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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公安九十九科新人案件总结报告[第2页]

作者:alucard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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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总结(完)

    “我当时没把你吃掉果然没做错。你确实是有缘人。”看着满身狼狈,但是双目却闪着兴奋光芒的钱富贵,大食师傅满意的点点头。

    此时离钱富贵被师傅踢进黑洞依然过了一天一夜,当大食师傅打开黑洞的机关放下软梯给钱富贵一条生路的时候,他正盘坐在地上聚精会神的研读手中的《食经》,浑然不觉周围的动静。直到大食师傅端着油灯走到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钱富贵才若有所思般的从书上挪开了目光,扭头看着自己的师傅。

    “师傅,这……”此时的钱富贵才发觉自己身处的空间竟是一间十分轩敞的圆形房间。房间的最外一圈是一条不断缓慢移动的环状机关,而自己就坐在房间边缘机关的旁边看着书。原来《食经》只是被放在这条机关之上不断的绕着房间做环状移动,而自己在黑暗中不辨方向,以为行走在无尽的阴曹地府之中的自己其实只是被《食经》的光芒带着团团转圈而已。

    大食师傅摆了摆手,制止了钱富贵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伸手指向他手中的《食经》,缓缓的说道:“如今,你既然已经名列食人志,便是我辈中人,这师傅二字,以后便莫要提了。”说完之后,大食师傅偏着头想了想,继续道:“你虽然未开初荤,但是《食经》既然把你添了进去,想必你的造化也快要到了。你我相识一场,我自问也不算薄待了你,如今自然也不会断了你的大好前程,这里有些你用得上的东西,你拿了,便去寻你的因果吧,咱们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

    说完,大食师傅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递给了钱富贵。

    一头雾水的钱富贵下意识的从师父手中接过了包裹,打开一看,包中除了一大叠通兑的银票之外,还有云南偏远处的一张地契,另外便是两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和大清的身份证明。

    钱富贵听大食师傅言语中的意思竟是要敢自己走,心中自然忐忑。而且现在大清正处于时局动荡的风雨飘摇之中,在大食师傅的庇佑之下每天三餐不愁钱富贵自然不愿意再次流落江湖。于是赶忙下跪磕头,并不断苦苦哀求。

    谁知平时虽然严肃但是对钱富贵还算不错的大食师傅这次是铁了心肠,不管钱富贵说什么就是要送他走。最后竟直接威胁钱富贵,说他如果再不上路那就要拿他下菜了,钱富贵无法,只得打点好大食师傅送他的东西,带上那本《食经》,往云南自己刚刚手下的土地走去。

    从这之后钱富贵变开始了自己真正的江湖生活,携带《食经》的他一边研读上面的修行方法,一边经历了各种奇遇。他第一次“开荤”是在去往云南的路途之中,对象是一位旅途中认识的骗子,把钱富贵当成大白羊的他没想到自己遇上了煞神,作为钱富贵第一次“开荤”的对象,倒霉的他被钱富贵作为实验对象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最后才化为钱富贵的第一餐美食离开了这个世界。

    开了初荤,钱富贵体会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舒适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股力量充满了他的四肢百骸,原来大食师傅教自己功夫时很难做到的动作现在十分轻松便可以完成。钱富贵体会到了《食经》中所描述的甜头,之后便走上了食人者的道路。

    往后大半部分书籍记述的都是钱富贵生活中的点滴记录,以及他自己深究《食经》时的心地体会。到了云南安家的钱富贵后来也曾尝试联系大食师傅,但是派去的信使都杳无音讯,几次过后便也作罢了。他也曾研究过为什么《食经》这本书后面的内容会自动浮现,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超然于世的力量在主导着世人的走向,但是活了100多年的他到最后也没找到答案。研究的唯一成果就是钱富贵明白了《食经》在同一时期只会出现在一位食人者的手中,也只有它承认的食人者才可以翻阅它。而在《食经》认为现在的主人不在需要自己的时候便会主动要求主人帮它寻找下一位主人,这也是为什么大食师傅煞费苦心把自己从马盗手中救出之后又培养自己的原因,原来竟是遵从了《食经》的意愿。司马公正看到书本中的内容开始大段大段的涉及钱富贵的日常生活纪录,于是便加快了阅读速度,不重要的内容扫一眼便略过不看,他好奇的是为什么大食师傅一直保持正常人的模样和体态,而钱富贵会变成一副怪物的模样。

    一直看到民国期间的纪录,一个名字出现在了司马公正的视线里,也是钱富贵临死之前多次提到过的“猎人”。据钱富贵的描述,他第一次遇到猎人是在1942年,当时河南地区大灾,饿殍遍地,而这种情况之下正适合钱富贵这种食人者入世。灾荒造成的大量非正常死亡正好可以掩盖少数的失踪事件,以前钱富贵也只是在世间有灾荒的时候才敢明目张胆的收集食材,平时大部分时间还是像大食师傅一样待在自己的宅院里面研究《食经》。结果这次入世却在河南南阳地区遇到了麻烦。

    钱富贵自从加入了食人者的行列之后,面对普通人拥有这压倒性的武力优势,而且大食师傅教给他的功夫善于腾挪闪躲,高来高去的他少有被人察觉的时候。但是这次一入南阳地界,钱富贵便有一种被人盯上了的感觉。久不入世的他在试探了几次未果之后便以为是自己不适应环境造成的敏感,放下心来专心寻找猎物。却没想到,这次自己反过来被一群同样身负远超常人力量的猎手当成了猎物。

    钱富贵吃亏的地点在一个村庄的僻静处。他本来物色了一户大户人家的新媳妇,打算捕获了之后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进食,却没想到自己刚刚在猎物面前现身,一张布满铁蒺藜的钢丝网变扑头盖脸的罩了下来,要不是他反应快躲开了,就这一下变能收拾了他。


    之后便是一场追踪与逃亡的游戏。让钱富贵心惊的是追踪他的竟然只是一位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无论自己如何躲藏,设伏,乃至混入闹市之中,这位少年总是能马上感知到自己的方位并且将他的把戏一一破解。而在正面战斗之中,少年身上层出不穷的装备完全针对了钱富贵的弱点。也许一对一肉搏钱富贵有把握战胜少年,但是在被装备压制有力使不出的情况下钱富贵只得不断的且战且逃。

    追踪持续了一周的时间,最后钱富贵一狠心从一座山崖上跳了下去,才最终摆脱了少年的追踪。但是他的噩梦还没有结束,筋疲力尽的他回到云南老家的第三天,猎人们便找上了门。这次被堵在家门口的钱富贵无路可逃,力战不敌之后被生擒活捉带到了猎人的总部,连带着《食经》也被缴获。全程被封闭了五感的钱富贵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俘之后所发生的任何事,等他再次能视物听声的时候已然是被铁链紧紧缚住关在了黑牢之中了。

    之后便是钱富贵苦难的开始,一位自称许博士的阴冷男子开始不断的拿钱富贵做各种人体试验。浑身的皮肤被剥离,肌肉被反复的注射药物,就连头骨也被许博士打开来研究了一番。也就是在这一时期,钱富贵才从一位堂堂的七尺男儿变成了一副地狱小鬼的模样。而猎人们对于《食经》的研究也从未停止过,总是隔一段时间就把钱富贵带到存放《食经》的密室让他负责解读,可是也许是失去了进食人肉的途径,钱富贵发觉自己也无法打开食经了。这种饱受折磨的生活钱富贵一直过了几十年,这期间钱富贵最大的愿望就是许博士能一个失手把自己弄死,可惜许博士的技术过硬,钱富贵每次都能活着从实验室出来。一直到上世界七十年代末,钱富贵才在一次猎人总部收外界冲击的情况下,找了个机会偷回了《食经》逃出生天。

    恢复进食人肉的钱富贵又可以翻阅《食经》,借助这书中神奇的法门钱富贵学会了借助人皮制造伪装道具,并且可以将人体的各个肌肉贴放自身的不同部位来达到包括发声和伪装在内的各种功效。之后他便如龙游大海一般,混在大城市中伪装成小孩,一边生存一边时不时给自己找些食材。但是才混入社会过了没几年的好日子,钱富贵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变又回来了。犹如惊弓之鸟的钱富贵从此便开始了自己亡命天涯的生活。他从来也不敢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只好不断的一个城市接一个城市的游荡,在此期间不知有多少被当成失踪的小孩其实是变成了钱富贵的牺牲品。

    一直看完最后一个U盘里面的最后一篇日记,司马公正才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干涩的眼,内心对钱富贵这位从清朝便活下来的奇人的经历感觉颇为复杂。

    “这个报告不好写啊。”抬头看了看表,自己离刘大海给的期限只有不到一天半的时间了,“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先睡一觉理理思路吧,反正最后还有诸葛因果帮忙。就算不能按时完成,刘大海顶多也就是讽刺我两句,没什么大事。”想着想着,早已躺倒的司马公正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诸葛因果此时的心情也十分复杂,一路跟踪刘大海而至的他正站在黑门的前面顶着入口踌躇不觉,有心再试一试自己的运气,但是又怕这次自己如果失去意识后永远醒不过来那就亏大了。响了很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往来时的路走去了。

    而在诸葛因果离去的同时,刘大海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越来越多了啊,再这样下去又要找老头子要钱扩建仓库了。”孤身一人的刘大海此时正推着一辆类似超市购物车的推车行走在一间空间巨大的仓库之中,往他来时的方向看,在遥远的入口处立着一道黑门,巨大的黑门跟更加广阔的墙体相比便显得十分的渺小。而一排一排的仓库夹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仓库的空间,上面标着一些A001-A100,A401-A500,B001-B100之类的字样。刘大海一边走一边找,终于在一处标着M201-M300字样的架子旁边停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架子上的标号做了确认,然后推着车子走了进去。

    “M211,M211……”不断自言自语的刘大海很快的找到了架子上一处标着”M211“的空间,然后把推车里面一个黑色的袋子拿了出来,费劲的想要把袋子抬起到架子上摆好。

    也许是袋子太沉了,最后实在抬不稳的刘大海一发力,直接把袋子仍上了架子。只听咣当一声,几件东西从袋子里面掉了出来,险些砸到刘大海的脚。

    “奶奶的,真是死沉死沉。”嘀咕了一句,刘大海无奈的蹲下把地上的东西一一捡了起来。

    钱富贵干瘦的右手上面连着的手刀依然寒光闪闪,一本古朴的厚重书籍泽灰暗无光,书面上写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古字,只有认识金文的人才能分辨出那两个字的意思:

    《食经》
    终于完了一个案子,大食师傅褚天雄将来还会出现,所以不得不交代一下他的背景。大家如果觉得太无聊的话请多多包涵。下个案子打算取名为邮差,希望对我的故事感兴趣的朋友能多多给我提供意见,谢谢。
    案件二 邮差

    第一章 到付

    当司马公正将厚厚的一叠案件总结报告交到刘大海手里的时候,离刘大海给下的三天期限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本来满脸一副不耐烦表情的刘大海在把司马的报告从信封中抽出来后,只用手比了比那叠纸的薄厚,便马上多云转晴般的挂上了一脸的笑容,连连夸赞司马公正不愧是警官大学的高材生,以后写这种报告以后还是要靠他这种专业人士才行。然后便拿着新鲜出炉的报告出门交工去了,留下司马公正和诸葛因果在原地相视苦笑不已。

    从老爷子那回来的刘大海不知得了什么甜头,整个人都洋溢着小人得志的喜悦。鉴于司马公正和魏巍都在这次案件中伤筋动骨,楚念红的腿伤也需要时日恢复,于是刘大海慷慨的大笔一挥,给了三人每人一个月的带薪假。而唯一受伤较轻的叶开则被刘大海拉了壮丁,不顾他多次提出自己有脑震荡迹象的抱怨,拉着他到处跑去处理一些刑警队报上来的疑似案件。

    幸运的是,大部分刑警队报上来的案件经过筛查都不属于九十九科的管辖范围,刘大海当然不会大方的为兄弟部队擦屁股,全都上报领导推掉了事。零星的几个案子也都是简单的小案子,充其量是一些掌握了催眠术或者是肉体生长异常发达市井人士搞的一些关于伤人或者是骗财骗色的案件,都不用刘大海出马,叶开一个人就搞定了。

    总体来说,异食案件过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九十九科的工作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

    刚入七月,津海市已经被浓浓的暑意所笼罩。钢筋水泥建成的都市丛林在白天放肆的吸收着太阳赐予的光和热,并通过一种叫做空调的人造物不断的像空气中排汗。而到了晚上,吸足了热力的钢铁丛林便往夜色中宣泄着自己的温暖,使得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市民们免费体验着活在在人造温室中的待遇。

    面对炎热,人们自然不愿在闲暇的时候依旧出门奔波,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享受空调和冷饮变成了小市民最廉价而又悠闲的享受。可是家毕竟不是超市,过去,柴米油盐的消耗迫使着人们不得不在休息的日子还要出门顶着烈日去补充补给。而如今,像东东和宝宝一类的网上购物商场变给了懒人们一种更便捷,更放松的解决方案。现在在家吹着空调的人们打开空无一物的冰箱,最先想到的不是拿起钱包和钥匙,而是打开自己的电脑,平板或者手机,随手点两下然后便继续看着电视等晚饭上门了。

    不过在这种全民网购的大环境下,唯有一类人总是免不了冒着严寒盯着酷暑始终穿梭奔波在城市之中,这类人便是网购的终端从业者之一,运送快递的邮差们。

    “红红,你说你这整天上网买完东西就让他们都送到办公室来,你知不知道咱们也算是严格的保密单位?”叶开一边整理着上一个案件的材料打算一会给司马公正送去,说点好话再让他帮忙写个案件总结报告,一边酸酸的看着在大办公室吹着空调喝着可乐上网逛东东商场的楚念红,终于忍不住说了她一句。

    “我就让他们送到大门口,又不让他们进来。再说了,咱们对外可是废品收购站,正经公司,要是整天捂得死死的让周围村民们都觉得咱们神神秘秘的那才是不利于保密呢。你懂个屁。”楚念红手里拿着鼠标指指点点的,面对叶开的酸言酸语只是嗤之以鼻,一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样子。

    叶开在楚念红那讨了个没趣,正想组织语言再接再厉扳回一城,就听见大门口处传来一声洪亮的呼喊:“您好,有人在么?我是东东商场送货的。”

    听到快递到了,楚念红直接扔下鼠标,看也不看抓耳挠腮的叶开,直接跑去了大门口拿自己的包裹去了。接着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叽叽喳喳声。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憋了半天终于搜肠刮肚突出这么一句的叶开恨恨的自言自语着,总算像是出了一口气。

    “其实你这句话用得不对。”司马公正突然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大办公室的门口,正好赶上叶开吃瘪之后反唇相讥的一幕,“这句后让影视和通俗文学作品闹得大家都以讹传讹了。其实话中的【女子】和【小人】并能按照字面的意思去解释……”

    “你们走路都没声音的么?我说司马你刚来没多久就跟魏巍学这个毛病可不好……”被身后突然吓一跳的叶开试图转移话题,不过司马公正并没有理他继续说了下去:

    “出自《论语》中的这句话是孔子跟别人对话中说的,而此处的【女子】本为通假字,【女】通【汝】,原文本为孔子的学生子贡在向孔子请教问题,而孔子最后对子贡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意思是说像子贡你这样的人跟小人是很难相处的,与他们离得近了他们便看你不恭敬,离他们远了他们又会对你心生怨恨。而后来被人以讹传讹直接把【女子】和【小人】划了等号也算是现代人露怯的一个典型例子了。”

    叶开被司马公正说的脸一阵黑一阵白,有心再说点什么又不敢。一是一会自己还要求司马公正帮忙写案件总结,二是就算自己想要反驳什么但是引经据典自己又不是对手,只得讪讪的笑着,默不作声的听着司马公正给自己讲课。

    司马公正一通白话,说完了自己想说的便要闪人,结果叶开赶忙把他给拦了下来,然后拿出一大堆文件,脸上赔着笑的双手递到司马公正面前:“小马啊,你看看,这次得案子虽然是我跟大海两个人办的,所有的材料也都被我整理好了,但是我这真是走不开啊,要不还是麻烦你帮我把这次得报告写了?”

    “啊,又让我写?上次你说你头疼让我帮你写,这次还找我啊……”司马公正虽然擅长爬格子,但是最近诸葛因果老拉着自己研究异食案件中多次提到的猎人组织,天天跑去内部资料库一待就是一天,晚上才跑回来兴奋的跟自己说着说那,搞的自己有点睡眠不足,正想趁着不忙的时候偷个懒,所以对于叶开又跑来让自己写材料有些不情不愿。

    “哥哥,别介,你是我哥哥。”叶开赶紧把司马公正想要拒绝的话堵了回去,“我这是真忙啊,你说说啊,本来上次跟工会的主力牧师约得好好的,结果为了救你让黄一涛给我打了个半死,约会也放了人家鸽子。回来人家就给我拉黑了,任我如何解释就是一个字不回。这回我好容易才从会长那里要来了人家的地址,从宝宝上面给她买了一套魔兽世界的手办送过去,这才让人家回心转意。这不,约我两个小时后金街看电影,我现在真得走了,算我求你了,拉兄弟一把吧,你说我又不像你长那么帅,个人问题一直都得不到解决,眼看我妈一年一年老了,她老人家……”

    听着叶开越说越离谱,好像自己如果不答应帮他写报告他们老叶家就有绝后的危险了,司马公正赶紧拦住了想要继续说的叶开:“行了,打住,哥哥,你才是我哥哥。我帮你写,你赶紧去吧。”

    “得嘞,谢谢啊,等我回来把我们工会盗贼的qq发给你,告诉你,那妞我见过照片,可漂亮了,等好吧……”听见司马公正答应了,叶开飞快的把手中所有的材料塞到了司马公正的怀里,然后一边说着没营养的话,一边飞快的消失在了司马公正的视线里。

    “这叶子……”无奈的司马公正只得苦笑,然后正好看见美滋滋哼着小调的楚念红手里抱着好几个包裹从大门口走进来。

    “红姐,又买东西啦。”

    “别叫姐,我没那么大。叫红红。”纠正了司马公正的语病,兴奋的楚念红赶紧向他展示自己手中的战利品:“小马你看,这洗脸刷我刚买的,商场里面要2000多呢,网上才不到1500。还有这套化妆品,足足比商场里便宜了一半,而且包退包换,还可以货到付款。这网上购物真是21世纪最大的发明了。”

    本来想提醒楚念红晚上购物20世纪末就有了,而21世纪才刚刚开始。但是看见两眼发光的楚念红,司马公正知趣的闭紧了自己的嘴,只是不断地虚心点着头,是不是出声附和几句以示赞同。

    此时,在津海市的很多地方都上演这同样的一幕,满怀期待的从快递员的手中接过自己包裹的人们在那一刻应该都是满足的,而货到付款这一功能更是打消了那些对网上购物心存怀疑的人群最后的顾虑,说现在是一个全民网购时代确是毫不夸张。

    津海市河北区中纺前街某工厂职工小区传达室。

    “大爷,这是宁园里402室的快递,收货人选的货到付款,麻烦您给叫一下。”一位面目黝黑带着“X通”快递帽的邮差礼貌的敲开了传达室的窗口,此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帽檐因为要遮阳避暑所以压得很低,挡住了脸,但是说话的态度十分诚恳礼貌,让人心生好感。

    “诶,好嘞,你等会啊。”传达室大爷心情不错,拿起了传达室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等接通了之后说道:“喂,我传达室老牛啊。田师傅吗?……诶,对,这门口有你一个快递啊,说是什么货到付款……哦,有的是吧,人家快递员在这等你呢,那你下来拿一趟吧……好嘞,我跟他说。”

    挂了电话,牛大爷让邮差稍等,收货人马上就到,并邀请他进传达室坐一会,避避暑喝点水。邮差以要看车为由客气的婉拒了。

    等了大概5分钟,田师傅急匆匆的赶到了传达室。邮差看见正主到了,便从自己的电动车上拿出一个被黑色包装封的严严实实的包裹,递给了田师傅,并让田师傅在快递单上签了名字。

    “货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感谢您的惠顾。”接过了田师傅的签字单,邮差直接发动了电动车,拐了个弯开进一条胡同便不见了,看来工作的繁重让他也十分匆忙。

    “哎,钱!”拿了快递正往家走的田师傅没走两步便想起来自己这货到付款的快递还没给人钱,赶紧追了出来。

    “这小伙子,肯定是刚干,态度挺好就是有点粗心。”传达室里面的老牛对邮差的印象不错,也不远看见他刚刚工作就因为粗心被罚钱,赶紧对老田说:“还好他路不熟,刚才他拐进去的是条死胡同,你现在走过去应该正好能遇见他。”

    “行,我去看看。”听了老牛的话,田师傅也一头扎进了胡同里。胡同确实是个死胡同,没走多远就到了底。可是田师傅却没有看到刚才那位邮差的身影,就连邮差所骑的电动车都消失了。

    “也许是进了谁家送快递了吧。”感觉有些奇怪的田师傅也没多想,心说回家拆开包裹给发货人打个电话把钱补上就行了,没有多大麻烦事,于是心情释然的拿着包裹除了胡同,往小区走去。

    “田师傅,小心。”

    伴随老牛高声示警响起的是一长声汽车刹车片过热摩擦后特有的酸涩尖叫,田师傅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自己的后心好像被一桩巨锤猛击了一下,然后便永远的失去了意识。在外人的眼中,刚走到小区门口的田师傅被一辆刹车不及的大货车直接撞了个七零八落,而他手中的黑色包裹也在车祸中被碾的稀烂。破碎的黑色包装下依稀露出了底下的邮递信息,只见发件人一栏上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小字:

    酆都鬼城。
    案件二来了,求回帖,求帮顶,求指点。

    对了,提前剧透一下,本故事全文无鬼。
    第二章 并案

    当这个被碾的稀烂的黑色包裹连同其它四个一模一样的包裹一起放到刘大海的办公桌上时,已经是两个礼拜之后的事了。

    田师傅的案子本来被归为一般的交通意外,归了交警支队管。后来在调查的时候,大卡车司机交代说自己是按照货主的要求特意送货到小区所在的地址的。然而在交警开箱验货的时候才发现,货车里面所有的箱子装的都是废纸和石头。感觉不对的交警要来了货主的联系方式,结果经过调查之后发现所有有关货主的信息都是假的,这所谓的货主只是交给卡车司机一笔定金让他在指定的时间到达田师傅的小区,然后人就消失不见了。

    交警反过来又仔细的询问了卡车司机货主的外貌特征,结果被告知货主根本没有露面,只是通过电话和网银转账的方式给司机下了指令。交警支队的人感觉这个案子有疑点,所以没有再按照一般交通意外处理,而是往上报请刑警队接受调查。刑警队的梁解放带队到了现场,但是由于现场并没有被保护起来,人来人往早已经破坏掉了大部分线索,老梁只好将交警收集的物证全都打包带回了市局,并留下几个部下在小区中重点询问跟田师傅有关的信息。

    回到了市局的梁解放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件案子当回事,毕竟这种疑似案件有一大半的机会是兄弟单位过于敏感造成的误报。直到他看见了现场被碾得稀烂的黑色包裹里面露出来的邮递信息,那歪歪扭扭的“酆都鬼城”四个小字像四只毒虫一样,钻的他脑袋直痛。顾不上仔细研究手上的物证,梁解放直接拨通了留在现场收集信息的手下的手机。

    “喂,小年啊,我梁解放……恩,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那个死者生前都接触过什么人……哦,去了传达室,干什么去了……什么?拿快递?之后呢?……没拿钱就走了?死者追上去送钱去了?那送快递走着来的?……骑电动车?那死者傻啊,两条腿去追两个轱辘……哦开进了死胡同,之后呢?……不知道?就看见死者从死胡同里面出来,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就遇到意外了。行,知道了,你接着在那跟传达室的人多聊聊,多问点线索出来。”

    又嘱咐了两句,挂掉电话的梁解放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疙瘩。“没那么邪乎吧,又能让我赶上?”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梁解放有拿起了电话打了一个内线。

    “喂,杜法医啊,我老梁啊。”电话一接通,梁解放便直奔主题,“恩,我就想问问,死者身上有没有钱包啊……哦,有,那麻烦您给看看里面一共有多少钱好么?……恩,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跟我们现场同事发现的一点线索对一下,麻烦您啊……一张100块整的,没有其他零钱了么?……哦,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再次挂断电话的梁解放长叹了一口气,紧缩的眉头反而放松了下来。双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他第三次拿起了电话,依旧拨打的是小年的手机。

    “喂,小年啊,还是我。……恩,没事,你让现场的同事们都回来吧,这案子不归我们管了。……行了,别问那么多了,为你们好,赶紧收拾收拾回来吧,就这样。”说完最后一句,梁解放重重的挂断了电话,像是要把一口气出在电话上一样。之后,他走出了办公室,直接来到了刑警队书记杨援朝的办公室,推门走了进去。

    梁解放跟老杨说了什么除了他俩之外没人知道,不过那之后没多久这件案子就转到了九十九科刘大海那里,连同田师傅车祸的案子一起转过来的还有刑警队的另外两件案子,已经交警大队的一件案子和一件从地方派出所调过来的民事案件。五件案子的共同点都是人命案子,死者们生前都收到过寄件人落款为“酆都鬼城”的快递,全部都是以货到付款的名义由邮差亲手交付给死者们的。这之后邮差全都没有收取任何费用便匆忙离开,而死者们有的追上去付款未果,而有的则直接离开现场。接下来的共同点便是所有的死者都是在收到快递包裹之后的很短时间内遇到意外而死亡,田师傅是车祸,而有的死者是被高空坠物击中,有的则是偶遇路人打架结果被波及,有自驾车撞到桥墩的,还有下楼被楼道杂物绊倒意外摔下楼梯跌断了脖子的。反正只要是收到“酆都鬼城”寄过来的快递的收件人,无一例外的都被收去了性命。而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几件案子中送货的邮差虽然都用不同的手段遮挡着面部,但是从身高体型以及肤色来看,应该都是同一个人。所以这个邮差便是本案的重要嫌疑人,但是他如何做到让所有的死者全都在收到包裹之后的短时间内因为各种偶然意外而丢了性命便让人不得而知了,这也是梁解放决定把案子转给九十九科让刘大海处理的原因。

    此时的刘大海正望着自己桌子上五个形状各异的黑色包裹发呆,从他木讷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半晌,好像突然开窍的刘大海才恢复了他那特有的市井痞子般的笑容,伸手抓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刘大海马上换上了一副恭敬的表情,语气谄媚的问候道:“老领导,您好啊,最近不忙吧……没事,没事。这不是看好久没问候您了,心里想的慌嘛……瞧您说的,我可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您啊,您的墨宝都让我给裱了起来供在了办公室里……”

    一顿令人肉麻的废话过后,刘大海终于进入了正题:“恩,领导啊,不是我抱怨,您说说,我们科本来人手就不足,再加上上次大半同事都受了重伤,现在干活的就剩下我和叶开两个人了。老梁还随便给我塞案子,什么”酆都鬼城“,闹鬼的案子不归我们管吧。他说是邮差干的就是邮差干的了,那他那么本事自己去抓人不就得了……对,对,您说的对,但是我们这是真有难处啊…..什么?经费加20%,老领导,您这是打我的脸啊,我是尊敬您的为人才跟您汇报汇报我们的难处,您这是把我当恃宠而骄的小人了啊……什么?30%,领导,既然您已经误会我了,那我也什么都不说了,保证完成任务,让您看看我对您的尊敬绝对是不打折扣的,您放心吧。”

    挂断了电话的刘大海脸上的奸笑憋不住的溢了出来。要钱成功的他心情大好,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扯开嗓子喊道:“行了,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从现在开始取消一切休假,都回来干活了。”

    喊完,刘大海才发现大办公室里除了正在埋头写叶开拜托的案件报告的司马公正抬着头茫然的看着他之外,其他几个人踪影全无。

    “这帮老油条,看我不扣他们奖金的。”狠狠的嘀咕了一句,刘大海冲司马公正挤了个假笑,看得司马公正心里一阵恶寒。然后刘大海便一头扎回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打电话召集手下了。

    等到所有人到齐开始交代案情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楚念红因为自己的清闲的日子被打破而闷闷不乐,而叶开则被刘大海的夺命连环call硬是从跟工会牧师共进晚餐的路上给逮了回来,这会儿正拿一付“咒你全家死光光的”眼神死盯着刘大海不放。当然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刘大海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只是自顾自的盯着手中的案件卷宗。魏巍还是一副别跟我说话的表情,坐在会议室角落里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只有司马公正一副认证的表情研究着刘大海刚刚交代完的案情。

    “总之案子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大家有什么建议,我们集思广益一下。”刘大海运了运气,然后首先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沉默。

    这次叶开没说话,先开口的是司马公正:“大海,我们先假定案子到了我们这里,那么肯定本案的犯罪嫌疑人是活生生的人。这么看的话那所谓的”酆都鬼城“便是犯罪嫌疑人拿来混淆视听的,或者是想要在普通大众中制造紧张空气,我们可以先放下这点不去理会。而本案唯一的共同涉案人就是邮差,我们应该首先从各个案发现场附近收集监控录像,看看能不能搞清楚这位邮差的来历。”

    “很好,直接分出了案件的主次。”刘大海赞同道,“至于监控录像,以前接手案件的兄弟单位已经做了初步的分析和研究。在汇总了所有能找到的影像资料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我们这位邮差,好像每次都是凭空出现在犯罪现场,给死者们运送完快递之后,又从现场凭空消失。”
    第三章 转运

    “大海,不是我说,这案子是闹鬼啊。“见眼神攻势对刘大海作用基本为零,叶开坐不住了,赶紧搭腔道,“这好几出案子可是发生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的,这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变没可不是闹鬼了么,而且肯定是道行不浅的厉鬼啊。你们说这别再是厉鬼索命吧,那这案子可不归咱们管吧,这专业不对口啊。”

    “行了,行了。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还真是自古宅男多奇葩,江山就数你最大。”刘大海的毒舌左喷一下右喷一下,立刻别把叶开的气焰打了下去,“红红,这里你对网购最熟悉,你说说这个案子咱们最后从哪方面下手。”

    被叫到名字的楚念红先是一愣,然后偏着头想了一下,说:“要我说,得先查查这几个死者生前都上网买了些什么东西。根据市局送过来的卷宗来看……”说到这,楚念红拿起了手上的文件又看了看,然后确认的说道,“几位死者生前最后一次拿快递的时候身上都有带钱,证明他们都知道自己当天将要收到一件货到付款的包裹,而不是有人冒充邮差随机选择的受害人。这样看来的话,几位受害人至少还要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生前最后一次购物行为的信息被犯罪嫌疑人所掌握。要不就是他们的电脑全都被犯罪嫌疑人黑掉了,要不就是他们所上的购物网站是同一个,甚至有可能他们都是直接从犯罪嫌疑人手里直接买的东西。”

    “我觉得红红说的对。”司马公正接着道,“既然我们科对付的对象全都是人类,那么我们便完全不用考虑任何超出自然科学可以解释的因素。我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人能随便掐指一算就能未卜先知,犯罪嫌疑人也需要一个收集情报的渠道。而本案之中,犯罪嫌疑人为什么单单找这五位看似毫无关联的受害人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在,我相信红红所说的,这五位受害人一定还有共同点是目前我们没有调查到的。”

    听见以前一直客气的称楚念红为红姐的司马公正开始“红红”,“红红“的叫的顺嘴,刘大海用一种暧昧难明的目光看了他俩一眼,未等他俩反应过来,又马上换上了一副”我明白的“表情,然后赞同道:“恩,小马和红红说的有道理。这么明显的线索也不能怪刑警队没有调查,他们老梁头儿现在只要觉得案子跟我们科沾一点边儿就马上跟案子划清界限,多一点工作也不敢去做。我是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怕什么。”刘大海一脸的无辜,而知道一点内情的九十九科老三位则坐在地下齐齐的做着鬼脸。

    “叶开!”许是觉得自己今天的演技不错,刘大海心情大好,终于开始想要办正事了。

    “哎。”突然被点名的叶开也是一愣,以为自己刚才偷偷做鬼脸被老大发现了,要拿自己开到,语气就有点发虚。

    “按照红红和小马的思路,这调查受害人电脑以及生前浏览的网站信息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明天之前应该有结果了吧。”

    “大海,今天晚上我……”叶开还没说完反对的话,刘大海一个凌厉的“杀死你”眼神已经杀到了叶开的面前,在刘大海的逼视之下,叶开赶紧改口道,“保证加班加点完成任务,不拖组织后腿。”说完,垂头丧气的拿起手机吧嗒吧嗒的不知道给谁发着短信,再也不吭声了。

    “恩,我就知道叶子是个好同志。”达到目的的刘大海没有在难为叶开,而是转头对楚念红说道,“红红,虽然我个人认为犯罪嫌疑人留给我们的这些包裹上面查不到什么线索,但是咱们还得按流程走,所以这些东西就麻烦你了,看看能不能化验出来写蛛丝马迹。”

    “知道了,头儿。那我这就去了。”楚念红刚才被刘大海那暧昧的目光正盯得浑身难受,现在正好有个机会能闪,马上接了任务然后走出了会议室。

    “巍子,知道你伤没好完全,不过这次死了那么多人,还是需要咱们科全体人员出动以示重视。这样吧,你还是干你的老本行,往各个现场跑跑腿,看看现场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记住,如果发现任何跟犯罪嫌疑人有关的东西或者其本人的行踪,马上通知我,严禁你独自行动。明白么?”担心魏巍关键时刻又逞英雄,刘大海特别嘱咐了他两句。

    “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坐在角落里的魏巍接了任务之后答应了一句,然后就拖着自己铁塔般的身躯走出了会议室。

    “至于小马你嘛。”刘大海最后才点到了司马公正,“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骨头还没长结实呢,要不然你就留守老家帮我们做做文书工作?”说完,刘大海笑眯眯的盯着司马公正,看不出来他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

    “大海,我身体没问题了。要不我也跟巍子一起去现场跑跑吧。”保险起见,司马公正还是主动请战了,省的接下来几天都得被刘大海的毒舌喷的找不到北。

    “真的么?你可千万别勉强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是累倒了我可没办法跟你爸妈交代啊。”刘大海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但是眼神则在鼓励司马公正赶紧收拾好东西走人。

    “真没事,那大海我先走了啊。”感觉现场气氛越来越诡异的司马公正马上收拾了收拾身边的东西,然后在刘大海的微笑目送之下跑出了会议室。

    结果,一日无话。

    当九十九科的几位再次聚在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是转天的下午了。刘大海依然是挂着自己招牌般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鼓励的看着底下坐着的四人。像是要等待着哪位能有新的发现。

    “我分析了那些包裹的纸质以及油墨的成分,都是很普通的大路货,追查不到什么线索。”先开口的是楚念红,看来刘大海估计的没错,犯罪嫌疑热并没有弱智到留下些什么能暴露自己身份的证据。

    “没发现。”魏巍挤了三个字出来,然后就不说话了。

    司马公正接着补充道:“我跟巍子到了五处现场,并分别询问了当时的一些目击证人。并没有特别的发现,也没有明显的证据表明死者们遇到的意外有故意设计的成分在。就连最后一个案子中田姓死者遇到的车祸,也只能表明大卡车是有人故意叫到小区门口的,但是犯罪嫌疑人是如何保证田姓死者一定会遇到车祸这一事实目前我们还无从得知。”

    “嘿嘿嘿……”正在大家都空手而归的时候,坐在一边的叶开发出了一阵小人得志的窃笑,“还是得我叶开出马啊……”

    “别废话,有事说事。”刘大海一句话就把叶开噎了回去。

    “行行行,我说。”讨了个没趣的叶开悻悻的继续说道:“我查了五位死者的电脑,结果发现五位死者并没有上过同一个购物网站,也没有买过同一件或者同类型的商品,也没有特意要求相同的快递公司送过货。简单地说,红红对于死者们共同点的假设是不成立的……”

    “切,你就直接说你也没发现不就结了。”刘大海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打断了叶开的话,正要继续发布下面的命令。

    “……但是!”见自己终于有机会截刘大海的话,叶开的语气明显带着喜意,“我深入调查了五位死者的背景,结果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嘿嘿嘿……”叶开说到这打住了话匣子,想要等其他的同事询问自己的发现。

    结果会议室里面一阵寂静,所有人都各干各的事,没有一个人有发问的欲望。唯一把视线放在叶开身上的刘大海则不断的捏着拳头,表情越来越不耐烦。

    “好了,好了。我说。”怕玩脱了的叶开终于收起了卖关子的把戏,尴尬的说道:“本次案件所有的五位死者在遭遇意外之前,全都处于鸿运当头的阶段。就拿最近的老田举例,一直在单位不受重视的好好先生一辈子都没走过运。每次提拔都没他的份,分房子也是最后一批,在工厂里混了几十年,到半老不老的现在也才混了个科长级科员,照这样下去,估计老田到退休也混不到管事儿的位置。结果前一阵他们厂的厂报搞征文活动,老田的一份文章在上面发表了。一下子引起了主管单位大书记的注意,最近正走人事手续打算调他去当书记的大秘呢,这一下就成了土皇上身边的人,算是时来运转的典型。”

    喝了口水,叶开继续说:“其他几位死者也都是长期不走运之后突然在最近转了运,其中那位被高空坠物砸死的家伙更是中了最近一期的500万大奖。所以我认为,本案死者们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是一群突然走了大好运的倒霉鬼。”终于说完了自己发现的叶开闭上了嘴,不安的看着周围同事们的反应。

    “恩……”拖了一个长音的刘大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叶开这个突破口找的靠谱,毕竟在所有的不可能都被证明了之后,最不可能的事实便是唯一的事实了。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如果按照叶开的思路来分析的话,犯罪嫌疑人是如何知道死者们长期不走运然后又突然转运的呢?毕竟这几位死者们走运的方式各不相同,而倒霉的精力也是各念个的经。你们有什么想法么?”

    司马几个人先后提出了彩票中心工作人员,街道居委会大叔,邻居,朋友,计算机黑客等等各种可能,但是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了,毕竟犯罪嫌疑人是十分有针对性的挑选自己的作案对象,而不是像叶开一样知道了对象之后才撒网海搜他们的个人信息,几个人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有什么人是能将几个死者通过运气这条线联系起来的。

    “到底有什么人靠运气这种东西吃饭的呢?叶开,你要是倒霉的时候你会怎样做?”见大家的讨论没有结果,刘大海打算换一种启发的问法看看能不能打破僵局。

    “倒霉?那还用说,当然是去庙里烧香求菩萨转运了。大海,你不会是认为这案子是菩萨做的吧,那还是神神鬼鬼的啊,这不归我们管啊。”

    “呵呵。”突然开窍的刘大海笑出了声,反驳道:“叶子,宅男就是思维窄啊。庙里除了菩萨,可还有别的大活人啊。”

    在座的几人同时恍然大悟。

    “和尚!”
    点击过了3000,总字数也快达到10万字了,果然是不积蛙步无以至千里。我会继续好好写好我的故事的,也希望大家能喜欢,谢谢。
    为了避讳,后文中大悲院的方丈法号改为慧言,请见谅。
    第五章 方丈

    做戏做全套,司马公正又绞尽脑汁的跟吕清秋闲七杂八的扯了一堆跟佛法,修行有关的东西。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在早已经探清地形的诸葛因果的指点下挑了一条通往慧言方丈禅房的小路走掉了。临走的时候,司马公正本来还打算跟吕清秋互相留个联系方式,结果被吕清秋以修行中人身上并无任何现代化的通讯工具为理由而婉拒了。

    走了一段路,算计着自己已经走出了吕清秋的视听范围,司马公正马上改走为跑,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回了前院,同时要求诸葛因果帮忙在人山人海之中寻找刘大海的踪影。

    学摸了足足有一刻钟,眼尖的诸葛因果终于在一座香炉旁边找到了正在跟几位年轻的女香客嬉皮笑脸搭讪的刘大海。司马公正赶紧走了过去,在刘大海的身后停下了脚步,高声咳嗽起来,示意刘大海转身。

    未曾想刘大海听而不闻,依旧眉飞色舞的逗弄着面前的几位年轻女子,见多识广的刘大海说起来任何恭维和肉麻的话来都不脸红,把面前几个女子哄得是眉开眼笑的,反倒是对刘大海身后这位不断乱咳嗽的不速之客大为不满,直拿卫生球眼睛咧司马公正。

    “姐夫,我姐姐香烧完了,让我过来找你再拿点。”司马公正被对面几个女人的卫生球噎的心里发堵,又着急吕清秋随时回去找圣辉方丈交流,万一自己穿帮了那对于破案来说便平添了几分难度,于是心一恨,牙一咬,顾不得得罪刘大海了,直接开口打断了他们:“还有姐姐说她一个人抱俩孩子实在太累,让我过来叫你过去抱小虎子。”

    一剑封喉。

    对面几位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子听见司马公正的话,脸色马上一边,再看刘大海便像是看见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采花淫贼,连说两句场面话客气一下都免了,直接互相拉扯着逃也似地远离的刘大海。

    “诶,我不认识他,你们别走啊……”挥舞着双手试图挽留的刘大海悻悻的收回了双手,猛一转身用看杀父仇人一般的眼神盯着司马公正,恨恨的说道:“还小虎子,那另一个干脆叫小狮子得了。我告诉你小马,我们老刘家要是绝了后将来我们祖宗几代都从坟里面爬出来抓你去做孝子贤孙。”

    “你怎么跟叶开一个德行啊……”腹诽了一句,司马公正正了正神色,严肃的说道,“大海,我挖着宝了。”

    听见司马公正说了正事,刘大海也是面色一紧,然后伸手搂着司马公正的肩膀,一边哥俩好般的走着,一边低声问道:“啥成色?硬不硬?”

    “看不准,不看着过挺灵的。”

    俩人说起了九十九科内部自创的黑话,因为九十九科经常要面对一些具非人能力的罪犯,保不准其中没有哪位有个顺风耳之类的情况,所以一般在侦查时如果不能确定犯罪嫌疑人的能力,科里内部的人交谈的时候都会使用一些暗语。

    正好发明这套暗语的叶开那个时候正迷《鬼吹灯》之类的盗墓小说,对于其中价值连城的古董和珍宝眼红不已,于是参考着偷着卖古董的那班贩子的语气,将所有犯罪嫌疑人当做文物对待。至于硬不硬则是形容犯罪嫌疑人的武力高不高,而灵则对应的是头脑的聪明程度。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而司马公正还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来给刘大海发了几条短信,把他冒充居士蒙混过关的事交代了清楚,并询问刘大海接下来要如何避免穿帮。

    听司马公正描述完犯罪嫌疑人的特性,又拿出自己的怒基亚看完了司马发过来的短信,刘大海琢磨了一阵,然后打了几个字发回给司马公正。

    司马公正收到短信之后打开一看,刘大海发过来的只有四个字:”几分把握“。司马公正装作思考的样子,侧着头向诸葛因果使了个眼色以示询问,诸葛因果想了想,然后说:“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你们这个案子的嫌疑人,不过我刚才观察他的时候发觉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息,我说不出来是什么,但是感觉非常熟悉。如果非要让我形容的话,我觉得他身上的气息跟你们科地下拿到黑门给我的感觉很像。我觉得,就算他跟你们这件案子无关,但也是值得调查的对象。”

    听诸葛因果说完,司马公正又犹豫了一下,然后打了几个字发回给刘大海。刘大海掏出怒基亚一看,见司马写到:“十有八九。”他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司马公正一会,然后扭过头去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分钟,刘大海终于换上了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表情,拍了拍司马公正示意他跟自己一起走。然后慢慢的往内院踱去。

    司马公正只得跟着刘大海再次进入内院,跟着他左拐右拐不知道转了几个圈,看方向依稀是往刚才诸葛因果给自己指的慧言方丈禅房的位置去。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间破旧的禅房。刘大海旁若无人般的走上前去,挥起拳头开始咚咚咚的砸门,一边砸一边说:“开门开门,您点的开封菜外卖到了。”

    司马公正差点没栽了个跟头,心说平时刘大科长确实口无遮拦,不过胆敢在这佛门清净地提起著名的炸鸡专家开封菜,而且他现在砸的门很有可能就是享受部级行政待遇的慧言方丈的禅房,这刘大海的胆色可真是突破天际了,不愧是“大海”。

    吱纽一声,禅房破旧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紧接着,伴随着一声破风之声,一只破烂的布鞋从屋里飞了出来,当当正正的扣在了刘大海的圆盘大脸上。

    “啊,呸!”被布鞋里面的臭脚味熏得直翻白眼的刘大海连吐了几口口水,看得身边的司马公正都直反胃。直起身子的刘大海嘴上依然不依不饶:“我说大师,佛祖教育出家人应该清心寡欲,可没说连个人卫生也不让搞了吧,你这脚得有俩月没洗了吧。要不我做东,带你出去洗个澡吧,看你老窝在这件小屋子里整个人都开发霉了。我跟你说,海之媚的老板跟我可铁了,我带你去保证给你来个全套……”

    听着刘大海越说越离谱,司马公正有一种想要拔腿就走的冲动,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几把,总算是留在了原地。

    “阿弥陀佛,刘施主你本性纯良,贫僧不知道你为何屡屡触犯口戒,如果真有苦衷,还请在我这小住几日,贫僧看看是否能帮你化解,可好?”一种让人听了之后感到内心平静的语气从禅房之中传来,司马公正知道这说话的人必然就是慧言方丈本人了。

    “我是好心,带你体验这人世间的美好,大和尚你不领情那就算了。咱们现在说正事。”当慧言方丈说道“苦衷”二字的时候,刘大海的面部不为人知的抽动了两下,不过很快就又爬上了一副二流子的嘴脸,接着说道:“我就长话短说了,这次我们科有个案子需要大和尚你帮点小忙。司马,你进来,咱们里面说话。”说完,也不等司马公正就一头扎进了小禅房。

    司马公正也赶紧跟上。他刚刚走进禅房五米之内的范围,突然感觉到身边的气氛一滞,心中被一种莫名的庄严肃穆的淡淡威压所包裹,连周围呼吸的空气都好像变成了一团一团流动的性状。

    “这里,很暗……”身后的诸葛因果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补充道,“我从这里没办法看清楚外面,也只能听见好似一堆人低声呢喃的杂音,这禅房有古怪。”

    视觉听觉都没受影响的司马公正不知道诸葛因果现在的感觉如何,但是他也明白了刚才刘大海之所以敢大吵大闹又跟慧言方丈提案子的事是因为什么了,在这里说话根本不害怕别的异人窃听——既然诸葛因果做不到,那么其他人应该也做不到。

    走进了禅房,司马公正发觉这是一件没有窗户的房间,唯一的光源就是从打开的房门散射进来的阳光,因此整个房间偏暗,但是不影响视物,毕竟现在还是大白天。往里面看去,一个消瘦的身影盘坐在最靠里面的一张蒲团之上,想必就是正在打坐的慧言方丈了。

    “怎么看不清……”同样的想法在司马公正和诸葛因果的心中同时响起。整间屋子的摆设都是一目了然,简单的家具和朴素的装潢表明屋子的主人对于物质方面的追求极地。但是当司马公正将视线放在慧言方丈的脸上想要看看这位高人长什么样子的时候,他却意外的发现慧言的脸上好像蒙了一层薄雾,无论自己怎么眯眼都无法看清楚方丈脸上的表情。他扭头看了看诸葛因果,发现诸葛因果也在对他摇头,心下不由对这位大师又重视了几分。

    “大和尚。”打破沉默的是刘大海,“你们寺里面新来的那位解签师父吕清秋的底细你清楚不?我们现在有件案子,可能跟这位吕大师有关。我们这位同事已经跟吕大师有过了接触,想要大和尚你帮帮忙,配合我们对这位吕大师展开调查,不知道这个忙你愿不愿意帮啊。”说完,刘大海用他招牌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慧言方丈,等着他的答复。

    “吕清秋?是有这么一个人。”慧言大师慢吞吞的说着,好像在努力的回忆着细节,“他应该是南方过来的修行人吧,怎么着?他干什么了,居然让你们科出动了?”

    “大和尚,你级别比我高,应该知道咱们的规矩吧。你要想知道,等办完这件案子我让身后这位同事给你写份详细的报告送过来行不?”说完,刘大海指了指身后的司马公正。

    听见这案子的报告又落在了自己的头上,面对慧言大师目光的司马公正就笑得有点勉强。

    “好吧。”慧言方丈居然答应的十分痛快,“你刘科长都说话了,我肯定得给你这个面子。不过帮了你这个忙之后,上次老衲从你那里借的人情就算是还清了。你意下如何啊,刘施主。”

    “你倒会做生意,我说你们出家人现在是不是都得去商学院拿个文凭啊。”听见慧言跟自己讲条件,刘大海的脸有点黑,不过破案第一,最后他只得无奈的点头答应了。

    “行了,那我给大和尚你介绍一下我身后这位。”刘大海转身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司马,“司马公正,也是马上就要给你们寺里面布施大善人,司马居士。”
    第六章 宁一

    刘大海和司马公正一直在慧言的禅房之中待到太阳正当午才出来,司马公正惊讶的发现一副得到高僧模样的慧言跟刘大海研究起做局的细节来时,那种老谋深算事无巨细的心思比刘大海有过之而无不及。出了禅房的院子,刘大海眯着眼睛看着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司马公正,笑了笑说:“怎么着,是不是觉得这老慧言一点也不像得道高增的德行?你也不仔细想想,他好歹也是有行政级别的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再说了,他们宗教界的水也深着呢,他心里要是没点小九九能坐到这个位置?”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司马公正感慨了一句,然后说道,“那怎么着,大海。咱们现在是不是把巍子他们几个叫上回去开个会?毕竟这个事情越早让他们知道越好。”

    “恩,咱们这就找他们去,不过回去开会就不必了,跟大和尚磨了半天嘴皮子我都快渴死了,咱找个地方喝茶去。”说完,刘大海掏出怒基亚拨了一个号,等了电话一接通,他就冲里面嚷嚷了起来:“诶,老沈么?我大刘啊,我一会儿带兄弟们过去,你给找个清净的地方我们说点事……诶,诶……恩,对,菜你先给我准备那老几样,等我们一会到了要加什么我们再点……恩,好的。大概半个小时把,你可关照好了,我现在快渴死了,别等我们到了茶水还是烫的……好,就这样。”

    挂了电话,刘大海带着司马公正回到大悲院的前院,转了几圈就把魏巍,叶开和楚念红找到叫了出来。一行人出了大悲院,让巍子开车带着直接杀到了翠亨邨。刚到地方,就见一位领班打扮的中年男子已经站在门口等候着他们了,这位男子看见刘大海晃晃荡荡的带着几位手下出现在了门前,马上小跑着迎了上去。

    “哎呦,刘总来了。我这按照您的吩咐一早就把茶水和点心都给您备好了,您来的正好,现在东西正是可口的时候。”一边说着,这位男子一边陪着笑,一边转身在前面做带路状,“我给您和几位贵客们收拾出来一间雅间,靠角落的,绝对安静,您先看看,要是不满意我随时给您换。”

    大甩卖一般扔出来一堆客套话之后,这为被刘大海称为老沈的中年男子引着一行人上了二楼,一直走到角落里一间宽敞的大雅间前,素手站立在门边,像刘大海一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个人进了房间,发现这是一件典型南方装饰风格的雅间,布置的极富文化气息,一张圆桌上面摆了两个茶壶,一壶寿眉,一壶热水。围绕着茶壶周围摆着十几样小点心,炸两,排骨,凤爪,虾饺等等常见的广式早茶小点一应俱全。围绕着圆桌摆了几张椅子,另外餐具,热毛巾之类的东西自然不在话下。

    看了看老沈的精心准备,刘大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跟老沈说:“行,不错。我们再点点儿吃的,一会儿就麻烦老沈你跑一趟送过来吧。其他的伙计就别让他们过来了,我们这儿要说点事。”

    “诶,好嘞,您放心。周围房间我都没让他们安排人,您几位尽管谈,那我先给您写单。”说完,老沈按照刘大海的吩咐,又写了二十几份点心,然后毕恭毕敬的反身推出了房间。

    一路跟着刘大海过来的几个人让刘大海这阵仗震了一下,几个人都没想到平时到处混吃混喝一副占便宜没够的小人样的刘大海还有这么吃得开的时候。特别是这饭店领班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已经超越了一般服务人员对于贵客的服务程度了,几个人不知道这刘大海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这才是服务啊,这南方的餐饮业光论服务的话就是比咱们北方馆子强。”被老沈伺候的熨熨帖帖的刘大海长出了一口气,“都别愣着了,有什么话先坐下再说吧。”说完,也不管众人,自顾自的坐下先给自己夹了个虾饺吃了起来。

    就像是套路一般,刘大海一开吃,魏巍和叶开也马上紧随其上,坐下来大吃大喝了起来。可怜了精致的广式点心,愣是让几位饿鬼吃出了炸酱面的架势,看得楚念红的眉毛一抽一抽的。但也知道这几个人就是这幅样子,当下招呼司马公正也坐了下来慢慢的吃着点心喝着茶。

    几个人光顾着吃喝,一时间都没人开口说话。不一会,老沈敲了敲门进来,然后把双手托着的大盘子靠在圆桌边缘,然后将大盘子上面的点心一一摆好,又向刘大海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就默不作声的出去了,临走时还细心的慢慢将雅间的门关好。

    又给自己塞了一个叉烧包,刘大海灌了一口寿眉,然后才慢悠悠的拿热毛巾擦了擦手,缓缓的说到:“你们接着吃啊,我跟你们说点正事。”

    “先等等,大海。”一直细嚼慢咽的楚念红看见刘大海空出了嘴,赶忙将自己憋了半天的疑问先问了出来,“跟你那么久了也没见你带我们来过这啊,我还从来没见过你有这么威风的时候呢?给我们说说呗,这老沈对你这么毕恭毕敬是几个意思啊?”

    “去去去,别瞎说啊,啥毕恭毕敬的,要注意人民警察的形象。”嘴上虽然反驳着,但是刘大海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窃喜,“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在这家饭馆有点股份。”

    “我记得好像国家规定公务员不能经商吧。”还在咀嚼这嘴里食物的叶开冷不丁的插了一句,看见刘大海瞪了他一眼,赶紧低下头继续跟盘子里面的豉汁排骨做着斗争。

    “咳,咳。”刘大海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干股,干股啊。我本来不乐意要的,不过因为原来帮了这家酒店一个大股东的一点小忙,人家飞得硬塞给我,后来一直不带你们来也是为了注意影响,你们出去都别乱说啊。”

    几个人纷纷点头,楚念红又说道:“那大海你今天把我们带过来是为了什么啊,你过生日?”

    “切,哪能啊。都听着啊,接下来就是我要说的正事了。”刘大海稍微正了正身子,又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今天在大悲院小马跟那个吕大师打了个照面,小马个人觉得他很有可疑,但是也不敢百分之百肯定。所以刚才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在庙里面就没跟你们说。你们几个也知道大悲院原来在我们的帮忙下破了个小案子,那个时候他们方丈欠了我一个人情。这回这吕大师正好又借住在他们的院子里,我就想让大悲院方面配合我们演出戏,钓一钓这个吕大师,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鱼。”

    略微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刘大海就把自己和司马公正跟慧言方丈商量了一上午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在座的其他三个人听。大意就是让司马公正将错就错,真的扮演要布施的居士搞一个布施的小仪式,让方丈出面邀请大悲院内部的一些僧客作陪,其中自然也包括这位云游的吕大师。之后找个由头让司马去求个签,之后让吕大师给他解签,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几个人听完,觉得这个计划还算可行,虽然简单,但是也不容易出错,另外一切的理由都很自然,当下也没什么意见。只有司马公正自己的表情有些奇怪,楚念红看见之后,关心的问:“小马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是不是第一次搞这种演戏的活有些紧张?”

    “那倒不是。”司马公正赶紧回答,“只是当时在跟方丈商量计划的时候,在说道布施内容的时候,这慧言方丈可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见几个人一副疑问的样子,司马公正接着说道:“慧言方丈说虽然就搞个小仪式,但是有他出面,如果布施的东西拿不出手的话肯定会让人怀疑,他的意思是如果他出席的话,收的布施品没有六位数以下的,还解释说不是他贪钱,而是拍让我们的对象怀疑,坏了我们的案子。”

    “好家伙,这出家人练得一手好功夫,佛门狮子吼肯定是宗师级的。”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六位数是多少,叶开不由得怪叫起来。

    “那这钱不会真让我们出吧。”楚念红也有点不敢相信,毕竟自己部门也属于执法机关,办个案子还得掏自己腰包的事以前还真没听说过。

    “不然呢?大和尚说了,寺院的账号进容易,出的话他说了可不算,得上级主管批准,一堆人签字。到时候走漏了风声让犯罪嫌疑人跑了他可不管。”刘大海的语气也有点恨恨的,越想越气,又夹了一筷子炒面给自己压了压火。

    顺了下气,刘大海接着说:“这也是为什么我带你们来这的关系,这钱我肯定不能掏科里的腰包,万一找错对象了我可就说不清楚了,老爷子能扒了我的皮。所以呢,只好跑过来给大和尚牵线搭桥找个金主了,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咚咚”

    刘大海话音刚落,雅间的房门上就响起了敲门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听见敲门声,刘大海放下了筷子,又不紧不慢的用毛巾擦了擦手,这才起身去开了门。

    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还是老沈,只见他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侧身让进来一个人。

    来人国字脸,大约四十来岁。面容和善,浓眉大眼。脸上带宽着厚的微笑,但是也散发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身材高大壮实,一身唐装打扮,脚踩千层底布鞋,手上如果再提这个鸟笼子那就是一副清末民初富庶乡绅的模样。这人进来,先是跟刘大海抱了抱拳,问了声好,然后便站在刘大海身边看着坐着的司马公正等人,等刘大海给自己介绍。

    “恩,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翠亨邨的大老板之一,也是我的朋友,宁一,宁总。”刘大海说完,又用手指了指桌子边的几个人,“这些都是我同事,叶子,红红,巍子,小马,以前我跟你提过。”

    来人听完介绍,又冲几个人一抱拳,然后开口道:“大家好,敝姓宁,宁一。”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跟人谈事谈到很晚,没办法更新。因为我不是职业写手,也没有存稿,写故事就是为了娱人自娱,所以如果更新比较慢的话请大家多多包涵。
    第七章 相识

    司马公正几个人虽然以前没见过宁一,但是几个人都是见过世面的,这宁一散发出来的气质就让他显得不一般,再加上刘大海看起来跟他也很熟络,所以几个人也不敢怠慢 ,纷纷起身跟宁一打过招呼。唯有沉默寡言的魏巍只是抬眼看了宁一一眼,然后接着一言不发的消灭着面前的食物。

    宁一也不以为意,笑着跟司马几个人客气完,扭头对刘大海说:“大海啊,你平时难得联系我,这次怎么有心思叫我吃饭啊?”

    “我这是怕你钱挣得太多到时候愁得不知道怎么花,所以这不是叫上兄弟们过来打你的秋风了嘛。”刘大海先是打了个哈哈,然后拉着宁一落座,“行了,先坐下喝口茶,正事一会儿再说。”

    刘大海一挥手,让坐在自己身边的叶开挪了个位置。叶开端着盘子敢怒不敢言的把自己的椅子让给了宁一。宁一也不客气,金刀大马的坐下,然后自己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寿眉,抿了一口,然后开口说道:“行了,大海,知道你是不是不登三宝殿,说吧,到底什么事。”

    “呵呵,你倒是了解我。”刘大海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大悲院的慧言大师你认识吧。”

    “虽然没见过,不过慧言师傅的佛号我倒是久仰了,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跟大师见面。你也知道,像我这种生意人满身俗气,总是不好贸然扰乱了出家人的清净。”宁一只是见话答话,并不往下延伸刘大海的话题,看来是打定了主意来个“敌不动,我不动”。

    “宁总这话说的就让我们这些吃公家饭的苦哈哈没意思了,你每年给津海贡献那么多税收,搁过去那绝对是修桥补路的一方仁义啊。”刘大海不断的给宁一带着高帽,接着说道,“你别看我整天跑来跑去抓些社会渣滓,偶尔我也跟宗教界的得道大师们互通有无,这慧言大师就跟我有点私交,平时慧言大师谈起你们这些商业界的翘楚,也是颇有称赞的。”

    周围一圈人听着刘大海第一次这么文绉绉的跟人拽文,浑身的鸡皮疙瘩不知道掉了多少,但是也知道刘大海对宁一必有所图,所以几个人都强忍着内心笑意,装作专注于面前点心的样子一心吃饭,只是一个个都高高的竖起耳朵来听着两个人的假客套。

    “行了,大海。”又喝了一口茶的宁一终于不打算把这种彼此绕话的模式无限循环下去了,主动打断了刘大海接下来的话,说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直说吧,这次需要我出多少钱?”

    “宁总,痛快,痛快。你们几个都跟人家宁总学着点啊。”刘大海最后又恭维了宁一一句,然后继续说道,“宁总,实话跟你说吧,这次其实是慧言那个老和尚听说我跟你有点关系,所以特意拜托我来找你化化缘的。你也知道,他们虽然是大寺,但是毕竟也是行政单位。每年虽然香火不断,这收来的香火钱上面可都是统一收走然后再往下拨的,要不是每年有些善男信女给他们捐些米面之类的帮他们改善伙食,这帮修行的大师可都得改行当苦行僧了。”

    “哦,慧言大师我虽然不认识,但是也听说过他至少也是个副部级的官儿吧,什么时候端官家碗的都算苦行僧了?那还让我们这帮没出身的草民怎么活啊。”宁一脸上挂着一幅我信你才有鬼的表情,挪揄的说道。

    “慧言当然饿不着,可是他手底下也有百十来张嘴呢。”刘大海自然是什么话都能张嘴就来,“靠他那点俸禄肯定不能让底下人都奔小康不是,他刚来没几年,总要笼络笼络人心,不然底下人吃不饱,谁给他真心干活呢。再说了,他们大悲院也算规矩,上香求签收的香火钱可都是几块几十块的良心价,这要真像南方某些地方一样,烧香直接让你刷卡,那确实不用拉下脸来找宁总你化缘了,可是就把咱津海爷们儿的脸丢光了。”刘大海越说越激动,好像他自己编的瞎话把自己都给说服了。

    “行了,我说不过你。谁知道你十句里面有几句真话。”宁一笑骂了刘大海一句,认命般的摇摇头,“我今天既然来了,自然不会折你的面子。刚才我也说了,需要多少你给个数字吧。”

    “十万,凑个整数,好听。”刘大海平静的说道,脸不红气不喘。

    宁一只是苦笑,然后从身上的内兜里面拿出来一张支票和一支万宝龙的签字笔,刷刷挥了几笔,一张十万块钱的支票就开好了。他把支票递给刘大海,说:“拿着吧,收款人的名字你随便写,是不是大悲院我也不管了。不过你可收好了,要是掉了我可就不补了。”

    “你还是不信我啊,要不捐赠仪式当天你也过来看看。我顺便把慧言大师介绍给你?“刘大海拿了支票还不算完,还不依不饶的非要宁一信了他的说法。

    “别介,我这人轴,就信自己,不信别的。我怕去了庙里到了佛爷的地界,像我这种心不诚的再让人家赶出来那就不好看了。反正我钱交给你了,接下来的事就跟我没关系了。”刚说完,宁一的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行了,吃的差不多了吧,闪人吧。”刘大海冲着司马公正几个人招了招手,“人家宁总日理万机的,咱们别打扰人家听电话了。”反正支票到手了,刘大海也不在乎宁一到底信了他几分,见宁一有电话要接就打算借这个机会赶紧走。

    “没事,就是个新认识的朋友。几位警官继续吃啊,一会我让老沈再给你们准备点汤水。这广式点心吃完了得喝点甜的,有助于消化。”说完,也不避讳刘大海几个人,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我是宁一……哦,吕师傅啊,我这正念叨您呢,怎么样?上次我帮您安排的那处静室还合您的意吧,最近您的修行如何啊?……哦,哦。那好啊,要不我今天晚上叫人接您出来散散心?……不是不是,哪能啊,我知道您是高人,不可能给您安排我们这些俗人的活动,您别看我是干这行的,但是要是真要论境界,我跟那些吃窝边草的老板可不一样……是,是。我知道您也是为我好,我听得明白……对,对,那行,我最近就不打扰您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就吩咐胖子去做,您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真办起事来比女人的心还细,绝对让您满意……恩,那好,您忙您的,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司马公正几个人在旁边看着宁一打电话,心里也是一阵阵的佩服。看刘大海对宁一还得连哄带骗的架势,就能知道这个宁一绝对是个有能量的人。结果这一脸威严的大老板接个电话马上就能换一副面孔,中间切换的不留痕迹。心说要不然人家能赚大钱呢,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功夫绝对到家。

    只有刘大海自从宁一开始接电话就换上了一副玩味的表情,宁一一边跟电话里的人寒暄着,他就一边仔细的听着。渐渐地,一丝玩味的怪笑就挂上了刘大海的嘴角,等到宁一挂了电话,刘大海嘴上的怪笑都快咧到他的耳朵上了。

    “哎呦大海,我这接个电话不到五分钟的功夫你就中风了?我就说你们干警察的得好好注意保养身体吧,你看,这说病就病的差点没把我吓一跳。”看见刘大海怪笑的宁一夸张的大呼小叫起来,伸手又把电话拿了起来,“大海你挺住啊,我这就打电话给总医院的郑主任,他治中风可有一手,咱早点去你可能还有救。”

    刘大海先没搭腔,只是伸手慢慢的按住了宁一的电话,然后拍了拍他的肩,接着猜懒洋洋的问道:“宁总,你这吕师傅不会就是叫吕清秋吧。”

    “哦,你也认识吕师傅?”宁一好奇的反问道。

    “好啊,宁总。你现在也会跟我打马虎眼了啊,这吕清秋云游到此,一直借住在大悲院,你不是说你不跟佛门拉关系么,那你怎么认识的吕师傅啊?”

    “借住在大悲院?那就不对了,可能是同名同姓吧。我认识的这位吕师傅帮了我一个小忙,之后我就给他安排了一处静室,他一直在里面修行。偶尔出门也是很快就回来,不可能住在大悲院。这肯定不是一个人。”宁一听完刘大海的叙述,笑着摇了摇头。

    “是不是一个人马上就知道了。”刘大海听宁一说完,却没有急着否定,“叶子,拿家伙。小马,等一会叶子帮你画图。”

    刘大海刚刚说完,叶开麻利的从包里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打开了公安通用的画像程序,拉着司马公正到一边画吕清秋的像去了。

    “宁总,稍等啊。再喝点茶,正好你整天奔波那么辛苦,借这个机会休息休息吧。”看见宁一有些不耐烦的一直看手表,刘大海拿起茶壶帮他又倒了一杯寿眉,安慰似的说道。

    “你啊,你。”宁一没往下说,就是无奈的笑笑。

    大概十分钟,司马和叶开就把图画好了。当叶开把吕清秋的画像展现在宁一的面前的时候,宁一的眉头不自觉得皱了起来:“还真是我认识的那位吕师傅。莫非是双胞胎。”

    “宁总。”刘大海突然提高了声音,又向宁一的方向贴近了几分,“遇上我们你今天真是运气好啊,要是你今天没过来,说不定过几天我就得去参加你的葬礼了。”

    说完,再不理会一脸诧异的宁一,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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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设局

    宁一先是一脸的诧异,然后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也是一眼不发的盯着刘大海。

    一时间,屋子里没有人说话,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呵呵。”宁一毕竟是大风大雨里闯过来的老板,想了想之后自己先是一笑,然后又对刘大海说道,“行了,我明白了。你刚才忽悠我那些话是因为这事跟我没关系,所以多余的事情我也没必要知道。那现在你该给我好好讲讲了吧,别的不说,我要是真出点什么事,以后说出去让别人知道你刘大海连个朋友都保不住,那才是真把咱津海爷们儿的脸都丢光了呢。”

    “行了,知道你宁总聪明。既然你也算涉案人员了,我跟你讲讲那也不算犯了纪律。”刘大海终于收起了自己那副故弄玄虚的嘴脸,理了理思路,然后便把他们目前办的这个邮差涉嫌制造意外杀人的案子给宁一一五一十的讲个清楚,其中有些遗漏的,在座的其他几个人也帮忙补全了。而刘大海特意跟宁一说了犯罪现场找到的影像资料证明,这个犯罪嫌疑人拥有突然出现而又突然消失的特性。

    宁一静静的听完了九十九科几位警官跟他讲的内容,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由的啧啧称奇起来:“大海,我以为以前你帮我处理的那些事就算是世界真奇妙了,没想到原来你们每天处理的案子中还有这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莫非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和阴曹地府,要是真的那我以后也得时不时的去庙里拜拜了,不然死后佛祖怪罪下来让我去地狱受罪那可就冤枉了。”

    “行啦行啦,我跟你说我们处理的案子都是人做的,你要真想听聊斋志异等哪天我给你找另一个部门的头头让你俩聊聊,到时候估计你连自己捐一座庙整天给你念经的心思都有了。”刘大海拿宁一打了一个趣,然后继续说道,“你说在你那边住的吕师傅帮了你一个忙,是不是他也帮你转运了?你一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也没事买彩票?”

    宁一奇怪的看了看刘大海,然后说:“在你心里是不是中彩票就算是人生最大的幸运了?我宁一虽然没什么大钱,可是几百万的数字对我来说还不值得烦恼。不过你说的没错,这吕大师是在运势方面帮了我一点小忙。”宁一顿了一下,大概是在思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然后继续道,“前一阵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手下那间小房产公司是诸事不顺。先是开发区有一块地,本来区长那边都说批给我们没问题了,可是临办手续的时候又说为了避免影响要改成公开招标,最后虽然事情办成了,但是成本一下子上去一大截。后来拆迁本来是政府负责的,可是不知道怎么让一群钉子户知道了我们总公司的办公地点,一大群人跑来我们大楼地下拦路拉横幅,怎么劝也不走。直接影响到我们集团其他几个公司的形象了,反正最后损失也不小,特别是名声方面的。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事,不难解决,但是又缠人又让人堵心。”

    “后来几周前我赴一个饭局,这位吕师傅正好也在其中。他跟其他装神弄鬼的半仙不一样,不是上来就说什么我看你最近诸事不顺,正好我有一法可以帮你排忧解难之类的。他在席间一言不发,只是在饭局结束的时候送给我一个空的锦盒,然后跟我说这个盒子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是最近他住的地方左邻右舍都遭了贼,警察已经找到线索了正在加紧破案,可是要是案子还没破自己家再被偷了说不定这个盒子就找不回来了,所以想要摆脱我帮他保管几天。大海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做生意这么多年,一直是和气生财,认识不认识的朋友一般求到我这里我能帮忙的事都给办了,所以当时也没多想,就顺手把他的锦盒让司机扔我车的后备箱里面了。”

    “结果从第二天起,我发觉我无论办什么事都特别顺利。先是上次那块地的事,区里突然开了个领导会议,说是因为上次招标因为那块地为区里的财政做出了突出贡献,所以为了奖励中标的公司,开发区特批了一系列的税收和配套设施的优惠,以后我们公司要是在周边做配套建设的话,有绝对优先权,而且还减了我们一部分增值税。”

    “而那些闹事的钉子户后来区里面也派人做好了工作,拆迁很快就顺利完成了,下一步我们就可以开工建房了。这些好事发生之后,那位吕师傅才又找到我,要求我把那个锦盒还给他。等他把锦盒拿到手之后,他当着我的面打开了盒子,一股黑烟混着灰尘一下子就从盒子里面窜了出来,本来空无一物的盒子里面居然变成了漆黑一片。当时说实话有点吓到,还以为盒子里面有什么易燃的材料。结果这位吕师傅才跟我解释,说这股黑烟便是我原来的运,他这个盒子可以帮人转运,当时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出来我那时候正在走背字,但是又不想让我把他当成一般的神棍,所以就找了个借口把盒子送给我,帮我转转运。”

    “大海你也知道,我本来就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后来你帮我那几个小忙才让我知道这个世界确实有些事情是现代人没办法解释的,所以这位吕大师一说,在结合我这转运的时机,我觉得他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而且他并不要我的钱财,还是我好说歹说,他才说他缺一处静修的场所,让我帮他找个远离闹市的地方。我这才让胖子在团泊糊我们开发的一处别墅区给他找了间房子,让他住进去好好修行。现在让你这么一说,莫非这吕大师对我还是有所图?”

    听宁一说完了他跟吕清秋结识的来龙去脉,在座的几个人也不由的思考了起来。从宁一的描述来看,他所认识的吕清秋除了名字,长相和帮人转运这三条之外,跟他们在大悲院找到的吕清秋可以说再没有任何交集。但是要是这两人真是双胞胎的话,那这事情也太过巧合了。特别是他们在犯罪现场收集回来的影像资料显示,那位“送死邮差“拥有某种可以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能力,最后几个人还是认为宁一所认识的吕清秋跟他们在大悲院找到的人是一个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于是刘大海又把他们跟慧言方丈商量好做局给吕清秋看,然后让司马公正引这位解签大师上钩的计划透露给了宁一。刚才刘大海连哄带骗从宁一那里要来的十万块钱自然就是司马公正用来布施的经费了。到此才算完全了解事情原委的宁一自然不无答应,一是因为他知道刘大海这个人虽然整天嬉笑怒骂的没个正经人的样子,但是做事情还算靠谱,另外也是因为像他这种大老板,打拼一辈子挣下了诺大的身家,这才刚刚开始享受人生,自然无比的惜命,就算只有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生命至于别人的威胁之下。

    当下宁一又细细的问了刘大海一些有关于案子和他们计划的细节,当然刘大海也只是有所保留的透露给他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好容易才把这位宁大老板给哄住,然后才结束了这次会面。

    之后,九十九科的几位驱车回到了总部,各自去开始准备下网捞鱼的东西去了。而作为直接面对犯罪嫌疑人的司马公正,刘大海特别把他单独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好生嘱咐了一番,顺便俩个人还就布施仪式当天可能发生的对话以及意外都一一推敲了一遍,确保做到不然吕清秋看出任何端倪,以防到时候引起他的怀疑来个狗急跳墙。在九十九科众人还没有破解吕清秋是如何神出鬼没的机关的时候,他们的原则就是尽量减小打无准备之仗的可能性。

    司马公正在刘大海的办公室一待就是三个多小时,等刘大海终于满意的放他出来的时候,司马公正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快要爆炸了。赶紧回自己的桌子收拾好东西,然后拿了包就逃离了总部。

    终于可以回家了。

    因为布施仪式定在三天以后,刘大海见目前没事么事情好忙了,特意施恩放了司马公正三天的带薪假。等出了总部,司马公正才发觉自己自从入职九十九科之后居然没回过几次家。先是第一个案子就受了伤筋动骨的重伤,结果一直在医院和总部的医务室里面常住,后来因为经常帮同事们写案件的总结报告,而自己租住的地方又离杨村太远了,好多时候自己就直接住在医务室里了,现在自己对总部的医务室竟然比自己那间出租房还要熟悉。

    “看来自己要找一间离总部近一点的房间了,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像样子的房子可以租到。自己也好久没去看父母了,还好他们平时生活还算丰富,要不然自己还不一定被骂成什么样子。”想到自己的父母,司马公正除了苦笑还是苦笑。警察这个工作忙起案子来确实没有关注亲情的时间了,幸好父母自从退休之后迷上了旅游和摄影,两个人隔三差五的就全国各地到处旅游取景,不然自己还真没办法交代。

    开着自己的小思域,一个小时之后司马公正才到了家,中途自然免不了跟诸葛因果讨论了一下案情以及对吕清秋这个人的认识。而诸葛因果对于吕清秋的能力也是一头雾水,之言自己对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给他一种特别危险或者神秘的印象。

    对于诸葛因果的直觉司马公正一向是信任的。但是刘大海和宁一的谈话又显示着吕清秋这个人处处透着奇怪。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的司马公正最后不得不放弃这种胡思乱想,一翻身蒙头大睡了起来。

    反正,再有三天,就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候了!
    下章开始终于可以写点动作戏了,说实话写文戏是最让我头疼的了。又要考虑人物性格,又要把各种对话编的合情合理,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的。希望我没有太多的逻辑错误,如果有些错别字的话请大家多多包涵,谢谢。
    第九章 布施

    三天的时间过去的飞快,而今天,便是司马公正上台唱戏的日子了。

    刘大海和慧言约好的布施仪式举行的时间是在上午10点半,而司马公正大早上六点多就起来了。简单的梳洗之后,司马公正带上诸葛因果,两人一边继续就一会的布施仪式很发生的状况和细节讨论着,一边驱车往杨村的九十九科总部驶去。

    到了大办公室,空旷的办公室中只有大呼小叫的叶开一个人。看见司马公正进来了,蓬头垢面红着眼睛的叶开扭过头来,焦急的喊道:“小马,快快,快给我那杯水,我这开荒正到关键时刻能,走不开,再没水我就快渴死了。”

    要完水,叶开便不再理会司马公正,继续对着电脑屏幕大呼小叫这“加上,加上”“拉住,拉住”“散开,散开”之类意义不明的词语。

    司马公正无语,只得跑到茶水间的冰箱里面随便拿了几瓶饮料,走到叶开身边递给了他。叶开抓过饮料咕咚咕咚几口就灌下了一瓶冰红茶,然后把剩下几瓶饮料在面前摆好,这期间连一句话也没跟司马公正说,只是专注的怕打着面前的键盘和鼠标。

    见叶开这幅样子,司马公正知道短时间内自己是没办法跟他沟通了,只得转身推开了刘大海办公室的门。门开了之后他往里面探头一看,里面确是空无一人,司马公正再看看表,发现已经八点出头了。

    “没人?莫非我记错日子了?行动不是在今天?”

    之后又走遍实验室和地下室几间房间的司马公正发觉整个总部除了打着游戏的叶开之外竟然空无一人,一头雾水的司马公正再次回到大办公室,好容易才把激战正酣的叶开从游戏中拉出来,问道:“大海他们呢?这都八点多了还不来?今天不是要去大悲院行动么?怎么就你一个人?”

    “大悲院?行动?……”同样迷迷糊糊的叶开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才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哦,大海他们在你桌子上留了点东西,说等你早上来了让你拿着东西跟他们去大悲院汇合,他们就不过来了。我今天留守做技术支援,大悲院那边的设备我们这些天都装好了……”

    “靠。你不早说。”

    大惊失色的司马公正赶紧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抓起放在自己桌子上的一个袋子,然后飞奔到自己的车子里,一路向大悲院方向赶去。

    紧赶慢赶,司马公正终于在九点四十五左右赶到了大悲院门前。刘大海留给他的袋子里装的是一身经典唐装,一张收款人为大悲院,额度为10万元的现金支票,以及一些居士们喜欢佩戴的饰物和一些便于隐藏的九十九科特制小玩意,通讯设备,定位装置,小武器之类的。

    把车停放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司马公正有条不紊的穿戴好。因为今天不是初一十五,大悲院门前也没有人山人海的景象,司马公正慢悠悠的走到大悲院门前,一边走一边调整这自己的呼吸和心理状态,待到他走进大悲院的前门,他觉得自己已经把状态调整到最好了。

    一阵嘶嘶声从耳朵里面响起,然后就是刘大海那特有的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喂喂,小马来了啊。今天全看你表演了啊,我们几个人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小马,你这身唐装穿起来很帅哦。”楚念红也过来凑热闹,“加油,我看好你哦。”

    心里苦笑的司马公正自然不会回答什么,而藏在暗处的魏巍自然也不会破例跟自己说什么。打起精神的司马公正只管一路向里面走。门口自然有早就等候多时的迎客僧将司马公正接待了进去,因着他一路走到了内院,再次在一间偏房里面看见了慧言主持。

    因为一切细节早就已经敲定,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所以慧言跟司马只是略微就一些佛法的问题小聊了几句,慧言也一直用司马公正自己臆造的“海安居士”称呼之。两个人略微坐了坐,看见时间差不多了,便一起来到了举行仪式的一处大殿之中。

    参加布施仪式的多是些大悲院内部的僧人,而吕清秋也特别应慧言方丈的邀请位列其中。整个仪式进行的很顺利,毕竟一切细节司马公正早就已经跟刘大海推敲了无数遍。平安无事的将整个仪式进行完,10万块的支票也被一位僧人收到了后面去,司马公正深吸了一口气,严阵以待的面对接下来的正戏了。

    “海安施主。”见仪式完成了,一直在旁边观礼的慧言方丈开口了,“贫僧听闻施主最近有些烦扰缠身,鄙寺虽不是什么千年古刹,但是前来许愿求签的善男信女也算是络绎不绝,对于鄙寺的签笺的灵验程度还是多有称赞的。不知海安居士有没有兴趣去求上一签,问问佛祖看如何解决施主的烦扰?”

    “哦。我平日也经常来求签,可是每次签房的师傅都对我的签语不置可否,我怕这次求出来的签还是同样的结果,最后平添我的烦恼罢了。”

    “呵呵。”慧言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看来海安施主的烦恼确实不小。不过无妨,佛祖自会度化有缘人。今日海安施主如此诚心来鄙寺布施,佛祖自然不会置你于不顾。这不,鄙寺近日正好有位贵客,在解签和化解劫难方面的悟性当属老衲见过的第一人。不如让这位贵客帮海安施主指点一下签语,也好看看如何化解施主的烦恼,施主你意下如何啊。”

    “哦,如此甚好。不知这位大师现在何处啊?”司马公正跟慧言拽文拽的自己都有点恶心了,不过为了维持自己善男信女的形象,只得硬直头皮接着说下去,不过总算还好,马上慧言就要把吕清秋引出来了。

    “施主跟鄙寺有缘,这位贵客今日无事,正好被贫僧请来观礼了。”说完,慧言伸手冲人群中的吕清秋一指,开口道,“吕师傅,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帮助这位海安居士排忧解难,也算帮鄙寺一个小忙呢?”

    一直站在旁边听着慧言和司马公正谈话的吕清秋早有准备,听见慧言点到了他,当下也是微微一笑,然后站了出来:“方丈您都发了话,我吕某人敢不从命?而且我与这位海安居士也确实有缘,咱们又见面了。”最后一句话说完,吕清秋面向司马公正,点头示意了一下。

    慧言自然装出一副“如此之巧”的表情,几个人又简单说了一下来龙去脉,然后一行人便移步前殿,等司马公正求签了。

    为了保证司马公正求道一个下下之签,刘大海一早便在签筒里面做好了手脚,于是司马公正自然是抽了一支凶的不能再凶的签。他将签拿给吕清秋看,自己则静静的在一边等待着吕大师的说法。

    吕清秋拿到司马公正求的签,细细的看了签文,然后又不断的打量着司马公正,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拧成了一个黑疙瘩。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也不理站在一旁等他说话的司马公正和其他僧人,突然迈开大步跑到了刚刚司马公正随手放在地上的签筒旁边,一把抓起签筒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过后,吕清秋直接从满地的签子中随便抓了一把,细细看去。自然,所有的签文都是下下之象。

    “哈哈哈…..”还未等在场已经知道事情搞砸了的司马公正有所行动,吕清秋已经大笑了起来,“我还真是没想到,你们居然来的真么快。不过你们来了,留得住我么?”

    “动手!”司马公正的耳中传来了刘大海的通讯声,在暗中监视的刘大海早就察觉到了吕清秋的异样,在他刚刚开口大笑的时候就发布了命令。除了说给司马公正说之外,最主要的自然是让同样身在暗处的魏巍来个先发制人。

    刘大海话音刚落,而此时吕清秋的话还没说完,面对这他的司马公正就看到吕清秋的背后现出一团黑影,接着一条细细的黑影从中扫出直取吕清秋的后脑。

    这下突袭动作极快,用不了半秒钟吕清秋就会被魏巍用警棍击中后脑,直接昏迷过去。就在九十九科的几个人准备收网逮人的时候,说完话的吕清秋也不看身后,只是往自己的左前方轻轻一跨,然后整个人就凭空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除了早有准备的慧言和九十九科的几人之外,大殿之中陪同而来的众僧人看见面前上演了一出活生生的大变活人,内心所受到的惊吓和信仰冲击可想而知。一时间,忙着安抚众人的慧言,忙着找吕清秋的司马公正,诸葛因果和魏巍,以及大呼小叫的众僧人在并不十分轩敞的佛殿之中乱作了一团。

    因为身边人多,司马公正没办法跟诸葛因果交谈,只得不断的跟他用眼神交流。而诸葛因果几个闪现之后,也无奈的对司马公正摇摇头,之言自己也找不到吕清秋的踪迹。魏巍则早就消失在了大殿之中,也不知道跑去那里追踪吕清秋去了。

    “谁能跟我说说吕清秋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我们这个局的么?”通讯器里面刘大海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出乎司马公正意料的是刘大海的声音居然还是懒洋洋的,丝毫没有计划失败之后的挫败感。

    “不清楚,我这边的监控显示一切都很正常,小马跟大和尚配合演的那处戏也很成功,至少在吕清秋从小马手里接过签的那一刻往前算,一切都是按照我们的计划走的。”叶开的声音响了起来,看来他虽然玩起游戏来没黑没白,但是对于正事还是忠于职守的。

    “附议。我这边对吕清秋的生理状态监测也一直都是正常,异常就是发生在他给小马解签之后的瞬间。好像他看了小马的签之后就突然明白了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但是按照常理来讲他不应该在没有任何发现的情况下突然明白过来,所以只能推测问题出在小马的签上。”

    “没道理啊,所有的签都是用的大悲院的旧签。我跟魏巍只是把所有的好签都取了出来,然后把几罐下下签混在一起而已,并没有做多余的手脚啊。会不会是读心术?”

    “可能性不大,如果吕清秋具备这种能力的话,在他第一次跟司马公正接触的时候就能知道他是警察了。想跑早就跑了,不用等到现在,刚才他要是再晚半秒消失,现在已经是昏倒在地的肉鸡一只了。”

    听着耳中几位同事的讨论,留在现场的司马公正也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了纰漏。但是现在他也明白思考这些已经于事无补了,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到吕清秋并将他制服。不然一个拥有神出鬼没能力,并且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犯罪者绝对会对公共安全造成极大的威胁。

    “找到了,水井!”一直窜来窜去的诸葛因果突然冲司马公正招呼了一句,然后扭头向司马公正与吕清秋第一次见面的水井跑去。得到提醒的司马公正也迅速的跟了上去,没用两分钟,就跑到了那处水井的旁边。而此时叶开也在监控中发现了站在水井边的吕清秋,赶紧通知九十九科剩下的几位同事赶了过去。

    不到半分钟,刘大海,楚念红和魏巍也先后赶到,几个人同司马公正一起,从四个方向将吕清秋包围了起来。

    “行了,别跑了。”刘大海慢慢的从皱巴巴的西服里面抽出了手铐,“我估计你那个神出鬼没的能力也不是能轻轻松松随便用的吧,不然你来那么几次早就跑出津海去了。你看,是让我们把你打个半死拷回去呢,还是你自己来。”说完,又晃了晃手中的九十九科特配的能够从基因层面压制大部分异常能力的特制手铐。

    等了几秒,见吕清秋并不搭话,只是用冷冷的眼光看着面前呈包围之势的几人。刘大海啐了一口,然后一挥手,示意司马几人包围上去,准备肉搏。

    可是吕清秋好像并不打算给几个人上前的机会,直接双手在井沿一撑,干净利落的跳进了水井之中。只留下慢了一步赶过来的刘大海几个人对着一潭深深的井水面面相觑。
    说好了要写打戏,结果又写了大半章文戏。最后只好多写一点总算是把动作戏引出来了,之后几章就应该是武戏多文戏少了。不过已经开打那就离结案不远了。又要开始构思下一个案子了,写故事真是痛并快乐着
    第十章 困兽

    “叶子,换大眼儿。”见吕清秋消失在井底,反应极快的刘大海直接从西服内兜里面掏出来一个圆形的金属物体,一边在频道中呼喊叶开,一边将圆形物体像井底扔去。

    “大眼儿”,官方的名称是全方位便携式超远程视像采集电子眼,因其浑圆小巧的造型像昆虫眼睛的放大版而得名。圆形金属壳之下隐藏的是数个三防高清多功能摄像头,自带夜视和热能成像功能,可无死角的监视以电子眼为基点而延伸开来的任何方位。设备自身内置超远程的信号接发装置,可以通过卫星进行低清的实时视频监视。而最让人防不胜防的是,设备自带的燃料电池可以通过遥控进入过载状态,在5秒钟之内自爆,直接变身成为一颗低威力的破片手榴弹。大眼儿目前也刚刚处于试用阶段,这次刘大海拿出来还是第一次在现场检验大眼儿的威力。

    “收到。”一直在办公室中实时监视着现场情况的叶开一看见刘大海拿出了“大眼儿”,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赶紧把电脑屏幕上的几个小窗户切换成了大眼儿的监视频道。

    随着大眼儿的不断坠落,叶开也瞪大了他自己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常年无人维护的水井壁上面布满了青苔和不知名的黑痕迹,并没有什么可供吕清秋藏身的隐蔽处。没过几秒,大眼儿便落入了井水之中,接着夜视能力,叶开勉强的分辨这水下的景象,但是直到大眼触底,他也没发现吕清秋的踪影。

    “不行,大海,什么也没有。”仔仔细细将四周看了个遍的叶开无奈的放弃道。

    “切,又消失了么?红红,吕清秋消失时你那边有什么发现么?”

    楚念红从身后的背包拿出来一个小巧的仪器,看了看上面的读数,摇了摇头道:“空气中的元素没有任何变化,初步可以排除是吕清秋主动使用某种能力让自己消失的可能。”

    楚念红手中的小巧仪器是空气元素分析仪,如果看过一部叫做《CSI》的美剧的人应该知道,剧中的探员手中就有一部类似的高科技仪器,可以通过自带的化学分析仪直接分析空气中各种元素的成分和种类,准确率极高。而楚念红手中的这部算是威力加强版,简单来说就是更小,更快,更强。

    如果吕清秋是通过自身的某种能力让自己消失在人前的话,他一定会主动激发某种技能,并对周围的空气造成或大或小的影响。既然空气中的成分没有任何变化,那么就可以推测吕清秋并不是通过自己的能力消失在人前的,而是巧妙的利用了自然界中被动存在的某种因素。

    “麻烦了。如果他不是靠自身的能力,而是运用了某种我们无法利用的自然元素让自己隐藏起来的话,我们就算用装备限制了他自身的力量也没办法阻止他随时消失在我们面前啊。”刘大海第一次收起了自己招牌式的懒洋洋嘴脸,神情严肃的说道,“魏巍,你是隐身的专家,有什么好主意么?”

    科里的人一直对魏巍那套匿踪的本领心服口服,但是组员们每次旁敲侧击的询问他是跟谁学来的一身本领的时候,惜字如金的魏巍都保持一言不发的状态,久而久之便再没有人问他这个问题了。也许只有刘大海才知道魏巍一身本领的来龙去脉吧。

    “没。”不出意料的,魏巍依然是用了一个字来回答刘大海的问题。

    就在刘大海等人在井上想尽办法的时候,在几十米深的井底,除了闪着红光的大眼儿一刻不停的监视着周围的情况之外,还有一双眼睛也在审视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诸葛因果在吕清秋纵身跃下水井的下一秒就紧跟着他的身影一同跳进了水井。诸葛因果亲眼看见吕清秋扑入水面之下时溅起的水花,紧跟而入的他一开始还能看见前面吕清秋不断的往井底游去的背影,但是没过几秒钟,他就看到吕清秋的身形一花,然后就活生生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一般人眼的暂留速度是1/24秒,低于这个数字人的视觉就不能讲移动物体的一举一动看得完全清楚。大眼儿的动画捕捉速度最高可以达到1/1000秒,但是需要光线配合以及后期对高清录像的处理才可以,目前在水底启动低清视频传输模式的大眼儿只能给叶开提供1/200秒的极限捕捉速度。而诸葛因果的视觉暂留速度是一般人眼的1000倍,打到了惊人的1/24000秒,他曾经夸口的跟司马公正说,只要他想,他可以用眼睛捕捉到音波在钢铁中传输的轨迹。但是吕清秋不知道是如何消失的,就连一直在身后监视的诸葛因果都没办法捕捉到他消失前和消失后那一刹那间的异常。

    不甘心的诸葛因果索性站在井底再次仔细的打量起刚刚吕清秋消失的地点。皱起眉头将全部目力都凝聚起来的诸葛因果甚至已经可以隐隐看到一团一团的水块随着只见粘合的氢键不断的断裂和产生而改变着水团的形状。突然,他在吕清秋消失的地方发觉了一点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地方。

    再仔细看去,在吕清秋消失的那层平面上,很微弱的一圈环状扭曲,如果不是诸葛因果将他的视觉发挥到极限,无法借助氢键边缘的断裂来对比的他根本无法看到,此时的井水以吕清秋消失的那一层高度上的环状扭曲为分界,分成了上下两层。环状扭曲上下的水团无论如何聚散,都被这一圈扭曲隔离成平滑的两层。

    看上去,就好像是在水中贴了一块圆形的透明玻璃,或者说,更像是不知道通往何处的一个洞口。

    “哈……哈……”此时的吕清秋,正身处一片只存在黑白两色的奇异空间之中剧烈的喘息着。空间中充满了无规律的黑白线条,地面则是像沙丘一般高低起伏,由大片大片不规则的黑白马赛克组成。吕清秋的脸色很差,肌肉也在不断发抖,看来他为了逃脱九十九科几位警官追捕在短时间连续进出这个空间的行为,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好在还是让我逃掉了,刚刚自己真是差一点被那黑铁塔一样的家伙干掉。缓过来一口气的吕清秋颇有劫后余生之感。但是下一秒,看着面前这让自己熟悉又陌生的黑白空间,无奈的表情又爬上了他的面孔。

    不行,得快快离开了。不然一会儿碰到那些索命的家伙自己可没有多少存货来打发他们了。想到这里,强打精神的吕清秋拖着自己酸痛的身体,站起来向着一个方向慢慢的远去了。一边走,一边低声的嘀咕着:

    “运气又不够了,看来这次得换个地方做几次大买卖了。”

    九十九科的众人自然是不可能追到这个黑白空间来找吕清秋麻烦的,那么他所惧怕的索命的家伙会是谁呢?

    发现了水中扭曲空间这一异象的诸葛因果自然是马上爬出了水井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司马公正。不过司马公正自然不能直接把这一发现通知科里的其他几人,虽然他心中也很焦急,但是被九十九科众人发现他的秘密的后果他可不敢去想象。当下,无法的他也只得走起了曲线救国的路线,先是说服了刘大海回收了大眼儿,然后再建议众人先收队回总部,将这次行动收集到的全部信息完全分析汇总之后再做打算。

    既然使遍千般办法都没抓到吕清秋,刘大海心里也明白他们几个人再耗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而且刚才在大殿里面闹出那么大动静,几个人要是再不走的话,估计明天的报纸上面就得给几个人亮亮相了。当下打定主意,回收了大眼儿之后,几个人分头混出了大悲院,魏巍和司马分别开车带着他跟楚念红驶回了杨村总部。

    身体还未恢复的吕清秋此时如一匹负伤的孤狼一般,踉踉跄跄的走在黑白的沙漠之中。他十分小心的分辨这方向,时不时的停在山丘的高处向四周张望着,好像在躲避着什么东西。偶尔遇见一些类似废墟般的黑白线条,他便藏身其中稍作喘息,但是每次都不敢停留半个小时以上。

    虽然不知道吕清秋在这个黑白空间是如何认准方向的,但是从他的大致行进路线来看,他确实是沿着一个方向在不断的行进。慢慢的,吕清秋好像从进出空间的负面影响中恢复了过来,双腿迈动的更加有力量了。

    找到了!

    吕清秋欣喜的发现在自己面前大概500米处的空间有一圈环状的微弱扭曲,这便是他一路跋涉过来想要找到的出口。发现出口的兴奋让给他的全身注入了一股力量,刚刚恢复体力的他马上飞奔了起来,好像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空间里面多待。

    突然,一阵类似尖刀刮擦玻璃的艰涩之声穿来。听见这让人心里发毛的声音之后,吕清秋并没有停下脚步去搜寻声音的来源,反而双腿迈动的更快了,以百米冲刺般的速度直奔环状扭曲而去。

    就在吕清秋还有十几米就可以跟面前的环状扭曲来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突然噗噗的几声闷响,在他面前黑白相间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几个凸起的地洞,接着,几条似人非人的身影从洞中窜了出来,拦住了吕清秋的去路。

    几条人形身影全是由一片黑白模糊的颜色所组成,在人形的边缘则是一层层晦暗的虚光,除了勉强能分辨出躯干以及四肢的轮廓之外,所有的人影都再看不出任何器官或者是毛发的痕迹。人影不断的无规律抽动着,肢体不时的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成麻花状,然后再突然伸展还原,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被拦住去路的吕清秋好像大难临头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从怀中不断的摸索着什么,但是浑身发抖的他却很难将自己想要的动作付诸实践,上下牙齿不断打架的他试图说些什么求饶的话,但是只能从嘴中发出一些不清不楚的呢喃之声。

    “运!运!运!”

    堵住吕清秋去路的人影们突然高声叫喊了起来,声音重重叠叠,一时间,整个黑白空间中竟好像又千万张说话的嘴在同时开口一般,所有的人只是在一边重复着同一个单词一边不断的向吕清秋包围而来。

    “运!运!运!”
    对不起大家,更新晚了,只能多谢大家的支持了。这个案子篇幅跟第一个案子应该差不多,我会尽量在下周结束前把这个案子结掉,第三个案子我目前还没有一个成熟的整体纲要,不过题材已经想好了。不知道大家是喜欢文戏多一点还是武戏多一点,如果对我的故事有什么建议的话请多多提出意见,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十一章 寻踪

    “运!运!运!”

    就在黑白人影的手臂马上就要接触到吕清秋的身体之时,浑身剧烈战抖的他终于从怀里面掏出了几个锦盒。他一边用力的将锦盒向对面的身影抛去,一边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喊道:“我有!我有!上仙请收运,上仙请饶命!”

    锦盒普一出现,包围吕清秋的那群黑白人影的注意力便随之被吸引了过去。等到吕清秋抛出了锦盒,那几个身影马上像锦盒的落点飞奔而去,抢到锦盒的人影马上伸手拍开盖子,然后将盒子倒扣在自己的脑袋上。锦盒刚刚接触人影的头部,一股柔和的白光便从盒中倾泻下来,而人影身上黑色的部分便淡了几分,有些黑块甚至渐渐变成了灰白色。

    没有抢到锦盒的人影或者两三个人影夺到一个锦盒时候,他们便为了锦盒的归属而大打出手。不断用手臂互相拍击着对方的肢体,力道之大甚至让周围的空间都变得有些扭曲了。

    趁着那些黑白人影忙着接受锦盒的白光,或者是忙着打死打活,刚刚瘫软在地的吕清秋鼓起了最后的力气。猛地站起来,用他生命的力量像面前的环状空间扭曲飞奔而去。待到那些争抢锦盒的黑白人影发现吕清秋要跑,吼叫着赶回来拦截他的时候,吕清秋已经一头扎进了环状的空间扭曲之中从这一异境消失不见了。

    “行了。”端着一碗红烧牛肉方便面坐在总部会议室的刘大海看着九十九科的其他成员,先狠狠的吃了几口面,然后说道,“今天虽然没抓到人,但是也算是收集了不少情报,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咱们看看能不能找出治这个吕清秋的办法。

    “头儿。”出乎意料的,这次先开口呼应的不是叶开,而是楚念红这位化学专家,“我认为,这个吕清秋那种神出鬼没的能力并不是他想使用就可以随时使用的。他一定是受什么条件的限制。我们可以假设吕清秋的这种忽来忽去的能力不受任何限制,那么他第一次消失之后居然没有远走高飞而是出现在离大殿不远处的水井就很有问题。而他的第二次消失就更有可疑,他并不是直接消失在我们面前,而是必须跳入水井之中来发动他的能力,这证明他必然需要周围环境的配合才可以瞬间消失在人前。再加上我的元素分析仪并没有在吕清秋消失的时候检测到空气元素的任何变化,所以我的推论有很大的可能性是正确的。”

    “恩,有点意思。”刘大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冲在座的其他几位男士努了努嘴,说道,“你们几个呢?魏巍不算,叶子,小马,有啥想法么?”

    “咳咳……”叶开先清了清嗓子,然后看了一眼司马公正,见后者没什么表示,才开口道,“我刚刚把你们带回来的大眼儿跟电脑连接了起来。大眼儿摄录的高清高速视频容量比较大,全部分析完成的话比较费时,不过……”说道这里,叶开又去拿眼睛偷瞄司马公正,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个屁,我说你老拿眼睛偷看小马做什么?莫非你被你们公会牧师甩了之后大受刺激,不喜欢女人开始喜欢男人了?”见叶开说话吞吞吐吐的,一向不跟叶开客气的刘大海马上伸出了他的毒舌。

    “呸呸呸,你才喜欢男人呢。谁告诉你我家暮暮跟我分手了,人家还约我这周日去逛街呢。”叶开先反驳了一句,然后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好吧,我是听了小马的建议,他让我重点先分析吕清秋消失前以及消失后那一瞬间所处的方位的影像资料。托大海你手快的福,大眼被你扔进水井的那一刹那正好拍到了吕清秋消失前几秒的影响。我刚刚重点分析了他消失前后0.1秒的录像,速度放慢到了1/1000帧的极限,然后我从录像中截取了这么几幅画面,我放给你们看。”

    说完,叶开跑到了投影仪前面把一块u盘插到了跟投影仪连接好的电脑上,然后他又鼓捣了一阵,在座的几个人就见投影仪一亮,然后一副黑白的画面便被投射到了画幕上。

    “为了最大限度的让你们看清楚,我把画面调成了对比分明的黑白。”叶开一边操作者电脑,一边给众人解释着面前的图像,“这几幅画面就是吕清秋消失前后的录像截图,每一幅画面之间的间隔是0.001秒。”

    说完,叶开便一幅一幅的将画面按照时间顺序放给同事们看,他一共就截取了5幅画面,分别是消失前0.002秒和消失后0.003秒,由于吕清秋消失的刹那实在是太快,所以就算是千分之一秒的速度也没办法捕捉到他到底是如何消失的。

    刘大海等人并没有急着发问,而是静静的看着叶开给他们播放图片,他们知道如果叶开没有什么发现的话是不会如此小心谨慎的。

    果不其然,放完全部5副画面之后,叶开将全部画面同时排列在屏幕上,然后开口道:“显而易见的,这吕清秋的消失速度远远大于千分之一秒,所以大眼儿并不能捕捉到他消失的关键,但是……”见底下有人要发问,叶开一个转折先将他们的疑问压了回去,“虽然大眼儿对吕清秋力有不逮,对吕清秋周围的环境确勉强管用。你们请看这水。”

    说完,叶开用手指了指前两幅福画面中吕清秋身影周围的井水,然后在后三幅吕清秋已经消失的画面中相同的位置再次指了指,继续说道:“如果你们眼睛视力够好的话,可以隐约的看到在吕清秋消失前后他的身影周围这一圈的范围内,井水的颜色跟周围的颜色对比有些差异,这些有差异的水正好形成一个能将吕清秋套入其中的环状……”

    “叶子,说实话我眼神儿够不错的了,两眼都是1.5,但是你硬要把这一圈算不上痕迹的痕迹说成是一个圆圈有点勉强了吧,如果考虑截图的画质损失和录像误差的话,你这个假设不太站得住脚哦。”刘大海终于把自己方便面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喝干净了,吃饱喝足的他马上指出了叶开这影像证据的薄弱之处。

    “呵呵,科长啊……”被质疑的叶开并没有退缩,反而先笑了起来,“所以我说你有时间应该多接触些高科技的东西了,咱们也算是尖端部门,如果以后跟兄弟单位合作你像今天这样提问说不定会被人笑话的哦。”

    眼看刘大海就要上来敲自己,叶开干净利落的按下了电脑键盘上的一个钮。

    随着清脆的键盘声响起,画幕上面的五幅图像全部变成了大红色调,而叶开同时开口解释道:“现在你们看到的就是大眼儿在热成像模式下拍摄的录像截图,我将基准温度调低至零摄氏度,这样你们便可以从水的颜色深浅看到不同部位水的温度变化,而这里,便证明我刚刚所说的推论成立的决定性证据!”

    众人略过摆出一副“真相只有一个”面孔的名侦探叶开,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刚刚的五幅画面变成了由不同深浅亮暗的红色组成的纷乱画面。

    而在这五幅印象派画作之中却有着一个共同点,每一幅画面中都有一个相同的特征,那是由一圈暗红色组成的圆环,就好像是地狱的入口,长开大嘴将吕清秋的身影吞噬的一干二净,再与人世间毫无瓜葛。

    “叶子,这次你干的不错。”刘大海破天荒的直接开口表扬了叶开,而后者则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说道:“也不完全是我自己的功劳,要是不小马建议我先从这一时间段重点查起,我可能要好几天之后才能发现这个圆环。”

    “叶子太谦虚了。”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司马公正终于开口了,“我只是觉得既然红红都说了吕清秋并不具备主动消失的能力,那么我们以他消失的时间和地点为依据,重点分析他消失时的周围环境,应该会有什么发现。想法虽然有了,但是要不是又叶开的高科技,我想查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行了,你俩一会散会之后找个地方单独哥俩好去吧。”刘大海挥了挥手打断了叶开和司马公正的互相吹捧,慢慢道,“既然我们知道了这个圆形的环状物便是吕清秋的消失关键,而这些圆环又是可以被我们的装备观测到的,那么下次再遇上他,我们自然可以借助装备封死他靠近这些圆环的可能性。但是,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我们如何找到吕清秋。这次让他跑掉了,大悲院他肯定是不会再去了,宁一那边我估计他也不会在冒险联络了。如果他就此一头扎进深山老林里去,或者借助他那些圆环一路流窜,那我们也很难对他采取什么有效的行动。你们说说看,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吕清秋的踪迹呢?”

    “关于这一点嘛……”正在收拾投影仪的叶开听到了刘大海的要求,再次开口道,“我想,我有一个办法。”
    总算是在十二点前更新上了,好困好困。
    然后,我虽然不好意思说,但是还是要告诉大家,本人明天又要带旅行团进山了。加拿大著名的落基山脉,风景壮丽,环境清幽,山好水好人也好。唯有一点让我很头疼,那便是万恶的网络....
    基本上,进山之后酒店的网络都很差,有些还不是免费的....所以,如果这进山四天本人断了一两更的话请大家不要怪我,我在这里先拜谢了。
    我很喜欢导游这个职业,能把加拿大美丽的自然风光展现给国内过来的同胞们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但是导游确实很辛苦,基本上有团的日子,一天至少要花去17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在工作上。很多时候因为工作太过疲劳导致我实在没力气更新我的故事,还好朋友们都很理解我,我在此也多谢大家的支持了。
    工作还是要做好,毕竟我又喜欢,又得靠它养家。但是故事我也会写好,希望大家能一直伴我知道故事结尾,多谢!
    第十二章 方案

    自从上次在黄一涛的案件中叶开运用人脸识别技术在茫茫人海之中把司马公正给找了出来之后,他便在业余时间时开始对这套系统进行完善了和增强。到目前为止,叶开已经把津海所有公家部门管辖之中的影像采集设备纳入了自己的系统之中。除此之外,他还在大量的商用和民用监控设施之中留下了后门,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只要在电脑上面打几行代码,这些设备便可以马上为叶开服务。

    而叶开说自己有办法在津海一千多万人之中把吕清秋找出来,靠的就是他对自己完善的这套系统的自信。此时,已经移步到大办公室的众人正看着叶开在自己的电脑面前表演他的鸡爪神功。随着他的双手不断地抽动,一个又一个显示着监控画面的小窗口不断的浮现在电脑的大屏幕上面。

    "你这是严重犯罪啊。要是让老梁他们知道得马上抓你去拷问啊。"刘大海拍了拍正在电脑面前忙乎的叶开,满脸笑容的说了一句反话,"不过你放心,我刘大海对兄弟最是照顾了,以后这套系统你随便用,只要不出九十九科的门,谁也动不了你,哈哈,哈哈哈。"

    "大海,你口水都滴到鞋子上面了。"站在一旁的楚念红嫌弃的说了一句,然后凑到了一脸专注的叶开面前,指着屏幕上面一个一个几乎看不见画面的小窗口说,"叶子,这大大小小的的有几百个画面吧,你不是老说咱们科电脑慢么,这么多内容它分辨的过来么?"

    "几百个?你们现在在屏幕上面看见的监视画面只是系统认为比较可能跟任务相符的目标,所以重点标出来进行双向分析,还有成千上万的终端信号在电脑的后台处理,津海那么大,布置的视频监控设施也许要以10万记,甚至更多。要是光靠咱们科这台玩魔兽世界都不敢开全高特效的老爷机来处理,那也许还不如我们自己开车上大街去找人快呢。"

    顿了顿,叶开抓起桌子上面的水杯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接着说道:"目前我们科里这台电脑只是承担了了一部分分析的工作,主要的压力都被我放在了部里那台大家伙身上,还好现在部里信息科那帮大爷都快下班了,留下来值班的那些水鱼肯定发现不了我在用他们的老板干私活。以部里那台超级计算机的处理速度,我们应该在明天早上他们上班之前得到一个结果。"

    津海公安部信息科的那台超级计算机是老爷子使了大力气从燕京那边要了一大笔经费组建起来的,平时信息科的同事都戏称自己是给那台价值上亿的电脑打工,久而久之他们就称呼那台电脑为"老板"了。而信息科那帮人跟叶开的恩怨可谓由来已久了,最近的那次冲突自然是叶开混进他们信息科给超级计算机的操作系统做"瘦身",结果导致整个信息科加班,半个月愣是没回家。从此以后叶开就上了信息科的黑名单,只要他们发现叶开出现在信息科50米以内的范围之中,就会毫不客气的予以驱逐。

    "干得漂亮。"听见叶开把部里的电脑都给黑了,刘大海脸上的笑容更盛,"每次想起老梁在我面前提起自己办案时都得到了部里电脑如何如何的那副嘴脸就让我浑身不舒服,下回叶子你跟他们来个线路不通,看看他们还如何跟我显摆。"

    "大海,你这是妨碍公务罪,让老爷子知道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楚念红对刘大海摆出这副小孩脾气的模样深感无语,说了他一句之后又对叶开说道,"那目前我们是不是就只有等待了?反正电脑分析出结果之前我们哪也去不了。"

    "嗯,我觉得大家还是别动,不然你们都出去了,要是电脑突然有结果的话反而找不到人去跟进了,你说呢,大海。"叶开赞同了楚念红的想法,不过最后拍板的还是刘大海。

    见科里的同事都看着自己,刘大海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开口道:"行了,大家先待命吧,养精蓄锐为随时出动做准备。魏巍,你跟我来,咱俩去给大伙弄点吃的,在这站一会儿我肚子都饿了。"说完,带着魏巍转身出了大办公室。

    "你刚刚可是吃了三碗方便面啊。"楚念红都不知道如何评价刘大海的食欲了,转头对叶开和司马公正说:"你们说科长整天吃那么多,为什么永远看不见他长肉呢?有机会我的好好研究研究他的消化系统是怎么长的。"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直接走回了自己的实验室。

    司马公正也跟叶开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下楼来到了自己熟悉的医务室,心想真是习惯成自然,现在好想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科室成员都默认医务室是自己的宿舍了。

    见周围终于没人了,一直憋着没说话的诸葛因果说道:"司马,你对那个环怎么看?上午在水底的时候我用手试过了,那个环对我没反应,应该跟黑门不是一个路子的东西。而你们扔下来的那个大眼儿也是直接穿环而过,在加上在大殿交手时只有吕清秋一个人突然消失,之后其他人多次穿越他最后消失时所处的地点都没有任何反应,咱们是不是可以推断这个环只对吕清秋开放,也就是他的特异之处?"

    "目前确实可以得出这个结论。"司马公正想了想,回答道,"但是这个环只能解释吕清秋是如何从案发现场消失的。而他是如何做到让所有的受害者先是交了一辈子都没遇见过的好运,然后又突然发生意外导致身亡这一件事情的,目前还没有任何的发现,所以我觉得吕清秋身上最危险的特质还不为我们所知。"

    "你说的有道理。"诸葛因果点了点头,"根据刚才上午我的观察,这个吕清秋虽然会一些搏斗的技巧,但也就是比一般人强一点,估计大街上遇见两三个小流氓就能把他给放趴下,更别提跟你们比了。所以仅在武力方面,你们根本不需要担心他。如果能封死他逃入圆环的路线,那么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能制服他。不过......"

    "不过就怕我们跟他交手的过程中突然从天上砸下来一把刀子正好给我们来个透心凉,是不是。"

    "到不会那么邪乎,但是运气这玩意不好说。理论上讲,你跟吕清秋各拿一把手枪对射,你有可以打一百枪都打不中,而他随便一枪就把你爆了头。运气这玩意就是这么邪乎。"

    诸葛因果说完,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深思,为如何能跟看不见摸不着的运气作斗争而头疼不已。

    此时让九十九科大伤脑筋的吕清秋则是一副亡命天涯的狼狈样。好像并不能控制圆环出口所在的他从黑白异空间逃离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金刚桥的桥洞底下,而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就是潺潺流动的海河。而自己的身边则或站或趴的围着几名流浪汉打扮的人士,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突然现身于此的吕清秋。

    此时的吕清秋跟上午相比,脸色灰败了很多,头发也隐隐显出了花白的颜色,眼窝深陷,皮肤呈现蜡黄之色。整个人像是大病了一场,看上去竟然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不行,不行,这些都不行。"用审视物品的目光将身边几位流浪汉看了一遍,吕清秋嘀咕了几句只有他才明白的言语。然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蹭蹭两下爬上了河堤,混入街上的人群之中消失了。

    等到刘大海和魏巍拿着大包小包的外卖走近大办公室的时候,叶开已经趴在电脑桌前睡着了。推醒了叶开,又把楚念红和司马公正从他们各自的房间叫了出来,然后几个人便在大办公室里面大吃大喝了起来。

    一边吃喝,司马公正一边把自己和诸葛因果刚刚讨论出来的那些担心说给了几位同事听,打算集思广益,看看同事们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

    刘大海皱了皱眉头,说:"确实,你这个担心值得我们思考。你要说与人斗,他再厉害,再聪明,总会被我们抓到破绽,所以只要小心就万事大吉。可你要是说与命斗,我虽然不信佛,但是也知道这运气可不是以人力而转移的。要是你担心的事情真会发生在吕清秋身上,那我们除了在他还没察觉的时候来个一击毙命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方案能保证任务的完成和我们的安全了。"

    "我也同意小马的分析,吕清秋神出鬼没的能力虽然可以被我们的装备所限制,但是在没有搞清楚他是如何让意外准确地发生在特定对象身上之前,贸然正面对抗他还是很危险的事情。"楚念红咽下了一块牛肉,然后赞成的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又不能放他在外面随便乱跑,又不能贸然跟他正面对抗,难道要让我们一直密切监视他?先不说我们要如何监视一个随时可以消失不见的人,这部里的电脑可不是我们说用就能拿来用的,要是今晚我们找到他之后不出击的话,说不定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找到他了。"叶开发表了相反的意见,在这个案子中大出风头的他颇有宜将剩勇追穷寇气势。

    刘大海想了想,然后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说道:"叶开说的也有道理,毕竟我们也不能放吕清秋这个极度危险的家伙在外面闲逛。咱们可是吃的这碗饭,不能让别人戳我们的脊梁骨。我看这样吧,一会如果叶开那边找到了吕清秋的踪迹,咱们先出动远距离跟踪观察他。等他移动到一个周围没有多少环状扭曲的场所时,由魏巍和我同时发动远近结合的双重打击,争取将目标一击毙命。如果失手,那么咱们也只好狭路相逢勇者胜了,我就不信那石头去碰鸡蛋还能让命运给翻了天。"

    在座的几个人纷纷点头同意刘大海的提议,正要继续讨论一些行动的细节,突然叶开的电脑上面发出了刺耳的鸣叫声。

    吕清秋,找到了。

    
    多谢大家的理解,拼着不睡拿ipad挤出了一章,请大家多多支持和推荐,谢谢
    

    
    第十三章 医院

    如果说有什么公共设施在人们心目中是管理森严,很难被外人所知,但是其实任何人都可以轻轻松松的混入其中的话,那么医院就算不是排名第一,但也一定可以排进前十名。其实,医院作为一个公共医疗和教学机构,除了其本身的医护和行政人员之外,还有为数不少的外包物业,实习医生,学生以及各地自费而来的进修人员在里面工作和生活。没有任何人会对生面孔产生足够的警觉和怀疑,如果一个陌生人穿上白大褂再戴上口罩,他完全可以自由出入医院的大部分区域而不被任何人阻拦。

    津海市儿童医院作为一家以治疗儿童疾病而闻名的大型三甲医院,每天其中的拥挤程度可以用摩肩接踵来形容。特别是这些年来津海市的空气质量每况愈下,而自身免疫系统还很稚嫩的儿童便成为了首当其冲的牺牲品,感冒发烧乃至各种严重的呼吸道疾病不仅折磨着孩子们幼小的身体,也让家长们的精力和荷包日渐消瘦。

    儿童医院每天早上从四点开始便有人开始在门诊大厅排队等待挂号了,其中既有心疼儿女的家长,也有以此为生的黄牛。从这个时间点往后,整个医院的喧闹要一直持续到晚上七八点钟,一直到所有探视的家属离开,病人也陆续就寝,值班的医生和护士查完夜房之后,时钟的指针跨过了十点的分界线,整个医院才在夜色的掩护下满满归于平静。

    而吕清秋此事正是一副医生的打扮,身穿白大褂面带口罩的他正慢慢的行走在医院的走廊之中。脚穿软底拖鞋的他小心的将自己的脚步声亚到最低,神色一片平静,就好像某个科室的住院医生正在享受工作后难得的闲暇。路上遇到的医生护士自然不会对这幅再平常不过的画面投入过多的注意,而外包物业的清洁人员更不会没事找事的来跟吕清秋搭话。

    吕清秋像是对儿童医院的地形了如指掌,轻车熟路般的像他的目的地走去。而他前进的方向,赫然是医院妇产科婴儿房的所在。

    此时九十九科的众人坐在科室的大切诺基上,由魏巍驾车像儿童医院赶去。几个人虽然不知道吕清秋大半夜的跑道儿童医院去做什么,但是他们都清楚如果他在住满儿童的医院中搞出什么破坏,甚至伤及人命的话,估计这次九十九科的众人就不是被上面的老头子呵斥那么简单了。

    刘大海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紧张的神色,依旧是招牌般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自从他们从总部出来之后,车中一直没什么人说话,车中的气氛被一种压抑的沉默所笼罩。

    "喂,田院长啊。"没人看见刘大海是什么时候掏出他的怒基亚来的,只听他跟电话那边的田院长客套了几句,然后突然压低了声音嘀咕了好一阵,车中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好了,那就这样吧,你接着睡吧。"众人只听清楚了刘大海最后一句话,好像他跟对面的田院长敲定了什么。挂了电话,刘大海转头跟叶开说:“叶子,一会让魏巍在华距门口把你放下。你把后面的蚊子带上,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五分钟之内必须把蚊子在华距楼顶给我架上,监视整个儿童医院,有没有问题。”

    “收到,没有问题。”知道目前是紧要关头,叶开也收起了自己哪玩世不恭的态度,郑重其事的回答道。

    “蚊子”其实并不像蚊子一样细小,它其实是总重超过15公斤的重型反器材狙击枪,有效射程超过2000米,制式子弹可以击穿一般装甲车的正面装甲,而配备九十九科特制金属穿甲弹的时候甚至可以对主战坦克的均质装甲产生威胁,对付一般建筑物的砖混结构自然不在话下。叫它蚊子是因为这种狙击枪集成了目前最先进的热感应系统,其侦测精度可以达到0.01℃,就好像蚊子对温度的敏感程度一样而得名。刘大海让叶开上制高点假设蚊子,一是他们这几个人里面叶开的枪法最好,另外也是要靠这套精巧的热感应系统来观察吕清秋周围有没有可供他逃跑的环状扭曲。

    “魏巍,一会还是你打头阵,不求一击将吕清秋拿下,但是一定要将他逼到远离环状扭曲的地方去。”布置完叶开的任务,刘大海继续给其他人分派着各自的职责。楚念红则负责协调通信以及报告各种关键目标的方位,同时时刻监视着空气中元素成分的变化,如果吕清秋的第二种能力——操纵运气的能力会引起周围环境变化的话,越早察觉到便越对九十九科的众人有力。

    至于司马公正,则跟魏巍一明一暗,魏巍负责先手偷袭,如果没办法将吕清秋一击拿下的话,那么司马公正就补上正面牵制的角色,为暗中潜伏的魏巍创造再次出手的机会。

    刘大海没有跟众人解释他自己承担什么角色,但是在座的众人都知道,一但有什么紧急事件或者是无法控制的情况发生,刘大海便是他们的最后一道保险,所以众人只是专心的准备自己的工作,没人提出任何多余的问题。

    不到十分钟,夜色中的儿童医院已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魏巍先把车停在华距商场的门口,叶开背着整套的蚊子装备,手拿射绳枪直接将自己吊上了三十多米的楼层外侧,然后身影闪了几下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而其他几人则弃车,一路跑步的奔向了儿童医院。到了大门,刘大海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跟上,然后一马当先奔着一个方向而去。其他几人也不问刘大海时如何知道应该去哪里的,只是默不作声的紧紧跟在刘大海的身后。就这样呈一路纵队般的直接来到了妇产科的地点。

    此时吕清秋的内心正处在激烈的天人交战之中。自从他无意间习得了窃取他人运气的法门之后,其实自己一直是恪守着一些底线而不去碰触的。事实上,一直到目前为止,所有被他窃取了运气而意外丧命的受害者,其实都是一声命运多牟,前程坎坷之人。就算没有吕清秋做手脚,这些人多半也是在一生霉运之中憋屈的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吕清秋虽然将他们后半生的运道偷走,但是好歹还让他们在死之前享受了一把鸿运当头的感觉,为他们灰色的人生增添了几缕希望的阳光。所以对于这些人的死,吕清秋的心理负担并不大。毕竟在他的价值观里面,这属于等价交换。

    可是今天,吕清秋马上要干的事便将他一直不敢去碰触的底线彻底打破了。他准备对刚出生的婴儿下手了。如此做法,收获当然是巨大的,刚出生的婴儿带着先天之运,并且是还未经过任何消耗的完整一生的运道,绝对是那些已经循入因果消耗了自己大半辈子运气的受害者们无法比拟的。但是,以操纵别人命运为恶的吕清秋本身也对气运一道产生了深深的敬畏,尤其是与黑白空间中那些靠吸食运气为食的生物的近距离接触更是让他明白了这个世上总有一些自己无法解释的东西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不知道他一会将要进行的行为到底会对他的命运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但是现在的他,确实也没有什么选择了。

    早些时候在黑白空间之中,那些异生物不仅仅将吕清秋从别人那里偷来的运气一抢而光,他们甚至将吕清秋自己的气运也吸食了大半,所以现在的吕清秋才一副老了几十岁的样子,面色晦暗,印堂发黑,正是到了大霉的人该有的样子。

    除非短时间内有大量的运气可以补充给自己,不然吕清秋明白,不出一天一定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降临在自己的身上,而已自己的经验来看,这“非常不好的事情”足以将自己送入直达地狱的特快列车。

    别怪我,我只是想要活命,你要怪,就怪命运不公吧。心中默默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下定注意的吕清秋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锦盒,开启了妇产科婴儿室的电动门,慢慢的走了进去。

    十几个保温箱整齐的陈列在婴儿室之中。刚刚过了喂奶时间,吃饱喝足的小宝宝们正以各种各样的姿势熟睡着。值班的护士早就被吕清秋用某种手段搞昏了过去,而室内的监控对现在吕清秋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反正他早就已经暴露在警察的视线里面了,只要做完这里的事情,自己便积攒了足够的运,多到足以让自己通过黑白空间逃的远远的,任何人也休想再找到他了。

    想到这里,吕清秋一咬牙,选了一个看上去白白胖胖面色红润的男宝宝,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他的保温箱上,然后开始从怀中掏其他的工具,打算开始偷运了。

    “发现目标,妇产科婴儿室,在他周围有三个环状扭曲,身体左前方75°三米远处一个,身体正后方大约1米处一个,身体右侧不到30厘米处还有一个。目标停在了一处婴儿保温箱前面,正在取出不明物体,像是有所行动。目前距离和射击角度均尚可,有60%的几率可以击毙目标。是否需要开枪,请指示。”

    刘大海的耳机中传来了叶开略显焦急的声音,他毫不犹豫的说:“对准目标头顶的天花板,开火。”

    枪响,吕清秋头顶的天花板破。

    同一时刻,蓄势待发的魏巍犹如神兵天降一般,以泰山压顶之势从破洞之中袭杀而来,手中匕首直取吕清秋的后脑颈椎。

    绝杀!
    第十三章 医院

    如果说有什么公共设施在人们心目中是管理森严,很难被外人所知,但是其实任何人都可以轻轻松松的混入其中的话,那么医院就算不是排名第一,但也一定可以排进前十名。其实,医院作为一个公共医疗和教学机构,除了其本身的医护和行政人员之外,还有为数不少的外包物业,实习医生,学生以及各地自费而来的进修人员在里面工作和生活。没有任何人会对生面孔产生足够的警觉和怀疑,如果一个陌生人穿上白大褂再戴上口罩,他完全可以自由出入医院的大部分区域而不被任何人阻拦。

    津海市儿童医院作为一家以治疗儿童疾病而闻名的大型三甲医院,每天其中的拥挤程度可以用摩肩接踵来形容。特别是这些年来津海市的空气质量每况愈下,而自身免疫系统还很稚嫩的儿童便成为了首当其冲的牺牲品,感冒发烧乃至各种严重的呼吸道疾病不仅折磨着孩子们幼小的身体,也让家长们的精力和荷包日渐消瘦。

    儿童医院每天早上从四点开始便有人开始在门诊大厅排队等待挂号了,其中既有心疼儿女的家长,也有以此为生的黄牛。从这个时间点往后,整个医院的喧闹要一直持续到晚上七八点钟,一直到所有探视的家属离开,病人也陆续就寝,值班的医生和护士查完夜房之后,时钟的指针跨过了十点的分界线,整个医院才在夜色的掩护下满满归于平静。

    而吕清秋此事正是一副医生的打扮,身穿白大褂面带口罩的他正慢慢的行走在医院的走廊之中。脚穿软底拖鞋的他小心的将自己的脚步声亚到最低,神色一片平静,就好像某个科室的住院医生正在享受工作后难得的闲暇。路上遇到的医生护士自然不会对这幅再平常不过的画面投入过多的注意,而外包物业的清洁人员更不会没事找事的来跟吕清秋搭话。

    吕清秋像是对儿童医院的地形了如指掌,轻车熟路般的像他的目的地走去。而他前进的方向,赫然是医院妇产科婴儿房的所在。

    此时九十九科的众人坐在科室的大切诺基上,由魏巍驾车像儿童医院赶去。几个人虽然不知道吕清秋大半夜的跑道儿童医院去做什么,但是他们都清楚如果他在住满儿童的医院中搞出什么破坏,甚至伤及人命的话,估计这次九十九科的众人就不是被上面的老头子呵斥那么简单了。

    刘大海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紧张的神色,依旧是招牌般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自从他们从总部出来之后,车中一直没什么人说话,车中的气氛被一种压抑的沉默所笼罩。

    "喂,田院长啊。"没人看见刘大海是什么时候掏出他的怒基亚来的,只听他跟电话那边的田院长客套了几句,然后突然压低了声音嘀咕了好一阵,车中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好了,那就这样吧,你接着睡吧。"众人只听清楚了刘大海最后一句话,好像他跟对面的田院长敲定了什么。挂了电话,刘大海转头跟叶开说:“叶子,一会让魏巍在华距门口把你放下。你把后面的蚊子带上,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五分钟之内必须把蚊子在华距楼顶给我架上,监视整个儿童医院,有没有问题。”

    “收到,没有问题。”知道目前是紧要关头,叶开也收起了自己哪玩世不恭的态度,郑重其事的回答道。

    “蚊子”其实并不像蚊子一样细小,它其实是总重超过15公斤的重型反器材狙击枪,有效射程超过2000米,制式子弹可以击穿一般装甲车的正面装甲,而配备九十九科特制金属穿甲弹的时候甚至可以对主战坦克的均质装甲产生威胁,对付一般建筑物的砖混结构自然不在话下。叫它蚊子是因为这种狙击枪集成了目前最先进的热感应系统,其侦测精度可以达到0.01℃,就好像蚊子对温度的敏感程度一样而得名。刘大海让叶开上制高点假设蚊子,一是他们这几个人里面叶开的枪法最好,另外也是要靠这套精巧的热感应系统来观察吕清秋周围有没有可供他逃跑的环状扭曲。

    “魏巍,一会还是你打头阵,不求一击将吕清秋拿下,但是一定要将他逼到远离环状扭曲的地方去。”布置完叶开的任务,刘大海继续给其他人分派着各自的职责。楚念红则负责协调通信以及报告各种关键目标的方位,同时时刻监视着空气中元素成分的变化,如果吕清秋的第二种能力——操纵运气的能力会引起周围环境变化的话,越早察觉到便越对九十九科的众人有力。

    至于司马公正,则跟魏巍一明一暗,魏巍负责先手偷袭,如果没办法将吕清秋一击拿下的话,那么司马公正就补上正面牵制的角色,为暗中潜伏的魏巍创造再次出手的机会。

    刘大海没有跟众人解释他自己承担什么角色,但是在座的众人都知道,一但有什么紧急事件或者是无法控制的情况发生,刘大海便是他们的最后一道保险,所以众人只是专心的准备自己的工作,没人提出任何多余的问题。

    不到十分钟,夜色中的儿童医院已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魏巍先把车停在华距商场的门口,叶开背着整套的蚊子装备,手拿射绳枪直接将自己吊上了三十多米的楼层外侧,然后身影闪了几下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而其他几人则弃车,一路跑步的奔向了儿童医院。到了大门,刘大海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跟上,然后一马当先奔着一个方向而去。其他几人也不问刘大海时如何知道应该去哪里的,只是默不作声的紧紧跟在刘大海的身后。就这样呈一路纵队般的直接来到了妇产科的地点。

    此时吕清秋的内心正处在激烈的天人交战之中。自从他无意间习得了窃取他人运气的法门之后,其实自己一直是恪守着一些底线而不去碰触的。事实上,一直到目前为止,所有被他窃取了运气而意外丧命的受害者,其实都是一声命运多牟,前程坎坷之人。就算没有吕清秋做手脚,这些人多半也是在一生霉运之中憋屈的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吕清秋虽然将他们后半生的运道偷走,但是好歹还让他们在死之前享受了一把鸿运当头的感觉,为他们灰色的人生增添了几缕希望的阳光。所以对于这些人的死,吕清秋的心理负担并不大。毕竟在他的价值观里面,这属于等价交换。

    可是今天,吕清秋马上要干的事便将他一直不敢去碰触的底线彻底打破了。他准备对刚出生的婴儿下手了。如此做法,收获当然是巨大的,刚出生的婴儿带着先天之运,并且是还未经过任何消耗的完整一生的运道,绝对是那些已经循入因果消耗了自己大半辈子运气的受害者们无法比拟的。但是,以操纵别人命运为恶的吕清秋本身也对气运一道产生了深深的敬畏,尤其是与黑白空间中那些靠吸食运气为食的生物的近距离接触更是让他明白了这个世上总有一些自己无法解释的东西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不知道他一会将要进行的行为到底会对他的命运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但是现在的他,确实也没有什么选择了。

    早些时候在黑白空间之中,那些异生物不仅仅将吕清秋从别人那里偷来的运气一抢而光,他们甚至将吕清秋自己的气运也吸食了大半,所以现在的吕清秋才一副老了几十岁的样子,面色晦暗,印堂发黑,正是到了大霉的人该有的样子。

    除非短时间内有大量的运气可以补充给自己,不然吕清秋明白,不出一天一定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降临在自己的身上,而已自己的经验来看,这“非常不好的事情”足以将自己送入直达地狱的特快列车。

    别怪我,我只是想要活命,你要怪,就怪命运不公吧。心中默默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下定注意的吕清秋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锦盒,开启了妇产科婴儿室的电动门,慢慢的走了进去。

    十几个保温箱整齐的陈列在婴儿室之中。刚刚过了喂奶时间,吃饱喝足的小宝宝们正以各种各样的姿势熟睡着。值班的护士早就被吕清秋用某种手段搞昏了过去,而室内的监控对现在吕清秋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反正他早就已经暴露在警察的视线里面了,只要做完这里的事情,自己便积攒了足够的运,多到足以让自己通过黑白空间逃的远远的,任何人也休想再找到他了。

    想到这里,吕清秋一咬牙,选了一个看上去白白胖胖面色红润的男宝宝,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他的保温箱上,然后开始从怀中掏其他的工具,打算开始偷运了。

    “发现目标,妇产科婴儿室,在他周围有三个环状扭曲,身体左前方75°三米远处一个,身体正后方大约1米处一个,身体右侧不到30厘米处还有一个。目标停在了一处婴儿保温箱前面,正在取出不明物体,像是有所行动。目前距离和射击角度均尚可,有60%的几率可以击毙目标。是否需要开枪,请指示。”

    刘大海的耳机中传来了叶开略显焦急的声音,他毫不犹豫的说:“对准目标头顶的天花板,开火。”

    枪响,吕清秋头顶的天花板破。

    同一时刻,蓄势待发的魏巍犹如神兵天降一般,以泰山压顶之势从破洞之中袭杀而来,手中匕首直取吕清秋的后脑颈椎。

    绝杀!

    
    终于回家了,谢谢大家的理解,送上自己拍摄的一张照片表示感谢,也希望大家能有机会来这边旅游。到时候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第十四章 困兽

    就在魏巍的匕首讲讲接触到吕清秋后脑的皮肤之时,他突然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向左前方一矮身,间不容发的躲过了魏巍这必中的一击。

    见自己的绝杀再次被吕清秋闪过,一向处变不惊的魏巍手上也不由一慢,而这略微的迟疑,正好给了吕清秋将自己隐藏在多个婴儿保温箱之间的时间。

    死里逃生的吕清秋心中也是又惊又怒,刚刚为了躲过魏巍这雷霆一击,自己本就所剩不多的气运又消耗了大半。他心里明白,如果自己的气运一但消耗殆尽,那么随着而来的命运反噬绝对是自己无法承担的。自己必须在短时间内补充大量的气运才可能逃过一劫。

    吕清秋环顾四周,内心更显绝望。虽然在离自己不远之处边有三道“门”。可是没有一道是已知的安全通道,如果自己慌不择路贸然进入其中的话,将有很大可能再次遇见那些吸食运气的生命体,到时候自己还是死路一条。

    就在吕清秋胡思乱想的时候,在婴儿房外埋伏已久的司马公正见魏巍失手,一觉踹开婴儿房的大门,单手持电警棍便向吕清秋打去。而魏巍也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再次隐去了身影,再给吕清秋极大心理压力的同时伺机再次出手。

    虽然吕清秋本身武力低微,但是司马等人因为周围都是婴儿保温箱的缘故而投鼠忌器,无法组织有效的进攻,所以一时之间双方呈现僵持之势。占据制高点的叶开此时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将吕清秋一击毙命而不伤及周围的婴儿,所以只得耐性的等待时机,并且不断的将吕清秋于身边环状扭曲的距离报告给其他同事们。

    婴儿房本身空间不大,再加上布满了保温箱等障碍物,所以除了司马公正和魏巍之外,楚念红和刘大海都没有加入对吕清秋的围剿。楚念红在婴儿房外专心的观测着空气之中元素的变化,而刘大海则踪影全无,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此时吕清秋和司马公正正打的火热,只见司马公正反手持棍,甩手反撩吕清秋的左脸。而吕清秋步子向后一错,堪堪将这一棍让了过去,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精钢短剑,唰唰两下向司马公正的前胸袭来。司马公正赶忙收棍,然后叮叮当当的跟吕清秋玩起了短兵相接。有好几次,司马公正都有绝对的把握予以吕清秋重击,可是手中的棍子就好像跟吕清秋同性排斥一般,就是无法贴近他的身体。好几次吕清秋都能以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反应速度,以毫米级的距离恰恰躲过司马公正的电棍。次数多了,竟让司马公正产生了自己根本无法伤到吕清秋的无力感。

    而吕清秋则是有苦自己知,自己每一次躲过司马公正的必中之击,都或多或少的消耗着自己已然见底的气运,照这样下去,都不用那位隐藏在暗处的黑铁塔出面,自己绝对坚持不了半个小时了。想到这里,吕清秋把心一横,决定破釜沉舟拼一把了。

    “小心,仪器显示以吕清秋为中心,空气中的氩气含量急剧减少,看来他要使用某种能力了。”一刻不敢放松的监视着仪器读数的楚念红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吕清秋身边的异常,并马上通报给了其他几人知道。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要怎么小心啊?”得到楚念红警告的司马公正心里却暗暗叫苦,毕竟运气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自己就算想躲都不知道往哪里躲。

    “我看见了,好多手!”此时一路跟在司马公正旁边的诸葛因果突然开口了。在诸葛因果的视线中,面前的吕清秋背后突然伸出了数十条手臂,正向四面八方肆意的伸展着,而那几十只扭曲的手则不断的张开握紧,好像是在空气中抓取什么东西。

    紧接着,诸葛因果看见吕清秋背后的手臂开始爬上婴儿们的保温箱,然后毫无阻拦的直接穿透箱子像里面的婴儿抓去。还有十几条没有目标的手臂则像对面的司马公正抓来。

    “我说,你躲。”因为周围有九十九科的其他同事在,司马公正没有办法跟诸葛因果交流,所以诸葛因果只是单方面的下着指令。而隐藏在暗处的魏巍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暂避吕清秋的锋芒,一直都没有现身。

    “左后退两步,向右扑倒,起身向从右前方的保温箱上面跨过去……”司马公正严格的按照诸葛因果的指令行动着,此时保证自己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至于之后如何跟同事们解释自己行动的怪异之处,现在的司马公正可想不了那么多了。

    吕清秋并没有放太多注意力在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司马公正身上,此时的他也承受着很大的生理和心理压力。他现在使用的秘法是透支自己未来的气运使自己在五分钟只能变身成为一个运气黑洞。不仅身边半径10米范围内的所有人的运气会被自己慢慢吸收,自己身后伸出的“索命手”更是可以在十几秒的时间内将抓到的一切生命的气运榨干。而此时他身边这十几位熟睡的小婴儿,便是他赖以翻盘的最后机会。一但他无法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吸收到足够的气运,那么透支了所有气运的他将会在下一刹那直接被天地抹杀掉,哪怕他处于一个绝对不可能发生意外的环境,老天也绝对会安排一个合适的死法给他。

    “吸不到!为什么吸不到!”看见自己的索命手已经爬上所有婴儿的头颅,本以为今天可以保住小命的吕清秋正要高兴,却发现从哪些索命手中感觉不到任何气运的传输。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的吕清秋急忙将追逐司马公正的那十几只索命手也全部召集回来袭向保温箱中的影儿们,可是无论他放多少之手在婴儿身上,传来的永远是空空如野的感觉,好像索命手缠上的是没有任何生命的死物。

    明明是面色红润,缓缓呼吸着的健康婴儿,为什么却吸不到气运?吕清秋的大脑也一时间有些短路,就连被动缓慢吸收周围人气运的能力也一时停住了。

    “所以说医院就是财大气粗哦,一下子居然能拿出十几具最先进的电子教具。现在的科技也真是牛逼,这玩具娃娃坐得跟真人一样。”刘大海那特有的嘲讽语调突然从婴儿室的门口响起,然后就见他慢慢的踱进了婴儿室,面向着吕清秋,说道,“吕大师,行了,别演了。我估摸这你今天也差不多要到头了。你现在要是束手就擒呢,我说不定还能帮你找个能活命的地方。不然的话,我们也就只好在这里帮你收尸了。”说完,刘大海两手一摆,做了个任君选择的手势,平静的看着一时之间头脑短路的吕清秋。

    居然是玩具?自己居然被如此拙劣的伎俩所骗。吕清秋的心力像打翻了调料瓶,酸甜苦辣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周围空气中氩气的减少停止了,不知道他是放弃了还是技能到了极限了。你们多加小心。”所有人的耳中都传来了楚念红的提醒声,几个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加专注的盯着吕清秋的一举一动。天知道他还有没有最后背水一战的能力。

    静立许久的吕清秋终于有了反应。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一样,一种惊恐异常的表情一下子爬上了吕清秋的脸,将他的脸色变得狰狞非常。不顾慢慢逼近的众人,他突然向身空处跑去,眼看就要撞到婴儿室的墙壁了。

    “不好,他要跑。”吕清秋当然不是要学古人撞壁自尽,身在高处的叶开从蚊子的热成像瞄准镜中看得清清楚楚,吕清秋正直冲身后一处环状扭曲。

    眼看还有几十厘米的距离就可以接触到环状扭曲,吕清秋突然眼前一花,一直隐匿在阴影之中的魏巍现身在他面前,如黑铁塔一般将他的前路挡的严严实实。

    “喝!”近路被挡的吕清秋却并不减速,直接大喝一声一头撞向了魏巍的身体。魏巍当然不会被他撞到,直接双手一档,往回一缩,消掉吕清秋前冲的力量之后再使劲一推,将吕清秋整个人推得飞了出去。

    “糟糕!”一直一副吊儿郎当表情的刘大海看见魏巍将吕清秋推飞出去之后第一次变了神色。还未等他有所行动,就见身在空中的吕清秋突然伸手直插房顶,咔嚓一声之后,吕清秋的右臂直接弯成了一个反手直角,但是他整个人却通过从房顶借到的力量改变了行进的方向,冲另外一处环状扭曲直飞而去。

    此时屋内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止吕清秋借环状扭曲逃跑了,吕清秋自己看着越来越近的“门”,脸上也浮现了一抹笑容。

    下一秒,吕清秋脸上的笑容凝结了,然后响起的便是他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

    屋内九十九科的其他人则看到无数双黑白相间的手臂突然从虚空中出现,一下子便爬满了吕清秋的全身,然后拖着不断挣扎的吕清秋,慢慢的消失在了虚空之中。整个景象只持续了十几秒,之后,婴儿房之中便重新恢复了宁静,而吕清秋则好像从未在此出现过一般,消失的干干净净。
    第十五章 未完

    由于吕清秋的突然消失,这件吕清秋上门送噩运索命的案件貌似便虎头蛇尾的结案了。用刘大海的话讲,我们九十九科不深究犯案动机,也不善后受害者遗族的知情权,本科唯一的目标就是讲拥有异于常人力量的人类与普罗大众彻底的隔离开来,无论是永久羁押还是直接抹杀,总之只要犯罪嫌疑人再也不会对社会的正常运转造成威胁,那么我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可以亲眼目睹吕清秋被虚空之中那黑白之手拖走的九十九科众人却心中各有想法。以前大家处理的案子无论难易,面对的犯罪嫌疑人都可以归类为变异人类的范畴。可是这次的案件居然牵扯到其他空间的因素,让一直相信唯物论的众人对自己所处的世界产生了微笑的怀疑。

    至于司马公正,从小面对诸葛因果这个怪胎的他自然是见怪不怪。而吕清秋的消失让他明白这个世界果然跟一些人类所不能触摸到的空间存在这样那样的联系。

    “你说,这吕清秋到底是死是活?”闲下来的司马公正跟诸葛因果提起了这个话题,“将他抓走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们又是生存在一个什么样的空间里呢?”

    “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不过在最后那些手拖走他的时候,我感觉到那个空间散发着很浓重的死亡气息,就像是阴曹地府一样。”

    “这个世界不会真的存在地狱吧。你整天飞来飞去的,难道没发现过同样的空间么?”司马公正心存疑惑,于是随口问了诸葛因果一句。

    “……”

    等了许久,却不见诸葛因果回答,司马公正好奇的转过头去看他,眼前诸葛因果的表情把他吓了一跳。

    那是一种扭曲,狰狞,以及恐怖的表情。就好像将几百人挤入一个集装箱之内。所有人在挤压,闷热以及窒息的环境之中痛苦死去之后脸上表情的集合体。而司马公正从来没有见过诸葛因果有过这种表情,事实上面对司马公正时,诸葛因果连生气都很少。

    “诸葛……你……没事吧?“司马公正看着面前陌生的诸葛因果,迟疑了半天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啊?怎么了?我有什么事?”瞬间恢复了自然表情的诸葛因果若无其事的反问了一句。要不是司马公正刚才盯着诸葛因果看了好久,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哦,没事。”感觉有些怪异的司马公正决定还是换个话题,毕竟他虽然跟诸葛因果相处了那么多年,事实证明他也好几次救过自己的小命,但是仔细想想,自己对诸葛因果的了解竟是那么的浅薄。

    “那么,这个吕清秋……“正要继续把话题转回到吕清秋本人身上的司马公正看见诸葛因果对自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先不要说话。之后,诸葛因果跟司马公正说自己有点急事,要先离开了。然后不待司马公正有所表示,急急忙忙的跑掉了。

    “神神秘秘的。”嘀咕了一句,司马公正也拿他没办法。只得去找刘大海看看这个案子的后续工作需要自己做什么。

    “小马啊,你来的正好,进来进来。”还没推开刘大海办公室的门,刘大海先一步把门打开了。看见司马公正,赶紧热情的招手示意他进去。而很少看到刘大海这么热情的司马公正则一头雾水的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坐,坐。小马,要喝水不?还是来点茶?”刘大海越是殷勤,司马公正心里越是发毛,不知道之后等着自己的是什么?

    “难道昨晚自己躲避吕清秋背后那些索命手的时候采取的行动太过明显,让科长看出什么端倪了?诸葛因果知道自己暴露了,所以刚才才提前跑路?”心里没底司马公正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同时不断的用眼神偷瞄着办公室四处的角落,生怕下一秒魏巍就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出现将自己一举拿下。

    “小马啊……“刘大海的声音将胡思乱想的司马公正拉了回来,还未等他回答,刘大海自顾自的接着说了下去,“关于这次的案件你有什么看法啊?我知道,这个吕清秋实在是不知所谓,擅自搞出这么大的乱子,然后说消失就消失了。一点身为犯罪者的职业道德都没有,要不是找不着他,我真想揍他一顿……”

    司马公正看着面前的刘大海对吕清秋一顿批判,心中却越来越毛。他根本不知道刘大海找自己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按照刘大海一贯的行事习惯来看,每次他东扯西扯的时候,接下来肯定有个人要倒霉。

    而这里,除了刘大海和自己之外,还有别人么?

    “小马,你说是不是,这吕清秋……”

    “科长!您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吧。”实在受不了刘大海疲劳轰炸的司马公正突然高声打断了他,然后单刀直入的要求刘大海说出找自己进来的目的。

    “嘿嘿嘿……”刘大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小马啊,你也知道,咱们科虽然不要求追寻作案动机,也不分析案件的来龙去脉,只要搞定犯罪人,那么我们的工作就算基本上完成了,但是……”

    “但是?”

    “这个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是?”刘大海讪讪的笑了笑,然后突然把手放在了桌子底下。

    还没等司马公正反应过来,刘大海突然从桌子底下抽出来一叠东西,高高举过头顶作势欲砸。

    “完了!暴露了!”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司马公正已然来不及做出闪避的反映了,只得紧闭双眼等待刘大海的重击到来。

    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预料而来的剧痛却迟迟未到。疑惑的司马公正睁开双眼,只见刘大海把一叠文件纸重重的平拍在了自己的写字桌上,冲司马公正讨好的笑了笑,说:“小马啊,这次还是要麻烦你了,这案件总结报告是要上交上面的。咱么这位老头子又不好伺候,要是我就写个三言两语最后给他来一个因为犯罪嫌疑人失踪,此案告结的话,估计咱们科后几个月的补贴就要泡汤了。所以,拜托了!”说完,双手往桌子上一撑,给司马公正做了一个低头祈求的姿势。

    “科长,你这是干什么啊。这本来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嘛。再说这补贴的事跟我也有关系,我肯定尽力完成这份报告的。只不过……”知道自己没有暴露诸葛因果的秘密,松了一口气的司马因果自然是满口答应,现在只要不提起他昨晚为什么能在吕清秋的无差别攻击下安然无恙的事,让他干什么他都没意见。不过他也知道写材料没有参考资料可不行,正想开口问问刘大海这次案件的证据搜集的怎么样了,结果对面的刘大海先打断了他。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不愧是高材生,年轻一辈就该像你这样。外面那几个货全都靠不住,你放心小马,这次完成的好的话我年底一定给你评个优,到时候过节费多发你一份。行了,这次案件所有的相关资料和证据都在这里了,你今天也不用上班了,我批你三天假,你回家好好完成咱们的报告。三天后我在办公室里面等你,别让我失望哦。好了,我知道你迫切完成工作的心情,我就不留你喝茶了,你赶紧忙去吧。”

    见司马公正将总结报告的事应承了下来,刘大海一阵欣喜若狂,又生怕多耽搁一阵司马会改变主意,干净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把手里的东西全都塞给他之后就把他打发出去了。

    被刘大海一阵连珠炮喷的没机会插嘴的司马公正茫然的接过刘大海手中的资料,连告辞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刘大海请出了办公室。等到他出了办公室的门,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手中那所谓的资料,心中不由的苦笑了起来。

    所谓的证据,就是原来刑警队转过来的那些现场笔录,后来九十九科接手后的现场调查记录,以及几个人几次开会的纪录,可以说没有一点新鲜东西。要靠这些写出一份有详细前因后果纪录的案件总结报告,司马公正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去雇一个网络写手来当自己的抢手了。

    唉,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睡觉皇帝大。劳累了整晚的司马公正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再加上刚才被刘大海连番惊吓了几次,此时静下心来的他只感到一阵头晕脑胀,从心底里涌上了一阵深深的疲劳。

    打定主意的司马公正也不开自己的车了,打电话叫了一辆在附近趴活的黑车,扔下50块钱让司机师傅一路把自己送回了住的地方。在车上强打精神的他一进出租屋卧室的门,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直接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沉沉的会周公去了。

    这一觉直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到司马公正被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感觉干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了。按开了床头的台灯,看了一眼表,司马公正发现现在是快凌晨4点钟了,正是出生率和死亡率最高的时刻。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司马公正来到屋外找水喝。

    虽然有从卧室中透出来的灯光,屋外客厅中大部分地方还是漆黑一片。抓起饭桌上面的水壶咕咚咕咚的给自己灌了几大口水,稍解干渴的司马公正看见客厅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你回来啦,今天你是撞了什么鬼了?上午走的那么匆忙?”以为是诸葛因果回来了,司马公正一边继续小口喝着水,一边跟他寒暄着。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位是不是撞了鬼,但是我肯定你马上会觉得自己是撞了鬼。”

    声音很熟悉,但绝对不是诸葛因果的嗓音。微弱的灯光映照下,一张面色灰白,毫无表情的脸庞从黑暗之中露了出来。

    吕清秋的脸。
    第十六章 自白 (一)

    看着吕清秋在黑暗角落中浮现的晦暗的面孔,司马公正只感觉整个头皮刷的一下炸裂开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脊梁,冷汗当时就布满了自己的额头。他赶紧伸手去抓装备,却悲催的发现自己身上除了科里规定永远不许离身的一颗救命雷之外,其他所有的装备不是留在办公室就是放在卧室之中的床头柜里,而救命雷这种东西对目前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吕清秋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司马公正环顾四周,发现诸葛因果这家伙不知道跑哪里摸鱼去了,居然还没回来。他只得强装镇静,慢慢的向卧室的方向移动,打算争取再吕清秋有所行动之前拿到自己的装备。

    “你放心,我回来找你,不是为了找你麻烦的,反而有天大的好处给你。”隐藏在角落中只露出一个头的吕清秋看见司马公正慢慢的向卧室挪动,慢慢的开口道,熟悉的声音中竟隐隐带有一丝空灵的意味。

    鬼才信你。心里这么想着,司马公正为了争取时间也只得随口附和着他:“哦,吕大师自然是高人,不知道这次是打算帮我改个皇帝命呢,还是打算送我一生富贵啊。”

    “呵呵。”吕清秋轻笑了一声,开口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这次来,是打算把控制别人运气的法门授予以你。”说完,吕清秋半睁的双眼突然猛地张开,两道精光从他的双眼直射司马公正的眼睛,竟一下子将司马公正的神智摄住。

    我本名叫吕大志,出生在中缅边境的小山村里,吕清秋是后来跟着一位师傅学算命时,师傅帮我改的名字。我出生在一个五口之家,父母在生我之前有了两个姐姐,我是家中最小的男孩。听村里的人说,我出生那天父亲难得从镇上批了一箱白酒,挨家挨户的敬酒,为的就是昭告天下他老吕家后继有人了,从此也可以有颜面面对仙人了。父亲为我取名为大志也是希望我将来能有远大的志向,带领老吕一家摆脱贫穷。然而我的到来除了给家里多添了一张吃饭的嘴之外,并没有给家中带来任何的好运气。

    妈妈因为生我的时候大出血,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从此以后落下了身体虚弱的毛病,家里所有的重体力劳动只有压在爸爸一个人的肩膀上。长期的劳作导致爸爸早早的衰老了下来,40几岁的人竟然比村中60岁的老村长看起来还要老。在我12岁那年,家中终于再也拿不出我的学费了,我只得回家,从此也过上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生活。可是父亲并不甘心他老吕家的传人就这样走他的老路,也不想浪费了小儿子好不容易识了几千个汉字的才能,总是想着能帮吕大志找一条靠文化吃饭的活。

    直到有一天,村里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位算命先生。按说这种江湖术士很少混迹于我们这种南方的村庄,毕竟我们这边信仰繁杂,民风又颇为彪悍,贸然说错话的后果可能就是让对方拔出柴刀来干架。不过这位姓金,号称金算盘的算命先生却不在乎。只是每天坐在村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村民们聊着闲天,天黑了就一头扎回村中唯一收留采茸客的小旅馆中自顾自的休息去了,也不知道他到底靠什么挣钱谋生。

    直到有一天,村中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说它不大是因为只是有人失踪了,而这种事在吕大志他们这种边远小村经常发生,或许是误入深林迷路了,或者是采松茸的时候遇到野兽了,或者干脆就是受不了村庄的闭塞自己跑到城市里面打工去了,反正村子里每年少三五个人是很正常的事。而说它是大事则是这次失踪的人乃是老村长家刚刚娶过门的小儿媳妇。用村子里闲汉的话说,这村长家的小儿子连被窝都没捂热乎呢就让媳妇给野汉子拐跑了。

    老村长在村子了威风了一辈子,听见这种闲话当然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发动全村所有的人手去四周寻找小儿媳妇的踪影,放话出来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人的奖励两只能下崽的母猪。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村中的男女老少干一年也攒不出两只母猪,自然人人热情,敲锣打鼓的进入山林找人去了。

    而村中目前唯一的外人金算盘则依旧坐在村口的老位置上,只不过身边少了跟他磨嘴皮子的闲汉们,他自己一个人也不无聊,在脚下用一堆乱石子拜起了龙门阵,一边摆一边最终还念念有词。偶有路过的村民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肚子里唱的是什么戏法,不过面对两头老母猪的重赏,村民们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好奇就停在金算盘身边看他演戏。

    而金算盘则旁若无人的全身心投入到了他的摆阵事业之中,呜哩哇啦的又唱又跳的好半天,知道脚下的石子被他踢成了一个井字,他才满意的收了把戏,然后拿着他的全套行头,慢慢的向老村长家的三层小楼走去。

    此时老村长家则是一片愁云惨淡。德高望重的老村长瘫躺在他平时最喜欢的藤椅上哀叹着家门不幸,村长老婆则搂着小儿子唉声叹息的,而村长的小儿子则抽抽泣泣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突然结束的爱情哀悼,还是惋惜自己家辛辛苦苦筹出来彩礼钱泡了汤。

    看到这幅景象,金算盘则是微微一笑,自顾自的走到了老村长面前,先是十分江湖做派的行了一个礼,然后开口道:“老村长好,不知您现在可是为了家中走失的家人忧心啊?”

    老村长平时面对的都是彪悍的山里人,本就不耐烦金算盘这套文绉绉的客套,再加上现在心里有气,更是平添了三分恼火,大声嚷嚷着:“怎么着?关你啥事?莫非是你这个神棍拐了我家小媳妇?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说不清楚我就叫人先把你绑起来抽一顿棍子再说!”

    被村长劈头盖脸的来了一顿,金算盘却并不恼火,只是呵呵一笑,接着慢悠悠的道:“老村长,您的家人走丢了自然跟我没关系。不过,我刚才闲来无事帮您算了一卦,这卦象到是跟您的家人有关,不知道我现在跟您说这个事是合适还是不合适啊。”

    “有话说,有屁放,我告诉你,要是你今天跑过来胡说八道消遣我的话,可就不是找人把你绑起来抽一顿棍子那么简单了。”看来在老村长的心里,找个人抽一顿棍子就是浇灭他现在心头火的最好方式了。他巴不得金算盘给他这个借口。

    “呵呵,莫急。我要是对自己的卦象没有把握,自然不敢来触老村长你的眉头。其实我刚才帮您算了一卦,结果卦象显示的是东南,土水。”看见眼前老村长的脸色越来越不耐烦,金算盘赶紧加快了语速,“这卦象的意思不难理解,意思就是您要找的人就在您家的东南方,一处由土盖在水上的地方。”

    “你这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呢,这土盖在水上是啥地方,来人啊,把这个神棍给我绑起来,先抽20棍子再说。”耗尽耐心的老村长终于发了火,嚷嚷着让人赶紧打金算盘一顿给他消消气。

    “慢着!”金算盘高声喝住了正要上前的村长手下,问道:“老村长,你家后院东南方位是不是有一口早就废弃的水井,平时用一块青石板压住了防止有人不小心掉下去,你何不派人去看看那青石板还在不在原处,而井底是否有你要找的人。如果找不到,你在找人绑我不迟。”金算盘也被老村长的粗鄙无礼搞的心里有火,连平日不离口的敬语都不用了。

    老村长见金算盘说的有板有眼,一时间心中也半信半疑了起来。当下叫过一个家人,让他跑去后院看看情况。结果没过五分钟,后院就传来家人的大声呼救声。

    原来老村长家的新媳妇一大早跑到后院拆房想要找些柴火给一大家子生活做饭,显示一下自己这个新媳妇的殷勤,也在老人面前讨讨喜。结果抱着一捆柴火往伙房走的她被一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的大肥獾吓了一跳,手里抱着的柴火撒了一地不说,人也在后退的时候撞到了废弃水井上的青石板,正好把压在井口的青石板撞歪了一个口。还未站稳身子的小媳妇刚想抓住什么东西保持平衡,刚刚从脚下蹿出的獾一下子向她的脸部扑来,惊慌失措之下,这可怜的小媳妇脚底一滑,然后便胡乱挥舞着双手整个人跌到了废弃的井底。

    好在南方潮湿,而这青石板也并不是严丝合缝的压实在井口之上。平时有些雨水湿露之类的流到井底,让井下的泥土保持潮湿柔软。所以小媳妇跌下去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井上的众人手忙脚乱的将她救上来之后,她抱着自己的丈夫两人好一阵嚎啕大哭,不过这跟金算盘自然没什么关系了。

    而老村长见金算盘居然神算至此,知道自己遇见了高人,刚刚粗鄙的态度自然一扫而空。自己许诺的两头老母猪的报酬自然不能再跟眼前的大师提起了。他恭恭敬敬的将金算盘请到了内堂,让自己的老婆把自己珍藏的普洱拿出来招待客人,先赔着小心的请大师喝了一口茶,然后才询问大师这次自己应该那什么报酬出来孝敬大师。

    “老村长,您这可就是误会我了。”眼见老村长被自己收服了,金算盘又恢复了自己那套文绉绉的做派,“我帮您起卦可不是为了什么报酬,实际上,不仅是您这件事我不收报酬,我还有些好处要给全村的人呢。”

    说完,金算盘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老村长,然后端起茶杯慢慢的抿着,一时之间没了声音。
    第十七章 自白 (二)

    三天后,金算盘的神奇刚刚在村子中口耳相传开来,村民们就意外的发现,在村口一处空白的宅基地处,一栋造型简单的木制庙堂已然有了轮廓。再过了几天,一栋带简单围墙,有二层小楼般高的庙堂就奇迹般的建好了,而金算盘大师则搬了进去。后来村民才知道,这庙堂是老村长为了表示对金算盘大师的感谢,好说歹说才让大师接受的。而大师也不是白住,听说大师跟村长商量好了一个计划,好像要做一件能让全村人受益的法事。而这木制庙堂,自然是老村长为了能让大师安心做法特意准备的清净场地了。

    还未等庙堂完全盖好,金算盘就早早的搬了进去。等到村民们把庙堂的围墙起好,他便整日将自己关在庙堂里,一日三餐都由老村长指派自己的家人送进去,其他的时候全是大门紧闭,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村民们偶尔能在白天或者深夜听见一阵隐约的做法之声从庙堂里面传来,但是村子里也许除了跟金算盘早就商量好的老村长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位远方来到的大师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金算盘这一闭关就是一个多月,村民们也从一开始的好奇渐渐变得失去了兴趣,原来早晚都有在庙堂围观的一些村中闲汉也都散的一干二净,四处去找其他乐子去了。村中唯有一个人,对金算盘大师的关注不减反增,甚至一度跑去老村长家情愿,想要把给大师送饭的活揽在身上。

    这个人就是我吕大志的父亲老吕,自从金算盘大师大显神威,三言两语便帮老村长找到了出动全村人都寻不到的小媳妇之后,这位一辈子没走出过大山的乡下汉子便像是抓到了什么希望。从小听过的那些高人寻有缘人的故事一下子又涌上了老吕的心头,而他固执的认为这位金算盘大师不远万里跑到自己这个小山村来一定是跟那些高人一样,一身本事已臻化境,走遍天下就是为了找一位合心意的小徒弟传承香火。

    不得不说人的思维是利己唯心的,父亲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看法就是真相,所以他整天徘徊在金算盘的庙堂之外不走。时不时便侧耳聆听里面的动静,或者是踮起脚尖来往里面窥探。他觉得总有一天,这庙堂的大门会突然为自己这诚心人大开,而金算盘大师这位高人则站在门口笑眯眯的招手让自己进去询问自己徘徊再次的缘由。而老吕已然打定主意,到时候自己就算是豁出全被身家甚至是自己的下半辈子,也得求这位金算盘大师收我为徒。

    “整个村子除了大志,谁还能认识那么多字。放在老时候,咱家大志就算不能做官,评个秀才总是没问题的。”

    觉得自家的小儿子认识那么多字却跟自己一样整天在地里刨食十分可惜的父亲这次下定了决心,说什么也想帮我抓住这次机会,从此过上靠文化吃饭的上等人生活,也好光耀一下老吕家的门楣,到时候自己给祖先们祭拜的时候也脸上有光了。

    不过不知道老村长跟金算盘是如何商量的,任凭父亲死缠烂打了好多天,老村长也没有把给大师送饭的活分派给他。不死心的父亲只得每天继续在简陋的庙堂附近徘徊,试图跟金算盘大师来个偶遇。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只记得那天的气候十分的闷热,山中本就多瘴气,在加上蒸笼一般的环境,让很多习惯了山中环境的村民都大呼头疼。而我们的金算盘大师,就挑了这么一天,打开了他那关闭许久的庙堂大门,出关了。

    “金大师,大师,算盘大师……”在外等候多日的父亲见自己要找的人终于出现在了面前,兴奋的语无伦次起来,一边像大师挥手打着招呼,一边一路小跑的试图接近金算盘。

    刚出门的金算盘看见这么一位”粉丝“,却并不意外。他只是远远的冲父亲点了点头,然后便闪身向老村长家的方向走去了。父亲在脑海中想象多时的一出世外高人被自己的虔诚感动,收下自己小儿子这个有缘人从此尽心培养的大戏,还未开始,便已经落幕了。

    要说我父亲也是个轴人,他既然已经认定了自己心中所计划好的事,便不在乎实际情况是如何了。在他的眼里,这金算盘对自己来了个视而不见那是在继续考验自己的诚心,当下也不言语,只是亦步亦趋的紧跟在金算盘的身后,一路追随这金算盘来到了老村长家。

    可是到了老村长家的大门口老吕可就进不去了,结结实实的让老村长的家人给喂了碗闭门羹。眼看着金算盘的身影消失在了老村长家的大门里,我父亲无法,只得唉声叹气的回了自己的家。

    那时候的我自然是无法理解父亲的苦心的,对于幼小的我来说,前程还是一个十分遥远的词语。自从被迫辍学在家之后,每日虽然要随着几位姐姐下地干活,但是从小便受宠爱的我自然被分配到的是最轻松的工作,大部分时间,游玩在山野之间的我还是很享受这种不用低头背书,回家写作业的生活的。

    父亲回到家后边坐在院子里面唉声叹气,母亲和姐姐们过去询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而我自然不会去触父亲的眉头,自己虽然受宠,但是自小也没少尝到父亲巴掌的厉害。于是那天一家人便早早的上床,伴着父亲的叹息声早早的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家人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昨晚郁闷到很晚才睡的父亲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撒,被吵醒的他拿了一支扫帚骂骂咧咧的把门打开,正要痛打来人一阵。扫帚举得高高的正要落下,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来人却是那老村长家的小儿子,前一阵子刚刚虚惊一场的他此时早就看不出来原来的郁卒,只见他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看见我父亲把门打开了,马上拉着父亲的手急道:“老吕,你家大志在不在?快……快让他起来跟我过来……”

    被村长小儿子一阵催促的父亲自然莫名其妙,结果在门口拉扯了好一阵才搞明白他的来意。竟是金算盘大师像老村长询问村子里有没有未满十四岁的,识文断字的孩童,如果有的话,想借让此人在他即将要进行的一场大法事中担任灵童的角色,当然金算盘大师也会给出合适的好处,不会白白的让人辛苦一趟。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当时我父亲的想法就是如此,至于金算盘大师所应承的报酬什么的他根本就没有考虑了。昨晚刚刚被他随着叹息扔进垃圾堆的高人收徒的故事又被他捡了回来。当下满口答应了村长小儿子,然后转身回了里屋,一把把我从被窝里面拎了出来。胡乱给我抹了把脸,漱了漱口就带着我一路直奔村长家去了。

    到了地方之后,先是一路进门来到了内堂。然后见到了金算盘大师和老村长,平时唯唯诺诺的父亲这次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壮胆药,先是带着我大声的跟两位上座的大人物问了好,然后一把拉住了金算盘大师的手,连珠炮般的将自己这么多天早已酝酿好的推荐说辞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听他的意思,如果金算盘大师不趁这个机会收我为徒,那么对金大师和我们自己家都将是一件万分悲惨的损失。

    在一边旁听的老村长一开始还耐着性子听我父亲蘑菇,听到后来见我父亲越说越离谱,脸色当时就为之一变,正待高声喝止我父亲,却见金大师先呵呵一笑,冲老村长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动作,然后冲我父亲说:“吕先生,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不过,我们修行人讲究的是一个悟性,一个缘分。就算你让我收令公子为徒,我总得考考他的悟性,再算算我俩的缘分不是?”

    说完这番话,金大师一挥手挡住了再要说话的父亲,像我招了招手,说:“小公子,你过来近前,让我好好看看你。”

    金大师的话好像有什么魔力一般,平时很是顽劣的我竟然生不出一丝违背的心思,乖乖的向金算盘身前走去。

    “好,很好……”金算盘仔细端详了我一阵,然后蹦出了几句意义不明的评价,具体这个好是什么意思,在场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

    “大师,您看?”不死心的父亲正要再次开口,却被金大师一个眼神看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而老村长自然是耐着性子继续看戏,看得出他是唯金算盘的马首是瞻。

    “行了。”金算盘再次开口,“这收徒之事需要从长计议,而我目前需要借助小公子的一臂之力来完成我的法事,不知道小公子你肯不肯帮我这个忙啊?”

    “当然……”父亲刚要答应,这次直接被金算盘狠狠的瞪了一眼,吓得赶紧噤声。金算盘制止了父亲之后,再次转头,笑眯眯的冲我问道:“小公子无需顾忌,只要告诉我你自己心里肯不肯就可以了。放心,我保证,令尊不会为难你的。”

    “我……我……”十二岁的我从来没自己做过什么决定,心中本能的想要拒绝,毕竟答应别人一件事便是给自己增加了一件负担,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金算盘的言语之中好似带有强大的说服力,让我只想听从他的吩咐,最后,抵抗不住魔音的我只好屈服,细声细气的答道:

    “我愿意。”
    今年夏天怎么那么热啊,居然热伤风了。恶心想吐,整天昏昏沉沉的,好歹挤出来一章交差。大家别骂我就行,希望明天能好受点,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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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2 16:22:55  更:2021-07-13 00:3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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