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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捉蛊记》——我是一个被苗女下蛊的“负心人”[第8页] |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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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有没有在附近? 一听到这个问题,我的心里当时就是咯噔一下,感觉有些不妙了——这节奏,根据电视剧上面的情节来看,难不成我是得了不治之症? 要不然医生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说出这样的话儿来啊? 我心情变得有些凝重了,不过还是把我现在的情况跟他讲了清楚,当知道我孤身一人在这边打工,家人都在老家的时候,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过来一张片子,递到了我的面前来。 我接过来,是一张镭射光的片子,黑乎乎的,我也瞧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过来。 医生拿着笔,给我点了一下腹部处的一个黑影,对我说道:“在这里,有一团阴影,我查过你的病历,以前并没有什么病史,正常很难甄别,需要做进行深入的检查,但我们医院条件有限,可能需要转院。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家人在身边,能去市人民医院,或者去广州那边看一看,是最好的……” 我瞧见医生欲言又止的模样,脑子一转,小心翼翼地说道:“医生,你说这玩意,不会是肿瘤吧?” |
医生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就收敛了,摇头说道:“在没有检查结果之前,任何医生都不会作这种没有根据的猜测,不过也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你最近有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异常?” 我想起去莽山旅游之前,肚子就一直有点儿不舒服,便跟他谈起。 医生点头,说你之前的病,基本上好得差不多,可以出院了,至于这个片子上面的阴影呢,我建议你还是去大医院看一下,你还年轻,要用于面对,不管是什么,早点知道,总比晚知道要强得多…… 从医生办公室回来,坐在病床上,我从夹子里把那片子拿出,反复地盯着那团阴影看。 它位于我腹部的左下方,只有拳头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它的形状,有点儿像是一个蜷缩着的小婴儿,特别是脑袋那部分,有鼻子有眼睛儿的,越看就越觉得神似。 难不成我怀了一个娃娃? 我下意识地想了一下,也觉得荒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了一个人来。 来人是林警官。 她今天没有穿警服,一身清爽的牛仔裤T恤衫,再扎着一个利落的马尾辫,就好像是在校大学生一样,走进这沉闷的病房里来,让人的心情都变得愉快许多。 林警官这次过来,是来还我银行卡的。 |
上次的事情过后,她一直都在忙着,而我也在接受治疗,两个人就没有碰过面,这一次她特地送过来,交到了我的手上之后,冲着我笑道:“这银行卡在我手上,密码我也知道,你就不怕我偷偷把它给取完了啊?” 我摇头笑,说信人不疑,疑人不信;再说了,你救了我的性命,就算是花了,我也认了。 不穿警服的林警官给人的感觉就没有之前那么高不可攀,她一笑,露出浅浅一排白牙来,说你可不是我救的,真正要谢的,是东莞来的罗平。 我苦笑,说我倒是想谢他,不过人家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 林警官虽然不知道当天罗平对我说的话语,但是却知道罗平的性子,劝我道:“罗平就那德性,打小就阴沉沉的,不过他倒是拜了一个好师傅,以前我还觉得都是吹出来的,这一回倒是真的亲身体验了。” 我有些诧异,说林警官你从小就认识他了么? 林警官点头,她告诉我,说罗平这家伙呢,跟她是一个地方的,两家是世交,所以小时候也见过,不过后来她家里搬到了江城,而罗平据说读书不行,但是对于玄学却很感兴趣,经人牵线搭桥,认识了一个师傅。 罗平那师傅很厉害,是江门一代很有名的风水大师,很多香港人都专门跑来找他平事,只可惜欧阳大师后来在东莞死了,实在可惜。 罗平一直跟着师傅学本事,而师傅死后,他辗转深圳、惠州、广州和东莞,最终在东莞常平一家风水事务所里面落脚,混得还可以,挺出息的,她上回去老家过清明,家人还帮她安排相亲来着。 |
听完林警官的讲述,我才知道两人还有这样的机缘,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罗平本事不错,你们两个在一起,也算不错。 林警官却摇头,说罗平这个人本事虽有,但好大喜功,刻薄寡恩,并非良人。 其实我之前听林警官讲两人是相亲对象的时候,心里面还挺失落的,但这评语一出,整个人就像吃了人参果一样,全身毛孔都舒张了,舒服得很。 林警官似乎不愿意多谈罗平,稍微点了几句,然后跟我讲起了案情来。 现在的情况是,尽管那天罗平把马全蛋给制住了,也算是将整个源头给封死,但其实并没有抓到幕后捣鬼的凶手,只不过是将其吓走了,让他不得为害而已。 事实上,马全蛋第二天清醒的时候,交代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这几日一直都迷迷糊糊,好像有人在耳朵边不断说起什么一样。 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清楚。 局里面已经采信了我之前说的情况,也派了人员前往宜章那边实地调查,并且也开始对那个带我们过去的导游进行传讯。 然而结果并不是很理想,据过去的同事说起,莽山那边,根本就没有什么破庙,而那个导游,居然失踪了。 而他失踪的日期,正好是我打电话过去的那天。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迷。 |
对于这种情况,刚刚参加工作的林警官也十分无奈,而现在更加麻烦的事情,还在于不敢将案情通报给社会和死者家属,因为如果胡乱发言的话,极有可能会增加案子的难度。 她的这些话,其实之前就有警察跟我谈过,让我不要跟人随便说起当天的事情,要不然会让他们变得很被动,而且还有可能危及到我的生命安全。 我读书不多,但并不傻,知道这些话儿,跟之前极力把阿贵他们往自杀那边定性,是一个道理。 不过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身不由己,毕竟幕后的那个家伙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抓到,我要是想活,就不得不从警察那里寻求到帮助。 林警官时间匆忙,来了又走,只在病房留下一丝好闻的香气。 又过了两天,我出院了,之前公司那边给我传来消息,说让我出院之后,先歇几天,算我带薪事假,不要急着上班,休息好了再说。 公司之所以如此,并不是真的体恤员工,而是怕我上班之后,散播恐慌,所以让我先回避一段时间。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发现里面有人。 这宿舍只有两个人住,一个是我,另外一个人则是死去的阿贵,所以我在推门的时候,多少也有些戒心,不动声色地缓缓推门,露出了一条裂缝之后,往里面望了过去。 我瞧见了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子,正在阿贵的床铺上整理着什么。 看到对方的背影,我没有再等待,而是推门而入,招呼对方的名字:“阿晴,你来了?” 这个女孩子是阿晴,阿贵的妹妹,现在在广州师院上学,读大二,之前来找过阿贵,我还跟着一起去吃了一顿饭,所以双方都是认识的。 |
阿晴是过来处理她哥哥后事的,瞧见是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抽噎着说道:“明哥,他们说我哥是自杀的,我不信,我哥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是自杀?” 我原本答应过警方的,然而面对着阿贵亲妹妹的责问,所有掩饰的话语,却都噎在了喉咙里。 阿晴盯着我的眼睛,问我道:“明哥,我听说我哥跳楼的那天晚上,他跟他在同一间病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低头,从桌子里面摸出一包烟来,点上,默不作声地抽着烟。 阿晴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问道:“我哥,不是自杀死的,对吧?” 我原本认为说谎并不困难,然而面对着阿晴,却实在难以开口,想了好久,方才决定跟她讲起真实的情况。 尽管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还是不得不这样做。 阿贵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他的妹妹,我又如何能够欺骗她呢? 不过说完之后,我还是叮嘱她,说这种事情,很恐怖的,你知道就行,不要试图去报仇啊什么的,一切交给警方处理就是了。 阿晴听完之后,很认真地对我道谢,然后告诉我,说她老家有个人,在这方面很厉害,她处理完哥哥的后事之后,回家去找那个人帮忙,说不定能够找出凶手来。 我这才想起阿贵的老家,以前是苗疆地区,那个地方很早的时候,巫蛊流传,说不定还真的有这样的人才。 我问她找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具体的阿晴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人姓陆。 大陆的陆。 |
阿贵、王磊的丧事办得很简单,又或者说很潦草。 他们和我一样,都是外省过来打工的,一般家里面条件都不好,而这一回,公司那边也自知理亏,赔付了不菲的抚恤金——有人说是二十多万,有人说是四十多万。 总之不管是多少万,家属满意了,不闹了,就直接送火葬场烧成了骨灰,然后带着骨灰盒和抚恤金离开了。 至于小张,因为是交通意外,所以公司倒是省了一笔钱,意思意思就行。 阿晴临走的时候在找过我一回,对于我没有对她隐瞒阿贵死因一事,向我表达了感谢。 这女孩子之前来过一回,柔柔弱弱的,而且还特别害羞,而这次不知道是家里出了变故的原因,还是读大学长了些见识,为人处事,似乎跟很多大人相差不多了。 至少在她身上,我已经看不出太多农村孩子自卑拘束的影子。 当一切都完结之后,生活还在继续,我又重新回到了公司,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工作,至于医生之前跟我讲起了事情,则被我抛到了脑后去。 不是我不怕死,而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敢去检查。 一检查,就得花钱,没事儿还好,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查出是肿瘤啥的,我肯定是废了不说,家里面自然也得垮了去。 母亲死后,我父亲就下岗了,这些年一直在街道摆个自行车摊维持生计,根本就没有啥钱;而我还有一个弟弟,正在读高中,再过一年就要考大学了,想一想上大学的学费,就足够我父亲头疼的,而倘若是我再查出有啥事儿,这个家就自己垮了。 出院之后,我像一个鸵鸟,将脑袋埋在沙子里,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该来的,还是会来。 我平静的生活再一次被打破,是因为新搬来的室友。 |
我们公司的宿舍条件很不错,有空调、有独立卫生间,电视、家具和网线,一应俱全,而且两人一间,算是很不错了,所以床位比较紧缺;不过因为阿贵的关系,出事的一个多月内,都没有人敢调到我这里来。 他们嫌这儿晦气。 一直到公司新招的大学实习生过来,这些新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服从了后勤部门的安排。 新搬来过来的这个室友姓黄,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据说是中山大学的,很牛逼的样子,过来我们公司的人事部实习,顶替的是以前小张的职位。 人事部在我们公司,算是比较重要的部门,薪水也比较高,这个小黄刚出社会,多少还有一些学生气,为人也比较骄狂,自我感觉良好,所以对我的态度也谈不上多亲热。 两个人虽说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也仅仅只是点头而已,话说得不多。 我这人有一个性格,叫做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而像小黄这种,我也不会热脸去贴人的冷屁股。 一开始两人还相安无事,而在第三天的夜里,入睡之前的时候,小黄突然跟我谈起了这宿舍之前的室友阿贵来,问我这人是不是在医院跳楼自杀了啊? 我不愿意在人前多谈这事儿,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 小黄见我点头了,确认之后,脸色马上就变了,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一会儿说自己倒霉,一会儿又说后勤部的家伙太鸡贼了,明明知道这儿晦气,还把他安排在这里,等明儿了,他非找人算账去。 我躺床上,被他弄得睡不着,就不耐烦地应了他一句,说你安心躺着就是了,难不成晚上阿贵还来找你不成? 听到我这话,原本就有些膈应的小黄顿时就不干了,嚷嚷着要换宿舍。 |
我本来就有点儿烦他这人,听到他这么说,就顺着说一句,说要换早换,别等到阿贵找你来了,缠上你,到时候就算是换了,也走不脱呢。 小黄似乎知道我在故意吓他,神经病一样跳了起来,气呼呼地吼道:“妈的,要真的有本事,就出来给我看一看,老子活了这二十多年,还就真的没有见过脏东西呢……” 我懒得理他,将被子盖住头,冷笑,想着你是没见过,要是见过,就你这小模样,指不定得尿裤子。 我白天工作很忙,本来就疲累,小黄那边刚刚消停一些,我就睡了过去。 半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间感觉身子冰凉,我以为是小黄把空调调得太低了,爬起床来,打开床头灯,想要找空调的遥控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才瞧见小黄的床上,并没有人。 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我正疑惑,听到卫生间有水声,就没有在意,以为小黄是在蹲厕所呢,于是满屋子找遥控器。 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心中奇怪,来到卫生间的门口,低声问道:“小黄,你有没有拿空调遥控器啊,好冷,你到底调了多少度?” 凭着自觉,我感觉现在的温度估计都调到十五六度了,室内循环的冷风不断地吹着,弄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小黄在干嘛,我喊了两声,里面一点回音都没有,只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 我知道这个家伙又在耍小性子,心里面也来气了,懒得跟他争吵,回到床前来躺下,想着这个家伙若是个美女,我容忍一下也就算了,可尼玛一糙老爷们,还这么不懂事,真的是够人受的。 我又不是你爹,又不是你妈,凭什么这么惯着你? |
我脑子里一阵胡思乱想,想着回头我还得再吓吓他,把这个麻烦的家伙给赶走最好,免得天天出现在我面前,弄得我恶心死。 想着想着,我就感觉怎么这么冷,我盖了一床毛毯,都感觉那凉意从床下面渗透过来。 我翻来覆去一会儿,决定实在不行,就把空调的电源给关了算逑。 想到这里,我又从床上爬了下来,抬头朝着墙上挂着的空调望了过去,结果这么一看,弄得我浑身就是一哆嗦。 墙头上那空调,根本就没有开。 空调开没开,一般都是凭温度来感觉,不过在空调的右下方那里,会有一个绿色的指示灯,常亮表示开启,我这里就开了床头灯,屋子里有点儿昏暗,所以朝墙上一看,很容易就能够瞧出空调到底有没有开启。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又眯着眼睛瞧了一下,瞧见空调真的没有开起来。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大夏天里,尽管是夜里,温度也是很高的,屋子里面没开空调,怎么会这么冷? 若是以前,我或许不会有太多乱七八糟的想法,然而经历过医院惊魂之后,我已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了,一反常,就忍不住往那方面靠,难免就有些浮想联翩,越想越害怕。 人是群居性的动物,尽管小黄这几天的表现让我挺讨厌的,但是我最终还是决定跟他说一声。 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要有安全感一些吧。 |
想到这里,我又来到了卫生间门口,一边敲门,一边对小黄说道:“小黄,别弄了,我跟你讲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们的空调关着的,但是室内的温度却很低,不知道什么回事,你在不在,赶紧出来一下子……” 那家伙在里面,不过就是不回话,我心里面开始有点儿生气了,想着妈的老子惹你了还是咋的,脾气咋就这么大呢? 卫生间的小黄没有回应,我想着老子不理你了,爱咋咋地,我先出去了,回头再说。 想到这里,我又回到床边来,把衣服穿上,顺手拿了新买的手机和钱包,就不准备待在这里了,结果我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抽水马桶的冲水声,紧接着那卫生间的门就给推开了。 我本来是准备走的,不过小黄正好出来了,我就准备跟他提醒一声。 不管他再任性,有的东西该提醒的,我还是得提醒一下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我等在卫生间门口,小黄从里面走了出来,瞧了我一眼,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朝着他床那边走了过去,我瞧见他穿着睡衣,不过浑身湿淋淋的,有点儿奇怪,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小黄,你怎么回事? 小黄的胳膊很凉,被我抓住之后,受惊一般地使劲拽了回去,头也不回地朝着床上走去。 我手掌一滑,感觉黏黏的,拿回来一瞧,发现手掌上面黏糊糊的一滩,有点儿黄,又带点儿血丝,怎么看都像是屎。 我放到鼻间闻了一下…… 呕,还真的是屎! 好恶心啊……当确定手掌上面这黏糊糊的玩意真的是屎时,我心中顿时就是一股怒火升起,三两步走到小黄的背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翻过来,恶狠狠地骂道:“黄养图你到底想干嘛,这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想教训一下小黄,没想到他一转过来,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
转过头来的小黄双目无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头上湿淋淋的,脸上、嘴巴里,居然全部都是黑黄黑黄的污秽之物,浑身臭烘烘的,让人闻到就忍不住呕吐。 瞧他这副模样,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把脑袋伸进马桶里面去了。 不过正常人,会把脑袋伸进马桶里去么? 不会! 傻子都不会,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中邪了。 中邪? 想到这里,我看向了小黄的眼睛——那是怎样的两只眼睛呢?一片惨白,几乎看不见瞳孔,里面不时有血丝浮动,尽管看不到聚焦,但是却让人不寒而栗…… 不好,都怪我乌鸦嘴,先前睡觉的时候说什么不好,偏偏说阿贵会回来找小黄。 没想到真的就出事儿了。 我的肠子都悔青了,不过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后悔药吃,我若是想要活命,就得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等到小黄发起疯来,未必不会比之前在停尸房那儿砸门的马全蛋和善多少。 想到这里,我没有任何犹豫地转头就跑。 |
这世界上的事情,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这边一转头,就感觉身后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我挣脱了一下,没有挣开,慌忙将头一缩,将那T恤给脱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就朝着宿舍门外跑去。 我们的宿舍是安置在产业园的配套楼里面的,配套楼里除了我们公司的员工,还有其他几家公司的人,附近一所野鸡大学也租了一部分当学生宿舍,人员特别杂。 因为人多眼杂,所以我睡觉的时候,一般都习惯反锁门,结果这回反倒成了麻烦。 好在我这人在紧急关头,倒也能够爆发出点力量来,三两下就将门给弄开了,感觉身后有人扑来,下意识地推开门之后,一下子就窜到了走廊上去。 一冲到走廊,我就忍耐不住心头的恐惧,大声吼叫了起来。 我凭着印象,找到好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门口,一边拍门,一边大声求助,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统统都没有回应。 不但如此,那走廊的灯光居然开始闪烁了起来,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看得人直哆嗦。 我有过医院的经历,知道这阴气一旦特别足,就很容易影响电流,使得电灯莫名其妙就容易闪烁或者熄灭。 一定要到人多的地方去! |
这是我当时脑海里唯一的念头,也是得益于我那迷信老妈自小的教导,说的是人多的地方,或者说那种杀过人的警察和军人,阳气足,鬼都害怕。 不过我这无论如何猛敲门,都没有一人回应,弄得我慌了神,听到我宿舍门口传来“吱呀”声,回头一看,却是小黄拖着步子走了出来。 那家伙走路很奇怪,不是一步一步迈着走,而是一只脚走路,另外一只脚拖着。 他走得很慢,不过那张沾满了污秽的脸,在那一闪一闪的过道路灯下,却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之前莽山破庙的那个人,又找上门来了? 我没有再瞧同事的房门,而后头也不回的朝着通道尽头跑去。 产业园的配套楼条件挺好,总共十五层楼,我住在十一楼,楼道尽头有两部电梯,我冲到跟前来,使劲狂按,结果那电梯一直都停在七楼,就是不动。 五、六、七这几层,是租给附近一家野鸡大学当学生宿舍,这半夜三更的,还在用电梯,就知道这帮学生夜生活有多潇洒了,不过这些家伙是潇洒了,电梯再不上来,我就得给人弄死了。000我等了几秒钟,感觉小黄快要跟上来了,瞧见电梯一直不动,就没有敢再停留,顺着拐角处的消防通道,一个箭步就望着下面跑开了去。 我下楼的时候,几乎是三四级台阶一步,恨不得没多长几条腿。 如此一阵狂奔,突然间我感觉到下面传来一阵沉重的喘息声,我多留了一个心眼,伸头往下面望了一眼,瞧见刚才还在十一楼那儿溜达的小黄,居然出现在了下面的楼道里,扶着楼梯扶手往上走。 我往下看去的时候,正好瞧见他也抬头望来。 我慌忙缩回了头,浑身吓得直打哆嗦,更加确认这里面有脏东西在。 |
当时我的心脏几乎都停住了,犹豫了一两秒钟,我决定不再走消防通道,而是回到楼层的过道里来。 我这里一出来,正好瞧见拐角处的电梯门开着的。 两个电梯都是敞开着的,我再看了一眼标识,才发现自己居然跑到了第七层来。 我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就直接冲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电梯里去,慌忙按下一楼,然后把电梯门给关住了。 当电梯往下沉去的时候,我那颗几乎停止跳动了的心脏,这个时候才开始恢复了功能。 短短的时间里,我经历了高强度的运动,不知道是跑的,还是吓的,浑身汗出如浆,腿止不住地发软,这边刚刚一松懈下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喘气,一边想着这到底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一边想,一边看着电梯关于楼层的显示,想着一会儿到了一楼,我赶紧跑到警卫亭那边去,一般那里都是有两到三个保安在。 人一多,我就不会那么害怕,不管怎么样,事情都好解决,实在不行,我还记得林警官的电话,到时候打电话给她求援,警察应该也会给我帮助。 我这般谋算着,没想到电梯一楼一楼地下,到了1楼的时候,居然一点儿也不停,还继续往下。 再下一楼是停车场,我刚才按错了么? |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电梯就已经过了-1楼,一点儿也不停留,居然继续往下,-2、-3、-4……一溜儿往下沉了过去。 电梯如果停在了负一楼,我还可以理解,毕竟这是停车场,很有可能是我慌乱之间按错了层数,然而那负二楼、负三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在这配套楼里住了差不多小两年,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还有负二楼以下的楼层啊? 难道…… 一个念头浮上了我的心头,我一激灵,从地上跳了起来,手使劲儿地拍在了电梯按钮的打开键上面,结果平日里无比灵敏的电梯按键,此刻就像是完全失灵了一般,不管我如何拍打,都没有任何效果,而是不断地往下面沉去…… -14、-15、-16…… 随着那电梯的楼层数,我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一回事儿? 叮! |
随着这么一声脆响,电梯最终停在了-18楼的指示标识上面,紧接着在我狂跳不止的心跳声中,那门朝着两侧,缓缓地打开了来。 我看着电梯楼层显示的数字,下意识地往后退去,背靠着电梯的最里面,瞧见打开的缝隙中,有血一样的红光,从外面透了进来,让我有点儿发晕。 过了两秒钟,我瞧见穿着整齐的阿贵、王磊和小张几人,在电梯门口站着。 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热情的笑容,有种久别重逢的情感在酝酿着,每个人都轻声说道:“老王,你终于来了啊?走,我们现在就走吧……” 走吧…… 三个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在我的耳畔不停地回响着,将我仅有的坚强给全部击溃了去! 啊…… 瞧见这些明明都已经死去了的人,出现在电梯口,我吓得浑身直哆嗦,捂住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哭叫道:“走开啊,我艹!你们这些家伙,死都死了,就别缠着我了,滚啊……” 说实话,当时的我根本就是已经崩溃了,觉得自己兜兜转转,最终还是逃不过一死,整个人都不清醒了。 我真的要死了么? 当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的脑子就混乱极了,想起了我那在街道口摆摊修自行车的下岗老父亲,想到了我那聪慧而又老实的弟弟,以及我死去的母亲,甚至还想起了我有限的感情生涯中的几位前女友…… 人之将死,方才发现这世间有着太多太多值得你留念的东西。 只可惜,我根本就已经来不及挽回了…… |
阿贵、王磊他们挤进了电梯里,七手八脚地把我往外拉,我拼命反抗,不想跟着他们离开,而就在双方厮打成一团的时候,我突然间听到一声尖厉的猫叫。 喵! 不知道为什么,我眼前的红光居然不见,阿贵他们几个也同样消失无踪。 我趴在地上,感觉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一般。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强忍着恐惧,慌忙将那手给拿开,抬头入目处,却瞧见一对琥珀色的眼珠子。 这对眼珠子,是属于一只黑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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