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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连载】八仙饭店——阳世人莫进,阴间鬼不留![第103页] |
作者:李狗嗨se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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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带着两个“尾巴”回到了酒店,两个“尾巴”不远不近的坠在了路边,我下了电梯之后刻意的从楼梯间往外看了一眼,一辆车停在了他俩的旁边,看起来他们是打算打持久战了。 我和周岚都没回自己房间,而是径直去了毛八宝那里,合计我们俩折腾了一天一夜,他们一定不放心,先去报个平安,也要商量一下对策,比如怎么给我们的周岚大小姐生生造出一个妈来。或者说,有没有比造妈更简单的处理方法,比如让毛老先生费心费力的弄队小鬼,把那什么倒霉互助社直接平了? 我这瞎合计着就走到了毛八宝门口,我也没敲门,直接从兜里掏出几张房卡,从里面挑出一张就径自开门进去。这还是毛八宝想的主意,为了以防万一,每个人的房卡都要了两张,互做备份。 开门关门开灯,我这一连串的动作刚刚做完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呜的一声,有东西冲着我脑袋就飞了过来。我慌乱间往旁边一退,身体直接撞在了门口的衣橱上,那衣橱是推拉门,也没管严实,根本经不住这一下子,我一屁股就坐了进去。 我身后的周岚反应到还算快,虽然她什么都没看见,但一看我闪,她就跟着低头。刚把头低下,一个碗就重重的砸在房门上,哗啦一声,瓷片碎了一地,一碗水全洒在了周岚的头上。 “这什么情况?”我又惊又气,转头就往卧室方向看,没成想这一回头倒是把我看愣了,卧室门口站着个姑娘,左手拿着一把水果刀,右手空荡荡的,显然那碗就是她扔出来的。 “你是谁?”我和那姑娘同时问道。 我愣了一下,费力的从衣柜里站起来,率先开口问道“这是我朋友的房间,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什么人?” “胡说!这是我朋友的房间!你们怎么进来的?”那姑娘也不是善茬,气势比我还凶。 “哎~~你这小姑娘够冲的啊~~~”我被路大名软硬兼施的关了一晚上,本来就火大,这会被她一顶,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别吵了,她是那个小丁护士。”周岚一边用从卫生间里扯出来的毛巾擦着头发,一边伸手拉住我。 我愣了一下,借着灯光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姑娘,她一身便装,头发也松松的披散着,可仔细看去,她真的就是那个在护士站里横眉立目的小丁护士。 此刻小丁护士也认出了周岚,嘴里有些磕巴“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摊了摊手“是不是个胖老头和一个高个子老外把你接过来的?如果是,那我们是一伙的。”我一边说,一边往卧室方向走。本意是想坐在床上休息一下,可没想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 “这~这是我妈妈。”小丁护士慌乱的解释着,看来我对那俩人的描述已经让她认可了“我们是一伙的”这个说法。 周岚脑袋上顶着毛巾也凑了过来“阿姨生病了?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岚问的也是我想问的,如果不是有很特殊的事情发生,毛八宝是绝对不会把外人带来的,而且还是两个人。 正说着,房门又是一响,毛八宝和哈姆博格走了进来。毛八宝脸色不算好,闷声说道“确实是出事了。” 按照现在的时间点来说,昨天下午哈姆博格和毛八宝利用下班的时间盯上了这位小丁护士。他俩的本意是想跟着小丁护士回家,然后问一下她知道多少刘三河的事情。可没成想这小丁护士家住的还挺远,都到了县郊了,而且最让他俩惊讶的事,他们发现还有一拨人在跟着这位小丁护士。 一辆很不起眼的面包车,里面坐着五六个大汉,就那么不疾不徐的跟在小丁护士的电动车附近。在小丁护士在一个村口拐下县道准备进村的时候,那面包车突然加速,一下把小丁护士连人带车别进了旁边的麦子地里。这一下可以说是经验十分老道了,借着路边成荫的大树,旁人根本发现不了道边还能出这种事。 毛八宝二人一直死死的盯着小丁护士,一见她出事,俩人从三蹦子上一跃而下,冲着那面包车就扑了过去。在两个大汉架着小丁护士往面包车里塞得前一刻,哈姆博格的大拳头到了。 论打架,哈姆博格估计也就不敢跟孔小姐动手,寻常五六个人那都不够他活动筋骨的。不过这小子也是多了个心眼,故意挨了那几个家伙几下子,装作很勉强的样子才把那群人打退。 这个小聪明的效果倒是不错,摔进麦子地的小丁没顾上自己如何,先来看哈姆博格,无意中倒是给双方拉近了不少距离。 两人借口送小丁护士回家,进门才发现她妈妈在家卧床,小丁护士顾不上自己,先给哈姆博格拿来跌打药酒,又给妈妈换好吊瓶,这才给自己一些伤处随便抹了些药酒。而对于那群大汉,小丁护士颇有些不以为然,看她的神情似乎是经常遇到这种情形,不过这次动手抢人倒是让她有些心有余悸。对于刘三河,小丁护士还是不愿多说,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哀伤,似乎这事已经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毛八宝见状知道也套不出什么话了,坐了一会就便要道别走人,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三辆面包车停在了村口,从上面下来十多个大汉,脸色阴沉不像干好事的。 小丁护士紧张的神色和略带哀求的眼神表明了她虽然嘴上说着不怕,但心里还是有惧意的。毛八宝当机立断,让哈姆博格回屋里把小丁妈妈背在身上,然后他和小丁收拾了一些必备品跟在哈姆博格身后,几个人从村子的另一头出去。 此时的小丁护士已经顾不上反驳了,再说哈姆博格的实力也不是她能反驳的。三个人在村口拦下一辆机动三轮,就这么回到了我们住的酒店。回来之后毛八宝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小丁护士母女,自己则跑去了哈姆博格屋里,这才闹出了我们刚才的误会。 听他们说完经过,我开口问道“你们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跟踪?” 毛八宝楞了一下“没注意。”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把我和周岚下午加晚上的遭遇说给了他们。哈姆博格气的额头上青筋直跳,毛八宝的眉头也皱的紧紧的,倒是小丁护士一脸淡然,似乎这事对她来说不算稀奇了,但她神情中流露出的那一丝哀伤,证明她心里还是有事的。 我转头问小丁护士“我们已经了解了这么多,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小丁护士惨然一笑“我要是你们,天一亮就走,也别管什么钱不钱了。钱再重要,也没命重要。” 我冷哼了一声“现在都这样了,你觉得我们还能走得了?你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才是真正的帮忙,而不是在这里说风凉话!再说,你办不成的事,不代表我们办不成!” 小丁护士盯着我看了一会,轻轻的摇摇头“这县城里八九成的人都参与了进来,你们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我刚想发火,毛八宝拦住了我,眼睛盯着着小丁护士说道“我们能做的事情,也许是你不可想象的。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们,这都没问题。可你处在这种环境下,连一丝丝的努力都不想做,现在有个改变的机会你也不去把握,这跟帮凶有什么区别?” 毛八宝的话说的小丁护士低头不语,床上传来一阵咳嗽,是丁妈妈醒了过来,小丁护士赶忙倒了一杯水递到床前,服侍着妈妈喝下。 丁妈妈喝完水,拉着小丁护士的手,又看了看我们几个,开口说道“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宁宁啊,我看这几位都不是普通人,而且人家也是救了我们,反正我都已经这样了,索性帮帮他们吧。” 丁妈妈这话一说出口,小丁护士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流,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我们几个也低头不吭声了,这丁妈妈瘦骨嶙峋,说话有气无力,一看就是卧床已久,我也实在不好多说什么。 过了有十来分钟,小丁护士止住了哭声,哽咽着说道“既然我妈也说了,那我也豁出去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至于怎么选择,你们自己决定。” 小丁护士本名丁宁,父亲早亡,一直跟着妈妈长大。卫校毕业后直接分配进了县医院,到今年才两年多不到三年。她是那种没什么野心的人,觉得能做一个白衣天使,看着病人一天天好起来就是很开心的事情,她打内心里爱这份工作。可随着工作越来越久,她也慢慢接触到了这个县医院中的黑幕,那就是我们见到的“互助社”组织的赌命局。 丁宁心里很怕,她既厌恶这种拿人命做赌注的黑幕,但又不知道怎么去管。她曾经亲眼目睹自己科室的主任医生和院长拿着“互助社”老板送来的厚厚的红包,也曾经见过“不听话”的医生被打的浑身多处骨折。而逢年过节就会神秘出现在更衣柜的红包,更让她明白了这伙人背景的强大和利益的丰厚。 丁宁选择了躲避,自己不参与,也不去找谁揭发检举,毕竟只是个小小的县城,她得罪不起人,对于那些来“看货”的人,她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如此,她在医院里也变成了一个“另类”。 后来,丁宁的妈妈得了绝症,骨癌。丁宁把妈妈接到医院之后还不到一周,就有至少三个“互助社”的人找过她,让她把自己的妈妈当作赌注做庄。丁宁拒绝了,然后擅自给自己的妈妈办了出院手续接回了家,她想借着自己的专业知识来照顾妈妈,虽然简陋,但至少能远离那个黑暗的漩涡。为此她连工资更高的夜班都不上,一心一意的上白班,就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妈妈。 可她千躲万躲,终于是没躲过去。事情的源头,就是那个叫刘三河的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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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河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被确诊为肝癌晚期,听主治大夫的意思,这老爷子可能只有半个月的寿命了。丁宁听了这消息,心里特别感伤,加之他俩儿子自从把老头送进医院后,几乎都没露过面,于是她也多多少少的对这老爷子上了心,平时照顾的也多一些。刘老爷子虽然身患绝症,但脑子不糊涂,知道谁对他好,一段时间下来,这一老一小处的倒是不错。 刘老爷子在医院里一呆就是二十天,不光没死,气色还越来越好,完全不像是濒临死亡的肝癌晚期患者。虽然丁宁为感到高兴,可他那俩儿子却着了急,从第二十一天开始,一天一趟的往医院跑,就是看自己老爹情况怎么样了。就这样过了三天,两个儿子带着媳妇同时来到了医院,把病房门一锁,跟老头谈了一个来小时。等他们走了之后,丁宁发现刘三河老爷子的状态完全不对了。也不说话了,脸上也没笑容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双眼黯淡无光,一脸的死相。 丁宁见他午饭也没吃,便主动替老爷子打了晚饭给他送过去,老爷子还是冷着脸不吃。丁宁劝了没两句,刘老爷子突然脾气大作,啪的一下就把丁宁手里的餐盘打落在地,汤汤水水的洒了丁宁一身。 这一下打完,丁宁愣了,刘老爷子也愣了,沉了一会,刘三河老爷子突然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丁宁顾不上收拾,赶紧凑过去给老爷子擦眼泪,也顺便劝他。这一劝之下,丁宁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性情大变。 刘三河的两个儿子刘建国和刘建军,在把老爷子送进医院的第二天就转身进了“互助社”,拿着自己老爹的性命当赌注,一人在里面投了二十万,买自己老爹活不过三十天。“互助社”自然要开两个盘口,等下注的人去医院“看完货”之后,买老爷子活过30天的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赔率越来越向能活过30天的那一方倾斜。 虽然自己这边赔率高,可刘建国和刘建军却坐不住了,他们本是两个农民出身,平日里过的都是土里刨食看天吃饭的日子,这四十万是通过各种途径借来的,其中不乏高利贷。如果这一把输了,那俩人以后的日子是真的没法过了。哥俩商量半天,觉得自己既说不动医院的人,也搞不定“互助社”老板,索性直接进了医院,和自己的亲爹摊了牌。哥俩明确的告诉老头,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在这上面了,老头要是为了自己子女儿孙好,那就赶紧一死了之,不受罪还能落个好。否则活下来只是捡条命,家里没人会心疼他照顾他。 刘三河七十多岁了,从老伴去世后就一直含辛茹苦的拉扯两个儿子,等两个儿子结婚了, 他又伺候两个孙子。哪能想到老了老了,竟然落了这么一个被自己儿子催着去死的下场? 刘老爷子边说边哭,丁宁边听边哭,两个人都是心里恨,但又无奈。说道最后,刘三河伸手擦去丁宁脸上的眼泪,颤巍巍的说道“丫头啊,你这些天一直用心照顾,我这老头子心里都有数,只是现在也没啥好给你的,只能给你说声谢谢了。” 丁宁听的心里一惊,合计老头是要寻死了,她还想再劝,可刘三河已经紧紧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丁宁无奈,收拾好残羹剩饭之后离开了病房,从此就提醒自己要更加上心,不光要照看刘三河的病情,还要提防他自杀。 这刘三河确实有了死意,连续三天不光不吃饭,连药也不让用了,任凭丁宁再怎么劝也是丝毫不动。丁宁只好安慰自己,还有几天就到30天,过了那个日子,兴许就老头也就缓过来了,他那俩儿子至少不会再拿这事逼他了。 到了第29天,丁宁一早来上班,换好衣服就直奔了刘三河的病房,推门一看她就愣了,床上没人了!她赶紧找交接班护士询问,那护士告诉她,昨晚刘三河就去世了。丁宁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刘三河的确是三四天没正经吃东西了,可也不是说死就死了的啊? 没人给她解释,也没人听她说话,丁宁在这医院里就是个异类。丁宁只好自己呆坐在护士站里劝自己想开。可还没等她把自己劝明白,主任大夫过来找她了,说刘三河一直是丁宁照顾,让她在死亡证明上签个字。 丁宁开始死活不签,说自己不能不看尸体就在文件上签字。主任笑了笑告诉丁宁,她不签也不会影响这份文件,自己只是走个流程,但如果她不签,那就准备滚蛋回家,别因为一个死人耽误自己妈妈的病情。 丁宁万般无奈之下,流着泪在那份证明刘三河死亡的文件上签了字。 “你还记得那文件上写明的死亡时间么?”我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丁宁想了想“大概是凌晨前后吧,因为知道他儿子买他三十天事,所以我对时间还算敏感,当时还想就差一天,老爷子怎么就撑不过去了。” 我冲她点点头“其实还有个事你不知道,我们当天上午往这县城赶,快到县城的时候,我们见到了刘三河,那时候他还活着。” 丁宁眼睛瞪的滚圆“活着?怎么回事?” 我粗略的把路上见到刘三河自杀,然后他两个儿子开着皮卡过去拉人,以及拉人走的时候刘三河还没死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丁宁听的一脸震惊“也就是说,这将近十个小时期间,刘三河一直活着?” 我点点头“除非是有人无聊的拿着他的证件自杀,否则那就是他了。” “那?~~~他是怎么跑到山崖那里去的?”丁宁问道。 周岚脸色阴沉的说道“这事现在就好解释了,肯定有人买了刘三河三十天内死不了,但看他最近死意萌生,索性便把他偷出了医院扔到山上,这样如果医院报失踪,那找人等等也得一两天,保不齐就混过了第三十天。到时候不管老爷子是饿死还是冻死,可都说不清楚了。只是他们没想到老头这么拧,硬是自己爬到了崖边跳了下去。看来这老爷子想好了要给子孙后代留份家产了啊。” “可~~他那俩儿子?”丁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瞥了她一眼“亏你也在医院里呆了两年多,既然有人能不动声色的从医院里偷出个病号,那就有人能通知刘建国刘建军哥俩,这都已经不是大问题了。” “天啊~~这也太没人性了吧?”丁宁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完全想不到事情会变的如此阴暗。 “行了,别说刘老爷子了,他这事八成就是这样了。你说说你吧,那群人为难你,就是为了让阿姨进医院?”我问丁宁 丁宁稳了稳心神,点头答道“是啊,只有我妈妈进了医院,他们才能开盘,然后带人看货。至于我是不是同意,已经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了。” “平时你们这里也抢人进医院么?”毛八宝好奇的问道。 丁宁摇头“一个县城哪有那么多病人,还是绝症。最近医院里病人都少了,得绝症的更少,估计他们是可以拿来下注的病人少了,才找我下手,毕竟我家里有个病号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了自己妈妈的手,充满了不舍。 我点点头“行吧,大体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下一步就看怎么搞吧,这种妖孽的事,不能留着。” 我刚说道这里,门外突然传来砸门的声音,还伴随着阵阵怒骂“开门!那个姓丁的女人是不是藏里面了?开门!” “八成是被人跟踪之后暴露了。”毛八宝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扭头看着我。 我看看表,这会还不到早晨六点,敢在这个时间从酒店里砸门咆哮,这群人也是够嚣张的了。我皱着眉头看着周岚,她也是眉头紧锁,看样子也没好办法。 正在这会,砸门声停了,门外传来路大名的声音“夏哥,你是不是也在里面啊?你们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啊?出来咱哥俩当面聊聊呗?” 他虽然一个脏字没说,但话里话外威胁的意思更明显。 丁宁和她妈妈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母女俩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哈姆博格则一把抄起了屁股底下的椅子“奶奶的,老子一下一个拍死他们!” “别急。”我拦住哈姆博格,然后冲着周岚挤挤眼睛“周小姐,我可是给你找到妈了。”说着,我让毛八宝和哈姆博格退在一边,走到门口就去开门。周岚稍微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几步走到了丁妈妈床前,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就在周岚跪好的下一刻,我拉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七八个大汉,为首的正是路大名。 路大名见我开了门,冲我呲牙一笑“夏哥,我们是来找个老太太的,怎么就找到你这里来了呢?” 我假装吃惊“是吗?我刚把你嫂子的妈妈接过来,难不成是一回事?”一边说着,我一边侧身让开了门口。 几个大汉簇拥着路大名一拥而进,正好看见周岚泪眼婆娑的跪在丁妈妈床前,一边握着丁妈妈的手,一边擦眼泪。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咱找的还真是一个人。”路大名摸着下巴,回头看着我“可我怎么记得嫂子姓周呢,这位护士可是姓丁啊,一家人到底几个姓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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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岚此刻抬起了头,愤怒的像是一头小豹子“你说什么呢?妈还有乱认的啊?我小时候被遗弃了,是我妈把我养大的,后来我才改回了亲生父母的姓,有问题吗?有问题吗?”她说的事情圆满,加上这会两眼哭的像个桃子,声音更是声嘶力竭,倒是把对方给唬住了。 路大名连连摆手“没问题,没问题,嫂子别激动,我是好奇,好奇。” 正在这时,他其中一个手下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一边说一边还用眼睛撇向毛八宝和哈姆博格,我一看就明白了,这挨打的也认出来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占个先机得了。 我往前迈了一步,挡在毛八宝身前,冲路大名一笑“听说下午我这表叔和朋友去接老太太的时候跟几个兄弟起了误会,不知道那几个兄弟伤的咋样?不重吧?我这外国朋友之前练过几下,不小心下手就容易重。” 路大名摆摆手“伤了活该,技不如人,那都是小事。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问夏老哥,咱的大事考虑的怎么样了?”此刻他的语气冰冷,现在我的事和丁妈妈的事俩事合一,怎么也得有个交代了。 我正眼珠子乱转绞尽脑汁的想说辞的时候,身后的床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回头看去,是丁妈妈在周岚和丁宁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丁妈妈咳嗽两声,颤声说道“不考虑了,我去医院,让孩子们去你的互助社。” 丁妈妈这句话一说出来,丁宁哇的一下就哭了,周岚的眼圈再次通红,我知道她这会不是演技,是真感动。而路大名的态度也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还是丁婶想的明白,一辈子都是为了儿女操劳,您是伟大的母亲!” 路大名这种肉麻的恭维听的我有点恶心,我转过头,用眼神看向丁妈妈。丁妈妈回过来的眼神清澈、坚定,我看着那眼神,觉得自己的眼眶里也有些发酸了。 八点多医院刚上班,我们四个人便陪着丁宁母女二人来到了医院。路大名早已经把手下都赶走,自己这会表现的比亲儿子还亲,忙前忙后的伺候着,从挂号就医到办住院证,一个人跑前跑后。没人阻止他的这种热情,丁妈妈的病情早就已经确诊了,厚厚的一摞病历和诊断书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我只提出了一个要求,要住这医院里最好的病房,我说着,把银行卡拿在手里晃了晃。路大名不傻,他知道任何一家银行所发行的黑色卡片意味着什么,看见我手里的卡之后,我感觉他的腿脚又快了几分。 路大名在这县医院的能量确实不容小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光真的安排了带着套间的高级病房,还请来了副院长和主任医师在内的七八个大夫,就在丁阿姨的床前进行了一次会诊,会诊的结果很不乐观。丁阿姨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即使调用全院最好的设备、医生和药品,也只能维持在一个月左右的生命。听到这里,我也隐隐明白了为什么路大名一直想要把丁阿姨接到医院的原因了。一个病人就是在这将死未死的时候,才是他路大名真正的摇钱树。 丁宁哭的已经无法自已,周岚一边抹眼泪一边轻声的安慰她。整个过程中,最淡定的反而是丁妈妈,她一直面带笑容的听着那犹如死刑判决书一般的诊断结果。直到路大名送那些大夫出门的时候,她才轻声附在我耳边说道“小伙子,阿姨知道你们是好人。我这病我知道,也没几天活头了,索性就遂了这个姓路的,也算临死之前帮你们一把。不过啊,你们别有太大压力。万一不成,我也算是帮我闺女留下点嫁妆。” 我刚想说什么,丁妈妈摆手制止了我,接着说道“家里床底下还有我自己存的两万块钱,你都拿出来去给那个互助社,就买我十天。记住了一定是十天之内。” 我皱皱眉头“阿姨,我不会让您那么快就走的,我有钱,我带您去城里的大医院。” 丁阿姨冲我笑了笑“别费劲,也别费钱了。你听阿姨的话,就买十天之内。阿姨一定让你们挣到这个钱!” 听到这里,任谁都知道这老太太想干什么了。哈姆博格一扭头走到了一边,我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毛八宝站在墙角低头不语,只有丁宁的抽泣声在这偌大的病房里回荡。 下午,路大名把我和周岚请到了他的办公室,一脸谄媚的问道“二位,你们看丁阿姨这盘口,怎么开啊?” 周岚冷着脸不说话,我歪头看着路大名“路主任,你是行家,你给看看怎么开合适?” 路大名嘿嘿一笑,从手边抽出一张纸看了看,低声说道“病房里你们都听见了,再怎么配合,也就个把月。出门以后大夫们又给我交代了一句,这老太太要是不用药不配合,也就五六天。所以我合计咱开个十天的盘口?你们就买十天内,这几天我想办法哄着老太太吃好喝好,然后尽快安排人看货,等过了一礼拜,咱就把贵重的药一停~~~~” “几赔几?”我不动声色问他 路大名挠了挠头“咱要是配合的好,十天内咱开个一赔二,十天外咱开个一赔五,咋样?只要前几天把老太太伺候好,下到十天外的人那肯定就多。而且你放心,老太太的安全问题绝对保证,没人能下黑手。” 我扭头看了周岚一眼,见她没什么表示,便点点头“那就按你说的办。” 时间不长,路大名便把写好的大白纸贴在了外屋的墙上,上面明确的列着丁妈妈的性别、年龄、病情、病史以及盘口,只要外面那帮下注的人交个十块钱信息费,那就可以得到病床号去“看货”,看完回来决定怎么下注。 回到病房,我看着丁妈妈床头摆着的小山一样的果篮和花束,还有门口那一张张偷偷摸摸的面孔,我就知道现在这个病房已成了热门。对于这群拿着人命赌博的人来说,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人,是他们最好的发财机会。 丁宁正在给丁妈妈喂饭,看我和周岚回来,赶忙问道“夏哥,怎么样?” 我端起水喝了一口“我准备从根上掘了他们这个行当。” “怎么掘?”丁宁看我信心十足,脸上也添了几分喜色。 我咧嘴一笑“他不就是玩钱么,那就陪他玩。”说着,我回头问周岚“你算明白没?” 周岚嘴里念叨着“我查了一下,这个县城人口大概40万,假设全员的90%参与赌博,那就是36万,按照每人平均参赌1万块来算,那就是三十六亿。可实际上还要刨掉未成年等因素,有能力投注的人不会超过三分之一。另外我看了一下,他们有的一两百块就投了,所以预估不会超过五亿的盘子。” “一万块这么少?”我听了觉得不可思议,进来的时候看着这县城里可是够富的。 周岚脸上做了一个算是笑的动作“盖别墅买豪车高消费,多少钱能扛住这么花?再说路大名他们就傻了,估计不少施工队酒店后面都少不了这几位庄家吧?他们光靠抽水也能有个几千万身家了,还不利用这些钱干的别的营生多捞一笔?” 我点点头,冲着周岚嘿嘿一笑“既然周小姐算的这么明白,没点行动么?” 周岚冲我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从内衣里掏出两张卡反手塞给我“我一个落魄女子,身上钱不多,全部身家都给你了。” “有多少?”我挑了挑眉毛 周岚系好衣服转过身来“千八百是有了。” 毛八宝在旁边见周岚掏出了两张银行卡,他楞了一下,转瞬明白了我的想法,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卡啪的扔在小桌上“周大小姐都这么办了,我也不能落了面子啊,不过随身就这一张,两三千还能取得出来。” 哈姆博格没吭声,凑到我跟前,打开他的贴身小兜让我往里看,嘴里叨咕着“我这人比较怀旧,爱这玩意,到时候我再掏出来呗?” 我看看那一堆东西,问他“三斤的?” “呸!五斤!”哈姆博格一瞪眼。 我一咧嘴“那我按250给他折呗?” 哈姆博格一撇嘴“随便,反正输赢都到不了他手里。” 我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怪不得在八仙饭店抠门程度能上榜的哈姆博格能干出这种漂亮事,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你们再说什么啊?”丁宁娘俩都听迷糊了。 我冲丁宁娘俩一笑,开口说道“我们准备下注。买丁阿姨能顺顺利利活过十天。” 丁妈妈苦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没等她说完,我微笑着蹲在她身边,阻止她继续往下说“阿姨,我们不是大夫,要说给把您的病治愈那是瞎吹,但让您不受灾不受难的多活几天,我们还能有点办法。”说着,我回头看向毛八宝和哈姆博格“我没说错吧?” 哈姆博格没吭声,双手对握,指节摁的嘎巴响。毛八宝眼睛眯了眯“想从我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十殿阎罗也得掂量掂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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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我就让丁宁以她自己的名义在“十天内”下了注,这么一来,下注趋势开始大幅度倾斜,亲生女儿都下了“十天内”,这几乎就是病人必死的预兆。整个盘子在五天内破了亿,就算赔率直接到了一赔一点二,还是有人在陆陆续续下注,就算扣掉10%的抽水,也比放在银行里来的快。而另外的“十天外”的赔率即使破了一赔十也没人下注,只有个别抱着侥幸心里的人象征性的投了千八百块钱,给自己博一丝机会。 这种一边倒的下注方式搞的路大名头都疼,他一边埋怨我不该让丁宁那么早就用自己名字下注,一边联系别的“互助社”帮忙一起接盘,还催着医院用最好的药物和设备,无论如何得让丁阿姨再拖三天。可他这些计策早已经动摇不了这些老油条,任他怎么调低赔率和巴结医院,还是没人投“十天外”。 从第六天开始,路大名一天两三个电话的催我下注。在他看来,只有我也下了注,才算是上了一条船。在这件事的参与过程中,如果总有一个参与者游离在外,确实很让人不舒服。尤其是我之前表现出的豪气和多多少少的不受控,总让他觉得心里没底。在催我下注的时候,路大名话里话外已经透出了一股不顾一切的痞气,如果我还是不下注,他就要不客气了。 第八天中午,我和哈姆博格来到了路大名的办公室。路大名脸上跟开了花一样迎出来“哎哟夏哥,你可算来了。辛苦辛苦,照顾老人辛苦了,先来喝杯水。” 借着这个由头,他把我和哈姆博格让进了屋里,关上房门之后才小声说道“我说哥哥,你是真沉得住气啊。这都最后两天了,咱也该差不多谈谈正事了。” “嗯。谈正事。”我一屁股坐下,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摆在路大名的桌上“这里是五十万,我个人的,买十天外。” 路大名楞了一下,随即脸上笑开了花“哎哟,我的亲哥,你这是要帮我平一下损失啊?这事办的,仗义!”他说着,从兜里掏出烟递给我,然后亲自给我点上。 我抽了口烟,笑眯眯的说“之前丁宁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不贴补一点说不过去嘛。” 路大名挠了挠头“那你这是图啥呢?让亲闺女下注买老太太十天内,你个养女的女婿大价钱买十天外?你就算再掏一千万买十天内,那可就有点坑兄弟我了。” 我心里明白他只是虚张声势,现在投注额破亿,扣掉一成的抽水之后,他也只是赔那个0.02,但这名声可就赚下了。这县城里的“互助社”能说动患者亲生儿女在入院第二天就用自己真名实姓买患者活不过十天的,路大名这还是独一份,而且也没人接过这么大的的盘子,以后他利用这个声势稍微有点动作,两三把就能回本,路大名这小子这会应该偷着乐才对。 我笑着把话给他直接点破“你是开赌局的,还怕赔这点钱?再说,这县城里的互助社大大小小的十多家,可没哪家有路主任你家这么风光,敢接上亿的盘子!这差不多全县城都在您这投了吧?这一把出去,路主任名声在外,还愁以后不挣钱?” 路大名笑嘻嘻的接话“还不是各位信得过我姓路的?不过也有浑水摸鱼的,隔壁那几个小子,东拼西凑的弄了一千来万,也想从我这里赚点零花!”说到这里,他脸色虽然看起来阴沉,但还是隐藏不住心底的那份得意,能吸引别的互助社在他这里下注,说明了什么?实力!这可不是百八十万能买来的东西。 我冲他笑了笑“对了,我还有几个朋友也想跟着一起试试。”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银行卡,一张张的摆在他面前“这两张里面加起来有一千万,具体哪张多少钱我忘了,回头麻烦你刷一下看看。这一张金额就大点了,三千万。这张都不好意思说,是我的私房钱,一百五十万,加上刚才的五十万,正好两百万。” 我这几张银行卡往桌子上一放,路大名的脸色变了“夏哥,你别给我开玩笑,你别不会也想从我这里捞点零花钱吧?” 我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哦,对了,对了,忘了还有一些需要折价的。”我摆了摆手,哈姆博格一声不吭把一直背在肩上的旅行包放在了地上,砸的地面咚的一声。随后双手拎住袋底,往上这么一拎,十多根一扎长两指宽的金条稀里哗啦的落在地上。 哈姆博格拍拍手,对着目瞪口呆的路大名说道“二十根,一根五斤,千足金。厚道点,按250块钱一克给你折价,怎么样?” 路大名脸色发青,盯着我问道“夏哥,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把手里的半截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冲他一笑“我买十天外!现在一赔十,我估计你得准备几个亿了。”说完,我伸手拍了拍路大名阴的快要滴出水来的脸蛋 “路主任啊,你现在其实还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呢,就是赶紧去借钱,然后把全部身家跟我一起买十天外,希望那些买十天内的散户的钱能补补你的损失。第二个呢,就是赶紧对我们家丁阿姨下手,不过这个风险更大,没准连你自己也折进去了!”话说到最后,我已经声色俱厉了。 哈姆博格指了指桌上的银行卡和地上的金条“小子,看好了,少一个角我都把你脑袋拧下来!”说着,他一巴掌拍在我做过的沙发上,随着他手掌收回,红木沙发瞬间变成了一堆木屑,看的路大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看哈姆博格也威胁完了,伸手就要拉门往外走,路大名连滚带爬的抱住了我的腿,声音里面带上了哭腔“夏哥,夏哥你别走~~你这是要害死我了啊?” 我蹲下身子看着他“害死你?我按照你赌局规矩来,怎么就害死你了?玩不起你还敢开赌局?” 路大名低头不语,但也抱着我的腿不松开,半晌才开口“夏哥,你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大人有大量,放过兄弟这一会行不行?要不闹到最后鱼死网破,兔子急了可也是能咬人的。” 他这话说的软硬兼施,倒是有点让我刮目相看。我蹲下来看着他“哦?那我这几个亿的红利就白扔了?你让放过你,总得有点代价吧?” 路大名抬头看看我,眼睛里带上了一丝希望“你该投还是投,就是少投点。回头十天内那些钱,我都给你,一分不抽,行不行?” 我好奇的看着他“你这么一玩,以后不就干不下去了?” 路大名神色黯然“你不答应,我也干不下去了。” 我伸手摸了摸下巴“你这家伙脑子倒是快~~~,这样吧,你只要答应我两个条件,我钱还是放在这里,但是不用你赔那么多,我只要十天内的那些,有多少算多少。” 路大名抬头看着我“你先说,我看能不能办得到。” “这个对你来说很容易。”我哈哈一笑,冲他伸出两个手指“第一,你要放风出去,说我押了大钱在十天外,把其余那些互助社的钱通通拉进来。既然是赚钱,我们就赚把狠的,到时候少不了你一份。” 路大名有些吃惊的看着我“夏哥,夏老板,你胃口不小啊,真要把这县城的钱都一把赚光?” 我冲他一笑“这就是我说的第二个条件了,你们干这个肯定也有自己的玩法规矩或者幕后黑手啥的,给我说道说道,我要入行。你也知道,既然要做,那就一口气做大,我可不希望这么多竞争对手,也不希望自己是个二道三道,就得从根上开始整。” 路大名听的眼睛都发亮了“夏老板,你是大手笔~~~这事要是成了,我那份钱不要了,您给我留点股份行不行?” 我看着路大名哈哈大笑“这事不是要是成,而是一定成!别说股份了,我肯定不会在这个小县城呆着,到时候这边的生意还得麻烦路老板你多多费心啊~~~” 走出“互助社”大门,哈姆博格问我“四老板,这家伙可信?” 我笑着瞥了他一眼“有啥不可信,他又没什么后路可走,我给他指条明路这就算救他。” “你不怕他耍赖?”哈姆博格又问 我冲他挑挑眉毛“我怕,特别怕。不过你会给他机会吗?” 哈姆博格咧嘴一笑“这么一说,我都同情这姓路的了。不过满打满算还有一天半,这姓路的行吗?” 我翻了个白眼“我管他行不行,反正明面上吃定了他,暗地里他更不行,算他倒霉吧。” 从当天下午开始,路大名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开始散布我在 “十天外”投了四千万的消息,还专程把几张银行卡查帐的照片存在手机里,挨个互助社去找钱。与此同时,医院里估计也是得到了消息,虽然没取消我们的特护病房,但来的大夫护士每个人都冷脸以对,说出来的话让门口“看货”的听着都心惊,连换药都要连喊十多分钟,才有人慢腾腾的过来,一脸不情愿的给换瓶。我们几个也是把戏做的足足的,换药必须通过丁宁检查,饭菜必须通过毛八宝检查,人员进出都在我和哈姆博格的监视之下。在丁宁这个专业人士的建议之下,我们几个还把什么呼吸机、电击器等等和抢救相关的设备都搬到了病床旁边,围着丁阿姨摆了一圈,搞的架势十足。从门外猛地一看,这老太太这会能活着都是老天爷照顾。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投注量开始激增,之前五天破亿,现在半天功夫几乎就翻番了。据路大名给我说的,银行里取钱的已经排成了长队,甚至已经有人拿着房产证去办抵押贷款了。 周岚一边摆弄手机一边对我说“我查了一下,这个县城去年一年的GDP不过才六个多亿,你这一下就搞了三分之一,四老板果然大手笔啊。” 我站在窗边一边看着窗外的人群,一边漫不经心的回道“要是勤劳所得,我巴不得农民都有个好收入。可惜啊,都是脏钱,赌人生死来的脏钱。而且要是正经人家的话,我这次玩的再狠,也伤不到人家。” 周岚楞了一下,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只有从这方面得了利的、贪心不足的,才会在你这场豪赌中吃亏。”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路大名给我发来信息,他已经从全县十多家“互助社”那里筹到了将近五千万,他怕我不信,还专门拍了照片发过来。 毛八宝看着我手机的照片冲我笑“你这合作伙伴,怎么看着比你儿子还听话?” 我哈哈大笑“那是,无利不起早。干完这一票,他都能成这个县城一哥了,这会别说装儿子,装孙子也没问题啊。” “那接下来呢?我们就静等着明天到点收钱?”哈姆博格挠着头问我。 “不行,还得有戏要做。不过这次要做的戏,我也不知道真戏假戏。”我指着哈姆博格“所以呢,这戏只能你来了。” “我?干啥?”哈姆博格被我说的一愣。 我指了指马路对面停着的几辆面包车,冲他一呲牙“出去挨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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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多,哈姆博格借口回家拿东西匆匆出了医院。他刚出门不久,十多个蒙着脸的小伙子便冲进了我们的病房。 噼里啪啦的十多分钟后,十几个小伙子急匆匆的跑出了医院。满脸泪痕的周岚跑去护士站去要绷带和消毒用品。她在进出的时候故意留了条缝,有心之人可以从缝隙里看见病房里散落一地的医疗器械和蜷曲在地上的我。 又过了半个来小时,又有七八个带着口罩的大汉拎着钢管和砍刀进了我们的病房。这次没有吵闹也没有砸东西的乱响,只是他们出来的时候,趴在地上呻吟的变成了毛八宝,吊着胳膊的我则正在给周岚脸上敷药。 凌晨三点多,出门在外的哈姆博格终于回来了,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角肿着,右臂垂在身侧,左手夹着一个破旧的包袱,一瘸一拐的在那些“看货”人眼前走进了病房。 他一进门连我都吓了一跳“二哈,你啥情况?真让打伤了?” 哈姆博格嘿嘿一笑,自己扳着右胳膊往上一送,咔吧一声回复了原位。他满不在意的晃了晃脖子,满脸的委屈“这群怂货,老子躺那里让他们打都没见点伤,我打他们反而还得小心翼翼的。这伤都是我自己弄的,没劲。你们这是咋回事?怎么还个个挂彩?” 毛八宝一呲牙“你一出门我们就没还手之力了是吧?告诉你,我们比你还难,既不能打人还得装伤,最难的是还得把来打我们的人好好的送出去,不能让人看出一丁点不对。” 哈姆博格听的发愣“那~~那你们咋整的?” 我摇摇头,指着毛八宝“我不知道啊,都是毛先生安排的,我就负责满地打滚然后惨叫,末了再把胳膊吊上装伤。” 毛八宝从怀里掏出一根酷似狗尾巴草的东西晃了晃,一脸的悲痛欲绝“下次可是下了血本了,这玩意很难搞的。” 正冲着镜子嫌我给包的绷带不好看的周岚哼了一声,没给毛八宝留面子“毛先生,您那是鬼吸草吧?这个草的种子很小,飘进人的鼻子里会让人产生幻觉,是鬼打墙的罪魁祸首之一。以前怕坟地里鬼打墙,这玩意都割掉垛在一起烧掉的。” 毛八宝也不生气,就是嘿嘿一笑,把鬼吸草又放回了兜里,指了指病房套间的四角“一个角上挂一束,中间茶几底下藏一点,再用符一催,不信不着道。” 哈姆博格的嘴撅得都快到屋顶了“四老板,记得提醒我,以后练啥都行,就是不能练这铜皮铁骨不怕揍,要不光干这些苦活脏活。” 没等我们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说完,丁宁从内间走了出来,轻声说道“我妈妈醒了,想见见你们。” 她这话一出口,我们几个人都不吭声了。这一个多礼拜冷暖自知,虽然已经在私底下想尽了一切办法,但丁阿姨的身体确实已经不行了,丁宁把她藏在家里虽然保护了她,可也错过了使用更好办法治疗的机会,她真的是靠自己的毅力对抗骨癌的剧痛,以天为单位的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我蹲在丁阿姨床前,轻轻握住她干瘦的手掌“阿姨,您找我?” 丁阿姨微微点头,脸上依然挂着笑“你们进行的挺顺利吧?” 我用力点头“嗯,很顺利,再有一天,这个县城里拿着人命赌博的那群人就会遭到报应了。” 丁阿姨笑的更开心了“那就好,我这老太婆临死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了。” 我赶紧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您别这么说,也别这么想,您还不到六十,年轻着呢。等这事一办完,我立刻把您送到城里的大医院去,咱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一定给您治好了。” 丁阿姨轻轻摇头,轻声说道“算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以前啊,看见这种赌博的事,我也看不惯,可不敢说也不敢管,总觉得落不到自己身上,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哎~~~”丁阿姨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小夏啊,阿姨想麻烦你个事。” 我重重点点头“阿姨您尽管说,我一定办到。” 丁阿姨盯着我的眼睛“我在刘庄这个小县城活了一辈子了,我知道这里刘庄人的本性不坏,只是让钱蒙了眼。你答应阿姨,如果你的计划成功了,也别把这县城里的人全逼死,给他们留条活路。不管怎么说,孩子总是无辜的,总得让孩子活下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阿姨您放心,我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我只是希望这县城里人不在以拿人生命赌博当成发财致富的手段。你交代的事,我答应。但您也得答应我,无论如何,您也得配合治疗,好好活着,千万不能自己想不开。” 丁阿姨又笑了“好,我也答应你,行了吧?俺娘俩还拉钩不?” 我也撇嘴笑了,刚想站起来,丁阿姨又把我的手拉住了“对了小夏,阿姨还有个事想问你。” 我重新蹲了下来,轻声问道“阿姨您说,怎么了?” 丁阿姨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最近啊,我总听着有人给我说话,好像就在身边,话音还挺清楚,可睁眼一看呢,旁边又没人。你们懂得多,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我的眉头皱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毛八宝,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凝重的冲我摇了摇头。 我堆起笑脸看向丁阿姨“阿姨,您都听见什么了啊?” 丁阿姨想了想“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就说什么儿女不孝啊,拿我的命赌钱啊之类的。可我不糊涂,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别人啊,忽悠不了我。” 我轻拍着丁阿姨的手背,笑着和她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无非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让她别想那么多,过了这一两天就没事了。然后把她的手臂轻轻放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这才起身走到了外面的套间。 我刚把套间门关好,毛八宝就紧跟着说了一句“这事不对,不像做梦。” 我点点头“肯定不是做梦,之前咱就说过,这里这么多老人死的不明不白,怎么连点怨气都没有。这个若有若无的声音明显就是在激起丁阿姨的怨气,得亏咱每天回来商量事情不背着老人家,否则真要多想了,怨气早就冲天了。可丁阿姨没怨气,不代表别人也没有,那这怨气都去哪里了呢?” 毛八宝的眉头一直紧皱着“这只是一点,我觉得另外一点更可怕。我们24小时都在这里守着,如果真有人能偷偷摸摸给丁妈妈递话,那不是能力高到我们无法察觉一丝,那就是能掌握我们在这房间的动态,能充分利用我们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办这些事情。无论哪一点,都很可怕。”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现在管不了这些了,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先把这手头的事弄完,再来研究是谁偷偷在丁阿姨耳边说话。我大体画个范围,这人就在医院里,没跑了。” 几个小时之后,这间病房门外已经聚满了人,而且越来越多。几乎每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多数人的眼神中都是一种恶意的窥探,还有一部分人的眼神中是好奇。 我明白他们心里怎么想,除了一小部分好奇看热闹的之外,其余几乎都是买了“十天内”的,他们窥探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看着这个病房里的人何时死去。如果有可能,不排除他们其中就有人会亲手把那躺在床上的老太太掐死,可惜,他们没胆。 我故意把里间病房的门也打开着,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忙碌的丁宁,也能听见监控器发出的滴滴声和呼吸机那呼哧呼哧的声音,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希望。也许就在下一刻,当那乱人心神滴滴声变成了一长声的滴,他们的幸福生活就来到了。 我和哈姆博格就坐在外面的套间,距离那群人不过三米之遥,可没人敢迈进病房门口一步,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曾经有个七十多的老太太,用和她年龄严重不符的谄媚的笑容凑过来问我丁妈妈的病情。我也不说话,就笑眯眯的看着她,十秒钟之后,老太太的脸上再也挤不出那种笑容,自己讪讪的退到门外,支起一个小马扎,就在那里看着。 哈姆博格一脸高深的悄声说道“四老板,这就叫人性了。” “嗯?怎么说?”我扭头看他 哈姆博格指了指几个中年人“我要是他们,就直接往里冲,七八个人十来个人一起,只要有一个冲到病床边那就算赢。可惜啊~~~” 我笑呵呵的看着他“所以,这就是你说的人性?” “是啊”哈姆博格竟然很有深意的叹了口气“想要得到,又不想付出,这种人能成事才怪。” 我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有道理,没想到哈姆伯格大爷也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得防着这一手。” 说完,我起身进了里间。毛八宝和周岚守在这里,他俩已经提前把窗户和楼顶放上了符咒,就是怕有不要命的从这里往里冲。我把哈姆博格的话转述了一遍,告诉毛八宝“不能小瞧这些人啊,真要是冲一下,漏一个咱就完。” 毛八宝神情严肃的点点头,低声和周岚商量几句,然后掏出黄纸开始画符。丁宁对这一切早已经见怪不怪,但她还是问了一句“夏哥,你们没考虑过报警么?”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们先不说有没有警察参赌,咱这就是地下赌局,我把警察招来,投案自首么?” 到了下午四五点钟,病房门外已经是人潮涌动了,但依然没有发生一次冲击病房的情况。这点倒不是门外的人都怂,而是毛八宝后来画的符管了用。毛八宝说这个叫鬼眼符,贴好之后,能让那些人感觉有冷冰冰的眼睛盯着自己,起到一个威慑作用,到了晚上更是尤其好使。 毛八宝自称这是他画过的最没用的鬼符,不过哈姆博格倒是赞不绝口,说毛八宝充分抓住并利用了人性的弱点,用简单的几张符达到了最大化的效果,他这一套词夸得毛八宝一愣一愣的,差点以为最近这小子新闻看多了。 无风无浪的捱到晚上十点多,在鬼眼符和饥饿、疲惫的多重效力下,病房门口的人终于渐渐散去。我们几个依然在硬撑着,往往越到最后,风险也越大。 十一点刚到,路大名终于出现了,身后跟着十来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人人都是一脸倦容,看起来他这一天也没好过多少,不说别的,光那十多个“互助社”的同行就够他受的,唯一的好处是他这下注都是先打钱,他只要藏好不被人找到,那就算胜利。 路大名一来就把依然盘桓在门口的人赶走了,让那群小伙子把病房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他自己一脸倦容的走了进来。刚一进房门,他立刻换上了一副大大的笑容,乐呵呵的冲我一抱拳 “夏老板,恭喜发财!” 我冲他微微一笑“不急,还有一个来小时呢。” 路大名一脸谄媚“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您放心,别的事都摆平了,钱都在账上,合同都签好了,12点一过,天塌了也白搭。” 我把他往沙发一让“那正好,趁着这会,你给我说说这互助社到底怎么回事吧?” |
今日更新送到~~~ 多说一句:这种赌局是真实存在的,大家可以网上搜一下。我把它搬到了小说里,一来是感慨一下人性,二来也是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些事情~~~ 感谢大家支持~~~ |
我本以为路大名能就这福利社的来龙去脉给我讲出一长串故事来,没想到这小子讲出来的内容简单的吓人。 路大名进这行的过程就像其它十多个“福利社”老板一样,参与了某个“福利社”组织的赌局,赚钱之后尝到了甜头,恰好自己有点人脉和资源,于是就自己也搞了起来。这一行说久也不久,就是这三五年的事,当初最多的时候开过三十多家,后来大浪淘沙的还剩这十来家。 他们从来不自称老板,都是叫主任。往往都是自己的老婆或者家人干着会计和出纳的活,手底下再养十来个负责收账干活的小弟,这就算是一套正经班子了。当然,关键还是要看人脉和能力,医院有没有人,和所谓的“道上”有没有人,以及出了事能不能平事,能不能掌握第一手“货源”资料,这都是考察一个“互助社”能不能干起来的主因。 “那你是怎么干起来的?”我好奇的问路大名。 路大名嘿嘿一笑“当初押对了,小赚了一笔。再说当时我刚从牢里放出来,也没工作,不干这个干啥?” “看来干的不错?”我对路大名亲自在街上拉客这个事记忆犹新,如果不是他,我和周岚还了解不到这些事情,更不用提进这个局。 “不错个~~~啥啊~~~” 没想到路大名的脸拉的老长,生生的吞下了个脏字“前几天,就是我在接上遇到您二位之前,刚赔了几百万。说实话,要不是赔了那些钱,我也不会死盯着您二位了。” “哦?咋回事啊?”我的兴趣被他勾了起来 路大名咬牙切齿“还不是刘三河那个老家伙!” 我没想到的是,这路大名竟然也和刘三河的事情有关联,甚至可以说是害死刘三河的凶手之一。当初刘三河的两个儿子把亲爹送进医院之后,转身进了另外一家“互助社”,用化名买了自己亲爹活不过一个月,而那个“互助社”老板放出的口风则是刘三河能活过一个月,好让自己和刘氏哥俩从中得利。加上刘三河老爷子在小丁护士的照顾下确实气色不错,所以吸引了大批的人买了30+。 路大名一开始也买了30+,但无意中发现了刘家哥俩和那“互助社”老板之间的勾当。他恨的牙根痒痒,但时间和财力所限,他又没有什么好办法能翻盘。索性在第28天晚上带着几个手下把刘三河从医院里半偷半抢的弄走了,开着车把老头一口气扔到了后山。路大名合计就算有人找到这老头,怎么也得两三天,到时候不管老头是死是活,这事都算过去了。到时候卡着30+的脖子去闹事,怎么也能找回点损失。 没想到刘家哥俩也够狠,发现自己老爹不见了,第一反应不是去找人,而是直接找医院大夫开死亡证明。这一手把路大名吓得不轻,他接着再回去找刘三河,要用活人证明那个死亡证明是假的,结果老头也找不到了。 无奈之下,路大名只能寄希望白天去医院闹一下,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说法拖几天。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们这行虽然不怎么见光,但规矩还是人人都遵守的,没有尸体的赌局是着实说不过去的。 可千算万算,路大名没算到刘三河会自杀。这个倔老头硬是靠着自己的胳膊爬到了山崖上,然后跳下去自杀了。 他说到这里,我拦了一句“这事我知道,老爷子就摔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当时还有口气。他俩儿子带着俩儿媳妇和另外两个小伙子把他接走了。” 路大名看了我一眼“夏老板,我也是在皮卡车上看见的尸体。当时可是死透了。至于怎么死的,您自己合计吧。” “难道是他俩儿子动的手?”哈姆博格听的都倒吸一口凉气。 路大名摇摇头“这事我不好多说,但我肯定跟他们去的那俩小子八成也是互助社的人。而且不管是那家互助社还是刘家哥俩,都不希望这老头活着。真要说起来,还是刘老爷子心疼儿女,自己这么一摔,给两个儿子外带俩孙子博了一个好前程。” 他这话说完,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几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于是我换了个话题“你刚才说规矩,你们这行就没个前辈什么的?能当龙头老大出来讲个规矩啥的?” 路大名苦笑“前辈?前辈不是赔的倾家荡产,就是拿着几千万干别的去了,您以为那满大街的高档酒楼饭店都是谁开的啊?真正的龙头老大人家早忙着赚正路的钱去了,才没人管这些破事。” “那政府、医院也不管?”哈姆博格也来了好奇心 路大名一脸不屑“医院的事我跟夏老板交代过,上上下下没有我打点不到的,再说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除了偶尔装聋装瞎之外,我可没让他们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至于政府嘛,说句难听的,你是大清官,你不爱财,可这也是民不告官不究的事,这种背地里的小事根本传不到县太爷的耳朵里,就算你夏老板来当个县长,自己会希望自己任上出这种事?政绩先不说,全县得有多少人想你死?至于贪官,那就更不用说了~~~”路大名说着,伸出两根手指很是轻蔑的拈了秥。 我摆了摆手,制止了他再说下去,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你是怎么联系到的医院里面各位大夫和护士的?不会是一个个找吧?” 路大名嘿嘿一笑“咱不干那种事,那是傻事。而且你要那么干了,就摆明自己是个菜鸟。” “那该怎么办?”哈姆博格没忍住,问了出来 路大名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简单啊,开会!” 医院里每个月底都会开一次月度会,会议是全员参加的,上至院长下至实习护士都会到。每到这个时候,就是各位 “互助社主任”需要表现的时候了。老资格的“主任”们该捧场捧场,该赞助赞助。新资格的“主任”们则会有一个送“见面礼”的机会。这月度会议虽然在医院里开,谈的也是医院里的正事,但会后的例行聚餐也是让各位“主任”显示能力的正经机会。 会前一礼拜,各位新入行的“主任”会把菜单送到院长办公室,然后就等着。如果接到电话,说可以预备饭菜了,那就算齐活了。如果开会前两天还没接到电话,那就算砸了。这个过程被他们叫做“递单子”,算是个考察过程,只有通过了这一关才算迈出第一步。 接下来,等人家开完会去酒店用餐的时候,这位“新主任”就会出在酒宴上,给医院里上上下下的各路人马挨桌敬酒。但只要跟院长那一桌人喝完头三杯,这就算正式入行了,剩下的跟各科室主任、护士长的推杯换盏,那就属于混脸熟。至于有值班去不成的,那也不用这位“新主任”担心,喝过三杯入行酒的“新主任”,自然会有人引荐和介绍的。 “这个竞争很激烈么?”哈姆博格一脸好奇,这都是他没听说过的。 路大名摇头“其实不激烈,有时候连续三四个月也没个递单子的。毕竟这行也不是那么好混,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病人少,没那么多得绝症的。这十来家都快打得头破血流了,再来新人?哪有他的位置啊。所以从去年开始,每月月会的晚餐都是我们几家轮流坐庄了,既没有新人想入行,我们也不想有新人入行。” 我点点头“看起来,这医院的一把手,才是真正的龙头老大啊。” 路大名一拍大腿“谁说不是啊,谁都不敢得罪那老头。而且人家也不要钱,也不找你平事,见面连话都很少说,就是一个月一杯酒的交情。你说这人图啥?” “你们这医院是县医院,不是应该有这书记那书记的么?”周岚插嘴问了一句。 路大名撇嘴一笑“就这事最邪性,来一个病一个,来一个犯错误一个,反正就没一个能呆满一年的,现在是院长兼书记,厉害了吧?” “这院长有点意思啊。”哈姆博格听的都来了兴致,拉着路大名问“他到底好点啥?贪财?好色?图名利? ” 路大名一摊手“贪财一定不贪,这么多年老头骑着电动车上下班,这事整个县城没人不知道。住在县郊的早年间的宿舍里,听说老伴早没了,膝下无儿无女。好色也没看出来,不是没人送过姑娘,白搭。一个精挑细选的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人家老头愣是给当了钟点工用,大半夜蹲老头门口给洗了俩小时床单,那姑娘没哭死。再说了,老头六十多了,估计也有心无力了。至于求名,估计更不是,他要求名还在这县城医院当院长?早飞了吧?” “嘿嘿,有点意思,这事有点意思。”哈姆博格挠着脑袋,一脸的兴奋。 “有个屁意思,如果这院长引发了这一切,简直就是深不可测!”毛八宝一巴掌打在哈姆博格后脑勺上,然后转头问我“四老板,你半天没说话了,你觉得这事是啥情况?” 我轻轻咳了一声,慢慢说道“我有个不太好的猜测。” “有多不好?”哈姆博格挑了挑眉毛问我。 我没回他,而是反问毛八宝“毛先生,你记得当初丁阿姨说,有个人老在她耳边说话。你当时说要么是丁阿姨日有所思, 要么实力惊人。我现在觉得没准对方真的是实力惊人。” 听完我的这番话,毛八宝和周岚的脸色已经有了些变化。 我看了看他俩“看来你们都猜到我在想什么了,我就做次坏人说句坏话吧。我怀疑这个院长,就是那个能躲过毛先生跟丁阿姨说话的人,而他,没准也和丘道长之前说的那个妖道有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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