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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罪连环》：还原真实案件，揭密环环相扣罪恶往事[第45页] |
| 作者:天下无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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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完结局—— 第二十九章 秦向阳冲赵楚点点头，把炸弹从他身上解下来，匍匐着爬向旁边的悬梯。 悬梯在不在狙击枪手视线内。他不知道这一点，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小伙，再给补一枪好不好！”他身后传来赵楚微弱的声音。 秦向阳点头，咬了咬牙，趴着对赵楚敬了个军礼，再次叩响了扳机。枪声响起时，赵楚长长地叹了口气，嘴角留下一丝微笑。 旁边的货架子上不知啥时飞来一只白鸽，枪声响起，白鸽扇动翅膀，向远方飞去。 秦向阳明白赵楚这是得偿所愿，死得其所。 他来不及感伤，抱着炸弹上了悬梯，连出溜太爬，动作狼狈，速度倒是很快。 “啾！” “啪！”狙击枪再次响起，这次子弹击中悬梯，火星在秦向阳脸边弹起。 这时秦向阳已经连滚带爬下了悬梯，猫着腰跑到奥迪车前，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丁奉武在指挥车上看得清清楚楚。 一连窜的变故弄的何洋眼花缭乱，疑惑重重。 好！他俩打起来了！ 好！秦向阳向赵楚开枪了！哎，丁局，开枪那个是秦向阳吧？ 哎，怎么有人向秦向阳开枪？坏了，他中弹了！ 啊？他好像受伤了。好！他开始拆弹了！ 坏了！好像拆不了。咦，赵楚还没死！秦向阳是不是在问他剪哪根线？ 操！肯定啥也没问出来！看，秦向阳又补了一枪。 呀！秦向阳抱着炸弹下来了！他这是想去哪？日！狙击手又开枪了！ …… 何洋像个合格的足球评论员，边看边解说。 丁奉武的脸色很是阴沉，一边看监控视频，一看紧皱眉头，他看到秦向阳抱着炸弹往下爬时，明白了，肯定是秦向阳不知道剪哪根线，这是要舍身把炸弹送到化工厂外边啊！ 想到这，他这驰骋警界大半辈子的老刑警，副厅级干部，也禁不住紧握拳头，热血澎湃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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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是谁在那打冷枪？万一打中秦向阳，炸弹送不出去，不就爆了吗？可恶！丁奉武感到无比愤怒，他拿起对讲机大声喊道：“武警那边立即派两个小组回化工厂，找出打冷枪的狙击手，如遇反抗立即击毙！” 武警那边不知道化工厂刚才的变故，都在心里纳闷化工厂不是要爆了吗？但命令就是命令，死也要执行。 瞄准镜看不到灌装体上边的事，郑毅也就没看到秦向阳怀里的炸弹。他看到秦向阳跑下了悬梯，心说这是想跑啊，他着急地看了看表，估摸着倒计时时间，调整着射击方向。这次他把枪口瞄向后门口，也就是最初奥迪车进入厂区的方向。 他蒙对了，奥迪车果然飞快地冲向后门口。 秦向阳当然要冲向后门口，那附近的地形他现在太清楚了，出了门口不太远，就有一大片农田，农田边上有个临时垃圾场，那是逃出滨海时棺材砖头车卸车的地方，农田里零零散散有几个塑料大棚，过去大棚再往里走，就是当初自己逃亡时暂时栖身的老旧火砖厂了。 他想把炸弹丢到农田里引爆。 这事非做不可，既是责任，也是任务，赵楚交给他的任务。 这同时又是一场戏，这场戏他必须演完，不能NG，赵楚死了，但赵楚导演的戏还在进行。 狙击一共开了两枪，从子弹的轨迹很容易就能猜到枪手的大体位置。秦向阳知道枪手就在后门外不远处的某个地方。奥迪飞一样冲向后门，他在车里尽量伏低身子。肩头的伤口早就麻木了，血汩汩地淌着，弄得浑身都是，他看也不看，顾不上那么多了。 “啾！”又是一枪。这颗子弹击中了挡风玻璃，秦向阳的视线顿时模糊了。与此同时，他也把油门踩到了最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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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秦向阳看到前方几十米处有个人正趴在车顶，手里拿着狙击枪向他这边瞄准。 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把狙击手从车上撞下来。电光火石间，秦向阳拿定主意，调整方向盘。奥迪像离弦的箭冲向前方的汽车。 郑毅见奥迪越来越近，才意识到对方这是要和他玩撞车，他赶紧扔掉长枪从车顶跳了下去。 原来是郑毅，真孙子。秦向阳认出了郑毅，见他从车顶跳了下去，忙急打方向，奥迪擦着郑毅的车身窜了出去。 郑毅赶紧掏出手枪冲着奥迪一阵乱射。 秦向阳尽力伏低身子，最大限度降低被子弹命中的概率，车开的七歪八扭。 “啪！”慌乱中他听到一声闷响，车子斜着猛冲向路边。他意识到很可能有个车胎被打爆了，连忙用力控制方向，车子堪堪没掉进路边沟里。 这么下去可不行！秦向阳咬牙掏出枪，身子探出车窗往后射击。 “啪啪啪！”一梭子子弹打完了，他赶紧回到座位调整方向。从后视镜里看去，他看到郑毅突然倒地，他也不知道是否打中了目标，踩着油门往农田冲去。 眨眼功夫，车到了目的地。 秦向阳跳下车抱着炸弹往农田里跑去，他一边跑一边看炸弹上的计时器，0:59，0:58…… 他又猛跑了一阵，来到农田中间，向四周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赶紧扔掉炸弹掉头就跑。 他一边跑，一边估计着倒计时的数字：9，8，7…… 3，2，1。时间到。 轰！ 炸弹准时在农田中间爆炸，炸出来一个巨大的土坑，漫天都是尘土和飞扬的麦苗。不远处几个塑料大棚也遭了殃，受到冲击波强烈冲击，一下子稀里哗啦散了架，大棚骨架漫天飞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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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离此不远的丁奉武站在指挥车外朝这边眺望，他清楚地听到了悦耳的爆炸声，暗道，秦向阳好样的！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爆炸时，秦向阳就趴在麦田里，他已经跑出了足够远，饶是如此，还是受到了冲击波的冲击，五脏六腑上下翻滚，嘴里狂吐鲜血。 大难不死啊！他嘟囔了一句，努力晃了晃满是尘土的脑袋，深吸一口气，按了按伤口，撑起身子慢慢挪回车里。 一打开车门，他再也撑不住了，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郑毅也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他皱起眉头，看向远处，不清楚那声爆炸意味着什么。他明白过来，刚才秦向阳竟是抱着炸弹冲出了化工厂！这家伙！但愿他被炸死了吧！ 痛楚打断了他的思考，他被秦向阳打中了腿。他用力按了按腿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又气又急，爬上车刚想跑，就被武警包围了。他无力的摇了摇头，仰天长叹…… 秦向阳醒来时，对着天花板足足发了两三分钟的呆，才恢复了全部记忆。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病房里空无一人，他努力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想看看是不是有手铐铐着自己，完事又躺回去自嘲地笑了笑。 他哪知道自己已昏睡了七天七夜。他失血太多，差点就抢救不过来了。 门外的人听到房里的动静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边的是丁奉武，他身后跟着省厅以及市委的几个领导，然后是李文璧和苏曼宁。 市委的领导见病人醒了，赶紧上前一步，笑着小声说：“小秦啊，好好休息！不要乱动！” 丁奉武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李文璧脸色很不好，赵楚的死令她难过，她更加接受不了赵楚告诉她的那个事实，赵楚撞死了她的亲哥哥。这个事实对她打击很大，她整晚哭到天亮，不相信那是事实，可事实就是那么残酷。 省厅的领导走到秦向阳面前，笑着说：“小伙子不错！受伤昏迷还想着案子，放心吧，你现在不是嫌疑人了！你是功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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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宁对他点了点头，走上去小声和他说了几句话。他这才知道，自己在昏迷当中说了不少梦话，其中包括他宿舍某个角落里有个摄像头，还包括他口袋里装着好几颗王锋的牙齿。 丁奉武命人找到微型摄像头，里面的电池已经用完了，连上电脑打开一看，画面非常清晰：画面里最先出现的是赵楚，那应该是他刚刚安装调试好摄像头，还对着镜头笑了笑。然后他掏出四个旧电话，一个未拆封的窃听器，对着摄像头一个一个亮了亮，然后把这些东西放到一个盒子里，又把盒子放到了秦向阳的床底下。之后过了几天，秦向阳回去喂狗，紧接着就是苏曼宁发现那个盒子的画面，再之后是陆涛带人到现场取证的画面，也全都录了下来。 这段录像，既解除了秦向阳嫌疑人的身份，也证明了赵楚214案凶手的身份。 苏曼宁从秦向阳口袋里找到王锋那三颗牙齿，发现有一颗是镶嵌的金牙，她很敏锐地理解了秦向阳的意图，用王锋的牙齿跟之前那七颗牙齿挨着做了比对，结果令她大吃一惊：那七颗牙齿里，果然有一颗是王锋的。 这一铁证无情的证明，王锋就是杀害王万友的凶手，王万友死前剧烈挣扎，用头撞掉了王锋一颗牙，王锋恼羞成怒，对着王万友的牙一阵乱砸，砸掉了六颗牙。他顺势捡起地上的七颗牙齿，一股脑塞进了王万友的嘴里。至于王锋杀王万友的时间，是不是2005年11月23日，也就是说王锋是不是挖掉浩浩双眼的凶手，这一点，有了前面那条铁证，审起来也就非常容易了。 果不其然，王锋面对前去抓捕的警察，在到达审讯室前就崩溃了，很快交代了以下事实：王万友长期以来，一直阻碍其收购集体煤矿，王锋各方面钱没少花，关系没少跑，但中间隔着个能人王万友，事就是办不成。这让王锋恼羞成怒，2005年11月23日天黑前，他和弟弟王利以谈事为由，把王万友骗到当时来说很偏僻的那个小山丘附近，用钝器敲晕王万友，挖坑把他埋了。王万友挣扎时撞掉了王锋的牙，王锋火大，又砸掉了王万友的牙，一股脑让王万友吃了下去。 埋完人后，王锋两兄弟从山丘背坡出来，看到个小孩鬼鬼祟祟地瞅他俩。王锋担心事情败露，让弟弟王利用匕首挖了孩子的眼睛。 王利当时年轻，混社会，天天染着个黄毛，这也就是为什么浩浩笔录里一直说凶手是个黄头发的原因。至此，1123男童挖眼案在案发12年后宣告再次侦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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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阳昏迷中还说：清河市城建现任副局长罗仁杰，是628袭警灭门案的凶手，证据掌握在清河市公安分局前法医主任王越手中。 丁奉武派人找到王越，提取了证据，罗仁杰的DNA跟当年现场死者指甲里皮肤组织DNA完全吻合。至此，628袭警灭门案在案发13年后宣告再次侦破。 秦向阳在昏迷中说：清河化肥有限公司董事长谢坤，在电话里主动向秦向阳交代过他是719杀人碎尸案的凶手，凶器是一把斧子，埋在谢正伦当年别墅花园里。 丁奉武派人顺利地找到了凶器，并且对凶器上的血迹进行了鉴定，逮捕了谢坤，谢坤如实承认一切犯罪事实。719杀人碎尸案在案发9年后宣告再次侦破。 至于903强奸杀人案，孔良田已经交代了犯罪事实和犯罪细节，但这个案子方方面面牵涉到的人比较多，事情还没解决。 这四个重新侦破的案子，每一件都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丁奉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第一时间上报给公安部，引起公安部领导的高度重视。 同时，苏曼宁向丁奉武汇报了秦向阳逃亡后的大体经过。加上他在指挥车上看到的录像，丁奉武把前前后后的事串起来，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也琢磨透了郑毅给214案定性结案时的龌龊心理。 他再次上报了214案的全部案情和秦向阳的侦破过程，最后，又把秦向阳当场击毙赵楚，抱着炸弹顶着狙击，把炸弹送到农田引爆，保住了上百亿国家资产的全过程，上报给了公安部最高领导及省委最高领导，并附上了他看到的现场视频录像。 至于郑毅，被以持枪袭击警务人员的罪名依法逮捕，此外，检方还对他提起多项公诉。他将面临最严厉的审判。 秦向阳醒来时，根本没意识到他到底立了多大的功劳。直到丁奉武亲自告诉他，过段时间，公安部最高领导要在北京亲自接见他，同时召开一个名为“全国公安系统英雄模范立功个人表彰大会暨向秦向阳同志学习报告会”的会议，出席会议的，除了公安部各级领导，还有一位副国级领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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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奉武说：“你的功劳不是我定的，你破的那些案子牵涉面太广了，只能报到部里。部里领导经过充分讨论，研究，最终给出的意见是，秦向阳同志成功侦破628袭警灭门案，903强奸杀人案，1123男童挖眼案，719杀人碎尸案，214连环案中案，并且所有证据证词齐全，更重要的是以身犯险，击毙214案凶手赵楚，并舍身转移炸弹，为国家挽回上百亿经济损失，为清河市乃至全省经济建设作出突出贡献！” 秦向阳被这个消息炸傻了。 他脑子转的飞快，意识到这个，才是赵楚给他的真正的回报。要得到这个回报，就必须要先杀掉赵楚，再把赵楚设置的无解炸弹送到化工厂外面引爆，还要按照赵楚和张素娟最初的计划，一步步踏进那个环环相扣的连环局中。其中任何一步要是没有赵楚的主动配合，都会功亏一篑。 直到现在，秦向阳才得以看清赵楚计划的全貌。 他暗自感叹：赵楚啊赵楚，你一共准备了多少张牌。 作为计划的直接制定者，同时舍命参与到计划中的张素娟，是第一张牌。 赵楚和张素娟，这两个计划的制定者，在计划最初，就确定了自己的结局，一个拿自己的命开头，一个拿自己的命结尾。 金一鸣是第二张牌。 接下来第三张是张启发。 第四张是李铭、李亮、林大志。 同时，第三张和第四张，这两张牌背后，又各有小牌，这些小牌包括张素娥，聂东，纪小梅，程浩然，金建国，沈浩，陈凯等等，它们推动着张启发林大志等人，把他们推到牌局中最恰当的位置。 第五张是赵楚本人和郑毅，这俩人完成了一场合作，赵楚把证据放到秦向阳宿舍，被郑毅拿去逼迫秦向阳潜逃。 第六张是秦向阳，同时秦向阳的一切行动，还离不开李文璧，赵楚，苏曼宁，孙俊等人的帮助。 第七张是四宗冤案加赵楚的命。 第八张是炸弹加上百亿国有资产。 当然，赵楚和张素娟共同的小目标，到第四张牌倒下，基本就结束了，剩下的全部是赵楚的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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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向阳按照赵楚的计划一步步走到今天，第八张牌倒下之后，他就必然会被推上那个莫大的荣誉舞台，想逃也逃不掉。 病房里的人都暂时离开了。秦向阳怔怔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只剩下一连串的感叹。他挣扎着起床走到窗前，摸出根烟来点上。他觉得这时候自己不抽根烟，脑子就要短路了。 他感觉自己这些天的亡命经历，顶多就算一场危险的动作戏。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清醒地掌控着全局，而实际上，他就是个小演员。该怎么演，导演都给他安排好了。 赵导演的最终目的，是要把他送到公安部最高荣誉的舞台，难道仅仅如此吗？秦向阳默默地抽着烟，心中豁然开朗：何止！这种机会来之不易，是拼了好几个人的命才换来的。赵楚的心愿，一定是让秦向阳把所有的故事在最高舞台上讲出来，讲给公安部最高领导，讲给国家领导，只有如此，冤案才能彻底扳倒，相关案子背后牵扯的大老虎才能受到惩罚，甚至，还能对国家将来的司法体制改革，提供一些血淋淋的警示和帮助。 事情发展到最后时，赵楚个人的赎罪感和仪式感已经不重要了，他的最终目的，早就脱离了个人，也不仅仅局限于那四个冤案，而是想给整个警界提个响亮的警醒，办案，不要那么多功利，不要牵涉那么多利益，即使不能破案，没有成绩，也不要背离法治精神，制造冤案，制造人间痛苦。执法人员慎重执法，秉公执法，人间才能少一点悲凉，多一些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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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对秦向阳个人来讲，赵楚给他的这份荣誉和回报，确实有点太大了。他要不要接受呢？要是不接受，不去最高荣誉舞台讲出一切，就实在愧对赵楚的良苦用心，要是接受，他却总觉得有点别扭，觉得那都是通过赵楚而获得的，就好像一切荣誉，都是别人的馈赠。他固执的认为，在这场戏里，他只是个演员，换成别人来演，也一样能演好，一样能获得最后的荣誉。 这番取舍挣扎，秦向阳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估计只要自己不说出去，恐怕没人能识破赵楚和他在灌装体顶部的那场戏。 在无数次的叹气后，他选择接受，也意识到，接受，是他必须经历的成熟。没有必要把一切隐秘都讲得透亮。每个人都需要阳光，但也离不开阴影乘凉。赵楚的最终目的是好的，只有接受荣誉，才能达成向好的目的。 一个月后，养好伤的秦向阳赴京参加了“全国公安系统英雄模范立功个人表彰大会暨向秦向阳同志学习报告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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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在公安系统最高平台上飘扬—— “我叫秦向阳，是滨海市一个小小的刑警，我干警察三年了，今年碰到“214”案，对我个人来讲，有很多心酸，也有很多警示。我觉得我干的事没啥可夸耀的，我就是干了自己该干的一点事。我很感谢在座的各位领导，能够给我这个发言的机会。那么，请允许我简单的把我经历的事说一说…… 事情就是这么个过程。有人问我最后抱着那个炸弹时想了些啥？实话实话，我啥也没想，除了一个人，赵楚。 我觉得他虽然撞死过人，还犯了罪，但他不但用自己的命赎了罪，还通过他亲手策划的这一系列案子，给我个人上了最生动的一课。至于张素娟，她也参与了计划，她还用自己的命开启了整个计划。她也犯了罪，但我对她的行为报以最大的理解。赵楚同样是罪犯，但也是我的老班长，更是我的老师。当然，他赎罪的方式，肯定是违反法律和社会规则的。 但是，如果我们的社会环境不那么功利，如果我们的法治环境能更公开公正，没有那么多玩忽职守的公职人员，没有那么多知法犯法的执法人员，没有那么多功利的破案指标，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这个人不会说话，说的这些，可能和这个会议规格不匹配，但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实在话。我个人不在乎这些心里话好不好听，说出来，能图个心安。说实话，下面这么多领导，在这说话我挺紧张的，叫我讲大道理，我还真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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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彰大会开完三个月以后，903强奸杀人案中，阻碍法院秉公审判，误导法院否认孔良田自我认罪供述，多年来一直阻碍刘正龙母亲谭芳上访的滨海政法系统的一个大老虎落马，903案得以全面翻案。 同时，在这三个月中，另外的三宗冤案，基于秦向阳提供的凶手身份及证据链，在公安部亲自主持下，也得以全面翻案，所有案件牵涉到的相关执法人员及由案件获得升迁的干部，均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随之而来的2015年，国家深改组发布了《进一步深化司法体制改革细则》。 国家最高法发布了《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全面深化人民法院改革的意见》。 2015年2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小组审议通过了《关于领导干部干预司法活动、插手具体案件处理的记录、通报和责任追究规定》。 直到最近的2017年4月，中央深改组再次通过了《关于办理刑事案件严格排除非法证据若干问题的规定》。 国家相继出台的这一些列司法改革措施，处处强调“以人为本，以法治国，公平正义”的法律精神，中国司法改革显然已打开新的篇章。 咱们再把视角回到秦向阳身上。 表彰大会开完后，秦向阳回到滨海市盘龙区公安分局报道，受到了同事们的热烈欢迎，毕竟秦向阳这回把盘龙分局丢的面子里子都挣回来了。 组织上很快做出了新的人事任命。 原盘龙分局顾长山继续担任盘龙分局局长。顾长山知道这个任命后，心里有数，这很大成分上是得益于秦向阳的巨大功劳，不管怎么说，秦向阳参与办案时，属于盘龙分局的人。 秦向阳被调离盘龙分局，到滨海市局出任刑警支队副队长，这属于连升N级，在系统内部情况少见。 秦向阳接到人事安排的通知后，去了赵楚的公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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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两瓶酒，把三十六个一次性杯子在墓前依次摆好，然后在每个杯子里都倒上酒。一次性杯子太大，两瓶白酒要想倒三十六杯肯定不够，就只能每个杯子只倒一点。 酒倒好了，他端起来说：“老班长，今天咱哥俩再好好喝一场，还是一人十八杯。” 他喝着喝着，余光看到有人走来。 是李文璧。这姑娘精神头恢复的差不多了，也不说话，把带来的东西在墓碑前摆好，然后静静地站在秦向阳身边。 前些天，李文璧精神状态恢复后，把之前发生的一切，以及秦向阳经历的一切，以新闻纪实的形式，统统写了下来。对她来说，她终于无限接近了自己最初的那个愿望：做一篇轰动全国的新闻报道！当然，组织上为避免社会影响太大，截留了她的稿件。最后组织上采用了折中方案，在公安系统内部发表了李文璧的稿件。 过了一会，苏曼宁也来了。这个姑娘穿了一身黑衣服，满脸肃穆地走到赵楚的墓碑前，轻轻地摆上去一束白百合，然后静静地站在秦向阳另一边。 秦向阳这时无暇多想，他除了接下来在新的工作职位上，将面对更加艰难的、无尽的挑战，还将在生活上，面对无穷的烦恼。 不过看到苏曼宁时，他还是想起来前几天无意中看到的那几份档案。经过档案比对很容易就能发现，赵楚和苏曼宁曾属于一所高中，同级不同班。另一份相册来自赵楚的私人物品，他从相册里发现了赵楚和苏曼宁的合影。确切说，是赵楚当年去苏曼宁所在大学搞新生军训时的照片留念，赵楚恰好是苏曼宁所在班级的教官。除了照片之外，还有一些当年军训学员跟教官之间的书信，那些信，有好几封是苏曼宁的，信的内容没有特别之处，口吻跟所有仰慕年轻军官的女学生类似。 看到这些东西，秦向阳脑补的结论是，高中时代，苏曼宁对赵楚应该印象深刻，否则，大学军训时不会那么轻易就把赵楚认出来。两人应该只是朋友关系，但赵楚在苏曼宁心里，基于长久以来的军人身份，应该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但是这俩人在214专案组时，为什么没表现出相熟的迹象呢。一方面，苏曼宁当时已经和郑毅走得很近，另一方面，赵楚应该提前找过苏曼宁，至于他跟苏曼宁说过些什么，秦向阳不得而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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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赵楚肯定跟苏曼宁提过，郑毅不值得信任和托付。苏曼宁初听到这些，肯定会排斥。那么，赵楚就会让她验证。要验证郑毅的为人很简单，只要秦向阳查那些旧案就可以了，不管是自愿去查，还是被迫。 现在看来，苏曼宁当初去秦向阳宿舍并且发现床底下那些物证，就很可能不是偶然，那很有可能是出于赵楚对苏曼宁的某些暗示。直到秦向阳逃跑，郑毅在苏曼宁的床上，兴奋加得意，过了头，说出了自己那些龌龊的想法。那可不是真爷们应该打的牌。苏曼宁从那时起，对郑毅彻底失望。但不管怎样，在那之前，赵楚肯定是对苏曼宁做过工作，打了提前量。 秦向阳不想求证这些事情。他只清楚一点，在赵楚导演的那场戏里，那些“辅佐”他的人，李文璧，苏曼宁，还有赵楚本人，都是赵楚早就计划好的，计划一旦展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戏份，谁也逃不掉。 孙俊是否也是安排好的呢？ 秦向阳想了很多，唯独忽略了一个人：孙俊。 墓碑前的这三个人各怀着心思，谁也没注意到墓碑旁边还有个空了的酒瓶。那是三天前，孙俊来到赵楚墓前喝下的酒。 孙俊将半瓶酒倒在墓碑上，然后一口气把剩下的喝干，又蹲下来恭恭敬敬地点燃三只烟摆放在地上。 （此处，整理版中，应该交代赵楚和孙俊的渊源及关系。） 最后他站起来，平静地望着赵楚的相片说—— “师傅！千山路远，一路走好！接下来，轮到我上场了！” （第一部完） 写于2017年10.10——11.14 第二部简略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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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从2017年10月10日开始写这个故事，从10月26日开始发帖，到今天，总算更新完了。本来，按当时的更新速度（当时是一天一更），早该更完了。我呢，人为的延长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用发邮件的方式给很多朋友提供了结局。这么做，说白了，就是为延长帖子的更新时间，增加人气，毕竟前面更的太快了，毫无技巧性可言。由此，给诸多追贴的朋友带来阅读的不便，在此一并表示歉意。同时，一并感谢大家对帖子的支持和喜爱。 这个帖子错漏之处颇多，原因就是写的有些快了，一共写了34天（构思的时间比这长多了），发帖的时候，基本上一个字也没修改，就是个草到底的草稿，这么做是不对的，给阅读造成了一定障碍，下次一定避免。在这里，除了一开始的错字之外，我简单总结了一些故事的BUG和错误，它们，有的是读者提醒的，有的是我自己发现的，一并罗列如下： 1、故事一开始，所长金一鸣和刑警队长张启发职位上不存在严格的指挥关系，这个回原文很好修改。 2、秦向阳藏身过的变压器间，里面应该是热的，不是冷的。 3、秦向阳绑架了外卖小哥和赵楚，重新逃离后，给张毅打过一次电话——如果郑毅要查，是能查到秦向阳的大体位置的，这个在原文也改了。 4、半自动邮筒售毒点一晚上进行多次交易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不大，只要往里放钱的人，不是同一时间，有先有后就行了。这个设定，是写到那里突然冒出来的，逻辑上可能没啥问题，操作起来可能会有些麻烦吧。 5、程浩然接“张启发”电话时，程浩然的心理逻辑博弈问题——这个，是我个人一直琢磨的，觉得问题也不大，其实，程浩然没得选，因为他一旦挂断电话，就不知道“张启发”是否会自杀，是个逻辑黑箱。既然对方行为不可控，在这个情况下，对他来说，最有利的局面，是控制自己的行为，也就是配合李文璧录像。 别的我暂时想不到了，或者说忘了，有意见建议的朋友，请回帖，好听的不好听的，本人绝对都能接受，当然了，纯粹找事和骂人的除外啊。 最后，跟所有追贴的朋友道一声，辛苦了！虽然其中很多人已经看完结局离开了。这里要说一下，这个故事会有另一个版本，因为在咱中国，不管出版还是影视，都绝对不能有谋杀官员、警察杀警察、黑警、恶警这些内容，修改后的内容，基本框架和故事线不变，很多人物的身份都会改变，同时，结局会出现巨大反转。 当然，也一定会有续集。 就说这些吧，祝大家的2018,是个无比美好的年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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