁墙上,增添的是无穷的诡异。这让人不禁想到白天时田村长搂住闵哲脖子咬下半个耳朵的恐怖场景。
    突然,张策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转身从大门又走了出去,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开始在村头的马路上低着头左瞅瞅右看看,最后在一棵大树下面捡了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在手里颠一颠,感觉还挺合手,拎在手上,返回到田家老宅。
    迈进大门的门栏,对面是三滴水照壁,张策从左侧进到当院,看了一圈,在正房的小屋里亮着灯,但是窗户上拉着窗帘,隔着窗帘看到一个人的黑影,手里拿着像是菜刀的东西,把手举起来,又放下,举起来,又放下。在砍什么东西。夜里太静了,隔着窗户,听见屋里好像是剁什么的声音。张策蹑手蹑脚的往正屋的窗户跟下面走,想要看看两扇窗帘的中间会不会有缝能看到屋子里的情景。
    到了窗根下面,张策把脸贴在玻璃上,还真找到一个缝隙,他眯着一个眼睛,用另一个眼睛往屋里看。他没注意,就在他的身后,一个黑影也在慢慢的向他逼近。这个黑影的脚步太轻了,好像根本没有重量。以至于站在张策的身后,他一点都没有发现。
    张策透过缝隙终于看清了屋子里面的情景,那是一个穿着白底红花衬衫的女人,留着披肩发,背对着窗子,看不到脸。手里拿着菜刀,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剁着肉馅。就在这时,后面的人猛的拍了张策的肩膀,这下把张策吓的浑身发麻,好半天没缓过劲来。好在黑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问“你谁呀?”
    张策一听是人说话,立刻恢复了理智“你谁呀?”右手握紧了棍子,随时准备对着他狠狠的来一下。
    “我谁?我还问你呢?你哪的啊?半夜三更上我家来扒窗根!”黑影这么一喊,当院的灯亮了,屋里女人喊“咋了?”
    在院子的灯下,张策看清了,来人是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男人,大概30岁左右,穿着军队的老式迷彩服,脚下一双满是泥巴的黄胶鞋。这时,从屋子里赶出来了一个女人,看穿着就是刚才剁肉馅的那位“这谁呀?”女人也问
    张策一看这个情况,明显是人家的主人啊,非常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兄弟,我跟你解释一下啊,我说寨子东边姜红他们家的亲戚,我叫张策。白天,姜红家我阿姨带着我来找田村长问点事,我那妹夫闵哲进院就被田村长给咬了,半个耳朵都被咬掉了。现在还在文山市医院呢。当时我们走的着急,想着给我妹夫治病,就没顾得上田村长。这不我安顿好妹夫了,就赶紧开车回来看看田村长有没有事。”
    “哦,我说下地干活回来看院子里全是血,我爹嘴上也都是血呢。开始我还以为谁来给我爹打了呢,刚才给他洗的时候才发现,他嘴上没伤,这都是别人的血。姜姐家我姐夫我们可熟了,就是他们现在在昆明,回来的也少,我这总也见不到他们。谁成想还让我爹给咬了。现在没事吧?怎么咬的啊?”男人问
    “我这不想跟田村长打听点事嘛,白天我们来,看田村长在你这门口蹲着,嘴里面说的啥我们也听不清楚,姐夫就像离着近点能听清,就凑过去了,一到跟前就被田村长给咬伤了。”
    “嗨,姐夫也是的,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爹前些日子突然就疯了。成天叨叨咕咕的也不知道说的是啥。来来来,进屋,进屋说。我媳妇给我做饺子,你吃饭没?一起吃点。”
    “我吃完了,这都十点了你们还没吃饭啊?”
    “没有,这不回来了净打对我爹呢嘛,他那衣服上的血啊啥的,我刚给洗完。”
    “老爷子睡了?”张策问
    “没有,他自打疯了之后,一宿一宿的不睡觉啊,就是谁着那么一句话,别说你们,连我也听不懂啊。你离他太紧了,他不是掐脖子就是上嘴咬。自己儿子都不认识了,你说他不咬你们才怪。”
    “那田村长到底是怎么发病的啊?”张策问道
    “哎呀,要说我爹这病啊,说他发的突然也算突然,说他有先兆吧,也有点先兆。这得从一年前说起。”
    第四十九章
    “那时候从外地来了个地产商,说是看上村里这块地了,想要跟政府沟通拿下来。我爹那时候还是村长,市里面就让我爹去跟这个开发商见面,两边谈的还都不错。我记得那个开发商到我们村里来过几次。说是考察。当时是我媳妇给做的饭,就在我家吃的。我看那人挺有钱,开的车也不错。后来我爹因为这地经常跟他在一起。”田家儿子说
    “这个房地产商是不是北方人?”张策问
    “是的,你见过?”
    “没有,我猜的。你接着说”
    “嗯,是北方人,听说是东北那边来的。以前一直在河南一代做生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上我们这块地了,说啥都要在这地上搞开发。其实要我说,咱们寨子的地也没有那么好,大山中间的,虽说有个小镇子,但是也毕竟是山区嘛,干嘛非得要搞这块地呢?前些日子,我们村里的雷家也想要买这块地搞开发,两边就闹上了,说是还要打官司。后来也不咋了,这雷家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开始时候他们家还想瞒着,但是文山就这么大个地方,哪能瞒得住啊?四村八林都知道这事。挺邪性的。大家都说雷家的坟头不够硬,担不住这么大的财。可是我爹那天吃饭的时候说这都是报应。我也不知道为啥是报应。反正我家老爷子一天也是神叨的。早先的时候我奶奶祖籍也在东北,所以我看我爹跟那个开发商聊的还挺投缘,这下好了,上个月开发商彻底把咱们村的地给整到手了,我爹却突然疯了。也不咋的了。成天的叨咕着一句话,还没人能听得懂。”田家儿子说话间露出为难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对田村长突然发疯的事情有些想法。
    “老弟,看你说话的意思,是不是有点什么事你觉得奇怪的?”张策问道
    “嗯,确实。与其说我爹疯的突然倒不如说我爹这病来的奇怪,他头天睡觉的时候还挺好呢,还在屋里喊我,跟我聊了半宿,回忆我妈生前的事,又说了很多家里老一辈的趣闻。还交代我家里的房契啊,钱啊都在哪放着。当天晚上我困的都不行了,一点多才回房睡觉。第二天一大早,我去他房间着他,他没在房间,我以为他去地里了,就跟我媳妇也到地里干活,谁知道他没在那,当时我也没多想,老人家嘛,又不指着他干多少活,平时他也是这一趟那一趟的走。谁知道晚上了,他也没回来,我们就有点着急了,等到半夜了,东北那个开发商把他给送回来了,当时他晕晕乎乎的,一身酒气,那人说他喝多了,就帮我一起把我爹扶进正屋了,临走的时候跟我说照顾好我爹,有事随时给他打电话,还破天荒的给我留了张名片。”
    “名片?能让我看看吗?”张策突然感觉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又模模糊糊的不是很确定。
    “给,就这张。”田家儿子把开发商的名片从正堂抽屉里找出来,递给了张策。
    张策看了看,这是一张设计讲究的名片,格力地产有限公司---徐鹏!
    “老兄,你接着说。”张策看完后用手机拍了张照片,还给了田家儿子。
    “当天晚上还行,就是我爹在他屋吭叽,然后第二天就这样了。”说着,用嘴冲着田村长的屋子方向一努。
    “嗯,这倒是有点奇怪,就喝了顿酒,第二天就疯了?”张策来回在手中把玩着盘龙纹扇骨的扇子,脑袋里面飞速的转着,可是依然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算,我爹不能就这么疯了,我得问问到底咋回事啊。我就给徐总打电话,问他我爹当天晚上有啥异常没。徐总开车就从市里赶来了,过来看看我爹,然后就说当天啥事都没有,就是跟我爹谈村民搬迁的事,谈着谈着就喝多了。当时还好好的,谁知道我爹第二天就这样了。还问我当天晚上有啥异常没?”
    “这些话都挺正常啊,也没什么的,你怎么就觉得奇怪呢?”张策不明白
    “嗯,我也说不好。因为之前这个徐总我也见过两次,但是这次跟他见面感觉不一样。说不出来的感觉。”田家儿子挠着脑袋回忆着
    “哪里不一样?”张策赶紧追问
    “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上,感觉跟之前不一样。”田家儿子翻来覆去的就只是说着这句话。但是总也没说个子午卯酉出来。
    随后又接着说“然后最近也是,这个徐总自从我爹有病了就经常来我家,说是看我爹,但是每次来在我爹的屋子里呆不了多长时间就出来,然后就在我家前后的溜达,人家也是好心我也不能往出撵他不是,但是不撵他我还真不舒服,你说家里总有个外人来回的晃荡谁能好受?他们公司来谈拆迁的人哪家都去谈了,就到我们家这,这个徐总说他自己处理。可是也没跟我们谈拆迁到底能给多少钱的事。你说怪不怪?”
    “恩,确实挺怪的,那这个徐总说没说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张策问
    “没有啊,三天两头就过来,然后就在这跟我东拉西扯的也不说正事,要不就抱着我儿子出来进去的玩。开始我还怕他把我儿子给拐走了,后来看每次都平平安安的给送回来,现在也就不太计较了。老兄,你说他是不是看上我家这个宅子了?”
    “恩,也有这个可能,你家确实是个老宅子,但是这种老宅子我看你们村里有好几个啊,虽然没有你家的大,但是他为什么对你家的这个情有独钟呢?”张策回答后,又起身站在门口,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看了看整个田家老宅的院落。可还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又回身坐下。
    “说的就是啊,要不我怎么说奇怪呢。最奇怪的是,前些日子我媳妇有病了,急性阑尾炎,你也知道,村里人没几个钱,他听村东头的老杨说了,立刻就到医院去,甩手就给了我三万块钱。我就怀疑他是不是看上俺媳妇了?”田家儿子一脸正经的说。
    张策看了看他媳妇的长相,差点没乐出来,长得那叫一个丑,要说这个徐总再怎么口味浓重也不会动这个歪脑筋。但是田家儿子说的这些事情又确实有些蹊跷,却都摸不到头绪。“老弟,我问你,你最近见没见到这个女人?”张策从手机里调出了李悦的照片,递给田家儿子。
    接过照片,田家儿子看了看,摇摇头“没见过。”
    第五十章
    张策失望的收回手机,距离李悦给他发信息已经将近一周的时间了,她到底怎么样了,虽说现在距离李悦的线索越来越近,可是只要一天没见到人张策的这个心就放不下来。“老弟,我想麻烦你个事,下次这个徐总再过来的时候,你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我想见见他。”说着,张策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递给了对方。
    田家儿子接过电话,放在抽屉里“其实不用,明天他就过来。你要想见他明天来就成了。”
    “那行,明天我过来。这也挺晚了,我就不耽误你跟弟妹了,明天我再来。”说完张策起身告辞,田家儿子送张策出了大堂。无意间张策向照壁的左上角瞟了一眼,他突然发现在照壁的左上角有一块深色的印记,这与白色的照壁墙显得很不符。他停住了脚步,眼睛盯着那块印记,走向照壁。由于印记位置太高,张策回头问田家儿子“老弟,你这有梯子吗?”
    “有啊,梯子怎么没有?”田家儿子回答,转身进了里屋,搬出一把梯子。
    张策把梯子架好,搭在照壁墙上,用手压一压,看看还挺稳,就准备上墙看个究竟。刚迈上一阶,只听侧屋的房间木门“吱嘎”一声,田村长的房门开了。这声音在寂静的山中夜晚格外刺耳,三个人同时向房间方向看去。虽然院子里亮着灯,可却照不到里屋,房间里面黑洞洞的一片。此时谁都没说话,好像相互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从那漆黑的房门里,慢慢的探出了田村长的脸,血红的眼睛,凌乱的白发,高突的颧骨,还有嘴里嘟嘟囔囔的话,都让人感觉异常的恐怖。
    从门走出的田村长,整个腰低到快和地面平行的程度,但是脸却是仰着探出了黑洞洞的房间,虽然没有像白天一样前后晃荡,但是这一步一哈腰,脸却仰到天上的姿势,配在这白族的古宅更加阴森。
    张策把梯子上那一阶的脚拿了下来,不自觉的向后退去,退在了田家儿子的后面“老弟,你爹这是?”
    “我,我也不知道啊,第一次晚上这样。”显然田家儿子真是第一次看到田村长这个样子,他也开始往后退。反倒是田家儿媳妇,走到前面去“跌,你咋还不睡啊?”
    “别!”张策还没等喊出来后面的话,就见田村长速度极快的伸出了自己两只干枯的手,死死的抓住了田家儿媳妇的胳膊,顺势往下一拉,就像抓了一个没有重量的东西一样,把田家儿媳妇按倒在地,上前奔着脖子就要下嘴。好在张策有心理准备,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踹在了田村长的肩膀上,这一口咬空了。
    田家儿子看事情不好,也抛过来,从身后抱住田村长,饶是这个膀大腰圆,一身嘎达肉的乡下汉子,也没有拉开瘦小枯干的小老头。张策也过来帮忙,两个人改变姿势,一人抱住一个胳膊,拼了命的向后拉。田村长这时喉咙里发出了好像狼叫一样的声音,这声音尖响无比,霎时划破夜空。同时田村长的身子以超高的频率不停的左右晃动,想要以此来挣脱两个人的束缚。
    外人看来,这两个壮年去拼命拉拽一个满头白发瘦小枯干的小老头,却难以制服,这简直是十分可笑的事情。但是却真的坚持了十几分钟,依然僵持不下。从田村长手下挣脱的田家儿媳妇此时也站了起来,不知道在哪把张策刚才拿的那根木棍捡了起来,照着田村长的脑袋就要打。张策见了大喊“别打,进屋去把盐拿来!在找些红绳子!”
    田家儿媳妇听了,赶紧扔下棍子,跑到屋里厨房,拿出盐罐子,问“怎么办?就拿着?”
    “往他嘴里倒!”张策喊
    田家儿媳妇上去按住田村长头,从罐子里抓了一把盐,趁着田村长仰天长啸的时候把这一把盐全都塞进了田村长的嘴里。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团缝衣服用的红线“这个呢?”
    张策一看差点哭出来“没有粗点的吗?这玩意能绑人吗?”
    “那咋办?”田家儿媳问
    “我兜里有,去我兜里拿!”张策此时的表情比田村长还要难看
    第五十一章
    等田家儿媳妇把红绳拿过来,这俩人已经累的不行,就快被田村长挣脱了。张策抓住绳子的一头,另一头甩给田家儿子,俩人合力把田村长的胳膊绑住,拴在了宅子的柱子上。田村长这时发出了嗷嗷的叫声。张策怕他咬到舌头,从屋里找出一块抹布,团成个团,塞进了田村长的嘴里。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已经被汗湿透了。
    田家儿子也跟着坐在地上,两眼发直的看着眼前的老爹,不知如何是好。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坐了好久,直到天都亮了,田村长刚刚稳定下来。接连一天一夜的折腾,张策已经筋疲力尽,躺在田家床上睡着了。
    正在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有人推他“大哥,大哥。”
    张策从沉睡中醒了过来,眼前一个细高挑,大概一米八左右的各自,戴着金边眼镜,瘦瘦的长的好像一只螳螂。上身穿着T恤衫,整齐的掖到裤子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张策吧嗒吧嗒嘴,实在搞不清现在是这个什么情况,努力的把心神从刚才的混沌中拉回到现实。“这位是?”
    “大哥,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徐总。徐总,这位是村头姜红他们家的亲戚。”田家儿子介绍道
    “你是姜红他们家的亲戚?”徐总问
    “恩,我是他表哥。”
    “哦,挺你的口音好像东北人啊。”
    “是,我沈阳的。徐总好像也是北方人啊”
    “对,我北京人,这不村里这个项目嘛,现在是半个云南人喽”徐总打着哈哈,回头看了看田家儿子。
    “哦,难怪听口音这么亲切呢哈哈”张策也应承着,同时找机会想打听一下李悦的事。
    “张先生,听说昨天田大哥突然又犯病了,差点把弟妹给咬了?”
    “是呀,谁知道这田村长是怎么回事,这不嘛,我跟老弟一宿都没睡,轮班看着他。要不也不至于困得到现在还没醒明白。”张策揉着眼睛,说实话,自己是真没清醒过来。
    “嗯,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田这样也有一段日子了,过几天我联系个医院,给他送过去,这样一来对他的病有帮助,二来咱们家里人也安全一点。我听说昨天您家姐夫的耳朵都被咬坏了,这还了得?医药费您别担心,我这都给你出了。”徐总听起来还挺仗义。
    “哎呀,这到时候看吧,想不到徐总是这么仗义的人。真是北方人的性格啊。”
    “哪的话,都是自己家的事嘛。”说着,徐总摸了摸田家儿子的头
    这一刹那,张策愣住了,田家儿子愣住了。徐总突然也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很过格,赶紧打了个哈哈“嗨,我跟老田咱们是相见恨晚,再说了,老田发病头一天也是跟我喝酒了,不然可能也不会病成这个样子,这不是一家人这是什么啊?哈哈哈”
    “是是是,徐总说的对”田家儿子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对啊。徐总您公司打算怎么开发这块地啊?”张策转了个话题。
    “哦哦,我们打算把这些老一点的宅子都保存下来,剩下的近代的都给它推平了,盖楼,让村民都住上楼房。”
    “那雷家祖坟拿块地呢?徐总有打算吗?”张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徐总始料不及
    “那哪是他家的?”徐总不假思索的接了这么一句,但是马上觉得有点不对,立刻改口“那是村里的地,我们公司买的时候也包括他们这块地,但是由于地点有点偏,所以眼下还没规划,但是用还是肯定要用的。”
    几句话,张策突然心里隐约的有了些想法,但是又不确定是什么,他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但是不管怎么说,张策打消了向徐总询问李悦下落的想法。
    接下来,大家又无关紧要的东拉西扯了一阵,张策起身告辞。
    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这个子杰,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他想什么呢,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来晚了?”子怡急得直发牢骚。
    “他来能怎么样?你有那个心好好想想你的方案得了,净操些没用的心。”子轩瞪了子怡一眼。
    这时郭瑞喊了一声“安总!”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出口,只见郭瑞低着头哈着腰,一路小跑,到了出口,接过一个年近五十妇女的行李,显然这个妇女就是郭瑞口中的董事长。安董事长带着墨镜,一看就有着很强的气场,很自然的把行李交给了郭瑞。“董事长,这位是金域置业的刘子轩,刘总。这位是刘子怡,是子轩总的妹妹。”
    安董事长跟几位礼貌性的打了招呼,问“郭总,我们怎么安排的?”
    “是这样董事长,刘总他们本来安排今天展示方案的,我就想如果您时间来得及是不是也听听,下午您那边的事情我也安排好了,到时候送您过去。”
    “嗯,我这里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刘总,您这边方便吗?”安董事长问
    “我们没问题的董事长,那咱们就先上车,先去酒店,您休息一下,咱们就准备谈方案的事情?”
    “不用了,按照您这边的安排,直接谈方案吧。我也是旁听,主要还是郭总把关。”
    “那好。咱们就按董事长说的办”子轩一招手,公司的车开了过来“子怡,你给子杰打电话告诉他不用来机场了,直接去公司吧。”
    “好的大姐”子怡答应了一声,拨通了子杰的电话“喂?子杰,人接到了,别来机场了,直接回公司做方案。对了,你在哪呢?怎么还不来?”
    “啊呀二姐,别说了,我睡过时间了,昨天喝多了。”电话那头的子杰一个劲的拍大腿。
    “没出息的东西,赶紧去公司吧”子怡一听更生气了。
    第五十二章
    一行人驱车来到金域置业大厦会议室,会场显然已经布置完毕。安董事长坐在主位,旁边是郭瑞,刘家的姐妹俩陪在旁边。“刘总,咱们可以开始吗?”
    “好好,子怡,开始吧”子轩对着自已说
    “好的”子怡离开座位,打开投影上的ppt开始讲解着重新修改的方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等子怡讲完,大家把目光全都投向安董事长。
    这个五十岁的妇女好像一尊塑像,面无表情。扭头看看郭瑞“郭总说吧”
    郭瑞在子怡介绍方案的整个过程中都在观察着旁边这个董事长的表情,虽然在别人看起来,董事长的表情从来没变过,但是对于郭瑞来说这张老K脸却是信息无限“我觉得整个方案跟我们第一次看的基本没什么本质改动,最关键的是没有跟我们公司的实际情况相互结合,这是最大的问题。当然,我们也看到了贵公司合作的诚意,但是方案是硬性指标,核心的东西不行,那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不然刘总,我们安董事长现在也在,您这边还有没有其他方案,我们一起看一下?董事长,您说呢?”
    “嗯,郭总的想法我也赞同,刘总您这边还有其他方案吗?”安董事长问道
    “我们确实还有一个方案,但是做这个方案的人现在还没到,所以...”子轩刚说到这会议室的门推开了,子杰大汗淋漓的跑步进来,狼狈不堪。在场的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董事长,我们做方案的人来了。”子轩一看子杰来了,介绍道,随后又小声的说“你干嘛去了,这么狼狈”
    “我这不是堵车吗,从堵车的地方跑过来的。”
    “赶紧,要看你方案呢!”
    子杰赶紧捋捋头发,跟着子轩来到安董事长的跟前,子轩介绍“董事长,这是另一个方案的负责人,刘子杰。子杰,这是安董事长。”
    “你是?”安董事长一看子杰,两眼放光“你是救我儿子那个小伙子?”
    “哎呀,这不是大姨吗?你儿子咋样了?”子杰一眼也认出来,这不就是去武当山途中车祸男人的老妈么。
    “好!好多了,现在就是在家养病了,其他的啥事没有了!后来我还想你们能给我打电话要点酬谢啥的呢,谁知道你们也没联系我,我一直忙活着我儿子的事,这不,来北京请个专家过去再给看看嘛。哎呀,小伙子,啊不!刘总,我得怎么感谢你啊。”
    “阿姨,看你说的,感谢啥呀,我这不是跟咱家那兄弟有缘嘛。不然也赶不上!”俩人一来二去的,站在当场拉上了家常。看的全屋子的人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就这么听着。后俩还是子轩眼睛毒,大致一听就搞清楚了基本情况,看来是这个弟弟无意之中救了董事长的儿子。这可真是天赐的良机啊。
    “安董事长,您看这真是有缘分啊!要不你跟我弟弟先回酒店聊?然后这也方便了,方案随时让我弟弟给你介绍。”子轩随弯就弯的说
    “行,郭瑞啊,你把刘总做的方案带着,我们先回酒店,下午我跟李院长见面之后,晚上请刘总吃饭。今天这顿谁都别跟我争,必须我请!今天太开心了。刘总啊,你就是我的贵人!”
    郭瑞多明白事啊,一看董事长前所未有的状态,立刻就清楚了,这个叫刘子杰的刘总必然会拿下这个项目,至于方案,其实就是一个说法,只要大致过得去,其他的可以后续再改进的。“好好!董事长您放心,方案这边我来看,您就跟刘总他们开开心心的聚,晚上的饭店我安排,到时候我让司机来接你们。”
    安总点点头,拉着子杰的手一起离开了会议室。子怡跟着人群的后面,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一来自己耗尽心血的方案,当众被客户给否定了两次,而且都是彻底否定的,这无疑不是对自己专业能力的一种打击,二来从今天大姐在客户询问备选方案的时候,一下子就提出了子杰方案的情况来看,她早就已经知道了子杰的这套方案,甚至可能是她安排的这个备选,并且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这不是暗地下绊子了,而是明目张胆的骑在头上拉屎。更可气的是自己最看不起的这个窝囊废弟弟,平时觉得他不是家里爸爸亲生的,自己总是让着他,谁知道,本来跟他没关系的顾问公司,他却来横插一杠子,偷偷的做起了备选方案,这简直是憋气憋到极点了。可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也只能接受,不然又有什么办法呢?命运好像特别的眷顾别人,而对自己总是要差上那么一点。
    云南文山
    张策在医院探望闵哲之后,从病房出来,靠在墙上,想了一会,掏出手机“沈哥吗?对,我是张策,我在云南,对。有个事现在挺棘手,想麻烦你帮我一个忙,一会我把人名和照片发给你,你帮我摸摸他的底。是,挺着急,麻烦了。”
    挂断电话,打开短信,输入了人名徐鹏,还有照片,收件人名上显示的是国家安全局老沈。
    发完了信息,张策转身进了病房对着老太太说“阿姨,雷家祖坟的位置在哪您知道吗?”
    “具体地方我不太知道,但是当时老一辈说抢地最后打死人的地方,我大概知道。”
    “那您能带我去一趟看看吗?因为我妹妹的事很多线索都指向了这块地,所以我得去看看。”
    一旁的姜红听了说“哎呀,不用我妈领着,我带你去就成,小时候我们经常去那边的地玩,说的挺邪乎,其实也没啥,就是半山腰的一个块空地。”
    “那就更好了,阿姨这大病初愈,我还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了,大姐您要是能认识咱们走一趟就是最佳的方案了。”这也是张策最希望看到的,毕竟老人家年纪大,攀山越岭的实在难为人,何况闵哲这半个耳朵还没着落呢,要是老太太再有点意外可真是担待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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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说走就走,张策看了看背包里的东西,七星剑,一些简单的符箓,红绳,朱砂等等的东西都差不多了,跟着姜红一起下了楼。姜红开车,张策也借着这个机会向椅背上靠了靠,想整理一下思路。
    大致的方向还是去姜红老家的路程,只不过还没到村口的时候,车就向东南方的一个小岔路口开了进去。这条路显然不是经常走的大路,所以没有铺板油路面,前些天刚刚下过雨,所以走起来坑坑洼洼的全是泥。这种路,张策即使想好好的思考也根本不给机会,两个人就好像骑马一样,左右横晃上下颠簸。大约开进小路能有二十分钟左右,在一个急转弯处,姜红一脚急刹车停了下来。张策的脑袋差点磕在前挡风玻璃上。
    定下神了,向前看去,一辆牧马人停在前面的竹林中,挡住了前面的路。“姐你在这等着,我下去看看。”张策说
    推开车门,张策挑着干的地下了车,一步一跳的向前面的车走去。到了跟前,扒着车窗向里面看,车子已经熄火了,窗户紧闭,又拽了拽车门,车门也是锁的。围着车走了几圈,张策发现车身没有走过泥泞地带之后甩上的泥,反倒是好像因为前几天的大雨,整个车身被冲刷的很干净。这说明车已经在这里停了好长时间了,最起码也是下雨之前停在这里的。那是谁的车呢?
    “姐~姐~”张策回头向姜红喊
    “咋了?”姜红把头从车里探出来
    “你下来看看,这车”
    姜红熄火,从车里出来,走到张策跟前。虽然是白天,但是这竹林高耸入云,遮天蔽日,再加上前些天刚下完雨,本身就带着一股子凉气“怎么了?”
    “姐,这车你认识不?”
    “这牌子好像是雷总的,他开了一个这种吉普车”姜红隐约有点印象
    “看这样子这车已经在这停了好几天了,你看,车上连个泥点子都没有,再看看我们的车,这一路过来,都要成泥车了。所以,最近的时间,这车也得是下雨之前听到这的”张策说
    听张策说到这,姜红想起来田村长的咬自己老公的场景,一下子鸡皮嘎达就起了一层“老弟啊,你这么说太吓人了,谁能到这荒山野岭的一呆就是一个星期不走啊?在说这条路只有一个终点,就是雷家的祖坟,大多数人都不会来的。
    “那就肯定是雷总的车了,这一定没错了。我们往里走。”张策显得有点兴奋
    “走?还得走进去至少半个小时才能到呢!”姜红有点打退堂鼓
    “没事的姐,你带路,咱俩一起,别说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也很快就到了。”
    “不会出事吧?”姜红心有余悸
    “怕什么啊,不是由我呢嘛”张策一挺胸脯
    说实话,姜红还真有点不放心他,张策长得本来就瘦,再加上常年窥探天机,气血不足,苍白的脸色好像一个病人,这要真遇到个坏人,还值不定谁保护谁呢。不过碍于面子,姜红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一声,在前面带路往林中走去。
    云南的山都是原始的树林,从未经过人工改造,所以什么动物都有,走在其中,各种山猫野兽的叫声此起彼伏,再加上树木高大,阳光透不进来,地气出不去,导致瘴气重重。
    二人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是一个林间小路的岔路口,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姜红走到这里站住了。
    “怎么了姐?”张策问
    “哎?好奇怪啊,我记得它这条路只有一条啊,直通雷家祖坟的,怎么什么时候修了这条路了?”
    “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是不是记错了?应该是走哪边的?”张策问
    “不会啊,全村子都知道,只有这一条路啊。什么时候修的两条路呢?要不真是我记错了?那就顺着刚才来的这一条路,咱们走左边。”
    “行,我跟着你”张策跟着姜红走上左边的路
    俩人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眼前又是一条岔路,还是左右两边,路的尽头看不到,因为两条路上都是瘴气遮目,根本看不清路上的情景。“这回呢姐”
    “这回?这回按理说也应该是只有一条路啊,怎么还是这样呢?那还是走左边吧!”
    “姐!你等等,你确定原来就只有一条路吗?”张策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现在也不确认了。”姜红开始怀疑自己
    “那行,咱们听你的”张策也无可奈何,俩人继续想左侧的路走去。又过了大概一小时,眼前还是一条岔路口。姜红没有多想,继续向左侧的岔路口走去。张策一把拉住了姜红的手腕子“姐,你不看看路吗?”
    “啊?看路?就是左边啊!”姜红现在的话语已经非常肯定,但是张策发现她的眼神开始游离。“不好!”张策反应过来,这是鬼打墙。还好自己进山之前在左脚的脚脖子上戴了一根红绳,不然这阴气顺着左脚心进入身体,自己也得交代到这里!想不到刚进山就着了道!看来这次真不能掉以轻心!
    张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根三棱针,抓着姜红的右手,照着中指一扎,然后猛劲挤压伤口,挤出了几滴黑血。然后从包里拿出瓶矿泉水,左手三山诀,托住瓶子,念了几句咒语,含在嘴里,向姜红的脸上一喷,登时,姜红两眼放光,好像睡过刚醒一样。“老弟,干嘛呢?喷我一脸!”
    “姐啊,咱们鬼打墙了!”
    第五十四章
    “啥墙?”显然姜红还没搞清当下的状况
    “鬼打墙!哎呀,回头再跟你说。”张策一看她这一脸迷茫真是懒得跟她说
    张策看看眼前的两条岔路,又抬头看看太阳,完全看不到了,只能看到白蒙蒙的雾气。看来真是遇到强劲的对手了。张策摇摇头,把背包放下。让姜红站在自己身前,毕竟现在一切辨明方向的东西都已经没了用处,只能以中年女子为中阴,中阴为南,告诉她闭上眼睛。
    然后张策倒退九步,丈量了一下距离感觉差不多能走得开后,左手拇指掐住中指第三个指节,一狠心,咬破中指,中指竖起,其余手指紧扣拇指。右手剑指沾上左手中指血,自己也闭上眼睛,对着前面姜红的方向,在空中虚画横纵一共九下,四下竖画,五下横画,每画一下,嘴里大声喊着一字,一共九个字,连成一道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随后,张策闭着眼睛向着自己的正后方撤出一步,开始分别向右前坤位,左下震位,正前巽位,右后中五,右后乾位,正前兑位,左下艮位,右上离位依次迈步而进,当最后走到离位的时候,跟姜红正好面对面相对而立。这时张策用手试探着找到姜红位置,上去就一个巴掌,打的姜红“嗷”的一声睁开眼睛。
    “你干啥?”显然姜红生气了
    “没事姐,你别生气。破这个鬼打墙得这么做,你看!”张策一指,姜红回头一看,两条路变成了一条路。两侧杂草重生,中间大片地已经被俩人来回踩的成了一片大的空场。
    姜红一下就被吓的坐在了地上“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明明是两条路啊!”
    “姐,这是鬼打墙,但是咱们今天这种不常见,一般都是晚上半夜才会出现这个情况,现在是白天,还能用林中的瘴气布阵弄出鬼打墙的一定是个高人,看来有人不希望其他人进到雷家祖坟啊。”
    “那我们回去吧,这样太吓人了。老人总说晚上有鬼打墙,我都不相信。我是唯物主义者啊,世界上哪有鬼啊?这东西不是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吗?”姜红坐在地上压根就没打算起来。
    “姐姐啊,你也不动脑想一下,信则有不信则无,这话是啥意思?不就是说,我要相信了,这东西就存在,我如果不相信,这东西就不存在吗?这话本身就是最最唯心的人说的啊!一个事物哪能是因为你的相信和不相信来决定它的存在和不存在的呢?再说了,啥是唯物啥是唯心?说个‘唯’就已经是错了,唯是只以一个标准去衡量所有的事物,这是什么观念?对于不同事物的衡量标准是完全不同的。就像给小孩子喂奶粉,说明书上说要一比三配比水和奶粉,但是孩子的体制是不同的啊,你八斤四两的孩子跟五斤四两的孩子都按照这一个比例去冲配奶粉,那孩子能吃饱吗?还不得能吃的孩子,就略微的多加些奶粉,让冲出来的奶稠一些,这样孩子才能吃饱吗?这跟做粥是同一个道理。所以标准是要因地制宜的改变的。二十年前有钱人的标准和现在有钱人的标准一样吗?那时候叫万元户,有一万块钱就算有钱人了,现在你有一百万都是贫困户。”
    “行行行,你别说了,姐听不进去这么多大道理,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别的我不信!”姜红本能的在脑袋里面屏蔽她的逻辑维度理解不了的观念。
    张策只好笑笑,结束了刚才的话“你现在回去我也找不到他家祖坟啊。”
    “好找,就从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到了,只要不是再遇到鬼打墙,就只有这一条路!你自己去吧,我回车上等你!”姜红说完,扶着旁边的一棵大树站了起来,一步一拐的往来时的路走去。张策没有拦着她,毕竟人家没有义务非得给你带到地方,再说前面遇到什么事情现在还不知道,多了这么一个所谓的唯物论也真是碍手碍脚。
    张策刚要抬腿,突然发现刚才姜红坐的位置好像有一个大石头,难怪她往回走的时候是一瘸一拐的,估计就是刚才吓坐下时候被这块大石头给咯的。张策走过去,拨开地上的杂草,发现这是一块青砖,有半截埋在土里,另外的半截漏在外面。
    青砖上全是泥土,显然埋进去有一段时间了,张策用手拨开了一部分表面上的泥,隐约的可以看到在砖的表面有些人工雕刻的痕迹,好像是一副图案,但是由于上面的泥太多了,没法看清。张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开始挖这块砖旁边的土,虽然埋进地里挺深,但是毕竟刚下过雨,还是很好挖的。
    没多久,整块砖就被挖了出来,张策从土里取出了青砖,用背包里的矿泉水冲洗上面的泥土,不一会,一副鬼头符的图案清晰的显现出来。张策吓得失手把青砖扔在了地上。
    鬼头符的传承非常稀少,多数参杂在‘三才八卦阵’中使用,作用非常大,具有扭转乾坤的效果。鬼头符的高人有一方法是用鬼头符搬运钱财物品,更高者会在风水上调取其它人家地理气运,转为自家运气。张策之前只在师父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过鬼头符的一些大概,看过几个鬼头符的图纹,当时师父留下一句话,一旦出师遇到用鬼头符的,一定要躲得远远的,千万不要结上恶缘,不然麻烦的很。今天见到这块青砖上的符头,张策马上不知所措了。
    从刚才大白天就见鬼打墙的阵势上看,对方一定是个高手,而且这块方砖已经清楚的告诉张策,那个不是鬼打墙,而是三才八卦阵。自己冒冒失失的用了奇门中四纵五横法,算是撞大运蒙上了。刚才用这个法门的时候,自己还觉得破鬼打墙有点大材小用,可是如果不是这个法门,而用了其他力量小一点的方法的话,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进入‘三才八卦阵’的更深一层阵路中而无法转出。
    ‘三才八卦阵’本身就是分为天地人三才,加上八方中五,一共十二层阵路,每一层只要你的力量跟他相比比他弱,或者不对等的话,就会被误导进入更深的一层阵路当中,最后永远也走不出来,外人看来好像行尸走肉一般,而自己则在自己的脑海当中不听的打转。
    想到这,张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真的走出了‘三才八卦阵’还是依然处在阵中,而且陷入更深的一层“人阵”!
    第五十五章
    但是古人留下的东西,对于‘三才八卦阵’的记载实在太少了,张策现在也是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辨别自己到底是在阵法的幻境之中,还是已经彻底出了阵路。
    他想了一会,干脆坐下,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这荒山野岭的,怎么能冷静啊。天越来越黑,阴气越来越重,真要是到了晚上就更不好办了。唉,真是越来越乱。不得已,他开始默念心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到了这句,张策突然眼前一亮,其实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哪个是真的呢?无所谓真假!每个人都是以假为真,最后假就真的变成了真的。关键是不分别。面临什么就是什么。师父当时也说过,什么东西都有个限度,你越触碰它,越挑衅它,它就越有力量,就想水,越是搅和它,想让他平静下来,它就越乱。如果慢慢的等他过了那个限度,自然也就消失殆尽。
    想到这,张策面带微笑的慢慢站了起来,从地上捡起背包,向着前面的路走去。
    两侧的树林越走越深,其实也不算密集,但是一眼向深望去,没有边际,除了一条好像是人踩过的小路之外别无它途。张策顺着这条路向前走,耳边不时有啄木鸟用嘴敲打树木的啪啪声,有叫不出来名字的动物的叫声。越走,他觉得后背越凉,一阵阵的冷风从脚踝吹向上面,直到脖子后面的风池穴。
    “不好!”张策暗道,赶紧从包里拿出一根红绳系到脖子上。这条红绳是经过坛城祭炼过的,其实红绳本身就有隔绝的作用,古人说随礼,给钱都是要用红包包住,为的就是隔绝自己的运气,防止因为随礼给钱而把运气好传递给别人。收礼的人用红包接,也是为了防止别人的坏运气传递过来。而经过法坛祭炼过的红绳,则除了隔绝之外,更是有驱除外邪的作用。最早民间治疗一些会窜的疮疥之类的东西,为了防止它扩散,都是在病灶的边际用红绳系住。
    而阴邪,虽然看不到,但是它是具有特征的,阳为动,为暖;阴主静,为寒。所以阴邪大多是伴随着湿寒的感觉。当然不是一遇到湿寒就是鬼道或者阴邪,但是张策此时所在的环境,不用说,一定就是。
    系上红绳,张策从背包里拿出一根香,用打火机点燃之后,口中默念护身咒,香头冲下,在脚下画了一个圈,然后每个脚的位置画了个十字,双脚踩上,再把香尾冲下,手捧堆土,把香插在土堆上,紧闭双眼,默念咒语: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颂持万遍,身有光明。
    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万神朝礼,驭使雷霆。
    鬼妖丧胆,精怪忘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
    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一声声的咒语,句句首尾相接,他的周围开始逐渐凝聚雾气,感觉越来越冷。
    “师兄~师兄~”冷到不行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本能的睁开眼睛,就在前方的林子里,缓缓走过一人,穿着白色的T恤衫,灰色棉麻裤子,俏皮的脸,这不是李悦吗?
    “你上哪去了?我这顿找,怎么手机一直打不通?”张策问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你靠近点!”李悦在对面猛然站住,对着张策招手。张策起身刚要迈步,脖子上的红绳一紧,张策瞬间清醒过来,这是幻觉!赶忙又重新坐下,接着念诵,而后又有好多的声音,近的就在耳旁,远的则在三五米远处,喊名字的喊,骂娘的骂娘,张策一概不管,闭目专心念咒。刚一开始,心浮气躁,整个咒音都漂浮不定。大概五分钟左右,气息逐渐沉稳下来,耳边的声音也渐渐少了,最后一片寂静,从他的整个身上放出金光护住身体。再睁开眼,张策发现身边的路没有了,又回到了刚才跟姜红地方,姜红脸冲下,趴自己身边,左右周围,全是脚印。看来自己刚才真是进入了‘人阵’!要不是这金光咒的威力巨大,乃是道家万咒之王,护体驱邪最是有效,真是没法破阵出局,就算是这样能破了这个“三才八卦阵”也是真是实在的巧合。要不是自己感到有阴邪鬼道想要通过风池进入自己身体的话,也不会请出金光咒来制敌。
    “姐,姐”张策推了推身边晕倒的姜红。没有反应“姐~姐”有用力推了推,还是没有反映。张策有点着急,他不知道在阵中的姜红会遇到什么样的境像,会不会一直走不出来。情急之下,张策把翻了过来。
    可是当姜红翻身过来,张策一看姜红的脸,“啊”的一声,吓得倒退了两步,坐在当场!
    第五十六章
    翻过来的姜红脸色乌青,还有一块块的尸斑,整个眼镜成青白色,直勾勾的对着自己。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这一次次的各种境界全都是‘三才八卦阵’的各层阵路。对着眼前不知真假的死尸,张策挠起了头,到底怎么做能够出阵呢?现在的情况是每次自己运用法术对治境界的时候,自己就向更深的一层进入。但是所谓的三才八卦阵各种阵路其实是在人脑中的幻象。
    为什么会产生幻象?佛家说人们的所见所听,全都是因为共业所感。这话最浅层的理解就是相同频率的东西会产生共振,不同频率的东西就凑不到一起。那么看到这些东西说明自己与幻象的频率相同,而且越用法术这个维度的东西,就越会更深一层进入阵路,这就可以得出结论,幻象的共振点是来自于法术。那么怎么才能避开幻象的维度呢?只有一个不会道法的人,她用她的思维角度去看到眼前的一切。
    他抬头看看西下的太阳,自己嘴里叨咕着“所见非真!所见非真啊!”,眼见的都不是真的,耳听的也不是真的,甚至身体触觉所感也不是真的,但是却真真切切的见到,听到,感觉到。自己一遍遍走的路其实都是自己在大脑里面来回的打转。怎么办啊?天就快要黑了,再不想办法出阵,自己会加速陷入阵眼,到时候根本出不去了。
    突然,张策意识到,眼前的死尸肯定不是姜红本人,那么姜红在哪?如果自己现在在别人看来是个行尸走肉,或者晕倒在地,那看到自己的人会是什么样子?毕竟从刚才的情况分析,三才八卦阵只对有法术的人有作用,那么姜红现在应该还是清醒的,也就是说自己的肉身此刻应该还是安全的。看来想要出阵只能靠姜红了。现在不能再折腾任何事了。
    想到这,张策开始慢慢的稳定下来,闲着无事,左右观察着阵境中的景色,其实也不错,山河秀美,夕阳西下。如果不是眼前这个满脸尸斑的家伙,倒是可以沏上一壶茶,好好的游玩一番。这时,前方听到有河水流动的声音,张策顺着声音向着河水走去,拨开膝盖高的野草,眼前出现一条河。
    这条河清澈见底,估摸着也就刚过脚踝,可是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有听到河水的生意呢?凭着自己打坐的经验,张策知道,一定是现在的肉身边上有水声,刺激到自己才会在幻境中看到河流。他蹲下身子,用手撩了几把水到脸上“嘿,感觉还挺真!”自己苦笑了一下。真?会不会是肉身上有人往自己的脸上倒了水,所以才有自己幻境中的撩水呢?想到这,张策擦了擦脸,原地坐下,开始闭上眼睛,细心体会脸上的感觉,还真的是这样,整个脸上的水虽然擦干了,但是依然有水蒸发时的凉爽感觉。这个感觉太真切了,而且越来越清晰。慢慢的,他开始觉得有水珠从脸上滚落的感觉,凉凉的,痒痒的。突然,自己的左脚大拇指猛的一疼“哎呀我天啊,疼死我了”张策睁开眼睛,感觉眼睛被水糊住了,用手一抹,竟然满脸的水珠蹭了一手。
    眼前模模糊糊的,一个黑影,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但是这不是最主要的,眼下张策只关心自己的左脚大拇脚指头,钻心一样的疼“怎么回事?”
    “老弟啊,你都把姐给吓死了,这都快一下午了,开始的时候你是自言自语的不知道说什么东西,然后就在这坐着,眼睛直勾勾的冲着前面看,身子还前后的晃,后来两个眼睛全是血丝。我就想起来之前的田村长了,刚才去车里取了瓶矿泉水,刚回来,你上来就掐我脖子,还要咬我,我就把水都泼你脸上了,这你才安静下来,可是我害怕啊,一回身,把边上的那个大青石给碰掉了,把你脚趾头给砸了,对不住啊”姜红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道
    张策因为脚趾头太疼了,也没注意听她说的细节,赶紧脱鞋看看脚,不看不要紧,整个左脚的大拇脚指头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了,一看就是骨折了。张策赶紧从旁边的地上找了两块大小合适的扁平石头,咬着牙把拇指掰回到正常的形态,算是对正的骨头,然后用两块石头上下夹住,又把鞋带解下来捆绑结实。
    看着自己的脚,一下子张策明白了,临行时推演出的奇门遁甲结果里面说的骨折,原来是要用这种手段拉自己出“三才八卦阵”啊!看来师父说的没错,人生一切都是“命由天定,不用巧设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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