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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重世之门》——大学生易凡在上古蛮荒神话中的离奇遭遇[第3页]

作者:牧清笛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下一页[4] 尾页[206]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但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却又叫人如何相信。他二人实是信得过易凡,要是别人在面前说这些话,只怕说不到半句,就将他轰了出去。

    良久,良久,鲁滨孙沉着声音道:“易凡,你不是凡人。”

    易凡却道:“不,我是凡人!我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事物太也不凡,无一不是我们那个世界神话传说中的东西,这一切简直匪夷所思至极。”深深看了二人一眼,缓缓道“你们才不是凡人,这个世界大不寻常。”

    他语音低沉,富有磁性,又因有事件内部张力影响,虽只简短平常一句话,却听的鲁滨孙夫妇浑身发冷。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寒意。

    良久,良久,小妞道:“这么说原来有两个世界。”

    易凡道:“是不是只有两个世界我不知道,但绝不止一个世界。也许有更多的,我们所不知道,想不到的世界。”

    一时之间,三人都感到了深深地惧意,又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又是沉思好久,易凡哈哈一笑,说道:“这些想不明白,又解决不了的事多想无益。你们又是何以沦落至此?”对面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神色间也是有不少的心事。

    小妞朝鲁滨孙努努嘴,道:“你说吧。”

    鲁宾孙道:“易凡,其实你不问我也打算告诉你。这事跟你以后进入凡世有关,免得你以后不明状况,吃了大亏。”

    易凡忙又称谢。鲁滨孙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
    大家看完回复一下,做个标记,下次再来看帖,在自己空间里,点击“我的回帖”一下子就找到看的地方了,免得每次来都要找半天。
    鲁滨孙喝了一口茶,目光一阵恍惚,似是在打开那尘封许久的记忆,过了良久,他缓缓道来,声音低沉暗哑,仿佛说得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沉静中透着极强的麻木。

    只听他道:“此去向北一千五百里倶是崇山峻岭,尽头处一座大城,名曰:北凉。北凉很大,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却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那是我来这之前的事了,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小伙子,家中父母尚在。
    “那时我们很穷,住在城外偏远之极的一个小山村中,种着从地主家租来的几亩薄田,聊以糊口。这地主叫李万财,是远近闻名的恶霸,我们常受他欺负。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在年幼时夭折了。穷人家的孩子缺吃少喝,体弱多病,总是不易养活。因此,自打我生下来,父母对我是百般呵护。

    “呵呵,贫贱夫妻百事哀,幼年时家中那些磕磕绊绊的事就不提了,我总算是在他们的呵护下慢慢长大,转眼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们家穷,谁又肯嫁给我,父母为这事愁白了头发。我心中自也焦急,但毫无办法,只不住的安慰他们。
    “那一年十一月左右,当时正是农闲时节,我象往年这时一样,在山中砍了不少干柴,准备挑到北凉去卖。从我家去北凉一个来回近二十里,着实不近,但那时我年轻力壮,一路走走歇歇倒也不在话下。十五号那天,我天没亮便吃了饭,担着柴出发,不到晌午就到了,那次买卖也顺利,不久便卖了二十三个铜板。”

    易凡心道:“此事相隔已久,大哥居然记得如此清楚,看来后面定然发生了叫人一身都难以忘记的变故,但从这些话中倒也听不出吉凶。”

    鲁滨孙忽转头向易凡道:“哦,对了,易凡!咱们这里货币是一百个铜板换一个银币,十个银币换一个金币。你且记下了,免得日后出去受骗。”易凡道:“嗯。”
    鲁滨孙道:“那时我去一次北凉可不容易,便也不忙回去,一边吃着带的窝窝头,一边在繁华街市闲逛,年轻人好奇心重,也算长长见识。转了半天,来到一个小巷口,那巷中是一家酒楼的后院,里面倒满了垃圾,都是一些残渣剩饭、糟酒烂菜,其间臭不可闻,苍蝇乱飞,几只野猫野狗在上面翻翻找找。

    这时小妞听糖糖、圆圆不知又在里屋争执什么,两人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便去了里屋。

    鲁滨孙继续道:“我朝小巷里扫了一眼,正与转走,忽然看见从里面拐角跑出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肮脏的乞丐。他跑的跌跌撞撞,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拼命往嘴里塞。身后五个一般肮脏、邋遢的乞丐,不住喝骂追赶。他跑不远,便被一人拽着头发拉倒在地。五丐围着他拳打脚踢,口中污言秽语,骂的难听之极。但他却对这些浑不理睬,蜷缩在地上,一个劲儿将手中吃的往嘴里送,深怕迟了一步被人抢去。”
    鲁滨孙道:“我见了这样的事情,不能坐视不理,奔将过去,跟他们厮打起来。那乞丐人虽多,一则年老;二则长期挨饿,营养不良,身体无力;三则身处社会最底层,被人欺负惯了的,可不敢生事。我年富力强,以一敌五,倒也不落下风。五丐厮打自己同一层次的人倒是手辣,跟我动手,心中怯了,不敢下狠手,打不一会儿,越来越退后,竟自灰溜溜的走了,连狠话也不敢说一句。

    “我忙将他扶起,见他鼻青目肿,肮脏不堪,瞧不清本来面目,嘴巴兀自咀嚼不休,朝他手中一看,却是半只连毛带爪的死老鼠。”
    易凡“啊”的一声,心中惊讶无比,觉得这乞丐真是可怜无比,却又不禁想:“那酒楼之后倒了不少残渣剩饭,怎么不去那里吃,总比死老鼠好吧?当时那几丐无一去此,却便宜了几只猫狗,这是什么道理?”他心中虽这样想,却不便发问。

    “那时我又是震惊,又是同情,问道:‘你有家吗?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这一问,却听见他低低的哭了起来。他一出声,我才发觉,这人竟是位女性。她刚才虽遭几丐殴打,却从始至终一声不吭,一滴眼泪也不流,此刻听了我几句软化儿,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我怜惜之心大起,抱着她不住安慰。我越说她哭得越伤心,越安慰哭得越厉害,也不知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此刻尽都哭了出来。
    “我只好不再言语,不知过了多久,她哭声渐止,抽抽噎噎的道:‘我自记事起,就一直在外面流浪、乞讨,没有家。’我听了道:‘走吧,跟我回家,从此以后你有家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路过那堆残食时,我大是奇怪,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抢死老鼠,这里的东西总比那个好吧?’她到:‘不敢来这里找吃的,每次一来,酒楼的伙计就打我。

    “我听的气往上冲,难道这些剩饭宁愿给猫狗吃,也不给人吃,当时就想冲进去找他们理论。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如此做法虽残忍,但旁人倒也不好说什么。况且我一人势单力孤,跟乞丐斗倒是没事,跟他们斗,只怕非得给他们打一顿。当下,我将她领到饭馆中,也不理会旁人的闲言碎语,两人饱饱吃了一顿,将二十三个铜板花了个精光,晚上回到家中,我给她烧洗澡水,妈妈给她做衣,两三天后,她脸上浮肿消退,竟是十分的漂亮,村人见了啧啧称奇。爸爸妈妈见她又漂亮,又贤惠,高兴得直掉眼泪,好几天连觉都睡不着,不久,就给我们办了喜事。说到这里,你应该知道这女乞就是你嫂嫂了吧。”

    易凡“啊”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鲁滨孙不理会他的惊讶,凝望易凡半晌,才道:“易凡,外面人心险恶,有吃的宁肯扔掉,宁肯给猫狗吃,也不愿搭救别人,何必去外面遭那活罪。你我在深山隐居,整日好吃好喝,快快乐乐的欢渡余生,那多美好。山中野兽虽然凶猛,但总比人心好对付的多。”

    易凡身子猛地一震,直到此刻才醒悟鲁滨孙说这一大套话,是在相劝自己,心中一热,就想应允,但转念一想:“我究竟如何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原来的世界有无关联?我还能回去吗?半年多了,爸爸妈妈在家不知急白了多少头发,我怎能不想方设法回去,就图安心享乐的好日子,如此不求上进,对的起他们吗?阿赖应该也流落这个世界了,我总要想方设法找到他。我要是在这里与山中万木同老,只怕这些难解之谜、愧疚之心,折磨的我连觉都睡不着。”

    想到这里,主意已定,心中一发狠,不去理会鲁滨孙殷切的目光,反而问道:“大哥,那你当时娶了嫂嫂,自然是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了,不知怎会迁居至此。”
    鲁滨孙不答,朝他凝望半晌。

    二人对视良久,鲁滨孙长叹一身,知他去意已决,也就不再说此话题。

    他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缓缓道:“那之后的日子可真是幸福,这么着过了有大半年。那日我和你嫂嫂用独轮车拉了一车自家种的蔬菜,去北凉城中卖掉。那年的收成不错豆角、西红柿、茄子、黄瓜拉了满满一车,岂知就这么一去,无端端生出滔天大祸来。当时我们拉车进了北凉,临近城门时,守城兵丁对我们指指点点,我这些年老是想,也许祸根从那时便已种下。

    “当时正是集市,你不知道那会北凉可有多热闹,满大街都是人,我们推着车在其中走得十分不易,更有不少人围着询问蔬菜的价格。我和小妞忙着一一应付,不一会儿便卖了大半车,两人都心花怒放,不知有多高兴,看来今天能早早的回家啦,还商量明天多带点蔬菜来,今年生意居然这么好做,可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正忙的不可开交之际,忽然前面一队巡城士兵从人群中转了出来,一共有八个人,成一竖排,都拿着刀矛之类的武器。路上人群纷纷避让,显是对这几人颇为忌惮,我们也让在一旁,眼看这八人逐一过去,我暗松一口气。

    “那最后一人经过我身畔之时,忽然转头看了我一眼,冲我笑了一笑。我莫名其妙,却也笑脸相迎,没料到那人忽然抬起大脚重重的踩在我脚背上。我浑没防备,登时被他踩中,那一脚踩得非常大力,我只道脚骨都已给他踩碎,不由自主的大叫一声,弯下腰去,抱着脚,连话都说不出来,痛得不停地往外冒冷汗。那人抓着衣领将我提起来,大叫道:‘他妈的,你小子怎么回事,走路不带眼睛,居然把我的脚垫了一下,快快赔礼道歉。’”
    易凡怒火蹭的一下冒了出来,站起身来,伸掌重重的拍在墙上,发出“啪”的一声大响,大怒道:“天下居然有如此不讲理之人……!”正待再说,又不禁暗暗心惊,说道:“大哥当日势单力孤,只怕……”说到这里,不忍说下去,内心隐隐觉得这个世界的民风之野蛮,超乎想象。

    鲁滨孙点点头道:“易凡,那人的名字你记住了,我后来打听此人名叫赵全海,他脸上有一块从左眉劈到右嘴角的刀疤,非常好认。前几年我出山无意中得知,他已是北凉城主索罗斯的心腹,这样的人也堪重用,足见那索罗斯也不是好人,你出山第一处便是北凉城,要是不幸与这些人打上交道,可须万分小心在意。”

    易凡感激涕零,噙泪点头。
    鲁滨孙道:“我自是不肯干休,与他们理论。那时我真是傻,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争论又岂能管用。他们辩论不几句,围攻上来,将我打倒在地,拳头刀背都往我身上招呼。独木车踢翻了,蔬菜全撒在地上,被踩成了烂泥。小妞不住哭叫,向我扑来,却被人从背后抓~住了双腕,始终不能挣脱。我蜷缩在地上,只觉全身剧痛无比,可心里的疑惑却比身体的疼痛更强烈,我始终想不明白,因何招致这祸事。

    “官兵中一人道:‘就这么便宜了这臭小子?赵老大,你刚才被这小子一垫,差点腰都闪断了,你也不要点医药费?’赵全海哈哈大笑,说道:‘当然不能这样放过他,搜他的身。’我身上只有几个卖菜刚挣的铜板和做午餐的干粮,又有什么贵重财物,他们什么也找不出,无不破口大骂,其中抓着小妞那人道:‘这小娘们长的倒挺俊俏,不如抵给咱们算了。’另一人一拍大腿,说道:‘这个主意倒不错,就这么办。’又一人笑道:‘等他医药费凑齐了,便放了他老婆。’还一人道:‘咱们为了这小子一点医药费,还要给她养老婆,真是便宜这小子了。’说着,这帮人嘻嘻哈哈的,拉着小妞便要离开。

    “我登时全都明白了,原来他们打的是我老婆的主意。
    “众官兵嘻嘻哈哈笑骂声中,小妞便被他们强行拉走,她虽拼命挣扎哭叫不断,但怎能拗过这几个彪形大汉?我心中大急,虽浑身疼痛如欲死掉,仍在后面拼命追赶。行了不远,他们见甩我不脱,不耐烦起来,又转回来将我痛打一顿,这次只照我大腿上打,打得我一步也不能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小妞拖走。可我哪肯干休,在地下爬着朝他们追赶,拖着两条伤痕累累的双~腿,无论如何也是不肯死心。

    “那帮人见还是甩我不脱,焦燥起来,又回转来,几人对我双臂狠打,打得我爬也爬不了,这才返身回去。我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小妞拖走,终于慢慢消失在面前的人海中。那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处境,真是叫人一辈子都没法忘记。

    “当时整个过程都是在闹集上发生,周围人潮如海,但他们一向横行霸道惯了的,又有谁敢强行出头。众人只远远地看着,一碰到我目光,便避开了头,只当没瞧见,他们走了好久,连扶我起来的人都没一个。我歇了好大一阵,身上的痛楚减轻些了,挣扎着爬起,心想这等大事可不能耽搁,须得尽快回家告诉父母,商量对策。我行走不便,这一路的艰辛自不必提,等到家时,天已全黑。我一时都不敢走进门去,早上俩个还是高高兴兴的推着一车菜出门,到晚上却只剩我一个拖着半条命回来。

    “但我终于走进门去,却见到父母惨死在屋中,身首异处,血流了好大一片,两位老人的头颅找了半天才在床底下找到。”
    易凡听到这里里,不禁“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心道:“那赵全海好狠毒,污人妻女,还要跟踪了来,杀人全家。”

    鲁滨孙续道:“我愤怒的连胸膛都要炸了,又是伤心欲绝,在心中暗下决心,非报此仇不可。可我抱着父母的头颅,转来转去,却不知如何是好,这副惨状当真叫我无处下手,急的团团乱转中,却又发现一事,让我迷惑起来。初时我只道赵全海是跟踪我而来,杀我父母,后来却发现不是。我父母并非一时三刻之间死亡,而是早已有些时候,因为那地上的血液已凝固多时。试问,我刚到家不久,赵全海如果是跟踪我而来,怎能提前杀我父母?他又不知我家在哪,更不知我父母是谁。”

    “因此我父母绝不是赵全海一伙人杀害,而是另有其人。但我父母素来与人为善,未有仇家,怎会有人在这如此凑巧的时候,害他二老的性命。”易凡一呆,也道:“此事真是叫人猜想不透。”
    他又道:“后来~经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杀害我父母的是本村地主李万财。我与小妞在北凉街上遇难,恰巧被逛街的李万财瞧在眼里,他为了巴结赵全海一伙人,想将这事做得干净利落,永绝后患,便先一步赶回村中,将我父母杀害,并打好埋伏,等我到家便将我捉住,打算擒到北凉邀功领赏。”易凡道:“原来如此。”

    鲁滨孙道:“赵全海一伙虽不是好人,却也没想害我性命。我们家辛辛苦苦种李万财的地,每年交那么多谷子。爸爸妈妈逢年过节时还去他家干活,又都是村中的熟人,平时见了都会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却没想到这李万财如此心狠手辣……但那时我哪知道这事,到家不多久,便被李万财的几个腿子用麻袋套住了头,放倒在地,跟着脑袋重重的挨了一下,就此人事不知。”
    易凡心中道:“初时我只道那酒楼中的伙计不顾别人死活,是个大大的坏人,但和赵全海一比,却又不算得什么。但此刻有了李万财一衬托,赵全海简直都能称为好人,最起码他不随随便便就取人性命。”一时感慨万千,觉得这个世界的人心险恶如此之甚,又想到不久之后便要离山进入尘世,心中不禁都有些害怕。

    鲁滨孙道:“等我醒来时,只觉躺在麻袋中,旁边喝酒笑骂声不绝于耳,原来是在一个饭桌旁。我又听到了赵全海的声音,经菜市场一事,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声音的,只听他道:‘李老板没想到你如此够朋友,将此人连夜给我擒了来。我本想放这小子一条生路,谅他也翻不出大浪来,你如此办理,倒也化危机与无形中了,很好,很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只听李万财的声音道:‘赵头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那么多客气话干什么,来来来,你我再干三杯。’旁边有人附和道:‘早知李老板如此够朋友,你们村余下那八十亩良田也交给你打理了。’

    “‘你这人很识抬举,跟着我们赵老大混,飞黄腾达那是迟早的事。’

    “‘只是那妞倔得很,一直以来以死相逼,赵老大想享受艳福,恐怕还得一段时间,不如霸王硬上弓。’

    “‘急什么,我迟早能叫那小娘们死心塌地,服服帖帖的跟着我,用强可不是我的手段。’
    “他们嘻嘻哈哈的边吃边谈,气氛好不热烈,杀个把人,显然谁也没当一回事。我嘴里塞了布,不能出声,只不住挣扎,一人好似发现了,在我身上踢了一脚,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不老老实实呆着,免得多吃零碎苦头。’忽然向众人问道:‘这人到底怎么处置?’

    “隔了片刻,赵全海道:‘杀个把人咱虽然不惧,但叫人知道了,总归名声不大好听,能尽量遮掩,还是遮掩一下。’

    “李万财却道:‘怕什么,这人父母已让我杀了,剩他一个独苗,又有谁肯替他出头,明早拉到闹市街头,一刀削了脑袋,扔在地上,省事省力,免得麻烦。’

    “又一人道:‘李老板太狠了点吧!大街上人来人往,直接拉去一刀杀,也不收尸,可也太嚣张了点。’

    “李万财兀自道:‘怕什么,谁敢在咱们面前说三道四,胡言乱语,也是一刀杀。’
    “众人听了这话俱都沉默,显是谁也料不到这李万财如此心狠手辣,且嚣张到了极点。我在麻袋中听了尤其心寒,实在想不到这平时见了我和蔼可亲的李万财,我叫了整整十几年的李伯伯,他竟会这样对我。

    “片刻之后,赵全海道:‘李老板,这次你帮了我大忙,我很承你的情,余下来的事你不必管了,交给我来处理。那个张兄弟、李兄弟,等会饭毕,你二人将这麻袋抬到北凉河边,往其中装几块大石,扔入河中了事。’

    “只听有二人答应一声,过不多久,众人吃完饭,俱都散去。我忽然觉得麻袋被人前后抬起,抬不远,被放到了板车上,车子便吱吱呀呀的向前行去,似乎是从一座大院中推了出来,不久又走上了一条偏僻小路。忽听一人道:‘可得赶快了,免得一会天亮,叫人瞧见,倒也麻烦。’又一人道:‘张大哥说的是。’隔了一会,这人又道:‘张大哥!你说这李万财如此心狠,今后和他相处,可叫人心里有些发毛,况且以此人能力,既得到这个机会,以后必被重用,咱们兄弟处境可就不大妙了。赵老大怎地连这事也看不透,可不是老糊涂了吗?’
    “先一人道:‘你管这么多事干嘛?背后说赵老大坏话,叫人听见了,还想要小命吗。’

    “那人不敢再说,二人一路推车前行,我在车中不住挣扎,却毫无作用,只换来一阵拳打脚踢,最后筋疲力尽,也就不再动了。约有三炷香时分,我便听到了河中哗哗哗的水声,天也大亮了,光线从麻袋缝隙中透了进来。

    “他二人在河边停好车,解开麻袋,捡了几块大石放了进来,我自知必死无疑,也不再挣扎,将这一生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一万个放心不下小妞,不知她以后将会怎样。忽然感到有热乎乎的水流浇在我身上,朝麻袋口一望,原来他二人恶作剧心起,将存了一个晚上的热尿,都撒在我身上。
    “易凡你不必动怒,你只道我定然气炸了胸膛,其实我一点也不生气,我自知必死,心里已变得极其麻木,以前看的极重的金钱、名誉、尊严、地位都微不足道,不错,那会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二人将麻袋口封好,一人抓一头抬起,来回晃了几下,蓄足了势头,手一松,我便落入水中。我会水,不由自主闭住了呼吸,可这能坚持多长时间,不一会儿,就大口大口的将水往肺里吸,马上便觉得快要不行了。那石块增加了重量,下沉的十分快,河也并不深,很快就沉到了底,麻袋在下面滚了几滚,陷进了河床的淤泥中。”
    易凡听出了神,慢慢道:“你就这么死了,”忽然间反应过来,“你当然是没死的了,要不怎能在这里给我讲这些。”鲁滨孙道:“按理说我是必死无疑的了,可我毕竟没死,你倒猜猜看,这是为什么。”

    易凡想了一会,说道:“是不是他们俩忽然间良心发现,又救了你上来?”鲁宾孙道:“不对,他们要有一丝良心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易凡道:“难道是岸上藏得有人,待他们走后,便跳进河中相救?”

    鲁滨孙道:“他们干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定是去荒无人烟的地方,又怎会有人瞧见,也不对。”易凡道:“是不是你在河底割破麻袋自己游上来的?”

    鲁滨孙道:“他们存心杀我,怎会给我留刀?就算有刀,我手脚被绑,装在麻袋中,又怎么去割?更不对。”
    易凡连猜十几次,凡是能想到的,不论是荒诞不经的,还是愚蠢可笑的,都说了出来,鲁滨孙只道不对。他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答案,便道:“按你这么说,种种可能皆没有,那是必死无疑的了,又怎么能够生还,我实是想不通。”

    鲁滨孙道:“这事我也奇怪,别说你,我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当时我沉入水底,水喝的越来越多,神智也渐渐模糊,忽然感觉身下的泥沙中有东西动了起来,似乎什么生物正要从其下钻出,那动静越来越大,一个劲往上顶,我被顶到了旁边的河床。然后感觉麻袋被什么东西割破,又有一个事物抓着我的手腕向上浮去。
    “河水经这么一搅动,泥沙四起。我在袋中时便喝了几口污水,这时被那东西救出,只觉水中都是泥沙,杂质极多,污得人眼睛也无法睁开,待向上升一截,到了清水中,我才睁眼向抓着我的那东西瞧去,那竟然是一个人,因为刚从河床中钻出,满头满脸皆是泥沙,两个眼窝被厚厚一层泥沙盖住,成为一个平整的所在,看起来极为怪异,他当然是什么也看不见的。这人是一个光头,拉着我的手,向河面游去。”

    易凡听他越说越奇,惊的从椅子上霍然而起。

    起先听鲁滨孙叙述,易凡便对这个世界的人心有着深深地惧意,对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不由自主有些害怕,但也不是过于严重。此刻听他讲的这样奇峰突起,易凡不由得浑身汗毛倒立,心惊不已,这事简直匪夷所思到了极点。他素来不说脏话,这时却也经不住在心中暗道:“他~妈~的,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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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13 17:24:50  更:2021-09-13 17:4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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