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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原创】《阐幽录》:流传中东北土匪中的神秘传说(民国,悬疑,风水)[第76页] |
作者:陟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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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蒋茗冷哼一声,早有随从上前叩响了门环:“里面有人没?”门内传出一声应答:“谁呀?”接着便见一个中年仆妇模样的人从旁边的仓房中转了出来,她从里面将门栓打开,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门外的几个人都穿着新式的伪军军服,为首的却是一个姿貌不俗的美人,可她脸上冷冰冰的,压根就看不到任何表情。那仆妇纵然少与外界打交道,也知道官面上的人得罪不起,慌忙将他们向屋里请,一面向里招呼道:“老夫人,有贵客上门了!”小红珠从屋里疾步走了出来,她虽然已年过五旬,但因平时保养得法,行走之间仍然健步如飞。外人若不过问年纪,丝毫也看不出她是半百的老人。她见到外面几个人身着黑呢军服,慌忙鞠躬问好。蒋茗见她头发梳得油光铮亮,鬓边还戴了一朵红色绢花,开口问道:“你是住在这儿的?”小红珠听这语气有几分不善,细一琢磨还有点儿耳熟,她再抬眼仔细一辨,唬得她一颗心都几乎从腔子中跳出来,面前这个说话的,不正是那个零翠儿吗?只是她在窑子中低眉顺眼,被自己折腾得怎么摆弄怎么是,现在看起来却是英姿勃勃,一点儿也没有当年的架势了。 小红珠原来只听人说她上了山做了土匪,哪想到她会搞出这样大的阵势?她吃不透蒋茗的来意,也不敢贸然喊出旧时称呼,只是道:“外面风大,几位且请到屋里坐。”蒋茗也没说别的,掀开房门内的帘子便钻了进去,大喇喇地往屋里摆着的高背椅子上一坐,其他几个随从自动站到了她的背后。小红珠一看这架势,觉得蒋茗这次来者不善,便对那仆妇说道:“你且下去烧壶水,没有事就别过来了。” 待那仆妇走后,蒋茗发话了:“我瞧这房子建得不错。”小红珠叹道:“劳您动问,这房子原是旁人的,我只不过出钱买了下来,略作修葺也就住上了。”蒋茗道:“那这么说来你命挺好哇!”小红珠连声说道:“只是托咱们满洲国的光,过几天清闲日子,打发打发便了。”蒋茗扭头对随从们道:“我在通城可都没住过这样的房子。”小红珠面现尴尬:“这您就说笑了,您是上面的大官,哪能和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一样。” |
(正文) 蒋茗叹道:“我之前的那些年,可连平头百姓都不如啊。”她说着示意那几个随从到外面去,自己和小红珠单独留在屋里。那几个随从走到外面,耳听得里面这两人絮絮叨叨,声音若隐若现,细小得如同蚊蚋一般,听不清究竟说了些什么。隔了一会儿门打开了,蒋茗携着小红珠的手,两人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蒋茗走到门口,对那几个随从点点头,然后几个人便向主人告辞,慢慢悠悠地离开了。那中年仆妇见主人面上虽然带着笑,但神情似乎颇为凄苦,便凑上去问那烧好的热水倒到哪里,小红珠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然后神不守舍地道:“你去将门插上,去烧一盆火炭,要弄得旺一点,弄完了你就自己去忙活吧,别进我的屋了。” 那仆妇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依言照做,最后她替小红珠掩好了房门,便躬身出去了。小红珠当天不让她进门,她索性也就去忙自己的事了。第二天早上天亮之后,她想小红珠这个时候该起床了,便按惯例熬了一碗白米粥,端到正房门外喊道:“老夫人,老夫人!”里面并没有人答应。她把耳朵贴到门上,也没听到一点儿动静。她又上前叩了几下,依然没人回答。她想小红珠可能是睡得太沉了,便端着粥回去了。过了片刻,她将粥重又热了一下端过来,里面仍然没有动静,这次她忍不住伸手推了一下,不料房门应手而开,当先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一双绸缎面的绣花鞋,在空中一荡一荡的,再往上瞅,便看到了那个悬在檩梁上的人影,只见那人眼珠努出,舌头向外伸出老长,棉裤脚上滴滴答答地流着秽物,地下还有一滩痕迹,除了小红珠还能有谁?她大吃一惊,手中端着的白米粥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也顾不上收拾,口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门,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只觉腿上都软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要向县里的警局报告,于是跌跌撞撞地跑到警局里面,向当值的伪警察说了事情的经过。 |
庚寅日,连载第三百八十七天,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
(正文) 本来外面正值大乱,杀人越货的事儿哪天都有,就凭县城那几个满嘴跑火车的伪警察,压根就管不过来。不过正值伪满洲国宣传“日满亲善,万民欣欣”,有时他们也象征性地做些涂脂抹粉的活计,破几桩案子挡挡颜面。那对面的伪警察心里也掂量了,小红珠死在了县城里面,消息传播得比较快,这是其一;而小红珠在县里原先是娼门的,三教九流方方面面都有联系,指不定结交了哪路神仙,说不准哪天有人会找后账,这是其二;还有就是小红珠早已赋闲在家,与人无冤无仇,为啥就这么蔫了悄几地死了,这是其三。有这三点作衬,那伪警察也不敢偷懒,他带了两个人去现场看了一番,推定小红珠是自杀的,还专门写了一纸文书留在了局里,以供上峰参考。原以为这案子办到这里就算结了,不料没过两天,他便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要求仔细严查,一定要弄清前因后果。下令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伪副县长张向洲,而他本来的姓名却是纪青魁。 纪青魁自打来到浑水县后,一概不与往日朋友联系,也没有人去过问他的真实身份,连蒋茗也不知道他就是纪家大院的那个老三。但蒋茗不认得他,他却识得蒋茗。他一家老小都死在蒋茗手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替全家报仇。无奈蒋茗手握重兵,而他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俗话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他在心里左谋划右谋划也没想出个办法来。碰巧小红珠的事他听说了,而他是知道蒋茗过往的经历的,觉得里面肯定有事,便下令手下去查。 有伪副县长的命令,那伪警察办事爽快多了,几天之后他向纪青魁汇报,说已查清小红珠自杀的前一天,曾经有一队穿着伪军制服的人到过他们家里,内中还有一个女的,但不确定他们是否和小红珠的自杀有关系。纪青魁再一仔细询问那女人的长相,终于确定此人必然就是蒋茗。不用说蒋茗肯定是找小红珠寻衅滋事,小红珠无路可逃才被迫自杀的。 |
(正文) 纪青魁叮嘱那伪警察不要向外乱说,然后将他打发走了。他自己憋在屋里,静静地思考起来。蒋茗这个窑子出身的烂货,心眼简直和针鼻儿一样大,她现在是没认出来自己,若是真认出来了肯定会想办法为大白龙杜方雄报仇。她手里是握着枪的,随便让自己出点什么意外简直易如反掌。纪青魁想,这件事不能拖,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得想个办法迅速解决,但他虽然已贵为伪副县长,却并没有过硬的门路可以制住蒋茗,而且顶头上司杨大辫子也不容许他这样做。在思考了片刻之后,他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心底猛然涌起一个想法,雇一个厉害的杀手直接干掉蒋茗,一了百了。但很快他自己又将这个想法否定了,且不说有没有这么厉害的杀手,就算是真有人家为什么听你指挥? 纪青魁想来想去,也没琢磨出个主意,正在心头烦躁的时候,他看到桌上摆着一份新近送来的《匪情通鉴》,这是一份油印的内部文件,上面载明了近期东北各地义勇军、大刀会、救国会等抗日组织的活动情况。纪青魁看到了东边道的“匪”情实况后,忽而眼前一亮,倏然想起若是用义勇军刺杀蒋茗,这才是不留后患的最好办法。首先义勇军一向与和建会和伪政府为敌,蒋茗是先遣军的首脑,曾经组织和参与过多次对义勇军的围剿,义勇军杀她理由十分充分,然后义勇军作为日伪军重点清理与打击的对象,也没有可能向上面说起这件事的真实情况,而且纪青魁事后可以将他们杀掉灭口,这样既保住了自己官位又永绝后患,杨大辫子就是再精明也怀疑不到自己头上。纪青魁想到这里,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不住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但很快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该如何与义勇军联络。他虽然名义上是伪副县长,但县城里并没有可靠之人以供支配。而且日本密探还时不时地在街市上做些密访,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他们发现。纪青魁想了想,决心去街上碰碰运气。他穿了一件平时不怎么穿的黑色风衣,又在头上扣了一顶礼帽,慢慢地在街头闲逛,寻找可能的义勇军暗线。 |
(正文) 但很快纪青魁就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行不通,且不说浑水县城内人员往来有如蚂蚁,就是真有义勇军的探子藏在其中,凭借着他并不丰富的阅历,也很难在其中辨认出真神来。他于是又转而求助于县城的警局,因为警局及其下的警备队一向是归他分管,他也有权调动警局在县城内外展开搜捕。他向警局声称,上司派下来一项绝密任务,需要接到任务的人绝对保守机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片言只语。接受任务的人见是副县长钦点,自然连连答应。纪青魁首先要他们在浑水县中找一户堡垒户,找到之后既不要声张,更不能密捕,只需要单独向他汇报就行了。他所谓的堡垒户,就是那些同情抗日义勇军,并且始终未被同化的民户。这样的百姓原来还有不少,但随着日伪联军的屡次扫荡,他们都已转入了地下活动,即使有从外表也很难看出来。 从纪青魁那里领到任务后,警局就派出了两名精干的暗探前往侦查。他们一个化装成了砍木头的老木扒,另外一个则摇身一变,成了二道湾金矿的工人,分头在浑水县远郊的乡村中辗转,于各集团部落外出干活时悄悄上去打探,说自己不堪把头的凌侮,想要找个安身的地方。大多数百姓脸上都是木然的,对他们的试探没有反应,还有少数人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叫他们快点走,别耽误了他们铲地。但这两个暗探没有灰心,他们在浑水县里辗转数日,终于有一位老大爷和他们搭上了话,老大爷试探了他们几句,认定他们也是苦命人,是想投奔抗日队伍的,便说道:“瞧你们也是苦命人,就给你们指条明路吧。你从这里往东走十五里,有一个大木桩子立在路口,旁边还有一棵大杨树,从这个位置右转,不上一里地就能看见一个窝棚,那里就有你们要找的人。运气好的话可能马上就能碰上,运气不好可能得等个一两个月。”这暗探连忙拜谢而去,并且急急忙忙返回县城来找纪青魁。 |
辛卯日,连载第三百八十八天,感谢朋友们的支持! |
(正文) 纪青魁一听这消息大喜过望,他原本只想找个堡垒户,没想到这暗探连义勇军在林子中的一处密营都问了出来。他随手从夹子中摸出一叠伪满洲中央银行发行的流通券赏给那暗探,叮嘱他要严守机密,和谁也不要乱说。当天白天他处理完公务后,去估衣店买了一件半旧的短袄和一顶旧皮帽,潜回自己家中。正巧花子外出不在,他留了张字条,说自己有事公干,今晚上就不回来了。他在自己嘴唇粘上假胡子,又将木炭研细了和着墨汁混进了水中,在脸上匀匀地涂了一层,这一下他顿时变成了一个面孔黧黑的大汉,照照镜子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他觉得没有破绽了,这才悄悄地溜出家门。县城四门守备的情况他都熟悉,所以没怎么费事就混出了城,向着那暗探指引的方向走去。 此时外面已经有些擦黑,纪青魁独自一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手里提着的风灯仅能照出方圆之地,感觉夜晚的凉风不住吹来,他这才有些害怕起来。自己身为县府的副县长,万一还没到地方就被哪儿流窜来的胡子掳了去可怎么办?就是不遇上胡子,遇到盘查的日伪军也没法说呀?她悄悄将灯吹灭了,在土路上停下脚步,几次想要扭头回去,但一想起纪家大院里多位至亲葬身混天龙屠刀之下,他心中重又坚定下来,继续向前走去。因为日军实行归并村屯的政策,一到天黑各集团部落纷纷关门,路上早已看不见行人,只有单调的脚步声深一下浅一下地伴行左右。他在路上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大片茂密的林子,纪青魁看到林子里黑魆魆的,里面似乎潜藏着无数妖物,但一咬牙还是钻了进去。在被树枝刮蹭了很多次之后,他终于找到了暗探说的那个窝棚。在天光照射下,窝棚的木顶呈现出一个个模糊的尖顶轮廓。窝棚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这里面是有人的! |
(正文) 纪青魁正待上前去看个明白,猛然脖子上一凉,被人死死地扼住了。他虽然奋力挣扎,但他一个文人,胳膊上没有什么力气,哪里能从对方铁钳似的大手中挣扎出来?耳边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别乱动!再动就拿邪叉子插了你!”纪青魁忙老实不动,口中说道:“你们是义勇军吗?谁是领头的?我要见他。”身后的那个人低喝道:“这话应该轮到我问你。小子,你是城里的探子对不对?说吧,你的主子是杨大辫子还是混天龙?”纪青魁忙道:“我是浑水县里的不假,但我是真心实意来找你们合作的。”扼在他脖子上的胳膊却又紧了一紧:“小子,就别耍花招了,这等谎话连三岁的娃娃都骗不过,还想来蒙你大爷我?”纪青魁这时才感觉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大声叫着:“我没撒谎,我说的是真的!” 他这一喊把窝棚里的人也招出来了,里面陆陆续续走出了六七个人,他们将纪青魁围在中间,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纪青魁大喊道:“你们谁是领头的?我有事要说!”内中有一个方脸膛大汉走了出来:“有什么话和我说吧。”此人正是董承金,他们这支小分队今天刚来这个点宿营,不想半夜听见外面的叫嚷,就从窝棚里钻了出来。纪青魁看了看他,眼睛刹时明亮起来:“你能做得了主?”董承金缓缓点头。纪青魁道:“实不相瞒,我就是浑水县纪家大院的老三,这么多年一直想找混天龙蒋茗复仇,可是她防卫森严,我个人无能为力,所以想请各位帮个忙。”对面一个圆脸的青年发话了:“焉知你不是在骗我们?你说你是纪家老三,可有什么证据?”纪青魁赶忙答道:“有,有,我们家原来住宽甸子,离那里的岗梁没有多远,家里是闻名百八十里的大院套,还雇了一个大排队。后来被云中龙绺子联合了其他几个绺子攻打,全家都惨死在了土匪屠刀之下。”对面的何栖云说道:“这些我们都清楚,说点我们不知道的。”纪青魁于是将自己家当时的情况,家里下人的姓名出身都一一交代了。 |
(正文) 何栖云凝神听着,忽而插嘴问道:“你媳妇叫什么,家是哪里的?”纪老三虽然现在娶了个日本媳妇花子,但论到感情深厚却比不上原配,而且当时刚娶过门的媳妇惨死在蒋茗刀下是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痛。他沉声道:“我媳妇叫王芝秀,是浑水县东大门王老蔫的二闺女,死的时候才刚二十。”何栖云知道,王老蔫早已身故于县城,只怕没有人还记得王老蔫他们那一大家子。面前这人能说出这些,足以证明他对纪家有相当了解。但为了确认他就是纪青魁,何栖云还是多问了一句:“你们家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宝物?”纪青魁语声一黯:“我们家里值钱的东西很多,但全家上下顾得最紧的却不能用金银来衡量,它有个名字,叫太初玄武鼎,里面藏的乃是这长白阳龙的龙脑,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无价之宝。” 他这句话一说完,何栖云和李文礼不由对望了一眼。他们从这句话中确定,面前站着的这位果然便是纪青魁。不过他们与纪青魁并未打过交道,何栖云想起当年他出卖杜方雄的事,也着实不太放心得下,便问道:“你是纪青魁不假,但你怎么让我们相信可以杀得了蒋茗呢?而且万一你将我们的动向泄露出去,那我们岂不是毁在了你手里?”纪青魁示意关二愣子暂且松手,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皮夹子,里面装得厚厚一摞子流通券,他将那一沓子流通券都交到了何栖云手里:“实不相瞒,这是我身上的所有钱财,现在全部都交给你们,这下你们可以相信了吧?”董承金道:“那我们也得看你的日后表现。倘使你出卖我们,我们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非取了你的性命不可。”纪青魁叹了口气:“我也没什么比的办法,但我那是灭门之仇,杀掉蒋茗是我毕生的心愿,所以不管怎么样,你们现在需要做什么,我都会尽力替你们完成。但条件只有一个,你们得帮我达成心愿。倘使你们拖着不办,可别忘了我也有杀手锏对付你们。”董承金看了纪青魁一眼,这家伙虽然在外头打流多年,但说话还很直率,因此他沉吟片刻答复道:“好,我们答应与你合作,但你首先要告诉我们,怎么可以联系到你。” |
(正文) 纪青魁早已在心下盘算过这个问题,他从怀里摸出一支派克水笔,将它旋开展示给董承金:“我会将传递的消写在纸条上塞进这支钢笔里,钢笔寄存在城南的金源当铺,当铺老板是我的朋友,但他对此事不知情,你们去了直接找他拿钢笔就行。你们有什么要求和需要也可以写下来塞进钢笔,我会定期到当铺里去看。”董承金点头道:“现在我们需要粮食,你能帮我们弄到吗?”纪青魁略微沉吟了片刻:“日本人对粮食看得很紧,但县里的仓库中大概还有两囤粮食,等过两天我以救济粮的名义将粮食调拨出城,至于有没有能力拿到就看你们自己了。”董承金道:“我们等你的消息。”说着吩咐关二愣子:“送一送纪先生。”纪青魁本已走出几步,闻声又扭回头来:“差点忘了告诉你们,我现在的名字是张向洲。”说着大步向前走了。 等纪青魁一走,何栖云和董承金就商量起此事的真伪来。杨二狗对此事颇有怀疑,认为纪青魁有可能是来赚他们的。何栖云道:“纪青魁赶着半夜来见我们,肯定有他自己的苦衷吗,现在日伪势力这么庞大,而我们手里有没有多少牌可以打,必须抓住一切能利用的机会。如果我们能铲除蒋茗这个先遣军头目,也必将打击日伪军的嚣张气焰,对整个东三省抗日队伍来说,也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喜事。”董承金对何栖云的意见一向是支持的。他说道:“九江八说的在理。不过我们现在这些人,很显然不能完成这么大的任务,看样子得多联系其他几个分队。”杨二狗道:“那么远的事暂且不论,就眼前来说,只要能让咱们拿到粮食,我就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否则一切免谈!” |
(正文) 董承金仍派陈五祥去打探消息,过了几天陈五祥回来说,县城里确实有张向洲这么个人,而且还是伪副县长,管着警局和警备队,最近县城的看守似乎有松动的迹象,应该就是他下的命令。陈五祥还到了金源当铺,找到了那支水笔,从中取出了一个字条。他说着把字条递给何栖云。何栖云接过来一看,见正反两面都是空的,一个字也没有。但他经验丰富,知道这一定是纪青魁密写的。他叫杨二狗生起了一堆火,将纸条放在火堆上烤了片刻,上面果然现出了褐色的字迹。何栖云扫了两眼,对董承金说道:“董大哥,纪青魁让我们后天去城东的十里岗粮库,他在那里会挂一幅执政的画像,并且说大约有六七名伪军押送。”董承金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已经分头联系了其他几个分队,他默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还来得及,便叫过来杨二狗和李文礼:“你们两个抓紧时间再跑一趟各分队,把大家都集中到这里来!” 杨二狗和李文礼领命而去。由于各小分队都早有准备,一接到通知他们就纷纷赶过来了。董承金对十里岗粮库有印象,他对众人说道:“快到粮库的位置有一个转弯,汽车跑到那里一定会慢下来,我们就在那儿等着。”众人没有异议,于是按之前商量的分头准备,然后悄悄地潜伏在了刚刚生出嫩草的树丛里。董承金用他那双鹰隼一样机敏的眼睛向远处一望,看到了粮库上果然挂出了一幅巨大画像,画像正中是一个身着戎装鼻梁上架着眼镜的柔弱青年,董承金喃喃道:“二十多年前的娃娃皇帝,没想到今天也长这么大了。”何栖云道:“我比他小好几岁,我都长成这样了,何况是他!只是他在深宫大院里呆着,显得比我年轻多了。”关二愣子道:“这都是啥世道,汉奸成了大爷,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忠心为国,却天天被撵得东奔西走,唉!”董承金向远处一张望:“别发牢骚了,敌人来了。” |
(正文) 果然眨眼间远处现出两辆汽车,晃晃悠悠地顺着大路开了过来。车上都蒙着黑布,看样子下面装的就是粮食了。东边道的土路普遍缺乏养护,路上是坑洼不平,一个坑连着一个包,即使是汽车也跑不快。等汽车跑到近前,董承金瞄准前面汽车的轮胎,当地放了一枪。子弹楔入了汽车右前侧的轮胎之中,汽车登时向前一颠,一下子熄了火。因为路面宽度实在有限,后面那辆车迫不得已也只有停了下来。两辆车上跳下来几个伪军,有人大声叫嚷着:“咋回事,怎么不开了呢?”前面车上的人答道:“车胎放炮了,也不知咋回事?”董承金沉声道:“打!”义勇军众人早已准备停当,听到命令后各式长短武器一齐开火,向着那些伪军扫了过去。那几个伪军虽然也携有枪支,但是未作准备,所以几下就全被打倒了。董承金看到有个伪军要跳车逃跑,一枪把他撂倒,然后招呼弟兄们抓紧时间上前搬运粮食。义勇队员们都知道这里离粮库不远,听到枪声的敌人一会就会来增援,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将粮食运送出去。大家将成麻袋的粮食搬到早已准备好的独轮车上,推起来就往林子里走。关二愣子还用刀在麻袋上插了个眼,一看里面果然是白花花的大米,这才放下了心。 董承金没有参与卸粮,他一直站在车前督促大家动作快一点。就在第二车粮食卸到一半的时候,粮库的警报响了起来,守卫粮库的伪军也开始集合。董承金催促众人又搬走了一些粮食,见敌人已经从粮库中冲了出来,果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当那些伪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时,除了第二辆车上剩余的半车粮食和倒在地上的几个伪军尸体,一个义勇队员也没有了。他们只能守在原地,迅速向上峰报告遇袭的情况。 这件事很快就反应到了先遣军副司令蒋茗那里,她捏着那纸电文,听电讯股长逐字逐句地解释浑水发生的案件,气得浑身发抖。她原以为义勇军经过了历次扫荡,早已被她打击得狼狈逃窜,冻死饿死在深山老林里了,没想到一个寒冬过去,他们不仅没死,居然还有能力实施骚扰作战,让这个骄狂的女人简直怒发冲冠。最近姘夫林重俊传来消息,说上面有意将满洲国内重新划省,计划设立二十省左右。东边道地区的北部和中部很有可能独立设为通城省,如果不出意外,这个通城省的保安司令肯定就是蒋茗的。不了现在果真出了意外,到手的司令官就要飞了,蒋茗怎么能不为此大动肝火呢? |
(正文) 蒋茗一生气,东边道的各股伪军就全动作起来了,他们再次大规模出动,以通城、浑水、金川诸县为中心进行大规模清剿。义勇军拿到粮食后,早已重新化整为零,潜入到茫茫林海之中,先遣军和保安团虽然人数不少,但毕竟不能将全部森林都严丝合缝地覆盖,所以他们充分利用小分队船小好调头的优势,机智灵活地从包围圈中突围了出去,还在东边道以外的地区袭扰了当地的伪军。但蒋茗的先遣军在森林中一番折腾也不是一无所获,他们发现了不少义勇军留在森林深处的密营,就将这些密营都架火焚毁,这才扬长而去。 虽然蒋茗尽力弥补自己的过失,但到通城省正式成立之后,伪保安司令还是换成了一个从新京派下来的老官僚,蒋茗仅仅捞到了一个副司令,等于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蒋茗恨得咬牙切齿,便托人向林重俊诉苦。林重俊自然是知道蒋茗的处境的,但现在伪通城省直属伪满中央,他也不好过多干涉,只能反过来劝慰蒋茗,说那老官僚丝毫不懂军事,来这里也不过待上两年就走,先遣军的那些老底子还都是听你的,只要你将他们抓在手里,再多打击一下当地的抗日队伍,执政和各位部长、次长自然都看得见,到时加官进爵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蒋茗一想也有道理,因此虽然并非名正言顺的保安司令,她还是督率手下的伪军,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的清剿。在伪军的不断蚕食下,义勇军的活动区域迅速减小,甚至在几次遭遇战中有几个小分队还被彻底打垮了。 蒋茗不仅在军事上狠抓,就连她不熟悉的事上也要插上一脚。全英勋和赵灯笼从日本垦殖团疯狂地砍伐林木、开挖矿藏中得到启示,觉得可以依样画葫芦地赚些钱财。于是便请示蒋茗,在通城选择了两处矿点,也雇人挖起煤来。这时候伪满洲国正大肆兴建发电厂,发电厂需要源源不断地用煤,因此蒋茗他们的煤矿并未对古会长掌控的苇塘煤矿造成任何冲击,两方皆发了大财。蒋茗后来还利用伪军偷偷押运各种违禁物资,这买进卖出不用过脑子,一转手就能赚大钱。 |
(正文) 不过蒋茗虽然有了钱,却还是一脑门的高粱花子,她还是抱着土财主的心思,有了钱之后就在通城、浑水等地疯狂买田,各地水田旱田林林总总不下五六百亩。与此同时,她还热衷盖房子,先后在通城县里买了三个宅院,后来她嫌这些宅院不够气派,索性在浑水县城外强征了农户二十亩依山面水的好地,在上面大起砖瓦,盖了一套奢华无比的大房子,房子四周砌了一人多高的红砖院墙,里面的建筑鳞次栉比气势雄伟,不过唯一让人觉得怪异的是,明明是雕梁画栋的传统建筑,却偏偏起了一个西洋式的尖角屋顶,看起来不伦不类。原来房子本已盖好多半,蒋茗听孙人龙说,房子建设和以前的官宅一样,未免有些土气,总要摩登一些才好。蒋茗信以为真,便临时找了个在东边道旅居的德国人,他本身是个画师,并不懂什么建筑,但禁不住蒋茗三番五次的劝说只得出来给她画了个设计草图,蒋茗令手下按图施工,最后就建成了这个怪胎出来。为了附庸风雅,蒋茗还找了个前清的秀才,题写门匾作“春在堂”。不过周边的老百姓都议论,就这三个字还是有浓郁的青楼味儿,看来这个做上司令官的女人还是没忘了出身。不过蒋茗不可能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她的新房子建好之后,只要一有时间她便会搬来住几天,住着的时候周边都有荷枪实弹的伪军站岗放哨,老百姓避之唯恐不及,哪敢随便上前去摸老虎屁股。 蒋茗在通城省为非作歹,搅得这一带乌烟瘴气,杨大辫子也有所耳闻。但杨大辫子深知,这女人没有脑筋,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现在所求的无非名和财,自己只要稍加满足便可予以驱使,因此对她的行为,杨大辫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予以干涉。 |
(正文) 不过蒋茗虽然有了钱,却还是一脑门的高粱花子,她还是抱着土财主的心思,有了钱之后就在通城、浑水等地疯狂买田,各地水田旱田林林总总不下五六百亩。与此同时,她还热衷盖房子,先后在通城县里买了三个宅院,后来她嫌这些宅院不够气派,索性在浑水县城外强征了农户二十亩依山面水的好地,在上面大起砖瓦,盖了一套奢华无比的大房子,房子四周砌了一人多高的红砖院墙,里面的建筑鳞次栉比气势雄伟,不过唯一让人觉得怪异的是,明明是雕梁画栋的传统建筑,却偏偏起了一个西洋式的尖角屋顶,看起来不伦不类。原来房子本已盖好多半,蒋茗听孙人龙说,房子建设和以前的官宅一样,未免有些土气,总要摩登一些才好。蒋茗信以为真,便临时找了个在东边道旅居的德国人,他本身是个画师,并不懂什么建筑,但禁不住蒋茗三番五次的劝说只得出来给她画了个设计草图,蒋茗令手下按图施工,最后就建成了这个怪胎出来。为了附庸风雅,蒋茗还找了个前清的秀才,题写门匾作“春在堂”。不过周边的老百姓都议论,就这三个字还是有浓郁的青楼味儿,看来这个做上司令官的女人还是没忘了出身。不过蒋茗不可能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她的新房子建好之后,只要一有时间她便会搬来住几天,住着的时候周边都有荷枪实弹的伪军站岗放哨,老百姓避之唯恐不及,哪敢随便上前去摸老虎屁股。 蒋茗在通城省为非作歹,搅得这一带乌烟瘴气,杨大辫子也有所耳闻。但杨大辫子深知,这女人没有脑筋,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现在所求的无非名和财,自己只要稍加满足便可予以驱使,因此对她的行为,杨大辫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予以干涉。 |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绝地屠龙 义勇军自从和纪青魁联系上了之后,纪青魁利用他副县长的职权,尽力给义勇军以方便,因此虽然蒋茗在东边道一带组织了多次征剿,但义勇军的骨干还都是通过重重考验生存了下来。 这一天义勇军的几个人正坐在草甸子上商讨下一步动向,有义勇队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管事,文书,金源当铺那里有消息了!”说着向何栖云递上一张纸条。何栖云展开一瞅,见上面写的是:野狐已至树林,有树二十棵,机会难得,可速至,切切。何栖云明白,这是说蒋茗已从通城县里出来,目前在春在堂。他们在和纪青魁长期沟通之中,对蒋茗经常出没的地方起了编号,这树林就是春在堂的暗号,而二十棵树却指的是家外面有二十人守卫。春在堂虽然易守难攻,但毕竟是荒郊野外的一处别墅,方便攻击和撤离,同时敌人的援军抵达现场也需要一定时间。何栖云将纸条上的意思和大伙儿说了,问大家都有什么想法。董承金道:“他给的消息也太模糊了,是他本人没探听清楚还是不愿意说。咱再派几个人去核实一下,要是合适了再动手,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董承金随即命令陈五祥率领两个精干弟兄潜到春在堂附近,观察蒋茗的动静和周围的情况,一面又将义勇队员们都集合起来,大家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大干一场。何栖云和李文礼自从吸收了双龙龙脑的精华之后,两个人都神采奕奕,李文礼向董承金表态道:“管事,这次我一定多杀几个皮子,您就瞧好吧!” 陈五祥等人来到春在堂外面,躲在岭上的树林里向山下望去。只见春在堂四周人影晃动,至少有六七个伪军在那里巡守。春在堂内外也是进进出出,不少人都是下人打扮,其中有挑水的,推磨的,还有仆妇蹲在那里洗肉择菜,瞧来是要做一顿丰盛的家宴,看来将会有重要客人到来。陈五祥在山上盯了一会儿,忽见春在堂中钻出一个身穿红衣的人影,陈五祥定睛一瞧,此人正是混天龙蒋茗。她现在功名两齐,举手抬足间傲气十足,显得极为有派。她冲那些下人们大声叫嚷着什么,然后他们就加快了手中干活的速度。说完话之后蒋茗颐指气使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而后掉头进屋去了。 |
(正文) 陈五祥等人在山上等到日已过午,忽然远处传来马蹄得得的轻响,抬眼一看,一骑菊花青旋风式地从远处冲了过来,那些伪军似乎都认得他,见他过来早早就在门两边列队相候,还打开了大门。这骑者到门前下了马,在一名伪军的引导下进到了春在堂中。不多时蒋茗亲自出来相送,那人却又上马匆匆回去了,蒋茗却仍站在外面。就在陈五祥猜测他是来向蒋茗送什么消息的时候,却见他又策马折返回来,身后还跟了一辆四个轱辘的小汽车,再然后是一辆载了二十多个伪军的绿皮汽车。这些伪军的穿着和蒋茗手下的先遣军类似,只不过都系着风纪扣,左臂和胸前都有颜色鲜艳的牌牌,看起来倒比先遣军威武一些。 这时候除了极少数的达官贵人,是没人能坐得起小车的,不用说前面那辆小车中一定是位重要客人。陈五祥精神一振,意识到今天来找蒋茗的是个大人物。他在那里眼盯着伪军跳下车,拉开小车的车门,从前面下来了一个汉子。他大约有三十六七岁的年纪,模样仍然可以称得上英俊,只是稍稍显得发福。与他手下的盔甲鲜明不同,他穿的只是一件平常服装,看来他到这里并不想让别人知道。陈五祥却一下子想了起来,此人不就是自己在八家子见过的林重俊吗?他留下那两个弟兄,自己来向董承金汇报。 陈五祥将这件事一说,何栖云一下子眼睛就瞪圆了。林重俊老早就跟着端王爷,是个十足的铁杆汉奸。当年他在船厂时,曾经多次对活跃在八家子地区的战东道予以打压。而这两年出任伪职以来,更是与那些大小汉奸沆瀣一气,出了不少针对义勇军的点子,义勇军是深受其害。他这次来到春在堂,估计是密会蒋茗的。一听这话各位队员们就更兴奋了,他们纷纷表示,要将这两人一并拿下。 |
(正文) 但董承金看了看己方的队员,心下有些迟疑。按陈五祥的说法,林重俊又带来了二十名伪军,这春在堂内外就有四十人,要对付这四十人的伪军可不容易啊。但这样的机会委实千载难得,错过了这次可能就遥遥无期了。蒋茗不仅是义勇军的仇人,更是战东道的仇人,若不能杀她只怕百年后见到大掌柜也没法向他交待。董承金想起了何栖云常和自己说的决断六道——度以往事,验之来事,参之平素,可则决之;公王大人之事也,危而美名者,可则决之;不用费力而易成者,可则决之;用力犯勤苦,然不得已而为之者,可贵则决之;去患者,可贵则决之;从福者,可则决之。现在遇到的这种情况,无疑就是清除祸患,董承金心头涌起万千感慨,重重一拳击在旁边的桦树上,直拍得桦树枝叶哗啦啦地作响。他对着兄弟们大吼一声:“弟兄们,干!” 众多义勇队员被董承金这简洁明了却又豪气干云的一声“干”字感染了,大家跟在董承金和何栖云的后面,背着大刀手握步枪,向着弓腰岭的方向悄悄摸去。蒋茗的春在堂选址极佳,前水后山风景秀美,唯独没有想到的就是周围林木茂盛,尤其是现在百草复苏,外人很容易便可以摸到近前。也许在她的意识中,凭借自己这么多伪军更可护得周全。董承金等人为了避免伪军发现,只敢在岭上的密林中候着,不敢靠得太近,毕竟伪军也不全是卖单儿(溜神)的。他们在树林中等了几个时辰,渐渐地太阳沉下山去,天空也暗了下来。可春在堂里面却依然是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用力吸吸鼻子,还能闻到若隐若现的香气,大家本就没吃多少东西,这时肚子就更空了。但一想到马上就要与混天龙蒋茗动手过招,大家全都精神百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山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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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约莫已到了半夜,春在堂的灯火渐次阑珊,走动的人影也寥落起来。在外面站岗的伪军换了两班,他们一个个打着饱嗝,显然刚才也是沾光饱食了一顿。董承金见时机已到,向后招招手,众人悄悄地伏低身子,向山下的春在堂摸去。那些伪军还沉浸在饱食后的畅快之中,没有人注意山上。直到双方距离十多丈时,董承金直起身子,大吼一声:“上!”众人齐齐从地上蹿了起来,如一支支利箭射向敌人。毫无防备的伪军在乱枪之下被打死了六七人,其余的人在义勇军的打击下狼狈窜逃。陈五祥熟悉路径,带着几个义勇队员冲在最前。忽然,从高墙背后的暗影里探出一支步枪,一颗罪恶的子弹从步枪中射出,直贯入陈五祥体内,他一下子栽倒了下去。杨二狗一枪撂倒了那个偷袭的家伙,迎着喊杀声冲到陈五祥跟前,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千斤万,你怎么样?”陈五祥断断续续地说道:“冲进去要紧,别管我!”说罢头一歪,倒在地上不动了。杨二狗一看陈五祥竟也死了,一时怒气勃发,率先领着几个义勇队员驱散了门口的几个伪军,向大门冲了过去。 那扇大门早已上了门闩,杨二狗借着前冲的力道,侧肩向大门撞去,但大门只是晃了一晃,内里门闩在木槽里哗啦啦颤了一下,却是并未打开。他从背上取下早已准备好的短斧,抡起来重重向大门斫了下去。春在堂的大门是厚实的色木板子,本来不太容易劈开,但杨二狗为了能冲进门里,拿出了全部力气。但听咔嚓一声,门板被斫进去了一寸来深,大门更剧烈地晃动了两下,杨二狗又抡起斧头,叮叮咣咣地凿了几下,每次都凿在前次砍斫痕迹的附近。当砍到第五次时,门板终于哗地一声现出一个大洞。杨二狗颤颤地将手伸到大门内,将里面的门闩拨开,然后一脚踹开门,当先闯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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