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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我是一个鬼媒婆，专门给人看阴婚[第30页] |
| 作者:我是喜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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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都可以这样的吗？ 小时候我妈没有好好喂养过我，这让我一直没有长起来，身高太矮，看着始终比同龄人小，所以也没啥男孩子喜欢。后来好不容易成年了，又开始做鬼媒婆的工作。遇到的都是三哥这样的人，我也就不奢求恋爱了。 除了，陈图南。 我喜欢陈图南，不管三哥怎么明示暗示陈图南不是好人，可我都很喜欢他。但很遗憾的是，我们两个始终没有正常点的关系，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喜欢他。只是希望能对他好点，别连累他，我就知足了。 想起陈图南，我的心情有几分低落。我想的太入神，便忘了回答雯雯的话。雯雯有点不太高兴，她说：“你可别误会我和小龙的关系，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我和他女朋友那个狐狸精不一样，我不是为了小龙的钱。” “啊？” 我不懂雯雯的意思，她自顾自的往下说：“我喜欢小龙，小龙也喜欢我。我可以跟你发誓，我从没有花过小龙一分钱……小龙才不爱他女朋友呢！他曾经亲口跟我说的，他只爱我一个。” “啊？”雯雯的逻辑在我听来很矛盾，我是真的不明白了，“既然你们两个互相喜欢，你们两个在一起不就好了，为什么他不跟他女朋友分手？” 说起小龙的女朋友，雯雯有几分激动。她涨红着小脸，眼珠不停的转动：“你知道什么呀？小龙的那个女朋友精神不太好，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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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善良，不忍心看她死了，所以才不跟她分手。” “那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还跟你在一起？” “我都说了你不懂了！”雯雯很气，“我告诉你了啊！他爱的是我！我爱的也是他！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不能分开。” “……” 雯雯的话，让我想起我妈的一个男伴。 在我八岁的那年，我妈爱上了个小白脸。到现在我还记得，她让我叫那个男人曾叔叔。 为了这个曾叔叔，我妈寻死觅活的要跟我爸离婚。我爸老实，却也狠狠心答应了。可我妈和曾叔叔离开了不到一周，她又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很多人好奇原因，但我妈始终没说。还是隔了很多年后，我妈才给自己的爱情总结了一句“他有家了”。 别人或许不懂我妈的意思，但是我懂。我妈的想法很简单，大家在一起随便玩玩无所谓，爱情，却绝对不能跟另外一个女人分享。 所以听完了雯雯的话，我还挺同情她的。只是作为鬼媒婆，我也劝说不了她太多：“小龙死的那天，你见过他吗？” “你还没回答我呢！”雯雯反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小龙的事儿的？” 雯雯身上有股韧劲儿，她不答目的不会罢休。看她追问的紧，我笑：“我说是小龙告诉我的，你信吗？” “不信。”雯雯实在的摇摇头，“我觉得你是在骗我。” 我叹了口气：“我多希望我是在骗你的啊！” 是啊，我多希望自己跟偏厅里的那些江湖郎中一样是骗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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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那样，我就不用看到鬼魂，不用去听鬼魂说话了。 “真是小龙告诉你的？”雯雯冷冷的说，“这个混蛋……我连闺蜜都没说，他居然告诉你！你和他什么关系？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眼下的情况不好，我却还是被雯雯的天真逗笑了。雯雯被我笑的莫名其妙，我说：“就是因为爱小龙，你才来这里？你个傻姑娘啊，他根本不爱你，你被骗了。” “我听说，小龙出车祸的时候，副驾驶上还有一个姑娘。”在雯雯开口前，我告诉她，“那个姑娘，应该就是你口中的狐狸精女友……小龙告诉你他一要分手那姑娘就寻死觅活的？恰恰相反，是小龙和那个姑娘纠缠不休，才出车祸两个一起死的。” 雯雯的表情十分精彩，忽红忽白，最终变的很是难看。在大巴汽车启动时，雯雯突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哭声。前面的司机被她的哭声吓了一跳，差点和前车追尾。 “杜雨！”三哥站起半身问我，“怎么回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我连忙说，“有同学伤心了，我劝劝就好了。” 三哥瞪了我一眼，他命令大巴继续前开。雯雯的额头靠在座椅上，她的哭声压抑：“这个王八蛋……他真的这么对我？”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我轻声安慰她说，“我如果不想帮你，我跟你费这么多唇舌干嘛呢？” 知道自己的感情被欺骗了，雯雯很是火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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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的捶打座椅，惹的司机抱怨连连。发泄了几下后，雯雯的情绪平复了不少。她红肿着眼睛看我，哑声说：“刚才你的脖子……对不起。” “没事儿。”我摸了摸脖子上的伤，说，“现在，你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 雯雯拿面纸擦擦鼻子，她很配合的告诉了我实情……小龙死的时候，他们没有见过，但是有网上联系。 “小龙告诉我他的车子有点问题，他要送去店里保养。”雯雯哽咽着说，“平时要上学嘛，我们两个就网聊……小龙最后和我说了什么？他就问我爱不爱他嘛，我说爱啊！他问我有多爱他，我说爱到可以为他去死。我说完这句话后，小龙就没回我了。” “你是什么时候跟他说这句话的？” 雯雯想了想：“手机被他们拿走了，具体时间我也不记得了。大概的话……是下午第二节课结束，应该是三点四十左右吧！” 三点四十左右……可是那个时候小龙已经死了，他根本无法去回信息。 雯雯紧张的看着我，我也没法再去刺激她了。低声安慰了她几句，我在琢磨着这事儿如何化解。 哎，要是能回到太平间去问问宗辰就好了。如果宗辰在这儿，肯定能…… “姐。”雯雯抬头看我，“我会死吗？” “不会。”我几乎脱口而出，“你放心好了，我会替你想办法的。” 雯雯的眼圈又红了，她强装镇定的说：“姐，谢谢你，我是遇到好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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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清楚，我不能算是什么好人。我只是希望自己良心好受点，我不想再害人了。 大巴车开出了青木镇的市中心，开去了郊外。在一片林地的楼房前停了下来，这就是我们晚上要住的地方了。 “没搞错吧？就让我们住这么个鬼地方？”车里的男学生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们不满道，“不说要住招待所吗？我刚才看那面好几家……要不然你们送我回去，我自己花钱住店。” 三哥才不会放他们离开，万一他们跟家属联系，事情很容易办砸。三哥拿出惯有的“温暖”笑容，说：“你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自己住店很危险的……委屈同学们在这里凑合凑合，等参加完小龙的葬礼，我们就送大家回家了。大家和小龙同学一场，你们总不希望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吧？那也太不仗义了。” “这鬼地方。”男同学抱怨说，“我要在这里住下去，我爹妈估计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 “李权！你给我闭嘴！”雯雯抓起水瓶丢过去打人，“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雯雯打人很厉害，她看起来也是接近暴怒的边缘。李权见好就收，嘟囔两句没再敢去招惹她。 拿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大家沉默的下车。当雯雯走到三哥身边时，她突然问：“我们的手机应该可以用了吧？什么时候能给我们？” 雯雯的这句话，像是一个炸弹。把沉默炸出了个缺口，其他人也纷纷问：“是啊！我们的手机呢？刚才不是说在太平间里不能用吗？现在是不是可以给了？” 学生们一起追问，三哥有些措手不及。他提高了些音量，说：“当然！当然要还给同学们的……只是很抱歉啊！因为我们工作人员的疏忽，把各位的手机落在太平间里了。” “那我怎么跟家里通电话？”又有女生哭起来，“我妈妈在美国，她晚上会给我打电话的。我要是接不到电话，我妈可是会报警的！” 三哥对“报警”二字非常敏感，他笑的有几分阴沉，说：“大家可以放心，我们会通知你们的家人的。而且楼里也是有电话的啊！你们要是怕家里担忧，可以用楼里的电话跟家人联系。” “那行。”就是有人如此好骗，以为三哥说的是真的，几个人跟着三哥要进去了，“这里有没有电脑啊？我还有几个消息要回呢！” 前面有三哥领路，后面有张老板的人盯着。雯雯他们被夹在中间，几乎没有别的选择。在我们往楼里走的时候，雯雯悄悄拉住了我。 趁着三哥他们没看到，雯雯小声对我说：“姐，我实在是有点……不如我们抢了车，一起跑吧？就后面这两个人，我还是能打的过的。” 。 87 今天先更新到这里了，大家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天涯文学】继续阅读，回复90789，从“第八十八章 车祸”开始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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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雯雯打架比较厉害，可我不确定我们是否能有胜算。毕竟张老板派来的人，看起来都是高高壮壮的除非我们能一击致命，否则的话就是…… 还没等我想出个答案，雯雯就等不及的动手了。趁着后面两个男的抽烟闲聊的功夫，雯雯拉着我的手就跑！ 雯雯的动作太突然，我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被她拉着，我只能跟她一起前行。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土地里跑着，脚下的枯叶和枯枝让我们踩了个稀巴烂。 虽然三哥离着我不太近，可他一直在留意我。见我和雯雯往相反的方向跑，三哥急忙来追：“快点！抓住她们！不能让她们跑掉了！” “姐！快跑！”情急之下，雯雯连自己的书包都丢了，“我们往前跑！上车！快上车！” 别看雯雯瘦瘦小小的，她的力气非常大。一个比她高壮许多的大男人，都被她踹翻在了地上。被雯雯的反应刺激到，别的学生也有盲目中跟着跑的。三哥他们东抓一个西抓一个，一时间有点顾不得我们两个了。 “姐，上车！”雯雯跳到驾驶位置上坐下，“我开车，你指路！你知道怎么去警察局吧？” “我……我不知道啊！” 到了青木镇后，我多数时候都被关着。以前在小楼的时候更闭塞，我连大街都看不着几条。现在雯雯寄希望让我指路，我估计还没她路熟呢！ “先上来！”雯雯关了车门，“不管了，我们就往前开吧！开到哪里算哪里，总能找到出路吧！” 看着窗户外面马上要追来的其他同学，我有些犹豫：“我们不等等他们吗？” “不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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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发动汽车，她的小脸煞白，“等他们干什么？被带回去，都是一样的吃苦。不如我们先报警，然后再叫警察来……你坐稳了！” 雯雯虽然会开车，车技却不怎么样。大巴车晃了两晃，跟着像箭似的窜了出去。 我没有扶稳，晃荡着撞在了玻璃上。雯雯也顾不上看我，她开车开的及其生猛。头也不回的往大路上冲，她是真的拼了命……以目前的情况看，她也确实该拼命了。 别的学生或许没有性命安危，但雯雯就不一样了。有其父必有其子，若是张老板知道雯雯和小龙的关系，他很可能在小龙出殡时把雯雯一起埋了。 更可怕的是，小龙也是这样想的。 我猜小龙是把雯雯的誓言当真了，所以他死了都要拉着雯雯。不仅在我推香的时候推波助澜，他更不希望雯雯逃走……大巴车刚开离小路，我就看到有一团黑影钻进了车底。 “姐！”在那团黑影出现后，雯雯有些惊慌的说，“这车不太对劲啊！” “怎么了？” “这车的离合器……好像不太好用了！” 我不会开车，也不知道离合器是管什么用的。但我能看出来，现在的局面就和我在火场里一样。有数不清的冤魂野鬼往车上扑，一个跟着一个撞到挡风玻璃上，缠绕住了车轮。 雯雯看不到这样的场面，好在她看不到。不然不管心理承受能力多强的人，都会被吓的动弹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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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车追来了！”我勉强在雯雯身边站稳了脚，拿出香烛要点，“你不用管别的，你就好好开你的车……你相信我的话，车没有问题。你能感到的问题，都是你的幻觉。” “幻觉？”雯雯看我手里的香烛，她不敢置信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求神拜佛吗？我的天啊，你们乡下人还真是迷信！” 我没有回答雯雯的话，拿着香烛在她身边绕了三圈。香烛的烟圈落下，像是在雯雯身边形成了一圈烟雾缭绕的保护罩……雯雯小声嘟囔：“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怎么觉得好像管用呢？” “你听我的，不要多想。”现在我能帮她的只有这个了，“既然我们跑出来了，就不能被抓回去，你明不明白？” 雯雯傲慢的一哼，说：“那是当然，你以为我会让这些乡巴佬……” “看车！”我提醒她，“小心右面……” 侧面开来的车又快又急，我的提醒根本来不及。几乎在我的话刚一出口，侧面的车就撞到了大巴上！ 是三哥的车。 为了阻止我们逃跑，三哥是拼了命了。他开着小轿车从侧面冲了过来，狠狠的撞了上来。顷刻间，大巴车的车门被撞的细碎。汽车的铁框扭曲，发出难听的声响。在纷纷掉落的碎玻璃中，我看到小轿车里三哥满脸是血的脸。 三哥阴沉的脸色，真的是比所有恶鬼都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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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大巴车比较重，我们的车没有被撞翻。但三哥开的车冲击力比较大，直接推着我们滑出好几米。 我和雯雯都没有系安全带，刚被撞到她就被弹出的安全气囊撞晕了过去。我软弱无力的抛到了后面，后腰撞到了大巴车的座椅。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基本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很快汽车又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应该是撞到一旁的树木停了下来。 大巴车的油箱撞破了，我闻到了浓浓的汽油味儿。腰疼的我站不起来，我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中，我看到有数不清的黑影在晃。而这些黑影最终凝固在一起，变成了三哥的脸。 三哥满脸是血，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走到我面前停了下来，他似是有话要说……可话还没说出口，三哥也昏了过去。 “呵呵。”我捂住后腰，只是想笑，“原来，你也不是铁打的啊……你也是跟我们一样，会死会受伤的。沈三军，你也是……” 刚才点燃的香烛没有熄灭，我还是能闻到檀香的气息。我的体力不支，很快也跟着昏了过去。 在我昏迷之后，我一直在惦记那根香烛。车里到处都是汽油，被火星引燃很容易爆炸。可我和三哥还有雯雯，我们三个人有一个福大命大死不了，另外的两个也跟着沾了光。车祸现场没有发生二次灾祸，我们三个都被救了。 半梦半醒中，我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有很多人在身边走来走去，我眼前有刺眼的灯在不停闪烁。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把眼睛睁开点缝儿……我被推着前行，走廊里有一排排的灯光在往后移动。 “去血库调些血包来，让手术室也准备好。”我好像听到了陈图南的声音，“我去找王主任，请他来主刀……你们尽管救人，病人不会跑的。她的手术费用我会出的，我不会不管的……她是我的女朋友。” 她是我的女朋友……有陈图南这句话，我真是死也甘愿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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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知道，有陈图南在，他是不会让我死的。 很快的，我就被推到了手术室里。眼前的大灯晃的刺眼，周围的其他都稍显灰暗。我能听到来来回回的脚步声，陈图南就坐在我的身边。 陈图南穿着无菌服带着口罩，他不能去碰我的手，只是焦急的在说：“杜雨，你没事儿了，你现在在医院里，你跟我在一起……你不用害怕，你会好起来的。” 听到陈图南的声音，我的意识好像有点清醒。稍微动了动手指，我哑声问他：“我……那个女孩儿，跟我一起出车祸的……她怎么样了？” “她在隔壁抢救。”陈图南安慰我说，“你放心好了，她虽然伤的重，但没什么生命危险，她不会有事儿的……你也不会有事儿的。” “陈图南，陈图南。”我很想去抓他的手，但是被一旁的护士阻止了，“沈三军……他怎么样了？” 我活到这么大，我从没如此热切的期盼一个人死过。我眼巴巴的看着陈图南，期盼着他能说出让我满意的答案来……可是很遗憾，陈图南低声说：“三哥没有死，他离开了。” 果然啊，祸害遗千年，沈三军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从发生车祸到救援到达，中间的时间其实不算长了。在这段时间里，三哥是我们三个人中最先清醒的。这期间三哥做了什么，想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反正等救援的人到达后，三哥就不见踪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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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他能去哪儿呢？”我撑着一口气儿，追问说，“警察有没有到？有没有人抓住他？你们……你们不能让他逃掉啊！” “陈医生！”我听到小护士不满的话，“现在病人很虚弱！你不能再刺激她了！就算她是你的女朋友，你也不能不按规矩办事儿！出去！快出去！你这样影响我们手术，万一病人死在了医院里怎么办？你想害死我们吗？” 陈图南不肯走，他几乎是被别的护士架出去的。我无奈的看着陈图南的背影，很快一个手里拿着针管的胖护士挡住了我的视线。 “你放轻松点，什么都不要去想。”胖护士推了推针管，里面的药剂喷出来些许，“等打完了这一针，你就不会觉得疼了。” 我不怕疼，我只想看着陈图南。我想再问问三哥的事情，我还想知道…… 可我想怎么样都没用了，一针麻醉剂打进去，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或者说，我的肉体睡了过去。 我的身体动弹不得，意识却是清醒的。躺在手术台上，我静静地听着给我手术的医生护士闲聊。 他们聊的都是车祸的事儿，关于冥婚，关于张老板的行为，他们全都一无所知。只是听人说小龙的女朋友在葬礼上发了疯，抢了车就漫无目的的开。因为没有驾照不会开车，才出了这场事故。 “真是可怜啊！”给我打针的胖护士说，“我刚才去隔壁看过了，小姑娘蛮漂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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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家里是做啤酒生意的，条件好的咧！” “年轻人就是爱冲动，看不开。”缝针的医生沉稳的说，“年轻轻的，干嘛殉情呢？生活在大城市，什么样的好对象找不着，干嘛要死？” “王主任，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另一个女医生不赞同道，“无论什么年纪，都要相信爱情的……你看我们陈医生，镇医院那么多的小护士他不喜欢，非喜欢这个。” 就算我不去看，也明白了女医生的意思。她说我是“这个”，完完全全没有瞧得起我。 哎，我有自知之明。以我的身份，以我的形象，现在能让人瞧得起，实在是太难了。 “哼。”王主任不满的轻哼，“你要这么跟陈医生说，陈医生肯定不高兴。陈医生傲的呦，之前我想把我侄女介绍给他，他还讲什么先立业再成家的话……有女朋友就直说啊！我侄女也不是一定要嫁他，可能我侄女也看不中他呢？是吧？” 王主任的话说完，手术室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人再说话。这场手术极其漫长，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我还是能感觉到有人在身边来来回回的走。不知道是不是麻药的劲儿退了，我慢慢觉得手脚能活动了。稍微动弹了一下，我试着从手术床上坐起来……手术台边上的医生护士全都不见了。 头顶的大灯晃照的刺眼，我伸手去挡了一下。坐在强光下，我看别的地方都是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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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能听到脚步声，我却看不到有人在。小心翼翼的看了又看，我开口问：“有人在吗？” 没有人回答。 “谁在那儿？”我顺着脚步声望去，又问，“你好？你们……听到我在说话了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我拔掉身上的输液滴管，跟着从手术床上下来。后腰的伤处非常疼，我只能扶着手术台去走。我感觉自己睡了一小会儿，可等我醒来，手术室里的人全都没了……医生护士就把我丢在这儿，然后他们就走了吗？ 不，不会的。即便是别人忘了我，陈图南也不会。 我感到奇怪，却也没太多想。毕竟青木镇医院不太正规，医生护士去忙别的事情也说不定。 只要走到走廊上，应该就能见到别的人了。到时候我就能看见陈图南，我就安全了。 我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强忍着疼痛往前移。可我刚要推开手术室的门，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哭声。 “谁在那儿？”我回头去看，“是谁在哭？” 我的问话再次被忽略了，角落里的哭声却加强了。我仔细听了听，应该是个女人在哭。 算了，还是不要去理了。 不想去多管闲事儿，我推开门出去找陈图南。一想到三哥离开了，我有些害怕的同时也有几分解脱。我恨不得立刻到陈图南面前，立刻去见到他……可我推开了门，外面还是手术室。 耳边的哭声不停，这让我有几分心烦意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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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个手术室里转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出口。不愿在此停留，我迫不及待的推门就走。带着一丝逃命的意味，我加快了步子小跑。 我推开了门，外面依然是手术室。 随着我的动作加快，耳边的哭声似乎也加快了。我越是想忽略那哭声，那哭声好似越往我的耳朵里钻。像是蚂蚁，像是爬虫，它们好像顺着我身上的血迹而来，一旦粘住了，就怎么甩都甩不掉。 我累的有些气喘，我不甘心的再去找手术室的门。像是硬闯一样，我直接把手术室的门撞开了。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我暗暗较劲一定要改变目前的处境……但是在手术室的门外面，等待我的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手术室。 另一个相同的手术室，另一扇相同的门。兜兜转转，始终没有尽头。 再这样下去，我会累死在这里吧？我悲观的想。 我如同被困在了万花筒中心，只能不停的围绕着圆心打转。在远远的暗处，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我。看我如同小丑一般挣扎表演，他露出冰冷又麻木的微笑……没有任何意义的，微笑。 暗中的哭声像是魔咒，紧紧的箍住我的脑袋不放开。我被勒的喘不住气，最终体力不支的摔倒在地。见反抗不过，我唯有认命。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大声的问：“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你说吧！我会去听……你的心愿，我会为你完成的。” 我的话音刚落，哭声骤然停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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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台的强光跟着熄灭，我慢慢能看清楚角落里的东西。仔细辨别一下方向，哭声大概是从角落里传出来的。在手术室的拐角处，好像有一个穿病服的病人。她披头散发，面向墙角蹲着。 我只能看到女人瘦弱的脊背，她是不哭了，嘴里却不停的念念有词。身体微微摇晃着，不知她在说些什么。 她发出的声音又小又细，我根本听不到。往手术室的门口看了看，我问她：“你好？你……需要帮助吗？” 女人没有回答我，她口中依旧是念念有词。我不得不走上前去，又问了一遍：“你好，你是需要帮助吗？我是想说……我的妈啊！” 我刚靠近那个女人，她像是发了疯。突然转过身来，她动作迅猛的向我走来。等她走到身前，我才看清楚了她的长相……她骨瘦如柴，脑袋却特别的大。眼珠疯狂的外凸着，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 女人怀里抱着一团血糊糊的东西，她笑着把怀里的东西给我看，嗓音有几分异样的尖锐：“你看啊！你看啊！这是我刚生的孩子，可爱吧？就是有点遗憾，要是个男孩就好了……你说，我下一胎一定能生男孩的，是不是？” 没等我反应过来，女人就推着血糊糊的东西到我面前。我定睛一瞧，这才看到她怀里抱着的是个夭折的女孩。 女孩应该是胎死腹中了，她憋的皮肤发青，乌黑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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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份不算小也不算大，手指脚趾都蜷着，浑身上下满是污浊的血块儿。 被女人的动作吓了一跳，我连忙后退一步。女人抱着孩子追上我，她还举着死婴给我看：“你看看她啊！她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女……但是很可惜，她长不大了！因为她是多余超生的孩子，所以她没权利长大了！你看看啊！你看看啊！” 女人的表情疯狂，她的动作更加疯狂。我是步步退后，她是步步紧逼。让她追赶的没有办法，我只好动手去推她……女人低头去看，鲜血顺着她的双腿往下流。 “啊！啊！啊！” 女人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她对着我大喊大叫。说不出任何有意义的话，她只是不停的喊叫。 鲜血流在手术室白色的地板上，看起来更是红的刺眼。见那血河冲着我流来，我只有转头就跑。遇到这样的疯鬼，就和遇到疯人一样。软硬兼施全都没用，不管用什么招数，她都会死缠烂打上来。 我不清楚现在是何种状况，所以我也不敢轻易动手。为今之计，只有跑为上策……可我跑了没几步，又被一个断腿的男人拦住了。 “呜呜呜，我疼啊！”男人哭着说，“我疼……能不能给我用点药，我实在是太疼了……” 男人五十多岁，瘦弱又干瘪。他的右腿断掉了，断面上滴滴答答的流着血。也不等我回答，男人自顾自的说：“能不能先给我用点止疼药？钱我会给的……别再让我遭罪了，行不行？行不行！” 可能是疼的发火了，男人扑着我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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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狼后有虎，我只能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可是这个方向也有人！ 我在火场里只能看到黑色的鬼影，在这里看到的却是一个又一个人临死前的样子。八成这些人都死在了手术台上，他们的怨气冲天。围绕着不肯让我离开，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大声尖叫，不停的奔跑。但是无论我如何跑，我始终逃不出手术室。画面一转，我的灵魂仿佛又回到了肉体里。我似醒非醒的睁开眼，眼前还是手术室的大灯还有身边的王主任。 刚才的一切像是没发生，王主任他们还在我身上缝缝剪剪。我稍微松了口气，哑声问他们：“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王主任他们好像没听到我的话，我听到他对护士长说：“城里的孩子真不懂事啊，参加同学的葬礼偷着跑这么远。尤其是那些女孩子，私生活太混乱……年轻轻的就有了孩子，真是丢人现眼啊！” “你们在说谁有孩子？”感觉护士长讽刺的白了我一眼，我挣扎着问，“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陈图南说我会没事儿的，我会没事儿的……为什么还没有好？” “我们的病人醒了啊！”王主任也瞄了我一眼，说，“麻醉，再加些计量，这还没切就醒了，一会儿该怎么办？” “切？你们要切什么？”因为动弹不了又看不见，任人宰割的处境加深了我的恐惧，“你们到底在对我做什么？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啊！” 带着口罩的麻醉师走过来，她把一个面罩带在我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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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中有冰冷的笑意，她说：“你不用担心，很快就好了。” 他们越是这样讲，我越是害怕。我摇晃着脑袋拒绝麻醉面罩，可却无济于事。在麻醉的药效发挥后，我的身下发出婴儿的啼哭……是那个夭折的女婴在哭吗？ 不，在哭的并不是我看到的女婴。感觉王主任带着胶皮手套的手在我肚子里翻腾了一下，他跟着拉出一个血淋淋的孩子。 这是梦吧？一定是梦。我没和男人在一起睡过，怎么会有孩子？ 没等把孩子身上的脐带剪断，王主任就抱着身上滴血的孩子到我面前。手术台周围的工作人员全都凑过来，他们笑的怪异：“恭喜啊！是个小男孩儿，非常的漂亮呢！” “不！这不是我的孩子！”我的肌肉麻软，话只在嗓子眼里来回咕噜，“我没有孩子，我没有……” 王主任一手拖着孩子，一手拿着剪子。听到了我拒绝的话，他笑着说：“好姑娘，你怎么可能会没有孩子呢？你难道忘了吗？你结婚了啊！” 我结婚？我……和谁结的婚？ 我的脑子混乱，完全没有头绪。王主任当着我的面剪断了孩子的脐带，他阴沉的笑：“杜雨，你真的不记得了？你跟高斌结过婚了啊！这个，就是你和高斌的孩子啊！你看看他，他和高斌长的多像！尤其是鼻子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是谁！”我不敢去看那孩子，大叫着问，“你到底是谁啊！” 王主任带着满是鲜血的手套摘掉了口罩，污血蹭了满脸他也没有介意。对着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灯光从上方照下来，他的脸上明暗清晰，笑容显现的更加阴沉……这分明是沈三军！。 90 今天先更新到这里了，大家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天涯文学】继续阅读，回复90789，从“第九十一章 诸相”开始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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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了！陈图南说你已经走了！”我像是惊弓之鸟一样，不停的在手术台上挪蹭，就想着离三哥远一些，“你走了就不应该回来的啊！你走啊！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我的嗓子都喊破了音，我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三哥却不允许我退后，他恶狠狠的把血淋淋的孩子塞给了我：“杜雨，我不会走的，我会留下来，我会惩罚你……既然你想跑，那我就把你的双腿缝上。这样，我看你还怎么跑。” 说着话，三哥转身去拿一旁的手术针线。他面无表情的把针刺到我腿里，疼的我惨叫连连。 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我能感觉到三哥的针线在我皮肉里穿梭。我疼的浑身麻木，嗓子沙哑的连叫都叫不出来。我疼的微微抽气，认命的闭上了眼。听到有护士在身边走过，说：“家属呢？家属可以进来了！” 以为是陈图南进来了，我内心是一阵狂喜。我猛的睁开眼，面前的却是顶着纸扎脑袋的高斌！ 高斌的纸头上挂着不散的笑容，他的脑袋有些歪，以至于他看人的时候眼珠只能斜视。视线对不准，他摸了好半天才摸到我的手。轻轻的拍着我的手背，他声音古怪的说：“没关系的，你不要怕。孩子生下来就好，孩子很健康……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好好过日子，我们就听三哥的，好不好？” “杜雨，你看看。”高斌把浑身是血的婴儿抱过来，他在自己的纸头和婴孩的脸上指指点点，“我们爷俩长的多像，你看我们的鼻子眼睛……” “杜雨，这下你就一条腿了，哥以后就不用担心你逃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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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摆弄着手里的针线，“以后哥就推着你去冥婚，然后我们啊……” “杜雨……” “杜雨……” 我试着动手去推高斌，可却推不开他。我低头去看脚下，双腿上是一圈圈难看的缝线。三哥不知道去哪里了，手术室里吵闹的要命，我总是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又找不出是谁。 所有人都在自己说自己的话，根本没有人在意我。在我的周围像是形成了一层结界，很好的把我和其他人分隔开。即便我喊破喉咙，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头顶的手术灯刺眼又炽热，我承受不住的大喊一声……周围又发生了变化。 “杜雨。” 这次我听清楚了，有人站在我身边，叫着我的名字。我认出了那个声音，却不敢贸然去看。继续用力的闭紧眼睛，我不敢抬起头。 不为别的，只是我太害怕了，太害怕失望了。 对于我自欺欺人的想法，床边站着的人只是好笑。他轻笑了一声，我听到宗辰说：“还不肯起来吗？杜雨，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你真的是宗辰吗？”既然三哥能有假的，宗辰也可以有假的，“你怎么……才来？” 宗辰把手掌盖在我的额头上，他轻声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我是真的假的都不重要。杜雨，重要的是你的心，你不能再被心魔纠缠了。” “什么是心魔？” “你看到的鬼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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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辰说，“你惦记它们，你放不下它们，它们就成了你的心魔。” “我没有。”我否认道，“是它们来招惹我的。” 宗辰说：“你若是心中不念，脑中不想，浑身正气，它们自然不会来招惹你。” 这教训人的口气，确实是宗辰。 在确定了他的身份后，我这才睁开眼。可能是我的心里作用，在见到宗辰后，我不仅能动弹，也能坐起身。在手术室里看了一圈，我问他：“你把那些恶鬼都赶走了？” “它们自己走的。”宗辰笑说，“杜雨，我告诉过你，有些鬼魂很可怜的。它们不能投胎转世，只能在人间受尽折磨。你刚才所受过的苦，只是它们痛苦的万分之一。” 宗辰是修行人，他同情鬼魂，可怜鬼魂。但我的觉悟就没有那么高了，我害怕它们，恐惧它们，巴不得离的它们远远的。 “你为什么在这儿？我为什么在这儿？”我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很难清醒，“我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宗辰挨着我在手术台上坐下，他说：“就算没有出车祸，你身体的健康状况如何你也是清楚的。现在你躺在手术台上，以青木镇的医疗技术，你也可想而知。” “你的意思是我死了吗？”我不喜欢宗辰跟我兜圈子，我直接了当的问他，“你不会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吧？” 宗辰挑挑眉，他笑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这都取决于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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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发现了，每次问完宗辰的问题我只会更迷糊，“我能做什么？我困在这里，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宗辰摇了摇手指，他的眸光闪亮：“恰恰相反，你的意志力能决定一切。” “你这太唯心了。”我叹气，“就没有点实用的方法论吗？” 宗辰笑着不说话，我有些生气：“宗辰相师，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就像讲笑话只讲一半，太不厚道了。我知道你修行深厚，非常的厉害，你念几句佛经鬼魂就怕你，可我不行……你好像总忘了，我没你那两下子。” “也是。”宗辰坦白的承认了，反而更叫人生气，“既然你都实话实说了，那我也给你看看……杜雨，你现在必须醒来了。” 宗辰拍拍巴掌，手术台的灯光跟着暗了暗。光线恢复了正常，我也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我看到了我自己。 我看到我自己，正躺在手术台上。和我刚才见识过的恐怖画面不一样，手术室里是气氛紧张。王主任他们在竭尽全力的抢救我，可一旁的监视器上生命指数却在不断降低。就像在电视剧里似的，监控器不停的发出急促的声响。 “怎么会这样。”我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我以为自己没事儿了，我还想……” 宗辰站在我身边，他见惯了大生大死，脸上是一派祥和：“所以我说了，许多事儿都在你自己。杜雨，生死不过是一念之间，能做决定的只有你自己。” “我……”我摇头，“不行，我什么都做不了。” 经历过刚才梦境的折磨，我已经是身心俱疲。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早就厌倦了不停逃亡的日子。我害怕三哥，也害怕醒来会面对的烂摊子。比较着看，保持这样似乎也不错。 “醒来吧！”宗辰没有过多劝说我，他只是镇定的表示，“杜雨，你要做的事情，只有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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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看看宗辰问：“听说你生病了？” “那是我的事。”宗辰有几分疏离的回答我，他似乎并不想聊下去。 “雪玲呢？”我又说，“雪玲怎么样了？你把她救回来了吗？” 宗辰笑：“那是她的事。” “啊，对，还有……” “杜雨，你现在要集中精力。”宗辰抓住我的肩膀，他低头看我，“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或许会很累，或许会很难……但是现在，你必须要醒来了。” 人在面对困境时，真的很容易想放弃。尤其是始终等不到柳暗花明的情况下，即便一开始有勇往直前的勇气，也难免一而衰再而竭。要不是每次危急关头都有宗辰和陈图南的鼓励，我估计走不到现在。很可能在小楼某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我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看着手术台上自己苍白的脸，我说：“我这个样子，怎么能当鬼媒婆呢？我的长相很吃亏啊，个子矮，长相也偏幼稚。从小到大都是，别人都以为我好欺负……现在更是，人也不怕我，鬼也不怕我。” “为什么一定要让他们怕你呢？”宗辰的话加了回音，听起来还挺磁性性感的，“杜雨，其实你可以试试修些佛法的，这样也许能……” 没等宗辰说完，我笑着开口道：“前几天，我杀了人。” 宗辰镇定的看着我，但我却不敢去看他。自嘲的笑了笑，我说：“原本那个男人想绑架我，可他无勇无谋，除了色胆什么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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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三哥制服后，他就跪地求饶了……三哥想让我跟他一样满手鲜血，他想拥有我的罪证，所以，他逼着我杀了人。” 说完这些话，我都为自己感到尴尬……我是在干什么？想换取宗辰的同情，还是为自己开脱？ 其实，都不是。 说好听点我是防卫过当，说不好听点就是蓄意谋杀。虽然是被三哥逼迫的，但我一直对杀人的事儿感到愧疚。无论我怎样强迫自己忘掉，这件事儿已经深深的烙印在我脑海中。每当午夜梦回时，我总能想起那个男人临死前的眼神，还有他热血涌出的温度。 我不想，可大错早就铸成。他在我手中丧命，我是罪人。 告诉宗辰这些，并不是想要给自己辩解。只是这件事儿压在我的心头沉甸甸的，让我很难去释怀。除了宗辰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去告诉谁。 而且除了宗辰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淡然接受。 “然后呢？”我的话说完，宗辰连眉头都不挑，“现在，你是想给死去的人偿命吗？” “我……”我不知道。 手术室里越是吵闹，我心中越是迷茫。仿佛身处一片黑暗，我迷了路，根本不知要走去哪里……宗辰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浇的我清醒了几分。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冷淡的说：“就算是要偿命，也该是沈三军吧！” “可惜啊！”我苦笑，“沈三军命硬的很，他轻易是不会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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