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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血在烧》——高智商犯罪推理小说[第18页] |
| 作者:百年如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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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鹏的案子，无论谁去调查，都绕不开周子平这个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能看出来，还有谁看不出来？周子平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岳父肖向前，这老家伙原先就是市委常委，前几年不知什么原因下去了，如今打算东山再起，谋算的就是纪委孔书记这个位子，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白枫书记。” “那宋副市长呢？” “市委常委一共就那么七八个位子，真正的狼多肉少，只有白枫书记提到了纪委书记，把他原来的政法委书记让出来，才能腾出一个常委的名额，宋副市长想要入常，盯的就是这个名额。” “可是……这关咱们查案什么事？” “这些年白枫书记一直主管政法工作，我这个刑侦副局长又是他一手提起来的，无论实情如何，我身上早就被贴上了白枫书记的标签。这件案子只要我一沾手，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一定会成为老家伙攻讦白枫书记的话柄，因为周子平绝对不是杀死林小鹏的凶手，他和这件案子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的局面都是被人故意营造出来的。所以，我才会让冯队去查这件案子，他上面没人，不涉及到派系，老家伙拿对付我的那一套去对付他，一点作用也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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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瞅着萧屿有点不知所措。 萧屿笑笑，在他肩上拍了拍：“相信我，不会看错的。” 从几千年前的老祖宗一直到当下，我们思考问题或者处理危机的方法通常只有一种，就是屁股决定脑袋，换成文明一点的说法，叫做位置决定想法。 老白在震惊之余，很快消化了这条信息，低头寻思了一会儿，道：“可是还有一个问题，不知你想过没有？” “什么？” “现在不少人都知道血样找到了，我担心这个消息瞒不住，万一让被害人家属知道了，恐怕还会继续闹，要求警方对周子平进行DNA鉴定，如果咱们什么都不做，到时候就会很被动，姓肖的照样会以不作为的借口攻讦你和白枫书记。” 萧屿蹙了下眉，看来这个血样就是块烫手的山芋，不但烫手而且黏人，要是真的丢了反倒没有这么多麻烦，不由得问道：“你的意见呢？” “这个鉴定迟早都是要做的，我来安排吧，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很多时候，不知情就是最好的开脱。 萧屿点点头，没问他打算怎么做，把手里的烟头摁灭，正要转身出去，手机响了，刚接起来，听筒里立刻传来小庄惶急的声音：“老大，潘局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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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屿和老白赶到医院时，ICU门前的走廊里挤满了人，大多是闻讯赶来的分局警员，看来潘国庆这些年在局长的位置上颇得民心，除了被萧屿硬拉进专案组的赵学民之外，还有两位分管其他工作的副局长。 来不及和他们打招呼，萧屿一把拽过小庄，问道：“潘局怎么样？” “仍在昏迷中，医生说目前没有脱离危险。”小庄冲ICU一指：“还在里面抢救。” 萧屿到现在还是一脑门子雾水：“到底怎么回事？中午人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 小庄也不太清楚状况，昨天晚上潘国庆约谈了王华，让小庄有时间过去拿笔录，方才小庄联系他的时候，手机是赵学民接的，说潘国庆突发急病，正在医院抢救。 小庄听说后立刻打电话通知了萧屿，同时自己也往医院赶，几乎是和萧屿脚前脚后到的医院，还没来得及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还是我说吧。”人群中的赵学民看到了萧屿，主动迎上来。 因为晚上要参加沈主任母亲的寿宴，潘国庆向萧屿请完假后，出门正碰到赵学民和其他两位局长，大家都在沈主任的邀请之列，潘国庆就张罗先去洗个澡，然后晚上一起出席寿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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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学民自不必说，这些日子他和大家一样，为了这件案子忙得够呛，另外两位副局长虽然不是专案组成员，但是由于专案组抽调了不少分局的警力，他们的担子比平时重了不少，也想找个机会放松一下，于是一拍即合，潘国庆开着车把大家拉到了位于黄河路上的金港湾温泉水世界。 金港湾温泉水世界是一家集温泉、洗浴、自助餐、客房和SPA于一体的大型洗浴中心，只要没有特殊的事情，每个周末的下午来这里泡上半天，已经成了潘国庆的作息习惯，在路上赵学民几个还开玩笑说，这里的客房是不是有潘局安排的外宅。 进入更衣室的时候，潘国庆感到有些头晕，脚底下也有点打晃，赵学民见他脸色很差，就建议他去休息大厅躺一会儿。 潘国庆摇摇头，说自己的身体一向很好，从未出现过什么问题，可能是最近压力比较大，蒸个桑拿出出汗就好了，大家听他这么说也就没有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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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桑拿房，几个人一直有说有笑的，大约过了五六分钟，赵学民忽然发现，潘国庆好像自从进来就一直没有吭声，扭头望过去，见他坐在靠里面的位置，仰着头一动不动，脸上盖着一块湿毛巾，看不到他的表情，喊他两声也没有反应。 桑拿房里的温度很高，正常人都会感到呼吸不畅，赵学民想起他进来前说头晕，担心他晕堂，走到跟前想问问情况，结果手刚搭到他肩膀，潘国庆就像面口袋一样整个人滑到了地上，人早就昏过去了。 赵学民吓了一跳，蹲下去摸他的脉搏，根本找不到，只能从他的口鼻间察觉到极其微弱的呼吸，明显感觉到他换气不足。 几个人一下子就慌了，七手八脚地把潘国庆从桑拿房里抬出来，一边喊大堂经理一边拨打120求救。 听说病人是公安局长，120急救中心高度重视，紧急调来一辆救护车，几个人刚把潘国庆的衣服穿好，车就到楼下了。 随车来的救护人员看到潘国庆呼吸困难，血压也降得厉害，担心他坚持不到医院，先给他打了一针强心针，然后抬上车，风驰电掣地往医院赶，平时二十多分钟的车程连十分钟都没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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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赵学民的介绍，萧屿看着ICU监护室紧闭的大门，心头莫名地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赵学民知道潘国庆是萧屿一手提拔上来的，安慰道：“萧局不用担心，潘局一直保持着在部队时的传统，每天早上都坚持晨练。我买早点的时候，十回得有八回能碰见他，他那身体比局里很多大小伙子还棒，可能是最近太过劳累了，休息不好，应该没什么大事。” 老白在旁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忽然问道：“每年局里都有体检，潘局的体检结果怎么样？有没有糖尿病或低血糖的情况？” 赵学民笑道：“潘局血糖的情况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局里上上下下有两百多号人，如果说只有十个人体检能够达标，这十个人里肯定就有潘局，上次局里举办掰手腕比赛，潘局还得了个第二名。” 老白听了，眼神闪了两下，没有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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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屿站在老白对面，正好捕捉到老白的神色变化，和赵学民说了几句闲话，把他支开，然后把老白拉到楼梯口，问道：“怎么了？哪儿不对吗？” 老白见身边无人，低声道：“我怀疑潘国庆是‘下一个’。” 萧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怔了好几秒，才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别忘了，我也是学医的。” “我承认法医也是医生。” “法医不是真正的医生，放在古代就是仵作，和医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老白对萧屿的无知有点恼怒。 “好吧，是我理解错了，不过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在当法医之前，是一名真正的医生，主修临床医学，有着不下七年的临床经验，我是后来参加司法系统考试，才正式成为一名法医的。” 萧屿回头又看了一眼紧闭的ICU大门，问道：“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时间太长了。” 老白指着腕上的手表，说：“我们到这里时，是两点十五分，现在是两点五十分，已经过去了三十五分钟，我们接到小庄的电话，从局里出发赶到医院，路上大概用了二十分钟，而小庄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潘国庆已经被送过来了，所以从潘国庆在洗浴中心发病的那一刻算起，到现在至少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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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屿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来越重：“一个半小时意味什么？” “我刚才之所以问潘国庆有没有糖尿病和低血糖的情况，是因为血糖不稳定的人在蒸桑拿的时候，由于大量出汗，造成身体脱水和脑供血不足，容易出现眩晕、恶心、甚至虚脱休克的现象，也就是平时说的晕堂。如果是正常人，即使体质差些，顶多会偶尔感到眼前发黑，并且很快就过去了，绝不会出现这么长时间的昏迷，而潘国庆的身体比一般人都要好，可是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猜……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萧屿愕然地望着他，刚想说话，ICU的门开了，一名医生疲惫地走出来，没等开口，立刻被众人围住，七嘴八舌地问道：“潘局怎么样？” “潘局是不是醒过来了？” “潘局到底是什么病？” “让我进去看看……” 这名医生大概从来没有被这么多身穿制服、头戴大檐帽的警察簇拥过，不禁有些紧张，勉强摘下口罩，问道：“哪……哪位是病人家属？” 萧屿和老白对视了一眼，大步走过去：“病人家属还没有到，我是他的领导，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医生似乎有点不敢接触他的目光，眼睛望着别处，结结巴巴地道：“病人由于突发急性心力衰竭，导致心脏停止跳动的时间过长……已经脑死亡……对不起，我们尽了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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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屿的脑袋嗡了一声，老白的猜测是一回事，事实却是另外一回事，就在不久之前，潘国庆还谈笑风生地在办公室里跟自己请假聊天，谁能想到仅仅过了两个多小时，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 饶是他这些年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但是真正地面临噩耗，依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想到潘国庆这么多年来鞍前马后地效力，如今正是年富力强、事业如日中升的时候，萧屿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走廊里一下子炸开了锅，赵学民和两位局长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个别情绪激动的干警揪着医生质问为什么把人治死了。 一时间，整个楼道里人声鼎沸，乱糟糟的如同菜市场。 大约过了十来秒钟，萧屿猛然惊醒过来，上前一把那名推开揪住医生脖领子不放的干警，转过头大声道：“肃静！全都给我闭嘴！” 走廊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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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屿环视众人，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吩咐小庄道：“你立刻带人封锁整个楼层，现在这层楼里的所有人员，无论医生患者，许进不许出，要是放跑了一个，我唯你是问。” 小庄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开始分派人手，他知道萧屿下这样的命令一定有他的理由，自己应该做的不是质疑，而是服从。 分局的警员们看到萧屿近乎狰狞的表情，以为他想公报私仇，八成是要打砸ICU重症室，封锁楼层的意思是不让消息传出去，毕竟现场这么多人十有八九都穿着警服，传出去影响太坏，众人心中忐忑之余又不免暗含兴奋。 那名医生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了，萧屿回头看了一眼老白，老白会意，走过去打算把他扶起来，手刚伸出去，对方就杀猪般哀嚎起来：“不关我的事，我真的尽力了，病人送过来时就心脏就已经停止跳动了，我真的没办法……” 老白也懒得跟他解释，招呼两名干警连拉带拽地把他架起来，推进了ICU病房。 赵学民和其他两位局长脸都白了，以为萧屿疯了，主管宣传的杨副局长紧张地说：“萧局，这么做……影响不太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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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屿知道他们会错了意，把几个人拉到一边，简短地向他们介绍了一下情况。 听说潘国庆的死可能与那名连环杀手有关，几个人又惊又怕，赵学民反应最快，立即道：“我这就去约谈医院院长和楼层主任，让这里的医护人员对潘局的事情保密。” 萧屿拦住他，把这项工作交给了另外两名局长，他们虽然不是专案组成员，却是潘国庆这件事情的亲历者，如果立案的话，就是案件的当事人，谁也脱不开干系，这次能够侥幸地没有被连环杀手选为作案目标，就已经谢天谢地了，现在多干点活自然没有二话。 看着两个人匆匆进了电梯，赵学民问道：“萧局，需要我做什么？” 萧屿深吸了口气，道：“我们去一趟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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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港湾温泉水世界没有因为出了潘国庆这档子事而受到影响，依然在正常营业。 今天不是周末，但是临近年底，来洗浴的人不少，门前的车位早已停满，司机把车直接开到水世界门口的台阶底下，也想跟着萧屿一起下车，萧屿瞪了他一眼：“堵着人家大门口，还让不让人家做生意了？” 司机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把车倒出去，找地方停车去了。 萧屿和赵学民刚刚走上台阶，大堂经理立刻从旋转门里迎出来，他不认识萧屿，却认识赵学民。 但凡在开发区干餐饮、娱乐、洗浴这类服务行业的，只要是上些档次的地方，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这位分管治安的赵局长，而且就在两个小时之前，赵学民还和潘国庆等人一同来这里消费过。 “赵局长，您来了？”大堂经理热情的笑容里夹杂着一丝惶恐。 客人在洗澡的时候晕堂，这样的事情并不鲜见，无论是普通的大众浴池还是高档洗浴中心，或多或少都碰到过，处理起来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及时送医和适当的经济补偿，不过如果这位客人是个身份尊贵的大人物，就不是经济补偿那么简单了。 看到赵学民去而复返，大堂经理就知道麻烦来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潘局长不要紧吧？” “潘局没什么事，这阵子工作忙，累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大堂经理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把两个人让进大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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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萧屿就迅速把周围的环境扫了一遍，旋转门内侧两边各站着一名迎宾的礼仪小姐，对面就是服务台，里面有两名服务员和一名收款员。 大厅的右手边是电梯，一楼是女宾部，男宾部在二楼，通往客房的走廊和楼梯口都有负责引路的侍应生，角落的沙发里坐着两名身穿制服的保安。 萧屿注意到，大厅里有两个监控探头，一个用来记录大厅全景，一个专门拍摄包括收银区在内的服务台，但是服务台上的几台电脑都没有监控画面，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套相同界面的企业管理软件。 也就是说，这家洗浴中心应该有一间专门的监控室来管理监控录像，如此看来，这里的安保措施还是很到位的。 赵学民见萧屿向楼上的方向冲自己使了个眼色，就对大堂经理说：“我回来取点东西，可能是刚才太匆忙，落在你这儿了。” 大堂经理连忙要在头前引路，赵学民拦住他：“我自己上楼看看，你们都去忙吧，不用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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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更衣室很大，客人也不少，都在各自的储物柜前忙活，有的在穿衣服，有的在脱衣服，还有一名男子袒胸露怀地歪倒在无靠背座椅上鼓捣手机，身上的浴袍连带子都不系，胯下的物件旁若无人地露在外面。 一名拿着拖把和抹布的服务生不停地梭巡，发现哪里的柜子脏了或是地面上有了水渍，马上跑过去擦拭干净。 萧屿问了下赵学民，当时他和潘国庆在哪儿换的衣服，赵学民指着最里面的过道说，就在那边，他们几个人的储物柜是挨着的。 萧屿点点头，并没有过去，转身来到桑拿房，推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这里的客人倒不多，只有七八位，腰里裹着浴巾，零零散散地坐在白松木板搭成的座椅上忍受着高温的煎熬。 “当时的人比现在多，大概有十五六个，我们几个就坐在那边，潘局更靠里一些，离桑拿炉最近。”这次赵学民主动给萧屿指出位置，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不用进去了。”萧屿拉住他：“我们再到下面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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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学民有些发愣，怎么上楼不到三分钟就要下去了？而且，楼下不是已经看过了么，还要看什么？见萧屿的脸色始终阴着，也不敢问，只好乖乖地跟着下楼。 回到楼下，萧屿没有在大厅里停留，直接向门外走去。 大堂经理一直在服务台旁边守着，见赵学民下来，忙迎上来问道：“赵局长，东西找到了？” 赵学民含糊地答应了一声，追着萧屿来到门外，见他正仰着头四下寻找安装在洗浴中心门口的监控探头。 找到后走到监控探头底下，转过身面对门前的大街，把左眼闭上，用手指比成一个长方形放在右眼前面，问道：“车停哪儿了？” 赵学民正好看到萧屿的司机从马路对面跑过来，以为萧屿是在问他，大声喊道：“小王，萧局问你把车停哪儿了？” “停在对面胡同里了，放心吧，老大，不碍事。”小王边跑边喊。 萧屿道：“我没问他，我是问你们来洗澡的时候，潘国庆把车停在哪儿了？” 赵学民这才明白，不禁脸一红，忙指着斜对面说：“我们来时这里的车位也满了，正好对面那家西餐店门前有个空闲的车位，就把车停在那儿了。” 萧屿朝那个方向望去，立刻看到了“英伦时光”四个大字，直线距离顶多也就七八十米，但是却在用手指框起来的长方形视野之外，他把手指又往眼前凑了凑，依然连西餐店的边都看不到，不由得叹了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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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单眼的水平视角最大可以达到156度，但是真正的舒适视域只有60度，也就是对单眼来说，只有60度范围以内的物体，才能够聚焦看清楚。 超过这个度数的周边部分属于人眼不敏感的范围，俗称余光，是无法看清楚的。 室外监控探头的监控角度和人眼的可视角度差不多，通常采用的是50度和69度两种，视角再大，拍摄出来的画面就会严重变形，记录下来的参数会与实际物体产生很大的差异。 所以，光从监控探头本身与地面形成的夹角就能够大致判断出它的拍摄范围。 萧屿下了台阶，朝西餐店的方向走，但是没有过马路，边走边观察道路两侧的商铺。赵学民见他闷声不响地只顾往前走，想问又不敢问，只好和司机紧紧地在后面跟着。 一直走到了黄河路北端的交通岗，萧屿才停下脚步，向四周打量了半天，然后穿过马路，开始掉头往回走，走到西餐店门前，问道：“就是这里？” “对，当时就停在那个车位。”赵学民指着前面一辆黑色的轿车道。 萧屿抬头看了一眼“英伦时光”的硕大招牌，然后回过头眯起眼睛看向斜对面的洗浴中心，沉默了半晌，忽然道：“赵局，我记得你说潘局在洗澡之前就感到头晕，你确定那时候还没有蒸桑拿？” “确定，当时我们在更衣室，刚把外衣脱下来，潘局脚底下晃了一下，差点坐到地上，我就在他旁边，扶了他一把，问他怎么了？他说头有些晕，杨局还开玩笑问他是不是昨晚公粮缴多了？我们看到他脸色很差，就建议他去休息大厅躺一会儿，他说没事，可能是累的，还拿拳头往自己胸口捶了两下，我们都知道他平时的身体素质好，就没当回事，脱完衣服就去蒸桑拿了，没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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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在进入更衣室之前，嗯，从洗浴中心门口算起吧，在进入洗浴中心大门之前，潘局有没有单独和什么人接触过？” “没有啊，”赵学民绞尽脑汁搜索记忆：“我们四个人是一块从局里出来的，潘局开车，我坐在副驾驶，杨局和陈局坐在后面，一路没有停车直接开到了洗浴中心，因为没有车位，转了一圈找到这里……啊，对了，有这么个情况……” 赵学民走到车位前，两手比划着：“当时这边的车停的有点斜，留下的车位比较窄，要是把车开进去，后座的车门就打不开了，潘局就让我们几个先下车，他自己把车倒进去。我们下了车就往马路对面走，我和杨局、陈局在前面，潘局因为停车耽搁了一会儿，落在后面，我们快走到马路对面的时候，听到身后咣当一声，回头一看，一辆电动车倒在潘局跟前……” 赵学民转身指着不远处的机动车道，说：“就在那个位置，电动车上驮着两个花篮，就是婚礼上用的那种，还有一个白色的泡沫箱子，都掉在地上，实际上那人并没有撞到潘局，是他骑得太快，为了躲避潘局自己摔倒的。他从地上爬起来，往车上搬箱子的时候，怀里滑出一只保温杯，可能盖子没盖严，水还是热的，一下子洒进箱子里，腾起一股白烟，潘局正好站在边上，被白烟呛了一下，我想他后来感到头晕可能跟这个有关。” “箱子装的是什么东西？” 萧屿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迄今发现的最大疑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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