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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血族珠宝创始人:天庭是人类得到太极后创造的,女娲族与血族却被人类赶离地球?[第27页] |
作者:东方古老血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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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送了我一面镜子,镜子…… 元宝:好看吗?我在鬼市买的铜镜,这个比较有特色。我发现你从来不照镜子。 元心:又不美,干嘛要照? 元宝:豪庭一个镜子也没有! 我看着镜子,里面的我,瘦得很,这里的人都瘦,胖的少,以胖为美。鬼是很难胖起来的,除非花大价钱。不是胖,应该说是有肉感。 我的模样还是生前20多岁的样子。齐肩黑色短发,斜刘海。我的眉毛比较粗,眉尾过了眼晴。眼窝比较深,睫毛很长。我长得像爸爸。鼻子高挺,鼻头圆。不过,我嘴型不好看,门牙有点突出。元月曾说我长得有点像一个叫关彩婕的相声演员。 元宝:在想什么? 我:你放假放到什么时候? 元宝:鬼节。 我:我明天就要去出差了,会有二十多天。 元宝:我回宿舍住。 我:避嫌? 元宝:哈哈,是。 我们一起吃了奶茶,用黑糯米做了珍珠,口感还不错。饼塔是一个男孩子发明的,据说是因为放了太多馅料,导致饼皮夹不起来,只能摊开放着,切着吃。 我:元宝,有 是你的。 元宝拿过信件,整个表情都软化了。 我:情书? 元宝:别取笑我了,是高原上认识的一个朋友。 我:真的?只是朋友? 元宝:是有那么一点意思,没有确定关系! 我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元宝:他寄了图片过来,是他在草原上面骑马的样子。 我:长的还不错,不过好黑哟!做什么的? 元宝:鬼差。 |
生活安稳,日复一日,倒也有一些无聊。 一个人长得再帅,看久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儿。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还是要靠性格,人格魅力才是最重要的。 剑枫是一个没有什么性格的人,他自己说他没有个性,如果不是靠着这张脸,他也很难让人家记住。也幸亏他现在在地狱,到处都是帅哥,他的长相已经沦为普通。 剑枫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没有烦恼,没有抑郁,自由自在的,过着自己梦想中的生活。 在人间,厨师是一个很卑微的职业,每天都要受油烟的困扰,职业病很多。 可是在地狱,做厨师却是一件让人感觉荣耀的事。剑枫说他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方向,面对着食物他会有安全感,即便他自己很少吃东西。 地狱有一个读书节,定期都会举办的,大家都会在广场上面,带上自己家的矮书桌跟一个八公分高的圆形坐垫,书本是在广场上直接拿的,都是大家贡献出来给看的。 在地狱,书本是十分珍贵的东西,而更加珍贵的是书本里面的内容。不管脾气多么暴躁的人,不管平常多么粗俗的人,只要在读书节这一天,大家都会兴致勃勃地找书看,与周边的书友一起讨论内容。 读书节是每年都会举行的,按大家的要求,有时候次数多,有时候次数少,一般的读书节会持续三四天,最长的听说有持续到七天。老弱妇儒也都会来看书。 我刚死的时候就很不能理解,明明地狱就有巨大的银幕可以看电视,可是大家偏偏喜欢看真人演戏。后来大家也不喜欢看戏了,反而对读书很着迷。 生活环境不同,大家的爱好都不一样。 剑枫超级喜欢读书节,因为他十分羡慕那些读过书的人,一身儒雅的书生气,可以使得他不再自卑。 每次剑枫在看文言文的时候,总喜欢问我里面的词汇是什么意思,我帮他解答,他就会一脸仰慕的看着我。 我:剑枫,你的眼睛真漂亮。 剑枫:是么?呵呵。用文言文怎么形容? 我:星眸有辉光,闪烁见其心。 剑枫:这句我听得懂。 我:我的文言文学的并不好,来地狱之后呢,一样是用白话文跟别人沟通。哪些能用文言文对话的,都是死了许久的人,估计得有一二百年。 剑枫:我喜欢听他们讲话的样子,虽然经常听不懂,慢慢也能靠猜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我:剑枫,你这么喜欢读书,你可以找个私塾去上课。 剑枫:那不行,我要赚钱,哪有闲空去上课呢! 我:因为我们欠建吏2万两,你为了赚钱已经失去了很多的乐趣。 剑枫:我不介意,那个是我梦想中的大宅子,青山绿水,花鸟鱼虫,值得我去奋斗,牺牲现在几年的时光算什么呢?咱们的阴寿可以长生。 我:是啊,地狱就这一点不好,大家都可以长生。以至于大家,都过的太无聊了。 剑枫:我今天看报纸的时候,听说要改革了,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干活,而且任务都是县太爷府上分配的。 我:是啊,统一所有的劳力,这样发展会飞快。 剑枫:居然会遇上地狱做改革! 我:要建设新都了,是吗? |
我们每个人都会被登记上具备什么技能,比如剑锋枫的技能就是烹饪,元宝的技能是炼药,江涛的技能是打造,佳佳的技能是裁缝,林玉的技能是驯兽。 每一个人都会把自己的精力专注在其中一个技能上面,当你的技能分数不达标的时候,很多活动,你都不可以参与。 我的技能是没有,因此地狱有超多有趣的活动,我都去不了。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就去找建吏学习的建造之术,包括了房屋建造跟园林设计。 刚好碰上建设新都,像我们这一批拥有建造之术的人,都会被征去干活。那我原来鬼差了任务怎么办呢?任务减少了三分之二,把那三分之二的时间花在新都建设上面,俸禄是原来的一倍。 据说改革之后呢,大家以后每天的工作都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贡献给乡镇的,另外三分之二的时间才可以自己安排做什么。不过看在待遇还不错的份上,大家都争先恐后去学习技能。 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两份工作,但是大家乐此不彼,不用考虑吃饭的问题。 鬼市,是地狱最繁华的地方,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卖。只要你想要的,鬼市基本上都有。 剑枫的潮汕炒粿,在这里做的相当好,邻居们一日三餐都会来找他,这种东西是会吃上瘾的,就跟米饭青菜一样,大家习惯把炒粿当成主食。 有一天,有一个小朋友叫翎妹,捧着碗来找剑枫,她扎着两个小辫子,圆圆的脸蛋很可爱。 翎妹:漂亮的大哥哥,我妈妈没有阴寿了,她就快要魂飞魄散了,在她消失之前,她说还想吃一碗潮汕炒粿,湿炒,多下一点芥蓝梗。 剑枫:好的。 我:你妈妈是不是住在巷子倒数第四间的那一位穿深蓝色衣服的女人? 翎妹:是的,大姐姐。妈妈说,等她魂飞魄散之后,我也会跟着消失的。 我:那你害怕吗? 翎妹:不怕,只要有妈妈在,我都不怕。妈妈会带我去任何她去的地方。 我们每天都会遇到类似的事情,似乎大家对于魂飞魄散都已经看开了,而且可能是因为长生,有些人居然活的不耐烦了。 我从武器店里面,翻出了一些玩具,之前参加活动的时候,活动现场的工作人员送的,也有一些是我跟剑枫出门的时候,顺手买的。 我:这些小玩具都送给你吧! 翎妹:谢谢你。 翎妹的妈妈,生前是被她丈夫害死的,当时她还怀孕了,她丈夫是个酒鬼,因为生意失败之后经常借酒浇愁,然后发酒疯,一次失手就把他老婆打死了。虽然事后懊悔不已,但悲剧已经酿成。 翎妹:大姐姐,我妈妈说,我们屋子里面的东西都会被建吏收回去。 我:是的,只要魂飞魄散了,所有的东西都会被收回去的。 翎妹:我有一个玩具特别喜欢,我送给你,你帮我保存好不好? 我:好。是什么? 翎妹:是我妈妈帮我做的一个玩具,她是一个很旧的娃娃,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她已经很旧很旧了。 我:那你想什么时候来拿回去? 翎妹摇了摇头。 |
最近阴寿消耗的很快,因为有越来越多的东西可以购买,大家为了享受生活,已经入不敷出。 那个小女孩翎妹最终还是没有把她那个旧玩具拿给我,她们母女俩消失之后,建吏很快就把整个屋子都清空了。 剑枫:我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我:是不是感慨万千? 剑枫:做人的时候就觉得生命短暂,没想到死了也不能一了百了。 我:死了还有阴寿,在阴寿消耗前一定要找到投胎的机会,否则就会消失。 剑枫:生前做善事能否获得阴寿? 我:为人行善可以储存为阴德,到了地狱,阴德可以转化为阴寿。 今天早上画像室那里发来一些传单,说是有打折扣。我们前面几条街有一个贤人亭,亭子下面就有一个画师,他画的人像唯妙唯俏,你根本就认不出那是画的。人像上的眼睛像是有灵魂一样,可以随着人动来动去。 剑枫看我一直拿着传单,他拉起我的手跟我说我们一起去画张像。 画师给剑枫换上了一套新衣,有点像中山装,我觉得剑枫长的很像一个人,但是想不起像谁。 画师说我可以试试那件黑色旗袍,发型也烫卷一点,看起来都不像我了。 剑枫坐着,我站着,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任何背景,墙上只有一只壁灯。 许久之后,画像终于出来了。剑枫是那么好看,抿着嘴唇还是很有魅力,而我的眼神略显空洞。 画师:怎么样?还满意吗? 我:可以,多少钱? 画师:25两。 |
剑枫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倒不是说他不懂得怎么交流,而是他有一点自闭。他完全不像我们队里的同事,可以跟我侃侃而谈。我们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各理各的。 剑枫:我想去一个地方。 我:嗯? 剑枫: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你想哪一天去? 剑枫:过几天可以考虑。 我们去的地方,是一座高山,山上有很多的鸟。 我: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剑枫:从报纸上看到的,超级美吧!各种各样的鸟,从来没有见过。 我:你看那只长的像不像凤凰? 剑枫摇了摇头。 剑枫:那边有两只白色的凤凰。 就在灰色的大路上面,两只白色的凤凰在我们俩的跟前落下。 剑枫: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凤凰。 我:我也没有,真的是大开眼界。 剑枫总是能从报纸上面找到各种各样的景点,茶余饭后谈论的内容也是这些景点。 有时候我会出差很长的时间,有可能连续两个月都不会回到地狱。 元宝的工作已经调回跟我同一地区了,但是不到半年她又想回去了,去那个高山上,那里有她喜欢的人。她邀请我去那个地方玩一玩,可惜的是我们的工作时间特别紧,根本没有办法在人间逗留一刻。 结束工作之后,我马不停蹄的就回到剑枫的身边。 地狱是有阶级观念的,因为这里有贵族跟奴隶。很难想象吧,这样一个科技高度发达的地方,几乎已经不能用科学来形容的地方,玄学是他们的最高学科。可是这里居然有我最讨厌的阶级观念,没有平等的生活。 豪庭消耗了我们俩大量的阴寿,要不是有龙鳕与元宝啃下了一部分的债务,估计我们的命得被建吏收走。 剑枫:如果没有豪庭的话,我们两个还可以花钱去旅行,来一次遥远的旅行。 我:如果你喜欢旅行的话,我们可以把豪庭卖掉。反正活着本身也没什么意义,随性吧! 剑枫:在人间的时候呢,大多数人们为了家庭都很被动。一旦生了孩子,更没有了选择。 我: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地狱没有人生小孩? 剑枫:大家都不愿意生吗?大家都喜欢自由吗? 我:当然不是,他们都生不出来。生命没有得到延续,也没有延续的必要。 |
剑枫可能是太闲了,他居然跟我说想生个孩子。在地狱,生孩子是有很长的程序要走的。想生孩子的话,是需要申请的,而且成本极高,剑枫计算完之后发现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生孩子。 元宝: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想要生孩子?你们的阴寿连豪庭都无法支撑,居然还有胆量生孩子? 我:如果要生孩子的话,必须把豪庭给卖了。 元宝:不止是这样,还不一定生得出,在地狱生孩子的概率低到了极点。 我:对啊,哪像在人间,随随便便就怀孕了。 元宝:不要那么冲动,要考虑一下你们生孩子的成本。 元宝趁着剑枫去厨房里面做菜的时间,跟我说了几句悄悄话。 元宝:你们两个该不会想要付出一切去生个孩子吧!? 我:我没有这么想,现在生活已经很好了,你打算再搞个小孩。 元宝:似乎剑枫哥很想要一个你们两的小孩。 我:是,他说他很期待。不过你也知道现实情况并不允许,消耗掉大量的阴寿,还不一定能够生出来,这风险太大了。 元宝:可以学学别人家,养只神兽之类的,不是更好吗? 我:你说到神兽,我就想跟你说一件事。过段时间,鬼市上有一批神兽要放出来。你想要去挑一只吗? 元宝:很难驯养。 |
即便是神兽很难驯养,大家还是争先恐后去鬼市那里看神兽,期待能够领养一只回来。 领养的程序也是很复杂的,首先要缴纳认筹金2000两,缴纳我的简历,简历里面要包括性格、工作职能跟居住环境。 我们拿到的签是13590,元宝拿到的签是8828,剑枫的是66439。 此次放出来的神兽,有以下可选:白泽、夔、凤凰、麒麟、梼杌、獬豸、犼、重明鸟、毕方、饕餮、腓腓、诸犍、混沌、庆忌等。 剑枫:真想不到还有神兽!? 我:又大开眼界了吧? 剑枫:感觉自己在做梦! 我:麒麟是最便宜的。 元宝:元心姐,那只白泽好漂亮哦。完了完了,我被牠掳获了。 剑枫:大部分都长的好丑。 我:越是丑的,越是凶猛。用来打架是最好的。那些长的好看的,其实都没什么能力,跟宠物差不多。 剑枫:这头牛只有一只脚,残疾的也能当神兽!? 我:这是夔(读音:kuí),像牛,没有角,只有一条腿能用,另外三条腿是摆设。 剑枫:很会犁田吗? 元宝:夔拥有闪电雷鸣的技能,只要它出入水中,必定会引起暴风巨浪。 剑枫:居然还有只猪!! 我:这是当康,当康身上的肉是切了后,牠自己又长回来的,跟太岁是差不多的。 我们在神兽市场里面转悠,我们都是经过初审才能进来的,这里面人山人海。 剑枫:哇,好漂亮的狐狸啊! 元宝:这是九尾狐,牠会变成少女哦。 剑枫:你看牠的毛发,多么柔顺。该不会跟电视剧里面所说的吧,它会蛊惑人。 我:说的没有错。领养九尾狐的人特别多,不过这次放出来却只有这么两百只。 剑枫:当宠物养的吧! 我:差不多,你还指望它能打架!? 剑枫:咱们能不能养一只实用又好看的? 我:哪来的实用又好看? 剑枫:那些长的丑的,都能打架,但真的是太丑了。咱们又不需要打架。 我们挑来挑去,最后就选择了天马,天马的毛发是淡蓝色的,头上长了一根角。它的实用之处在于日行千里,其实不止日行千里,还有瞬间转移的功能。价格低廉,普通人家都买得起,基本上每户人家都有一只。 我们手头上的钱也不多,登记买了天马之后就走了,过段时间通过审批之后就可以到这里来领走。手续还挺长的,并且有一个课程和考试,教我们这种新手怎么养育天马跟驯练天马的。 元宝兴冲冲的把所有的阴寿都拿去买了一只白泽,最后却卡在了登记这道程序上面,元宝没有足够的阴寿,最后还是登记了我的名字作为共同主人,才领到了这只白泽。 |
白泽身上的毛发是白色的,漂亮。我们亲切的称呼牠为雪团子,不过这个名字在登记的时候已经不能用了,被别人用了。 元宝想了好多名称,全部都被人家用了。神兽的大名是不可以一样的,因为是需要登记户籍的,每只神兽都有唯一的编号跟名称。 我们想了很久,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就随便取了一个可以过关的名字,叫玉锦。 元宝:元心姐,听说神兽修练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会化成人形的。 我:你就听他们给你织梦!这个可能性特别小。因为你要花特别多的时间精力还有阴寿,来驯养牠。等到牠化成人形了,其实也没什么作用。满大街都是奴隶,你看他们值钱吗? 元宝:对哦!那他们干嘛还要把神兽…… 大门乒乓响,好像出了什么事一样。元宝下意识的往大门那边跑过去,我们看到的龙鳕直接倒在门前。她好像是受了很重的伤,我跟元宝两个人好不容易把她扛进来。元宝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办。 我:要立刻送到大夫那里吗? 元宝:她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现在全身都是血,好恐怖啊,发生什么事? 我:先别讨论这个,你立刻请大夫过来,就找我们熟悉的添福伯,让他不要声张。 不到一会儿,添福伯就背着药箱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幸好他住的离我很近,就在下坡的那个位置,离我们大概200米。 添福伯检查完她的伤势之后,摇了摇头。 大夫:元心姑娘,这位伤者,她受的是内伤,而且看样子是经过打斗导致的。她怎么跑到这边来呢? 我:我朋友,现在要送到哪里去比较好呢? 大夫:我先找我儿子过来帮她疗伤,但是我们只能处理轻伤,这么严重的伤恐怕还是要送到鬼市中心。 我:如果她要去鬼市中心,估计早去了吧!? 大夫:且不说她为什么倒在家门口,如果不送去鬼市中心的话,怕到时候恢复的不好。 我:有什么办法让她清醒一会儿?我们好问话呀。 大夫:有,但是只能够三秒钟。 添福伯从他的木箱子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陶瓷瓶,给龙鳕闻了一下。 元宝:动了!动了! 我:龙鳕,我是元心,怎么办? 龙鳕:……不……用……理……我…… 龙鳕说了这几个字,又立刻晕了过去。 大夫:呃,这下可怎么办? |
大夫先行离开,让我们观察。 元宝:怎么办? 我摇一摇头,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元宝:我守夜吧,要是出什么事,我立刻叫你。 我:我们一起守吧! 剑枫回家了。我们跟他说了龙鳕受重伤的事,他问我们要不要找世剀。 我:我们连上哪找世剀都不知道,女娲宫是我们能去的吗?去了也找不着世剀。 剑枫:那就这样扔她在床上吗? 我:她说不要理她。 剑枫:万一她说的是“不要不理我”呢? 元宝脸色一变。 元宝:啊!?那还是再请大夫来看好! 添福伯半夜三更又被元宝请来了,他儿子陪同他到龙鳕的厢房。 大夫:你们帮她梳洗干净,顺便检查下有没有其他伤口,外伤的药在这。内伤的汤药,我已经让我儿子熬好了,等下给她喂下去。 元宝:她没醒,怎么喂?嘴对嘴么? 大夫:我这儿有小漏斗,喂药专用,不怕。 我:元宝,你电视剧看多了,还嘴对嘴? 元宝摸了摸自己的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大夫:她的内伤严重,但是还不到死的地步,好好观察几天。我这儿有一些救命药,如果出现大出血或什么紧急情况,就给她喂下去,然后立刻来找我。 元宝:万一她老吐血呢?怎么喂? 大夫:你这丫头,净出些难题给我。要不然,送到我的医馆,我给你们安排一张偏僻的病床,就不怕让人发现。对了,给她蒙上脸,就说……烧伤了。 我:这个法子好! 于是,我们连夜把龙鳕偷偷转运到鬼市中心的医馆,元宝留在那里守到天亮,我回家补个觉,收拾点东西就去换班。 我:元宝,我明天要去一趟人间执行任务,处理完立刻回来。 元宝:元心姐,我刚刚买了阴寿,不,是买了神兽,没有阴寿给龙鳕姐付医药费。 我:你傻啊?医馆扣的是她自己的阴寿,她有大把阴寿,你不用担心。 元宝:那就好,我以为会被医馆赶出来! 剑枫结束炒粿后就来医馆换班,顺便带吃的东西给元宝。 元宝:哎呀,饿死了!元心姐不让我离开半步,又不让陌生人来陪床。 剑枫:龙鳕这次受伤很诡异,我们还是谨慎点好! |
龙鳕清醒过来之后,我们就回到豪庭了。 在医馆治疗的费用很低,元宝说是出乎意料的低价。 元宝:我们以前在人间的时候,都不敢生病。 我:在地狱,你也一样,不敢生病,倒不是因为费用的问题,而是因为时间太宝贵了。 龙鳕整整在厢房里面休息了一个月,这样的恢复时间算是很慢的。 在这一个月里面,我们意外地见到了世剀,他在这里照顾了龙鳕一整个月。 我们这里洗澡的地方是澡堂,每一户人家都有一个澡堂,也有些人喜欢把大浴桶搬进房里面。 有时候我也会想,为什么地狱没有电呢?为什么过的跟古代一样呢?法术及场景特效到底是什么能源支撑的呢? 对的,地狱是没有电的。所有的灯光要么不是来自夜明珠,要么就是来自于烛火。 剑枫说,世剀是他的偶像。 我:你不觉得他很冷漠,不好相处吗? 剑枫:他只是不跟我们闲聊而已,算不上冷漠,打招呼还是有的。 我:我一个女人都觉得他不讨喜,你看上的是他的地位吧? 剑枫:不只,他就是我向往的那种人设,有王者风范,儒雅。 我:哈哈哈。 剑枫:你还看不上? 我:那不是我的菜,我喜欢你这种,有生活气息的,世剀跟神仙一样,与我这种性格的俗人不是一路的。 剑枫:龙鳕不也活得很天真,他们俩的人设是一对。 我:是,我成为不了龙鳕那种人。我没那么善良,我甚至还很自私,有仇必报,对于金钱斤斤计较。 剑枫:你倒是对自己的评价挺中肯的。 |
这两天,世剀与龙鳕就是我跟剑枫的话题。 剑枫:你说之前龙鳕在人间的论坛上写过他们俩之间的爱情故事?那玩意足足有六百万字,根本没法看,我前面看了几章,就看不下去了。 我:我也没有办法看那么多,大概翻阅了一点。 剑枫:现在男女主角就活生生的住在我们家里,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我:我是觉得挺神奇的,尤其是世剀,人家可是女娲族的王爷,这个地狱的主人,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剑枫:他们就好像神一样。 我:我对地狱不是很了解,从龙鳕的故事里面得知,女娲族在地狱里面是属于管理者。地狱分成两个区域,一个是属于女娲族的,另外一个是属于鬼的。鬼界的管理者是阎王殿与冥王府,阎王殿是天庭的驻鬼界大使馆,冥王府是鬼王徐怀仁。女娲族也分为神跟妖两个不同的层次,普通的平民通过修炼之后就能成为神。 剑枫:这个故事你了解的还是挺多的。 我:原来我在人间的时候呢,有请过龙鳕当我们公司的写手,那个时候只是想让她帮我们写童话故事,后来她就请我们公司帮忙推广她写的小说,我不知道原来她写的那个小说居然是为了寻找、唤醒世剀。她跟世剀走了之后,就让我帮忙继续写下去。我对故事的内容就大概看了一些。 剑枫:你们两个生前就认识了? 我:我那会不知道龙鳕是神,她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些事情,我也不可能会相信。直到后来她跟世剀在我面前消失之后,我也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直到我死了,她在地狱的十八道桥接我,就是有长长的白色的桥的那个位置。 剑枫:是她让你成为了鬼差吗? 我点了点头。 剑枫:没想到你生前还有这么奇幻的际遇。你总是跟我说鬼差守则之一就是不讲生前,我现在觉得你的生前特别有趣。什么时候好好的跟我讲一讲? 我:你怎么不跟我谈一谈你做大明星的生活? 我话说的太快了,好像突然就捅到了剑枫的伤心处。我居然忘了他最讨厌的就是谈他自己当明星的生活。 我:对不起,我们讲别的吧! 剑枫:没关系,总要看开了,不是吗?其实,这些时间跟你们住在一起,我的性格已经跟以前差别很大了。你们总是那么的乐观开朗,龙鳕单纯但是她十分坚韧,元宝说话总是不经大脑但是没心机,江涛队长是一个很大气的人。我真的很庆幸生活在你们的圈子里面,总是让我觉得充满阳光。 我:你是真的开心,那我就放心了。你怎么也不给我一个中肯的评价呢? 剑枫:你呢?我不敢评价。 我:为什么? 剑枫:因为在这群人里面,你是最有心机,最狠毒的。 我:为什么这么说? 剑枫:因为是你让青雨来找我的。 |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剑枫居然发现了这个事实。 我:你怎么发现的?你发现了,你却留在我身边? 剑枫喝了一口咖啡,这一咖啡是刚刚元宝调出来的,大家每人一杯味道还不错。 我居然不敢再看剑枫的眼神,他喝咖啡的样子,显然比我娴熟多了,我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就怕他给了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我等一下全部喷出来。 剑枫:龙鳕跟世剀说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明天龙鳕想要带我们一起去血族玩,听起来可真是兴奋。 我:她给我看了那个地方的相片,有个旋转楼梯上去的城堡。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剑枫:你有心理准备,听答案了吗? 我点了点头。 剑枫:你知道我一直深爱着青雨,你也很清楚她是我的执念,我的死完全是因为她,而不单纯,只是抑郁症,也并非是医生故意开错药。我轻生是因为对世界失去了信任。 我点了点头,顺手把剑枫的咖啡拿起来喝,我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他。 剑枫:你的内心很爱我,同时你也很仇恨我,你认为你不是我的唯一。 我:你觉得我是这样的动机吗? 剑枫:要不然你怎么会告诉青雨我在你这里? 我:有情人终成眷属,既然你们两个都是对方的执念,我为什么不成全你们呢? 剑枫:你的成全就是让我们两个同时消失,对吗? 我:我怎么知道,青雨找到你之后就会消失了? 剑枫:你不知道? 我:这点我当然是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感到很抱歉。没想到,我让青雨知道你的存在,会使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且我一直觉得很愧疚,我没有办法帮她,我到现在都觉得愧疚。我还记得那一天下大雨,你抱着她跪在我们家门前,当你也消失了那一刻,我内心其实是十分悔恨的。我为什么非要去告诉青雨,你跟我在一起呢? 剑枫:你认为我一定会选择青雨的对吗? 我:毕竟你最后确实选择了她,你宁可魂飞魄散,你也要选择她! 剑枫:你错了。我对她的执念,只不过停留在生前对她的一点记忆。当她来找我的时候,你看我的那种眼神,我太熟悉了,我以前的工作让我对女人特别敏感,你争风吃醋的样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最可怕的是什么,你眼里露出来的那抹凶狠,我猜跟你的工作有关,毕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鬼差,每天面对的都是生离死别。 我张开嘴,舌尖轻轻地摸着自己的牙齿内侧,我感觉很口渴,是因为我心虚。 剑枫:你看着青雨在你面前消失,你看着我痛苦,你内心很爽快,是吧?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消失吗? 我摇了摇头。 剑枫:正是因为我太了解女人,如果不让你亲眼看到我们两个消失,我相信你永远都有心结,你会记恨于我。 我:我们之前并没有因此而吵架,是吗?何来记恨呢? 剑枫:这就是我觉得你最可怕的地方,你明明心里很有意见,却不说。你抿着嘴唇看我与青雨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了。这点我倒要感谢以前那些为我争风吃醋的富婆,她们的每个小动作我都记得很清楚。 我:那么你们消失之后,你怎么还会活过来呢?你的执念,当真是我吗? 剑枫:要不然你觉得呢?其实当我看到你不舍得我消失的时候,我才看到了,你内心的柔软,我还以为你会希望我早点滚。 我:江涛队长把你仅剩的一魂半魄给带回来,那里面都是你跟我的回忆。 剑枫:其实我也犹豫了很久,毕竟我之前跟你在一起,我是以为你这个人毫无心机的。我生前跟那些女人在一起,已经让我十分厌恶城府很深的人。我想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回来。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我们的感情还能跟以前一样纯粹吗? 我内心是很不高兴的,而我也很直接的表露出来了。他把我的缺点直接戳破,这让我很不愉快。 剑枫:直到你开了那个炒粿摊位,我每天看着你,就想起我们以前共同生活的样子。 我:我不需要你这样同情我,我并不孤单,也没有在怀念你。 剑枫:我就知道跟你坦白的话,你反而会不高兴。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了,我希望能够好好的在一起。 |
我内心的小秘密被剑枫看穿了,我是恼羞成怒的甩门离去。我没有离家出走,反而跑到了西厢跟元宝睡在一起。 我跟元宝聊了一个晚上的话,元宝说她完全不知道我是这种人,她一直以为那一切都是巧合。 我:你也觉得我不对吗? 元宝:我是觉得你不对,如果你不跟青雨说的话,她能留下一丝执念在地狱生存下去。剑枫大哥也能够一直跟你在一起,不需要面对困难的抉择。 我:你是觉得我在找事,对吗? 元宝:没错。如果事情发生之前,你告诉我你打算这么做的话,我一定会阻止你的。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还要赞美你。 我:什么意思? 元宝:我就没你这个胆量。换作是我的话,我只会退缩。你看现在青雨已经消失了,剑枫大哥有了全新的自己,回到你身边。这事从头到尾对你自己都是好的。 我:我很自私吧! 元宝:你确实很自私,但是你也不是圣人,所以我还是原谅你吧! 我白了元宝一眼。 我:老实说,青雨消失的时候,我内心是有那么一点爽快。剑枫说他之所以会选择青雨,是因为他知道怎么解决这个事情,他不希望我因为争风吃醋而变得充满仇恨,他不希望我跟他以前的那些女人一样。 元宝:所以他是在拯救你? 我:可以这么说吧!如果剑枫难以抉择的话,我跟青雨同时都会很痛苦,三角关系是最难处理的,不如直接选择一个。 元宝:他选择了青雨,注定就会让青雨消失了。 我:那倒不一定哦,其实我不太明白为什么青雨消失了。 元宝:对哦,这个也让我觉得很奇怪,他们两个明明在一起了,怎么会消失呢? 我:只有一个可能。 元宝:剑枫大哥跟青雨说他爱的是你!? |
元宝:剑枫大哥跟青雨说他爱的是你!? 我:剑枫真的是太了解女人了!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那接下来只有腥风血雨。 元宝:你看,龙鳕姐姐的命就没你这么好,她那个世剀王爷牢牢地把她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在爱情的世界里,她永不超生。 我:这不是命。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最后的结果也不同。剑枫与我不过是平民百姓,龙鳕与世剀两个人的身份不同,他们的感情不单纯是感情,更多的是权位。 元宝:我有时候觉得龙鳕姐姐真的是好可怜,尤其是她哭哭啼啼,来找我们的时候。一个在女人堆中那么强大的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完全没有办法。我都无法想象,世剀王爷与王母西瑶两个人端坐在大位上面的时候,龙鳕姐却一个人住在我们这里。 我:我总算是体会到了那句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元宝:如果你不想念的话,这个经就不存在了。你懂得把问题抛给剑枫大哥,而他恰好就能解决了这个问题。可是龙鳕姐,她没有机会的。在她的故事里面,她已经有了千百次的轮回,每一次都在痛苦中消失,我看着都觉得可怕。 |
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 龙鳕跟我们说一起去血族,害得我兴奋了一早上。 剑枫:血族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你去过没有? 我:去过一次,还跟一个狼人度过了浪漫的好几天。 剑枫:狼人?真的有狼人这个品种吗? 我: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故事里面才有的,那个狼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十分绅士。龙鳕不在的那段时间,我都是跟他一起生活在龙鳕的房子里面。大概有两个星期,真的是特别享受。 剑枫:什么? 我:每天早上起来有人给你做好牛排,下午一起去公园里面打高尔夫球,晚上参加party,各种各样的舞会跟牌局。 剑枫: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呀?我还以为有什么特色呢,跟我生前过的一样。如果去血族就是这样的生活,那我干脆不去了。 我:我没说去了之后是会过这样的生活。 剑枫:我还以为能见到青面獠牙的吸血鬼。 我:吸血鬼是人间才有的,是人类变异之后才产生的,吸血鬼不是血族。 剑枫:你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我们坐上龙鳕的车子,不知道哪里出现了一辆黑色的汽车,连玻璃膜都是黑色的,我们从里面看不到外面。 我:据说这辆汽车也是会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剑枫:变形金刚吗? 我:血族是一个机械的世界,你说的对,他们就是变形金刚,他们身上加的油就是一种血红色的液体。 剑枫:他们不吸人血吗? 我:只有吸血鬼才会吸人血,血族吸的不是人血,是一种铁离子。 |
龙鳕的黑色跑车停在一个森林里面。 我:血族特别喜欢森林,听龙鳕说以前他们居住在太阳内部的时候到处都只有红色的山,没有一丝青草。 剑枫:太阳内部?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月亮内部。 剑枫:我们这是上了外太空?那地狱在哪里? 我:在地球的内部。 剑枫:好科幻的感觉。 我们走了一段路,才到达龙鳕所说的城堡。城堡的外面是灰白色的砖石,有一段弯曲的阶梯上去之后就可以看到巨大的平台。 这个平台可以说是个露台,我们走到露台的一端,居然看到了高山下的平原。 剑枫:血族的人都是这么富有的吗? 龙鳕:这里不是我的物业,是属于血族的。你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我去拿点东西给你们喝。 剑枫十分诡异的看着我。 剑枫:她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喝血吧!? 我:你想太多了,顶多就是橙汁之类的,上次在这里吃到他们做的雪顶咖啡,真的是太好吃了。 剑枫:能有多特殊啊,难道你说雪顶咖啡上面真的顶着雪吗? 龙鳕:剑枫,没想到你见多识广,我们的雪顶咖啡还真的是顶着雪的。 剑枫望着那杯雪顶咖啡,久久说不出话。他以为雪顶咖啡上面的雪顶跟人间一样是雪糕,没想到真的是一坨雪。 龙鳕:不要嫌弃的样子,这坨雪可好吃了,味道调得相当好,你试一下。 剑枫还真的很不相信的样子,他拿起陶瓷勺子舀了一口雪,含在嘴里的时候面露表情不可思议。 剑枫:震撼!还真的好像去了雪山的感觉。 我:怎么样?不虚此行吧? 剑枫迅速的点了点头。 |
下午茶的时光总是那么美好,可惜这里没有味道很好的糕点。 龙鳕:我最近比较忙,没有回来做蛋糕,要不然的话,你们还可以尝试一下我的黑森林蛋糕。 我:我觉得你上次做的那个红茶蛋糕比较好吃。 龙鳕:我就说是谁把我整个红茶蛋糕给吃了呢,原来是你!? 我:狼人切了一份给我,没办法,实在是太好吃了,我趁他不在的时候就全部吃掉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可能根本不会再来了呢。 龙鳕:你觉得他那个人怎么样?本来想介绍给你的,你居然没反应。 我:狼人,那可是一头狼啊,不是人。 剑枫抿着嘴笑起来了。 我:笑什么呢? 剑枫:幸好你不是说一条狗。 我: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我一看到毛毛带着牙齿的动物,我就害怕。 剑枫再一次抿嘴笑起来了。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不管他是什么样的表情,你都会觉得特别帅。 剑枫:刚刚龙鳕提到黑森林蛋糕,该不会是真的有黑森林吧? 龙鳕:就是黑色的毛发呀,是一种海藻,看起来就跟人的头发一样,口感甜甜的脆脆的。 剑枫露出一脸嫌弃。 我:你今天要不要做这种蛋糕啊? 龙鳕:没有空,我最近都很忙。不过你既然跟剑枫有时间的话,你们两个就在这里做蛋糕吧! 龙鳕的这个城堡在高山之上,一面是平原,一面是海洋。她把我们两个带来之后就离开了,说有事要忙,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龙鳕:客房在502号,五楼二号房。 这里的房间就好像酒店一样,床铺都是白色的,拉开窗帘,居然看到了海! 我记得血族子民是特别怕水的,海景房对他们而言,应该就像我们人类拉开窗帘就看到红扑扑的火山岩浆一样吧! 剑枫:你说血族子民都像变形金刚一样,那怎么会怕水呢? 我:这我就不知道了,有可能是会生锈吧! 剑枫笑了很久。 剑枫:哈哈哈,你居然说生锈!?又不是一堆破铜烂铁,他们应该是什么高科技金属分子吧?怎么可能怕水呢? 我:剑枫,居然有投影大电视。 龙鳕发了条短消息给我,跟我说她已经出门了,附近有一个蛋糕店,经常举办特别大型的蛋糕宴会,她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人生日,那必定有免费的蛋糕可以吃,让我带剑枫去见识一下。 剑枫:血族子民的蛋糕不会是什么火山岩浆之类的吧? 我:我特别期待他们那款黑森林蛋糕!我们赶紧去参加人家的生日宴会吧。血族子民特别爱办宴会,而且都是免费招待别人的。 剑枫:像我们这种路过的也是免费的吗? 我:当然!我上次来血族的时候,白吃白住了一个星期。 剑枫: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还需要付出什么吗?不会需要吸我们的血吧? 我:你想太多了!他们对于食物只不过享受视觉,因为他们是没有味觉的!我们吃着好吃,他们只不过觉得是玩具而已。 剑枫迫不及待的跟我一起去参加了别人的蛋糕宴会,我们两个拿着白色的盘子,到处看各种各样的大蛋糕。 我:哎呀,我快流口水了,激动死了,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好多好多的蛋糕啊!你看那里有个巨大的草莓蛋糕,就是一个巨大的草莓,一米高的红色的草莓! 这个红色的大草莓蛋糕外形就是像颗草莓一样,已经有人用刀切了一点,我们也过去切了一小块。 我:剑枫,不要一下子切太多,否则你就吃腻了,后面那些你吃不下了。 剑枫:你该不会打算把所有的蛋糕都吃一遍吧? 我:那是当然啊,我特别贪心,我就想所有的口味都试一下。 我们两个在大厅里面吃了很多的蛋糕,连走廊上面到处都是蛋糕。我们一起走进了厨房,里面有很多师傅在做蛋糕,我看到了我梦寐以求的黑森林蛋糕! 我:剑枫,那里有一个可以试吃的黑森林蛋糕,你赶紧试一下。那边还有一块火山岩蛋糕切件,搞不好真的是火山灰做成的!居然一块要卖36块钱,不是给人家免费吃的。 剑枫:我们的冥币可以用吗? 我迅速的摇了摇头。 我:龙鳕说我们两个光是白吃白喝都可以在这住很久了,所以也没有给我钱。 剑枫:那你就吃那些免费的嘛。 这个蛋糕宴会真的是把我给迷倒了,迷得晕头转向的,那些蛋糕不止超级漂亮,而且十分好吃。可惜这里的人们,他们大多都只是用盘子装了一小块切件,也不怎么吃。 我跟剑枫身上分别挂着一块怀表,这块怀表是身份的象征,像我们从地狱过来的,如果没有这块怀表的话,血族子民可能会攻击我们的。 这块怀表看着很普通,就是银色的,也没什么特殊的内容。我们进入这个宴会厅的时候,还是靠这块怀表才进来的。 剑枫:这块怀表就好像是块狗牌一样。 我:你就把它想象成嘉宾证就可以了! 剑枫:你觉不觉得我们就像人间的狗一样,而这群血族子民就是人。他们不屑于这样的食物,而我们却吃的特别开心。 我:有的吃,无所谓啦!还计较自己是人是狗啊!? 剑枫:你为了吃,真的是一点尊严都没有。 我:剑枫,你就不要带着高尚的人格来这里玩了。血族跟地狱本来就不同啊!两个不一样的世界,总会有不一样的规则。又何必斤斤计较自己在这里是什么身份呢? 剑枫:好吧,你成功的说服了我。 我:那里有一个海洋蛋糕,整个都是蓝色的,你有没有兴趣试一下? 剑枫迅速的摇了摇头。 剑枫:看起来怪恶心的,居然是蓝色的!像中毒一样。 剑枫盘子里面也没有增加多少蛋糕,一直都是那两块切件。 剑枫:这些蛋糕的口感真的很特别,确实非常好吃。 我:这里的蛋糕太多了,我没有办法吃完它们。我们去拿一杯柠檬汁吧,如果不漱下口的话,到时候怎么吃都是没有味道的。 有一个打扮的特别妖娆的少男走了过来,他手里端着三杯香槟。 那克:你好,请问你们是血族子民邀请过来的朋友吗? 剑枫看了我一眼,不太明白。 我:是。 那克:你们是从地狱过来的吧? 我:你怎么分辨的? 那克:人类身上会有一股血腥味,你们身上没有,我猜你们应该是鬼。 我:对。 那克:我是这里的厨师,我看这位小姐特别喜欢我们的蛋糕,几乎所有的口味都试了一遍。 我:是的,十分的好吃。你们真的是太厉害了! 那克:这里有香槟,请你们两位喝,后面还有会客厅,可以在那里用餐。 我:感谢你的香槟。 那克:祝你们两位用餐愉快,如果我的蛋糕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请你们给我一些建议。 我:没有什么不好,真的是非常优秀。 那克离开一会儿之后,剑枫把我手里的香槟取了下来,放在桌子上面。他悄悄地靠在我耳边说,不要随便喝陌生人给的饮料。 我们两个继续吃蛋糕,直到太阳接近下山的时候,我们才回龙鳕的城堡。 我:剑枫,今天晚上你还想出去吗? 在透明的洗手间里面洗了个澡,躺在床上非常舒适,我都快睡着了。 剑枫:我看你一副想睡觉的样子,等一下我们再说吧。 隔着一块玻璃看见剑枫洗澡,虽然他很讨厌我说他是个大明星,但是明星确实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他们对身材十分重视,背部的肌肉曲线特别美,但又不是健身房,那种肌肉男。 我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他洗澡。 剑枫:你可是一点都不害臊啊!? 我:我们都结婚那么多年了,该看的早就看的一清二楚了,不该看的也看了。 剑枫从浴室走出来之后,用白色的大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整条大毛巾都盖在我的脑门上。 剑枫:你要不要喝茶呀? 他坐在海景玻璃前面的沙发上,深蓝色绒面的白色沙发,这款是欧式宫廷设计让人觉得特别高档。 剑枫泡了两杯红茶,邀请我过去喝茶看海景。太阳下山了,我们居然看到了夕阳红的美景。 那美丽的霞光,分成很多层,一些是黄色的,一些是红色的,一些是紫色的。层层叠叠,就好像是一块大蛋糕。 我:剑枫,我想喝咖啡,我要那种加很多奶很多糖的。 剑枫:黑咖啡的味道才比较纯正,你喝的都是奶精。 我:我讨厌黑咖啡,又苦又涩,跟我们的中药一样。 |
晚上八点的时候,我就起床了,剑枫准备好了晚餐。 我:长的帅又会做饭的男人太少了。 剑枫:你这种阿谀奉承我已经听多了,换点新鲜的吧! 龙鳕刚好回来了,就她一个人。 我:今天晚上吃鸡煲,感觉怎么样? 龙鳕:有人愿意做饭,我已经很开心了,吃什么都好。下午有没有去吃蛋糕啊? 我迅速的点了点头。 我:真的是太开心了,从来没有一次吃蛋糕吃的这么满足。 龙鳕:我也很喜欢蛋糕宴会,但是以前只有我一个人,我不会去的。 我:故事里面的安吉丽,不会跟你一起去吗? 龙鳕:她不喜欢吃有关奶油的东西,也不喜欢巧克力、糖果。 我:她像个男人一样。 剑枫:口味并不代表一个人的性别,我以前有个兄弟就特别喜欢吃蛋糕巧克力跟糖果,但是他长的跟健身房的肌肉男一样。 龙鳕:吃完晚餐,我们休息一会儿,然后12点我带你们去另外一个地方玩。那里是一个独立的星球,上面是一个大型的迪吧。 剑枫面露惊讶,原来可以去任何一个星球的吗?血族在外太空的科学技术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我们来到了这个酒吧,是在一个星球上面的露天酒吧,整个星球都是这个娱乐设施。密密麻麻的桌子,到处都坐满了畅饮的人们。 我:为什么这里到处都是黑人呢? 龙鳕:他们是这个星球上面的主人,因为这个星球是没什么灯光的,人们身上的衣着配饰全部都是发光的,方便大家能够看到对方。 剑枫:所有人的打扮都挺好看的,但最好看的还是黑人。 我:他们连脸上的妆容都是发光的。 |
我第一次来到一个属于黑人的世界,这里的人们皮肤都是向往黑色的,因为只有黑色才能够方便做出各种各样的配色,配色越是鲜艳越能引人注目。 那些原来白皮肤的人们,他们都会戴上黑色的面具。 我:我们身上一点配饰都没有,是不是显得特别没有档次? 龙鳕: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商店买一些。 剑枫:不用了,我们又不是长期混在这个圈子里面。逛一遍就好了,不用浪费钱。 龙鳕说要把我们先带去广场看一看人们跳舞的样子,这里的广场很像血族的大广场,载歌载舞的人们到处都是。 我:这个星球是血族的吗? 龙鳕点了点头。 我:哇,这里有各种各样皮肤颜色的人们,你看那个人皮肤是紫色的。 龙鳕:是啊,什么颜色都会有的。我们这种肤色是最普通的了,白色是人们最看不上的。 我们在酒吧里面逛了一圈,到处都是桌椅。这里的人们都超级高挑,跟地狱里面的差不多,基本身高都是两米多。也有一部分特别矮的,但是这群特别矮的,反而是这里的主人。 我:这里有好多的啤酒桶。 龙鳕:那里面装的可不是啤酒,而是各种各样的能量饮品。你们是鬼,喝不得这些东西。有一些桶里面装着你们可以喝的,但是不要随便喝,因为你们不一定喝得起。这里跟鬼市差不多,但是这里的东西超级无敌贵。 我们一路逛过去,几乎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女人在跳钢管舞。而我看到远处有好几个男人在跳钢管舞,只不过是他们的力道是比较强硬的。 剑枫:这整个环境都是灰暗的吗? 龙鳕:是的,而且非常嘈杂。 剑枫:跟我生前过的差不多。 我:你可能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我们走过去之后找安静的地方坐一下。这里到处都是摇滚音乐,连一首比较抒情的也没有。 剑枫:这种环境很容易使人家暴躁的。 龙鳕:不过来这里的人都是很开心的,因为这里的人们素质都很高,不像人间的酒吧,乱七八糟的人都有。 我们到了一些饮品,在吧台上坐着,看着那些美女在旁边跳舞,她们貌美如花但不是那种小家碧玉,还是十分狂野奔放的。 |
龙鳕说来这里玩,就一定要去他们的商店里面买衣服跟配饰。 我们来到一家商店叫做巴啦啦,很俗气的名字。老板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俏丽的红色短发,细细的腰肢跟翘翘的屁股。当她看到龙鳕的时候,露出一脸兴奋。 安吉丽:我亲爱的费雪,好久好久都没有见面了。 我一边跟剑枫说龙鳕在血族的名字叫做费雪怀特,一边给他介绍这个短头发的美女叫做安吉丽,她是那一个创造天使的人。 剑枫:这就是你们要带我来看的惊喜吗?确实令人感到非常意外。你说的天使就是那种长着两只翅膀,然后肥嘟嘟的吗? 我:他们一点都不肥好吗?血族子民大部分都是非常瘦的,因为身材对他们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 安吉丽:两位好,你们都是龙鳕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叫安吉丽。 剑枫:你是天使长? 安吉丽:不,我创造了天使,天使以我的名字来命名,叫Angel。天使长是那群天使里面的队长。 剑枫:非常荣幸见到你,这位是我的妻子元心。 安吉丽:元心,我认识,听龙鳕提起过很多遍了。她是龙鳕在人间很要好的朋友。 元心:我们是同事。 在龙鳕眼中,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在我的眼中,我们在人间的时候交情不是很深,我以为龙鳕并没有把我当朋友。 安吉丽:今天你们来到娱星,一定要穿上我们这边的衣服,这些配饰你们也顺便挑一下,都是我跟龙鳕设计的哟。 我摸起那些珠宝,看起来是天然的。 我:这些都是天然珠宝吗? 安吉丽点了点头。 安吉丽:在人间,兴许很值钱,在这里一文不值。我们这里比较重视的是设计,而不是裸石本身的价值。你随便拿吧,今天我都送给你们。不过你们不可以带回地狱,等一下玩完了,要把东西全部还给我。 我跟剑枫在这个大衣橱里面挑了一会儿,他拿了一个黑色的网状面具,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服。 我:哦,好酷哦。 龙鳕:元心,我这里有一条大红色的亮片长裙,你试一下好不好?这条可是我设计的哟。 我:好,我很喜欢大红色。 安吉丽并没有换上特殊的服饰,还是穿着她那套黑色潜水服跟我们一起去玩。为什么我说他是潜水服呢?因为是紧身黑色的,十分贴近皮肤,据说血族都是这么穿的,看起来就很不透气的样子,不过他们本来就是机器人,也不是人类。 龙鳕一直以来都是喜欢白色的,不过她今天穿了一条深蓝色的荷叶短裙,上面有竖条纹是发亮的。她把头发染成了深蓝色,然后扎起来了。这里的染发剂都是一次性的,只要抹在头发上面就可以了。 |
剑枫这个大男人就跟我们三个女人四处闲逛,他似乎感觉很无聊,坐在地上,屈起双腿,等我们逛完回来找他。 龙鳕:剑枫不喜欢这种场合? 我:我之前跟你说过他生前是个大明星,富婆们不是约他在酒吧,就是约他到海边,他对这种地方有些反感。 龙鳕:我主要是带你过来玩,你没玩过。 我:我知道啊!剑枫也是为了陪我过来玩嘛。 龙鳕:他会不会很无聊啊? 我:没关系,让他自己呆一会。我跟他说前面有一条商业街,里面有很特殊的商品,他很兴奋,等一下他自己去逛。 龙鳕:那就好,起码还有东西可以吸引他。 安吉丽是一个热情如火的小女人,她尤其喜欢跳钢管舞。 我:我觉得钢管舞不如中国的杂技好看。 龙鳕呵呵一笑。 这里的人们衣着大多都是偏向机械风格,也有很多穿着各种游戏里面的角色服装。尤其是我小时候最熟悉的拳皇跟魂斗罗的游戏,这两个游戏里面的角色服饰,在街上随处可见。 我还看到了好几个女人穿着上海滩那样旗袍,连发型都是跟那个年代相符合的。 我:这里好像一个影视城。 龙鳕:当人们都得到长生之后,大家都想活出自己的特色,不想活在别人的约束里面。你不觉得以前在人间的时候,有些长辈就特别讨人厌吗?你穿个鲜艳点的衣服吧,他们还嫌弃。你心血来潮的穿个汉服吧,他们还取笑你。别说是长辈,很多年轻人都是这样子,他们拿自己心目中的标准来衡量别人,自以为是,觉得自己还蛮清高的。 |
我们逛累了,就找了个桌椅坐下来。 剑枫说商业街前面有一个明亮的场景,是特效,模仿人间的海岛。 这个岛上的居民都是红色皮肤的人,他们切的哈蜜瓜就像薯条一样,而且哈密瓜的外皮还是完整的。 我们去逛了岛上的老房子,各种土瓦房、竹子房、木头房,形态各异,十分漂亮。 剑枫:他们的建筑风格可真有意思,这套竹子四合院,太美了! 我:我们的豪庭也可以重建成这样的风格。 剑枫:那不行,竹子有缝难清洗,而且容易发霉。 龙鳕:哈哈,经过特殊处理的竹子是不会发霉的,清洗也非常方便,有专业的团队。如果你真的很喜欢的话,豪庭那里确实可以改一下风格。 剑枫:我们可以建一个亭子就行,整体还是保留原来的那个建筑风格比较大气。 岛上有一个导游,是个女人,这几天她会带我们到处玩。 我:为什么要找导游呢? 龙鳕:这个岛太大了,如果没有导游的话,我们根本不知道上哪玩完。 这个女导游叫老尤,她跟我们说先去逛一逛老房子,有很多具有潮汕风格的矮平房,每一间都是小商店、小茶馆,一路走过去,看到很多的灯笼,还有布艺招牌,十分有趣。 导游:这里是一条潮汕风情街,下面一条街是埃及风情街。 我:不会到处都是法老与木乃伊吧! 老尤居然点了点头。 老尤有两个女儿,有一个长的特别胖,也是这座岛上的导游,据说还是经理,但是这个胖女儿却不是老尤亲生的。她有一个瘦瘦的女儿,已经结婚生子了,家庭很贫困,这几年才来相认的。 老尤很喜欢说话,我们没有过问到底是什么原因,只是一直听她讲。 龙鳕对于很多景点,她是玩腻了,她比较喜欢的是听别人讲故事,尤其是有关于感情的。她一直跟我说,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是感情。我比较庸俗,眼前的美景就可以掳获我了。 老尤:这个海岛呢,是花了大价钱,才做出来的。等一下大家可以搭游艇,去以前渔民打鱼的小岛上玩耍。 我:你们的宣传单上面说可以自己开游艇? 老尤:这里到处都是游艇啊,你喜欢的话,随便去开。有人帮你开,坐着不更舒服吗? 老尤请她的胖女儿菲菲来帮我们开游艇,这个女儿可真的是十分狂野,一头爆炸头发是棕色的,穿着泳衣,胸部感觉快要飞出来了。她的女儿不是胖,而是三围特别大,高翘的臀部都已经把座位给塞满了。 龙鳕:把安全带绑上吧!等一下游艇可能会翻跟斗哦。 剑枫惊讶的看着我。 我:她说的可不是玩笑话。果然,这个游艇在海上居然翻跟斗了,感觉就跟坐过山车差不多,比过山车厉害多了! |
我们在游艇上玩得非常尽兴,何止尽兴,简直要命! 剑枫第一次让我觉得有安全感,他全程紧握我的手,本来我紧张得要死呢!下了游艇后发现,剑枫说,他比我还害怕。 夜间,我们在海上孤岛看露天大电影。巨大的幕布,好像有10米高。 片中,有一个男人为躲避追捕逃到一幢大厦,大厦楼下有一个喷水池,还有一个牌匾写着黄金立体英文字母HC。后来他易容为医院里的一个女人,误打误撞跑进了医院的七楼,七楼是医务工作者的办公室,工作人员以为他是来续约的,正安排他办理手续。他穿着那个女人的衣服,上面有个口袋,袋子装着那个女人很多大一寸相片,什么表情都有。 工作人员给了他一个新的工作牌,让他贴上照片,他在袋子里翻了很多相片,企图找出一张比较端正的。后来,旁边一个男医生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一张相片,就是这个女人的。 男医生:用这张好了,我存了很久的。 男人内心一震,可能露馅了。 …… 剧情最后如何,我并不知晓。天气凉爽,靠在剑枫怀里,太舒服,我居然睡着了。 |
画皮,是另一部短片。大意是说,容颜如同一张纸,随意可画出俊帅貌美的样子。在地狱,鬼魂没有自己的容颜,全靠画皮。一开始,大家技术不行,画得都差不多,瓜子脸大眼睛尖下巴,街上看谁都长得一致,后来大家追求个性美,开始琢磨长相各异,有些人甚至以丑为美。 即便剑枫原来的容颜已经遮掩,那张落腮胡的画皮我也看习惯了,我眼中的他还是他生前的模样。人一相处久,便不会流于表面。他的容颜,不管生前死后,在地狱就是很普通的,只是因为我爱他,才觉得他生得好看。 我喜欢他安静的样子,认真的样子。 剑枫把我抱回客房的,孤岛上很多人围在一起唱歌跳舞,剑枫不喜欢这样的场景,早早回房,独自在房里喝茶。我睡来的时候,他正盯着我看。 剑枫:要喝水吗? 我含了下嘴唇,没觉得渴。 我:想喝咖啡,奶味很浓的那种,还要很甜的。 剑枫皱了下眉头,一脸觉得很腻的样子。 剑枫:好,我泡给你喝。 我:我们怎么回来了? 剑枫:你睡着了。 我:龙鳕跟安吉丽呢? 剑枫:应该还在外面玩,你看下她们有没找你。 我的通行证像个手表一样,有闪烁,龙鳕留言说她跟安吉丽到处逛会,如果我醒来还想玩就找她。 我:很晚了,你还想逛吗? 剑枫摇了摇头。 我从床上爬起来,窝入他怀中,巨大的沙发,柔软舒适! 我:两个人在一起,这样呆着就算幸福。 他的左手手指穿梭在我柔软的发间,我头发又剪短了些,到下巴那个位置,不过这次有齐刘海。 剑枫:我还挺喜欢你短发的样子,就是不习惯这刘海,看不到额头,显得脸短。 我:我一直都是短发,在我做鬼差以来,没有留过长发。 剑枫:你的脸型适合短发,长发倒显得庸俗。 我:龙鳕那种混血儿的长相,留着中分长发就很合适。我记忆中,她一直长发飘飘。 剑枫:安吉丽的短发很漂亮,就是红得太鲜艳。 我:你不觉得她就很适合那种红吗?十分惹火! 剑枫:哈哈,我还是喜欢黑发。 我们闲聊着,时间很快过去。 剑枫低下头,轻轻吻了下我的脸,他那搞笑的落腮胡真的很扎人! 我:你……能不能把胡子处理得短一些? 剑枫:扎到了? 我点了点头,伸手拔了下他的胡子。 我:就你这长相,别说胡子,你抹上灰,我都能认出来! 剑枫:我不信,哪天我阴寿没有了,陷入轮回,你一定找不到我。 我:我不会去找你,哪有人喜欢一直吃一道菜,总要换换口味。 剑枫挑高了眉头。 剑枫:是吗? 我:如果你陷入轮回,证明你得拥有新的生活。我才不像龙鳕,永远不放过世剀,我觉得世剀太惨了! 剑枫:至死不渝,不是谁都能坚持得了的,龙鳕这样的人少见。 |
我的左脸贴着剑枫的右胸,听不到他的心跳。 我:鬼是没有心跳的,想起以前在人间的时候,能听到一个人的心跳,那种感觉该是多么温暖与浪漫。 剑枫将我的手包在他的掌心,男人的手始终跟女人的不一样。 剑枫:怎么?你这个人还会讲浪漫吗?我自从跟你在一起,就没有体会过你一丝温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工作原因,总是那么冷漠。 我:我冷漠? 剑枫点了点头。 剑枫:我经常会以为你不爱我。 我:我哪里有对你冷漠? 剑枫:你平常很少笑,也没什么情绪表现出来,也很少跟我说话。 我:我话很多好吗?我只是没有经常有跟你开玩笑!我比较喜欢静静的看着你。 剑枫:对,就是那种眼神最可怕。面无表情的,一句话都不说,就是看着我。我总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是不是在寻思着要怎么处理我? 听到他的担忧,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的内心对他是热情如火的,平常也没觉得自己哪里亏待了他,正常的生活交流都是有的。如果他今天不这么说的话,我根本不知道他会这么想。 我整个人跪坐在他并拢的大腿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刚想低头亲吻他,外面的广播声音就响起了。 广播:尊敬的各位岛民,你们好,今天有非常特殊的星云,乃紫微星绽放出美丽光芒的样子,敬请各位拉开窗帘观看。 我:紫微星? 剑枫:我不懂天文地理,什么东西? 我从剑枫身上爬下来,拉开了窗帘。恰好我的手表上显示有信息,是龙鳕让我观看美景。 当我打开窗帘的时候,整片落地窗,刚好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星云。 剑枫:我们去阳台看吧。 打开了落地窗,巨大的星云就好像在面前。一圈一圈都是紫色的,还有青色的,上面星光点点,暗流涌动的星云,充满着整片天空。我听到人们赞叹的声音,但是大家都没有用相机可以把这个美景拍下来,非常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用眼睛膜拜它! 剑枫:人间的美太过于单薄了,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有大千世界。 我:人间的美是任何一个世界都不能比拟的。 剑枫: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 我: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且是短暂的。大家的感情是非常珍贵的,在那么小的一个世界里面,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短时间之内就可以让你体验到恩爱情仇,足以考验一个人。 剑枫:你说人间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在这些形态各异的妖魔鬼怪面前,人类显得太渺小了! 我:我总觉得人间像一个游乐场。 剑枫:不,我觉得人间更像一个素质教育培训中心。你看妖魔鬼怪这么多,大家都得通过一个公平的方式来进行竞争。所以一起成为人类,在人类的世界进行斗争,成功的就可以成神仙。 |
我的左脸贴着剑枫的右胸,听不到他的心跳。 我:鬼是没有心跳的,想起以前在人间的时候,能听到一个人的心跳,那种感觉该是多么温暖与浪漫。 剑枫将我的手包在他的掌心,男人的手始终跟女人的不一样。 剑枫:怎么?你这个人还会讲浪漫吗?我自从跟你在一起,就没有体会过你一丝温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工作原因,总是那么冷漠。 我:我冷漠? 剑枫点了点头。 剑枫:我经常会以为你不爱我。 我:我哪里有对你冷漠? 剑枫:你平常很少笑,也没什么情绪表现出来,也很少跟我说话。 我:我话很多好吗?我只是没有经常有跟你开玩笑!我比较喜欢静静的看着你。 剑枫:对,就是那种眼神最可怕。面无表情的,一句话都不说,就是看着我。我总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你是不是在寻思着要怎么处理我? 听到他的担忧,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的内心对他是热情如火的,平常也没觉得自己哪里亏待了他,正常的生活交流都是有的。如果他今天不这么说的话,我根本不知道他会这么想。 我整个人跪坐在他并拢的大腿上,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刚想低头亲吻他,外面的广播声音就响起了。 广播:尊敬的各位岛民,你们好,今天有非常特殊的星云,乃紫微星绽放出美丽光芒的样子,敬请各位拉开窗帘观看。 我:紫微星? 剑枫:我不懂天文地理,什么东西? 我从剑枫身上爬下来,拉开了窗帘。恰好我的手表上显示有信息,是龙鳕让我观看美景。 当我打开窗帘的时候,整片落地窗,刚好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星云。 剑枫:我们去阳台看吧。 打开了落地窗,巨大的星云就好像在面前。一圈一圈都是紫色的,还有青色的,上面星光点点,暗流涌动的星云,充满着整片天空。我听到人们赞叹的声音,但是大家都没有用相机可以把这个美景拍下来,非常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用眼睛膜拜它! 剑枫:人间的美太过于单薄了,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有大千世界。 我:人间的美是任何一个世界都不能比拟的。 剑枫: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 我: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且是短暂的。大家的感情是非常珍贵的,在那么小的一个世界里面,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短时间之内就可以让你体验到恩爱情仇,足以考验一个人。 剑枫:你说人间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在这些形态各异的妖魔鬼怪面前,人类显得太渺小了! 我:我总觉得人间像一个游乐场。 剑枫:不,我觉得人间更像一个素质教育培训中心。你看妖魔鬼怪这么多,大家都得通过一个公平的方式来进行竞争。所以一起成为人类,在人类的世界进行斗争,成功的就可以成神仙。 我:什么叫成功?有钱吗? 剑枫:当然不是,而是品德。 |
我实在是难以想象,剑枫会有这样的想法。一个人是否成功在于品德,还不单纯是钱。我生前的时候一直追逐于名利,大半生都过得特别辛苦,我一直认为是因为我有老人小孩要照顾,所以给我自己充分的理由去奋斗。我确实过的比常人好一点,但是往往都是身不由己,日复一日,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过着自己不那么喜欢的生活。 我抬头望着剑枫,从他的下巴望到他的左脸眼睛,他的每个角度都让我觉得很好看,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怎样都好看。 我:剑枫,你觉得爱是永恒的吗? 剑枫:你说的是爱情吗? 我:是。 剑枫: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我:如果哪一天我陷入轮回了,你会来找我吗? 剑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摇了摇头。 剑枫:你说的对,需要陷入轮回证明你得有一个新的开始,那又何必再把你找回来呢? 我:我一直感叹龙鳕的爱情是永恒的,但是她所受的罪确实是我无法想象的。我不能跟她一样深爱着一个人而付出一切。 剑枫:呵呵,就像之前我跟你借阴寿给青雨一样,你果断的拒绝了。 我自然是点了点头。 我:如果我是个圣人就好了,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借给你,即便是把我自己置身于危难之中。 剑枫:你不但不是个圣人,而且还是个小人,一个奸诈小人。你就这样直接毁了青雨,借我之手,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吧!? 我:没错,我就是个小人,怎么样? 剑枫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许久。 剑枫:我真是佩服你!一个人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承认自己是小人,那我还能拿你怎么样呢? 我:即便我不让青雨去找你,她迟早也会去找你的。与其在我爱的深不可拔的时候,她再来搞破坏,我不如趁早收拾了她。而且一旦你选择她的话,你就跟着她一起魂飞魄散,神仙眷侣做不成,那就如尘土般飘散。 剑枫:你这么做,是龙鳕教你的?还是元宝教你的? 我:他们两个一点都不知情,龙鳕你应该有所耳闻,她是个很善良的人,如果让她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拒绝我这么做。元宝更不用说了,她一直希望选择权在你手上,而不是在我手上。 剑枫:你说,如果青雨还活着,你会怎么样? 我:她是否还活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在我身边。如果你选择的不是她的话,那即便她活着,对我而言也没有意义。 剑枫:元心,我希望你能理解,凡事不能够做绝。关于青雨,我们俩确实有一段不可忘记的过去,那也仅仅是那几年的时光,完全不同于我们现在朝夕相处。 我:你想跟我说什么呢?你想告诉我,青雨还好好的活着,对吗? |
剑枫什么也不回答,跟我说外面的星空很漂亮,整片整片都是闪烁的。 其实我早就知道青雨还活着,她活着的原因也是因为剑枫离开了她,得不到剑枫,她内心仍有执念,加上江涛帮忙,慢慢就恢复过来了。 剑枫之所以会选择我,除了他想挽留青雨,希望青雨不是因为他而消失,也不想我因此而犯下杀戮。即便这种杀戮是间接的。 之前在剑枫消失之后,我就迅速联系了江涛,他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善良的人。我哭哭啼啼的跟他讲了我的难处,他思考了许久之后,便伸出援手。 青雨聚起了魂魄,剑枫也是。只不过剑枫到现在都认为是江涛帮助了他。 我:剑枫,你跟我在一起,是真的有感情,还是为了青雨? 剑枫: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怀疑呢?我与你之间朝夕相处,你看不懂我在想什么? 我:我想要从你嘴里说出来。 剑枫:青雨在鬼界仍留有一席之地生存,但她似乎并不开心。江涛说把她送到她老祖宗那里去,她的老祖宗生活在一个大的四合院里面,过的还算是不错的。 我:留她一命,她还是想回来找你吗?那当初不如让她真的魂飞魄散好了。 剑枫:话不是这么说的,既然问题是在我身上,我去解决就好了。 我:剑枫,我很厌烦这样的事情,有时候心软反而是给自己狠揍一拳,还不如当初就把刀子捅到底,让对方没有任何余地。 剑枫:你的工作让你这么无情,但我不希望你这么做。青雨现在留有执念,她还能在鬼界活多几年,倘若她真的活的很痛苦,那么我会直截了当的拒绝她,让她有个痛快。 我挑起了眉。 我:照你这么说,你一直都没有跟青雨摊牌? 剑枫:我之前骗她说我一点也不爱你,跟你在一起不过就是为了留她一条小命,她以为我过了几年就会跟她在一起。 我:我看你是生前做戏子做习惯了吧?你以为我是那种包养你的富婆吗?我不屑这样的角色!我也不是圣人,我不想为了青雨把我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剑枫,我奉劝你一句,没有谁需要为了谁而牺牲自己。 我生气地从他身上爬下来,然后甩门而出。我去找了龙鳕与安吉丽,但我没有告诉她们俩刚刚在房里面发生的事情,我不想把不愉快的情绪带给她们。我告诉她们,剑枫已经睡觉了。 |
当我回到房里的时候,剑枫离开了。他给我留了言说,他受不了我说他是个戏子。 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字,巨大的字,那就是“滚”! 因为爱情,我变得充满了仇恨。我开始有些理解,当初元宝跟我说,她生前婚姻使她变得恶心。 我们都做不了圣+人,连个聪明人都做不了。 当我独自回到豪庭的时候,却看到了剑枫在门口跟青雨起了争执。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丝毫不掩饰我的卑鄙。 青雨:她来了!你告诉她,你一点都不爱她。你要跟我离开,你不要再受权贵的蹂躏! |
哟,我什么时候还做上了权贵!?想必这个女人跟剑枫在一起久了,也成了个戏精。 剑枫:青雨,你听我说好吗?去你老祖宗那里好好的生活,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习惯跟她生活在一起了。 青雨:我不走,我爱你,我不想离开你!以前在人间的时候我们身不由己,如今死了,还要受他人摆弄,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剑枫,如果你爱我,你怎么舍得我受这样的苦? 我慢慢的走到青雨跟前,剑枫估计怕我乱说话,迅速的把我拉到他身边。 剑枫用眼神乞求我不要刺激青雨,我觉得自己在看一出活生生上演的电视剧。 青雨:你,你这个女人,我告诉你,剑枫不爱你,他不过是为了我才让你羞辱的。 我:我知道啊! 剑枫扯了一下我的手臂,希望我保持安静。 我:你有办法变成跟我一样吗? 青雨:跟你一样? |
我:我是鬼差,我有聚魂的能力,我可以让剑枫活着,我也可以让他魂飞魄散。你若跟我一样是鬼差,你完全可以把他带走。 青雨:好,我不会让他一直受苦的。剑枫,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再回来找你的。你这个女人,你给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一旦我成为了鬼差,请 方方的放手! 我点了点头,就这样打发了青雨! 剑枫看她依依不舍离去的样子,内心还是很焦虑的。 剑枫:你干嘛要跟她打这种赌呢?万一她真的考上了鬼差呢? 我:那我就把你拱手相让啊。 剑枫:我又不是物品,为什么要让你们让来让去? 我:这不正是你想要看到的场景吗?女人为你争风吃醋,应该感觉很有意思吧!?我警告你,如果你以后再把任何女人勾引到我们豪庭这边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上门来的女人,我也不会给任何好脸色。 我打开豪庭的大门,冷着脸走了进去。 |
我在大厅喝了很久的茶,外面又像那天一样,下起大暴雨。其实有时候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偏执了? 我为什么非要紧紧的揪着青雨不放?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个一直有机会纠缠不清? 看似是不在乎,心里却一直很在意。 我这样反反复复的,让三个人都不好过。难道我就真的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吗? 我走出门,剑枫还站在风雨之中。 我:想博同情吗? 剑枫:是。 我:进来吧。 剑枫摇一摇头。 我:那你想怎么样?继续装腔作势吗? 剑枫:太冷了,走不动,脚抽筋。 我扑哧一声,笑起来了。 地狱开始进入寒冰季了,下完大暴雨之后,温度迅速下降,夜半三更的时候就下起了大雪。 我们坐在屋内的木地板上面喝着烧酒,锅里面煮着酱油鸡。 元宝:哇,元心姐,好香! 我:这只鸡是我们山上自己养的,肉很脆。 元宝:据说我们自己养的动物,有可能是有灵性的。 我:有没有灵性我是看不出来了,除非它自己有反应啊! 元宝:昨天袁大娘家有一头牛在被杀之前,牛就跪下来哭了,这是有了灵性吗? 我点了点头。 我:后来那头牛不是送去神兽驿站了吗?经过培训之后呢,就可以拿出来卖了。 元宝:卖? 我:就像我们去买的那些神兽,有很多都不是上古神兽,而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 元宝煮的这锅卤汤可真的是太香了,放入了一整只鸡,捞上来的时候,我差点就冲上去抢了。 元宝:元心姐,你可是最爱这个味道的呀! 我:厨房里有一锅比较清淡的鸡汤,我端一碗去给剑枫喝。 元宝:那这只卤鸡,我等一下再等你过来吃。 我:不用了,你刚不是说你明天还有工作吗?你先吃了,然后去睡觉吧。 元宝:好,那我留一半给你。 剑枫在屋里面泡着热水,我们都是有一个大浴桶的,屋子里面也会有一个大水池。 |
换了好几个频道,没有什么新鲜的内容,我平常很少看投影的,因为街上的大戏比投影有趣太多了。 剑枫:外面还是狂风暴雨。 我: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哗啦啦的!躲在屋里面看投影,别有一番滋味。 剑枫:下雨的时候,天上有龙吗? 我:有啊,要不然怎么下雨呢?地狱的雨水都是女娲族来布施的。 剑枫:那人间的雨呢? 我:女娲族化龙,就会去人间布施云雨。 剑枫: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龙呢! 我:等龙鳕来了,她有现真身,你就会看到一条通体如青玉般的龙了。 剑枫:她不是血族? 我:她就是最原始的混血儿,血族混女娲族的。 剑枫听完之后哈哈大笑。 剑枫:那她岂不是很牛掰? 我:还好吧,也没见她有多特殊,就是功夫好了点,这个跟她是否混血,应该没有太大关系。 墙上的投影换了一个频道,讲述了一个“姿娘”家庭的故事。 姿娘,是潮汕人对女人的称呼。内容讲的是一个大家族,他们有一个独子叫潮阳,14岁那年给独子配了一个童养媳,这个童养媳就是他们远房亲戚家的女儿,因为那个亲戚的丈夫死后她改嫁了,留下一个15岁的女儿叫裕琳。 裕琳从此跟潮阳住在一个房间里面,又是当婢女,又是当媳妇。年龄还小,只同床,不做过份的事。 潮阳18岁那一年,裕琳听大管家桂香姐说,太太要给潮阳找个有背景的做亲家,这个未来亲家就是太太的外甥女。 桂香姐告诉裕琳,裕琳其实还只是一个奴婢,只不过比奴婢的身份高一点点,叫侍寝奴婢。 原本得到潮阳无限宠爱的裕琳,她开始变了。她没有找潮阳求证她的地位,因为从家里的几位太太可以看出,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难相处的。于是她开始想尽办法,可以认识到一户好人家,即便经济条件不那么好,但是可以去做人家的正房。 桂香姐是这个家里最疼裕琳的人,因为裕琳是她一手教出来的。桂香姐语重心长地告诉裕琳,与其嫁一户穷人家当正房,不如留在这里过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桂香:裕琳,你还小,不知道外面有多险恶,留在这里起码我还能照顾你,潮阳少爷对你也算好,他把好的东西都跟你分享。 我: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娶媳妇,他以为我是他唯一的好朋友。一旦娶了媳妇儿,万一变心了,我不就更麻烦了吗? 桂香:你才19岁,你怎么会心思这么沉?这样单纯的过下去,不是很好吗?潮阳少爷要是娶了有权有势人家的女儿,以后我们的大家族只会越来越兴旺,无论如何?你都能过上好日子,小小年纪妒忌心就这么重,都是我没有把你教好! 被桂香姐一顿骂,裕琳更想离开这个大家庭了。 每个月,为了交际的需要,这个大家庭都会宴请来自各地的朋友。可是每逢有宴会,潮阳都不让裕琳离开他房间半步。 潮阳的房间在三楼,三楼有一个露台,露台可以看到后花园。潮阳这一天在楼下见未来媳妇,要是双方能看上眼,就可以办喜事了。 裕琳以前都是很听话的,从来没有在宴会上出现过,今天也不例外,但是她去了露台,后花园走来一个男人,他到处看着那些植物,不停的拍照。 裕琳有一个好歌喉,潮阳最喜欢听她唱戏,弹琵琶唱小曲。裕琳拿着琵琶坐在露台,唱了一曲她最拿手的《雨潇潇》,后花园的那个男人听到她唱歌了,抬起头来看着她,向她招招手。 裕琳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感觉特别害怕,马上跑回房里去了。 |
宴会过后,裕琳还是在房间里头绣花。优秀的潮汕姿娘必须是会绣花的,织毛衣也是其中一项技能,而且还必须会做各种各样的粿品。 裕琳从进入潮阳家,除了学习这些潮汕媳妇必备的技能,就是陪伴、讨好潮阳这个少爷,对各位太太、老爷都要毕恭毕敬的。 从15岁那年开始,裕琳也没有受过什么苦,因此,桂香姐说她不知外面险恶。 桂香姐对裕琳的决定,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裕琳还是执意想要走出去。 这个年代刚好碰上思想开放,追求男女平等,女性也有入厂工作的权利,但是入厂的名额特别少,而且还要熟人推荐才可以。 裕琳通过一群下人的讨论,了解到外面很多的事情。她问潮阳能不能帮她找个名额入厂工作,被潮阳直接拒绝了。 潮阳:何必要出去抛头露脸呢?当年你阿娘把你托付给我们家的时候,我爹娘说不会亏待你的。 裕琳:这怎么是亏待呢?我想去工作。 潮阳:每天在屋子里面绣花做菜,你觉得不好吗?外面的世界是很凶险的。 裕琳:我就不能去试试吗? 潮阳一如既往的拒绝。 每一个月一次的宴会又到来了,因为这次来了大人物,家里的下人都不够用。太太在走廊里遇见了裕琳,让她打点一下,去厨房帮忙。 裕琳的厨艺在家里还算可以,但并不算是顶尖。不过她的琵琶就了得,这是因为潮阳超喜欢听小曲,以前还因为酒楼里面的花姑娘小曲唱的好而浪费过很多钱去打赏人家。潮阳这个人,纨绔子弟算不上,但也不是什么儒雅的人,成年后经常跟他的哥们一起去酒楼把酒言欢。 裕琳接受的教育就是以男人为天地,没有自我。也许是因为潮阳并没有对她进行打压,相反,潮阳会问她有什么人生追求?她以前的人生追求就只是陪伴在潮阳身边。 |
一年一度的庙会到了,他们叫做花灯会,大街小巷都会掉满了花灯,各种各样的灯。 最令大家感到兴奋的是,每一年这个时候,所有的女人都会上街,不管是家里的太太小姐还是丫头,今天就是他们抛头露脸的日子,绝大部分的女人就在今天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在赏花灯的时候,女人也如同花灯一样,男人们通过看花灯来看女人。每个女人手上都拿着不同的花灯,都是自己做的。 裕琳自己做的花灯是琵琶花灯,但是不是乐器的琵琶,而是水果的枇杷。 桂香姐:裕琳,你这颗黄色的枇杷花灯可真有趣啊! 裕琳:你的桂花花灯很漂亮。 桂香姐:你一个女孩子干嘛拿着个水果呢?你看大家都拿着莲花或者是荷花。 裕琳自然是有私心的,她想通过这棵枇杷花灯找到那天在后花园听她唱歌的那个男人。 庙会上面,女人们都会献出才艺,有一些带着自己做的糕点,自己做的珠绣,自己裁缝的衣服,也有在现场唱歌跳舞的。 男人们今天就可以大饱眼福,直到这个城镇有多少女人被藏在深闺里面。 裕琳在路上逛了一大圈,也没有看到那个男人。 桂香姐:这不是小陶吗?咱们吴府里面的小陶,她居然在跳舞?这个小丫头才刚成年就想嫁人了。 裕琳:小陶今年18岁,嫁人刚刚好。 桂香姐:小陶是个下人,能够找到合适的对象,对她而言真是幸福。 裕琳:我也希望能够找到合适的对象。 桂香姐:别傻了,你有潮阳少爷,这辈子吃喝不愁。 裕琳:桂香姐,一辈子很长,你还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桂香姐:你这样三心二意,最好不要让潮阳少爷知道,否则他要是把你打入冷宫,你就知道惨了。 每一个准备到舞台中央表演的人都会拿一把麦草,以麦草的数量来安排序号,简称麦序。 裕琳背着桂香姐就偷偷的去排队了,等轮到她的时候,她就支开桂香姐去买臭豆腐,有一家臭豆腐很香脆,胡萝卜跟根青葱配料都做的很好,桂香姐超爱吃。 裕琳弹着琵琶,唱着小曲《雨潇潇》,连续唱了好几天,就把那个男人给吸引来了。 何译,还不算是军阀的私生子,他妈妈是军阀何仲军的姨太太小仙凤,当初何仲军看上小仙凤的时候,小仙凤已有身孕三个月,怀的不是何仲军的种,但是何仲军有容人的大气,接受了小凤仙生的儿子,取名何译。 可惜何译名声并不好,他的那票猪朋狗友,净干些不入眼的事儿,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不务正业。 何译等裕琳唱完后,也没有立刻上前去认识她,而是跟着她与另外一个年长的女奴走到了吴府,原来她是吴府的下人。 这里的奴婢穿的衣服都是差不多的,头上扎着辫子,黑色阔腿裤跟蓝色九分袖的短上衣。这个年长的女奴,他见过,是吴府的女管家,每次吴府宴会都是她在打点。 吴府的少爷吴潮阳,跟他吃过几次花酒,不是一个放肆的人,还有一些书生气,听说十分喜欢听戏曲。没想到吴府里面还有奴婢唱戏曲《雨潇潇》这么好听,而且这个年轻的奴婢,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像下人那样的款式,可也不是府上小姐身上穿的新衣服,倒像是府上小姐退下来的旧衣服。 |
何译请自己在何府外的好朋友杜翊去打听这个唱小曲的女人是什么背景,杜翊二话不说就给了他答案。 杜翊:我弟弟曼笙,是潮阳的同学兼好友,据说那个女孩子叫郑裕琳,是潮阳家的童养媳,从十几岁就陪在潮阳身边,将来可是要嫁给潮阳的,只不过可能是做二房或小妾而已,潮阳的母亲是吴府的大太太,前几天还安排了自己的亲戚女儿柳苗苗来认识潮阳,这个柳苗苗听说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跟潮阳很登对。 何译:照你这么说,这个叫做郑裕琳的女孩子,她在花灯会上招婿,是不是代表着她被吴府踢出来了? 杜翊:我猜有可能,否则当个大户人家的二房,都好过出来外面找个穷人家当对象。 何译:这个童养媳是什么概念?一直跟潮阳睡一起吗? 杜翊:是这样的,没错。 何译:她连清白都没有了,那些穷人家还不如娶个奴婢呢。 何译放弃了去找裕琳,即便他内心对《雨潇潇》还有些悸动。 潮阳听闻裕琳去了花灯会的西北角,那里是招婿的奴婢们常去的,那天晚上他带着柳苗苗去了东南边放水上孔明灯,还真的没有料到裕琳居然去了西北角,不过他没有正面找裕琳算账,他想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潮阳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用一个铜脸盆泡脚,而裕琳从进门之后就一直帮他洗脚。今天晚上在房里的还有柳苗苗,以及潮阳的母亲吴佩音。 佩音:苗苗,来,喝一下我们这边的凤凰茶。 柳苗苗:三姨,我喝不得这茶叶,晚上睡不着的。 佩音:没关系,喝一点,这里还有甜食呢。腐乳饼是我们家厨子做的最好的一道糕点,味道酥脆。 柳苗苗面露难色,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腐乳饼。大太太吴佩音自己最喜欢喝的就是凤凰茶搭配腐乳饼,并且强迫柳苗苗也尝试一下。 潮阳看柳苗苗很为难的样子,只好帮她解了围。 潮阳:娘,我们还有雪梨汤跟绿豆糕,让苗苗也试一下这个味道。 苗苗:哎,潮阳哥说的好,我就吃这个。 裕琳端着洗脚盆走出房门之后,被桂香姐拉到一边。 桂香姐:裕琳,大太太想让柳苗苗了解一下潮阳少爷的生活,等一下,你就别进去了,今晚跟我到后院去睡一晚。 裕琳:柳苗苗今天晚上要跟潮阳少爷睡一起吗? 桂香姐迅速地摇了摇头。 桂香姐:当然是不可能的了,柳苗苗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在婚前做出这种事情?她的清白可是最重要,要不是现在民风开放,她还不可能到潮阳少爷的房里喝茶呢。 桂香姐的这段话看似没有恶意,但是裕琳却突然明白了什么,作为童养媳,在外人的眼中,她肯定是没有了清白,即便是出去外面也不会受人家尊重。 裕琳在桂香姐的房间睡了一晚上,一夜无眠。 同样睡不着觉的,还有潮阳,他早已经习惯了美人在怀,那种温度,那种味道,忽然间要自己一个人睡,反而有些冷清。 |
可能一夜无眠,白天又早早的起床干活,整个人比较疲惫,又或者是心里压力比较大,裕琳居然发烧了!在桂香姐的床上躺了两天,病好了之后,裕琳也没有回潮阳的房间住。 似乎相安无事的过了下去,忽然桂香姐找裕琳谈话,刚好裕琳在后花园看昙花一现。桂香姐的表情就是很不幸的样子,裕琳直觉没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桂香姐:有很重要的事找你,你想要在这里说,还是我们回房里说? 裕琳:我们回房里吧! 桂香姐:我要告诉你的这件事情,你等一下一定要冷静,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裕琳:桂香姐,说吧! 桂香姐:大太太说,让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裕琳:好,要搬什么过来? 桂香姐:你听懂了吗?就是说,你不要跟潮阳少爷住一起。 裕琳:我知道,我是问你要搬多少东西过来? 桂香姐:裕琳,你确定你受得了这个惊吓吗?你这么镇定,我好担心啊!你要是难过,你就哭吧,桂香姐的怀里借你。 裕琳:桂香姐,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心里准备吗?之前柳苗苗来的时候,大太太已经表现得很明显。 桂香姐:原来你都知道了,难怪你这么镇定! 裕琳:而且前两天,他们就让我住在你这里,意图不是更明显吗? 桂香姐:潮阳少爷说,有人告诉他,你在花灯会那天晚上去了西北角唱小曲儿,招……招……招婿…… 裕琳:这就是他们让我搬出来的原因吗? 桂香姐:花灯会是我带你出去的,难怪你老叫我去买臭豆腐,我真想不通你是这样的人!潮阳少爷对你可是真的好!你这是在背叛吴家,你让他们特别丢脸! 裕琳:我什么时候去搬东西?还是你要帮我把东西搬出来? 桂香姐:潮阳少爷现在出去了,大太太让我跟你一起去把东西搬出来。 裕琳没有意见,很快的,就把东西全部搬出来了,其实就是一些梳洗用品。 裕琳现在只能在后院走动,她不会再有机会见到潮阳。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其实内心还是有些许怨气的,后来仔细想想,她确实让潮阳觉得很丢人,明明是他们家的童养媳,却还想着外面的男人。 裕琳的父母本来是经商的,做的还不错,她的父亲是台湾人,战争结束之后就回台湾去了,但是母亲带着他们姐弟俩却留在广州,弟弟送给了大姨家当儿子,她就来吴府当童养媳,吴老太太是母亲的表姑姑。 吴府并不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却也是大户人家,家教特别好。也许她去花灯会西北角的事,确实是让人家觉得丢脸了。 裕琳做了五年的童养媳,跟潮阳的关系相当的好,从来没有受过任何白眼,不管是谁都对她恭恭敬敬的。或许是因为这样,把她的胆子给养肥了。嫉妒心跟贪欲,使她想独占潮阳,这种想法其实是很可怕的! 裕琳被囚禁在后院接近一个月,不准出门。后来,裕琳直接被大太太叫去谈话。 |
吴佩音是一个非常优雅的中年女性,待人接物都不会落人诟病,唯一的缺点就是,她是一个非常有威严的人,现在还算是比较挑剔的人,上上下下都觉得她比较计较。 在吴佩音的严厉教导下,裕琳一直都是一个很乖巧的女孩子。作为大太太,在这个吴府里面地位很高,裕琳的靠山是她,这五年来过的特别好。 佩音:裕琳,你阿娘当初把你托付给我们的时候,念在你爹爹与我们有很深厚的交情,我们就答应你阿娘好好照顾你。 裕琳:这几年,吴府确实对我很好。 佩音:我女儿能做新衣服,旧的衣服你都可以穿,不需要跟下人一样,穿那些粗布衣裳。我女儿能用的珠绣鞋,有时候你还能穿上一双新的,不像那些下人,只能穿布鞋、草鞋。 裕琳:我知道大太太对我宽容大方。 佩音:原本我跟老爷商量好了,等柳苗苗进了吴府的大门,跟潮阳少爷的关系稳定一点,我就让你做潮阳的二房。你听清楚了,是二房,不是没名没分的小妾。 裕琳不吭声。 佩音:可是你做了什么呢?花灯会那天晚上你去了西北角,你居然去招婿?如果你这么不乐意留在吴府,你倒可以出去外面闯荡。 裕琳:好。 佩音:吴府在外面有好几间平房,你让桂香姐带你去挑一间,每个月领一点俸禄,府里有什么工作也让桂香姐跟你交接就好。 裕琳:好。 桂香姐得知大太太做了这个决定之后,伤心了很久。她一直把裕琳当成妹妹、女儿一样看待,为什么裕琳如此执坳,非要搞到被大太太赶出家门呢?桂香姐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生气。她忍不住抄起竹仔鱼(细竹子)狠狠的抽打了裕琳一顿,随后帮她收拾细软,将她带往离吴府最近的那个平房,恰好在闹市当中,门口便是赶集用的场地。 |
何译虽说不是个恶霸,但是名声却也不好。自从花灯会之后他一直都有关注裕琳,并且知道她最近被吴府赶出家门了。 杜越:曼笙说,吴府给了她一个平房,还有一份差事,每个月都有固定的俸禄,饿不死她。 何译:你说这个童养媳是跟潮阳赌气呢? 杜越:我看是有这么个意思。如果吴府不给她钱花,她很快就无路可走了。 何译在集市那边开了一个小酒馆叫“追远酒馆”,平常都用来招呼他那些兄弟,但是别人并不知道这个小酒馆是他的,只知道他是一个好饮酒、好美色之人。 小酒馆有一个特色,每天晚上都会请一个师傅来讲故事,有时候也会请一个美女来抚琴唱歌,最近还邀请了很多年轻男女来跳舞。 这里的客官除了喝点小酒,听听小曲,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事发生。 吴府给的俸禄是平常的一半,只够裕琳吃饱,不过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趁吴府彻底把她赶出去之前,她一定要先找份活干。果然,在她还没有找到新工作之前,吴府就已经断了她的俸禄,仅仅给了她两个月,就不再给了。 桂香姐为了不让她饿死,每天都给她送了一些厨房用剩的馒头小菜。 大街上的工作都是贴着招工的红纸,让大家自己上门应聘的。 裕琳通过桂香姐卖过自己的珠绣,帮大户人家洗过衣服,给隔壁的小孩织过毛衣,但是赚到的钱非常少,经常是有一顿没下一顿,踉跄度日,又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直到她看了“追远酒馆”在招歌女,这家酒馆有一个特点就是会员制度,想要进这家酒馆首先要办理会员,要拿到了会员卡才可以,这家酒馆里面的人大多都互相认识。 裕琳看到后台有招琵琶歌女,不用出来见人的,只需要在后台弹琵琶就可以,每个月的薪资还不少。 桂香姐一定不会同意自己去做琵琶歌女,这样的工作是见不得人的,出来抛头露脸了,以后更别想找到好人家。 作为童养媳,没有了清白,被赶出吴府,比一个奴婢都不如,她的名声已经够难听了,饭都快吃不饱了,还在乎是否抛头露脸吗? 进入追远酒馆工作的十几天,她跟着别的歌女一样,用纱蒙着脸,一直都过的挺自在。老板给歌女的银两是每隔三天付一次的,出手也还算阔绰。 这群歌女都是家庭背景比较复杂的,有一些是从小就被培养做歌女的,有一些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落魄了,大家都有自己难堪的过去。 裕琳遇见了一个很讲义气的歌女,她有一双大眼睛,十分爱笑,总是喜欢讲笑话,逗得大家都很开心。她叫黄毓楠,是歌女们的领导者,大家叫她楠姐。 毓楠:今天要收集新成员们比较拿手的曲子,等一会你们轮流弹唱。 何译在二楼厢房刚走出来的时候,恰好就听到了一名歌女在弹唱《雨潇潇》,他眼尖地发现这个人就是吴府的童养媳裕琳,即便她脸上戴着纱巾,但是她的声音是很有个人特色的,轻柔中带点磁性,是一把有感情的好嗓子。 何译吩咐他身边的酒馆掌柜蔡李佛,去叫裕琳上来二楼。 裕琳不敢上去,黄毓楠也不知何译是自家老板,她请掌柜蔡李佛去回绝何译,歌女们都是签了合同的,只在后台工作,不见客人。 掌柜蔡李佛与黄毓楠交情甚好,但他也不能告诉黄毓楠,何译的真正身份。何译也不强求,他觉得裕琳不过是欲拒还抑。 直到有一次,碰上一位客人砸场子,老是要求那一位弹唱《雨潇潇》的歌女到二楼厢房来为他一个人献艺,那位客人恰好就是何译的猪朋狗友之一。 何译替裕琳解了围,裕琳内心还是觉得他就如同外面所传的那样,就是个恶霸。 何译:上次想见你,你拒绝了。恶霸我,今晚想请你们所有歌女饮酒,你们的楠姐也会过来的。 裕琳:我不能去,家中有病患要照顾。 何译:哦,是吗? 何译早就知道她是一个人,他不想拆穿,让她先走了。 吴府收到媒人的帖子,里面的内容居然是说,何译想娶裕琳为妻,因为裕琳的户口就挂在吴府,她的长辈就是吴府的大太太。这个帖子倒是令吴府老爷特别震惊,这何译的名声何其差呀,何老爷几乎是把他打入冷宫了。 大太太差桂香姐去找裕琳,问她愿不愿意嫁入何家。 |
吴老爷与几位太太都觉得裕琳能嫁进何家是好事,天大的喜事,他们支开了潮阳,让他去了马六甲拜访吴老爷的妹妹,也就是潮阳的大姑,坐船来回,总共要一个多月。 裕琳就这样办了喜事,简单地、潦草地,完成了人生大事。 何家的长辈乐得轻松,总算把这个老是在外面惹是生非的“伪私生子”给处理了,也算是对得起何译的母亲小仙凤,自从小仙凤因病去世之后,何译的状态就很差,相当的颓废。 裕琳当然是不愿意在没有想清楚的情况下成亲,可是当她知道潮阳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之后,她就死心了。嫁给谁不一样呢?好歹何译还帮过她,何译的家庭背景条件还算好,即便不是亲生的,也不是私生子,何老爷对他算是不错的了。成亲后,何老爷就送了一处小宅子给何译,一笔小钱,就这样打发了他。 何老爷自己有一个女儿跟一个儿子,女儿是一个性格很狂妄的女人,经常动刀动枪的,喜欢穿父亲的军装。唉,自己家的儿子确是附近远近驰名的“书生”,除了喜欢读书,什么都不喜欢,不愿意跟别人打交道,更别提拿起一把刀或者一把枪,长得白白净净,胆子特别小。若不是何译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会觉得何译更像自己一点,虽然何译在外面的名声并不好,但是他打从心里觉得这个儿子还是可以培养的。现在他成亲了,希望他能收敛一下,以后好好跟着自己发展宏图伟业。 成亲的过程很简单,省去了什么十二板帖、完聘等流程,彩礼就很可观,给了两万(相当于2020年的30万),含五点金、锦糖、新衣服、红包。 吴府小富,没有贪图这点彩礼,吴老爷退回彩礼钱,还偷偷添了2000元给裕琳,不让她告诉任何人,这钱给裕琳当嫁妆,也算是对得起裕琳的父母。大太太看在自己儿子的份上,念在裕琳这五年来对自己的儿子也算好,把原来裕琳住的那间集市旁边的平房送给了裕琳,这平房也要100元左右。 裕琳就是在这间平房里面出嫁的,那天早上五点多,何译就赶着吉时来接她了。只有桂香姐一个人陪在她的身边,为她梳头发、穿喜服,脚上踩着红色的高跟鞋,桂香姐为她打开了红色的雨伞,从出门到黑色老爷车的那一段路,裕琳在伞下。 桂香姐劝她想开点,嫁入何家吃喝不愁,切记不可再耍花样,好好的,为人妻早点帮何译生儿育女。 |
洞房的那天晚上,何译喝醉了,躺下睡到天亮,裕琳顶着妆容熬不住才靠着床柱睡过去了。 大红花烛烧尽,东方红日升起。裕琳的身子滑了一下,就吓醒了。 她起来打水洗了下脸,顺便取下了头上戴着的花冠,喜服需要有人帮忙脱,才脱得下。何译这个宅子是个双层的小四合院子,没有前院后院,就只有进门一个大院子,二楼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小桥亭子与大池子,算是位置挺好的,附近人家也多,都是这样的小四合院子,这里是乡里建设的新区,因为有统一规划,到处都比较平整些。 早上何译起床,发现桌子上的菜是热了,新娘子不知道上哪去了,找了一圈,原来是在厨房里面砍柴。 何译:裕琳,这么早?你这大喜服,都弄脏了。 裕琳:没柴烧火了,想煮个粥。 何译拉起她的手,往房里走去。 何译:换掉这身衣裳,我们去外面吃。犯得着自己煮吗?太费事了。 裕琳换衣服的时候,等了许久,才让何译帮她解开后面颈部的扣子。 何译领着她在不远处的市场上,吃了汤面与粥,回家的路上,买了些肉菜。 何译没告诉裕琳,他一向都在小酒馆吃中饭与晚餐,不过既然她想煮,就随她去了。 何译:你不觉得一日三餐煮饭很麻烦吗? 裕琳:我干活的时候,就能在小酒馆吃,但是我现在新婚,还不用去干活,小酒馆给了我15天的假期。对了,我以后干活,你一个人怎么吃饭?我早上做好放桌子上?还是我回来做饭? 何译:不用,我……随便找个地方吃。不,你不用去干活了。你都成亲了,在家待着。 裕琳:现在女人都在外头干活补贴家用,世道不好,战争过后,生活还是很困难的。 何译:行,你愿意出去干活就行,估计一个人待在家里,你也会挺无聊的。 新婚第一天,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两个人坐在椅子上互相看着对方,突然就尴尬起来了。 |
裕琳为了缓解这种气氛,起身打算四处看看有什么需要做的。 何译:坐下,我有话要告诉你, 裕琳:说什么? 裕琳很紧张。 何译:丑话说前头。我呢,不介意你在外面抛头露脸地工作,不过,你要换一份工作,不要当歌女,遇到的人太杂了。我随后帮你重新安排一份,你觉得如何? 裕琳:行,我做得来就好。 何译:出门在外,不要跟别人说吴府的事情,就当你跟他们断了关系。吴老爷说了,你也不用回门。明白吗? 裕琳点点头。 何译:每月我会给你一点家用,往后这个小四合院,就由你来打点,需要请佣人吗? 裕琳:暂时不需要,没有什么事做。 何译点了点头,给自己跟裕琳倒了杯茶水。 何译:我原来住在何家,家里都有佣人,我也不太清楚,现在这里需要什么。 裕琳:以前我在吴府,有个桂香姐是管家,她就知道那些柴米油盐怎么安排,我不懂可以问她。 何译放下茶杯。 何译:我说过,不要与吴府有任何关系。 裕琳:那我自己试试看。 何译看着裕琳,知道她能自己处理的,这集市上什么都有,就缺钱两。 他们俩光看着对方也无聊,何译留下一个月的家用,就出门了,他还是习惯去小酒馆当个恶霸。 晚上他很晚才回来的,喝得一身酒气,其实他平常不这么喝的,就是担心回来看到裕琳一个人,他会尴尬。 裕琳准备了几个菜,一直等他回来吃。实在饿得受不了,自己就先吃了两碗饭,但是那一肉一菜一汤,还是没有动。 何译没有料到她会等自己吃饭,因为除了自己的母亲,没有人会等他吃饭。 何译:以后不用等我,自己做了饭就先吃吧。 裕琳点头,去厨房把菜都重新热了一下。 裕琳:我刚刚去热菜的时候,顺便煮了热水,等下你需要洗澡,就可以去打水来。 何译:我不喜欢用大浴桶,我直接去厕所那里冲澡就行了。 普通人家的家里都有一个茅房,而这种小四合院的条件就好一点,有挖了两个厕所,一个做蹲坑,一个做浴室。这种厕所里面有一个蹲坑的,蹲坑下面是一个粪池,粪池的旁边一般都有种菜,自己家的肥自己施。 裕琳:那我等一下帮你打水去浴室。 何译:裕琳,你要是想留在家里,不工作也是可以的,你们平常不就喜欢绣绣珠、做做衣服什么的吗? 裕琳:可是现在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外面裁缝做的新款衣服,是西服,我只会做中式的衣服,还有你穿的皮鞋,我做不出来。要不然的话,我找个裁缝店铺去学习? 何译:不用,我就是怕你太无聊。 裕琳:何少爷,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挺体贴的。乡里都说你是个恶霸…… 何译轻轻笑出了声。 吃完了晚餐,洗好了澡。需要耕种的农民,七八点就睡觉了。普通做工的人家,也是八九点就睡觉了。对于何译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但他总不能带着裕琳一起去小酒馆吧。 何译让裕琳帮他捏捏肩,后来觉得很舒服,就趴在床上让她给他抓抓背,没想到何译居然又睡觉了。 裕琳早就犯困了,只是他还没有睡,她也不敢自己先睡。这会看到他都打呼噜了,她立刻关了电灯,倒在他旁边就睡起觉了来。 |
睡到一半,裕琳就被何译横跨在她腰上的大腿给压醒了,没想到他睡觉是这样的,双手双脚紧紧的抱着她。 虽说两个人都已经成亲了,不过他们两个事实上都不是很了解对方,不是很熟,就这样抱在一起,感觉也挺尴尬的。 何译不满被推开,在睡梦中又将裕琳抱在怀里。柔软舒服,还有一点点香皂的味道,他觉得很满意。 当何译将手伸进她衣服里面的时候,她浑身一震。她不自在,除了害羞,还有不习惯,她不停地将他的手拉出来,两个人就好像上演着拉锯战一样。 何译突然靠在她耳边说话了。 何译:我们该圆房了。 裕琳一听,脑袋就像轰炸的一样,虽然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不过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想逃跑。桂香姐有跟她说过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拿了一本画册给她看,上面图文并茂,给她上了一门温情的课。 可能是酒精未退,何译的唇发红发烫,他呼出来的气温度也很高,顺带点燃了怀中人儿的身体。 何译一边亲吻她,一边褪去她的屏障。他当然没有料到这是裕琳的初夜,对她并没有丝毫的温柔,直到裕琳皱眉头忽然尖叫了一声并推开他,何译才发现自己身下沾了血色。 何译:你是第一次?怎么可能? 裕琳:大太太管得严格。 何译这下心情就美了,他开心得差点就在房里跑一圈了。 何译:我们继续。 裕琳害怕的摇了摇头,整个人都蜷缩在角落里。 裕琳:不要,刚刚好痛! 床上还没渗到血,裕琳看何译的眼神已是慌张,何译拉过床尾一张白布垫在床上,那是新婚的时候准备的。他把裕琳拖过来,按压在白布之上。裕琳总是往后退,他反复将她往下拉,直到他自己完全没入温池中。 何译:你别动行不?听话。 可能是他说话的语气有点重,裕琳突然就安静下来了,任他摆布,不过,最后何译居然在紧要关头就撤了。他还没准备要孩子。 |
第二天起床,裕琳发现自己躺在何译的臂弯里。 何译:裕琳,暂时不要出去工作了,待在家里做普通妇女做的事就好。 裕琳:为什么? 何译当然不会告诉她,他不希望她去外面工作,是因为他发现她是清白之身给自己的,他不想她去外面被污染。 何译:我最近忙,希望回家的时候,你能帮我处理点事情。 裕琳:我能做什么? 何译:待命。 恰逢潮阳结束旅程回到吴府,潮阳不知道裕琳已出嫁,吴府上下都被通知不能告诉潮阳。潮阳平常鲜少出门,几个朋友也是无老太太都认识的,已经提前跟他们几个打好了招呼。 潮阳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桂香姐问下裕琳的情况,桂香姐说“一切都很好,裕琳过得不错”迅速打发了他,就跑去干活了。 潮阳回家后,大太太说他成年了,要开始分担家里的责任,潮阳在吴老爷那里领到了很多任务,闲不下来的,有时还要陪大太太、柳苗苗一同去看大戏。 潮阳今天带着母亲与柳苗苗去了“追远酒馆”,听说今晚请了名角杜小川来唱大戏,那个名角男扮女装,嗓子极好。当地人都找不到好机会能听上一曲,听闻追远酒馆重金请杜小川来唱一台戏,有钱人家都迅速地来办理了会员。 这一天,何译就跟普通客人一样,跟着他那些狐朋狗友把酒言欢,他酒量好,但是不爱喝酒,每每都是为了让朋友们开心才多喝两杯。 何译看到了潮阳,看到了他身边的女人柳苗苗。何译的朋友杜越与潮阳的发小杜曼笙都在二楼大厅,大家叫了茶水、小菜,等着杜小川登场。 潮阳前去大厅跟杜曼笙打招呼,看到了十大恶霸之一的杜越,据说何家少爷何译、陈家少爷陈君威等人,都是名声欠佳的纨绔子弟。 杜越看到潮阳,想起了潮阳的童养媳裕琳此时已成为自己的好哥们何译的新婚妻子,杜越不明白何译条件那么好,干嘛要捡人家的破鞋!? 潮阳:曼笙。 曼笙:潮阳,你居然也来了!? 潮阳:我母亲想看戏,我就带她来了。 曼笙:你去了马六甲40天,我可想你了! 潮阳:有空来我家打打牌,我随时都在。最近我家老爷子总让我干活,忙得不可开交,你要来找我,我就能喘口气。 刚刚在厢房待着的柳苗苗,出来大厅帮大太太买点她喜欢的小食,藕盒、炸紫菜卷、绿豆糕,瓜子与花生都有配好,还买了一些切好的梅汁水果。 柳苗苗在大厅看到潮阳,走近一看,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坐在那。 柳苗苗:潮阳哥,阿姨想吃外头的咸香炸豆腐。 潮阳:好的,苗苗,我出去买,门口有。 杜越:潮阳,这位姑娘是你的相好吗? 潮阳:杜越大哥,苗苗是我的远房表妹,是我们家近期的贵客。 杜越: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曼笙:大哥,你怎么这样说话?那是人家的家事。 柳苗苗:什么旧人?潮阳哥,他说的是谁? 杜越:不好意思,我多嘴了。 |
杜曼笙赶紧打了圆场,让潮阳尽快去帮大太太买小食。杜曼笙回头就训斥了自己的双胞胎哥哥,杜越蛮不在乎地撇撇嘴。哥哥一向狂妄无礼,对人说话不经脑子。 潮阳在过道处遇见何译,两人平常在大街上遇见也鲜少打招呼。何译看了柳苗苗一眼,柳苗苗还当他是登徒子一样,吓得快速走开。 何译坐到了杜越旁边,杜曼笙有礼貌地潮何译点点头。 杜越:何译,自从你新婚之后这几天老是很早就回家了,今天有大戏,看完大戏之后,我们一起去吃个宵夜。 何译摇一摇头。 杜越:你怎么一成亲就妻管严了!? 何译:新婚嘛,做做样子,留个好印象。 杜越:我刚看到吴潮阳带着他的新欢出来看大戏了。 曼笙:大哥,你怎么像个三姑六婆,这么八卦? 杜越:你干嘛这么有意见? 曼笙:潮阳是被他母亲支开去了马六甲,不想让他知道裕琳的事,你呢,哪壶不开提哪壶! 杜越:照你这么说,潮阳没有喜新厌旧?裕琳嫁给何译的事,他不知道? 何译:他知道又如何? 杜越:也是,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
生米煮成熟饭,自然不会再做一次炒饭。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潮阳终究是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只不过是以哪种方式?什么时候? 何译回家之后告诉裕琳,那些留学归来的人,说外面的人结婚之后会去度蜜月。 裕琳:度蜜月是什么意思? 何译:一起去旅行。 裕琳:听起来还蛮有趣的。 何译:你想不想去度蜜月? 裕琳:你想去哪里旅行呢?隔壁村的苏式园林,还是镇上的百货大楼? 何译:你居然想去这两个地方,这不叫旅行好吗?不过就花了一天的时间。我看这样吧,我来安排。你把衣服收拾一下,我们要去 12天。 裕琳:要去哪里?什么气候啊? 何译:去玩水,风很大。 何译随便的吃完两口饭之后就出门了,如果没有事情要忙,他一般都会回来吃饭的。裕琳每天见到他的时间就是在饭点,何译是个年轻人,身强体壮,饭后没事总会叫裕琳好生伺候他。 两个人是在没有任何感情的情况下成亲的,可是却可以做着最亲密的事情。裕琳从一开始的尴尬到不好意思,到现在还有点不习惯。何译虽说恶名在外,但他也不是坏人,广州十大恶霸,也不过是他们这几个人自己封的。成年之后,就渐渐不再玩这种把戏了。 裕琳收拾了几个包,后来发现东西挺多的,干脆装在行李箱里头。赶上了发展洋货的好时期,总能够用上一些对生活很方便的东西。比如这个行李箱,可比现在的大木箱好太多了。 何译的东西很少,除了那几件衣服,一些证件,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他住在这个家里,就跟住旅馆一样。 裕琳刚刚嫁过来,也没有什么东西,以前在吴府那边收藏的一些物品,都还放在桂香姐的房间。说起吴府,她突然想起了潮阳少爷,他跟柳苗苗应该相处的很好吧!?也没有听到两个人成亲的好消息,不过估计也快了吧? 裕琳甩甩头,希望自己不要再陷入以前的回忆当中。在吴府那边生活了五年,她觉得这一生的记忆都是那五年的时光,潮阳少爷对她的好,使得她特别留恋。不过,后来他那么的无情,喜新厌旧,不过主要是自己沉不住气,若不是去了花灯会的西北角,估计今天也不至于会被赶出吴府。 嫁给了何译,真的是一场意外。迷迷糊糊的就过了这几天,以前对何译确实没什么好印象,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幸好,何译这个人还是过得去,跟着他吃喝不愁,你不用想别的东西了。 何译跟她圆房的那一天,她在何译身下听他说,“裕琳,你这辈子,只能给我一个人……”这是爱吗?还是占有? 傍晚的时候,何译就回来了,刚好赶上裕琳准备做晚餐。何译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里面全部装满了干粮。 何译:不用煮饭了,我们现在就上船? 裕琳:上船? 何译:走吧,我的车在外面还没有熄火,船票我刚买好,很快就要开船了,赶紧走。 裕琳拖出一个行李箱,何译接过来,两个人驱车前往码头。 裕琳:车子怎么办呢? 何译把车停好之后,裕琳见到追远酒馆的掌柜蔡李佛。 何译:蔡掌柜要跟我借车,车子让他开走。 蔡李佛:何少爷,何少夫人。 裕琳:蔡掌柜。 何译带着裕琳坐上小船,船只驶离港口,大概一个时辰之后,裕琳在另一个大码头,见到了一只巨大的船,这是邮轮。 |
第一次搭船,裕琳看到了海跟蓝天。 裕琳:哇,传说中蓝色的海!我从来没有见过。 何译:小时候,我和母亲一同生活在海边,那里有很多酒楼,我母亲就在里面唱小曲。她唱歌很好听,就跟你一样。 裕琳:原来你是因为你母亲才选择我的? 何译:可以这么说,小时候最喜欢听她唱那首《雨潇潇》,这个曲子除了特别优美,它的歌词还十分凄凉,是一个女人被爱情囚禁了,渴望得到自由。你在吴府的三楼唱这个小曲的时侯,我就很想认识你。怎么?那个时候,是不是潮阳变心了? 裕琳:大太太介绍了柳苗苗给潮阳少爷,以前我很天真,他们都跟我说长大了,就会嫁给潮阳少爷。 何译:你还想他吗? 裕琳安静了一会之后,摇了摇头。 何译:你的过去我没有办法参与,但是你的未来是我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对我们的感情坦诚与忠诚。 裕琳觉得何译会说出这番话,算意外的。 裕琳:你放心吧,我既然跟你在一起,我就不会有二心。 何译:最好是如此。 船上的风很大,没有翻滚的巨浪,只有不断涌动的海面,天空很蓝,很广阔。下了一场大雨之后,居然还有彩虹出现。 海上的彩虹,何其大,红橙黄绿青蓝紫,裕琳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景象。 裕琳:住在小城里面,就跟井底之蛙似的。 何译:以后我会带你去更多的地方。 裕琳:如果我们生了娃娃,就去不了了。 何译:傻瓜,把娃娃给带上! 下了船,他们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城镇,拱门上写着蛇口镇。 何译:这是我跟母亲小时候讨生活的地方,蛇口镇虽说没有我们广州十三行那里繁华,不过这里也极具特色,有非常多的货物,够你看上一整天,到时候喜欢什么,再买一点。蛇口的夜生活很丰富,到了晚上你就会看到灯火通明,很多人通宵都在干活与游玩。 裕琳:通宵?我还从来没有试过呢!平常都是八九点就睡着了。 何译带着裕琳先去了客栈,好来客栈,离牙街很近,牙街是两条并排的街道,所有的洋货物都在这里,通宵的人也在这里,这条街上有超级多的酒楼,招待了五湖四海的人们,什么样的口音都有,听不懂话的,大家就比划手脚。 何译:好来客栈,是以前我母亲唱小曲的地方,小时候特别穷,我一直住在后院里,厨房的阿姨们都对我很好,但是每天都不够东西吃,在厨房里偷过几个大番薯,差点没被我母亲打成残废。她对我的教育很严格。 裕琳:跟你相处的时候,觉得你很不一样,不像是外面所传的恶霸。 何译:恶霸这个称谓呢,是我们几个兄弟觉得好玩才自己封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经常酒后打架,我们附近几条街上的人们,对我们的印象都很差。尤其是我爹,他可讨厌我了。 裕琳:即便他再讨厌你,也帮你成了家,我们每个月的家用还都是从他那里拿的吧!? 何译本来想告诉她,追远酒馆的盈利还是有的,后来想想算了。 何译:是,其实他对我也算好的了。他自己有一个亲生女儿跟儿子,那两个人就特别讨厌我。经常说我是个歌女生的野孩子,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去世的那一天,她也不肯告诉我,只跟我说,既然我的继父养大了我,我就一定要孝敬他。 裕琳:我们两个既然已经成家了,就要自己找工作,哪一天何家不给我们家用了,那可怎么办? 何译:你怎么会有这方面的担忧呢? 裕琳:因为我是被吴府赶出来的,在外面吃过苦头。 何译:好,既然你担心的话,我就去找份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裕琳:我也想找工作,现在不是有很多电子厂、纺织厂、陶瓷厂吗?能不能有名额入厂呢? 何译点点头,裕琳可开心了,她就快有工作了。 |
蛇口镇有很长的海岸线,很多渔村的门口就是沙滩,这里的人们都长的很黑。 何译:我经常会来这里小住,怀念我母亲。 裕琳看到渔村都是一排一排矮矮的房子,他们出了门就直接到了沙滩。这里是内海,有时候海水并不蓝,反而有点灰黄灰黄的。 何译:我有时候挺想搬来这边住的。 裕琳:我们可以来这边找工作,有点收入了,就在这里买一个小房子,我刚刚看到有人在卖房子,35块钱,只有一间。 何译:这里的房子很便宜的,除非是要自己建四合院,大概要200块钱。 裕琳:如果你真的很喜欢的话,我们可以过来。 何译:你会舍不得何家吗?在十三行那边,我们可是吃香的喝辣的。 裕琳:我们也没有住在何家,不是吗?每个月何家给的家用确实不少,如果你真的喜欢蛇口镇的话,我们就搬过来。前提是我们两个要先找好工作,有个稳定的收入。 何译:趁着蛇口镇还没有被开发,我们先买块地建个洋楼。 裕琳:有没有人出售洋楼呢?那样我们就不用耗尽心思去监工。 何译以前一直认为,成亲是随便找个女人来暖床的,只要能够生儿育女就好,这个想法也是继父传达给他的。不过,他发现裕琳可以很好的跟自己沟通,像个朋友一样,这样的夫妻关系他更喜欢。 何译带着裕琳一边到处游玩,一边看有没有人卖土地、卖房子。 这里有一个山坡,到处都是青草,恰逢现在是夏天,青草绿油油的特别漂亮。 沿着海岸线,可以看到非常漂亮的海景,绿油油的草地,一直延伸到马路。 平整的马路特别长,这条路可以一直前往广州。 雨后的彩虹很鲜艳,裕琳从来没有看过这么鲜艳的彩虹光芒。 何译经常有来蛇口,所以对这里的地形还比较熟悉。他们在距离海边还有一段距离的城镇中心,找到了一间平房很便宜,何译嫌小,但是裕琳觉得地段好,非常适合居住与做买卖。平房大概有90平方,两间,大门进去后有一个小院子,38块钱。 随后,这家人说他们还有一块地皮在海边,那个地方偏僻,不值钱,20亩,才36块钱。如果何译不喜欢,他们在港口的位置也有一块地,300平方,35块钱。 何译出门的时候,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只带了平常生活游玩开支的。 这家人是好来客栈的掌柜的弟弟孔雀明,滥赌输了200块钱,实在还不上,砸锅卖铁的还凑不够,不得已才买掉家里的土地跟房子。 何译交待了好来客栈的掌柜,让他帮忙先定下这些地皮与房子,写好了见证协议,何译让追远酒馆的蔡李佛掌柜坐船带钱来。 裕琳:你确定要一下子买这么多吗?够钱吗?这两块地皮如果要来建房子的话,那费用很高吧? 何译:我们也不会一下子来这边住,先把港口那一块300平方的建起来,做商会,到时候会很有利用价值的。20亩地的,就先别动它了,太偏僻,也不好处理。城镇中心的那间90平方的平房,贴个红纸出租,虽然租不到几两钱,好过长期不住让它发霉。 裕琳:你不是经常会过来这边小住吗?还要住在客栈呢? 何译:客栈有人打理,住起来舒服多了。如果住在平房里,等到梅雨季节的时候,那些被子都发霉了,你根本不想过来这边睡。 何译解决了这些房子与土地后,这两天还是到处游玩,一边了解各个商店里面的洋货。 后来,他发现港口旁边很多人在卸货,大多都是一些新奇的东西,烟枪、滋补品、香料、胭脂水粉、礼服等。 何译托孔掌柜找泥工团队把那300平方的地给建成一幢五层的洋楼,每一层楼都有独立的办公室、厕所,留了很多窗户,通风明亮,虽是简陋,但是工期短,孔掌柜说过几个月就可以投入使用。 裕琳对此,稍有异议。 裕琳:你这么快的就把钱全部花下去,我觉得有点紧张。 |
何译:虽然花了我全部的钱,不过我觉得是值得的。你看这个港口,每天出入的商品该有多少?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过来。我们在这里建一栋百货大楼,邀请那些商家在我们里面摆柜台,专门做批发。这样就可以把港口的货全部截下来,不需要等那些商家来订货才能进货。 裕琳:我们只是收柜台的租金? 何译:是,一开始利润肯定很低,只要能把这个市场做起来,以后就很可观了。即便做不起来,我们把整栋楼租出去也好。 裕琳:先前我在吴府里面,吴老爷是商会的诚信单位,商会的作用很大,你认识这里的商会会长吗? 何译:不认识。既然你这么说,我们找个机会,拜访一下蛇口的商会会长。 何译发现,原本的度蜜月,变成了工作出差,他觉得不错,没有虚度时光,再漂亮的风景也是看一遍就腻,再好吃的东西,也是吃几回就没兴趣了。 原定计划十二天的旅行,因为想要考察当地的商业状态,延迟到二十天。后来发现,短时间内要考察清楚是不可能的,何译暂时放弃了在港口建百货大楼的决定。 裕琳:我们现在买这些土地就是一时兴起,也没有仔细观察,万一有风险就糟糕了。 何译:我一个多月前就有这个打算了,而且我对蛇口是很了解的,你放心吧!不过你提醒了我关于商会的事情,如果我能跟他们打交道,确定没有问题的话,再建百货大楼吧。港口那块300平方的土地,如果要建百货大楼的话,还得问得特别清楚,合法合规,而且当地的地头蛇也要顺便拜访一下。 裕琳:你觉得光靠你一个人的力量做得来吗?我们在这里是举目无亲。 何译:如果真想做这件事情的话,我有办法,等我们回广州再说,我订好了船票,今天晚上就走,你把收拾一下细软,别落东西了。 |
何译与裕琳回广州后,居然收到一封请帖,潮阳少爷在追远酒馆宴客,客人分别有杜越、杜曼笙兄弟,何译、裕琳夫妇。 何译拒绝了送请帖来的杜越,让他去回绝潮阳。 杜越:我是已经帮你回绝他了,不过你也知道我那个弟弟,他是潮阳的发小,他竭尽全力的哀求我,让我一定要把请帖送到手。 何译:潮阳有什么目的? 杜越:曼笙说,潮阳不过就是想跟我们做朋友,谈谈生意上的事情罢了。你要知道,你爹是我们这儿的军长,虽然你不受何家重视,但好歹是何家的儿子,潮阳这也算是看得起你。 何译:我犯得着让他看得起吗? 杜越:何译,你肯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何译:他想见裕琳,谈生意何必请我们夫妻出去?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 杜越:哎呀,我这不是答应我弟了吗?你就带裕琳一起。 何译:不,尴尬的很。 杜越:你确定不要吗? 何译突然想起裕琳之前说过吴老爷是商会里面的诚信单位,地方的商会都是有互相来往的。 何译:我先去会一会他,裕琳是妇道人家,先前又是潮阳的童养媳,你就直说,为了避嫌,我就不带她去了。 杜越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弟弟,何译不带裕琳出席。潮阳左盼右盼,一桌子全是大老爷们,如此这般,还是要强颜欢笑。 潮阳在吴府的时候,追问了桂香姐,裕琳的去向。桂香姐都不敢说,被逼到不行的时候,大太太就出现了,直接说了实情。 潮阳听到的内容就是,裕琳在吴府的时候就向何译抛出了橄榄枝,后来又在花灯会的时候,让何译知道了裕琳是吴府的童养媳,大太太本来想挫挫裕琳的锐气,让她以后好管教一点,才让她搬离潮阳的房间、搬离吴府,没想到何译却托媒人上门提亲,裕琳居然答应了! 潮阳知道这事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尽管他心里不舒服,也没有想要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儿。 宴席上,潮阳先给在坐了的三个人敬酒,大家互相寒暄了一番。 潮阳:家父让我帮忙打理家里的生意,我不是很熟手,希望能够结识各位,以后方便互相交流一下。 曼笙:潮阳是我的好兄弟,我哥哥虽然生性顽劣,不过,他经商头脑好,我爹很重视对他的培养。 杜越:你是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做我生性顽劣?我可是你哥哥! 曼笙:是是是,是我不对,哥哥。 潮阳:听曼笙说,何大哥也是经商的个中好手,经常会给杜越哥出主意。 何译:潮阳,我不过是胡说而已,算不上什么个中好手。 潮阳:何大哥,这个追远酒馆,经营的还不错,蔡掌柜也是深受你的指导。 何译:我可没能力指导,我是花了大价钱请他的。 何译与杜越,都是追远酒馆的老板,杜越是大股东,他家世代经商,有钱得很。何译这几年跟他混在一起之后,沾了他的光。何译的继父对他的管理算是很严格的,也没给什么钱,就是怕他干坏事,平常给的那点银两只够他吃喝而已,发展不了什么事业。 潮阳:我们吴府每个月都有举办家宴,何大哥之前还跟杜越大哥一起来过,希望你接下来能够经常过来参加。 何译:我自己去当然是没问题。 潮阳:这个月,家父有一位九龙岛的朋友要过来,他擅长风水,八字、五行也略懂,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 风花雪月没有谈,聊了一些普通的生意经之后,很快就散伙了。临走前,潮阳忍不住问了何译。 潮阳:何大哥,裕琳过得还好吗? 何译:放心,我没有虐待她。 潮阳:何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译:你不用过多担心,她也不是被逼嫁给我的,目前我们两个还算合得来。 潮阳点了点头。 潮阳:好,那就好。 |
七月十二,家宴。 何译大大方方的去了吴府,吴老爷与吴大太太反而觉得尴尬的不得了。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何译走上前跟吴老爷吴德镇攀谈。 吴老爷:何公子来了,喝茶喝茶。 何译:吴老爷,谢谢。 吴老爷:我们结了亲,也算是一家人,有空的话,多来走动。不过,你也知道,裕琳之前是她娘托付给吴府的,现在她出嫁了,我们当她是半个女儿一样…… 何译:是,做不成儿媳妇就当成半个女儿嘛,裕琳会感激你们的,毕竟你们给的嫁妆也不少。 吴老爷:你们俩琴瑟和弦,夫妻恩爱,我就很欣慰。这都快一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等一下我安排一点小礼物,让你带回去,希望早点听到你们俩的好消息,呵呵,以后生个大胖小子。 何译:哈哈,承您吉言。 吴府的家宴,今天的贵客是来自九龙岛的一位算命先生,他穿着淡黄色的绸缎中山装,梳着大背头,单眼皮,有些暴牙。 吴老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一个朋友,叫黄金海,他是风水大师。 何译:黄师父,幸会。 黄金海:何少爷,幸会,吴老爷与我介绍过你,我以前与何军长打过交道,多年过去了,他老人家还好吗? 何译:他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不过经常有锻炼,也还算矫健。潮阳少爷说你还懂八字、五行,什么时候来给我算一卦?最近想做点小生意。 黄金海笑着说,后生可畏。 |
黄金海指着吴府一张矮桌子,给何译掐指一算。 黄金海:你的钱有这么多,一定要盖章才能拿。有钱就多捐去做善事,以前何军长可是捐过37块大洋建学校,在那个年代确实大手笔。 何译:这桌子上是空的。 黄金海:对,你的一生无存款,有钱就要花出去,买地买房买黄金,能保值的都好。没有守财星,大入又大出。 何译:盖章是何意? 黄金海:在赚钱的时候,要确定是合法合理的,才能收入囊中。切不可贪污受贿,得不义之财。 吴老爷听了直笑。 吴老爷:黄师父,何译还能“大入”,证明是人才。 黄金海:不是自己的钱,总归要流出去。 何译:黄师父,这么说来,我还是一贫如洗? 黄金海:不,你有财运,财源广,衣食无忧,婚后多置业,田地多,事业好。只是钱来钱去,不留钱。你这个人,一旦有余钱,必会折腾,切忌不要乱投资,守住几样,就能衣食无忧。 吴老爷:这听起来很不错,没见钱,但有田地,有事业,还能衣食无忧就很好。 黄金海:最近有红桃喜,成亲了? 何译:是的,刚娶了一房太太。 吴老爷:何少夫人是我已故好兄弟的女儿,得到何少爷的青睐,是何其万幸。 黄金海微笑。 黄金海:何少爷是重情之人,三妻四妾的年代,居然能守着一房太太,没有烂桃花。 何译:这娶多少女人,也能算出来? 黄金海:何少夫人与您是命中注定的。 此时,刚好吴潮阳走了过来,打断了黄金海的话。 潮阳:父亲,用餐时间快到了,请大家就坐。 吴老爷:好,稍侯去。黄师父,您要继续还是? 何译:吴老爷,让黄师父讲完。 黄金海:何少夫人与你结亲,是先人引路,夫妻关系友好,何少夫人还能助你守财,做你生意上的左右手。 何译:先人引路?哦,我认识她,是因为她弹奏一曲子,那小曲是我已故母亲最拿手的。 黄金海:人的缘分是注定的,也要互相珍惜,何少夫人能得你宠爱,在这乱世已是幸运。夫妻同甘共苦,方能走向彩虹大道。 潮阳听何译说起如何结识裕琳的事,内心有些难受,原来是自己与裕琳没有缘分。 吴老爷:黄师父,我儿潮阳尚未成亲,你给看看什么时候红鸾星动? 黄金海:潮阳少爷桃花多,一生有妻妾三四,近期会有喜事,婚后生三女四子。 吴老爷:子孙多,好,好,好,潮阳,听到没有? |
这个有关于“姿娘”电视剧,倒是还挺好看的,只不过我最后是怎么睡着的也忘记了,大概是太困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日上三竿,剑枫说他连午餐都做好了。 剑枫:睡得还好吗? 我:做了噩梦,海啸,两次,第一次没被淹死,第二次就被卷进巨浪里面了。 剑枫:海啸?我只在电视里面见识过。 我:剑枫,鬼是不会做梦的。 剑枫:什么意思? 我:或许我大限将至,阴寿快没了。 剑枫愣了一下,我看到他的眼神突变。 剑枫:元心,还好吗? 我走到圆桌旁边坐下,认认真真地吃着他做的饭。 元宝留言,说她要去工作,几个月后才回来。龙鳕很久没有出现了,自从上次受了重伤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 剑枫: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我:不要过分担心,都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什么呢? 剑枫:元心,要不然我们找龙鳕问一下? 我:她哪里有空啊?再说了,我从来没有办法找到她,只有她找我的份。 剑枫:我担心你。 我: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我做噩梦的事情。你看似比我还紧张? 剑枫:你似乎低估我对你的感情。 我看了下今天的报纸,人间专栏上,巨风、洪涝。 我:以前看龙鳕写的小说,女娲族就是天气。 剑枫:那龙鳕不是个正统的女娲族,能影响天气? 我:你知道世剀王爷为什么紧揪着她不放?她可比我们能想象的都要可怕。 剑枫:听你这么说好像世剀王爷并不爱她一样,倒像是为了某种目的才跟她在一起。 我:龙鳕,她代表的是灾难。 剑枫:灾难? 我:她的哭泣,就是洪涝;她的愤怒,就是火山。她悲愤,就是海啸。 剑枫:元心,你说的是真的? 我忽然变脸,大笑出声。 剑枫:唉,你这人的演技,真该提高一下。差点被你骗了,但我还是能够看出些端倪。 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剑枫:鬼是不会做梦的,你说你做梦了,那证明刚才那些都是你胡说八道的。 |
我看着剑枫,他笑的样子并不好看,至少没有他生气的时候好看。 我:演员也是一个职业,你看像我这种不专业的,一下子就被拆穿了。 剑枫:你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戏子吗? 我:剑枫,我道歉,我为我之前所说的话道歉。我不应该说你是个戏子。 剑枫:我没有打算原谅你,因为我也没有记恨你。 我:可你看我的那种眼神,就好像我做错了事儿。 剑枫轻笑,他轻笑的样子就很好看,因为他大笑的时候,上牙龈会露出来,可能小时候有点龅牙吧! 剑枫:我是个戏子,但我看你的时候一直都只是关注你的心,而你呢,流于表面,总是关注我的长相。 我:对对对,是我肤浅。 剑枫做了一道菜,叫九龙,煎炸九毛虫,九毛虫是我们这里一道名菜,平常就是在树上刮下来的。 剑枫:小时候一直听到一首歌,说我们是龙的传人,12生肖里面就有龙,可是我们却从来没有见过。直到我们来到地狱,还是没有机会见到真正的龙。 我:我们生活在鬼界,女娲族生活在新都,他们不会过来的,我们也没有机会见到真正的龙。我做鬼差快70年了,也没有见过呢。 剑枫:你说哪一天我们会不会有机会去新都游玩呢?或者我们有没有机会上天庭呢? 我:听起来还蛮有新意的样子,不过我看很难。 剑枫:上次龙鳕带我们去血族,我到现在仍就记忆犹新,只可惜血族跟我们人间很像,跟我们的科幻片特别像,所以反而没有什么新意。 我:等下次龙鳕有来的时候,我再问她,能否把我们带到新都去! 鬼界,在女娲族的眼中是一个非常卑微的地方,女娲族子民根本不屑来这里。 |
今天鬼界有节日,人间在拜孤魂野鬼,大把大把的孤魂野鬼在荒土之地争着上火车,钱往人间看亲人、收贡品。 这些孤魂野鬼大多都是未满18周岁就离世了,没有亲人愿意给他们立牌位,在鬼界他们就没有一个床位,颠沛流离的生活确实不好过。只不过人间不知道,现在鬼界的社会保障工作做的不错。 前几天我居然遇见生前一个同学,她叫凌苹果,长的还是如同十六七岁那般可爱,她在我们鬼界的社会保障促进协会工作,薪资低,面向的对象都是那些孤魂野鬼,工作氛围并不好。我甚至在那里还遇见了生前的一个女同事,叫黎满琳。 那个时候我是因为参与江涛队长指定我去的一个会议,刚好就在那里遇见了这两个女孩,会议结束之后,我们同样搭着两轮车回鬼市,在两轮车上面聊了很久。 鬼市最近做了一番调整,把我们原来开店的那条绿翡街,彻底清理了一番,原本我们店门前还可以摆个摊位,现在为了方便马车路过,已经不让我们摆摊了。剑枫突然就失去了一个炒粿的好工作。 马车我倒是没有见到,不过每天晚上八点,鬼隍就会坐在他那一辆大红花轿上出来巡逻。 绿翡街原本的小摊位,统一被调整到了蓝田街,不过那里因为离武器店太远了,不方便,我们一边看店,一边摆摊,剑枫就放弃摆摊了。 桃枍老板娘请剑枫回去工作,这两年流行做料理与糕点,剑枫很开心的就回去继续当厨师了。 令我感到十分意外的是,剑枫被桃枍老板娘要求恢复他本来的面貌,说是他的络腮胡不如他的小白脸。 络腮胡固然很狂妄,但这个形象确实不适合做大堂厨师,所有的厨师都要求身上不见一条毛,除了眉毛跟鼻毛之外。 剑枫考虑到豪庭还欠建吏很多钱,最后没有办法他就去了更衣室,免费取下他的络腮胡。 今天我去了一趟人间,到处都是琳琅满目的供品,我们的鬼车上面塞了满满一大车,这些供品统一运回了我们冥府管辖的一幢楼,这栋楼里面到处都是供品,免费提供给我们鬼差。 这幢楼是环状的,大概有四层。我在第一层那里拿了一只酱油卤鸭、南姜烤鸡、清水煮狮头鹅,还有两大串五花肉,一大篮水果,两包饼干。我们的工作虽然很无情,但是待遇还算可以,不过我倒是希望上面给的阴德多一点,而不是这些供品。 人间有很多的散仙,他们到处建立自己的庙宇,希望人们去拜他们,不过大部分都没什么香火,连供品都没有。 我记得之前有一次因为工作路过一个深山里面的道观,这个道观夹在两片大石头中间,两片大石头是一上一下的,非常狭长,里面摆放着大概十几张八仙桌,村民们会来拜这几个散仙,不过次数并不多。 |
剑枫每天都早出晚归的,在桃庄做个大堂厨师,心情很好,最近看起来笑容多了些。 要不是桃庄的客单价太高,我真想天天都去那里吃饭算了。 今天走出门的时候,大街上到处都是油纸伞,阳光很明媚,即便这阳光只是特效,大家仍然特别享受。 油纸伞的节日,是我们这里一直都有。每家每户都会制作油纸伞,在伞上画上自己喜欢的图案,很多曼妙的女子都会画出漂亮的油纸伞,大叔大婶更不在话下,飞虫鸟兽,红花碧湖,还有气势磅礴的山景,油纸伞拿在手上,逛一逛那绿湖,那感觉很美妙。 我一路走过去的时候,忍不住在每个摊位上都看了一下,有些人会互相交换自己做的油纸伞。 我顺手买了一把,上面画着小桥流水人家,是我们这里普通的场景。可是那个摊主说,他手头上有一把图案画的特别好的,问我感不感兴趣? 摊主取出了那把红色的油纸伞,上面大把大把的花,我并不喜欢红色的花,我更加喜欢粉红色的。那竟是一朵红色的莲花,太过娇艳。我拒绝了这把红色的油纸伞。 回家后,剑枫对我买回来的普通油纸伞很喜欢。 剑枫:这把小小的油纸伞上居然画得这么精美的图案? 我:讲的不过是一些情爱的故事,王公贵族与贫贱平民,相互碰撞。 剑枫:这边一个上神,那边一个仙上,又是天帝、又是帝尊,哪有那么多的主人翁? 我:大千世界,有无数个空间,就有无数个君王,所谓的一统天下,其实是个笑话。故事里面总会说有某种神器,得到并可以做唯一的君王,事实上根本就没有,只不过是大家的自欺欺人罢了。 剑枫:照你这么说,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岂不很失望嘛? 我:凡人想得到长生,长生之人想做君王。可怜,可惜。 |
这个世界,王子那么多,公主也那么多,多到跟平民百姓一样平凡无奇。 以前我总认为龙鳕说自己是血族的王女,以为这一个像公主一样的身份肯定是很厉害的,甚至对她还有一点膜拜。后来经她所说,这个世界有超级多的空间跟种族,王公贵族也是十分多的,根本不足为惧。 剑枫:我以为,你所说的世剀王爷与龙鳕王女,已是地狱之最。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不管在何处,都有他们的恩爱情仇,并没有谁真的六根清净。我们以前在人间的时候,总以为人间是复杂之地,其实不管到哪个时空都一样。只要有人的地方,有感情的地方,就有战争。 剑枫一边洗着手里的果蔬,一边轻轻地扬起嘴角。我们两个经常这样沉默着,用沉默互诉衷肠。 剑枫拿上来一个水果盘,饭后吃水果是我们的习惯,解腻。 剑枫:这个香蕉居然连在一起。 我:一大一小,就像母子。 剑枫:这个小香蕉看着也挺可爱的。 我:在这个无情的地狱,想要有一个小娃娃,真的是非常困难。你有没有看到前几天榜上贴的红纸?只要愿意生孩子的,都可以得到420万冥币,而且还可以让孩子得到非常好的教育。 剑枫:什么样的教育? 我:做鬼差啊!教孩子怎么取人性命、打打杀杀。 剑枫:你怎么会把自己的工作形容的这般不堪? 我:是我用词不对,应该叫做渡人往无边地狱。 剑枫:你似乎并不喜欢地狱。 我: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这个地狱未免太过于灰暗,终年无日,所有的美全部都是特效。幸好只要有情在,不管身处哪里,都会有幸福。 剑枫看着我,用着他那温柔的眼神。 剑枫:如果你珍惜我,那么我也会珍惜你付出的感情。 我:你不想念青雨了吗?我最近发现她非常用功,她很快便能考上鬼差。 剑枫:你怎么还会提起她呢?即便她当上了鬼差,我也断然不会跟她在一起了。我们这样在一起,日子过的简简单单的,没有什么纷争,有何不好?元心,你灵性佳,人性却不好。 我:此话怎讲? 剑枫:你何苦纠结她呢?心胸狭隘,不像是你的作风。 我冷哼一声,不想再跟他深入这样的话题,否则我今天晚上又该挠心抓肺地睡不着了。 剑枫:世界之大,你我的感情是如此的卑微,如果不珍惜的话,那就真的如同云烟,一吹即散。 我:鸟食花虫,狐狸吃鸡。万千世界,互相牵制。 剑枫:我不是鸟,你也不是那弱不禁风的虫子。倘若我俩相安无事地相处下去,我想一定会是很美丽的日子。 我: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剑枫:四个铜板的菜。 我:这么廉价,是什么东西? 剑枫:浮香腐焖豆芽。 我:炸豆腐呀?这个可是我超喜欢的一道菜。 每每在我发怒的时候,剑枫总能以美食的来虏获我。 |
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看看投影。 我:江涛有个弟弟,特别喜欢到处游玩,在他的社交账号上,可以看到人间各地的美景。 剑枫:有没有谁的社交账号可以看到无数时空的图片? 我:这个是不可能的,否则会以获取地形图当间谍处理。 剑枫:这么可怕? 我:就这么可怕。 剑枫对投影不感兴趣,他刷着手上的一张纸,那纸就像我们人间的平板电脑。 剑枫:前两天桃枍老板娘遇到了债务难题,心情不好。她举债装修了桃庄,借她钱的人,是她的朋友。后来,她朋友说她没有努力赚钱还债,反而过得很悠闲,一怒之下便催债了。桃枍老板娘变卖了自己最心爱的首饰,是她的陪葬品,还清了债务。 我:谁让她表现出悠闲的模样?借债之人,总是因为同情而借钱给别人,欠债的人过得开心,借债的人便觉得不需要同情,自然会来催债。 剑枫:这就是你宁可向建吏借钱也不愿意跟朋友借的原因? 我:桃枍老板娘本来就有错在先,她没有约定好还债方式与期限,估计平常也少了与债主的寒喧与礼物。 剑枫:她确实过得很艰难,给我们发放工资都是很勉强,付出与收入基本持衡。 我:还有首饰可以卖,就不算艰难。我生前时,连首饰都卖了,也不足以支撑债务,后来直接卖掉公司的场地。人情债虽是很不堪,可是借钱的恩情,世间难得,太宝贵了。我到现在,都还数得清,是谁借过我钱。 剑枫:你今天的冷漠,原是生前承受了那么多的困难。 我:我们都一样,只是你有了好工作,有了寄托,就可以忘记以前带来的痛苦。 剑枫:鬼差这工作,让你那么痛苦,不如辞了罢了。 我:不行,那好歹是一份稳妥的工作,是龙鳕给我争取的。再说了,若不是这份工作,我也不能遇上你。 剑枫:元心,如果你不愿干这份工作,完全可以不要,我养你。若是害怕豪庭的债务还不起,我们卖掉豪庭。 我:你养我?你跟我借阴寿给青雨的时候,估计恨不得我官职再高些吧? 剑枫沉默,他知道,他若再说一句,我可能又再钻牛角尖了。 |
屋子之大,没有家人朋友亦是冷清。 这是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剑枫说他就喜欢冷清。 我:屋子华丽,无人踏足亦是灰暗。 剑枫:怎么?想龙鳕跟元宝了? 我:龙鳕我就不奢望了,一年来个两回就已经很多了。元宝固定来个两回,就她那轻浮模样,若是真谈了恋爱,估计就不来我们这了。江涛队长嘛,只喜欢找棋友、喝好茶,我们一不会下棋,二不泡功夫茶,他除了工作,根本不想来找我。 剑枫:好不容易放个假,你在这里像是蛀虫一样难受。 我:你工作忙,没空理我,我还不如上人间索命去,起码还能多看看人间的恩爱情仇,多吸食些烟火气。 剑枫:最近桃庄生意冷清,你看女娲族跟鬼族关系闹僵的时候,那些神仙妖精都不敢来鬼市玩了。这才一个月,大街上除了拾荒的垃圾兽,到处空荡荡。 我:鬼王徐怀仁好像跟女娲族的世剀王爷商量什么事,没谈妥,反倒翻脸了! 剑枫:商量什么主题? 我:据说是狐族在女娲族盗取血珀,那狐族美男负伤后躲在鬼界,女娲族想揖拿归案,却遭鬼王阻挠。 剑枫:血珀是个什么东西? 我:以前在龙鳕的小说里面看到过,血珀是血族子民的心,就好比汽车的发动机。 剑枫:盗取血珀这件事情就涉及到了狐族、女娲族、鬼族还有血族?大阵仗呀! 我:听起来甚是可怕。最近鬼市戒严,搞得到处都人心惶惶,就为了抓到那狐狸。 剑枫:狐狸精是不是真的长的很美? 我:皮相而已,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你要是跟对方谈恋爱的话,你也不会觉得人家露出原型是好看,总得有个人形才觉得有意思。可是你瞧瞧我们地狱,不管是谁都能得到一副好皮相。 |
龙鳕没有一副好皮相,在这一个到处都是美女的鬼市,她长得非常普通,一下子就淹没在人群中。她自我安慰说,作为一个竹林弟子,她是不能够张扬的。除了花妖与狐妖,其他妖精鬼怪都是长的特别丑陋的。 空有美貌的花妖跟狐妖,这么多年来也没发展出些什么来,地位倒是越来越低下。 元宝长的也十分普通,不过还算标致。龙鳕说我长得美,因为她喜欢我的单眼皮,丹凤眼是她觉得非常有魅力的眼睛。 元宝给我的那个铜镜,我竟然习惯了每天起床都要看一看。长眉毛,丹凤眼,尖下巴,菱角唇型,有人说我长了一副尖酸刻薄样。 今天元宝放假回来了,我们在后院架起了烧烤架,准备烤鸡,可能是我们的调味下的还不错,所以烤出来的鸡肉特别好吃。 忽然听到前院那里噼里啪啦响,元宝快我们一步跑到前院去了,很快地她又折回来了! 元宝:不好了,不好了,龙鳕跟那个世剀王爷打起来了! 我眉毛一挑,立刻站起身,往前院冲。剑枫也顾不上嘴里还咬着鸡腿,把鸡腿拿在手上跟着我们跑。 果然是打起来了!我从来没有一次看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打斗,一个武力高强,一个法术高强。 剑枫:龙鳕功夫好厉害啊,她的速度快得我都分不清! 我:她的手速快得我都眼花缭乱。 元宝:世剀王爷的法术是蓝色的,我第一次看到人家施放法术,还真的跟电视剧里面一样,是有颜色的。 他们两个打的如火如荼,我们在旁边端着小板凳看着特别兴奋,就愣愣的站在那里端着小板凳也来不及坐下去,因为我们害怕拳脚无眼会打到我们。他们打到我们旁边的时候,我们就得躲到柱子后面去。 精彩的地方来了! 元宝:龙……龙……她变了,她终于变了,变身了! 老实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龙。鬼市这里虽然什么动物都有,可是很少见到龙在这里出现。可能是女娲族不屑到这里来吧! 龙鳕是一条青色的龙,通体如碧玉,颜色比较深,在这黑夜里显得跟黑色差不多。 龙鳕紧紧地缠着世剀王爷的身躯,看似她要打赢了,结果世剀王爷不知道念了个什么咒语,我也看不懂他用了什么样的手势,龙鳕很快就掉到地上去了,而且变成了一条白色的小蛇。 世剀王爷手一伸,就把小白蛇收到掌心,然后转身就飞走了。 剑枫:哇,就好像看电视剧一样。 我:是啊,从来没见过这种打斗的场景。鬼市都是蛇虫鼠蚁,哪里见过龙的真身! 元宝:刚刚好像做梦一样,他们怎么就飞走了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珀的事情。 我们看完戏之后就回到后院继续烤鸡,剑枫的烤鱼特别好吃,外酥里嫩。元宝最擅长烤蔬菜了,我很喜欢她烤的韭菜跟土豆片。 我们几个人在后院一边喝酒,一边吃烧烤,心情美得不得了,完全没有受到刚刚打斗的惊吓。 |
我们热衷于看热闹,却丝毫没有想过刚才的打斗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我们都以为那只是小情侣之间的闹脾气,直到鬼市传来消息,女娲族跟血族,因为血珀的事情闹翻了。而世剀王爷将王女龙鳕拘禁于忘川河,也就是水晶宫。 这一切终将像是电视剧一样,虽然是身边的朋友,却遥远的好像别人的故事。 我们没有办法联系上龙鳕,也没有办法去往新都,更别提进入结界森严的女娲宫。 我们只能通过鬼市的各种小道消息来了解现在的情况,从一开始的颤颤巍巍,到现在竟然有一些麻木。 鬼市断断续续的戒严,出入都要进行检查,很多妖魔鬼怪逃脱不了查明身份这一关,很多都被遣返他们相应的族群。鬼市一直以来都是十分混乱的,正是因为它的混乱,成为了三界之中最繁华的地方。 这里除了有像人间一样的恩爱情仇,还有人间一直得不到的长生。 因为鬼差这个职位,我活了100年,龙鳕过去的这几十年,居然没有回到我们这个豪庭,我们也无从得知她到底怎么样了?她曾经跟我说,如果她没有回来的话,应该是去轮回了。我当然相信她是去轮回了,也不想去揣测她是不是被软禁起来了或者是被消灭了。 龙鳕对我而言,仍旧是像神话中的故事人物,她就像是活在传说里面的人,与我们三个的友情,更多是像在做梦。 说到做梦,却也觉得奇怪,我之前真的做梦了。最近还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踩着彩虹色的地板。 果不其然,清雨来了。 整整30年的时间,她考上了鬼差,不只是鬼差,她当上了鬼差队长。她直接就把剑枫给掳走了,只留下了一封书信给我。 信里面说,剑枫内心还是爱她的,只不过是无法面对我,希望我能够兑现当初的诺言,青雨已经当上了鬼差,就能够把剑枫带走,因为不想解释什么,所以只能不告而别。 大概是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对剑枫之间的感情已经少了当初的炙热,反而觉得他的离去对他而言,可能是一种新的选择。 我的内心居然没有一点哀伤,一丝一毫的痛苦都没有。似乎觉得他这样离去,也没有什么不妥,我们开始了漫长的分离。 |
分离兴许是件好事,这一天,龙鳕回来了,元宝也回来了。他们两个再不回来,我觉得自己就要长虫了。 龙鳕:你都不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的!今天总算回到这里了!晚上我们大吃大喝,不醉不归。 元宝:上次我们看你被世剀王爷抓走,他都把你带上哪了呢? 龙鳕:在女娲宫,不提他了,每次想起他都觉得挺恼火的。 我:剑枫走了,你们两个也长时间没有回来,家里所有的动物我都放生了,本来山花灿烂了,现在全部都枯萎了。我工作忙,一个人顾不上豪庭,最近还打算出售豪庭了呢。 龙鳕:剑枫走了? 我:青雨当上了鬼差队长,他们两个私奔了。 元宝:什么?荒谬!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剑枫大哥不像是这种人! 我:他们留了一封书信,大意是说剑枫确实是爱青雨的。爱情真的是很伟大的东西,青雨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鬼差,因为业绩特别好,最近才当上了鬼差队长。 |
台风、暴雨,橙色预警。 海啸来了。 我在人间工作,青色的收命书上,准备接一个人。 那人在潜水艇上面工作,潜水艇还没靠岸,他就被谋杀了。 我站在风雨肆虐的海岸边,裹着黑色雨衣,脸上全是雨水。 那人的尸身浮上来了,海上冤魂众多,对尸身司空见惯,他们看到我,一溜烟全都消失了。 卞桥,男,43岁,潜水艇工作人员,军衔是上尉。他被谋杀的原因,我也不知道,我的任务就是想尽办法,带他回冥府。 岸边空无一人,卞桥的灵魂出现了,让我足足等了6天。 卞桥:你好,你是渔民吗?我要报警。 我摇一摇头。 卞桥看到我的脸,拔腿就跑。 我一边追一边问话。 我:你跑什么? 卞桥:你一个肤白貌美的女人,台风天出现在这个岸边,我肯定见鬼了! 我:你不是无神论者吗? 卞桥:在深海困久了,什么事都能发生,别说鬼了,你说你是海妖我都相信! 卞桥在极度恐慌中,一直往前奔跑,我放出捆魂索,将他绑住。 卞桥:妖怪啊!? 卞桥发出惊天怒吼,我愣了一下,随即将他拖到我身前。 我:哎呀,跑死我了!你怎么胆子那么小!? 卞桥:你是人是鬼? 我:很重要吗? 卞桥:我在做梦吗? 我:不,你已经死了。 卞桥:那你你你……是鬼? 我点了点头。 卞桥:你想干什么? 我:带你回冥府交差。 卞桥:我犯法了吗? 我:不,你是枉死之人,魂魄停留在海上,我等了你很久。 卞桥:为什么要抓我回去? 我:我的工作就是带你回去,没有为什么。 卞桥:我是怎么死的? 我摇一摇头。 我:你不知道? 卞桥:我……我想起来了,他们……是副舰长!他们要抢我的包,舰长开了舱门,让我逃走了!我们的潜水艇被炸了! 水下战争,引发巨型海啸。 我:海啸就要来了,赶紧走吧! 卞桥:你一个鬼,怕海啸啊? 我:是,怕死了! 我拖着他,往死门那里走,他力气大得很。海啸来了,巨大的海浪翻滚着席卷上岸。 卞桥瞪大双眼,即便他有着丰富的水下经验,还是吓得直哆嗦。 我:不用害怕,你已经死了,不会再死一次! 浪头上全是张牙舞爪的厉鬼,海中冤魂何其多。 卞桥:慢,我还不能死。 我:已经死了,尸身已经腐烂了,飘走了。 卞桥:我还有心愿未了! 海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岸了,所到之处,楼房连根拔起,玻璃全碎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我奋力拖着卞桥,将他拉往安全的地方,可是他的身体沉重如山! 我:你身上带着什么?好沉!我飞不动! 卞桥摸着身上黑色的包裹,死死不愿放手。 卞桥:这个不能丢,死也不能丢! 我们在巨浪中翻腾,第一次被浪头打得无处可逃,我紧紧拽着手中的捆魂索。海啸持续许久,我在黑暗中看到一双巨大的眼睛,长在一把巨大的伞上。 捆魂索最终让我跟卞桥牢牢绑在一起。 卞桥:天哪!是鲲!传说中的鲲! 我很少关注海洋生物,这鲲只在电视剧中了解下,巨大如伞。 卞桥:快跑! 卞桥的脑电波极其强烈,他传递给我的信息让我也慌了起来! 卞桥:古书上说鲲是吞吐三界生命的神兽,它会收伞,一收起来,我们就会魂飞魄散了! 卞桥说得煞有其事,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你身上的东西都要扔掉,太重了!我拖不动你! 卞桥:不,我不,这些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
巨浪再一次袭来的时候,我就被打晕了!之前以为做了鬼差,就会法力无边,不怕各种灾难,没想到还是要屈服于海啸。 幸好有捆魂索,我醒来的时候,卞桥还在我背后,我们俩背对着背绑在一起。 我:你背这个是什么东西?果然是死了都不肯放下! 卞桥:我也不知道,是我们舰长叫我带走的。我们在水底下进行了长时间的大规模的战争,副舰长叛变,想要把这个东西抢走。 我:这个东西可真是神奇,你死了之后,居然还被你带走了? 卞桥:我还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我答应了舰长,是不可以打开这个袋子的,必须等他把我召回了才可以。 我:可是你已经死了呀,舰长再也找不到你了。 卞桥叹了口气,因为海啸肆虐,周边的所有建筑物毁于一旦,多的是人们在哀嚎。 大批的鬼差出现,收命书上面不断的勾魂。鬼差是有分级别的,像我这种比较有资历的,我们收的魂都是比较特殊的。 卞桥:刚刚巨浪打过来的时候,我是有想过把包包放下的,可是我放不下去!它就好像生在我身上一样。 我松开捆魂索,伸手把他的包包打开了,在他的惊慌之中,我看到了一个类似摄影器材,很像长镜头。难道这个长镜头可以窥视什么东西吗? 我: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卞桥摇了摇头,看他的表情,确实不知道。 卞桥:你把它装回去吧,不要弄坏了。 我:我对你所说的大规模的战争不感兴趣,我就想知道这个长镜头是什么?如果它一直在你身上,我就带不走你。 卞桥:你做事也不了解一下前因后果嘛?小妹妹。 我:什么样的前因后果?我哪有那个时间去了解。 卞桥:你也不想知道我们的战争是为什么? 我:为什么? 卞桥看我的眼神就觉得我很不称职的样子。 卞桥:我们所在的海域叫做蓝海,上面有个岛叫做美人渔,这个美人渔岛一直被两个国家互相争夺着,事实上他们争夺的是我手里的这个东西。虽然我不知道它有什么作用,但是我知道一定很重要。 我把卞桥带到一处寺庙,联系上了我们的江涛队长,跟他大概说了一下长镜头的事情。 江涛队长让我把他带到火车洞下方的一处实验室,这个火车洞在精神病院附近,实验室里面有一台机器,叫做时空机,这名字起的可真俗。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长的就跟汽车上面的前座方向盘一样。 江涛队长指示我按下一连串的数据,最后有两个名字给我们选。 我:卞桥,你现在听好,我们把你送到另外一个时空,为了保护你那个长镜头,现在请你选择一个人名,段誉、任学,这两个人名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时空。 卞桥:随便选一个吗? 我:你心里想着哪一个,就按下!这样我们就不知道你选了哪一个。 卞桥迷迷糊糊的就按了下去,一道光瞬间就把他送走了。 因为事态紧急,所以也来不及思考,等我回到地狱的时候,才去江涛队长那里写报告。 |
收工之后,江涛队长问起剑枫的事情,发现我竟然没什么反应。 江涛: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我还以为你会哭的死去活来的。 我:这个无情的地狱,生活在这里久了,让人无法有情。 青雨的老祖宗,在这个地狱有一番地位的,是鬼界一个片区的鬼王,十殿阎罗之一。先前我还孤陋寡闻的,没有去了解过。 江涛:你觉得剑枫是真心跟她走的吗? 我:我还真的挺佩服那个青雨,为爱坚守一生,死后穷追猛打,居然成了鬼差队长,地位与您不相上下。 江涛:这几十年来,青雨确实变了很多。不可否认的,爱情仍旧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感情。 我:现在一个人生活得倒是逍遥自在,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人陪我吃饭。 江涛:今天我有空,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我们去的那家店全是竹子做的,名字叫做“竹篮园”,进去之后我就被这家竹子店给吸引住了。 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用竹子做的,大至房屋桌椅,小至锅碗瓢盆。还有各种各样竹编的手提包跟挎篮,无数的竹编公仔。 我:我从来没来过这家。 江涛:在鬼市有很多年历史了,只不过是因为地处偏僻,所以不太有人来。 我:这里主要吃的是竹笼饭、竹筒饭,招牌菜是竹笋炖老鸭,牛肉炒笋粿。 江涛:我最喜欢吃的是他们的荷叶鸡、莲子羹、粽子。 我:客人还挺多的,因为剑枫喜欢在家里吃饭,我反倒特别少出门。 江涛:你比较走运,毕竟剑枫可是个厨子,不用跟我们一样,天天都在外面吃。 这里有很多的竹编制品,精美的竹篮、鱼蒌等,还有各种各样的竹编果盘。我特别开心的到处看了看,几乎每一样竹编制品,我都过目了。特别想收入囊中,平常家里用的都是那几样而已,像是簸箕、竹筛,鲜少用到眼前这一些十分精美的形状。 江涛:咱们地狱的厨房用具除了是陶瓷就是竹编制品,等你有机会成亲的时候,我就送你一整套竹编大礼。 我:我的夫君刚刚跟别人跑了,你就想讽刺我成亲。 我故意这么说的,江涛队长仰头大笑。 江涛:我们吃饭吧,这里的竹青酒相当好喝,味道真的是甘醇清冽。 竹青酒?味道跟以前龙鳕给我喝的不太一样,那种是入口比较清淡,但是后劲很强,喝一小杯就可以回味一个晚上。而这家店里的竹青酒是相反的,喝起来味道很香,不过立刻就没有了。 我们愉快地吃了一顿饭,这种地方适合人多,因为每一份饭菜的量都很大,我们点了很多样,每一样都分着吃,结果还是剩了不少。 地狱的饭食是不能浪费的,还有很多鬼贫困到只能吃泥,我们结束这餐之后我就把所有的饭菜都打包带走了。 平常客人们不想打包的,每个餐馆都会把这些剩饭剩菜给放到餐馆后院门口一个固定的架子上,很多穷鬼都会来这边吃东西,不至于只能吃泥。 |
我们回到了鬼市的中心,收工之后吃完饭,经常会去武器店里面喝茶饮酒,我几乎不喝酒,这一次剑枫离去之后我就根本不喝了。 我们的武器店经营的还算不错,我开始庆幸江涛队长的家中有多年的铸铁历史。 龙鳕非常喜欢我们的武器店,只要她出现,她就会来店里面看有没有新的武器,觉得部分都是她玩过的了。 龙鳕会跟江涛队长切磋一顿,他们两个人都是武艺高强的,不像我,被龙鳕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甩到天边去。 今天大街上又有节日,每个节日都是赶集的时候出现的,而天天都在赶集。今天是“囊包日”,每家每户都会把他们自己的箱包篮子展示出来,可以互相交易的。 江涛:我从来没有看到你正儿八经的买个包包。 我:我很喜欢欣赏,但是不喜欢拿在手上,感觉非常花俏。 江涛:收工之后,你可以穿的漂亮一点。那裁缝店里有那么多的锦衣罗裳,那么秀美。 大街小巷都是穿着古装的男女,梳着精致的头发,手里拿着绣花小香包,风情万种,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番美景。而且这种飘逸美,是任何一个文化都无法比拟的。 这些包包大多都是布料上面有着绣花图案,也有一些纯粹用布料做出来的立体图案,当然也有手绘的。我们这里没有皮料,一丁点都没有,以前还特别流行皮料,后来为了尊重生命,就下令取消使用了。 江涛队长把我赶了出去,让我趁着夜色未降临,到大街上逛一逛,看看女人用的箱包。他说让我去挑一个,然后让他去付款。 我猜想,江涛队长一定有求于我,否则不会无缘无故的送我东西。我看了很久,确实觉得那些绣花的比较好看,龙凤呈祥是最普通的答案了,莲花、仙鹤也是经典图案。后来我走到一个摊位,上面的手绘图案让我震惊,非常的细腻,随便一个包包都可以做收藏品。价格也不贵,还相当的便宜。 我:老板,你这些包包都是手画的吗? 老板:是的,姑娘。 我:如此精美的图案,要画很久吧!? 老板:我平生素爱画画,我娘子家里是做布料的,因为我总是在布料上面乱涂乱画,后来我娘子干脆把这些图案做成了包包,形状大小不一,只可惜大家都喜欢绣花的,看不上我这手绘的。 我:你这30来个包包,总共多少钱? 老板:姑娘,你若真的赏识的话,30两全部拿去。 等我回到武器店的时候,江涛队长被我吓了一跳,看我手里抱着的这一大堆包包,全部用一根绳子串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估计在计算这些包包的价格。 我:你不用紧张,这些才30两,我自己付就可以了。 江涛:你弄这么一大堆来干什么? 我:过段时间我休假的时候,就可以在门口摆个摊位卖包包。这些可是手绘的,我看图案都很精美。 江涛:你当真认为是手绘的吗?略施法力,就有这么一大堆图案,哪里犯得着去手绘了? 我:你的意思是说,我投资错了? 江涛队长手一挥,上面所有的图案都消失了。 江涛:这些都不是手绘的,一点都不值钱。 我看着那堆瞬间变得苍白的包包,感叹我这30两是买了一堆布料。 江涛:我带你去一家包包店看一下。 江涛队长居然有闲情逸致带我去看包包?我猜想,他想让我去做的事情应该不简单。 我们进入了一家看似非常高档的包包店,刚进去就闻到一股非常香的味道,是桂花的香味,令我觉得神奇的是每一个柜台都是不同花样的包包,而每一个柜台都有不同的香味,我似乎进入了百花丛中。 这里的包包都十分精美,上面的绣花图案让我特别惊讶,生前的时候,在儿时也学过绣花,但绝对没有这么精细。 我:这里的一个包包就要上千两,怎么好意思拿在手上呢?应该放在家里观赏吧,每一个包包都是艺术品。 江涛:人间都流行那些皮料包包,布艺还看不上。却不知道拿着那些皮包,杀戮极重,每一个皮包上面都沾着怨气。可是买包的人却以此为荣,有一些人买了包之后,就开始走了横财运,不久之后就倒大霉。甚至有一些无知的女人,因为家里极其富有,特别喜欢收藏包包,他们把包包放在一个房间里面,那间房布满恨意,时间一长就会控制住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变得嚣张跋扈、反复异常。 听到江涛队长这么一说,吓得我手心直冒冷汗。差点就失去了欣赏包包的性质,幸好这里都是布艺的,怎么看都是接近大自然,没有一丝杀气。 我:这些包包,我看看就好。 江涛:为什么?都看不上吗? 我:江涛队长,你对我可有什么要求吗?否则你干嘛无缘无故买东西给我? 江涛队长抚摸了一下他的小胡子,抬起头,望了一下天花板上的横梁,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回答我。 江涛:过两天就是你跟剑枫的一个纪念日,他还算有良心吧,让我带你来买一个包包。 我:我哪里需要这样的礼物呢?这不是在讽刺我吗? |
我觉得买包包应该不是剑枫的意思,我们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他早就知道我不喜欢衣服箱包。 不过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难道单纯只是为我的送我礼物吗? 我:江涛队长,是青雨要送给我的吧!? 江涛莞尔一笑。 江涛:你怎么会发现呢? 我:以前我曾听剑枫说青雨很喜欢包包,她自己喜欢的,可能觉得别人也喜欢。 江涛:我跟青雨家的老祖宗有一些交情,这几十年来青雨为了坐当上鬼差,确实付出了很多,成绩也很优异。再加上他们老祖宗活动了一下,今年才当上了鬼差的队长。因为剑枫的事,我也跟青雨沟通过,不过她一直跟我强调你应该愿赌服输。否则的话,她就要请你去鬼市擂台,跟她打一场,赤手空拳对打,你现在的三角猫功夫是打不过她的。 我:剑枫也是因为这样才跟她走的吗? 江涛:对于剑枫而言,你们两个同样重要,这话是他告诉我的,他觉得难以抉择。你的性子烈,我知道你一定不会选择娥皇女英的。我觉得剑枫跟青雨走了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沉默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江涛:当初你就不该跟她打赌,一个人为了爱情可以付出很多,你就是太低估青雨了。而且,我觉得你是有点高估剑枫对你的感情了。 我:就这样吧! 江涛挑起眉头,看了我一眼。 我:就按现在这个状态吧,我也没有什么所求的。 江涛:瞧你垂头丧气的样子,最近有个新任务,你稍后自己看一下收命书。不要让感情影响了工作,知道吗?我会努力帮你申请升职。 我:如果能够加多点俸禄就好了,升官我倒没什么兴趣。 |
龙鳕与元宝因为工作的原因,消失了那么久,剑枫离开后,我已经因为缺钱而把豪庭挂在建吏那儿出售。 即便我是很喜欢豪庭的,但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支撑不了。 这几天都有人来出价,我们这里一般都是以拍卖的形式来出售豪庭的。 平房、华宅、豪庭,是现在三个不同面积的房子。除了平房没有独立庭院之外,华宅跟豪庭都拥有大小不一的庭院,豪庭还有山山水水。 豪庭出售之后,我打算直接购买一个便宜的平房,这些平房都是在一个四合院里面,中间的天井是共用的。最大的优点就是不需要跟建吏借钱,不用被催账催得担惊受怕。 在我出售豪庭之前,青雨托江涛队长来找我,说她愿意从我手中买下名为“剑枫”的豪庭,我没有意见。这只是一桩非常简单的交易,希望我不要介怀。 江涛队长让我放弃豪庭,这些钱买个华宅都足够,一样还有个小庭院。 我拒绝了华宅,因为我觉得独立的小庭院太孤独了,住在四合院的平房里面,起码来来回回还有好多人。我不像剑枫,他喜欢人少。 我提前去看了平房,其中有一个四合院里面,住着一大群男男女女,我没有了解到里面的人是谁,不过我去看房子的时候,倒是遇见了几户人家。 有一对年老的夫妻,看起来非常儒雅,他们主动与我攀谈,问我看上了哪一间? 这座四合院还挺大的,总共有21间平房,每一间都是独立的,大概60平方。 那个婆婆跟我说,六十平方的平房,可以选择如何隔成两房两厅、一房一厅。 我:婆婆,我还头一次听到平房可以隔成两房两厅? 婆婆:当然有,我们自己的平房就是这么隔的,但是我们整一间平房是不规则的,就像是凹凸的那个“凸”字。如果你选择的“日”字的户型,就只能做成一房一厅,但是很明显就会比较宽敞啊! 我:这平房倒是让我有些意外,那我就选“凸”字户型的,等我的朋友来的时候,她们还可以住一晚。 婆婆:我们这个四合院是还不错的,有上下两层,你想选择二楼还是一楼啊? 我:有什么差别吗? 婆婆:像我们腿脚不便,就选择一楼啊走楼梯太难了!而且住在一楼的话,夏天的时候,睡在地板上很凉,不需要买冰席,可以省很多钱。 我:也对,二楼的话应该很热吧?但我们的屋顶都是人字形的,我怎么看到资料上面还有个三楼呢? 婆婆:哪有什么三楼,那个就是屋顶,是仓库,放一些应急物品。 我:我回去想一想吧,我觉得一楼跟二楼都有优点。 婆婆:如果你买二楼的话,还有赠送屋顶,也就是说,你还有个三楼可以用,不过那是个三角状的地方。 豪庭充满了我跟剑枫的回忆。 |
建吏通知我,豪庭可以办理更名手续了,我前往进场的时候,青雨一个人在那里等我。 我们重新签了合同,画了押。我跟建吏签,建吏再与青雨签,三方确认无误之后,结款。扣除3000两是建吏的手续费、5000两是龙鳕的、5000两是元宝的,剩下的8000两,就是我和剑枫这么多年每期还给建吏的房贷。 我:剑枫的那一份要拿走吗? 青雨:好。 我:2346两,我会直接转给他。 青雨:麻烦你了。 我:不客气。 等我走到建吏那道红色大木门,忽然听到青雨在背后跟我说。 青雨:谢谢你的成全。 我:愿赌服输。 我把剩下的银两,买了四合院中的一间平房,选的是二楼,贪图的是赠送的那块屋顶,价格会高一些,因为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喜欢坐在屋顶上。我按照婆婆他们的设计,隔成了两房一厅,整个屋子的隔断都是博古架,带木门的,确实看起来有点窄。不过我希望,等到龙鳕跟元宝来的时候,他们会有地方歇息。 可惜的是,我接到一个好消息也算是一个坏消息,元宝要去投胎了,拿到了一个好名额,不过却放弃了长生。 我们这个四合院,叫做鸣凤,名字听起来还挺俗的,我的平房准备去上门牌号了,原来婆婆是这里的物业管理员,她拎着一块木牌来找我,上面写着: 元 遐 鸣 心 迩 凤 宅 阁 院 |
收命书上的姓名还没有显露出来,可能是因为这一桩乌龙事件,还可以有转圜的余地。 叶泽娜在镜子里面看到了自己母亲,那苍老的面容、耸拉着的皮肤,还有肚皮上那密密麻麻的妊辰纹,虽然已经不明显,但还是能看得到一些。 叶清平每一天都会到医院探望躺在病床上的女儿,拉着女儿的手说说话,装成有感情的样子,叶泽娜很不屑这一个迟来的父亲。 叶清平:德瑞吉拉,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还是很恨我? 叶泽娜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恨父亲了。 叶泽娜现在霸占着母亲的身体,母亲的面容却从原来的尖酸刻薄,变得稍微平静一些。 叶泽娜:因为被雷劈到了,医生也说了,我有点失忆。我记不得我为什么恨你了。 叶清平:或许当初都是我的错,我立志成为一个善良的志愿者,为了善良四处奔波,当初你也是因为我的善良才爱上我,可惜后来你却因为我的善良而怨恨我一辈子。 叶泽娜:你对自己的妻儿那么残忍,也算是善良吗?也许你真的有大爱,你爱着别人,被自己身边的人却如此吝啬。我和妈妈……不,我跟女儿到现在都还住在漏水的破房子里面,你觉得心安吗? 叶清平: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当年我把那笔钱,借给了方辉,那是救命的钱啊! 叶泽娜:你后来不也发现了,即便你没有给,他女儿还是活着,多的是人会捐钱给他家的女儿治病!富豪手一挥,10万是九牛一毛,可是……可是当时我们家就差这些钱买房子了! 叶泽娜太了解母亲为什么恨父亲了,因为母亲经常会念叨当年的事情,反反复复,凄凄惨惨。 叶清平:我知道你因为这个事情而恨我。 叶泽娜:远远不止是这个事情!你已经结婚了,就应该照顾家里,要不然你就干脆别结婚。天天往外跑,满世界的跑,觉得做志愿者很光荣吗?你自己确实脸上有光,我们母女却心上有伤! 叶清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赎罪,我打给你的钱,你都不接受。 叶泽娜:我呸!非要等到离婚了,你才来照顾我们,你才会每个月转钱给我们!你这不是犯贱吗? 叶清平:你犯得着说话这么难听吗?得理不饶人,说的就是你。 叶泽娜:算了,看样子你还是死性不改。 叶泽娜发现自己假扮母亲的时候,特别带劲,尤其是骂父亲的时候很痛快!小时候因为没有父亲陪伴在身边,总是让人家取笑自己是个没有爸爸的小孩,并且经常被校园欺凌。叶泽娜长大后发现自己都有些心理扭曲了,原来一个人的童年是很重要的。 叶清平负担着每天的医疗费、用餐、护工等费用,他敢情是来这里当志愿者的吗?有些人就是这样,当自己人还不如当外人。 叶清平想跟自己的妻子重修旧好,可是妻子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一见面还是跟炸弹一样。 叶清平:为了女儿,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叶泽娜冷静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母亲还是爱父亲的,因为母亲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二婚,她这大半生念叨的,都是父亲的不是,足以证明她内心只有父亲。 叶泽娜想通了之后,她希望父亲跟母亲能够破镜重圆。 叶泽娜让父亲了解母亲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父亲其实有在认真的学习,重新学习去爱自己的妻子。 等到叶清平已经重新爱上自己妻子的时候,想搂着自己的妻子入眠,叶泽娜才告诉父亲真相! 叶清平:你是不是被雷劈之后,脑袋就秀逗了? 叶泽娜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是对的,她找到了自己的日记,让父亲随便翻一页,再向她问话。 叶清平:这个用来测试,并不靠谱。有没有什么是你会的?而且你妈妈完全不会的。 叶泽娜想了很久,最后她拿出了自己以前跳街舞的视频,然后在现场跳街舞给自己的父亲看。 叶清平:这个跳街舞也不能证实你就是泽娜,而不是吉拉! 叶泽娜:那到底怎么办嘛? |
叶清平不是不相信自己妻子所说的话,而是这听起来真是天方夜谭!妻子与女儿的灵魂互换了!? 叶清平选择相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医生说有可能是受到刺激太大了,他的妻子有些精神失常。 这么多年过去了,妻子从来不希望自己靠近她,如果不是这一次灾难,恐怕不会让自己靠近女儿一步。女儿自打他们夫妻离异后,从小到大没有叫过自己一次爸爸。 现如今,情况却如此令人意外。他们父女俩四处询问,如何让灵魂换回来?可是没有人相信,把他们父女俩当成神经病。 叶泽娜在网络上询问了很多人,各种各样的方法都尝试了。 为了解决医药费的问题,白天他们两个都要上班,后来请不了昂贵的护工,叶泽娜就没有去打散工,毕竟母亲的会计工作也是她做不来的,不过他们在一线城市打散工,也能赚很多钱。 叶泽娜:爸爸,这几个方法我都罗列出来了。 叶清平:这些能靠谱吗? 叶泽娜看着自己的父亲,其实她也不确定。 叶清平:试试,试试,说不定有用呢。 在这个时刻,父女俩互相打气。 叶泽娜:第一个,拿衣服叫魂! 叶泽娜拿出了母亲的衣服,父亲一把抢了过去。 叶清平:你干嘛呀?傻了吧!还真觉得有用吗? 叶泽娜:爸爸,你就让我试一下吧! 叶清平:好,好吧。 叶泽娜拿着自己妈妈的衣服,满屋子走来走去,尤其是在妈妈经常工作的电脑面前,大声叫魂。 叶泽娜:妈妈,回来吧!妈妈,你回来吧! 许久之后并没有反应,折腾了一晚上,也都累了。 第二天,他们尝试了另二种方法。 叶泽娜:第二种,屋中开伞,网友可以聚魂。 父女俩屏足气息,没有! 叶泽娜:第三种,弯腰看背后! 没有! 叶泽娜:深夜关灯点蜡烛,对镜子削苹果。 没有! 叶泽娜:夜半烧纸钱。 没有! 叶泽娜:夜半打一盆水往里面看! 叶泽娜用双手捂着眼,一点一点从指缝中看向水面。 叶泽娜:看到了,看到了,我看到妈妈了! 叶清平:你个傻瓜,你现在的身体是你妈妈的! 叶泽娜:对哦!要不然,我们去雷击的地方,把这些方法再试一遍。 我翻了下白眼,很无奈的看着收命书,还没有名字浮现。 |
叶清平与叶泽娜两父女去了雷击那个事故的路口,那些网友给的招数还真的是稀奇古怪。 我猜,叶泽娜的母亲的灵魂应该在叶泽娜的身体里,也就是说,现在还好好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叶泽娜:爸爸,你觉得我们真的能找到妈妈的灵魂吗?这里好黑啊!我好怕。 叶清平:我也很怕…… 一个40几岁的成熟男人,居然哆嗦着双腿,怎么也迈不开步了。 他们什么都不懂,随便拿着个铁盆,带着一些纸钱,就在事故的发生地烧纸钱。叶泽娜还用了一根晾衣杆,支起母亲的衣服。 这些纸钱,吸引着路过的孤魂野鬼,不过他们看到了我,很快就跑开了。他们不是我的任务,多的是鬼差会来捉这些孤魂野鬼,我才懒得理他们。 突然,我看到叶泽娜愣住了,她一动也不动的望着我。没错,她居然看到了我。 为了防止在人间被认出来,我们一般都会穿着便衣,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只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就是开始收魂的时候,我们才会穿上白色的衣服,戴上黑色的面具。 原来收命书上的名字,是叶泽娜。 叶泽娜伸手指着我,手指一直在发抖。 叶清平顺着女儿的手,却什么都看不到。 叶泽娜尖叫一声举着母亲的衣服就跑了,她的父亲只好在背后猛追她,结果她跑的真的是太快了,一下子就回到家里了! 叶泽娜的头发十分凌乱,她紧紧的拽着手里面的晾衣架,可她却看到了我就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 她立刻又尖叫了一声! 叶泽娜:你你你你怎么跑到我们家了! 我:你居然能看到我。 叶泽娜:啊!鬼!鬼啊! 叶清平冲了进来,紧紧的把自己的女儿抱住了。 叶清平:女儿,不要怕!爸爸在这!咱们不要去招魂了,你都快把自己给弄疯了。 叶泽娜:不,爸爸,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 叶清平:你看到了什么? 叶泽娜:有个女的,跟着咱们回家了! 她这话说的怪惊悚的,差点把我自己也给吓到了。 |
真相是,叶泽娜的母亲生怕自己的女儿死去,拼死护女儿周全,把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给了女儿的灵魂,而母亲一直盘踞着女儿渐渐衰竭的肉身。 当叶泽娜知道实情的时候,她扑通一声跪下来求我,让我把她母亲的灵魂换出来。 我:你那么年轻,这么快就活够了吗?怎么一点也不感激你母亲对你的付出? 叶泽娜:我就是太感激了!你想一想,现在我父亲跟母亲和好,他们以后还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十几二十年,过去20年,我母亲太痛苦了!好日子就要来了,她却为了我牺牲了?!再说了,你难道能作弊吗?明明收命书上的名字是我,而我却用母亲的身体活着。 我:这件事情很乌龙,我工作了接近70年,也没有见到这种情况。现在你的身体躺在医院里面,与收命书上的名字是对应的。但我勾走的却是你母亲的灵魂,这条灵魂却与收命书上的名字不对应。 叶泽娜:你有没有办法帮我们把灵魂换回来?然后你就把我的魂勾走吧!反正,我活着就是天天读书,也很烦,从小到大,我母亲天天都逼着我读书,读不好就棍棒伺候,我并不觉得人生有多有趣。 我不知道怎么回复她,我得去联系一下我们的江涛队长。江涛队长说,要让身体灵魂统一,再勾魂。这是个大案子,做得不好,我就有可能被降级。 叶泽娜前往医院对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地说服着自己的妈妈,希望妈妈的灵魂能从这个身体里面出来。 叶泽娜:鬼差,您能把我妈妈的灵魂打出来吗? 我摇了摇头。其实不是不可以,但我希望他们两个能沟通好。 叶泽娜求了自己的母亲,好长一段时日,母亲仍旧无动于衷,等到这个身体所有的器官衰竭的时候,就无法挽回了。 我:你们想清楚哦,到时候如果还没有换回灵魂的话,极有可能你们母女都要死。 因为我的这句话,德瑞吉拉的灵魂突然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德瑞吉拉迅速的朝我跪下,我知道人间并不流行跪下,在地狱却如同古代一样会向长辈以及所求之人下跪。 吉拉:鬼差大人,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我跟你走! 叶泽娜“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母女两一起跪了下来,我的内心十分震撼。 叶泽娜:鬼差,你的收命书上就是我的名字,你不要收错人了!如果你收错了,我就去告你的状! 叶泽娜这一招可真的有用,万一她真去告状怎么办?我好歹工作了70几年,决不能让她毁我一世英名。 |
我不断的联系江涛队长,看他能不能给我什么意见?他借口说工作很忙,没时间理我,让我自己决定。 看着她们母女俩跪在地上求我的样子,我竟然有些愧疚。因为我实在找不到办法去帮他们,并且我还有点埋怨他们可能会影响到我的工作。 叶泽娜的母亲拉着我的裤腿,她那双眼睛,充满了哀求,那是我见过的,最让人心酸的眼睛。 吉拉:我求你,你放过我女儿吧,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她还那么年轻,今年就要高考了的,她美好的人生,即将要开始!我活了大半辈子,早就活腻了。你就带我去吧! 我:阎罗要你三更死…… 吉拉: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是心甘情愿替我女儿去死的! 叶泽娜:妈! 吉拉:傻孩子,你还没开始你的人生呢! 他们两个搞得我特别为难,就我这个脑容量,确实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如果我硬来的话,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我:你们两个自己决定吧,要么就让我带走叶泽娜,要么就一起死。 吉拉听我这么说,忽然转过头来怒瞪着我,她的眼神变得极其凶狠! 吉拉:那就一起死!没有了女儿,我宁可死。人间尚且有情,地狱却那么的无情!我都心甘情愿替我女儿去死了,鬼差大人,你却要把我们都逼上绝路! 吉拉对我的怨责,居然让我内心一惊,我的愧疚上升到了极点。 叶泽娜:妈妈,你不要这样说。本来就是你命不该绝,死的应该是我。你活过来之后,可以跟父亲一起好好过日子。 吉拉:泽娜,你懂什么!?妈妈一辈子含辛茹苦,一个人把你养大,你就这样白白送了性命,你叫我以后怎么过下去?我一定会抑郁而终的!这是你想要看到的下场吗?妈妈老了,终有一天是会死的,你本来就应该接受这样的结局,你还年轻,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我:上面跟我说,我要带走的人是叶泽娜,并不是你想要替她去死,就可以的。如果可以以命换命,那这个世界不都乱了吗? 吉拉: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再听。我绝不会让你带走我女儿的! |
我不能让世人有任何错觉,该死的人却不死,不该死的人却被拿来抵命。 我:吉拉,我知道你会怨恨。这个世界应该是公平的,法外开恩,反而会出问题。如果别人知道你们可以通过互换灵魂,而延长了死者的寿命。后果不堪设想!无论如何,我都会带走叶泽娜的灵魂。在这最后的时光,请你们母女俩互相珍惜对方。 吉拉听我说完之后,瘫坐在地上,我看到了绝望,我很心疼。 吉拉:鬼差大人,如果对我们网开一面,我们自然是感激的。可是如果对别人造成了重大的恶劣的影响,我深表歉意。如果你执意要带我女儿走,那就把我也带走吧。 时间到了,我的便衣换成了白色的长袍,脸上戴上了黑色的面具。我把德瑞吉拉的灵魂打进她原来的身体,逼出了叶泽娜的灵魂,随后我勾去收命书上面的名字,带走了叶泽娜。 临走之前,我看到德瑞吉拉已经晕倒在地上了,而躺在病床上的叶泽娜的身体,停止了呼吸。 这便是我无情的工作。 |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职业,而你所选择的职业,将影响了你的生活。 如果我现在是一个幼儿园教师,我所面对的都是小朋友,那张向日葵一样的脸,我的内心必然也是光明与纯洁的。 可是,我居然是个鬼差。我狠心地收走了人家的命,我让无数人怨恨我、恐惧我。 有无情的存在,就有深情的对比。 就好像一个人的欲望,因为欲望婴儿可以学会走路,而又是因为欲望,他长大后可能走上歪路。如何把握欲望,真的是一门学问呀。 这种工作做久了,我就别无所求了。除了工作之外,每天都过的浑浑噩噩的。因为我的内心,藏了太多别人的戏,生离死别,人间最痛。 我经常会完成一个任务之后就放一个长假,回到了鸣凤院,看到了这个四合院里面的邻居,有些陌生。当他们热情的跟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开始觉得温暖。 管理员婆婆叫娇娇,她的名字可真搞笑,大家都叫她娇婆子。 娇婆子原本跟我一样住在二楼,后来才住在大门旁边的。她在门口摆放了一个茶台,两公婆经常坐在那里泡茶,出入的邻居们都会喝上一杯,桌子上面一直都有各种糖果糕点,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那都是邻居们一起带来分享给大家的。 呆在屋子里面太无聊了,我每天都会习惯性的走到一楼,坐在茶台旁边,跟娇婆子聊天。大家的工作十分的忙碌,不像我一样,有时候还有个长假,他们每天早出晚归,总是匆匆忙忙的打个招呼。而我出现在一楼的时间,一般都是大家的工作时间,所以他们都不会见到我,等他们收工之后回来,我已经回二楼了。 娇婆子:妹子,你为何从来不笑呢? 听娇婆子这么一问,我倒有些惊讶。 我:我没有笑过吗? 娇婆子:自从你搬来遐迩阁,我就没有见你笑过。你以前住在什么地方?交的什么朋友? 我开始陷入回忆,随即又立即把自己拉回来。 我:我以前一直住在鬼市中心,在一个武器店里面干活,我朋友就是开武器店的。 娇婆子:瞧你长的瘦瘦弱弱的,没想到会在武器店里面工作,那你可有擅长的武器? 我摇了摇头。 我:大多武器都用过了,没有一样精通的。 娇婆子泡的功夫茶,水温够高,茶香四溢,最主要的是她比较讲卫生,用过的杯子都会泡在沸水里面煮,然后把煮过的杯子取出来再泡茶。 我:元心宅,物业管理费200两,咱们鸣凤院的物业费可是一点都不便宜啊! 娇婆子:我们这里可是一级物业,你看我们的庭院,非常整洁、干净、漂亮。 我:华宅、豪庭就没有所谓的物业管理费。 娇婆子:这两个都有独立的庭院,不需要跟别人共享。 路过的邻居叫梁礼承,有一个男人40几岁了,笑起来特别和蔼可亲,总是非常谦虚的样子,他是个私塾的教书先生。在地狱,教书先生跟官员,都是很受人尊重的。 梁礼承拿了一袋水果放在桌上。 梁礼承:前段时间,是我的忌日,我家中的妻儿给我买了许多祭品,这些水果,分给大家吃一吃。 娇婆子:梁老师真大方,我们地狱都没有水果,这些从人间进口过来的,你也舍得分给大家吃。 梁礼承:大家放心吃吧,不用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吃水果。我先去开工了。 |
我望着远方的眼神一直是目无焦距的,直到我收到了龙鳕的消息,她将要来找我了。 得知我把豪庭给卖掉了,她有些遗憾。不过她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一下子就融入了鸣凤院。 幸好我在买平房的时候,做成了两个房间。我们的地板都是木地板,矮桌子上面被着水蓝色云海图案的桌旗,上面摆放着墨绿式的茶台。 羊脂玉的小茶碗,草绿色的提壶,就是我们两个平常惬意的生活。 豪庭有非常华丽的投影,而平房是不具备的。躲在平房里面的人特别少,大多都喜欢出门去闲逛,看看热闹。 龙鳕:元宝居然会放弃长生去投胎了? 我:大家都不喜欢长生,日复一日,过的太无聊了。拼了命的去争取投胎名额,还不是谁都能有的。据说她是做了一件功德事,才换取的投胎名额。 龙鳕:人类的生命,转眼即逝。 我:为什么人类的寿命普遍都只有100年了?确切来说,平均年龄是70岁。 龙鳕:人类的寿命,跟他们所在星球自转跟公转的速度是有关的。以前人类的平均寿命只有40岁,随着星球的老化,自转跟公转的速度越来越慢,人类的平均寿命就变得越来越长。 我:你说星球会老化? 龙鳕:会啊,虽然不断的修修补补,但是星球也是有生命的,她会生,也会死,这才是平衡,不对吗? 我: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如果哪一天星球老化到不动了呢? 龙鳕:那就跟恐龙时代一样,洪涝频繁,火山爆发,日月同行,金木水火土全部颠倒了,结果肯定就是更新换代。 我瞪大了双眼,虽然龙鳕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很平静的。 我:地狱也会消失吗? 龙鳕:还轮不到你看见这个星球结束的时候,因为在结束之前,所有的生命都会被迁移到另外一个时空。 我:以前我看你的小说,里面提到血族会创造另外一个时空,用于候鸟的迁徙。 龙鳕:血族会寻找不同维度,也就是大千世界,如果有合适的时空,便会在那个地方重新培养星球,必要的时候就可以迁徙过去。 我:那我为什么会看不见这个星球结束呢?是因为我会提前消失吗?我等不到这个星球结束的时候嘛。 龙鳕:当然不是,这种迁徙是悄无声息的。 |
这一天是孔明灯节。 龙鳕说要去鬼市那里玩,那里比较热闹。平常因为鬼市中心离我居住鸣凤院比较远,我就很少去了。 龙鳕真的是特别喜欢凑热闹,只要她出现,每天都是叫我出去玩的。 我们来到了鬼泣大街,这条街上是卖酒的,龙鳕十分开心地领我去喝了一顿酒,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向鬼火大街,街上有超多的小摊贩,正在出售孔明灯,这些孔明灯大家都可以带到,忘川河那里去放,用于思念已经魂飞魄散的亲人朋友。 龙鳕:寄相思何其哀,点明灯何其亮。 我:我还没真正的放过孔明灯呢,在人间的时候,为了防止火灾,都不让人放。 龙鳕:孔明灯跟水灯都有一个特点,人间的灵魂可以通过灯,飘往地狱。 之前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人们喜欢放孔明灯,原来还有这么个意思?很多时候我总以为不过是乐趣而已,结果居然是有真实的意义。 我:那我们在地狱放孔明灯,难不成还能有什么意思? 龙鳕:倒是没什么意思,就是好玩而已。 |
我们到了忘川河那里的时候,岸的两边,到处都站满了各种妖魔鬼怪,其中还有好多人类的灵魂,也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跟龙鳕两个人,买了一个孔明灯,还有一个莲花水灯。深夜的时候,活动就开始了。 孔明灯是竹条与纸搭建的,就像一个半透明的长方体,除了上下两个面。其他四个面全部都是鼓起来的,就像一个水桶。里面的灯是火苗,飘在天空中的时候就好像是一盏黄色的桶灯。 孔明灯不知飘往何处,晃晃悠悠的上了天。人们的头随着孔明灯而抬高,他们的眼神紧跟着孔明灯,直到孔明灯变得十分细小,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莲花水灯就很漂亮,绿色的叶子,玫红色的莲花,中间一样是点着蜡烛,不过放在水面上的时候,因为颜色比较丰富,看起来让人心动。 满天的孔明灯,而河面上漂着一朵朵莲花,有些人没有买莲花水灯,只有绿色的荷叶。 |
忘川河上总有一叶扁舟,没有多余的小船,撑船的人2米左右,他的脸很长,有点像是马面。 我:为什么只有一叶扁舟呢? 龙鳕:这忘川河,多少年来吞噬了很多的船夫,已经没有人敢在这里撑船,这个看起来40多岁的船夫,也有自己的一个心酸的故事。 我:又是你自己编的吧!? 龙鳕:哼,不想听就算了。 我:说吧,赶紧的。 龙鳕:这个船夫,就是当年撑那个许仙跟白娘子的那个船夫。 听到这里,我当然是觉得很疑惑。 我:那不是在西湖吗? 龙鳕:你觉得人间有可能是白蛇想要呼风唤雨就能实现的吗?他们一上了船,就直接到了忘川河,对于许仙而言,忘川河是个幻境,那么白蛇呼风唤雨当然是很正常的。 我:听起来是这么回事,不对啊,我看电视剧的时候,那个白蛇是先呼风唤雨了,才逼了许仙上了船。 龙鳕:那是个电视剧,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 |
其实我从来不知道忘川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河,总是在各种各样的故事跟电视剧里面听到它的名字。 死了之后,来到地狱,做了鬼差,只知道忘川河有几个用途,人的灵魂渡河之后并可以来到地狱,河里面有万千怨魂,河的深处有水晶宫。据说忘川河有很多的作用,在鬼市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传说,不过大部分都是跟女娲宫相关的。 河的名字为什么叫做忘川呢?是要忘记一个叫做“川”的人吗?还是要忘记人间的山川呢?大家都不得而知。 望着孔明灯越来越遥远,直到最后消失在湛蓝色的天际。以前在人间的时侯,夜里的天空都是深蓝色的。而在地狱,天空却满是极光,原本只有灰蒙蒙的一片,女娲宫的存在,让这个地狱有了颜色。 如果说失去女娲宫有什么样的后果?大概是整个地狱黯然失色,生命很难再有意义。女娲族的能力,就好像是电脑里面的系统一样,没有了系统,电脑还在那里,会如同石头一般,毫无用处。 忘川河是没有尽头的,你可以看到对岸,却看不到他两头在哪里? 我:你说如果泛着小舟一直往前面走,会不会见到河的尽头? 龙鳕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会没有尽头呢? 龙鳕:忘川河是一个闭环。你可以拿出一根扎头发的橡皮筋,捏住橡皮筋的两头,一头不动,一头旋转向下拧。 我:是无穷大的数学符号吗? 龙鳕:差不多,如果沿着忘川河一直走,永远都不会有尽头的,而且永远都在表面上。 我:莫比乌斯带?照你这么说的话,这条河居然是立体的。这条河的河面居然不是水平的。 龙鳕:这有什么奇怪呢?地球的表面也不是平面呢,地球上面的江河也都是立体。 我:照你这么说,我就不太明白了,我们生前在做人的时候,也不会走着走着,就摔下去啊!我一直以为我们脚下的地面是平的。 龙鳕:人类太渺小,看不到维度的。而鬼魂嘛,之所以在人间能飞,就是因为鬼魂可以看到维度。人类只能看到三维,鬼魂可以看到四维。 我:这条忘川河是什么时候有的? 龙鳕:我现在拥有的最早的意识之前,它就存在了。 我:那得有成千上万年前的吧!? 龙鳕:成千上万年?这么短的时光。你要知道,弹指一瞬间,有时候我们过着过着,其实时间就像光速一样过去了,甚至比光速还要快很多。所以就会出现时光穿越这种事情,因为你突然有一瞬间在一个特殊的时空,你过得特别快,你看到了未来,同时,你又还能够回到现在。 我:大千世界,何比奇妙啊! 龙鳕:你好好学习,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会了解的更多的。 我们两个回去的时候,在鬼市大吃了一顿,我本人对美食没什么兴趣,至少我不会跟龙鳕一样一个人到处吃。大多时候我都是陪他去吃,就好像现在一样,我们在每个摊位都吃了一点,手里端着一个碗,跟乞丐一样在每个摊位乞食,我们所付的钱就是阴寿。 撸了串,吃了海鲜炒面,各种颜色的凉皮,油亮亮的卤猪腿,孜然烤羊腿,牛肉炒粿条,当然少不了汉堡跟油条,薯片跟饮料我们这里也有很多,口感更加丰富。 龙鳕:这个鬼市真好,每样东西都特别少,可以应付我们这样的人。吃得花样很多,又不浪费。 我们吃了很久,肚子里还是空的。刚刚吃了很多糕点,但是每一份糕点都非常小,我们珍惜的是入口之后的那股味道而已。 最后,天都快亮了,我们还在深夜里面去了一个摊位吃火锅。 地狱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寸草不生。这里是没有蔬菜瓜果的,但凡有这样的东西,都是从人间过来的。后来女娲宫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菜种,培育了一块地,种出了菜。这些菜起初不是用来吃饱的,肉才是用来吃饱的,种出来的菜,其实都是药草。 而且在地狱,是没有鱼可以吃的,我们平常吃到的鱼不是从人间来的,就是做出来的素食。 |
桃畔山庄,这不是一家新的餐馆,而是易主了,所以换了新的名称。 因为剑枫离去,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桃庄。没想到居然换了主人,连菜色也变了。 江涛队长跟几个同事收工之后一起在这里吃饭,饭后他们大家有事陆续都离开了。 这里到晚上的时候就变成一个音乐酒馆,古筝跟琵琶是这里最出名的声音,那些歌姬一个都比一个美,可惜在这地狱大家已经对皮相没什么兴趣了。 当我坐在吧台喝小酒的时候,我居然见到了朱太太,剑枫生前的金主。 朱太太:你好,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吗?怎么没有见到剑枫? 我: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吗? 我想想就挺好笑的,因为剑枫之前特别害怕朱太太。 朱太太:怎么说也是一场朋友,关心一下而已。 我:我们没有在一起了。 朱太太:这没什么呀,逢场作戏嘛。 朱太太身上散发出来的富婆味道非常浓郁,从她的发型妆容、还有衣着,都可以体现。 朱太太:这杯酒,我请你喝。现在这个桃畔山庄,是我的。 我:桃枍老板娘呢? 朱太太:经营不善,欠受生钱十万贯,投胎去了。 无限吁嘘。 朱太太的头发是及肩波浪,手上带了一颗阳绿翡翠戒指。 我:我走了。 朱太太:我看到剑枫跟青雨在一起了,生前他最爱的女人。 我:如何? 朱太太:他不过一介戏子,就一傍富婆的小白脸,你犯不着为他神伤? 我:我告诉你我伤心了!? 朱太太:你我都一样爱过他,我怎么会看不懂吗? 我:谢谢你的酒。 我离开了桃畔山庄,如果不是朱太太,我已经很久没想起剑枫了。 |
最近收到的任务,是在一条弯弯的河边,小河很长,绕着村子走一圈。那些房子,非常好看,古典的三角屋顶,房子都建在水边,开窗就能望到碧色河面。 我们的收命书,一开始都是空白的,只会指导我们去往哪里,按照生辰八字找哪个人,最后勾魂的时间,才会浮现出来。不管是顺产还是剖腹产,只要是个正常的人类,都有生辰八字,就好比身份证一样,是唯一的数据。 我看到一个女人在家里带婴+儿,家里非常脏,厨房已经发出臭味,放垃圾的地方都粘满了油腻。屋子里面非常凌乱,家具布满了灰尘。真的是一个非常邋+遢的女人,我漂浮在半空中,都不想伸脚踩在地上了。婴儿在地上爬了一圈之后,衣服全是黑的! 真是可惜了这一栋好房子,前后通透,采光极好。灰色的瓦片贴满了屋顶,上下两层,上面一层还有半个露台,露台上面放满了花草,看来主人平常都不打理,都快死光了。露台上面非常脏,黑色的积水跟凋零的花叶,到处呈现一派死气沉沉。 +一楼的大门非常大,足足有三米乘以三米,门是用木板拼成的,关门的时候是要一片一片的拼成的,就是那种很老式的门。方便人们做生意的,这个房子本来是女人的娘家做生意用的,在卖大米跟粮油。 +女人的名字叫做关秀玲,这个地方是一个民风很闭塞的山村,关秀玲的丈夫陈锡欠了一屁股债,把自己家的房子跟土地都卖光了,还要关秀玲把这栋房子都卖了去为他填坑。 +关秀玲的娘家意见非常大,可是他们也什么办法都没有,为了能够维护婚姻,他们甚至支持卖掉房子。而关秀玲的婆家,只会厚颜无耻的教关秀玲去帮忙借钱,现在关秀玲已经没有任何朋友了,都把大家吓跑了。 |
+关秀玲想的很清楚了,一旦要卖掉这栋房子,卖完之后她就带着小孩去死,就往那河里跳下去。小孩何其无辜,居然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债主一天一天的上门催债,丝毫不给任何情面,关秀玲说了自己的难处,债主说他们没有兴趣听,还各种挑三拣四,逼关秀玲赶紧卖房还债。当初他们会借给关秀玲的丈夫钱做买卖,没想到她的丈夫陈锡拿钱去养小三,那小三跑了,卷着钱跑了,留下一屁股债,丈夫却要关秀玲一起承担。 +丈夫陈锡还跟关秀玲说,既然已经成了亲友,麻烦就要一起承担,让关秀玲把债务扛下来一起还。每每债主找上门的时候,逼着她卖房的时候,关秀玲对丈夫仇恨到了极点!恨不得他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最恶心的要算是公公,总是跟关秀玲说,是她命不好,既然命不好就要认命,全家人一起努力,一定会度过难关的。而公公背着他们,举债拿一百两去豪赌,这些钱有去无回,公公说那是救命的钱,在关秀玲看来这就是要命的钱。 他们一家人都不要脸到了极点,想尽办法剥削关秀玲。 +在这种闭塞的山村,文明程度相当于民国,女人嫁错郎,基本上就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娘家的人为了保全她的婚姻,让她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的时候,她只想一死了之。 +前面两条街有一户做豆干的人家,夫妻俩的性格特别好,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小孩,他们曾经跟关秀玲提过,想要收+养一个孩子,男女都好。关秀玲认真的想过了,如果自己跟丈夫决裂之后,不死的话,就把孩子送给别人领+养。娘家的这栋房子,还给娘家。 +娘家为了护她婚姻周全,总是强迫她不能够离开丈夫。可是她已经过得太痛苦了!与其活活被逼死,不如一走了之。望着怀里的婴儿,她却又止步了,假如不舍弃这个孩子,她就完全走不了。跟着丈夫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一个有污+点的人,还会再次犯错,反反复复,直到这一辈子的时间都消磨光。她已经看不到未来有光亮了,只有绝望跟死亡。 +她抱着婴儿去买豆干的时候,悄悄的把卖豆干的梅姨拖到旁边。 +关秀玲:梅姨,我家里没有婆婆,没有人能带小孩,我娘家在乡下也帮不上忙,眼看镇上这个房子就要卖掉了,我想把孩子给别人养,我想离开这个仙洞镇。 +梅姨:你丈夫知道你要把孩子送给别人吗? +关秀玲:他根本看不上这个孩子,事到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小三,那个卷着他所有的钱就跑掉的小三!我公公也觉得孙女没什么用,平常个把月都不来看一下。我丈夫一屁股债,他养不活这个孩子的。 +梅姨:这个事儿你得跟他们商量一下,如果他们同意的话,我倒是愿意收养。 |
+关秀玲:梅姨,拜托你帮帮忙吧!你要是不愿意收养这个孩子,他们家又养不起的话,我就只能够……扔河里了! +梅姨:之前你不是说,卖完房子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吗? +关秀玲:卖掉的是我娘家借我们住的房子啊!我十分仇恨我的丈夫,我跟他过不下去了!我对他早就没有感情了!结婚这一年多,每天烦恼的都是债务,跟着这样的人有什么未来!?大家都跟我说为了孩子就忍一忍,如果没有孩子,我就解脱了。 +梅姨: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你重新找一个男人,说不定比这个还差呢。 我:那就再找,找到一个正常能过日子的为止! +梅姨:秀玲,梅姨从小就看你长大,你父母在这个镇上做米粮生意,信誉也是非常好的的,从小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不知人间疾苦,你嫁给这个丈夫确实是倒大霉,可是连你父母,都答应把这个房子卖了,你就卖了吧! +我:我发过誓,卖完了之后一定会离开他,我带着钱、带着小孩,到别的地方去,一毛钱也不帮他还债。可是债主追上了门,天天就在我们家门口盯着我。我跑不掉啊! +梅姨:你就忍心这个孩子离开你吗? +我:我忍心!如果她跟着你能过上好的生活,我愿意让她跟着你! +梅姨:好,梅姨一直很想要收养一个孩子,这也是缘分呢。你回去跟你丈夫商量一下,反正他们家那么穷,估计也不会要这个女娃子,他们要是同意的话,我再给他们一个大红包!以后还会让孩子认你们做爹娘的! +我:梅姨,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事情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关秀玲不可能会死,而这个婴儿也有了着落。 +怎料晚上丈夫喝酒回家,听到关秀玲说要把房子卖掉之后,两个人就分开,孩子也要送给别人收养,两个人起了争执,互相推搡着,丈夫一下子就把关秀玲推出窗外去了!再推关秀玲之前,丈夫在盛怒之中还打了关秀玲一拳,关秀玲跌落小河的时候不省人事,等到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做了好多次的急救才醒过来。从那以后,夫妻俩的关系变得极其恶劣。 +丈夫陈锡说,他要不是娶了关秀玲这个命不好的女人,他就不会过的这么惨!他为什么要找小三呢?就是因为小三可以给他带来好运!没想到关秀玲跟小三撕破了脸皮,小三一气之下才卷钱跑的。丈夫陈锡还一个件都为自己的父亲找借口开脱,说父亲借钱去豪赌是为了想要帮家里还债,只是没想到赌输了而已。 |
收命书上的名字,还是没有浮现。我不禁要猜测到底死的是谁? 直到陈锡的老祖宗上来了,那是一个扎着两条黑色辫子的年轻女人,但是我看得出她年纪很大,应该是出生在民国时期,她手里还带着一个皮箱,皮箱里面装着很多金银财宝,那些都是老物件,看起来其实不值钱,只有一些黄金首饰勉强还可以。 这是陈锡的祖奶奶,我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手段跑上来的,但是她看到我的时候,颤颤巍巍地拉着我的衣服。 黄素莲:鬼差大人,小女子叫黄素莲,是陈锡的奶奶,眼前这个婴儿是我的媳妇与孙女儿。 我:怎么了? 黄素莲:请鬼差大人高抬贵手,这一家子过得本来就不如意,我此番前来是带着财物给他们的。陈锡的爷爷、曾爷爷等人,把所有的阴寿都换成了这些财物。希望能够帮他们度过难关!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黄素莲:陈锡发一笔横财,这些事情就全部都解决了。 我:发横财?你们居然为了陈锡这一家子,宁可全部都魂飞魄散? 黄素莲:生而为人是种福气,我们这些老骨头都死了那么多年,魂飞魄散并不可怕,只要我们的后代能过上好日子。 我:你错了。你以为光是金钱就能解决问题吗? 黄素莲:我们在下面收到了消息,说是鬼差大人在这里徘徊不走,那可是要出大事了呀! 我:我劝你不要插手,既然我已经领了任务证明这里必定会出人命。即便是发了横财又怎么样?说不定这钱只是扔进大海里。 黄素莲呆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这样悲痛的场景,我已经看过了无数遍,早已经麻木。 黄素莲以为我会看上她带来的那些财物,但是我无动于衷。 晚上的时候,陈锡回来了,喝酒之后的陈锡,神志不清,跟自己的妻子吵吵闹闹之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黄素莲跟我站在一块儿,亲眼看到陈锡的妻子关秀玲站在床头,眼神里十分凶狠,她手里握着一把菜刀,正准备手起刀落的时候,婴儿哭了。 陈锡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的妻子有异样,两个人开始你追我赶,陈锡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想要杀了他,他们噼里啪啦地在屋里面打来打去的! 关秀玲十分激动,两眼发红。她抱着婴儿想要夺门而出,被陈锡抢了回来。你争我夺的过程中不小心把小孩甩出窗口了,小孩直接掉入了河里! 陈锡立马跳入河中寻找婴儿,而关秀玲呆愣在地。 |
情急之下,关秀玲也顾不上自己不会游泳,直接跳入河中。冬天的深夜,河水冷得很,三个人在河里扑通扑通的,最后谁也没上来。 黄素莲在我旁边一直哭泣,鬼的眼泪代表重生。我想起了他们,所有的祖宗都出卖了阴寿,就为了保全他们一家三口。 我看到收命书上浮现了两个位置,还没有完全显现名称。旁边听到声响的人们着急地往河边赶来,已经有好几个熟悉水性的壮汉一起跳入了河中。 我立刻跳入河中,关秀玲已经死去,陈锡还有一息尚存,我找到了那个婴儿,把婴儿放到了陈锡的手中。作为父亲,他拼了命的把婴儿往上举。天气太冷了,顾不上身体已经冻僵了。 等那几个壮汉把婴儿捞上岸的时候,陈锡与关秀玲全身都已经冻得僵硬了。 天空中下起了雪,鹅毛大雪。大家把婴儿送到了医院,医生说还有的救。 黄素莲在旁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一个劲地喊着救救孩子。 我翻开收命书,勾去了两个大人的姓名。 黄素莲把一箱财物都给了我,她说,是我救了那个婴儿。我拒绝了,转身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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