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疯狂捞尸人
2014年我拜访南亚某国，去了解当地缺电情况，看能否搞点水电建设。这个国家有一条贯穿全国的大河，而且拥有地势差，是个很适合建设水电站的地方。但是因为当地政府比较缺钱，很多项目都被搁置，这次我们比较有进展，所以在当地多待了好一阵。
在我待在那个国家的那段时间，正好是夏季汛期，报纸上经常会报道淹死人的新闻，我们有时候关注到，也会感到唏嘘不已。夏天非常热，小孩都会到河里去游泳、洗澡，但是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抽筋、中暑，导致溺水。而作为非常有正义感的人，不管在哪个国家，我们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有一天我晚饭后我跟当地人出门散步，看到一个在河里游泳的小孩，突然开始挣扎。看到此情此景，我也没想太多，立刻脱了上衣，准备下水救人。但是此时已经有一个人先我一步跳入水中，不一会他就游向溺水的孩子，抓住他。但是这个小孩可能是惊吓过度，即便是被救他的人抓住，也没有停下来，仍然在挣扎。救他的这个人奋力地想将他往岸上拉，但似乎并没有很大成效，两个人经过一番挣扎，似乎没有向岸边靠近多少。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小孩应该是被水草缠住了，施救者需要解开水草再把他救向岸边。但不一会，好像施救者也累了，慢慢地他不再挣扎了，小孩和施救者两个人纷纷开始向下沉去。这时又有一个人跳入水中，去救那两个人，但是新的施救者下水，仍然没有把两人拉到水边，反而也很快沉入水底。不一会，三个人竟然一起沉入水底。
这是我看到过的最凄惨的一幕，一个小孩溺水，两个人去施救，竟然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过了一会，警察赶到现场，因为警察装备并不很充裕，估计也没有什么蛙人，警察只好请住在附近的渔民帮忙捞尸。不一会几艘渔船过来，上面的渔民下来，跟警察在岸边争论起来。我听不懂他们在争论什么，问了问旁边这位当地人，他说这是渔民在跟警察讲价。过了一会，他们确定好价格，渔民跳入水中，两个施救者的尸体很快被捞出来，但那位被淹死的小孩，因为体重太轻，已经被冲到下游去了，再也找不到了。
第二天看到新闻报道，这已经是今年夏天在这条河里发生的第16起溺水事件了。后来政府发布公告，夏日水流湍急，水下情况复杂，让附近居民尽量少去河里游泳，但是炎热的夏天，这个国家缺少降温工具，小孩子们很难抵挡住清凉的诱惑，而且当地居民，特别是生活在这条河边的渔民，每一家都有五六个小孩，很难管得过来。
类似的案件发生过不少，大致都是小孩溺水，施救者在施救过程中身亡，而小孩，连尸骨都不剩。这几起案件引起了政府部门的重视，他们多次派人来调查，也没有什么结果。后来有一篇以此为题的纪实文学火爆了全国，这边报道中说：实际上在这条河里生活着一种很暴戾的生物，叫水猱。这种动物很多延岸村民都声称见过，它们身材看上去像猴子，以人肉为食，在水里力大无比，上了岸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很多延岸居住的村民都是在岸上见过，但因为它在岸上看上去实在没什么威胁，并没有起疑心。水猱一般饿了会出来行动，那些丧命的人都是被水猱拉下水，而那些尸骨无存地孩子，正是被水猱吃掉了。而政府为了避免恐慌，虽然已有调查结果，但并未把水猱的事向大众公布。
这篇报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发表后，政府给出了不置可否的态度，也没有澄清什么，似乎这件事就这样含糊地过去了。后来我听说这个国家依然每年夏天有几十起溺水事件发生，但政府却没有给很官方解释，人们逐渐相信了水猱这个说法，这件事也就逐渐淡忘了。
2021年初，我的一个朋友货物被当地势力质押在这个国家，我到这个国家去处理这件事。抵达这个国家的当晚我们和当地主管治安的部长一起吃饭，他提醒我们，跟当地这些人谈判一定要注意一点，那就是他们最看重钱，甚至比人命看得还重。
我笑着说：没这么夸张吧。
部长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在五六年前，当地渔民为了赚钱，到了夏天会派熟悉水性的小孩到河里游泳并且假装溺水，欺骗好心的路人下水施救，这些施救者一下水，水底下早有五六个渔民在等着他，一起拽着他不让他上岸，直到溺水而亡。而因为那时候政府装备不全。捞尸只能靠渔民，渔民为了赚这个捞尸钱，不惜搭上那些好心施救人人的性命。这种事情每年会发生二十多起，那几年渔民赚得盆满钵满，这些渔民都是亡命徒，警察几次进村调查以人员伤亡为代价退出，为了社会影响，后来只能以水下有怪物的故事来搪塞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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