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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巴蜀老宅》:十年凶宅连环案,从弃婴的红布包说起[第4页]

作者:老邪8
首页 上一页[3] 本页[4] 下一页[5] 尾页[51]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日头从西山慢慢坠落下去,山峦也渐渐变得暗淡起来。但日头消失后又很快从山顶和天色的交界处射出一缕霞光,把整个西山山顶染成血红。那血红的颜色象幽灵似的在山顶,在那三座巨石间窥視、徘徊、扫荡……
    在一片金黄的麦地中间,在通往西山的小路上,在赶完场回家的稀蔬的行人中,走着一个婷婷玉立的村姑。她肌肤洁白,瓜子脸形,眼睛明亮,脸色红润,梳长辨子,打桃红结,上穿碎花棉布衫,下着青色直桶裤,脚穿花布鞋,胳膊上挂着一个小提兜。让人一看,她就是一个赶场回家的农村妹子。

    她走到离老宅不远之处却忽然闪身钻入草丛。刹时,一人多高的茂密的草丛把她从头到脚遮得个严严实实。在草丛里,她的目光从草丛的逢隙中射出去,象扫苗机又象转动的探照灯一样专注地扫视着老宅周围的一切。至于草丛中蛟虫的盯咬,荆棘的划扯,甚至脚下冷体爬行动物的造访她都义无反顾!
    到了晚上,月亮挂上技头,老宅安然入睡时,她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更没发现有人出入老宅,连一只猫鼠的跑动也没看见。

    这时她才来到老宅门前。为了慎重起见,她又仔细地动用视觉和听觉,在确定一切安然无事的情况下,她才掏出钥匙打开了老宅的门。
    这是韩小路第三次独闯虎穴,也是第三次用何支给她的钥匙打开老宅这道神秘而恐怖的大门。
    为了此行,她费尽口舌向罗兵请了十天假。她的理由是学校通知她即刻回校有要事要办。她认为这个理由天衣无缝,合情合理,爸妈又求之不得而坚决支持。所以,就是有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刘备军师诸葛亮智商的人,也算不出她编造理由的蛛絲马迹。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冒险,这源于那神秘乞丐的再次出现和突然消失,以及她对这场与对手初次较量的所分析的结果。
    结果表明,在这场较量中,何波无疑是公开的对手。但与何波联手对抗的人她却不能认定是何人,也不能确定人数有多少。这人要么是罗兵,要么是袁一锋,要么是李琼或者是自已的父亲韩雨。甚至还有可能是她的说去美国又没去美国,反而又要回四川的男朋友何支。弄不好还可能是以上一部份或全部。

    至于她的同学吴平和她的母亲信香,她有充分的理由断定不是她们。如果说她若有忽略的话,那就是镇党委书记昊奇中。但是她又即刻给予否决。因为许多事实证明,吴奇中是个根红苗正的老党员老干部,是小镇人十分敬重的好领导。至于那个西山村的村主任兰仝,她还没对他有好大的怀疑。
    为了尽快摸清何波这个核心对手的一切,她作出了孤身奋战,再次深入虎穴的决定。
    这样的冒险行为,完全是她在敌我阵线不明的情况下作出的唯一选择。
    借着朦胧的夜色,韩小路小心翼翼的推开了老宅的门。

    俗话说有备无患。这一次韩小路汲取了第一次由于放心导至第二次粗心所带来的危险。这第三次进老宅她却作好了充分的准备。
    首先,她装扮成村姑。头上的小辫子和身上的花布衣服以及脚上的平底布鞋是她从末显示过的。
    其次,在她胳膊上挂着农村人上街赶场常用的竹编提兜。兜里用旧毛巾盖着的是:一包女人用的卫生用品,一根手电简,和一把不到万不得已才动用的匕首。

    第三,她不打算来去匆匆,也不会长期逗留。因此在兜里还放了两包压缩饼干和两瓶矿泉水。当然在她贴身的衣袋里,还有一部特供刑侦警察用的微形照相机。
    韩小路轻轻地走向客厅,又轻轻地将所带的东西放在沙发上,然后又轻轻地到后院的毛坑里洒了泡尿,再轻轻的回到客厅取出手电筒。
    这次因为带了手电筒,所以没带打火机。打火机的火不经风雨,风一吹,火就灭了。还有,她认为墙上那蜡烛的光太显眼,而且必须用火点才能亮。麻烦!只有手电筒较为方便又隐蔽。说亮它就能亮,说灭它就能灭。

    一切准备完毕,她便将电筒遮在衣摆下,然后摁亮。她跟着那手电筒巴掌大的光团,开始小心谨慎地对整个老宅的角落和房间进行逐一查看。
    现在查看三间卧室。在手电光的照耀下,外面两间除了两张单人床和一个开着门的空荡的衣柜外几乎没有一样扯眼的家俱。
    可能是长时间的放电,手电筒的光渐渐暗淡下来。当她来到里间即上次那怪物出现又消失的卧室门口,也是十年前的凶杀现场时,她的心突然狂跳起来.让她感觉到由于心脏的剧烈跳动,使她的整个胸部都在震抖。接着便是那青面燎牙的怪物和那一男一女死者的恐怖惨状在她的眼前像幻灯似的一闪一现。

    韩小路强压着精神的极度紧张和心脏的剧烈跳动,屏住呼吸,控制着全身的颤抖,借着微弱的电光推开了里间卧室的那扇门。没想到,当韩小路推开门,正迈步进入的一刹那,随着一股阴风,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突然从门框上掉了下来……
    五月十八日,是个吉祥如意的日子。
    “我要发”,这是改革开放后的中国人常思念的三个字,也是中国人梦寐以求的三个字。小镇人也一样,也在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寻求发达致富之路。

    旅游业在全国各地的蓬勃兴起,让小镇人茅塞顿开。人家有这样山那样山,难道小镇就没有山吗?有呀!不仅有,还是一座有千万年神秘传说的奇山!
    今天,天空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美丽富饶的成都平原一派繁忙的夏收景像。上午八点,一辆车门上印着采访车的红色面包从成都北门出发,沿着成绵大件公路风驰电击般地行驶。

    两个小时后,面包车驶入被传为“万年魔咒禁固,千年迷信笼罩,百年死亡恐吓,”改革开放十多年仍“顿步不前,旧貌不改”的小镇。但今天是个吉祥的日子。小镇人听说省报记者要光临,便早早地打扫卫生,清洗街面,还在显目位置贴上了标语,摆上了花草,尽显欣欣向荣的气象。
    “其实,这小镇并非传说的那么可怜可悲嘛!你看,全镇风景秀丽,充满古香古色;道路整齐,街面干净;宣传栏彼彼皆是,正气氛围十分浓厚。完全是个美丽可爱的小镇啊!”

    这是平生第一次来小镇的省报主编Z带着他的美女记者从采访车上下来时说的第一句话。
    但他那里知道,这样的宣传氛围是小镇人在吴奇中书记带领下,冲破了重重阻碍而得之的。不容易啊!
    在小镇办公室,党委书记吴奇中首先接受采访。

    五十五岁的吴奇中,说话谦和,面带微笑,给人一种既是父亲又是朋友之感。
    当记者问道,小镇过去为什么对西山开发总是长议不决时,吴奇中言简意骇,给了四个字:“思想保守”。
    “那为什么今天又决心开发并立即赋诸于行动呢?”
    他笑着说:“思想解放了嘛!”
    记者又问:“你们采取哪些方法和措施解放思想呢?”
    他还是笑着说:“一是开会,二是宣传,三是行动。”

    “请书记说说你们是怎么行动的吧。”
    吴奇中这个老实巴交的党的基层干部,却放弃这个宣传自己,扬名百姓的大好机遇,仍然笑着说:“这个得问罗兵罗副镇长。他是开发小组的负责人,一切具体的实施计划和步骤都是他在领头搞,我其实过问很少。”
    “多么扑实,多么谦虚,多么让人过目难忘的大好人啊!在现在物质利益横流,名誉地位彰显的官场上,像吴奇中这样的好人好干部实在太少了。”这就是记者们对吴奇中的第一印象也是不可磨灭的印象。

    记者走进罗兵办公室。罗兵正在主持开发小组会议。当记者说明来意后,他委托副镇长李琼接受采访。
    当李副镇长飘溢着万种风情出现在记者面前时,两位见多识广的名记,却惊讶得目瞪口呆。尤其那个男主端,在咽下几口清口水后,心里不禁暗自惊叹:“好美好美好有气质的女人呀!”
    李琼今天打扮得的确非常漂亮,显得格外意气风发。一张一说就笑,不说也笑的鹅蛋脸给人以摸仿电影名星龚雪的感觉。一件v形的低胸连衣裙将她下巴下的山峰与鸿沟显露得让人特别是男人们感到心痒。一双桔黄色的高跟鞋和一双粉红色的长筒丝袜把她的腿勾画得十分肉感而修长。

    此刻,她坐在记者对面的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很文明的紧闭在一起自然地往一边靠,挺着高高的胸脯,面带微笑,安静而沉着地等待记者的提问。
    记者问:“听说西山千年无路,你们这次去西山考查是走什么路上的山?”
    李琼略一思忖,便绽开她美丽的笑容,声茂并具地说:“西山千年是无路,但如今神州人有脚。我们就是用人的双脚踩出了一条上山的路!”

    记者又问:“听说西山不仅有蛇,有狼,还有吓人的鬼,吃人的魔。你们,特别是像你这么娇气十足的女人不怕吗?”
    李琼“哈哈”开怀大笑,说:“那是那些反对西山开发,不让小镇人走至富道路的人编造的谣言。什么鬼,什么魔,统统没那回事!蛇和狼倒是不少,但我们不怕!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记者又问:“西山自古鸿沟密布,陡壁峭岩,你们上山一定遇到不少困难吧?”

    李琼说:“那当然。你想啊,千年无路的西山是什么状况?”她慷慨激昂地说:“树木遮天,一片黑暗;蛇虫满地,让人毛骨怵然;沟坑交错,怪石鳞鳞,荆棘丛生,寸步难行呀!困难是可想而知的。但是,我们是什么人呀?我们是***人,是改革开放的新一代,我们不怕魔不信鬼,我们硬是用自己的双脚走出了一条能让小镇人富起来的路!”
    记者说:“问副镇长一个也许是不该问的问题,就是十年前在西山老宅发生了一起命案。这个案子破了吗?据说它影响西山开发推迟了很多年哦!”

    李琼思都不思索一下就说:“那案子早破了,凶手都抓了。只是凶手后来又死了。”
    记者又对李琼说:“我们想知道在西山第一个用自已的双脚或双手打开西山之路的人,不会不是你吧?”
    李琼正要回答这个问题时,罗兵来了。他说:“对不起,她今天不在。”
    记者说:“他叫什么名字?一定是个五大三粗,腰圆膀大的小伙子吧?”

    罗兵说:“她叫韩小路,我们叫她小路。恰恰相反,她不仅不是五大三粗,腰圆膀大的小伙子,而只是个乳气未干,没出熔炉的女大学生。”
    “哇!”记者惊讶了,惊讶得目瞪口呆。
    采访快结束时,记者还想见见镇长韩雨。他毕竟是一镇之长啊!想必,他还有很多感慨要对记者说,记者也想问。可是,当记者提出时,李琼却说告诉记者说,韩镇长生病了。

    “西山有路,小镇就有希望。祝愿勤劳美丽勇敢的小镇人,沿着小路开发的至富之路勇往直前吧!加油,小镇人!”报社总编在酒足饭饱后,在李琼铺开的一张宣纸上挥毫写下了这么一行字。
    几天后,记者的文章见报了。可让李琼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今天上班后,当李琼把昨天省报刊登的这篇题为:<<西山有路一一访小镇美女镇长李琼>>的通讯送到吴奇中书记手里时,吴书记还没细看就大发雷霆。
    吴奇中大声斥责李琼道:“谁叫你接受采访的?嗯!谁叫你吹牛放炮的?嗯!你看还访美女镇长!你到美了,可你把韩镇长放到那儿去了?嗯!”
    李琼向他解释,吴奇中不听,说了句“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便扔下报纸抽身走出办公室。
    本来兴高彩烈,满腔欢喜,满以为书记看了报导会对她百般夸奖的李琼,却意想不到的被泼了一盆冷水,挨了一通批。她哭了!

    李琼含着泪花把报纸送给韩雨,并向他汇报了吴书记对自己的严厉批评。
    怜香惜玉的韩雨见自己的人受委屈哭了,心里自然有些不好受。他接过李琼手中的报纸仔细的看过以后连声说:“好!好!好得很!”
    李琼以为他是说的反话,是暴跳如雷前的静电反应。正准备迎接他的大骂时,韩雨认真地说:“这篇报道来得太及时,太有价值了。我的琼啊,你办了一件多大的好事呀!我韩雨不但不批评你,还要表扬你,感谢你!”
    一席对于李琼听来上不沾天下不帖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还是驳得美人嫣然一笑。

    在韩雨看来,这篇文章及时就及时在李琼答记者问时,对老宅凶案的回答正符合自己的口谓。虽然是谎言,只要对自己有利,谎言也是真理。西山老宅凶案破了,凶手抓了也死了,这信息在报上一登,它的宣传作用比你开百次会,办千个专拦,贴万张标语的作用还大。
    更为重要的是,何波给他的交易条件有了权威的解读。何波安全了,他也释然了。
    但对吴奇中看来,这篇文章和李琼的回答,无疑是给他敲响了下课的警钟。你看吧,“五十五岁“,“大好人”,这在官场是个多么敏感和可怕的字眼啊!这个年龄对于无官一身轻的人来说无关紧要,可对还想升一级的吴奇中来说那就好比雪上加霜。

    还有李琼的很多言过其实的描述和不实事求是的回答,甚至编造谎言欺骗记者的恶劣行胫,一旦上面追究下来,他这个小镇的第一把手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如果这一把手的位子没了,那......他再也不敢往下想。
    回到家里,吴奇中对老伴摆上桌的可口饭菜看都不看一眼就进卧室往床上一躺,说是困了想睡觉。
    老伴梁世容急了,走到他床前又是问哪里不舒服,又是摸额头发不发烧。吴奇中火了,说你烦不烦?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刚一出门,见女儿吴平拿着张报纸站在他面前。
    当韩小路从昏迷中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东边的地平线上嫩红的太阳冉冉升起。那无可阻挡的朝霞从老宅破旧窗户的缝隙处射进来,星星点点的洒在卧室的地上和墙上。
    韩小路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仔细地捡查了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尤其是她的**处。在肯定自己的生命和身体都未受到严重侵害,而且再没有危险象征后,才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开始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依稀的记得,昨天晚上,当她打着手电走到里间卧室门口时,她忽然紧张恐惧起来。心跳得无法控制,仿佛要顶破胸腔迸出来似的;脑海也无法平静,象凶涌的潮水拍打着脆弱的堤岸;眼帘也关不住视线,那青面燎牙,长舌蓝唇,血流满面的画面象幻灯似的在她眼前翻来复去的闪现。
    如果说以上都是因为她来到凶杀现场因精神紧张产生的幻觉的活,那她推开里间卧室门时,突然从门框上掉下来,扎在她头额上的那个血淋淋的人头却是真真切切的现实。想幻也幻不成,想忘也忘不了。

    就是这个可怕千倍的人头,将她无情地击倒在地旋即昏迷过去。而且一昏就昏到朝阳升起。
    她清楚地记得,那人头从门框上掉下,落到她的头上,再从她的眼前和胸脯上擦过,“啪”的声落在她的脚下。可是,现在她的脚下并没有那个人头。
    那人头到哪里去了呢?
    她开始寻找那个人头。

    首先她从掉人头的里间卧室开始寻找。
    这间卧室,韩小路前两次都没进去过。她知道那是凶案现场,尽管案卷对里面的一切早有记载,但案子没破,还是不能随便进入,更不能轻易动它。
    但今天这种情况她必须进去。
    她刚一跨进卧室的门,就闻到一股让人十分恶腥的气味。这绝不是一种单纯的因潮湿而发出的霉味。

    室内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土漆旧式双人床,一个土漆酱色衣柜,一张黑色的床头书桌和椅子外,几乎再无别的东西。她首先用微型相机将整个卧室拍摄下来,然后再分别拍下床柜和书桌及其他。
    做了这些以后,她开始寻找那个带血的人头。其实不用细看,这不到二十平米,地板光滑平整,四方无死角的房间,有无那人头一眼便知。但为了慎重,她还是打开衣柜,掀起床单,对柜内床下仔细查看。

    没有那人头。
    她把目光转到床上,忽然有种惊诧的感觉。床上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乱七八糟。脏得发黑的一床白布蓝花丝面被子象条死狗似的躺在床的左角。白底印花床单揉皱得无法形容。一个近一米长的双人枕头上,蜷缩着两条不同花色的枕巾和毛巾。她又打开相机将这乱七八糟的床面拍了下来,然后她分别对床上用品一一仔细观察。

    一开始,她有些无所用心。但当她的目光定格在床单上那两处象干了的口痰那样的东西时,她的整个神经开始紧张起来。就是这两点东西,使她对床上的所有用品进行了用心地逐一捡查并一一收入她的相机里。
    结果她在放在枕头上的那块毛巾上又发现一团类似的东西但颜色和多少与床单上的截然不同。床单上是浠泽呈青白色,而毛巾上是浓厚呈黄白色。很显然,这两样东西十有八九是从人体上流出或分泌的液体干涸后形成的。

    她推测,如果这东西是男女**时留下的话,那十有八九是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或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在不同的时间,在同一张床上**时,无意或有意留下的。如果这个推测成立的话,这起凶杀案就有可能找到突破口。
    到这时,韩小路全身的紧张情绪才开始松弛下来。
    接下来她对所有房间和旮旯角角的查找,虽然也认真仔细,但似乎都显得无关紧要。那带血的人头虽没找到,但很清楚,那人头是假的。而且在她被人头突然的恐吓昏迷后旋即被人带走了。

    韩小路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歇了片刻,忽然感到肚子饿了,想吃东西。她便找她的提兜。提兜找到了,里面的东西包括那把防身的匕首一样不少。
    她猜测,拿走人头的人,为了尽快脱身才没有顾及到找她带来的一切。就像上一次,如果他早点脱身也不会和救她的蒙面人相遇。
    她在想,用假人头恐吓她又拿走假人头的人是谁呢?是何波吗?
    由于疲惫,韩小路吃了两块饼干,喝了两口矿泉水,便想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可怎么也睡不着。很多问题象幼儿活动园里的天车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旋转。

    她在想她第一次进老宅时,她只看了两间卧室和书房,最里间卧室由于是案发现场她不准备过早去触及。
    其余两间卧室也各自只有一張单人床和一个床头柜。床上辅着的发霉的棉被,一看就知道无人盖过。
    唯一让韩小路新奇的是书房。那快要坍塌的旧式书柜里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各个时期的各种书。那书籍上自然也是灰尘扑扑,显然也没人动过。她想看有些什么书,也许有奥尔波特的实践心理学,也许有她渴望发现的秘密,也许是这个原因之一,才使她第二次背着所有人打开老宅的门。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那第二次却发生了让她惊心动魄的险情,那险情不仅差一点失去了她清白之身,而且惊动了对手,打乱了她的计划,同时也让父亲替她担心为她受伤。事情发生以后,她本打算听从父亲的劝告,暂停那危险的体验,静观其变视机而动。
    可是,就在短短的个多月里,接二连三的怪事和怪人的出现让她锐敏地感觉到对手己经察觉了她的动机。她认为这些怪事和怪人出现的源头就是老宅。
    有句名言,不入虎穴,焉得虎仔?于是她第三次独闯老宅。

    这次在老宅虽然那带血的人头让她虚惊一场,但韩小路却感到受益匪浅,收获不小。
    韩小路实在感到疲惫,正定下心来准备睡个安稳觉的时候,身上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何支打来的。何支说,他己经到了成都,但在约定的地点没有见到韩小路,打电话也没人接,问是什么原因。
    此刻韩小路才想起与何支约定见面的时间早已过去,她感到十分内疚,一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最后,她对他说,她现在没在小镇,在离小镇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事。待事办完后即刻就给他打电话。讲完,她“啪”的声把手机关了。

    几分钟后,韩小路终于进入了梦乡。
    天上是蓝天白云,地下是绿地碧水。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风轻轻的吹,草轻轻的动。各色各样的花儿在灿烂的阳光下,在绿油油的草丛中,在微风的吹拂下绽开笑脸,尽情地跳着欢快的舞蹈。
    韩小路象七仙女一样,穿着漂亮无比的婚纱从天而降。她捧着一束鲜花在草地上欢快地奔跑,边跑边东张西望并大声喊道:“何支,你--在--哪里?”
    何支也穿着婚服,站在草与天的连接处,捧着那个粉红色的木盒子,招着手,面对奔来的韩小路大声呼喊道:“小路!我在这--里,快来--追我!”说完转身就跑。

    就这样,他俩跑呀追呀!追呀,跑呀!可是,韩小路怎么追也追不着。有好次都快追上了,当她伸手去抓时,何支又突然不见了。她正迷惑时,何支又在很远的地方向她招手。于是她又加快速度,向何支追去。
    何支跑累了,气喘吁吁,步子也越来越慢,象吴刚一样飘然在太空。韩小路也追累了,步子愈来愈轻柔,象月宫舞袖的嫦娥。
    终于,韩小路把何支追上了,俩人深情凝视然后热情相拥。忽然,俩人同时把手中的鲜花抛向天空。那鲜花一直上升,升到白云深处又突然化成五彩缤纷的蝴蝶漫天飞舞。

    何支和韩小路望着那满天飞舞的蝴蝶,沉浸在幸福和快乐之中。
    忽然,那满天彩蝶又转化为无数美丽的小鸟在他俩面前和头上扑展几下飞走了。
    何支和韩小路躺在草地上。何支想着消失的蝴蝶,飞走的小鸟,问韩小路道:“小路,你不会象那美丽的蝴蝶和可爱的小鸟一样,突然飞走离我而去吧?”
    韩小路说:“何支,不会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何支又问:“你真的爱我吗?”
    韩小路说:“你永远是我心中最最爱的人。”

    何支坐起来说:“那说好的,你又为什么食言,不到成都来接我?你知道吗?我在飞机场的出口处整整等了你两个小时。”
    韩小路也坐起来,将头紧紧依偎在何支的怀里,抬起头深情地望着他说:“何支,吻--吻我吧!”
    何支淡然地摇头。
    韩小路又说:“要不来吧,反正我们都结婚了。”她说着就轻轻地躺在草地上,幸福地闭上双眼,期待幸福的降临。
    何支见韩小路那美丽动人的身体和闭目羞花的容颜,顿时心跳加速,热血沸腾,呼吸急促,眼花僚乱,不能自己的扑在韩小路身上与她狂吻起来。

    当他正要伸手解开韩小路的内衣时忿然看见放在旁边的那粉红色的木盒。
    一种空旷的声音传来:“何支!你一定要严格遵守父亲的遗嘱,遗嘱!”
    这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徘徊。
    他猛地从韩小路身上弹起来,汗流满面,喘息不止。
    韩小路问:“你怎么啦?”
    何支看了眼木盒又是摇摇头。
    韩小路生气了,问:“你到底爱不爱我?”
    何支说:“爱,海沽石烂都不变!”

    韩小路说:“那你?”她看见他紧紧抱着那粉红色的木盒,突然想起了什么,拽着何支就跑。
    洞房里,韩小路轻纱薄衣坐在床沿上。她在红红烛光的照耀下全身都显得异常美丽。
    外面一阵喧哗,何支捧着木盒走进洞房。
    他慢慢地走到韩小路面前,要韩小路打开那木盒。
    “小路,打开这木盒,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打开这木盒,我们就将永远幸福和快乐!伸出你美丽的玉手打开它吧!”

    他把那粉红色的木盒递在她手里,然后单膝跪地,静声等待。
    韩小路怀着无比激动和喜悦的心情,双手接过木盒,然后用他纤细光滑的手指轻轻将那木盒的盖子揭开。
    可就在揭开盖子的一刹那,小小的木盒顿时变成一个大箱子。韩小路往那箱子一看,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在箱子里张着血盆大口。
    她不禁“哇”的一声惊叫,从沙发上猛的弹起来!
    定定神,她才知道这是一场梦。
    可她不明白,这场开头美丽,中间伤感,结尾恐怖的梦到底象征着什么?是她的人生还是她的爱情,或许是其他?

    白天可算平安无事的过去了,黑夜又摆在面前。韩小路下定决心要在老宅弄清那个拿假人头吓她又拿走假人头的人。他究竟是谁?她估计,只要自己不走,这个人今天晚上还要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为了预防万一,她左手捏电筒,右手拿匕首,坐在沙发上,静等情况的发生。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也过去了,三个小时还是过去了。除了西山吹来的风声和从山上传来野兽的怪叫声外,在老宅什么声音也没有。

    在人的潜意识里,尤其在黑夜,在一个人呆的地方,周围越是清静越可怕。何况这里还是杀死过人也吓昏过自己的老宅。
    韩小路想,也许这个人就藏在这房子里,象她一样在某个角落静静地等待她有什么行动。
    为了引蛇出洞,她站起来先在客厅徘徊,还故意走出脚步声。接着她又轻轻地咳嗽两声。果然,在里间卧室方向传来象是女人的哭声又象是猫的叫声,那声音凄惨而深长,使韩小路顿时毛骨悚然。她即刻摁亮电筒向四方乱射,又紧握匕首向那卧室走去。一照一看,结果啥也没有。连声音也消失殆尽。

    韩小路大大吸了口气,转身又向客厅走去。突然,象有什么东西在她脚下一绊,她“碰”的声摔倒在地。幸好,她手上的匕首没有刺进她的胸膛,酿成第二惨案。要是那匕首真的刺进她的心脏失血而死,不说中国的神探狄仁杰,恐怕世界赫赫有名的什么摩斯也难断定韩小路是他杀还是自杀。
    她感觉肚子有点空,还觉得有点渴,于是她拿来竹篮子从里面取出一盒餅干和一瓶矿泉水。她先拎开矿泉水盖,竖起来喝了一口,正准备打开餅干盒子取饼干时,却听见窗外“哐哐”的两声响。

    她警觉起来,发現匕首不在她身边。在电筒光的照射下,她从茶几的下面把匕首捡了起来。这是她的防身武器,不可缺失。她又专注听了一下,这声音又没有了。于是她才打开餅干盒,取出一块、两块、三块狼吞虎咽地嚼起来。
    翌日,韩小路从沙发上醒来,朝阳己经把它柔和的光投向客厅,把整个客厅映得光辉灿烂。她正准备起来,忽然觉得下身潮湿而奇痒。她才记起她己经三天三夜没有用清水冲洗那本该天天冲洗的私处了。

    她取出篮子里剩下的唯一一瓶矿泉水和那包没开过的卫生纸,用少许矿泉水将卫生纸打湿,然后用手将打湿的卫生纸放到那私处洗檫起来。可那地方她感到越擦越湿,越擦水越多。她惊讶了,将那卫生纸拿出来一看,一纸殷红。她哭笑不得,大姨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都这样了,自己却全然不晓!
    这一天,她把整个老宅包括后院和围墙都看了个够。

    这房子修得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全是砖木结构,面积不算围墙和后院大约有二百多平米。后院杂草丛生,围墙残缺不全。整个房子除了房柱和横梁其余都表现出满目疮痍。
    她走到房子的屋檐下,见一根柱子上好象刻有什么字。她走过去仔细一看,是两个大字:“奢宅”。
    韩小路迷感了。她在心里问:“这房子的主人既然姓奢,怎么又姓何呢?这时她才想起小时候奶奶给她讲过的关于这老宅的故事。

    传说中,老宅是張献忠奨赏给小混混奢求的,怎么又落在何钦名下了呢?
    原来,何钦的爷爷何厝是川西有名的某某軍阀的部下。何厝家虽然不富却有一个漂亮而风骚的老婆。
    这老婆大概因为男人少有回家与她缠绵,十分的寂寞难耐。因此就常出没于彪男壮汉之中。
    俗话说人与群分物以类聚,这骚婆娘竞与一个呌奢侈的骚棒勾撘成*。

    要知这奢侈是奢求的第四代孙。想当初,他爷爷的爷爷在张献忠的庇护下,由一个小混混摇身一变成了家财万贯飞黄腾达的大人物,多么炫耀,多么显赫啊!
    可是好景不长,到奢求的孙子一代,这个靠出卖蜀人生命起家的奢家最终被人们,被社会,被风起云涌的革命浪潮淹没了,唾弃了。
    到了奢侈父亲那一代,家景败得一踏糊涂。奢家除了一座还象样的老宅外其他一无所有。奢侈的父亲死后,靠在社会上偷窃为生的奢侈,居然色胆包天,把何厝的骚婆娘带到老宅给干了。三个月后,骚婆娘的男人何厝突然回来发现骚婆娘的肚子大了。

    何厝先是暴跳如雷,痛斥老婆不守妇道,败坏家门。按家规应处凌迟。他要老婆说出肚子里的种是谁的。骚婆娘不敢说。怕说了自已丢丑不说,男人一定不会饶她,必定处死无疑。
    要这样,她就一切都完了。她想软也是死,硬也是死,软死坏了名声,硬死添了骨气。反正都是死,不如硬死,留点骨气。因此,无论何厝怎样追问辱骂甚至拷打她就是不说!要说她就说她肚子里的娃儿就是你何厝的。

    最后,何厝无奈。答应老婆,只要说出事实决不休妻和处死的书面承诺下,骚婆娘才断断续续的说出是奢侈多次对她实施武力强暴,导致她怀孕的所谓事实。
    骚婆娘供出奢侈强暴她怀孕,奢侈可就惨了。无权无势又无财的奢侈,在何厝后台大军阀的强权威逼下,奢侈将老宅赔偿给何厝为代价求得了一线生机。
    何厝轻而易举地得到老宅,心里别提有多得意。就在何厝和他骚婆娘放着鞭炮吹着唢呐,敲罗打鼓地住进老宅那天,可怜的奢侈穿着破旧的衣衫,打着赤足,挎着一个旧布包,走上了乞讨为生的生涯,从此沓无音讯。

    第二年春天,骚婆娘产下一男婴,被何厝取名叫何丰即何钦的父亲。何丰死后,老宅的户主自然就是何钦了。
    如果上面的传说是韩小路奶奶讲的,那么,下面这些内容,就不是韩小路的奶奶讲的了,而是笔者根据她讲的故事跟踪追迹得来的。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过去四十年。何丰的儿子何钦己长成一个斯斯文文的小伙子。他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也是他的同窗名叫韩光。此人仅比何钦大一岁,生得虎头虎脑,一付彪悍勇猛像。

    何钦喜欢舞文弄墨,而韩光却偏爱习武,经常舞刀弄枪。按说文武相克,无论说话做事都弄不到一起。可这对一文一武的同窗却成了挚友。
    此时正值清朝末年,清政府腐败无能,屈膝列强,卖国求荣的种种劣迹激起国人的义愤,各地农民纷纷揭杆起义。
    何钦和韩光在读书之于,也常谈国事。可是他俩的观点截然不同。韩光认为,现国之不平,民之不安,列强占我国土辱我中华,士可忍孰不可忍!我等热血男儿不如弃文从武,前去为国抗敌,击败列强,光我伟大中华。

    何钦却说:“兄长此言差也!国家的事国家管,打仗的事军队管。你我年少,正求学丰知之盛年,这是大事。你我且能为那遥不可及的小事失去求学务识的大好之年呢?不妥,不妥!”两人说不到一块也想不到一起,只好各走各。
    两年后,传来消息:韩光被清政府录用为朝庭武官,后来参加了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
    何钦二十岁那年,其爷爷何厝去世;三十五岁那年其父何丰又死。何丰临终前把何钦叫到病床前交给他一个祖传的粉红色的木盒子。何钦接过木盒子正欲打开被何丰制止。

    何丰说:“儿呀!此乃祖传圣物,是专传给后人喜结连理之赠品,后人不到进洞房的那一刻是不能打开的。否则家无宁日,刀光箭影不断,难免血光之灾。”
    可何钦对父亲的临终嘱咐不以为然。当时虽然没打开那木盒,但在他成亲前三天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木盒子。至于木盒里装的东西他并不在意,因那东西市场上都有卖。他在意的是父亲为啥要把它搞得那么神秘兮兮。

    何丰死后,何钦死守老宅苦心经营着何家产业。人手不够时韩光的家人还不时去帮忙。但由于何钦老实木纳,再怎么搞家业始终兴旺不起来。不仅家无发达,连这曾经金碧辉煌的老宅也变得破旧起来且无财力修善。更不可思议的是,在他三十五岁那年,其父何丰因上西山采药从山顶巨石上摔下来不治身亡。
    传说何丰当时是看见巨石上有朵恰似蘑菇的东西金光四射,他以为是仙草灵芝,便忘乎所以,爬上巨石伸手去摘,不料那仙草忽然消失,他身子一歪,脚下一滑,便从巨石上摔了下来。不到半年,他的十二岁大儿子又被西山的恶狼咬死在山洞里,找到时只看到儿子的一双鞋和被啃光了肉的一些骨头。

    有一天,何钦去小镇赶场。一位着袈裟的和尚拽住他说:“施主印堂发黑,唇无血色,命将绝也!”何钦吓得不轻,恳请大师算个原委求助化解。
    和尚据何钦报出的出生年月日和时辰,扒拉着五个手指,口里念念有词后说:“施主此难原于祖宗不仁不义,又原于你不遵父嘱,违背父言。”
    和尚又问何钦说:“你知道你祖宗不仁在何处,你不遵父嘱又在哪里吗?”
    何钦摇头。

    和尚说:“你祖上不仁在于以恶还恶,欺诈人财。你不遵父嘱,是你违背父亲临终所言,提前看到你不该看的东西。”
    何钦恍然大悟,说:“大师此言极是!恳求大师指点化解之策。”
    和尚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但愿你今后不再做丧天害理之事,一切从善。否则,灾难之星不仅跟你还随你子孙!”
    在以后的日子里何钦虽然做了一些善事,但由于急于振兴家业,又做了不少祸害乡民的坏事并大量侵占农民田地,收租放贷,成了当地恶名远传的大地主。

    解放战争开始后,他本该做个开明地主,把钱物拿去支援解放大业。可他反其道而行之,把大量的家产花在伪政权的贿赂和吃喝嫖睹上。而且不择手段将朋友韩光之妻陈英也占为已欲。
    就在韩雨快五岁那年,韩光离开国民党,带着两桶黄金来何钦家避难。何钦不仅不和韩光之妻断了那份邪念,反而借此要狭她报恩。当着韩光的面**她。韩光虽气愤至极,但为了保存自己和那未曾见过的儿子韩雨,也只得忍气吞声。

    更使韩光没想到的是夕日的好友,今日不但占有了自己的老婆,而且正想方设法霸占他带来的两桶黄金。就在乡农会准备抓何钦的前一天晚上,何钦借和朋友韩光喝酒聊天为名,将放有剧毒的酒让韩光喝下。韩光当场死亡。然后,何钦把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字条揣在韩光的衣袋里。再然后,他来到韩光的卧室即老宅靠里的那一间,从床下揭开一块地板取出那藏在地板下的两桶黄金。当他抱着那沉甸甸的东西,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时,韩光之妻陈英出现在他的眼前。陈英没说话,只冷冷地“哼”了两声,何钦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脚下。谁也不知道,这一幕被藏在暗处监视何钦的十二岁儿童团团长吴奇中看见了。

    在公审大地主何钦之前,有人对他说,你做的恶事太多可谓罪大恶极。按当时的法律规定,罪大恶极的地主必判死刑。
    这时,何钦才记起那年和尚的话,自己之所以有今天就是恶事坏事做得太多了。他还把这种悲惨结局责怪为自己当初不遵父训,提前打开了那粉红色的木盒子。要不他和他的一家不会遭到如此多的血光之灾。为此,他决定在他死之前做一件善事,将父亲给他的木盒子原封不动的传给他年幼的儿子何波并沿袭祖辈的遗嘱,叫他必须在成亲进洞房时才能打开,以此来要求儿子言必遵,遵必行,行必果,将来做个对人善良对社会有用之人。

    就这样,这个载有何家血和泪,善和恶,美和丑的木盒子连同他的遗嘱一代一代的传到了何波的儿子何支手里。
    粉红色的木盒子啊,你究竞象征着什么呢?

    信香在菜市场买菜。
    当她买好菜正准备离开时,看见一龙钟老太蹲在地上,慢条斯理地选着农妇竹兜里的嫩黄瓜。她那专注的神情让人不可思议。
    那老太先拿一根小的,仔细看了一阵后把它放进自已的塑料袋里,然后又拿起一根大的,仔细又摸又看以后,又把它放进自已的塑料口袋里,然后又拿起一根仔细观看。

    信香原本是想等那老太买好黄瓜以后自巳已也要买几根的,但那老太就是紧倒磨蹭,不站起来让位子。她等不了就决定不买了,于是转身便走。谁知刚走两步,后面就吵起来了。信香又倒回去想看个究竟。
    信香走上前去,见那卖菜人紧紧拽住老太的手,很生气地对围观的人说:“你们看,她把我的黄瓜装进她的塑料袋里,没给钱就想走!”
    信香站在老太的背后,说:“咋个会没给钱就走呢?”
    那老太转身对信香说:“我就是没给钱就走嘛,她说的对。”

    周围看热闹的人开始议论了。有的说,这老太婆老了痴呆了。有的说,啥哟,装的!有的说,爱贪小便宜的人就是这样,见得多了。有的干脆不吭声,就谀笑!
    信香仔细一看,惊讶地喊道:“妈,原来是你呀?”说着就向卖菜的农妇说:“她是我公婆陈英,脑子不好。好多钱嘛?我来给。”
    卖菜人说:“说也不多,就三根黄瓜,值不了多少钱,但她做法不不对。给五毛钱算了。”
    信香替陈英付了钱,便把她扶到一空地处,小声说:“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呢?还拿人家的黄瓜不给钱,丢死人了!”

    她见陈英不应也不理,脸上毫无反应,便又说:“妈,我是信香呀!和你说话呢!怎么,不认识我啦?”
    陈英还是莫然地用她深陷的灰暗无光的眼神紧盯在信香的脸上,仿佛在辩认一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
    信香再次解释说:“妈,我是你儿媳妇信香呀!怎么才一年不见就不认识了?”
    陈英忽然笑着问:“你姓香?”她摇摇头,说:“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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