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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国内鬼楼七十有二,那年我闯入最凶的一座[第9页] |
作者:天赐三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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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想了想说:“对于现在整件事来说,吴天赐在明,咱们在暗,老金爷没透露咱们的信息,那他找咱们难,咱们找他未必难。还记得咱们在老金爷家看到的那张照片吗?赛文日化嘛,奔着这个找肯定能查出点什么,他现在还不知道咱们就是海上皇宫救过他一命的人,只要找到他,他多少要念及一点那次咱们救他的恩情吧?到时候把话说开就是了。”老大摇摇头说:“我看未必,吴天赐上次被咱们救了后连个谢谢都没说就跑了,这不像是会感恩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老大这话我很认同,虽然我们那次救他不图什么报答,但是在后来那四个疯子出现时他屁都没放一个就跑了,虽然好像是他报的警叫的警察,可这真说明不了他就是个好人。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另一个问题,我直接说了出来:“说起来…你们说,那次海上皇宫救他,他是真想死还是在表演?”老二疑惑的问我:“什么意思?”我说:“你们忘了?鬼脚七是他小弟,按鬼脚七的说法,他在海上皇宫把另外那三个人吓疯就是吴天赐指使的,那那天吴天赐出现在海上皇宫不会是巧合吧?”我说完这句,老二有些震惊的看着我,看来他之前没想到这点,而且他也认同我的看法。这时小五忽然说到:“有件事我一直没说,之前没在意,但是我觉得现在说特别合适。” 老大说:“咋这么磨叽呢?有话快放。”小五说:“你们记得吧?那天小四小六把吴天赐打吐了,但是他吐的时候……他只有嘴里和身上有酒味,他的呕吐物…好像没有酒味。” |
小五说完,老大一脸吃惊的看着他,小五大概是被老大的眼神搞得有点不自在,他扭了下身子冲老大说:“老大,你那样看我干嘛?”老大反问到:“小五,哥对不起你。”小五疑惑的“啊?”了一声,老大接着说:“没想到我唯一一次请你吃饭竟然没喂饱你,话说回来,自助又不限量,你咋会没吃饱呢?”小五更疑惑了,他冲老大说:“海上皇宫那天?我吃饱了啊。”老大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背着我们偷吃东西?”小五说:“什么啊?我偷吃什么了?”老大说:“你就承认吧,要不你怎么知道吴天赐吐的东西是什么味道,话说老五你倒是不挑食啊。” 小五做出个要呕吐的表情说:“老大你别恶心人,谁说我吃了?我是闻出来的好不?”老大一脸伤感的说:“别骗人了,闻都能闻出来,我咋就没闻出来?委屈你了小五,下辈子要是还有机会再见,我一定请你吃顿饱的。”小五快崩溃了,他连骂了好几个滚然后说:“你们不知道,原来我在家里的时候,我爸就特别爱喝酒,他酒量又不咋滴,经常喝吐,从小我都闻惯了,混合着酒的呕吐物是什么气味儿我很清楚。那晚吴天赐吐的东西里没有酒味儿,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海风的原因,海风嘛,本来就又咸又腥的,一掺和空气里的气味就会有偏差,现在想想,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小六这时忽然说:“对啊,你们仔细想想,那天后来吴天赐很快就清醒了,他后来一点醉意都没有,说话走路都很利索,我当时还觉得这人酒量好呢,现在想想,他会不会压根就没喝酒,全是装出来的?”老二皱着眉头说:“装的?装给谁看?给我们?”老大说:“我靠!装的?!那这也太舍得下本钱了,他扔海里的那个手机可是个真货啊!真特么败家老爷们儿!” |
我说:“他要是装的……那…那天他一开始打电话那段…也是装的?”老二点点头说:“那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会和死去的小翠通电话,他那天根本就是在表演。”小八说:“那不对啊,那后来小翠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美食街是怎么回事?” 唉,又想不通了。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先静等老金爷的电话再说吧,大主意还是要他老人家来拿。不管吴天赐想要干什么,这事儿过去以后我们都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了,这种人心机太重,搞不好就把我们卖了。 话说的差不多了,大伙儿也都有了一丝困意,于是我们决定先回屋睡觉,其他事明天再说。回到宿舍门口老二回头冲我们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我知道他是让大伙儿小点声,别吵到还在睡觉的国宝。我们点点头都没说话,老二特别轻的推开门,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国宝的呼噜声是停顿了一两秒才开始继续响起的,就仿佛我们进门前他并没在打呼噜,他知道我们进门以后才开始打起来的一样。 我不太确定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听错了,不过我啥也没说,大伙也都没说话,各自轻轻的回到自己床上,睡觉。 第二天一早醒来天已经大亮,宿舍里有醒的有没醒的,不过一帮懒蛋都没起床。我起床上卫生间洗漱完回到床边,老二叫了我一声,我问他啥事?老二从床上下来跟我说:“饿了,咱俩一块去买早饭吧,这帮猪都不愿意起。”老二说着用手划拉了两下屋里的人。听到老二这么说,所有人都有反应了,一起叫好,表示同意。我耸耸肩无所谓的说:“行啊。”接着统计了一下大伙都吃什么,国宝非要和我俩一起去,他觉得自己最小,不能让我们给他带饭。最后我们仨一块到食堂买饭,回宿舍。 |
我说:“他要是装的……那…那天他一开始打电话那段…也是装的?”老二点点头说:“那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会和死去的小翠通电话,他那天根本就是在表演。”小八说:“那不对啊,那后来小翠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美食街是怎么回事?” 唉,又想不通了。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先静等老金爷的电话再说吧,大主意还是要他老人家来拿。不管吴天赐想要干什么,这事儿过去以后我们都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了,这种人心机太重,搞不好就把我们卖了。 话说的差不多了,大伙儿也都有了一丝困意,于是我们决定先回屋睡觉,其他事明天再说。回到宿舍门口老二回头冲我们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我知道他是让大伙儿小点声,别吵到还在睡觉的国宝。我们点点头都没说话,老二特别轻的推开门,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国宝的呼噜声是停顿了一两秒才开始继续响起的,就仿佛我们进门前他并没在打呼噜,他知道我们进门以后才开始打起来的一样。 我不太确定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听错了,不过我啥也没说,大伙也都没说话,各自轻轻的回到自己床上,睡觉。 第二天一早醒来天已经大亮,宿舍里有醒的有没醒的,不过一帮懒蛋都没起床。我起床上卫生间洗漱完回到床边,老二叫了我一声,我问他啥事?老二从床上下来跟我说:“饿了,咱俩一块去买早饭吧,这帮猪都不愿意起。”老二说着用手划拉了两下屋里的人。听到老二这么说,所有人都有反应了,一起叫好,表示同意。我耸耸肩无所谓的说:“行啊。”接着统计了一下大伙都吃什么,国宝非要和我俩一起去,他觉得自己最小,不能让我们给他带饭。最后我们仨一块到食堂买饭,回宿舍。 |
吃完早饭国宝要去教室,老二使了个眼色,大伙儿都说不想去,最后国宝一个人寂寥的离开了宿舍。国宝走后,老二跟大伙说:“按小七的意思,老金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咱们打电话,宿舍别没人,错过他老人家的电话就不好了。”老大躺在床上弱弱的说:“要是咱们谁有手机就好了…哎,老二,你家那么有钱,让你家人给你配个手机呗。”老二边抽烟边说:“配啥手机?我用不着,再说谁说我家有钱了?你家才有钱呢。”老大叹了口气说:“唉~我倒是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苦啊…” 小八立刻打断了老大的祥林嫂模式,他掏出罗盘来跟老大说:“老大,等有机会上你家去趟吧,我给你家祖坟挪挪,找块鸟不拉屎狗不下蛋的风水宝地,把你祖宗十八代全埋那里,那你这辈子就发了。”老大不置可否的说:“你们家狗才下蛋呢,我补觉了。”说完老大转过身把后脑勺留给小八,仿佛真的要睡觉。 |
大伙又各自顾各自的忙了一会儿,忽然电话铃真的响了起来,这一响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老金爷。老二本来就在电话旁边,他没拿听筒,而是直接伸手按下了免提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声音说:“喂?你好,是319宿舍吧?”这人都没问学校名,直接问宿舍,老二回答到:“是我们,请问您是?”那人语气温和的说:“呵呵,是我啊,你们之前管我叫张哥,金爷这边的。” 原来是他,老金爷的司机。老二也赶紧客气了几句,之后进入正式话题,张哥没提吴天赐,也没提小七,也没提鬼楼,什么我们预料中的问题都没有提。而是只问了一下我们三天以后哪天有时间,老金爷想我们了,要请我们吃饭。 老二满口答应下来,告诉张哥我们每天都有时间,让老金爷随意安排就行。又聊了几句,最后定下来三天以后的这个时间张哥再给我们打电话确认具体细节,之后就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以后老二看看大伙,大伙看看他,也没啥好说的,那就等着吧。 就这样过去了很平淡的三天,这三天我们讨论过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不要带国宝一起去赴老金爷的宴?最后大伙纠结了一通还是决定这次先不带他去了,至于原因呢,毕竟在一定程度上国宝算是取代了小七原来的位置,见别的人还好说,见老金爷不太好。因为我们能认识老金爷都是因为小七的缘故,所以这次就先不带他一起去了。 |
第三天早上,张哥几乎和上次不差一分钟的又一次把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里张哥让我们自己直接坐公交车去美食街,晚上六点前赶到就行,还是上次那家饭店。如果找不准就在美食街附近溜达着先,他和老金爷会准时六点赶到。张哥又报了车牌号,让我们记不清饭店就找车,再不行就打老金爷的手机。 张哥考虑的很妥善,多重保险,而且他知道我们有老金爷的名片,确认名片没丢后也没报老金爷的手机号。最后他说到晚上可能还要介绍我们认识一个人,但他没说具体是谁,我们也没多问,张哥只是叮嘱我们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别露怯就行。 电话打完,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教学楼跟国宝打个招呼这就走。从我们学校坐公交车去湘西路美食街距离可不近,既然已经约定了见面时间,那我们几个晚辈肯定是只能早到不能晚到。 |
走到教学楼,老大自告奋勇独自去找国宝,我们就应他要求在教学楼外的人工湖旁边坐着等他。过了十来分钟,老大满面春风的跑了出来,除了告诉我们已经搞定国宝,就开始不停的称赞国宝班里的学妹们多么多么水灵,多么多么好看。老二一捂额头说:“老大,你没做什么让国宝丢脸的事吧?”老大一愣说:“没有啊,我给足他面子了,足的不能再足。”小八好奇的问:“啥意思,你怎么给他面子了?”老大说:“我靠,我都直接喊他师父了,这还不够给他面子?”我问老大:“什么?什么师父?”老大说:“看手相的师父啊,我跟他同学都说了,我是国宝师父的亲传弟子,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后学妹们想看手相看的更准的话,找我,免费。我除了国宝师父教的看手相外,还自学成才的研究出了一套摸骨算命法,测命运,测姻缘,测三围都超级准。”小八翻了个白眼说:“国宝怎么没打死你?”老大说:“他打我干嘛?我跟你说,国宝老感动了,我走的时候看到他感动的都快掉眼泪了。”老二说:“那是感动的嘛?那是让你气的。” |
大伙儿一路说说闹闹走到公交车站,上车下车倒车再倒车,赶到美食街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中间怕耽误坐车也没吃中午饭,大伙都饿的不行了。于是除了老大紧了紧裤腰带就假装不饿以外,我们其他人都弄了点吃的先垫垫。 面包,肉夹馍,煎饼果子,六个人吃出三个花样来,我们就站在美食街鬼楼对面的马路边边吃边给鬼楼相面。那个起火的窗口还有烧过的痕迹,烧毁的窗框也没重新安装,看起来黑洞洞的,格外渗人。 吃完手里的东西大伙儿又聊了会儿天,老大一直盯着对面鬼楼底下的快餐店,他自称是在寻找鬼脚七和小翠,但是他不停吞咽口水的声音出卖了他,这货就是在看别人吃饭。说起来也怪,不中午不晚上的,那家快餐店的客人倒还挺多的。 眼前就是鬼楼,我们聊天的话题自然围绕着那次探险以及相关的事,只是没解开的谜团仍旧解不开。眼瞅着太阳渐渐向西落下,老二从路人嘴里得知已经五点半了,于是我们开始往和老金爷约好的那家饭店走去。 张哥大概是经常出入这样的饭店,所以记得不会特别清楚,就以为我们也会记不清。其实那两次吃饭给我们的印象太深了,除了吃的高档外,老金爷和小七姥爷跟我们聊的天也很让人记忆犹新,可以说我们完全不可能忘。 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那家饭店的门外,老大想假装外地游客去跟那个身材高挑的迎宾姐姐搭搭讪,被我们给制止了。谁知道老金爷会啥时候来?让人家看到我们老大的本来面目多不好。 |
我们就那么一直在门口等着,一直到六点过十分的时候老金爷的车才到。饭店给老金爷预留了车位,离我们站的位置稍远。老金爷的车停下后张哥去开车门,然后车上走下来三个人,一个是老金爷,另一个是上次与305宿舍第二战的时候拿把水枪吓跑他们的猛人兄,最后一个是个穿着西装但是没打领带的中年人。 老金爷三人下来以后张哥冲我们点了点头示意,我们也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张哥就回到了驾驶位置。只是这次不像之前两次那样把车子开走,而是依旧静静的停在那里,没来由的,我忽然觉得这辆车就像一头正在等待捕猎的野兽。 老金爷三人向我们走来,随着他们越走越近,我猛然发现那个中年人我之前在老金爷家的照片册里见过,他是赛文日化的大老板,也就是吴天赐和吴天娇以及小翠生前的大老板,朱总。 |
朱总年轻时肯定是属于小鲜肉级别的帅哥,人到中年还没发福的体型以及走路时稳健的步伐无不显示着他是一个宝刀未老的成熟魅力男。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严肃又不失亲和。 他们三个人走到我们面前,老金爷笑着和我们打招呼,猛人兄和朱总都只是冲我们点点头没说话。打完招呼老金爷就带着我们往饭店里走,迎宾小姐把我们引到一个包间里,看的出来是老金爷提前订好的房间。大家一分宾主落座老金爷就让我们随便点菜,我们客气了一番,最后还是老大出手一口气连点了十二个菜加八碗米饭,还跟服务员说米饭先上。老金爷说不着急吃主食,先吃点菜喝点酒聊会天。老大说让我们先聊着,他吃点主食先垫垫,不影响喝酒。老金爷这才反应过来老大这八碗米饭都是给他自己点的,感慨了一句“不知道这孩子以前过的有多苦”就开始跟我们聊天。 |
老金爷先给我们引荐了朱总,大伙的表情都很平静,看来刚才朱总刚出现时我们宿舍的人就全都认出了他。接着老金爷简单介绍了下那位猛人兄,他也姓张,为了区分他和张哥我们应要求管他叫大张哥,管老金爷的另一个司机改叫小张哥。在老金爷向朱总介绍完我们七个人以后,米饭端上来了,然后老大就在老金爷期待和惊讶的目光中就着茶水吃光了其中的四碗。朱总也很惊讶,老大每吃完一碗他都要感慨几句年少有为人不可貌相之类的话,四碗吃完以后老大停了下来,老金爷以为他是吃饱了才停下的,一问才知道老大是想留着肚子等会儿吃菜。老大这道美丽的风景搞得我脸都红了,我偷偷踢了他好几脚,谁知这货真的可以用稳如泰山来形容,纹丝不动。 不一会儿菜陆续上来了,大伙都开始吃饭,边吃边聊着家常。老金爷一会儿问问我们学校的事,一会儿问问我们各自老家的事,朱总时不时的插一嘴,大张哥基本不说话。一直到桌子上的菜都吃的差不多时,老金爷才说起这次为什么约我们出来。 原来那天吴天赐去找老金爷,双方聊的很不愉快,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不过老金爷没说两人见面的具体细节,这之后老金爷觉得有必要认真处理一下这件事,就直接找了吴天赐的最高领导,也就是朱总。没想到朱总却告诉了老金爷一些挺意外的事,说到这里老金爷示意接下来的事由朱总来叙述。 |
接着朱总告诉我们,他现在已经不是吴天赐的领导了,吴天赐把朱总在滨海城的分公司给买了下来。原来的赛文日化滨海城分公司现在还叫这个名字,但是已经和朱总没有多大关系了,只有业务上还有一些往来。其实朱总说这件事时我们这帮学生都没什么大的感觉,因为还没踏进社会,并不懂这意味着什么。朱总可能也是看我们听这段不是很有兴趣,他简单解释了一下,他说他提起这件事有两层意思,一是吴天赐突然变的很有钱,有钱到可以买下一家小公司,这不符合吴天赐的经济能力。另一层意思是吴天赐这事儿办的不地道,按朱总他们业内的规矩,这属于喂饱了狗就反咬主人。本来赛文日化是朱总一手创办的,现在吴天赐忽然就要买下滨海城的分公司,而且还不改公司名字,等于吴天赐继续拿着朱总的名头去做生意赚钱,但是朱总却再也捞不着任何好处。虽然如此,朱总还是把分公司卖给了他,朱总这么做也有两个原因,一是吴天赐开出的价钱还算公道,二是看在吴天赐姐姐吴天娇的份上,他有必要让着点吴天赐,因为…吴天娇死了,而且死因和朱总还有一定关系。 朱总说到这里时我们都是一声惊呼,原来鬼脚七跟踪我们那次他说的吴天娇死有余辜是指吴天娇已经真的死了,那她是怎么死的?朱总又为什么说和他有关系? |
朱总没详细跟我们说吴天娇的死因,这种事我们也不方便多问,就听他接着讲。 他继续说起吴天赐的事。 因为滨海城分公司卖给了吴天赐,加上吴天娇的去世,朱总来滨海城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直到老金爷这次给他打电话,他已经有将近小半年没来过滨海城了,而据朱总业内的一些朋友说,吴天赐现在人变的特别奇怪,经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而且时不时就会消失一段时间。还好有朱总的招牌和班底在帮着吴天赐打理公司业务,不然估计吴天赐买下的公司早就黄了。 朱总说到这里,老金爷又把话接了过去。因为吴天赐那天找老金爷时是带着一个小弟一起去的,而那个小弟描述了我们八个人的样貌,所以老金爷在吴天赐二人走后就给小七打了电话,从小七嘴里老金爷才知道鬼楼被烧毁的房间是个灵堂,听完小七的描述,老金爷才多少明白点吴天赐为什么会气到敢亲自上老金爷家找事。那个灵堂是吴天赐搞的肯定没错了,而且那个灵堂绝对有问题,至于有什么问题,因为没有亲眼见过也不了解,老金爷一时也猜不透。但是老金爷觉得这不是个小事,他这次把我们叫出来的主要目的是他担心吴天赐会为了报复烧毁灵堂的事而找我们的麻烦,虽说老金爷有能力对付吴天赐,但是我们七个孩子未必能应付的了他。 |
而老金爷把朱总从大老远的省会叫过来,是想让朱总做个中间人,由他在中间协调一下。鬼楼灵堂被烧本就跟我们毫无关系,跟老金爷更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至于具体是谁烧的,我们没提小翠出现在现场的事,老金爷对于纵火者具体是谁仿佛也没多大兴趣。老金爷岁数大了,不愿意把时间放在和年轻人起冲突这种琐事上,能平和着解决最好平和着解决。 老金爷和朱总说完这一通话,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大张哥突然说:“如果金爷还像年轻时一样杀心重,吴天赐这种小角色那晚根本别想活着离开金府。”老金爷瞪了大张哥一眼说:“就你话多,我年轻时你看见了?你那会儿还是液体呢!”老大适时的拍马屁到:“金爷果然不是一般人啊,连生物学都懂,佩服佩服。”老金爷看看老大面前桌上一个摞一个的八个空碗感慨的说:“不,你才不是一般人呢。” 又聊了一阵,朱总又透露了吴天赐的一些事,说着说着,老二忽然问了一句:“朱总,冒昧的问一句,您知道崔翠这个人吗?”朱总愣了一下,看着老二说:“你是说…原来在我滨海城分公司上班,后来跳楼自杀的那个乡下姑娘?” |
朱总一句话让我忽然来了精神,我看到其他人也是眼睛都亮了一些,老二点点头说:“您方便跟我们说说她的事吗?她当年为什么自杀?” 朱总犹豫了一阵说:“按说…这算天赐生命里的一段挺重要的插曲,崔翠那姑娘也是命苦啊。你怎么会问起她?你们认识?” 朱总这么一问,老二就把海上皇宫那晚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那次探险的事我们之前和老金爷提起过,看来老金爷并没有和朱总说过这段。老二说完以后朱总的额头皱的跟梯田似的,他纠结了一会儿才说:“天赐…天赐这不是瞪眼说瞎话嘛,哪儿的事儿这是?” 接着,朱总就告诉了我们他知道的情况,那是基本和吴天赐那晚说的完全颠倒的一段往事。 那年崔翠刚毕业,经过面试后去赛文日化滨海城分公司上班。那时分公司的最高领导人是吴天娇,也就是吴天赐的姐姐。吴天赐呢,当时就在这家公司给他姐姐打下手,挂名是副总,其实平时除了偶尔给他姐开车以外就没什么正事了。 |
但是因为朱总特别重视吴天娇,所以也就默许了吴天娇高薪养着这么个吃闲饭的弟弟。有种人一闲了就想给自己找事做,他无聊之于最大的爱好就是去夜店里找那些比较好客的女性搞 。但是时间久了,吴天赐慢慢觉得这么玩也没劲,那些女人太容易上手没有挑战性,而且吴天赐在夜店一个处女都没遇到过,这对他来讲是一件很遗憾的事。 于是也不知道吴天赐怎么想的,开始不断的调戏公司里的女员工。接连几次被女员工告状告到吴天娇那里,他姐姐都只是说他两句就了事,没给过他任何实质性的惩罚。于是愈加有恃无恐的吴天赐开始变本加厉的调戏所有他能看上眼的公司女同事。 惹不起躲的起,后来除了几个岁数大的会计大姐,公司里的前台接待,出纳,以及做业务的几个小姑娘全都辞了职。 吴天娇觉得无所谓,那些职位随便再找个应届毕业生稍微培训下就能上岗。这下倒好,吴天赐主动承担起了招聘的事,而且特别积极。这样一来吴天娇也高兴了,她觉得弟弟终于有了出息,肯工作了。 而吴天赐的真实目的自然不言而喻,他就是想招一些那种年轻漂亮未涉人世的姑娘,要是能找到处女自然是最好。 崔翠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吴天赐招进公司的。 |
本来吴天赐没看好崔翠,但是他有个特忠心特了解他的狗腿子,狗腿子告诉吴天赐崔翠虽然长的一般,但是能看出来身材肯定好,而且这样有些土气的女孩儿百分百是处子身。 崔翠被招进公司以后,吴天赐每天各种献殷勤,各种示好,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终于在一个黑灯瞎火的晚上,吴天赐占有了崔翠。 那一夜,崔翠没有拒绝吴天赐,那一夜之后,吴天赐彻底的伤害了崔翠。 崔翠满心以为是自己命好,能遇到吴天赐这样的又有钱,又体贴,又专一,人长的也还不错的男人。但是从吴天赐占有崔翠的第二天开始,他就开始有些厌烦崔翠了。吴天赐不断的嫌弃崔翠打扮土气,不会来事,崔翠很迷茫她问吴天赐,你不就是喜欢我的纯真朴实吗?吴天赐却开始不断对崔翠恶语相向。 被伤过几次心之后,崔翠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才会惹的吴天赐不开心,这时的崔翠还没往分手那方面想。于是崔翠就开始学着打扮自己,学着和人用尽量成熟的方式打交道。就这样一直到那年的七夕节,吴天赐借口有事没陪她一起过节,然后却被一个同事在酒吧碰到正在和一个火辣女人打的火热的吴天赐。 崔翠因为之前被吴天赐的无端青睐本来就给她招惹了不少同事的嫉妒,这次同事发现这事立刻给崔翠打了电话。他们公司有给部分员工配备手机,单纯的崔翠接到电话就跑去酒吧确认,然后是一场大闹,吴天赐借着酒劲把崔翠一通臭骂,更把自己对崔翠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伤心欲绝在租住屋休养的崔翠在大约一周后的一天夜里再次接到一个同事的电话,吴天赐在海上皇宫和一个女的正在吃饭,表现亲密。崔翠决定最后搏一把,她给自己找来最近买的最洋气的一身大红色紧身连衣裙,红色高跟鞋,还花了浓妆,可惜她确实不会打扮自己,路上又哭了几次,脸上的妆都有些花了。当她再次站在吴天赐面前时,吴天赐吓一跳,之后就是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各种恶毒的诅咒和谩骂,还故意当着崔翠的面和那个女的又亲又抱。终于彻底崩溃的崔翠跑到海上皇宫楼顶一跃而下,跳进了大海里。 |
本来吴天赐没看好崔翠,但是他有个特忠心特了解他的狗腿子,狗腿子告诉吴天赐崔翠虽然长的一般,但是能看出来身材肯定好,而且这样有些土气的女孩儿百分百是处子身。 崔翠被招进公司以后,吴天赐每天各种献殷勤,各种示好,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终于在一个黑灯瞎火的晚上,吴天赐占有了崔翠。 那一夜,崔翠没有拒绝吴天赐,那一夜之后,吴天赐彻底的伤害了崔翠。 崔翠满心以为是自己命好,能遇到吴天赐这样的又有钱,又体贴,又专一,人长的也还不错的男人。但是从吴天赐占有崔翠的第二天开始,他就开始有些厌烦崔翠了。吴天赐不断的嫌弃崔翠打扮土气,不会来事,崔翠很迷茫她问吴天赐,你不就是喜欢我的纯真朴实吗?吴天赐却开始不断对崔翠恶语相向。 被伤过几次心之后,崔翠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才会惹的吴天赐不开心,这时的崔翠还没往分手那方面想。于是崔翠就开始学着打扮自己,学着和人用尽量成熟的方式打交道。就这样一直到那年的七夕节,吴天赐借口有事没陪她一起过节,然后却被一个同事在酒吧碰到正在和一个火辣女人打的火热的吴天赐。 崔翠因为之前被吴天赐的无端青睐本来就给她招惹了不少同事的嫉妒,这次同事发现这事立刻给崔翠打了电话。他们公司有给部分员工配备手机,单纯的崔翠接到电话就跑去酒吧确认,然后是一场大闹,吴天赐借着酒劲把崔翠一通臭骂,更把自己对崔翠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伤心欲绝在租住屋休养的崔翠在大约一周后的一天夜里再次接到一个同事的电话,吴天赐在海上皇宫和一个女的正在吃饭,表现亲密。崔翠决定最后搏一把,她给自己找来最近买的最洋气的一身大红色紧身连衣裙,红色高跟鞋,还花了浓妆,可惜她确实不会打扮自己,路上又哭了几次,脸上的妆都有些花了。当她再次站在吴天赐面前时,吴天赐吓一跳,之后就是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各种恶毒的诅咒和谩骂,还故意当着崔翠的面和那个女的又亲又抱。终于彻底崩溃的崔翠跑到海上皇宫楼顶一跃而下,跳进了大海里。 |
朱总讲完挺长的这一段往事,我们七个有为青年都听愣了。 过了半晌老大才说到:“吴天赐这记性可以啊,除了把男女主角记颠倒了,其他方面记得倒是挺写实的。”小六骂了句脏话然后说:“人渣,跟特么305的种猪王航有一拼。” 老二的关注点有点特别,他听完后问朱总:“朱总,这事…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朱总喝了口水接着说到:“当年出事时,天娇姐弟俩都还在我手底下干活。我一直知道她这个弟弟很让她不省心,但是也没想到能作出人命这么大的事来。天娇当时也慌了,她处理不了就找我想让我帮着平事。崔翠那姑娘家里来人上我的分公司去讨说法,最后是我拿出一笔钱帮天赐赔了崔翠家里才算了事。” 小五问:“崔翠家里人是怎么知道她自杀和吴天赐有关的?”朱总说:“崔翠这姑娘当时是真心想跟天赐,她以为天赐对她也是真心的,再加上天赐的条件还不错,所以崔翠一早就跟她家人汇报过两人的进展。可惜了,崔翠她娘是那种比较现实的人,在了解了天赐的大体情况后就要求崔翠无论如何也要把天赐搞到手。因此呢,她娘一直特别关注这俩孩子的感情,每天都打电话询问两人的情况,所以崔翠和天赐整段感情的来龙去脉她娘都一清二楚,有时仔细想想,崔翠最后选择自杀,可能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和天赐分开的话她没办法跟她那个娘交代。你们没见过她娘,用泼妇来形容都是在夸她。也不知道那么市侩的娘是怎么教出崔翠这么懂事单纯的孩子的。当时她娘接到警察的通知后从乡下赶过来,都没去医院看看崔翠就跑到我公司闹事,带着几个泼皮无赖,开口闭口就是要钱,唉,不提了,不提了。” |
我忽然发现朱总说的一个细节有点问题,于是就问到:“朱总,您是说…医院?崔翠跳海没死?”朱总愣了一下说:“哦,当时没死,她跳海时就有人看见了,海上皇宫方面就直接派人下海去捞,报警的报警,叫救护车的叫救护车。后来姑娘被救上来时是休克了,送医院抢救了一阵,脑缺氧太厉害,恢复不过来,植物人了。当时医院就给判了死刑,说最多还能撑半个月,我给医院预付了一个月的费用,让他们尽量抢救。她娘来我公司讹走我一大笔钱以后就没再来闹过,后来有大概半个月吧,我助理告诉我小翠死了,她的家人问医院要回了我之前预付款剩下的钱就带着小翠的尸首回了老家。听说是她娘想省钱,就自作主张提前给小翠停了生命维持系统。那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老大咂咂嘴说:“牛掰,竟然能从医院手里要回钱来,佩服啊……朱总,您跟崔翠她娘还有联系吗?我想拜师。”朱总温和的一笑说:“呵呵,拜什么师?无非就是撒泼打滚耍无赖那套,我给崔翠安排的是滨海城最好的医院,好鞋不踩臭狗屎的道理明白吧?人家医院那是不愿意跟她那种农村刁妇一般见识。何况眼里只有钱,连自己孩子的命都不顾的人,你们还是离这种人远点吧。” 朱总说完,不光我,大伙脸上都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愤怒。老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这是为了钱根本就没把自己亲闺女当人看啊!小八直接骂了句“猪狗不如”。 |
话说到这里,关于崔翠和吴天赐的过往我们算是彻底理清了,至于吴天赐为什么会在海上皇宫冲我们说那通谎话,朱总觉得是因为吴天赐对崔翠很愧疚,所以有心魔,对此我们不置可否。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短,最后老金爷告诉我们不要担心吴天赐那边,有他和朱总在,不会让吴天赐找到我们头上。同时也告诫我们不要再没轻没重的玩什么鬼楼探险了,以免再碰到不该碰到的人和事,我们自然是先满口答应着。 散席以后老金爷带着我们刚一出门,没跟我们一起吃饭一直坐在车里等我们的小张哥就下车迎接老金爷和朱总。同时大张哥带着我们去上旁边的另一辆车,是那辆我们上次坐的商务车。很奇怪,刚才大张哥他们是四个人同坐一辆车来的,当时这辆商务车明明不在,不知道是谁在我们吃饭的中途开过来的。小张哥?谁知道呢。 |
老金爷冲我们打了声招呼就和朱总上了自己那辆车,大张哥开我们这辆,上车以后我们的车仍旧是跟在老金爷的车后面行驶着,看来今夜还是在老金爷家过夜。 路上开车的大张哥忽然问我们:“你们觉得朱总人怎么样?”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都是说“挺好”之类的客气话。大张哥似乎对朱总有些不屑一顾,他“切”了一声说:“这么说吧,你们对崔翠那件事怎么看?”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发表意见。大张哥又说:“这么腼腆啊?那个,刚才那个吃饭时差点把桌子吃了的,你咋也腼腆了?”老二捅捅老大说:“哎,大张哥跟你说话。”老大打了个饱嗝说:“不是腼腆,撑着了,不想说话。” 我们集体汗了一个。 气氛似乎有点冷场,我说道:“我觉得崔翠她娘挺不是个东西的。”我这句刚一说完,其他几个人都义愤填膺的开始附和我,看的出来大伙儿都对崔翠娘有着相当的反感。我们你一嘴我一嘴的数落了她娘半天才注意到大张哥这会儿一直没说话,后视镜里倒影着他的嘴角,一丝笑意。就在大伙又一次沉默时,大张哥说:“以后步入社会,你们一定要明白一个道理,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何况只是耳听?” 老二问大张哥:“大张哥,您的意思是…”大张哥说:“老朱是很成功的商人,商人大多重利轻义,刚才听完老朱的描述,你们是恨吴天赐多一点,还是恨崔翠娘多一点?”我们想了想,似乎怎么想都是崔翠娘更可恶一些,毕竟是亲生女儿啊,为了钱竟然都不要女儿的命,即使是渣男吴天赐似乎也并没有真的想让小翠死的意思,但是小翠她娘却真的做了。 |
我小心翼翼的说:“崔翠娘?”大张哥说:“对吧?要是老朱刚才没说那番话,你们会反感崔翠娘超过反感吴天赐吗?”我们集体摇头说不会。大张哥接着说:“刚才出门前金爷特意偷偷叮嘱我跟你们说一下这事儿,因为他看出来你们没听明白老朱在说什么。”我们互相对视,然后就安静的听。 “老朱虽然嘴上说吴天赐买了他的公司是吴天赐不地道,但是他也透露了吴天赐现在很有财力。老朱刚才刻意把重点放在崔翠娘对崔翠的所作所为上,就是想减轻你们对于吴天赐伤害崔翠所造成的渣男印象。金爷选择刚才那个节点结束谈话,是因为要是再说下去,你们这帮傻小子说不定就开始同情吴天赐了,这就是社会人的智慧。”大张哥说着,我们都听的一愣一愣的。“老朱之所以暗着在帮吴天赐说话,是因为吴天赐现在很有钱,老朱想拉拢吴天赐,商人嘛,没有永久的朋友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 老大问:“大张哥,你是不是对商人有偏见?”大张哥说:“不是,我是对老朱这种商人有偏见,他太精明。这次说是来帮金爷做中间人,其实他就是想借这次机会和吴天赐重新走近一些,金爷虽然也知道他的目的,但是金爷的目的是尽快平一下他自己和吴天赐的事,所以也就没揭穿老朱。金爷大人大量不跟他打小算盘,但是我看不惯。” 好乱啊,感觉老金爷和老朱之间的交情比比鬼楼的真相还要复杂。 |
大张哥又说了一些老金爷和老朱的过往,在大张哥眼里,老朱就是一个虚伪精明又演技精湛唯利是图的奸商,而老金爷则是被老朱因为自己利益而牵扯进一些俗事的世外高人。至于刚才老朱说的他对于吴家姐弟的帮助,以及他个人对崔翠所表露出来的同情,按大张哥的意思,这都不是假话,但是说的很有技巧。包括他虽然无意但是却屡次提起的,关于赔偿崔翠的钱全部都是他拿的这一类的话。 大张哥的一番话对我们启发很大,乃至于对于我们中的个别人来说,甚至影响了他以后整个人生的处事方式。 车子渐渐驶进了老金爷家所在的小区,到门口我们下车,大小张哥去停车,老金爷带我们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再看朱总脸上的笑,似乎已经没有了饭前初见时的那种亲切,而是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大概是碍于朱总在,老金爷没像上次一样跟我们接着闲聊天,只是让我们上楼,叮嘱我们早点睡,大伙儿在跟老金爷和朱总打完招呼后就排队上了楼。 经过二楼时我看到那些工艺品似乎有些变动,不过没细看。直接上三楼洗漱,准备睡觉。 |
洗漱完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没分房,老二非说他不困想再聊会天。我无所谓,大伙也没啥意见,于是我们七个就挤一个屋开始夜谈会。 老大先提出一个问题,他说我们晚上不回去过夜,要不要给宿舍打个电话跟国宝说声? 最后我们一致决定不说了,一方面是时间已经挺晚,国宝可能已经睡了,另一方面我们都没手机,现在要想打电话就只能借老金爷的电话,那就暴露了我们宿舍还有个人,虽然不是啥不能说的秘密,但是总感觉怪别扭的。 然后我们就踏实的把国宝抛在了脑后。 接着老二问了个问题,他说:“哎,你们觉不觉得刚才老金爷有示威的意思?”“啊?”我们集体表示疑问,不明白他何出此言。老二接着说:“就刚才,咱们上来前,老金爷当着老朱的面说让我们自己上来,都很熟悉了,自己安排就行,这不就是故意让老朱知道我们经常来他家过夜嘛。就好像提醒老朱,我们是他罩着的。”老二说完,小五点点头说:“对,说真的,刚才在车上听大张哥说完那些话,我觉得他们这些社会人说话都是别有深意的,老金爷刚才可能就那个意思。”小八不以为意的说:“你俩想多了吧?多大点事,不就随口一句话嘛。”老大拍拍小八的肩膀说:“要不你咋是最小的呢,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甭管有多傻都可以用‘年轻’做借口为自己开脱。”小八一脸厌恶的说:“现在我不是最小的,国宝才是,何况老大你别再装老啊,揍你。”老大笑骂着说了句“没大没小”。 |
接着我们又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整理了一下,小五又拿纸笔标出了一些关键词,比如植物人,小翠娘,医院,等等。大伙一直聊到有点困,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在老金爷家,没有到点熄灯这回事,果然一看表又不知不觉后半夜了,于是大伙赶紧收拾准备睡觉。 大伙开始分房间,猜拳输了的我和另外几个出门找房间睡觉,出来后我冷不丁发现通过楼梯口还能看到楼底下有亮光,仿佛是一楼客厅传来的,老金爷还没睡?我拉了拉身边的老二,示意了一下,老二和我一起走到楼梯口旁边往下看。确实是一楼还亮着灯,隐约还有说话声传来,老二拽了我一下,我没动,他拉着我就回了房间。 到房间我问他干啥拽我?老二的意思是最好别偷听,这事咱们还是少沾惹为好。好吧,那就睡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们醒的都挺早,不过没早过老金爷。天越来越冷,现在老金爷的院子里已经没什么蔬菜了,只有一些针叶类植物还透着绿色。早上我透过窗户看到老金爷又在院子里,不过这次他没打理那些植物,而是在打拳,和上次小七姥爷在院子里打的那套拳挺像,不过我不懂,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同一套拳法。 我看着老金爷打拳,不一会儿大伙都洗漱完毕,我们下楼去找老金爷。早饭都已经准备好了,老金爷招呼我们吃饭,这回大小张哥也都在,大伙一起吃的早饭。饭后老金爷又和我们聊了一会儿,仍旧是些很家常的话,之后老金爷就步行送我们到小区门口,我们和老人家告别就上公交车站坐车准备返校。 在公交车站老二说:“朱总走的可够早的。”小八一拍脑门说:“对哦!我怎么说早上老觉得少了个人,老朱不在。”我倒没觉得有啥,昨晚车里听完大张哥说的话,我觉得老朱可能一早就找吴天赐去了,老金爷交代过剩下的事他会处理,那我们就先不凑热闹了。 |
一路颠簸,也不知道是滨海城太大还是公交车太慢,到学校时又已经是下午了。我总觉得我们这所野鸡大学里食堂阿姨都比老师敬业,有时候老师心情不好就不来上课,但是食堂却基本全天都有吃的供应,即使不是正常的吃饭时间,食堂也是啥吃的都有。 已经错过午饭时间的我们都没商量就集体直接去了食堂,下午食堂里还是挺空的,稀稀拉拉坐着没多少人。我们依旧是边吃边聊,经过老金爷家的这又一夜,大伙好像都有些新的想法。 老大只是感慨经商不易,赚钱不易,老二似乎对老朱的做事风格有几分不屑,他觉得老朱表现出来的商人的所谓心机比他家里以他姥爷为首的那帮混迹政坛的亲戚差远了,甚至还给我们举了几个听起来让人细思极恐的例子。我和小五一样,想法还在吴天赐身上,我俩都觉得吴天赐这人挺不是东西的,自从昨天回老金爷家时大张哥在车里说完那些话,我就想起一个我们之前刻意忽略的细节,那就是既然连鬼脚七都知道我们就是海上皇宫那次出现的人,他的主子吴天赐能不知道吗?之前我们有意没去深想这方面,大概是潜意识都没把吴天赐想的太坏,或者说我们不愿意相信世界上有那样的坏人。他去找老金爷其实就是认为老金爷跟我们是一回事,那我们救了他的命,他还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推测就不顾救命之恩要报复我们,世界上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人吗? |
而老二的一句话却把我点醒了:别忘了,吴天赐那晚的自杀很大可能是装的。 对啊,如果他没真想自杀,那也就不存在我们救了他一命这回事,那他会念及我们之间一面之缘的旧情吗?还是更在意那晚他被小四小六打吐了给他造成的伤害? 所幸有老金爷出面,以后不用再跟吴天赐这号人打交道了。 小四小六的关注点则是老金爷,他俩通过那晚大张哥透露的只言片语对老金爷充满了好奇。按大张哥的一些话,老金爷年轻时也是杀伐果断的猛人,只是细节不知道。看看如今的老金爷,虽然他的儿女都不在身边,但是经济条件极好,平时还有大张哥小张哥陪着也不寂寞,没事就去给人讲讲课,说是赚钱其实我觉得更像是在打发时间。他真要是缺钱了,随便拿一件他家二楼的工艺品出去就能骗不少钱。 能有这样安稳这样幸福的晚年,一定是因为他有一个很动荡的早年吧? 小八倒没啥特别的,这孩子依旧没心没肺的德性。 我想大张哥对我们说的话比老朱对我们说的更有影响力,一顿饭吃完,大伙都没人提起老朱之前刻意跟我们描述过的崔翠那个恶毒的娘,我们反感的仍旧是吴天赐。还好有大张哥的一番提点,不然估计我们真就被老朱那天的话带跑偏了。 |
吃完饭一起回了宿舍,到宿舍后大伙打牌的打牌,歇着的歇着,过了一会儿国宝拎着饭回来了,他一进门看见我们立刻欣喜的说:“哥哥们好!我还以为你们回不来了呢。”老大说:“这熊孩子,真会说话。”国宝好像也自知说的不合适,重新又说:“不是,那个…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老大点点头说:“乖,进步真快,瞬间就喜欢你了,三带一!”老大边说边打出手里几张扑克牌,我从床上抬起头看了看国宝,国宝看我在看他笑着说:“三哥补觉呢?”我点点头,看着国宝有些发黑的眼圈说:“嗯,快吃饭吧,别凉了。”这傻国宝,一看就是昨晚没怎么睡觉。国宝点点头嗯了一声,拎着饭上桌子旁坐着吃去了。 国宝没问我们干嘛去了,大伙也没刻意跟他解释什么。我躺在床上向地上的小伙伴们看过去,正在斗地主的老大小六小八,在一旁边吃饭边看他们打牌的国宝,再往上些,各自躺在自己床上挺尸的老二小四小五,窗外傍晚的阳光透过玻璃撒进来,我脑海中盘旋着小七的身影,心下不由得一阵感慨,好想就这样一直安宁的过一辈子啊。 可惜天不遂人愿,那天我们都不知道,很快,我们就将彻底和这份安宁告别。而与这样的生活告别的第一件大事却是在当时的我们看来很逗的一件事,那就是老大的爹的到来。 |
那是距离放年假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老大的爹在这个时间点忽然跑我们学校找老大来了。因为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放假了嘛,上学好几年他爹都没来过我们学校,老爷子咋忽然就一个月都等不了了? 那天周末早上大伙刚网吧通宵回来,忽然电话铃响起,老二接起电话喂了两声就冲老大说:“老大,找你的。”老大笑着说:“找我的?是不是声音很甜的妹子?”老二说:“嗯,是你爹。”老大“啊?”了一声赶紧跑过去接过话筒,然后就听老大也跟给毛片配音似的嗯嗯啊啊的说了一堆象声词。最后老大“啊?”了半声就停了,停下后老大缓缓的挂断电话,然后整张脸就皱的跟沙皮狗似的,我们问他怎么了,他支吾了半天才说到:“我爸要来看我……” |
老大的爹要来?来就来呗,老大这表情怎么跟吃了苍蝇似的? 其实后来大伙背着老大聊起过,就老大长的这极品模样,真不知道长成啥样的爹才能生出个他来,所以大伙对于他爹的到来那是充满了期待的。 老二问老大这表情是几个意思?老大哭丧着脸说:“就咱这破学校……没脸见爹啊……”我问老大:“当时咱刚入校时你爹没送你到学校来啊?”老大一摊手说:“你仔细看看我,你觉得我用人送吗?你是觉得我不认识路还是觉得我会被人拐卖了?” 我仔细看了看老大,点点头说:“这玩意儿拐了是卖不出去。”老大白我一眼没说话,回自己床上抽烟去了。 小五来了一句:“老大,还有个把月就放假了,你爸怎么这会儿来看你?他是有别的事顺道来找你吗?”老大斜倚着墙嗡声嗡气的说:“不是,他是特意来看我的…” 小八一阵感慨老大有个好爹,因为小八自己家就在隔壁市,离我们学校非常近,但他爹一次也没来过我们学校。看着老大挺郁闷的样子,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是这个状态,亲爹大老远的来看望自己不是应该很开心很感动才对么? 大伙一起问他为啥他爹来找他他还仿佛不开心似的,结果问了半天他都没正面回答。最后给我们也问烦了,干脆不理他,等他自己说。 |
屋里的空气被尴尬浸泡了有好长时间也没人说话,老大大概是实在顶不住了,他带着商量的语气说:“哎,弟弟们,你们看…我是你们大哥对吧?等我爸来了,多少咱们可能得一起吃个饭,我爸要是问起来,你们…你们尽量夸夸我行不?”老二问:“你想让我们夸你啥?”老大说:“就往好了说呗,就跟你们平时说话完全反过来就行,就说我…学习好,爱学习,老师们都爱我,我天天三好学生啥的…行不?” 晕,闹了半天老大是纠结这个啊?那我们还能说别的吗?平时闹归闹,该给面子的时候肯定会给足他啊。老大说出自己郁闷的原因后我们都乐了,一致保证肯定捧场,到时候一定不让他爹后悔当年没把他射在玉米地里。 说到这老大又说:“那个…就是…额…反正吧,你们也很优秀…就是…就是比我差点…行不?” 啊?什么意思?接着老大又解释了一下,原来他之前在家里跟他爹描述我们时,一直说我们都属于很优秀的人,各有优点,但是要说全方面的话谁都比不上他好。就是说我们全都是有短板的亚军,而和我们相比,老大则是十项全能的超级冠军。 老大这么一说我们都明白了,凭老大的人性,他平时背着我们时说不定怎么挤兑我们呢。这回换我们郁闷了,谁又知道他爸对我们的印象是怎么样的呢?就凭老大内满嘴跑火车的德性,指不定在他爸面前把我们说成啥了。 |
除了不明就里的国宝,大伙都不说话了,国宝还很开心的跟老大说:“啊,能见到大爹了,忽然觉得好幸福呢。”老二对国宝冷笑着说:“呵呵,又不是见老丈人,幸福个毛。”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老大似乎是咬了咬牙说到:“放心,弟兄们,我绝对没有说啥对弟兄们不好的话,这次主要是让我爹觉得我在这里混的挺好就行,过后如果我爹满意,我再请大家吃一次饭!管饱!” 小八说:“管饱?自助?再来一次海上皇宫?”老大说:“保证饿不着你就是了,干嘛非海上皇宫?哪家排骨米饭的米饭不是不限量的?” “切,就排骨米饭啊?” 小八不屑的说了一声。老二打圆场说:“得,多大点事,老大你就算只请我们两顿排骨米饭我们也会帮着夸你的,对吧各位?”大伙都听出了老二话里的玄机,集体说:“对对,两顿排骨米饭就行。”老大眼含热泪的说:“好吧,两顿就两顿,这也算亲兄弟明算账。” |
我忽然发现讹老大似乎已经成了我们宿舍的一个集体性的娱乐项目,能从他手里抠出点油水来,太有挑战性了。 事情定下来以后就是等待老大爹的到来,按老大的意思两天后他爹就到,我们利用这两天的时间,对宿舍进行了从我们住进来到现在以来最隆重的一次大扫除。这次大扫除完成后感觉地面都低了一些,那是因为地上原来的尘土太厚。整个房间干净的我们自己都不忍心进去,不知道的同学路过还以为有人要把我们宿舍当成洞房来结婚。 一切收拾妥当,那天一早老大接到他爹的电话说一小时后到,挂掉电话我们就直奔校门口等人。 一小时…… 两小时…… 三小时…… |
终于,在一辆经过学校的公交车停下时,从车上下来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个手里提着个七八十年代农村村干部最喜欢的那种纯黑色大皮包,另一个手里提着个半米见方的铁笼子,笼子里站着一只……精神抖擞的大公鸡?! 老大远远的喊了一声:“爸!”远处好几个人扭头看他。因为我们没想到他爹是坐公交来的所以我们一直站在学校门口,距离公交车站还有一点距离。这时看到老大都喊人了,估计不会有错,于是我们赶紧跟着老大跑过去迎接他爹。 我们还没走近,就听见两个中年人声音洪亮的骂着人。 “现在这些人真是没素质啊!” “就是!火车上就大呼小叫的!公交车上还是大呼小叫的!还以为城里人素质能好点,更没教养!” “说的对!就是一点教养都没有!一点包容心都没有,一个个跟没见过活鸡似的,瞎咋呼。” “就是!火车上一群没素质的农民,公交车上一群没素质的小市民!活该拉他们一车鸡屎!” 我们刚跑过去,老大就冲两个人打招呼说:“爹,舅你也来了?你们这是咋了?跟谁生气了?” |
那个提包的看起来就是老大的爹,我们一走近老大的爹,大伙都强忍着才没笑出来,这是老大的爹?这爷俩长的…这…老大的爹看着比老大年轻多了! 我们都跟在老大身后,走近他爹时大伙都停下来不说话,我看看其他人,大伙也都是一脸古怪表情。不光老大的爹长的意外的年轻,老大那个舅长的也很有特点。简单说,光看他舅就知道老大的父母绝对是夫妻相,他舅和他爹这俩中年人往一块一站要是他们自己不说,别人肯定会以为这是亲兄弟俩。我脑海中不禁飘过一副画面,老大和他的爹,旁边还有一个和老大长的一样的中年妇女,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走在路上……咋感觉挺诡异的? “别提了!现在这些人真是没法说,上火车嫌我带鸡,上公交车嫌我带鸡,我这鸡又没禽流感,真是一帮没见识的土老冒!竟然还骂我,靠!真没教养!” 老大爹的一声怒吼把我的思绪又拉了回来,这时老大符合的说:“爹说的对,那些人就是没教养。”老大爹说:“也就是我心肠软,骂哭了仨老娘们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我们汗了一个,老大的爹比老大猛啊。 这时老大爹好像是火消了一些,终于看见了我们,老大爹问老大说:“这几个…就是你说的你在这边收的小弟?”老大有点尴尬的说:“那个…对…都比我小,都管我叫哥。”老大爹看着我们,也不问我们都是谁,他越过老大走到我们面前挨个打量着。 |
老大站在他爹身后直冲我们使眼色,他舅在他身后也看不到他挤眉弄眼的。老大爹看了看老二,看了看我,看了看小五,摇了摇头,仿佛是挺不满意。走到小四面前时,他忽然眼睛一亮,伸手捏了捏小四的肩膀,然后说:“这个不错,张开嘴我看看牙口。” 这会儿老大的舅也走到了他爹的旁边,老大在他们俩身后,背着他爹和他舅老大直冲小四抱拳作揖。小四听话的张开嘴,老大爹跟他舅看着小四的牙口,俩人对小四一通夸,直说小四要是跟驴比拉磨的话,指不定谁拉的更好呢。看了一会儿老大爹满意的让小四把嘴闭上,然后拍拍小四肩膀说:“不错,不错。”小四谦虚的说:“谢谢大爹夸奖。” 说完老大爹就和他舅去观察小六去了,小四冲老大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老大就差给他下跪了。 老大爹和他舅两个人对小六和国宝的体格牙口比较满意,至于干瘦的小八则被他俩直接忽略了,小八郁闷的没说话。老大爹把鸡笼子递给小四说:“那,这里也就你比较强,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小四也是不知道影帝附体还是咋了,赶紧诚惶诚恐的一边接过鸡笼子一边感恩戴德的说:“谢谢大爹,谢谢大爹。”表情真挚,演技满分。 |
接着老大爹指着国宝问老大说:“那个…给你做副手的那个官孙子就是他吧?以后你们要多接触,搞好关系,带动其他小弟一起提高,明白不?”老大说:“额……对,是他。”国宝迷茫的指了指自己,老大对国宝说:“怎么了,老二?” 这我才明白原来老大爹所说的“官孙子”是指我们的老二,其实准确来说老二是“官外孙子”,毕竟他家当大官的是他姥爷嘛。不过看来老大不敢反驳他这个似乎挺霸道的爹,所以就顺着他爹的意思说国宝是老二,话说国宝这白白胖胖的样子还真像领导的孙子。 国宝指了指自己,又看看我们的正版老二,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国宝也知道了老二的家世,所以他也明白了老大爹的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才看向老二。老二轻轻的点点头,示意国宝不用否认,演就行。 于是国宝也点点头冲老大爹打招呼说:“嗯,是我,大爹好。” 老大爹点点头算作回应,然后理都没理我们其他人,冲老大说:“走啊!先上你们宿舍,我歇会洗漱下,这一路累死我了。” |
回宿舍的路上,老大带路,他爹和他舅带着国宝并行,小四稍微靠后,我们其他人拉开一点距离走在更后面,一路上我们小声的开着会。 “老二,从今天起你外号就是官孙子咯。” “屁,老二是官外孙子。” “你俩少扯淡,好听吗这?” “有啥好听不好听的,哎老二,国宝抢了你的地位欸,你木有机会和咱大爹并行了。” “我真稀罕。” “你们说他爹带只活鸡干啥?” “不知道,给老大进补的?” “不能是要放咱们宿舍给咱们当闹钟敦促咱们每天闻鸡起舞吧?” “我呸!要舞你舞,这家伙,他要不是拿来给咱们吃的,他要把那鸡活着留在咱们宿舍,他走了我就给丫宰了炖了。” “同意……” “同意……” “话说老大他爹怎么长的,看着比老大嫩多了。” “对对对,我刚才就想说,这家伙比老大看着年轻多了,太意外了。” “你们说,老大家的人是不是都是逆生长的?” “啥逆生长?” “就刚生下来时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然后越活越年轻,等到了八十岁就变的跟个婴儿似的。” “一百岁时重新变成液体?” “靠,你真恶心……” |
一路瞎扯着走回宿舍,一进屋老大就拿自己的毛巾肥皂给他爹,他爹拿着就进了厕所。小四拎着那只鸡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不知道该放哪儿,就继续拎着。 我们都规规矩矩的站在屋里,老大的舅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那是老二的床,他舅直接坐在了老二的枕头上。 坐下后他舅掏出一盒不认识牌子的烟来给自己点了一根,刚要收起来忽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我们:“都抽烟不?”然后不等我们回答就说:“不抽就对了,年轻人少抽这东西。”说完就把烟重新收了起来。 靠,老大平时的做事方式原来是他的家风。 我们默默的继续站着,他舅就边抽烟边说:“你们年轻人那……”然后就是所有三流教育工作者都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套说辞,把我们无聊的快睡着时老大的爹焕然一新的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出来第一句话就把我们镇住了:“儿啊,你那牙刷不行,毛太软,我把厕所那几个挨个试了试,挑了一个毛最硬的,用完放你牙缸里了,你以后就用那个吧,硬毛刷牙才对牙好明白不?” 我们宿舍的洗漱用品平时都放在宿舍卫生间的洗漱台上,包括八个造型各异的牙缸和牙刷……老大爹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啊,挨个试了试?!不是开玩笑吧? |
这时只见老大毕恭毕敬的说:“嗯,好的爹,我知道了。” 这节奏,这气氛,明白了,这不是玩笑,我觉得我要吐。 然后换老大的舅就去洗漱,他爹坐在他舅刚才坐着的位置给也自己点上一根烟,他刚做出要说话的架势,老二已经先一步说:“大爹您慢慢抽,我们宿舍都不抽烟。”老大爹点点头说:“眼力见不错,有前途。”然后收起烟来,又复述了一遍他舅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他舅从卫生间出来时,我都不敢想象卫生间里发生了什么,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一会儿一有空就去买新牙刷,牙缸也要买个新的!毛巾也要! 大伙又毕恭毕敬的听老大爹和他舅训了半天话以后,他爹把老大叫过去小声的嘀咕了一会儿,然后就见他爹站起来说:“走!好歹是你们大哥的爹,见了你们这些小弟,说啥也要请你们吃个饭,都别推辞!谁推辞就是不给我面子!” 我们本来也没想推辞,老大爹示意小四拎着公鸡和我们一起走,看来他爹是真想把这只鸡炖了给我们吃。 |
还是老大带路,我们一路走到平时吃饭那个小饭店,还是那个小包间,加了两把椅子。老大爹问老板娘要了菜谱,没给我们看,他和老大的舅俩人在那儿研究了半天,最后点了……土豆丝,醋溜白菜,炒豆角,炒菜花。十个人,四个素菜,就这样当老大的爹语气豪爽的念出第四个菜的名字时,他舅赶紧说:“哎呀哎呀,太多了!这根本吃不完那!别点了别点了!太浪费了!”他爹问我们:“不会浪费吧?”我们集体摇头说不会。他爹说:“那…那再弄一个吧…哎是不是没有荤菜?老板娘,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推荐嘛?” 老板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一脸鄙视的说:“有~有大闸蟹,海捕虾,清蒸鲍鱼,甲鱼汤,还有……”“哎不要不要,这平时天天吃,都吃腻了,这个,这个比土豆丝贵两块钱的这个菜,这是辣炒什么这是?”老板娘低头看了一眼说:“辣炒蛤蜊。(滨海城的一道特色菜,就是一种小贝壳,这道菜是吃贝壳里的肉)”老大爹一拍桌子说:“就要这个了!” 然后老大爹一指小四手里的大公鸡说:“那,老板娘,把这只鸡拿到后厨加工一下,给我做个一鸡三吃,等会儿再给我来个鸡骨头熬白菜。”老板娘说:“好~一鸡三吃外带鸡骨头熬白菜,加工费三十,鸡拿来吧。”老大爹瞬间就站起来了,怒目金刚一般盯着老板娘嚷道:“什么?!我在你这点了这么多菜!我自己带的鸡,你竟然还要收我加工费?!” |
老板娘和包间外面的客人都吓到了,外面的人都盯着我们这边看,老板娘吓得说不出话来。老大赶紧往下按他爹,老二忙说:“大爹不要炖鸡了,菜已经点了那么多,再炖鸡肯定都吃不了的。”我们其他人也忙跟着符合说菜肯定吃不完,老二又赶紧起身把老板娘送到门外然后和老板娘说了会儿话才回来。这家饭店所处的小村子村民很团结,刚才老大爹那么一吓唬人家,要不是经常来这里吃饭跟老板娘熟识,估计这会儿我们已经被人家当成砸场子的给围了。 老二回来后老大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我们:“菜够吃的啊?”我们忙点头说够够够,接着老大爹就跟我们说:“吃饭吧,要多注意养生,这个肉菜必须少吃,不然对身体不好。像我吧,我是这种有头有脸的人,平时顿顿大鱼大肉,这终于有机会吃点养生的菜,也算带你们这些小辈长长见识。”我们点头表示感谢。大概是老大爹看我们这么乖巧就继续不吝赐教的跟我们讲农民伯伯的不容易,告诉我们该珍惜每一颗菜,每一粒米。 |
老大爹没要酒,也没问我们喝不喝,一直等到菜上齐他和老大的舅才开始动筷子,他俩长辈动了筷子我们才也开始吃。然后就看到老大的舅把桌上唯一的荤菜,那盘辣炒蛤蜊放到自己和老大爹中间,两人就开始风卷残云一样的抢着吃,不到三分钟,吃的就剩三个了,老大爹用手拿出其中两个放到老大那碗米饭上,然后把最后一个放到国宝那碗米饭上,接着大手一挥声音洪亮的说:“快吃!别客气!”说完把刚刚拿蛤蜊的拇指和食指伸到自己嘴里吸溜了一下。 我又觉得我要吐。 老大全程低头吃饭,直到他爹把那两个蛤蜊放到他碗里时他才说了这顿饭期间的唯一两个字:“谢谢。” 我去,老大对他爹倒是真恭敬,就这态度要早生几年估计传统的“二十四孝”就该改成“二十五孝”了。 一顿饭吃完,确实一点吃的都没剩,盘子干净的都不用刷,因为最后老大他爹额外要了个馒头把盘子擦的干干净净,真正的光可鉴人。 |
吃完饭老大爹带着我们一共十人一鸡返回宿舍,到宿舍老大爹挨个问我们学习成绩如何,有什么特长等等。当然我们都是回答老大是我们宿舍学习最好的,我们这些人都没啥特长,老大是我们宿舍最优秀的这一类话。老大爹说完我们说,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聊了两个多钟头,老大爹已经给我们定性了:一群比老大差非常多的废物,能给他儿子做小弟是我们的荣幸。因为这个定性,他爹和他舅对我们越发的嫌弃,都不怎么爱搭理我们了。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他爹伸了个懒腰说:“行了,今天就聊到这里,都出去吧,我困了。” 出去?上哪儿去?这不是我们宿舍吗? 老大爹看到我们的样子仿佛恍然大悟似的说:“噢,对,你们平时也睡这屋。这样,今晚都上外面打个地铺吧,我不习惯和陌生人同屋睡。”老大的爹说完,他舅也在一旁帮腔让我们赶紧都出去。 …… |
一阵沉默,我觉得老大爹有点登鼻子上脸,他这话说完我们都没法接,看到大伙都没反应,他爹又说:“都愣着干什么?”我看向站在他爹一旁的老大,他的表情中有祈求和愧疚。老二似乎是也看到了老大的表情,他冲着老大爹说:“好的大爹,我们先出去了。” 老二说完拽了我一下,然后又推了一把表情都不太好的大伙,像小四小六小八这种情商低的已经把反感写在了脸上,不过碍于老大的面子大伙还不至于撕破脸。老二把我们都带出来以后小八一脸鄙视的问老二:“怎么滴二哥?人家说了让咱在走廊打地铺,你这被子都不拿就把我们都赶出来了啊?”老二笑着冲小八说:“瞅你那德行,走吧,今夜继续去网吧度过吧。” 这是正经主意,反正大伙平时也常去网吧通宵,真让我们在走廊打地铺?开玩笑,先不说我们走廊那随时四级以上的穿堂风,就光是那常年不干的一地水就够人受的,真要是在走廊睡一晚,明天醒来我们就都提前四十年开始老寒腿了。 离开宿舍,大伙一边抱怨着老大爹的过份行径一边往校门口的公交车站走,快到车站时忽然背后传看老大的喊声。我回头一看,老大正在拼命的往我们这边跑,他的中分头在风中肆意的凌乱着,煞是猥琐。 |
老大刚跑到我们面前还没喘匀气,小八就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了?大哥,你这是来叫我们回去给陛下洗脚啊还是按摩啊?”老二踢了小八一脚说了句:“就你话多!”小八“切”了一声不再说话,明显在耍脾气。老大喘了一阵后直起腰来从兜里掏出钱包,打开钱包拿出一张一百的,犹豫了一下又拿出一张五十的,然后递到老二面前说:“对不住了弟兄们,我爹就这脾气,我做儿子的也不能说什么,大伙刚才都没吃饱吧?这钱拿着再去吃点东西,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要去网吧,通宵钱也从这里出,都算我的。” 老大这个举动真的是让我们所有人都对他有点刮目相看,这货竟然还有这好心肠?看来他爹对他教育的不严格啊。 老二笑了笑接过那张一百的,五十那张没接,把钱攥在手里他冲老大说:“一百够了,快回去吧,别让你爹发现。” 我们常去的网吧通宵一次是八块,七个人,五十六块钱就够。剩的钱随便买点小吃就行,晚上一玩儿起来一般也不觉得饿。老大听老二这么一说,赶紧把那张五十的收起来说:“你说的够了啊,那我回去了。”老大说完冲我们挥挥手,然后转身飞快的向宿舍楼跑去。 |
小八冲老二说:“他给你就拿着呗,多难得他主动掏次钱?”老二说到:“你也知道老大掏次钱难得,咱难为他干嘛?你知道他爹请咱吃的那顿饭才花了几个钱?这要让他爹知道了,我估计能宰了他。” 我们深以为然,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老大,而且他能主动掏这个钱说明他也明白他爹做的有点过份。一个宿舍半个家,我们都是把彼此当亲兄弟来对待的,按老大平时的人性,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感人了。闲聊着天我们已经走到了公交车站,不一会儿来了辆公交车,小八遗憾的表示该把老大那张公交卡要过来,大伙都笑他已经快学会老大做人的精髓了。说说笑笑,我们上车一路赶到市里,随便买了点吃的就进了网吧,一夜通宵。 |
自从两次鬼楼探险收获了一堆未解之谜后,我们宿舍的人其实心里都一直惦记着这事儿。除了研究符咒已经研究的有些神神叨叨的小五外,其他人也时不时的会表现出对那些未解谜团的好奇,不死心的好奇。 就像现在,通宵时大伙虽然还是玩游戏的玩游戏,看电影的看电影,但是等到后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除了对鬼楼探险一无所知的国宝,我们其他人都会默默的点开一些网页开始寻找与鬼楼有关的蛛丝马迹。 也好,让我们这帮在现行教育体制下有些无所事事的孩子有点事做总归不是坏事,起码在步入社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废物之前,能留下点特别的回忆。 夜里上厕所经过其他人的位置时,能看到他们都在看一些文字图片类的信息,全是鬼楼,法器,灵异,道术之类的相关内容,当然如果老大在的话的我们研究的方面就会再多出一项不可描述的内容。也不知道他们都研究出什么成果没,不过我倒是真有所发现,那就是又找到几个被好多人公认的鬼楼。 原来滨海城除了一个海上皇宫,一个美食街快捷酒店,真的还有好多被人言之凿凿的说有在闹鬼的楼。这其中简直可以说是包罗万象,啥建筑都有。寺庙,古宅,医院,办公楼,学校,居民楼,养殖场,甚至还有那种没有房间的广场也有闹过鬼的传闻。 |
在一个本地论坛,更是有不少人专门发帖在收集这种鬼楼的相关传闻,有的是想收集故事,有的跟我们一样是想去探险,还有一些目的不明的人总在关注一些很偏门生涩的点。比如风水方面,门窗方位等等,还会加上一堆很晦涩的字眼,看起来很专业似的。其实我比较反感这号人,好像说话时故意加上一点他们觉得别人不懂的文字在里面就显得自己多牛掰似的,再牛掰不还是跟我们这些纯外行一样在同一个论坛求知?我觉得这就跟俩中国人聊天时,其中一个非要不停的往外蹦英语单词是一样的。生活中这样的人还不在少数,有段时间一碰到这样的人,我就会学着他们的样子也说一两个英文单词,都是简单的你好,谢谢,对不起之类的。但是毕竟我英文实在不咋滴,比如“谢谢”的英文发音是“三克油”,“三”经常错误的发音成“发”,他们要纠正我的发音,我就说我没说错。后来喜欢在我面前说话时往外蹦单词的中国人就越来越少了……有个朋友说过,凡是说话时喜欢蹦单词显得自己跟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似的那些中国人,其中九成都根本没出过国,剩下一成是连自己村都没出过,我深表同意。 |
第二天早上我们从网吧出来时天已经亮了,似乎已经入冬的季节,早上格外清冷。一路坐车颠簸回学校,因为也不知道老大一家三口起没起床,我们先去食堂吃了点早饭。早饭吃完大伙一起回宿舍,到宿舍门口就听见老大他爹在大声嚷嚷着什么,他爹用的方言,加上门还关着,我们也听不清他嚷的啥,就是听语气似乎是在发火。 到门口我问大伙:“听这和谐温馨的气氛…咱们进不进去?”大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进去再说,反正看昨天老大他爹那德性,我们都有心理准备了。碰巧老二刚要敲门门忽然开了,门后站着老大,他似乎正要出门。一看他我就愣住了,老大这一晚上都经历了什么?是被他爸虐待了吗? 老大那张老脸憔悴的不得了,就跟连续通宵了一个礼拜因为睡眠不足导致内分泌紊乱后诱发持续性便秘多达一个月之久后又在桑拿房蒸了三天三夜出来以后连吃了俩钟头的正宗四川麻辣火锅似的。这干干巴巴的,隐约都快能看见白头发了。 门一打开老大他爹的声音清晰了起来,他老人家倒是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精气神饱满,还在嚷嚷着。此刻虽然他爹说的还是方言,但是没有门挡着,我们能依稀听明白一些字眼。大体就是在骂老大,骂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孜孜不倦,也没个中心思想,就是愣骂。老大看见我们冲我们勉强一笑,然后说了句:“对不住了兄弟们,那个…你们别生气,回头我一定赔罪。”说完就拎着暖水瓶下楼了,这节奏……这什么节奏? |
小八看着老大的背影感慨的说:“还好我是我爹亲生的…”老二说:“咱老大也不是抱养的好不?你看,虽然他跟他爹单从脸上并不容易看出来到底哪个是爹,但是他们俩长的大体轮廓都是一样的。”小八说:“可拉倒吧,你看他舅那样子,说不定老大他们全村都长的差不多。” 我一脸黑线冲小八说:“别瞎说,走吧,咱们先进去跟大爹打个招呼。” 我说完就把老二推到前面,老二白我一眼然后带着我们进屋,一进屋,还没来及跟老大爹说话我们就傻了,这特么还是我们宿舍吗? 前文书说过,我们宿舍的布局是这样的:一进门是条三四米的玄关,玄关中途旁边是独立卫生间,穿过玄关才是正厅。所以刚才在门口跟老大照面时我们并没有看到屋里的情况,此刻一看,彻底傻眼。 八个人的宿舍,四张上下铺的床,原来是左面靠墙并排两个,右面靠墙并排两个。现在呢?四张上下铺被拼成了个大通铺,并排在一起。这还不算,除此之外所有的被褥全乱了,上铺的被褥都被拿到了下铺,一层又一层的铺在床上,整个下铺变成了一张充满乡土气息的巨型席梦思。 我明白刚才老大下楼时为什么冲我们道歉了,我们的被褥床单都是学校统一发放的,颜色款式都完全一样。入学时学校多收了我们一人五百块钱,说是被褥的成本费。后来在夜市上看到一模一样的一套被褥只要八十块时,我觉得我可以在夜市上买一些去学校里贩卖,老二当时跟我说,想都别想,除非你也是校长小舅子。 |
这些外形一模一样的被褥如今被老大他爹无情的蹂躏在了一起,具体哪个床单被褥是谁的,这回王八蛋也分不清了。先不说有点洁癖从不喜欢别人碰他床的小五,就连从不在意个人卫生的小六事后也说当时真的差点翻脸,当然不是因为卫生原因,而是自己的私人物品就被人这么对待,这感觉很屈辱。 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对方又是我们亲爱的老大的爹,我们都愣住了,半天没人有反应。就那么盯着那张人工合成的巨床呆立当场,甚至没想起要给两位长辈打招呼。愣了一阵,老大爹大概也看出我们目光都盯着床铺,他冲我们笑着说:“小乡巴佬们!没见过吧?就你们原来那种睡法,多难受?!那么硬的床板是给人睡的吗?看看!铺这床费了我一个多钟头的心血,你们挨个上来试试,保证比你们之前的床铺睡着舒服!不用太感谢我,长辈关心晚辈是应该的嘛!”说完老大的爹就拍拍床招手示意我们过去,他舅也在一旁帮腔,让我们过去试床。 |
我觉得我要爆炸,这特么是故意气我们那吧?这时老二忽然说:“噢,对了!到点,该上课了!大爹大舅,我们先学习去了。要努力学习早日赶上我们老大的步伐。”老二说完转身就推着我们往外走,大伙都没跟老大爹说话,往外走的过程中,我瞥了一眼亮着灯的卫生间,老大爹带来的那只大公鸡就放在卫生间里,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一夜过去这只鸡也蔫头耷脑的趴在地上,没啥精气神。它笼子附近的地面上有好几滩鸡粪,怪味弥漫。 走到宿舍楼下正好老大打完水往回走,我们走了个面对面,大伙都脸色不善的盯着老大看,老大赶紧一边赔笑一边说:“弟弟们上哪儿去啊?”小六小八一起说:“管的着嘛你?!”老大做了个扇自己耳光的动作一脸歉意的说:“放心放心,我一定给大伙一个交代,我爹他们今天就走了,大伙多担待多担待啊哈。” 老二说了句:“走吧,教室待会儿,老大……唉,说你点啥好。”说完就带头往教学楼走去,老大在我们身后说:“对对,今天周末,教学楼没人,清净,哥几个去那儿补补觉,晚上我请客。” 没人理他,我们继续往教学楼走,小八问老二:“对啊二哥,今儿周末哎,教室要是锁了咱可没钥匙。”小八的意思是我们教室在三楼,要是爬上去发现门锁了,还要再爬下来,怪费事的。老二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商量了一下大伙决定猜拳,谁赢了谁做侦察兵,先独自上去看看教室门锁没锁。 |
猜拳结果是小八赢了,这货一脸不情不愿的,小六说了句:“唉,现世报啊,谁让你先提的这事儿。”小八无可奈何的自己跑进教学楼,过了一会儿,三楼窗口探出小八的脑袋,他冲我们一边招手一边喊:“哎……都上来吧~” 看来门没锁,大伙打着哈欠上了楼,上去一看,门关的严严实实的,老二上去伸手拧了拧门把手,拧不动,他扭头问小八:“这不是锁着那嘛,你让我们上来干嘛?”小八认真的说:“我就是怕你们不信,想让你们上来亲眼看看,教室门真的是锁着的!” 削丫的!绝对没商量!连哥哥们也敢忽悠?翻了天了这是?! 闹了一通,大伙被老大爹搞砸的时候心情不知不觉都变好了一点,一起溜溜哒哒的下楼上人工湖旁边坐着晒太阳。 坐在人工湖旁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会儿聊聊老大,一会儿扯扯鬼楼,所幸今天天气不错,大太阳,而且没有风。聊了一会儿老二忽然叫我们说:“快看快看!” 我顺着老二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我们男生宿舍楼门口,走出来三个人。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还是能看清的,是老大一家三口,他舅还拎着那个鸡笼子。 看这样子这是准备要走了,我忍不住说了句:“可算走了。”小八一脸诧异的说:“他爹…这是要把那只鸡重新带回去?”老二说:“和他爹这么一对比……我觉得老大真是个无比大方的好老大啊。” 我们一边闲聊着,看着老大三个人渐渐向校门走去,老二站起来说:“走吧,回咱那不是人住的狗窝去吧。”老二说完我才想到,回去还要重新挪床,铺床,我还要重新去买洗漱用品,仿佛还挺麻烦,于是赶紧招呼大伙往回走。 |
宿舍还是我们早上看到的那个样子,这玩意从哪儿下手啊?都分不清谁的东西是谁的东西了。老二这时问:“你们的被褥啥的都有什么记号吗?”小五一举手说:“我的有,有个阿拉伯数字5。”说完小五就去翻那一堆被褥,翻着翻着他忽然疑惑的说:“哎?这不是我写的啊,哎?哎!你们都来看,这些被褥都做了记号。” 小五说完,我们都凑了过去,在他的指引下看到所有的被子褥子床单子都在某个角上被写下了一个阿拉伯数字,分别是1到9,没有7。看字体是同一个人写的,而且很新。明白了,老大写的。 亏了这老东西还有这份心眼,这回好了,这些数字啥意思都很清楚了,我们开始对号寻找自己的被褥。就在大伙差不多都找到自己的被褥时,老大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是一堆崭新的牙刷毛巾啥的。 老大歉意的冲我们笑着,把手里的东西举了举,然后大声的说:“兄弟们!新年新气象,这些是哥哥给你们买的过年礼物!”老二回答说:“过年还早着呢,赶紧过来帮忙!”老大答应了一声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卫生间,然后东一下西一下的帮这个收拾收拾帮那个收拾收拾。 一直收拾了个把钟头,才把所有东西回归原位,大伙都躺在各自床上准备补觉,一边还闲聊着商量哪天洗洗被子啥的。老大呢,他一直没闲着,扫地,拖地,打扫卫生间,这些事都他主动干的,我们没人提出来让他做。 |
下午是一阵饭香味儿把我叫醒的,我总觉得通宵是挺耗费体力的一件事,每次通宵完了都要比平时吃的多,而且明显更容易饿。我睁开眼顺着香味看过去 桌子上放着好几个饭盒,有菜有饭,不多,充其量也就是四人份。我再扭头看看,除了昨晚没一起通宵的老大不在,其他人都还没醒,不管了,反正不会是有人下毒,我先吃点垫垫,太饿了。 刚吃没几口就听着小八语气懵懂的吵着饿,我一看,这货在说梦话,但是他声音挺大一下惊醒了好几个人。然后大伙都下来吃饭,老二猜这是老大买的,我们就琢磨这货怎么还不按人头买?这只够吃个半饱的啊。正吃着老大进来了,一进门他看到我们在吃饭就说:“都吃着那?那这就算我请过你们了啊,都不准再让我请客啊。” 我靠,这也行?这是真打发要饭的呢?请客不管饱?我们都没说话,集体盯着他看。看了一会儿他自己先不好意思了,笑着说:“开玩笑的,你们先少吃点垫垫,一会儿晚饭还算我的,行不?你们说去哪儿吃咱就去哪儿吃。” 这还差不多,我低头继续先吃着,老二喝了口水冲老大说:“你让我们先垫垫,是怕我们要是一直空着肚子,晚上会把你吃穷是吧?”老大连连摇手说“没有没有”,结果说了没两句他自己先乐了。看来老二没猜错,这次他可别想排骨米饭就把我们打发了,他爹做的太欺负人,起码学校外面小饭店搓一顿我们才能平衡。小饭店比食堂略贵,他这是先在食堂买点便宜的让我们垫垫,然后再正式请客,那样我们吃的相对就能少一些。 |
老大长这么大心眼全长这上面了,抠的本色不改啊。算了,他能请客就已经不容易了,要是真因为他爹的事再伤害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就不合适了。 吃完饭一起坐屋里没事干就开始批斗老大,也没啥不能说的,这种事我觉得还是说出来好,说出来就没心事了,不然真憋在心里还容易老惦记着。批斗完老大大伙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一直到天黑老大招呼一声,我们全都跟着他出发,赴他的宴。 也有趣,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每次去那家小饭店基本都是进那同一个包间,仿佛是预约过一样。一坐下老大就先给来点菜的老板娘递了根烟,老板娘板着脸说不抽,老大竟然撒了会儿娇想让老板娘收下烟,最后板着脸的老板娘噗嗤一声乐了接过烟夹在耳朵上老大才安心的坐了下来。老大一坐下,这个跟我们很熟识的老板娘就冲老大说:“昨儿来的那谁啊?你哥还是你弟?年纪轻轻的咋那么大脾气?” …… “老板娘,那是我们老大的爹……”老二弱弱的说了一句。老板娘愣了一下,拍拍老大的肩膀,似乎有话想说,可憋了半天啥也没说出来。这会儿老二又说:“老板娘,先点菜吧。”老板娘说:“好,吃啥?我们这儿新出了两道菜特适合你们。”我问:“啥菜?”老板娘说:“土豆炒马铃薯,西红柿炒番茄,大头菜炒圆白菜,西葫芦炒角瓜,怎么样?一样来一盘?”我们认真想了想,得,昨天老大他爹点的菜算是被老板娘刻在心里了,要真吃这些菜我们早晚变成兔子和山羊。 |
老二哈哈一笑说:“红烧肉!三儿,你来个!”我拿着菜单看了一下也学着老二的语气说:“哈哈,毛血旺!四儿,你来个!”四儿很配合的看了看菜单说:“哈哈,炖排骨!小五,你来个!”小五拿住菜单看了看,然后抬头看看已经趴在桌子上的老大说:“老大,你怎么了?”老大趴着说:“没事,我心脏病犯了,你们不用管我,你们开心就好。”小五说:“哦,水煮鱼,谢谢,老板娘,挑一条最大的。” 老大吐噜到桌子底下去了。 最后点了四荤四素八个菜,又要了两箱啤酒,老大边擦眼泪边说:“别人家都是孩子坑爹,我这是逆坑啊。” 大伙都是偷笑着不说话,过了没多久开始上菜,菜上了几盘之后老大开始分啤酒,一人面前先摆一瓶,各自起开自己的酒后各自给自己杯子里满上。都满上以后,老大忽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他把酒杯向空中一举说:“为我们的友谊,干杯!”老大刚说完,小四小六小八“噌”就站了起来,小六的凳子都被他撞出去老远。小八表情严肃的问:“老大,你什么意思?”小六用手指着老大说:“你特么再跟给我往下说你试试?!”小四啥也没说,伸手攥住他面前桌上还有不少酒的啤酒瓶。 其实不怪他们仨有这反应,现场除了已经傻眼的国宝,我们其他人都让老大这句话镇住了,因为这句话之前我们只听过一次,也是在这间屋,也是做东的人说的,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话。而那顿饭之后说这话的人就离开了我们,以一种特别糟糕的方式离开了我们,那就是小七。老大说完这话我的第一反应也是,老大要走?跟他爹来有关吗?想想早上老大的憔悴样,还有他爹跟训孙子似的训儿子,莫非老大真的有什么事? |
老大倒是挺镇静,他看着小四小六小八问:“咦?你们干什么?我就是觉得这话说起来很帅啊,咋了?”老二问:“老大…你…没事吧?”老大疑惑的说:“没事啊,除了今天大放血搞得我心脏疼以外木有任何事呀,咋了?我这话说的太刺激了?”老二点点头说:“太刺激了,都特么刺激大了。” 小四这时终于问了一句:“老大…你不会是…也要走吧?”老大问:“走?上哪儿去?我今天结账,我还没结账你们能让我走吗?这傻孩子咋净说傻话。” 我听着老大说的话,莫名的老感觉他在故意打岔,仿佛是在回避一些事似的,于是我很认真的问他:“老大,正经的说,你爸来找你啥事?不会是你家有啥事不让你继续上学了吧?”我想我问出的是大家也都想问的,因为他们都盯着老大看,老大看了看他举在半空中尴尬了半天的酒杯,收回手把酒杯放到桌上说:“唉,你们想多了,我爹就是来找我有点我们自己家的私事,但是不是什么大事,别瞎想,真的,我就是觉得刚才我站起来这个姿势啊,特别适合说那句话,你们不觉得吗?风度翩翩,仪表堂堂,说的不就是我刚才那样嘛……” 接着老大又絮叨了半天,才终于让我们相信他只是在胡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小四小六小八也终于安心的重新坐下,菜渐渐上齐,气氛渐渐活跃,除了国宝不明白刚才那段是怎么回事,一切都挺好。一直到都喝的差不多时,老大开始跟我们讲他小时候的事,说的乱七八糟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喝了一瓶多就断片了,这完全低于他平时的水平。一直到饭店所有人都走光,老板娘来催我们结账的时候老大终于完全醉的不省人事,怎么叫都不醒。我们一块去翻老大的兜,翻了十分钟才发现……这货压根没带钱包! 天涯文学搜索滨城鬼楼往事,提前看完整版~ |
最后老二先垫的钱,约好这顿还算AA,回去我们再把钱给老二。老板娘又因为今天我们来时老大的表现让她很开心,给打了下折,算算吃的也不多。结完账老二去叫老大,告诉他结完账了不用装了,结果这货还是跟死了似的不起来,没办法只好让小四小六架着他回去。 当夜回到宿舍老大还是不省人事,要不是他的呼噜声还打的挺响我们差点就要打120了。第二天一早,老大倒是醒的挺早,他早早的洗漱完毕自己主动下楼买了全宿舍的早餐,我说跟他一起他还不乐意,非要自己去。就这样虽然老大说他做东的那顿晚饭最后是以AA结账,但是他自觉承包了大伙一个星期的早饭,也算完美。 之后的一段日子异常平静,快过年了,大伙也都不想惹事,我们就没再出去搞什么出格的活动。和305的关系照旧,大家平时尽量避着对方,就当不认识。国宝和我们处的很好,小胖子一点脾气都没有,对谁都笑呵呵的从没发过火,要是再有点心机的话就赶上老二了。老大最近很平静,没再提过他家里事,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我老觉得他似乎有点安静过头了,跟他爹来之前不太一样。我们其余人没啥变化,玩游戏的玩游戏,研究兵器的研究兵器,研究字符的研究字符,研究罗盘的继续到处乱跑,一直到放年假,散伙饭过后各自离校。 |
回到老家,和往年一样的年味越来越淡的年,陪陪父母,约约同学。除夕下午我挨个给宿舍的哥们儿们打电话拜年,接了几个,打了几个,都是一阵寒暄过后约定趁着年轻,来年回滨海城继续使劲得瑟。大伙电话里聊的都很开心,只有一点让我和宿舍的人都有点担心,那就是我们都联系不上老大,他留给我们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根本没人接,而他也没联系过我们任何人。 过完年按风俗要走一些亲戚,这是我最烦的一个环节,你要不停的听亲戚们吹着不着边际的牛逼,还要装的很信的样子,你要不配合他们满足一下他们的虚荣心,他们就会说你没教养,这帮亲戚是我认识的人里最早一批无师自通熟练运用道德绑架的人。有的亲戚家孩子长的跟驴似的愣敢说自己孩子被一个北京的白富美相中了,过完年就要带他孩子进中南海工作,有的说自己家孩子门门考试不是九十就是一百,我没告诉他那年考试满分是160。有的亲戚家孩子嫖娼被抓的事在村里都传遍了,他愣敢说他孩子明年要拿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奖。看着这些叫不上名字的亲戚口沫横飞的吹着忽悠着,我一般就是发挥我们家的传统强项:喝酒,一杯接一杯,直到全都躺地上为止。他们一躺地上我就把屋门打开,让穿堂风夹着雪花呼呼的吹,我一直觉得那两年我家附近药店的感冒药销量都是我带动起来的。 |
过完年到了开学前两天,收拾行李准备离家,这是每年最伤感的时候。不过我家人会把它搞的很欢乐,我知道父母都是怕我记挂他们,才会只把最快乐的一面展现给我看。我也是,在他们面前总是嘻嘻哈哈的,其实有时特想抱抱不太擅长表达的他们对他们说声:“爹,妈,我在外面一切都好,你们也一定要好好的。” 踏上回滨海城的长途车,一路颠簸辗转,这时的我还不知道,有一件后来发展到天大的事在等着我们,那就是…老大回不来了。 |
滨海城的冬天很冷,虽然属于北方,但是因为也靠海,所以一进冬天就会刮起类似于南方深冬的那种刺骨的寒风,那种带着海水味的风湿冷湿冷的,仿佛能冻住骨髓一般。 过完年我回到学校时,宿舍里其他人都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家离得最远的缘故,所以我返校比他们早。我到学校时,离学校开学还有四天,第二天老二赶到,第三天除了国宝和老大大伙陆续都回来了。国宝说过他要开学当天一早才会回来,因为他就是本地人嘛,从他家两趟公交车的路程就能到学校,所以我们都没太担心他。倒是老大这边把我们惦记的够呛,弟兄们都到齐后大伙互相打完招呼后的第一句话都是:“有老大的消息没?” 可惜谁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这次过年期间没一个人联系的上他。 因为老大和国宝的缺席,感觉人不齐的我们当晚也没吃碰头饭,直接食堂简单打发了一顿。晚上躺在床上互相聊着天,都在猜测老大是怎么回事,不回来了?出什么事了?我想这一夜大家都跟我一样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被敲门声惊醒,我下床开门,门外是背着个大书包满脸欢笑的国宝,他见了我就喜庆的说着“新年好”之类的,我和他寒暄了一阵,其他人也陆续醒了。老二看见国宝回来互道了声新年好也问了问国宝有没有联系上老大?国宝说他也没打通老大家电话,不知道老大啥情况。 |
大伙陆续都起床洗漱完毕后一起上食堂吃早饭,吃完早饭就上操场等着。这是我们学校的传统,每学期开学第一天都要开个晨会,这个晨会只有两个项目,除了几位领导上台享受一下类似首长训话的快感,就是宣布今年又要多收哪些费用。对我们学生来说,这个晨会的目的就是同学间互相打个招呼,顺带认认哪些人是老师哪些人是学生。 晨会结束后我们跑去找班主任问老大啥情况,为什么没来学校?谁知班主任听我们这么一问,把我们一通批评,大致就是说同一个宿舍的同学竟然把关系处的这么差,老大都退学了竟然都没跟我们说。 班主任说完我们全愣了,他后来说的什么我完全没听到,我脑海里只盘旋着这一件事:老大退学了,而且没告诉我们。 |
我们班主任级别好像不太够,所以刚才学校领导们挨个上台训话时没他的份。他可能有点窝火,也可能是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过把瘾,于是看我们几个人都没啥反应后就开始激昂慷慨的对我们进行训话。操场上已经解散的同学来来往往的,有的停下来看看热闹,有的看都懒得看。 忽然小六喊了一声:“行了!还没完没了了你?!”小六嗓门比班主任大多了,他这一嗓子彻底把我刚才飘飞的魂给拉了回来,这时老二冲小六说:“六儿!怎么说话呢?这可是咱们班主任,对了,班主任您贵姓来着?算了,无所谓,您先忙着,我们先撤了,不打扰您工作。”说完老二招呼了一声我们就集体往宿舍走去。走了几步我回头看去,班主任还在那儿发愣,我心想不愧是官三代,老二说话就是好使。 其实对于我们这样的野鸡大学,老师对待学生,就像车间工人对待自己手里的产品是一样的感情,不可能真的在意学生学不学习上不上课之类的,只要学费不耽误,啥都好说。要是再能趁这机会结交一两个老二家里大人那种政界人物,对我们那些老师来说真的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
所以我们那个班主任根本不会管老二在学校做什么,我们这些和老二一个宿舍的纯粹是沾了老二的光,面对老师总是有点有恃无恐的感觉。不过像小六这样直接顶撞老师的事还是头一次做,不知道班主任记不记仇,希望以后不要给小六小鞋穿。 国宝晨会结束就和他们班同学一起回了他们教室,我们其他人都回了宿舍,大伙回到宿舍一个个心里都不太舒服。按刚才班主任说的,老大是在开学前两天由他爹打电话通知的学校说老大要退学,具体要退学的原因没说,至于需要来学校办理的退学手续,他爹说懒得来,就不办了。其实我觉得刚才班主任冲我们发脾气也有这方面原因,老大忽然通知学校说他不上学了,那开学的学费就要少收一份,班主任就要少一份提成。在真金白银面前,人性还是充满了真诚的。 我们各自或坐或躺在自己铺位上,没人说话,有发愣的,有抽着烟做沉思状的,房间里安静的让人不舒服。小八忽然从自己床上下来骂了句脏话,然后一脚踢开房间里的一张板凳。板凳被小八提到了小六的床边,小六也发起了火冲小八喊到:“你干什么?!踢什么踢?”小八毫不示弱的冲小六吼:“我就踢了怎么滴?!”小六也站了起来,似乎是要发更大的火,这时老二吼道:“行了!都消停点!就你俩心里不好受是吧?老大就只是你俩的老大不是我们的老大是吧?!你俩觉得我们其他人都可开心了是吧?!” |
老二吼完小六小八也消停了,各自回到自己床上继续发呆。我心想这仨人算是发泄了,我们其他几个人还郁闷着呢,小五忽然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这是为什么呢?”刚才没说话的小四这时说到:“谁知道呢?他也许有自己的苦衷吧。”小五接着说:“那也不至于招呼都不打一个啊。跟我们说声都不行吗?” 大伙继续沉默,过了会儿老二说:“去年他爹忽然跑来找他,是不是就跟这事儿有关?”我说:“对啊,我也在想这事,他爹走那晚他学小七说话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但是我真没往这方面想,他怎么这么突然……” 忽然小五说到:“不对,不对劲。”我问:“哪儿不对劲?”小五说:“要是那会儿老大就知道自己过完年不会再回来,凭他的做事风格,你觉得他会什么都不带走吗?”小五说完,我打量了一下老大的铺位,还有他那仍旧上着锁的储物柜。我立刻明白了小五的意思,老大爹走后老大说请客那晚,他故意学小七临换宿舍前说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他那时就知道自己过完年不会再回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凭他的人性,不可能啥都不带走啊,他的被褥,他的生活用品,他上锁的储物柜,这明显是他本来还准备回来啊,到底怎么回事? |
我正在想着, 小八忽然从自己床上跳下来走到老大铺位前,伸手拿起老大的枕头说:“管他呢,也许是他留给咱们的呢?平时沾咱们那么多便宜。那这枕头归我了啊,我一直觉得我枕头太矮了。”小八说着就拿着老大的枕头回了自己床上,我看着老大被拿走枕头的铺位,忽然发现他枕头位置的床单下面好像有东西,我和老大是挨着的上铺,我发现有东西就直接爬了过去准备看看是啥。小八看着我说:“老三,你这是要换铺位啊?”我没理他,直接爬到老大枕头的位置掀开床单一看,是个信封。 因为我们学校给配的床单很薄,所以这个只隔着一层床单的信封形成了一个清晰的四方形轮廓,我拿起信封看到封面写着:给我的兄弟们。我又翻过来上面写着一个很详细的地址,那个市我记得,是老大家所在的市。 信封没封死,我直接从里面掏出一张信纸,看了一眼就冲大伙说:“哎哎哎!都安静,老大给咱们留信了!” |
我说完这话所有人都急忙凑了上来,我说:“都别挤,我念给你们听。” 大伙一阵催促之后我开始念这封信: 我最亲爱的我的兄弟们,很抱歉没跟我的弟兄们说声再见,无论如何我对你们永远是爱的无以复加,其实我时常觉得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们一起唱我的果汁分你一半当然我只是说说不是真的分,以后不管大家伙能不能想起我这个大哥,有时间的话就多看看咱们以前一起玩时拍的照片,那里有咱们都懵懂时的记忆,没想到这时间过的如此快,其实我还有许多话没对你们说,还记得咱们一起救老二那次吗?我老觉得你们欠我个人情,嘿嘿,有时间,再聚,爱你们。 我是你们永远的老大,韩子春。 阳照市,黄连县,孝贤庄。 这写的什么玩意儿?语句不通,内容重心不明,还夹杂着胡说八道,什么救老二?什么照片?这货是趁着喝多了写的吗?通篇看下来就特么的把他自己的家庭地址写的通顺了,还格外仔细。 |
老二忽然站起来把手里快抽完的烟深吸了最后一口后往地上一扔,又用脚踩上去拧了好几下然后说到:“弟兄们,我有个想法。”我问:“啥想法?”老二用手一指老大的储物柜说:“撬开看看。”我白了他一眼说:“撬老大的柜子?算了吧,他要知道了非托梦回来掐死你。”老二白了我一眼说:“我怎么觉得你在咒老大呢?让你说的他跟死了似的。你忘了?我会开锁,我撬完的锁绝对毫无痕迹。” 对啊,真忘了,美食街鬼楼探险时老二就说起过他会撬锁,小时候为了玩游戏机和他家大人斗智斗勇时练的一手绝技。老二这么一说,小六小八都表示响应。小八说:“对,看看老大有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遗物。”小六点点头说:“对,他说不定跟小七似的给咱留啥纪念品了。” 老二有些无语的说:“你俩别跟老大似的行不?瞎惦记啥呢?我是觉得老大这封信有问题,虽然我说不上来有啥问题,但是我觉得吧,要是上次小七留给他的那块看着挺值钱的塑料金佛要是他没拿走的话,那肯定是有事。” 这时小五跟我说:“三哥,信给我看看吧。”我把信递给小五,然后跳下床跟老二说:“撬呗,反正看那信的意思他回不来了,直接暴力解锁得了,四儿,你那根破钢筋呢?”小四打开自己储物柜拿出那根挺占地方的钢筋,没递给我,直接自己动手把钢筋伸到老大储物柜那把锁的锁扣中去,然后用力一撬,“啪”的一声,锁应声而开。 小四摘下锁头后打开储物柜的门,门后有几本书,还有小七留给老大的那个塑料金佛,小四拿出金佛举到老二面前问:“二哥,金佛还在,怎么说?” 老二刚伸手要接,小五忽然“啊!”的叫了一声,这一声声音特别大,把我吓一跳,我冲小五说:“你瞎咋呼啥?”小五举着老大那封信冲我们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二问:“知道啥了?”小五说:“这是封藏头信!每一句的第八个字连起来是一句话!”我们同时问:“什么话? ” 小五声音有些颤抖的说:“这句话是‘’兄弟们如果能看懂的话…救我…’” |
祝大家狗年行大运! |
是巧合吗?我们六个人围在一起研究着老大这封信。藏头信,还不是藏头,而是藏在每一句的第八个字,八可能是寓意我们宿舍八个人,真难为小五了,这怎么看出来的?老二冲小五问出了我的心里话,小五淡定的说:“这段时间一直研究字符,对文字的排列组合特别敏感。” 这也太敏感了。我们继续研究这封信。 看了半天,首先能确定小五说的没错,除了最后几句是由两三个字组成的以外,其他句子只要超过八个字的都算上,确实能按顺序组成小五说的那句话。假设这句话才是老大这封信真正要表达的,那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而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既然是藏头信,那肯定是为了避免被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他在避讳谁?宿舍里的人?莫非我们宿舍有谁是老大在避讳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只可能是在避讳和我们认识最晚的国宝。是他发现了国宝有什么问题吗?而他写的救老二,照片啥的都是瞎扯淡,都是根本没有的事,那他真实想传达给我们的信息可能就是藏头信表达的这句。 可为什么说要我们救他呢?班主任刚才说的很明白,老大是开学前一两天他家里主动打电话跟学校说他要退学的,而这封信绝对是去年放假离校前他放在枕头底下的,莫非老大家里出了什么事?他又特意把他家地址写的这么详细,详细的仿佛这不是一封告别信,而是一份邀请函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啊…… |
我们正在想不出是咋回事时,小五忽然说:“其实…我对文字没那么敏感…”啊?什么意思?我们一起看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接着说道:“你们记得吧?小七走的时候给咱们留的那封信,就是我给大伙念的,老大去年年底时跟我说过很奇怪的一句话,他说要是有比藏头信更不容易被破解的信,那最好就是不把字藏在开头,比如藏在每一句的第二个字,甚至第十个字。我当时不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还以为他发现了小七信里有什么秘密,后来我翻了翻小七留下的信,完全没有。刚才我问三哥要来老大的信,就是忽然想到老大去年底说过的这句话,所以才看出来的。” 老二说:“这么说…老大这封信是蓄谋已久了?”小五点点头说:“现在看来,他当时就是在暗示让我今天用这种方式来理解他的信。” 有了小五这个解释,算是坐实了信里要传达的信息,可老大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给我们传递这么份信息呢? 大伙想了一上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快到中午吃饭时间时,大伙先组团上校门外的公用电话那里给老大家里打电话,打了十多遍都没人接。打完电话大伙都挺忐忑的向食堂走去,每个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
到了食堂,买好饭就心不在焉的吃着。吃完饭回到宿舍,国宝回来了,他中午是自己买了饭带回宿舍吃的。一进门国宝难得的表情有些凝重的看着我们,老二笑着问他:“咋了国宝?这表情跟便秘似的。”国宝看着我们说:“大哥…不回来了?” 说完国宝用手指了指老大的床上,我一看,得,刚才我们出门前,小八在拿着老大的信研究,他没心没肺的最后随手把那封信仍在了老大床上,都没装进信封,看来国宝是看过那封信了。 老二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调侃到:“嘿,国宝你不学好啊,偷看别人的信。”国宝挠挠头说:“我看信上写着给全体319兄弟们,我就拿起来随便看了看…我不是故意的…”我走过去拍拍他肩膀安慰到:“没事,老二逗你玩儿呢,往后没老大了,不要紧,每年清明咱们去路口给他烧点纸就是了。”“啊?”国宝听我这么一说眼圈竟然都红了,想想也是,好像自从小胖子进入我们宿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最大,一个最小,老大一直都很照顾他。这会儿听我这么一逗他,国宝可能当真了。 |
老二踢了我一脚骂到:“别瞎说,会吓到小朋友的,国宝别瞎想,老大就是退学了。”国宝问了句:“为什么啊,大哥他以后都不回来了吗?”老二想了想点了下头。国宝忽然啥也没说放下筷子,丢下吃了一半的饭爬回自己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这傻小子竟然哭了。 国宝这一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而且这下子搞得大家都挺郁闷,我看着桌上国宝还没吃完的饭,忽然想到要是老大在的话,估计现在该扑上去吃起来了吧?想着想着,我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既然老大说如果能看懂信就去救他,而他又故意把自己家的地址写的那么清楚,莫非是他家里出了什么大事?莫非老大家是什么隐居多年的曾经的武林高手世家,如今有仇家寻找上门来报仇?老大独木难支想让我们帮忙,又怕他的仇家有派人潜伏在学校里监视我们,所以才用藏头信的方式召唤我们去给他帮忙? 想了想又觉得这想法挺好笑的,我自己没绷住噗嗤乐出了声,老二看着我还以为我是在笑国宝,冲我骂到:“笑什么笑?玩蛋玩意儿,回床上睡觉去。”我没理他回到了自己床上,准备等国宝一会儿去教室后再跟他们说说我的想法。 |
在床上躺着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国宝已经不在了,他大概是怕吵到我们所以出门时脚步特别轻吧。大伙大部分好像也在睡觉,老二没睡,我就跟他小声聊着我刚才的想法。我说完后自己又笑了,但是老二竟然一脸凝重的说:“也许…真有这个可能。”我白了他一眼说:“抽风吧你,这都什么年代了?”老二说:“那你还能有更好的解释吗?”我想了想还没说话,一旁刚才还在睡觉的小六说:“要不…咱们孝贤庄走一趟?” 我扭过头看着小六说:“咋了,你也被我的脑洞折服了?”小六说:“反正我觉得老大不会开这么大的玩笑,他人都不来了,那封信的内容十有八九是他很认真的写的。”老二这时小声的叫到:“小五!小五!醒了没?”小五很快回答到:“醒了,咋了二哥?”听声音小五也醒了会儿了,老二接着说:“去年底老大教给你怎么看信那时,是他爹来之前还是之后?”小五很干脆的说:“是他爹来之后,我记得很清楚,就是他爹来之后没两天的事。”老二说:“你们看,他这封信十有八九跟他爹去年来那次有关,这事估计真挺严重的。” 这时小八也出声表示了一下同意,看来大伙都醒了,于是大伙说话也不再刻意小声,一起商量起对策来。商量了一阵,我们一致决定:去一趟老大的老家! |
既然老大给我们留了这样的内容,而且又把他家地址写的这么详细,那我们就来一趟吧。如果老大家里真出什么事了,我们就算帮不了大忙,起码多个人多个帮手,如果老大啥事也没出就只是退学而已,那我们就当旅游了,顺便找到丫的批评一下他这种不告而别的恶劣行为。正好刚过完年大家手头都挺宽裕,坐长途车什么的经费都够。 既然已经决定了去老大家,那就开始计划吧。 首先我们想到的是不能带国宝去,因为他跟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总觉得和他的感情还差点火候,万一老大那边真有什么危险,让国宝陪我们涉险真心不合适。那我们剩下就是六个人,现在打不通老大家的电话,也没办法向他请教从学校去他家应该怎么走,小五说他还记得老大爹来的时候强调过他是坐火车来的。按着这个条件我们决定也坐火车,为了赶时间,我们没去市里,而是一起去了学校后面村子里开的那家黑网吧,上网查火车票。因为那时还没普及网上订票,我们只能在网上查询,黑网吧不愧是黑网吧,网速慢的跟蜗牛似的,还好最后查到了我们想要的信息。查完信息都已经到晚饭时间了,大伙去食堂吃完饭没回宿舍,而是去教室继续讨论相关的具体事宜。 |
小五在他的本子上画了个大致的路线图,和刚才在网上查到的大体路线差不多。然后我们确定了下如何坐车,因为火车最多只到他们县里,下火车还要换交通工具才能到他们庄上。我们设想了几种方案,鉴于我们的人数,想了包括包车在内的三种方案。 车好坐,但是除了路上,我们还有哪些要注意的方面呢?想来想去我们一开始决定随身带点可以当武器的东西,以防万一。但是这个提议被老二否定了,他担心我们过不了火车的安检。小四提议可以带小七留给我们的那些纪念品,那个降魔杵跟十字架看着都像是工艺品,但是要是打架的话还真能派上用场。这个提议大伙都觉得不错,一番商量后我们决定带着降魔杵,十字架,鬼玺,罗盘和老大那个塑料金佛。 降魔杵和十字架可以当武器,鬼玺的话小四说可以拿来当板砖拍人,罗盘是小八想拿来做指南针那么用,金佛则是我们觉得它应该属于老大。 接着我们又商定了一些细节,都定好以后大伙一起回了宿舍,路上我们相互又强调了一遍,这事儿还是要瞒着点国宝,不把他卷进来。 |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们六个人就出门坐车准备奔市里,先去买火车票。买票倒是挺顺利的,滨海城这样沿海的发达城市,过完年都是往滨海城去的人,务工的,求学的,各种各样,而这个时间段离开这座城市的人很少。大伙按商量好的买了隔天的票,买完票我们没回学校,而是在市里溜达了一圈,主要是趁这个时间再商量一些比较当务之急的事,比如怎么跟国宝说我们为什么要单独把他撇下?小八建议就说是思念我们的一个老师,国宝不认识,我们去看望他,就不带国宝了。这个提议立刻被我们全盘否定,老二听完就对小八说:“就冲你平时那尊师重道的德性,这话说完了你自己信么?”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干脆就半真半假的说去看望我们一个退学的同学,那个同学家里遭遇了不幸,我们去慰问,这样即不算骗国宝,听起来也合理。然后就是商量什么时间出发的问题,我们买的票是隔天早上八点钟的,按说这个时间选的挺好,可是选完我们才忽然反应过来,光顾着尽量早点出发,忘了考虑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我们学校距离滨海城的火车站非常远,坐公交车不堵车不算等车时间最少也要四个小时。 |
打出租车的话,六个人打两辆车的车费比六张火车票加起来还贵。 怎么办?算算时间,想要不耽误明天早上的火车,那我们最晚也要明天凌晨两点就出门坐公交车出发才行。可别说凌晨两点根本啥车都没有,就算真有,就我们学校这荒山野岭的,半夜两点要真来辆公交车,谁敢坐?光是想想都慎得慌。 最后大家换了个思路,决定这就回学校收拾行囊出发,今晚直接在火车站附近找个网吧过夜,凑合一宿明天一早直接坐车走。 说干就干,我们重新坐公交车回学校,到宿舍时国宝正在吃午饭,我们一边收拾一边跟国宝解释我们要不带他出去一段时间的原因。后来小八可能是怕国宝不信,说着说着就入戏了,愣是编出一个家境贫寒又不幸身患绝症同时又每天都对生命充满希望的励志少年的故事。小八最后把自己和国宝都说哭了,国宝边哭边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来说什么都要小八帮他转交给那位同学,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小八推辞不过,含着眼泪替那位同学谢过国宝,然后把钱装进自己兜里悄悄跟我们说今晚通宵他请客。 老二被小八气的够呛,一边骂他是被老大上身一边让他把钱还给国宝,为了让国宝收回钱老二告诉他钱对那位同学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位同学现在只缺一块上好的木料… 我心里默默的想,要是老大知道我们会如此祝福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给我们留那封求救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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