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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三零二:中国神秘事件回忆录[第2页]

作者:长空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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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武侯祠,东汉石棺……昨天去的,发给大家看看
    
    

    
    灯光又暗淡了下去,另一卷新的录像带重新开始放映。这次录像带里没有出现采访对象了,但整个画面的质感出奇的差,他们应该是把摄影机架在了船上,镜头随着海浪的起伏,轻微的晃动着。
    画面里出现的是一望无际的碧蓝海洋,考察组应该刚出发不久,还在近海区域,因为如果到了深海区,海的颜色应该是偏黑的。镜头里是一片碧蓝,可却一点都不显得单调,因为镜头的中间部位,出现了一片很明显的白色,带着一种朦胧的神秘美感。
    当我第一眼看见那团白色的时候,一种诡异的气息瞬间塞满了我的心房,好像有无数的尸虫在我身上不停蠕动,我只感觉全身毛发炸立,整个人过电般陡然颤栗起来!
    那片白色出现的时候没有任何说明,可我知道,这就是那团大雾!
    一定是它!
    好妖异的雾!
    那片白色海雾好似一个巨大的圆盘罩在海天相接的遥远天际,中间极为浓郁厚重,越向两边越稀薄,呈现出明显的递减趋势。
    画面很平静,天、海、雾三者的交叉呈现出令人惊艳的气质。
    绝美,而诡异。
    这个画面大概持续了两三分钟,如果不是镜头不停地在轻微晃动,我几乎以为这是一副照片。两三分钟后,我听到有一个很冷静的声音从画面中发出:
    “好了,差不多了。”
    
    天海渐渐归于黑暗,屏幕闪了一下,下一个画面开始播放。
    这次出现的画面很黑,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分辨出这是在夜里拍的。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比白天大了很多,应该是起风了。
    过了一会儿,一片黑暗之中,开始出现了一连串的闪光,这光芒之中却又带着一些模糊的散射。同时,一声声沉闷的响声不停传来,而且越来越近。
    他们在拍什么?看闪光的频率和光源产生的区域,完全没有固定的规律,好像是某种自然现象。
    镜头被人慢慢拉近,画面中心不断前移。就在这时,整个画面骤然一片银白。随着耀眼的白光一瞬间亮起,画面里的景象陡然清晰了一瞬,我终于知道他们在拍什么了。
    他们在拍那团雾!
    那团海雾中间,竟然好似雷暴中心一样,不停地产生着闪电!
    那团雾中,白光四射银蛇电转,瞬息间照的天地间一片银白!
    就在画面极致清晰的一刹那,那片海雾诡异的面貌终于完全展露在我的面前。最吸引人的是那团朦胧的雷光,可是雷光照耀下,那片海雾却已经不是白天那样的圆盘形状,而是下圆上尖,稍稍有些倾斜地伫立在漆黑的大海之上。
    雷光电射,可那巨大的雾团在画面中,却根本望不到上下的边界,就好像古代传说中贯通天地的扶桑巨树般,白茫茫一团,占据了整个画面。
    而它的形状却显得无比的怪异,下圆上尖,就好像……好像一颗心脏一样!
    对,就是心脏!
    
    在丈母娘家吃饭,暂时更两段,待会儿继续……
    
    大概是这段画面持续十分钟左右的时候,画面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起来,海浪声、人说话的声音、跑动的声音一瞬间交杂在一起。
    镜头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画面中出现很多来回跑动的影子,在雾气的遮掩下看不真切,可整个画面却突然有了一种慌乱和急切的感觉。
    我听到一个好像是指挥的的人开始大喊,语速急促,声音嘶哑:“快,快掉头!艹他妈,过来了!过来了!”
    在他说完后不到三十秒,一道巨大的嗡鸣声铺天盖地一般传来,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鲸类就在镜头旁边怒啸,陡然掩盖了一切声音。
    砰!
    整个画面剧烈地震动。
    啪嗒,
    镜头掉在了甲板上,
    画面一片沉寂。
    在整个画面陷入黑暗之前,我最后能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黑影陡然笼罩了整个考察船!
    嗤,嗤,嗤。
    整个录像已经走到了尽头,只剩下幻灯片机惨白的灯光打在幕布上。
    啪嗒,会议室的灯光亮起。
    橘黄色的光芒令人生出少许的安全感,我们清楚地知道,回到现实了。我听见会议室里瞬间响起长长的呼气声。
    结束了,录像结束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肌肉终于有机会得到舒缓。可我还没来得及放松自己,一个惊人的念头电光火石般划过脑海——
    大概是这段画面持续十分钟左右的时候,画面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起来,海浪声、人说话的声音、跑动的声音一瞬间交杂在一起。
    镜头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画面中出现很多来回跑动的影子,在雾气的遮掩下看不真切,可整个画面却突然有了一种慌乱和急切的感觉。
    我听到一个好像是指挥的的人开始大喊,语速急促,声音嘶哑:“快,快掉头!艹他妈,过来了!过来了!”
    在他说完后不到三十秒,一道巨大的嗡鸣声铺天盖地一般传来,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鲸类就在镜头旁边怒啸,陡然掩盖了一切声音。
    砰!
    整个画面剧烈地震动。
    啪嗒,
    镜头掉在了甲板上,
    画面一片沉寂。
    在整个画面陷入黑暗之前,我最后能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黑影陡然笼罩了整个考察船!
    嗤,嗤,嗤。
    整个录像已经走到了尽头,只剩下幻灯片机惨白的灯光打在幕布上。
    啪嗒,会议室的灯光亮起。
    橘黄色的光芒令人生出少许的安全感,我们清楚地知道,回到现实了。我听见会议室里瞬间响起长长的呼气声。
    结束了,录像结束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肌肉终于有机会得到舒缓。可我还没来得及放松自己,一个惊人的念头电光火石般划过脑海——
    大概是这段画面持续十分钟左右的时候,画面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起来,海浪声、人说话的声音、跑动的声音一瞬间交杂在一起。
    镜头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画面中出现很多来回跑动的影子,在雾气的遮掩下看不真切,可整个画面却突然有了一种慌乱和急切的感觉。
    我听到一个好像是指挥的的人开始大喊,语速急促,声音嘶哑:“快,快掉头!艹他妈,过来了!过来了!”
    在他说完后不到三十秒,一道巨大的嗡鸣声铺天盖地一般传来,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鲸类就在镜头旁边怒啸,陡然掩盖了一切声音。
    砰!
    整个画面剧烈地震动。
    啪嗒,
    镜头掉在了甲板上,
    画面一片沉寂。
    在整个画面陷入黑暗之前,我最后能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黑影陡然笼罩了整个考察船!
    嗤,嗤,嗤。
    整个录像已经走到了尽头,只剩下幻灯片机惨白的灯光打在幕布上。
    啪嗒,会议室的灯光亮起。
    橘黄色的光芒令人生出少许的安全感,我们清楚地知道,回到现实了。我听见会议室里瞬间响起长长的呼气声。
    结束了,录像结束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肌肉终于有机会得到舒缓。可我还没来得及放松自己,一个惊人的念头电光火石般划过脑海——
    考察组进入了东海,从录像中可知的是他们肯定遭遇了难以抗拒的巨大变故,而三零二的重建更是说明,进入雾气之后,他们很可能已经全部迷失在大海深处。
    他们的任务应该是失败了。
    那么,后面的这段录像,究竟是谁送回来的?
    我直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惊人的真相,脑子里的思绪千丝万缕般交织,只要再想通一点点关键的东西,就能掌握这件事的全貌了!
    可是我能够得到的信息太少了!所有的信息都只来源于这两段录像和高所长的叙述——肯定,肯定有什么关键性的东西,被他们刻意隐藏了!
    可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不停思索又不停否定……不过短短一瞬间,我却只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一样,头疼欲裂。
    我想不出来。
    冷汗沿着眉梢缓缓滑落的感觉很难受,带着痒和痛,使我几乎要睁不开眼睛。我努力把头抬起来,望向高所长。
    我要知道,他会给出什么样的解释。
    可他没有解释。
    高所长用一种很诡异的平静姿态,告诉我们,考察组的调查和援救行动已经宣告失败。
    事件已经升级,三零二将全面接管东海事件的处理程序,我们这批人,将是下一次进入大雾区域的特殊队伍。
    进入东海的时间未定,我们在任务开始之前,将接受与任务相关的一系列训练,确保我们的能力足以处理在海上的一切意外。
    高所长讲话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事件还没有结束,甚至,才刚刚开始……
    涯叔抽风,有一段发重了,大家伙将就看~
    今天没了,明天继续!
    
    会议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高所长三人径直离开,很快有专门的人员将我们分组带走。
    我们被安置在地下基地的几间简陋房间里,只有几架铁架子床和简单的生活用具。我能看出来,这地方应该是被临时改造的。
    因为斑驳的墙壁上有密密麻麻的电路痕迹,还有柜子被移开后和周围对比明显的灰尘印迹。我猜测,这里以前应该是变电室或者档案室之类的地方。
    领队的勤务兵带我们找到地方后,告诉我们明天早上七点领导安排了训练,让我们早点睡,随后就离开了。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才晚上八点多。我本来以为会议开了很久,原来只不过开了一个多小时。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到基地的时候天色就已经黑了,而会议的内容又含有巨大的信息量,导致我主观印象中的时间被拉长了很多。
    时间还早,现在睡觉也睡不着,于是我们一起住的几个人就在这个小房间里开起了卧谈会。我们的房间安排了四个人住,除了我之外还有三个年龄各异的人。
    一个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二十来岁,戴个眼镜,看起来有些高材生的做派,斯斯文文的。他说他叫廖凡,是中科院特招的研究生,好像是搞物理研究的。
    另一个人有些壮硕,三十来岁了,有些像戏文里说的那种虎背熊腰的大汉,很粗豪的样子,来自四川,是个藏族。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刻,倒不是因为第一印象什么的,而是他这样的好汉,竟然有一个很秀气的名字,谢秋刀。这名字很有任侠之气,可放在他身上我却总觉得反差太大。
    
    最后一个人是个老头,好像很抑郁的样子,我只知道他叫夏红军,来自东北,我们叫他老夏。其实老夏不老,日本人侵华那年生的,满打满算也不过四十四岁,就是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看着面相很显老。
    老夏很少说话,沉默着一个人在旁边抽烟,有时候问到他什么事,也推说不知道,感觉像是在防着什么似的。
    这样的人我见过不少,大多是以前工厂里有技术的老工人,或者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在过去的那些政治运动中被整怕了,心理整出了问题,就变得越来越沉默,也对别人有很强烈的不信任感。
    浩劫十年刚过去还不到五年,四人帮都还没判完呢,心有余悸,这是那个时代内陆地区大多数人的感觉。我理解老夏,因为我的父母曾经也经历过那样的不幸,可这种心里的事外人不好说,只能在慢慢的接触中化解。
    于是卧谈会就大多是我和谢秋刀两个人闲聊,廖凡有点知识分子的矜持,只是偶尔插一两句话,说点他能和我们聊上的事情。
    在谈话里我了解到,谢秋刀有一种很豪迈的气质,这跟他的出身很相符合。他来自四川一个叫做马尔康的藏族聚居区,据他说他是个孤儿,是被一位藏地修行的僧人捡到的,从小就在寺庙里长大。第一句会说的话是跟着僧人们念经,第一个认识的字是佛经上的经文,连第一次见到女人都是在寺庙里面。
    
    谢秋刀生命的前十几年接触的都是一些很纯净的人,后来他离开了寺庙参军,到了部队生活了几年,给首长当警卫员。然后退役又回到了寺庙。
    他的生活很简单,我就问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说自己都不知道,反正是以前的老领导找到了他,说是看他一天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组织上需要他来奉献奉献青春,问他支持不支持组织的决定,那当然是没的说,所以就这么稀里糊涂来“奉献青春”来了。
    他说完我又笑,我说你一个藏族同志,怎么叫谢秋刀这个名儿呢。
    他就说,哎呀,其实我藏族名字不叫这个,很长又很拗口,我参军之后领导觉得他名字太烦了,就说要不然这样吧,我给你取个汉名吧,你说好不好?那领导的话就是组织的话嘛,我能有啥意见,领导就给我改了这么一个名字。
    他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就连一直抽烟的老夏,也意外的歪了歪嘴角。
    谢秋刀也笑,就望着我,说小老弟啊,那你又是怎么个情况呢。
    我就告诉他,我们还算是半个老乡呢,都是四川人,只不过他在川西旧西康那边,我是川东那里的。
    
    我祖父是埋人的先生,就是在农村给人看生基,阴宅,做法事的那种,后来政治运动的时候给拉出去游街,戴尖尖帽,开飞机式,最后熬不住给人斗死了。我父母都是教师,算是知识分子吧,于是又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当年也遭了不少罪。
    牛鬼蛇神加上反动学术权威,放在那个时代,是被叫做黑五类的,要被拉出来批斗。如果是在十年前,哪怕是五年前,我都不会说出我的出身。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的祖父和父母都已经被平反,这个国家给了他们新的希望。
    而同二叔一起成长的十几年,面对那么多的苦难,他教会我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不要被时代所禁锢。人的身体可以被打倒,但精神决不能被同化,我们经历的很多东西,最后只会成为难得的财富。
    所以对于我的经历,我看的很淡。
    我并没有说更多了,谢秋刀拍了拍我的肩膀,对着我笑,我看的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想要给我一些安慰。我也笑,示意我并不在意。
    听我讲完我的经历,廖凡出乎意料地看着我,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他的眼神蕴含着很多说不清的意味。
    但他最后没有说任何东西。
    那个晚上,我和谢秋刀从天南海北聊到世界风云,他是个很豪爽的人,又当过兵,见识多,而我恰好很会倾听,所以我们聊的很投机,也很轻松。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那是我最后一个轻松的晚上。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六点,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将我惊醒。
    我们被带出房间,沿着长长的通道往上走,最后离开了地下的基地。到了一个训练场上。随后开始按照房间分组,一共二十人,分成了五个小队,排着整齐的队列等待训练开始。
    但这次的等待,却更像是下马威。
    天空一片漆黑,远处的波涛声若隐若现,只有极东方一线灰白带来了一点点微光。我借着这点微光很费力地看着手表,六点五分,我们到这儿的时候就是这个时间。
    带领我们到达训练场的勤务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我们的队列前方,没有任何人来给出指示,没有训话,没有任何指令传达,我们这个队伍好像被遗弃了一样,孤零零地与黑暗为伴。
    搞什么?不是说要训练吗?
    队伍里很沉默,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所以下意识地觉得很快就会有安排。
    然而并没有,等待的时间出乎意料的长,长到我已经开始觉得自己被戏弄了。时间一点点过去,海风变得异常的刺骨寒冷,我能感觉到自己在风中瑟瑟发抖。
    五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
    我开始觉得很焦躁,这种被人忽视和遗忘的感觉,令我觉得异常难受。我偷眼瞥了瞥队列中的其他人,却发现他们都表现得很镇定,就连老夏那样的老头,和廖凡那样我以为的文弱书生,面上都没有太多情绪。
    他们的心理素质超出了我的预料。
    我好像有点醒悟过来了,能从全国各地各行各业无数人中,被国家专门挑选进入三零二,这样的人会是普通人吗?
    或许他们中有的人老了,有的人与社会有点脱节,可毫无疑问的是,他们每个人既然能来到这里,必然有某些国家看重的,独一无二的技能与特质。
    那么我呢?国家看重我什么?我又凭什么来到三零二?我继而联想到自己身上,家庭出身,学习成绩,身体素质……我想了很多方面,却发现我好像真的是个没有任何长处的人——除了我那个神秘的二叔,和他讲的怪诞故事。
    我直觉事情的关键就在那些故事里面,可那些神神怪怪的故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想不明白。
    时间一直在走,天色已经渐渐发亮了,微茫的晨光将我们的队列拉出一排长长的黑影。
    就在我双腿几乎要酸软下去的时候,终于来人了,而且来的不止一个人,而是很多人。
    两辆深绿色的解放卡车带着腾起的烟尘,以一种失控般的狂野状态冲向我们的队列。刺耳的刹车声就在队列的最前方响起,卡车最后停下的时候,已经堪堪距离队列不到二十公分!
    真刺激!我咽了一口唾沫。
    卡车的车门打开,高所长带着两个人从一辆车里跳了下来,面色冷峻地审视着我们,如刀锋一样犀利的目光扫视全场。
    我知道他肯定会说点什么,因为我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牛皮纸档案袋。
    高所长的的审视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开始给我们传达训练信息。
    
    今天没了。
    感谢各位顶帖的朋友,咱们明天见!
    
    令我意外的是,我们的训练并不是全程集体军训,而是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素质、性格特点和知识结构,再结合任务相关的需要,对每个人分别进行针对性的训练。
    在我看来,这样的训练是非常高效率的,因为集体学习中每个人掌握知识或者技能的程度总会有差异,有的接受快有的接受慢,不可能做到大家都学得好。
    再一个,如果是全方位、综合性同步的训练,比如大家都练体能吧,可是像谢秋刀这样退役的老兵身体素质肯定跟我不一样,也许对我来说可以提高很多的锻炼计划,对他来说不过是重复的体力劳动而已,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学点其他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论,究竟是否符合科学,还有待实践检验。
    高所长没有说多余的话,很快开始拿出档案袋点名,点到一个名字就有一个人专门带走一个。
    谢秋刀、老夏、廖凡……熟悉的人一个个都被挑选了出去,很快就念到了我的名字。我就这样离开了队伍,并且开始了单独的训练。
    我被带到了一个靠海的,好像民居的建筑里,里面只有三个房间,我和训练我的中年人各自住一间,还有一间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训练我的中年人并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只告诉了我一个代号:“老蛇。”
    训练的第一课来得很快,就在我进入房间的那一刻,我感到一阵劲风突然从背后袭来,我还没来的及作出任何反应,就已经感觉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中了后脑勺!
    砰!
    我狠狠摔在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整个人都被一记重击砸的无力动弹,我的头充斥着强烈的疼痛、眩晕和恶心感。
    
    艹!太狠了!
    “你的警惕性太差了,如果这是在战场,刚刚的那一瞬间,你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老蛇的第一句话飘飘渺渺地传来,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强烈的羞辱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是老蛇教给我的第一课,如果不想变成尸体,就要永远保持警惕。我并不赞同他的说法,我更愿意称呼这种方式为——论偷袭的重要性。
    第一课的教会我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被重击后脑勺的痛感,真的很强烈。
    老蛇并没有试图为我扶我起来,他告诉我,他是用了巧力的,我的后脑勺会很疼痛,但绝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用他的话说就是:
    “半个小时就能缓过来的小伤,怎么到了你身上就跟个娘们儿似的哼哼唧唧了半天。”
    有了第一课,就会有第二课。
    第二课是喝水。
    我不是在开玩笑,真的是喝水,喝海水。
    潜水课程是老蛇着重强调的一个重点,第一次他带着我下水,告诉我要怎样发力才能让自己的体力保持得更长更久,要用怎样的姿势划水,才能在水中保持快速的移动。他还讲了很多,关于在不同的海浪中生存的技巧,潜水深度对血压的影响……
    
    我的水性并不好,我是在内陆城市长大的,人生中第一次看见海是来到复旦读书的时候,那时我已经十八岁了。而我的水性仅仅只能保持能用狗刨在水里不沉下去,仅此而已。
    后续的一切,我的工作只剩下了一样——喝水。我泡在海里,不停地学习潜水,也不停地喝水。
    我无法忍受如此高强度的训练,曾经数次想要就泡在水中不移动,保持漂浮状态。可是老蛇是一个很有办法的人,他不可能让我就这样得逞的。
    在潜水训练开始的第三天,只有我一个人在海里了,老蛇在岸上监督。他端着一把五六式半自动,不停瞄准我。只要我在他规定的潜水时间到达之前露头,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开枪点射,用灼热的子弹强迫我潜入水中。
    在他第一次用枪口对准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真的会开枪,那种冷漠的神情,让我不寒而栗。他告诉我,如果我不想变成一具尸体,就必须潜下去,必须。
    有很多次,我都能感觉到子弹擦过头皮或者耳边的呼啸声,虽然他从没有真正的击中我,可他总是能让子弹在距离我一两厘米的地方掠过——灼热的弹痕真切地让我体验到了生死一线的崩溃感。
    这样精准的掌握距离的能力,恰恰显示了他极度稳定的控制力——这个人太恐怖了。
    
    老蛇的枪法一定很好,绝对超越了部队中特等射手的级别,他端起枪时眼中透出的那种对生命的漠视,令我猜想他很可能曾是一个狙击手——而且,他一定真正地杀过人!
    我终于知道,我必须为了生存而拼命了。
    后续的日子里,老蛇严格地按着他的“尸体”标准,给我示范了一次教科书式的绝境训练。
    老蛇给我制定了一整套的训练计划。
    早上的训练科目是潜水,我必须从早上六点开始就泡在寒冷刺骨的海水中,并且保持三个小时的持续潜水。
    上午十点钟开始,是五公里负重跑和体能训练。
    下午的训练科目包括了格斗、狙击和野外生存技能。
    老蛇并没有像训练侦察尖兵一样,要求我每个科目都达到超一流的水准,而是在我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以内,尽可能地要求我掌握更多,更实用的技巧。
    例如格斗,我的身体素质不够强健,如果正面与敌近身战斗,很可能别人一拳就能把我击倒。所以老蛇没有教我任何防御的技巧,只是让我跑,保持灵活,锻炼在狭小空间内闪避高速移动的物体的能力。而克敌制胜的招数,基本就是教我攻击敌人的喉管、后脑、下阴甚至插眼……
    
    压力是人前进的最强催化剂,特别是在生存的压力之下,人的潜力往往能爆发出难以相信的力量。
    在我开始训练的第五天,老蛇的六个训练科目,终于有一个达标了,却不是我练得最难受也最刻苦的潜水,而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狙击。
    在我第一次摸枪的时候,五发子弹,一百米标准靶,我打出了四个十环和一个九环的成绩。然后是半身靶,两百米十发子弹,九个爆头一个胸口,三百米人头靶,可以保持全命中……
    第四天开始移动靶训练,我已经可以做到四百米内十发十中,一百发子弹非中头数目少于五。训练止步于四百米,因为五六式的有效射程就是四百米。我试过,从四百米到五百米的距离,我还可以做到十中七八,再远,弹道就会无序飘移得无法预料了。
    我自己都已经被自己震惊了,在我来到这个基地之前,我连枪都没有摸过,可是我第一次射击的时候,就好像进入了一种特别的状态一样——冷静,专注,稳定。
    也许是在海水中的时候,炽烈的灼热弹痕对我的刺激太大了,那种一颗子弹就能掌握一个人的生死的感觉,我难以形容。应该是从那时候起,我对于枪械突然产生了一种超乎寻常的痴迷与热爱。
    至于我的枪法有没有达到老蛇的程度?我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但他没有回答,只是笑。最后他被我缠得不耐烦了,也只是说了一句:“你的天赋还可以。”
    我明白了,我所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
    
    遗憾的是,除了射击训练以外,其他的科目我的表现十分不堪,用老蛇的话说,就是“如果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我每天都在忍受老蛇的“折磨”,每到晚上结束训练的时候,我感觉全身每一处骨骼、肌肉、皮肤都因剧烈的疼痛而颤抖,那种痛苦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可是,东海的那片妖雾太过诡秘了,我预感到一股极度强烈的危险在迅速逼近——连日本人的军舰都被吞噬,连既有的那个机构派出的精英调查小组都几近全军覆没,我有时候忍不住想象,如果被派去执行任务的是我,我能不能活着回来?
    我不知道,所以我必须承受老蛇的折磨,我别无选择。
    时间不多了。
    我有一种感觉,好像东海的方向,有什么东西在诱惑着我……我有预感,很快,真正的事件就要开始了。
    我的训练持续了接近七天,终于有一天,老蛇接到了一个电话,随后他告知我,我的训练结束了。老蛇没有同我告别,只是很平静地送我回到来之前我待的基地。
    “再见!”他说。
    “再见!”
    我目睹老蛇离开。这个来历神秘的人物,精通格斗、潜伏、侦查、狙击,还有极丰富的海洋生存经验,这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我心中有一个大致的猜测,但这就不必说出来了。
    老蛇送我回来时,已经是夜里了。
    但整个基地被数十盏强功率探照灯照得一片银白。基地的停机坪上,还停着几架直升机,螺旋扇叶高速旋转着,发出巨大的嗡鸣声,强劲的气流相互纠缠冲撞,吹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一共有四架直升机,其中有三架已经在气流的强大推力下,微微离地了。我能看出来,这一队直升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我心中一动,怎么这些飞机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这是干什么?
    难道我们的任务已经开始了吗?
    
    今天没了,精彩明天继续!
    朋友们顶完贴早点休息~
    
    “吴疆!快!上来!”
    一道浑厚的声音,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将我的思绪打断,我寻声望去,竟然是谢秋刀!
    他半蹲在一架直升机的舱口处,正在用力朝我挥手,同时放开嗓子吼:“艹,吴疆,你他妈还愣什么,快上来!”
    我立马醒悟过来,我们很可能马上、立刻、现在就要执行任务了!
    艹!
    我硬顶着劲风朝着他所在的那架直升机冲过去,凛冽的风好像刀刮般把我向后推。
    就在我快要接近直升机的时候,我的手臂突然被什么人抓住,随即一股大力传来,将我硬生生从地面提起。我只感觉整个人向上一飞,然后就重重砸在了冰冷的铁板上。
    谢秋刀在吼:“我们人到齐了!可以起飞了!快!”
    嗡嗡嗡!
    直升机全功率旋转起来,我们很快就脱离了地面,向着天空飞去。
    “我说老谢,你下次能不能使小点力。”我来回用力揉着自己的肩膀,谢秋刀力气怎么这么大,差点把我拉脱臼了。
    谢秋刀大笑着捶了我一拳:“还下次?你想得美!再有下次,你就自己撒丫子追飞机吧你!”
    “我们要去哪儿?”我大声冲着谢秋刀问道。
    谢秋刀把身子倾向我吼道:“我们要去找一艘船,他们已经在在海里了!”
    “那艘船在哪儿?”
    谢秋刀大喊:“我不知道!上面说到了地方有人接应!”
    艹,这么说话太费劲了!
    我没再多问,只是嘶嘶吸着冷气,缓解疼痛。可一抬头,发现不只谢秋刀,老夏和廖凡也都已经坐在直升机上了,可奇怪的是,直升机里还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很难以形容,看面相有点像三十岁,但看气质又有点像是四五十岁。他看起来神情很冷,面色有点苍白,靠在机舱的另一边,闭着眼睛不知在睡觉还是养神。
    我看不透这个人。
    我望向老夏他们,意思是问这个人是谁?
    但老夏和廖凡都不说话,我只能把目光投向谢秋刀。谢秋刀收敛了笑容,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多问,凑在我耳边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下了飞机告诉你。”
    我立刻意识到,这个人是临时加塞的!我已经大概了解了三零二的级别和特殊性质,而能在我们要执行的任务里加塞,那么这个人的来历……我没有再想下去,只是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那个人,没再说话。
    我把视线投向舱外,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空无。直升机飞得很快,舱门已经被关上,可外面劲猛的风好似裹成一束束气流,不停地狠狠抽打着机舱的舱壁,发出呜呜的呼啸声。
    但这风中好像还夹杂着海浪的哗啦声,我闻到了潮湿的咸腥味,我猜我们现在应该是飞行在大海上。
    我估计飞行情况应该很恶劣,因为我能感觉到直升机好像在不停地做出规避动作,转弯的幅度特别大,以至于安全带好像钢索一样勒进肉里。我尽力环顾机舱,发现所有人都已经闭上了眼睛,没有人顾得上说话,大家都在用身体承受连续不断的压力。
    不知道飞行持续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的整个肩膀都已经麻木了,整个人已经有点晕了,情况才终于有点变化。
    
    舱外开始传来一阵阵沉闷的轰隆声,不时闪过的白光将机舱照亮,我发现所有人都已经睁开了眼睛,专注地观察四周的情况,就连刚才一直闭目养神的那个陌生人,都已经醒了过来,面色严肃地看着舱外。
    “轰隆!”
    一道闪电骤然划过舱外,霹雳炸响的声音几乎将我耳膜震破,我的脑子里来回全是刺耳的嗡鸣声。
    光芒乍灭的一瞬间,我恍惚间好像听到前排的驾驶员在大声吼着什么。目力所及,谢秋刀、老夏、廖凡甚至那个陌生人,都已经纷纷动作了起来。
    怎么了?要坠机了吗?
    耳中的嗡鸣声逐渐减缓,那个驾驶员的声音清晰起来。他不停朝我挥手呐喊:“你们到了,你们到了!快下去!下去!”
    我心中一滞,下去?我们在飞机上,你让我们怎么下去?
    我刚刚反应过来,谢秋刀立马甩给我一个战术背包,鼓鼓囊囊装满了东西,我还来不及打开看看,谢秋刀已经在我耳边吼开了:“抱好你的背包!我们要下去了!”
    他陡然拉开了机舱的门,海风呼呼灌进来,我刚想问,却已经感觉一阵劲风从我身后袭来!老蛇对我连日的训练终于有了一点效果,我在千钧一发之际立时反应过来,右手向后一探,抓住了一只踢过来的脚掌。
    可没等我反击,一股大力瞬间从右手处传来,我后退一步卸力,却忘了舱门是打开的,艹,踩空了!我只感觉全身一凉,整个人蓦地腾空飞出了机舱!
    操你娘的谢秋刀,想害死老子吗!
    
    天旋地转。
    嘭!
    我只感觉自己就好像砸在了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传来,好似万吨游轮重重撞击在我的身上,肋骨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整个人呼吸都几近停滞。
    紧随而来的是一股彻骨的冰寒,转瞬间侵入我的五脏六腑。
    熟悉的苦涩咸腥的水霎时灌入我的口鼻,呛得我拼命挣扎。
    海水!海水!我在海里!
    一道刺眼的光亮扫过海面,我辨认方向,立刻用力滑动四肢向着光芒笼罩的区域而去。直至冲出海面,无数的声音立刻传入耳中:
    “快!那有一个,捞上来!”
    “他妈的,就不能投准点,又冒出来一个,快,那边!”
    “……”
    等我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是我泡在水里十多分钟以后了。
    我被一张网拖离水面,随后被放在湿漉漉的甲板上。甲板上所有的探照灯都被打开了,一片灯火通明,我看了一下,刀子,老夏,廖凡还有那个加塞进来的人都已经被捞出来了,不过他们明显没有我这么狼狈。刀子还一边抖着身上的水一边指着我笑。
    而我所在的这艘船,在灯光的照耀下,显现出一种柔和的白色,再看看高高耸起的舰桥,这明显不是民间的渔船,我猜测我们现在应该是在一艘渔政船上。
    “草你娘的谢秋刀!”风和海水都太冷,我坐在甲板上,一边哆嗦一边骂,“这他妈什么情况?有人能来给解答一下吗?”
    
    “这是紧急任务,你们一共五个人,都是临时被抽调进入工作组的。”
    一个厚重的声音传来,很陌生,我确认这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寻声望去,在灯光的投影下,却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他伸手扶起了我,这双手厚重而温热,手的主人继续道:“我们先进去说吧。”
    我被他搀扶进船舱里,舱内空间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样狭窄,各种设施齐全,我猜应该是船长室。我和刀子我们这一组人都被带到了这个地方,打湿的衣服已经被脱下来了,我们每个人都拿到了一条厚实的绒毯盖在身上。
    直到进入船舱,我才有机会打量这个对我们发号施令的人。不过在我看来,他是个很普通的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唯一出奇的地方,就是他有一张黝黑粗糙的脸,典型的在海上过生活的人。
    他没理会我的打量,而是开始对我们讲话:“我姓杨,具体的隶属单位和职务就不透露了,你们可以叫我杨政委,我是你们这次任务的领航人,同时也是工作组的组长。”
    他停顿了一下,随即道:“现在,你们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出了这间船舱,你们就不得询问和泄露任何有关任务的内容了。”
    “报告!”杨政委的话音刚落,就已经有人接下了他的问话,而且这个人竟然是一直以来最沉默的老夏:“首长,我们执行的任务具体内容是什么?”
    
    杨政委听到老夏的问话,面色严肃了一些,沉声道:“我相信高所长已经对你们传达了关于东海事件的前期调查报告,具体的内容我就不重复了。简单来说,考察组的工作分为两个阶段,他们只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调查,至于第二阶段的处理程序已经宣告失败,我们的任务,就是继续他们未完成的处理程序。”
    “我们是要进入那团大雾里去吗?”廖凡推了推眼镜,紧跟着问道:“具体的经纬度方位在哪里?”
    “我们的确是要进去,”杨政委说道:“但是具体的经纬度位置,你们的权限还不足以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很快就要进入那片区域了。”
    很快?我抓住机会立马问道:“很快什么时候?”
    杨政委看了我一眼,缓缓道:“就是现在!”
    现在?
    东海那边肯定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老蛇临时接到的电话,紧急起飞的直升机,还有老谢粗暴的“降落”方式,都在预示着这次任务的意外性和紧急性,我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感,可听到杨政委亲口证实这个消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惊骇。
    想到这里,我已经忍不住望向杨政委:“首长同志,我们需要了解那片大雾在考察组进入大雾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以及现在事态已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我静静盯着他:“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们要了解发生的一切,真实有效的情报,将决定我们的任务完成的程度。”
    
    我说完这番话,就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看着他。一旁的老夏他们也都在等着杨政委的解答。
    杨政委愣了一下,随即变得有些沉默。他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半晌之后才开口。
    事情还要从那个失踪的考察组说起,我们看到的第二段录像确实就是他们拍的,但他们最后又失踪在了茫茫大海深处。我心中的那个疑点,就是到底是谁送回了录像?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成功回来了,那么他肯定是最了解这次事件东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人。
    这个人,能进去又活着回来,那么他能脱离大雾,是不是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将两艘搜救舰和考察组的人带回来?所以这个出来的人,一定是解决东海事件的最关键因素。
    可事实证明我还是不够成熟,杨政委告诉我们的事情,跟我所猜测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那段录像不可能自己飞回来,可带回那段录像的,却不是活人。
    
    这两天的更新已经渐渐多起来了,每天码字的时间我尽量空出一点,有那个能力的话,以后应该会逐步增加更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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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没了,精彩明天继续!

    
    我心中一惊,不是活人?难道考察组的人都死在海里了?
    杨政委摇了摇头,带回录像的,不是人,是那艘船。
    按照杨政委的说法,那艘船是在考察组进入东海的一周后出现的,但它回来得却无比的诡异。
    在考察组进入东海之后,那片雾气在沿海地带已经慢慢消散了,在可见的范围内已经对渔民的捕捞作业没有威胁。而因为前段时间大雾的影响,渔民收获甚少,东部沿海的海鲜数量远远少于往年,已经达到了供不应求的程度,甚至活鱼市场出现了鱼贩子哄抢和渔家坐地起价的现象,整个市场的鲜活海产品价格,已经达到了往年同期的五倍、甚至十倍那么高!
    财帛动人心,为了钱,一点点危险算什么?于是就有一个大胆的船老大组织了渔船再次出海,企图捕捞到足够的海产品,狠狠地发一次横财。
    可奇怪的是,雾气虽然消退了,但整个近海区域的鱼虾,却统统不见了踪影,甚至自古以来物产丰富的那几个渔场,都见不到一条鱼。出海的那艘渔船,在曾经最丰饶的渔场转了整整五天,却一无所获。
    掌船的船老大本来只是利欲熏心,出海的时候只不过是被暴利蒙了眼,等到在海里漂了五六天,被刺骨的海风一激,联想到相继失踪的两艘大舰,顿时清醒过来——这是一片吃人的海域,那团妖异的雾气很可能还没走!
    船老大反应过来之后,立即下令返航。可就在他们调转船头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茫茫大海中,突然出现了一艘船,一艘青色的渔船。
    船身上用黑色的油漆漆着名字:福鼎号。
    这艘船孤零零的,就那么漂在海里,随着海浪沉浮,船老大发出的无线呼叫讯号没有回复,打出的旗语也没有回应。甲板上什么人都没有,船舱里也没有任何身影。
    怪了,难不成是鬼船?
    船老大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尽力不去联想那些关于幽灵船和海鬼之类的传说,最后下令让舵手靠近那艘渔船,并且把船拉过来。
    可在船老大看清这艘船的第一刻,他以及他的水手们,全都忍不住吐了出来!
    血!
    船上全是血!
    甲板上,舱门上,指挥室里,可见的每个角落都有淋漓的血迹,蜿蜒蛇行,血流成河。不住流淌的鲜血,在寒冷的空气中还冒着一阵阵热气……
    船上的马达还在突突运行,雷达、无线电,所有的设备都好像有人操纵一样,很正常的运转着。可是,船上一个人都没有,好像所有人都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消失得一干二净,留下来的,只有一地鲜血。
    而那台录像机,就那么横躺着倒在甲板上,被血水包围。
    听到这里,我心中满是寒意,回头看小组里的人,无论是见多识广的老谢,还是深沉的老夏,都已经面色泛白了,我想我当时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杨政委没有理会我们的失态,继续叙述着,他告诉我们说,那艘出海的渔船和他们拉回来的福鼎号,在回到陆地的第一时间就被控制了起来,所有的接触到福鼎号的人都已经被扣押,所有相关消息已经严密封锁。
    而东海上的雾气,却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考察组的离奇“遇难”,终于惊动了高层,随后海军出动了新型的侦察机,对发现福鼎号的海域做了全面的侦测,同时通过特殊渠道,调用了新型的观测卫星对指定海域进行实时记录。
    不成想,卫星竟然拍下了诡异的一幕。
    说到这里,杨政委拿出了一个档案袋甩到我们面前,沉声道:“还是你们自己看吧。”
    我和老谢对视了一眼,最终由我拆开了袋子,触手有点硬,质感光滑……我抽出里面的东西,发现是几张照片。照片是卫星拍摄的,我估计是气象卫星,因为照片上大部分内容都是海和云团,旁边还有一些气压参数之类的东西。
    可吸引我的却完全不是这些气象数据,而是那个画面中间的怪异图案。我只看了一眼,却吓得我差点抬手就把东西扔出去。
    脸!
    一张鬼脸!
    一张诡异的人脸,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海上,眉毛高高吊起、鼻子塌陷下去,还有整个脸,都是由一片白茫茫的东西组成,没有云层那么厚,却很稳定地凝聚在一起——是那团大雾。
    而更为怪异的,却是它张开的大嘴,和深陷的眼窝,那是一种深邃幽暗空无的黑,黑得令人发慌,黑得令人恐惧。而那张黑色大嘴勾勒出的诡异弧度,那抹微笑里透露出的寂灭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艹!这他妈什么东西!
    “别慌!”老谢见状一把按住我,“怎么了你,见鬼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惊骇,把照片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老谢看了之后,脸色也变了,接着是老夏,然后廖凡……我们已经被这样诡异的事实所震撼了。
    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人没有看照片,他全程都没有参与我们的讨论,还是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我不知道他这是自大还是自信,但我心里已经顾不上管他了,我开始揣测,我们这一组人,究竟能不能活着回来?
    杨政委等我们看完,默默收回了档案袋。他没有针对他说的内容给出任何评价或者建议,而是继续对我们传达信息。
    他告诉我们,通过国家气象局的全方位监测,那片雾气已经确定还停留在东海上。虽然还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可通过海水的运动可以得知,雾气区域的水位已经急剧下降,数千海里的区域已经大大低于海平面的高度,四周的海水正在不断往里倒灌。
    我们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可以假设那里可能会出现一个巨大的海底断层。如果里面的变化在某一刻突然停止,那么无数万吨的海水将会在眨眼间碰撞在一起,这样剧烈的的能量一旦爆发出来,再加上海水的传导作用,等震荡的海水席卷而来的时候,将造成一场史无前例的超级大海啸!
    杨政委拿起笔,在舱壁上悬挂的中国地图上划了一条线,线内包括了中部和北部地区沿海近百里内的所有区域——这个范围已经包括了整个华北和华东地区的沿海地带,集中了我国中部、华北大部分经济重地以及……军事设施!
    他指着这条线,面色严肃地看着我们,缓缓道:
    “如果那场超级海啸爆发,经过河流倒灌和海水冲击,线内的所有区域,全都将被淹没!”
    艹!
    我已经被这样诡异的情况完全震惊了!
    杨政委没再说什么,拿出身上的烟,点燃一支静静地抽着。船舱里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只有缭绕的烟雾蒸腾旋转。
    半晌,廖凡抬起头来,打破了沉默:“根据我的计算,这样大规模的海啸,是有一个积蓄能量的过程的,从开始到爆发肯定有一个时间段。我们的气象专家预测的爆发时间是什么时候?”
    杨政委的脸隐藏在烟雾后面,有点看不真切,但他的声音很平静地传来:“从现在开始算,最快五天,最慢七天,海水自身的压力将达到极限,然后预测中海水的物理平衡就会产生崩溃。”
    我们只能按照最坏的情况打算,五天,我们只有五天的时间。
    “你不要告诉我,”我看见谢秋刀面色有点不善,他接着问道:“这么严重的任务,就只有我们这一组五个人去完成?”
    “当然不可能。”杨政委难得的笑了一下:“你们一共分成了四个小组,将乘坐特制的船只从雾团的四个方位进入里面。”
    “你们不进去?”我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话里的意思:“那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这里,”杨政委指了指舱外的大海,凝重道:“你们知道吗,我们现在所在的区域已经很接近冲绳海槽了!我们的船没办法进入那片区域,否则将会引起国际纠纷!”
    “我们是负责接应你们的力量,如果你们遇到变故我们将提供支援,如果你们的任务失败,我们就是接替你们完成任务的队伍。”
    “哼!支援?”老夏突然重重地哼了一声,定定地逼视着杨政委:“我看你们是最后控制事态的力量吧?如果我们出不来了,你们是不是会马上进行‘清洗’?”
    清洗?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想着,老夏好像知道点什么的样子。
    不过杨政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我们:“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次行动的代号是什么?”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竟然是那个陌生人,他竟然开口了。我转过头去看他,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杨政委。
    这个人眼睛里有一种非凡的神采,一种我形容不出来的气质。但我总觉得他身上的气质有点熟悉,难道我曾经见过他?可我却始终想不起他是谁。
    杨政委没有理会我的沉思,定定地看向那个人,缓缓道:
    “行动编码3021,代号‘东海妖雾’。”
    临时会议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们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随着杨政委走出了舱门。一走出来,刚才那种虽然凝重但却很安静的气氛立刻被劲风吹散,扑面而来的是咸腥冰冷的海风。
    海上的风很大,激起的海浪拍打在船舷上发出重重的碰击声,远处的沉闷轰响声若隐若现,人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风浪声中。
    杨政委回过头来对着我们大声道:“你们的东西带好了吗?”
    我们五个人在跳下直升机之前,都带着一个塞满了东西的战术背包。我不知道其他人的背包里有什么,不过在会议结束的时候我曾经打开自己的背包看过,里面的东西是用防水帆布装好的,所以刚才跳海的时候没有进水。
    我大概看了看,上面是高能压缩食品、战术灯、绳索、军用帆布、多功能折叠刀、匕首、救生衣……东西很多很杂,基本都是出海生存所必需的装备。我继续摸,直到手指触到一块冰冷光滑的东西。
    我感觉很舒服,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我的宝贝就静静躺在背包的最底部。
    听到杨政委的问话时,我们已经自觉地站成了一列,大声回答他:“都带好了!”
    “好,你们跟我来!”杨政委说完话转身就向着船的后方走去,我们紧跟着他,没走几步,我就看到了一个漆黑的影子伫立在后方的水面上。
    那是一艘船。
    在漆黑的夜色里,看不清具体的细节,我只能看出来这是一艘船。
    杨政委很快走到船后的甲板上,指着那个影子告诉我们,这就是我们要乘坐的船,上面有足够我们五个人消耗半个月的水和食物。这艘船已经进行了改装,强度和防御程度都很高,上面安装了海事卫星电话,还特别加装了强功率无线电呼叫系统以及卫星定位装置。
    他告诉我们说,这是现阶段他们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支持了。
    船上的工作人员已经放下了后方的舷梯,搭在那艘船上,杨政委对着我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接下来的事,就靠你们了!”
    我们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向他敬了一个礼。
    在我们走上船之后,那艘渔政船很快放开了缆绳,我们的船渐渐驶离这片海域。
    杨政委的影子始终伫立在后船舷甲板上,直到船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被浓重的夜色吞没。
    我们,就这样驶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我不禁在想,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呢?

    
    今天没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一踏上这艘船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有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无来由的觉得非常憋闷,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始终觉得沉重而压抑。
    我用力甩了甩头,想要驱逐出身体里的不适感。我使劲蹬了蹬脚下的甲板,脚下发出吱呀吱呀的摩擦声,我蹲下来看,发现这竟然是一艘木质船。
    搞什么,不是说已经特别加固过了吗?就这个样子的木船,经得起风浪吗?我心里有些疑惑。
    我没有时间多想,我们的船已经起航了。
    掌舵的是谢秋刀,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开船,他说他以前加入的是海军,培训的时候学过操舵。
    廖凡在检查船上的各项仪器设备运转是否正常,我不知道他一个学物理的研究生什么时候竟然懂机械了。而老夏,他不停在船上四处逡巡,他要清点好船上的物资,并且对我们的消耗情况做一个安排表,毕竟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会在海里呆多久,我们必须尽量省着用。
    我的任务是瞭望,我要随时观察四周的环境,一旦我们进入雾气,或者产生了什么突然情况,就要第一时间通知所有人做好准备。
    至于那个加塞的人,我看了他一眼,他还是那个沉默的样子,坐在甲板上靠着船舱,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船之后,老谢告诉我,这个人是高所长亲自带过来的,名字叫卫青,好像是东海舰队调过来的,再具体的单位他就不知道了,他们也是在临上飞机前才知道卫青加入了我们这个组。
    
    高所长亲自带过来的?我自己不也是高所长带过来的吗?我心里有些拿捏不准,但这个人肯定有点特殊的能耐。
    我没有再继续想下去,而是把目光投注在前方的海域。
    夜色一片漆黑,船上的探照灯对着前方射出一道光柱,穿过不知多少距离,最后隐没于大海深处。
    前面什么都没有,没有雷鸣电闪,没有狂风暴雨,就连刚才在渔政船上能听到的沉闷轰响声好像都已经消失了。
    奇怪,好像太平静了。
    按理说,在大海上航行,风声、海浪声都是相互交错此起彼伏的,绝不会出现特别安静的情况,可是现在,我竖起耳朵细细聆听,没有风声,没有海浪声,没有任何声音!
    我跑到甲板的船舷上,向下张望着海水的动静——太黑了,一片漆黑,没有海水,没有海浪,我什么都看不到。我把强光手电探下去,光柱却好像被什么吸收了一样,才射出两三米距离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已经感觉出不对劲,面对这片诡异的海域,心中那股沉闷压抑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这种现实的平静与心理的慌乱形成了巨大反差,令我很难受。
    我回过头去,看着那个叫卫青的人,却发现他已经睁开眼睛,就站在我身后。他脸上的神情很怪异,带点疑惑的眼神落在空无的大海上。
    我试探性地问他:“你也感觉到了?”
    
    “恩,这个地方很怪。”
    他的声音有一种磁性,柔和中带着刚硬的味道。他走到我的身前,手撑着甲板把身子探出去:“这种环境,跟我知道的一个地方很相近。”
    “什么地方?”我连忙问他。
    卫青回过头来,歪着头问我:“你读过《神仙传》吗?”
    在二叔的熏陶下,我从小就接触了很多神神怪怪的故事,诸如《山海经》、《禹贡》、《搜神记》一类的志怪奇异集子,我都看过。而卫青提到的《神仙传》,我很小的时候就看过,这是葛洪写的一部道书,讲的是很多成仙的人的事迹。
    可这跟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我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到答案,只好再次望向卫青。
    “《神仙传》卷一,《若士》篇。”他只回答了我这几个字。
    若士?在古代,“若士”就是“那个人”的意思,后来有时也会用若士来形容得道之人——哦,我想起来了。
    这是《神仙传》里面记载的第二个人,“若士”的事迹仅仅位列于《广成子》之后,是卷一的第二篇,这个人在《淮南子》中也有记载。
    而《若士》这篇经文,讲的是一个叫卢敖的燕国人,遇见一个得道的道士的故事。
    卢敖是古代燕国人,他游历了北海,并从月亮上经过,进入了玄关,最终来到了蒙谷山,在这里,他遇见了若士。
    若士这个人长相很特别,按我们的说法就是不好看。他眼眶深陷,鬓发乌黑,脖子粗短,双肩耸起像老鹰,上身丰满,下身瘦削,正迎着风翩翩起舞。
    
    此人回头看见了卢敖,慢慢放下手臂停止舞动,逃避到山脚后面。卢敖走近去观察,看见他正蹲在龟壳上吃蛤蜊。
    卢敖来到若士面前,对他说:“纵观普天之下,唯有我卢敖能够独来独往,不与凡夫俗子们为伍。我对天地四方之内的一切事物都看透了,因为我从小就喜好游历四方,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我遍访了各地,终于在这里见到了你,你是否愿意与我交个朋友呢?”
    若士听完卢敖的这一番自我介绍后,先是表情严肃,继而仰面大笑道:“你不过是来自中原的一介小民,以你的本事,你不应该长途跋涉,不远万里来到此地,这就如同烛火的光亮无法同日月的光明相比一样。我若士从前也曾游历过四方,往南我到过洞沵之野,那里满是清泉漱石;向北我曾在沉默之乡歇息过,那里荒无人烟,四周一片寂静;西面我到过窈冥之室,那里幽暗而深远,可谓其妙无穷;说到东面,我曾穿越过弥漫无际,开自鸿蒙的光束。”
    “我到过的地方,上无天,下无地,举目四望,什么也看不见,侧耳倾听,什么也听不到。此外还有个地方,那里有奔流不息的水域,一瞬间就泻到千万里以外。我尽管一动就是千万里,但我还是无法达到那里。”
    “我见过这样奇妙无比,气势磅礴的场面,都不敢说自己有什么本领。现在你无非是云游到了此地,就说自己已经认识了整个世界,看穿了万物的本质,这岂不是孤陋寡闻吗?我看你呀,不过是个平常之人罢了。我与一位名叫汗漫的仙人相约在天的最高处会面,这个地方我是不会久住的。”
    
    说罢这一席话,若士双臂向上一举,紧接着身体腾空而起,转瞬间他已消失在茫茫的云雾之中了
    卢敖被若士说得瞠目结舌,呆呆地仰望着若士远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为止。过了半天,卢敖才如梦方醒,那副追悔莫及的样子仿佛是失去了亲人,他一边捶胸顿足,一边慨叹道:“我比起若士,就好像一只土壤里的虫子与鸿鹄相比一样,真是天壤之别啊。我每日都在奔走,而实际上与诺大的世界相比,无非是走了几小步。可是我却自以为走了很远,认为自己是天下最了不起的人,这确实是个莫大的错误。我真可悲啊。”
    这就是《神仙传》中记载的若士。
    而那个被若士说的不值一提的卢敖,就是为大秦始皇帝寻仙访道,却去而不返的著名方士。
    我回想起这个故事,再看看眼前这无声寂静、空无虚灵的场景,竟然忍不住喃喃自语:“此其下无地,而上无天,听焉无闻,视焉无眴……”
    “此其外,犹有汰沃之汜,其余一举而千万里……”卫青接着读出了《神仙传》中的记载。
    “犹有汰沃之汜,其余一举而千万里。”
    “犹有汰沃之汜,其余一举而千万里。”
    “犹有……”
    我不停念叨着这句话,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我的心中。
    杨政委曾经对我们说过,东海上有数千平方海里的海水突然倾泻进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我们要进去雾气之中调查清楚——
    而《神仙传》中“若士”所说的那片奔流不息、一瞬间就倾泻到千万里之外的水域,难不成就是……
    
    那一刻,我只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弥漫的冷汗浸透。我望着卫青,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开口:“你是说,这里就是若士曾经来到过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
    卫青没有再说话,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好像在仔细感受什么东西。
    可是我却没有放下心来,我的心脏好像始终被什么东西提着,涌动的心绪完全没办法平息。我不信这就是“若士”所说的天地尽头,那是神仙才能去往的地方,我们这样的凡人是不可能到达的。
    而我们所得知的信息里,已经消失了日军战舰、我们的搜救舰、还有一个前期进入的考察组,再加上卫星拍下的“鬼脸”以及满是鲜血的“福鼎号”,这些种种情况加在一起,我完全不相信这里是什么神仙传说中的洞天福地!
    “老谢!”我回过头去,冲着舰桥上的指挥室大喊:“看看雷达上面有没有动静!”
    老谢探出头来,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我们。”
    心中的那种感觉越来越难以抑制,我直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地接近我们。这种感觉就像老蛇对我开枪时,那种明知道子弹飞向自己却无能为力,无法预料的危险感。
    我顾不得失态,也没理会卫青,径直冲向指挥室,随机把目光落在雷达的显示器上。
    绿色的线条很平稳的扫过一个圆弧,里面没有任何物体存在或者移动的痕迹。
    “什么都没有。”老谢疑惑地看着我,问道:“到底怎么了你?”
    “我不知道。”我低着头,静静地思考着。
    老谢还在追问着,但我却没有那个心思理会他,只是径直走下指挥室回到甲板上。哎,可能是我太多心了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竟会那么失态,好像有一股气息填满了我的心房,冲昏了我的头脑。
    我尽力振作精神,重新把目光投向那片空无漆黑的海洋。
    卫青还在甲板上,我走到他旁边,他好像知道的很多。我本来想问什么,可看着他一副冷漠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我就站在那里,学着卫青的样子闭上眼睛,尽力放松自己,试图驱逐心中的不适。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五分钟,也许十分钟吧,我突然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什么怪异的气息。
    “来了!”
    卫青的声音传来。我睁开眼,看见他面色霎时变得凝重起来。
    

    

    今天没了。
    我正想问他怎么了——
    等等,这是什么味道?
    我的鼻尖突然嗅到一丝一缕的怪味,潮湿,咸腥,却又带着一点点腐败的臭味。我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流的流动,我很确信没有起风,可那股味道还是一点一点顽强地传入我的鼻腔。
    这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我用力嗅着,尽力分辨着气味传来的方向,身子随着气味渐渐移动,一步又一步,从前甲板一直移动到了右舷。
    这股气味在右舷处达到了很浓郁的程度,我能感觉自己的眉头已经渐渐蹙起。我仔细观察着右舷的地板和舱壁,触手可及的区域里,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砰!
    有什么东西陡然落下砸在甲板上的声音。
    “看!快看!那是什么!”一道惊慌的声音传来,将我从沉思中惊醒。我迅速抬起头,发现我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竟然是在检查仪器的廖凡,他手里抱的东西已经掉在地板上。
    他的脸朝着右舷外的,脸上的表情却很惊恐,眼睛圆睁,嘴巴张开,用手指着大海的方向,满是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态。
    我立马反应过来,瞬间转身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天哪,那是什么!
    一道光,
    一道幽绿色的光芒,从海底缓缓亮起。
    在我看见它的时候,它还是一片朦胧柔和的光晕,才过了两三个呼吸,那片光团已经变成了青翠的碧绿颜色。
    原本漆黑空无的海洋,突然在这道光的散射下,变得渐渐清晰起来。
    而原本平静的海水,在这一刻突然剧烈的动了起来,以那片光团为中心,无数气泡升上海面带起四溅的浪花,这浪花层层叠叠,将海水带动的不停翻腾。
    哗哗哗!
    我终于听到了海浪的声音,浪声夹杂着气泡炸裂的声音,越来越响。
    这一片海域沸腾了!
    我们的船周边的海水,好像煮沸的开水一样不停沸腾翻卷,激荡的浪花越来越高,不停冲击着我们的船。
    整片海域突然从前一刻的寂静,陡然转变成沸反盈天的喧嚣场面,这诡异的变化来得太快了!
    砰!
    一道高达四五米的大浪狠狠撞击在我们的船舷上,我一个站立不稳,猛然向后方倒去,重重砸在身后的舱壁上。
    “吴疆,怎么了?”老谢的声音从上层传来,他停顿了一瞬,好像也看见了海里怪异的景象。随即便是一声大吼:“操他妈,这什么鬼玩意儿!”
    他很快跑到我身边,扶起我和廖凡两个人,老夏此刻也已经来到了右舷上。我们几个人紧紧靠在舱壁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片突然变化的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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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8-11 20:13:28  更:2021-08-11 20: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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