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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夜行者:平妖二十年——讲述你不知道的妖怪,和都市传说[第64页] |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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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今天的内容******************* 第六十七章 东南亚风云变幻 中原之地,风平浪静,岁月静好,仿佛一切都朝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让人觉得即便是夜复会的成立,也不过是微风乍起,不足为虑。 然而在东南亚之地,剧情的风格却陡转之下。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件事情的起因,来源于一件事情。 三个月前,一直仿佛消失了一般的噬心魔突然出现,于印度洋斩杀苍龙一条,将其活吞之后,修为增长数倍,随后在东南亚遍起兵锋,王朝安恰逢其会,赶上了那一拨风潮,结果不但没有找到那位朋友,从他口中得到给马一岙治疗的方案,而且还被黄泉引追杀千里,差点儿就没有能够回来。 噬心魔吞噬苍龙之后,实力大涨,在东南亚连续征服了四位顶厉害的妖王,逼迫起臣服于自己,而随后,这四人被称之为黄泉引的新“四大天王”,所以虽然噬心魔因为需要休养而再次沉寂,但这四人,足以替他扫平东南亚片区。 而王朝安出逃的时候,得到消息,当东南亚的风潮结束、噬心魔完全融合之后,就会提兵北上,先是扫平江湖,随后就会重新建立大清国,恢复往日荣光。 而到了那个时候,大军所过,唯有拼死一条路。 一众人等,在上一次开会的办公室听到了王朝安带来的消息之后,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因为这件事情,听起来实在是太过于魔幻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显得有些假。 在当今的社会,个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强,才能够做到呼风唤雨的程度呢? 就算是修为通神,那又如何? 你挡得过原子弹? 原子弹,懂不懂? 就是利用能自持进行的原子核裂变或聚变反应瞬时释放的巨大能量,产生爆炸作用,并具有大规模毁伤破坏效应的那种武器,人家是直接作用于原子核内部的变化,比寻常的化学反应要强太多——1千克铀全部裂变释放的能量,是1千克TNT炸药爆炸释放能量的两千万倍,这样子说,懂了么? 修行者这事儿,说白了,其实就是生物能的一种,探索的是生命起源。 除非是发生质变,否则比起原子能来说,到底还是差很多的。 现在的社会,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的天下。 你再强,一颗核武器下来,直接请你超脱上天。 这位噬心魔阁下,未免也太过于想当然了。 不少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除了核武器,国家还有太多太多的手段用来制裁这帮人,所以他们觉得噬心魔北上复国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妄人的狂想而已。 然而有一个人不但没有笑,而且还显得格外严肃。 天机处的掌权人,田女皇。 她眯着眼睛,盯着这些咧嘴笑开怀的人们,一直都在沉默不语。 而现场欢乐的气氛,也在她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降了下来,到来了最后,没有一个人胆敢说话。 这时她开口了:“很好笑么?” 没有人回答。 很明显,在李洪军他爷爷退下去的这段日子里,田女皇已经将她的威信竖了起来。 无人敢质疑这位手段凌厉的铁娘子。 当众人沉下心来的时候,突然间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将会是一场大灾难啊。 噬心魔北上,天下间,有谁能够挡得住这个纵横百年而屹立不倒的家伙呢? 熟知江湖典故的众人数一数,发现还真的没有几个。 当年噬心魔退到了港台,又扎根东南亚,是因为游侠联盟如日中天,虽然后来分崩离析,但那个时代遗留下来的十大家,还有人存在着,对付它,或许有些心得。 而在几年前的时候,李爱国率领天机处的四位顶尖高手,以及霍英雄等人联手伏击噬心魔,两败俱伤,但也还了江湖数年的清静。 但是现在,噬心魔重出江湖,眼看着就要一统东南亚了,我们还有什么牌能够打出来? 况且现如今内忧外患,夜复会这事儿,还都没有弄清楚。 怎么办? 田女皇无心在这儿继续掰扯下去,简单提点两句之后,便去向上级汇报了。 此事不可能光凭着王朝安的讲述,就敲定下来。 天机处,以及上面的朝堂,自然也有相关的渠道和消息,一定会进行核实,然后通过各个相关部门联合行动,处理此事的。 因为消息如果是真的,光天机处这个部门,也处理不了。 GA、ZC等部门,必须也要参与进来。 会散之后,我在马一岙的病房等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王朝安方才回返而来。 他显得十分疲惫,先是检查了一下马一岙,然后跟我们继续说起了东南亚之行来。 先前在会议室里面,他很多东西都只是点到即止,将主要信息说出来。 而现在,他跟我们讲起了东南亚那边的整体局势,还有这一路突围的艰辛,当真是惊心动魄,也让我越发感觉到了东南亚的糜烂。 的确,对于修行者来说,拼正面,这件事情几乎是没有什么优势的。 但如果回到暗杀、突袭、破坏和精确打击等超限战,寻常人又着实是防不胜防。 东南亚已经有好几个国家的实权人物,变成了黄泉引的傀儡。 军阀、政客、商人、毒枭以及黑道枭雄,甚至反政府武装,这些听上去完全没有关联的势力,最终却被噬心魔以及他领导的黄泉引给暗地掌握。 当这些势力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发挥出来的功效,其实是挺让人窒息的。 听到王朝安的描述,我也感觉到有些低落。 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了世界之巅,但是当你再仔细一看,头顶上一个又一个的巨人林立。 这感觉贼难受。 王朝安说完了自己的惊险经历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刚才跟小田聊了一下,跟神户一族的沟通并不顺畅啊,而且港岛现在的局势差不多稳定下来,他们准备撤离了,建议我将一岙带回京城去,然后由她协调,去全国各处请名医前来救治,所以我们明后天,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 我听到,开口说道:“前辈,我这里倒是有一些进展。” “哦?”王朝安有些惊讶,说:“什么进展?” 我当下也将自己这几天的奔波与他说出,小钟黄这几天一直都在照顾自己的师兄,听到我的话,也十分惊讶,没想到我早出晚归,却是办了这么多的事情。 听完了我的讲述,王朝安眯着眼睛,说这是在诳你吧,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男女之事,还能用在这上面的。 我说我这几日一直在研究那本书,感觉从原理上来说,是行得通的。 王朝安问道:“那本册子呢?” 我赶忙从八卦袋中拿出,递给了他,说您看看。 王朝安接过了那本神户结衣托人送来的小册子,开始打量。 当我听到他念起了日语之时,方才明白,马一岙的日文,启蒙老师居然在这里。 如此说来,王前辈看小电影,岂不是…… 咳咳咳,偏题了。 一开始还显得格外排斥的王朝安接过了册子,快速翻看了几页之后,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随后说道:“咦,有点儿意思。” 他往后退开,坐在了床边,然后开始认真地翻看起来。 我不敢打扰他,往旁边让开。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都把精力放在这册子上面,里面的内容我也差不多记在了脑海里。 王朝安研读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将书给放了下来,对我说道:“那个叫做神户结衣的小姑娘,你觉得她人怎么样,可靠么?” 我想了想,说道:“她给人的感觉人畜无害,而且像是一个被抛弃的棋子,但我之前听说过,她可是日本三大神社之一的圣女,想来能够做到那个位置的,除了优秀的血统之外,还是有一定水平的,所以……” 王朝安问我:“不确定?” 我苦笑着说道:“对于看人,我没有什么太好的心得。” 望气之法,对于一个人的实力,能够瞧得很清楚,但是想要窥见人的内心,这就需要太多的阅历积累。 我不是那种老狐狸,所以没办法弄清楚神户结衣内心里的想法。 王朝安沉吟一番,然后说道:“从原理上来说,我觉得这本册子上面的操作方法是值得一试的。” 我很激动,说真的么? 王朝安点头,说对,说真的,我们现在之所以束手无策,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对于降临在一岙身上,将他意志封锁的家伙完全没有了解,而男女之欲,在灵肉结合、最巅峰的那一刹那,的确是能够出现一种通神的效果,只要是那个时候,女方作为沟通的桥梁,让我们与一岙取得联系的话,对于他挣脱束缚,从沉睡中醒来是很有帮助的。 我很是激动,问道:“如此,那我们就赶紧找到那位天选之女吧。” 王朝安又翻了几页书,最终将手指落在了一行批语之上。 我凑过头去,打量一眼,发现上面写着一句话:“圣德天骄,文成离鞘,不以敌取,何得离骚。“ |
第六十八章 众里寻她千百度 啊? 瞧见这一行字,我完全就是一脸懵逼,因为这一堆字我每一个都认识,但连在一块儿,我还真的是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前面的另外一格,我却看出了一点儿意思来。 对照这里的天干地支,是八五年十一月份的生人。 那个女子,应该不到十八岁。 禽兽。 王朝安用手指点了点,然后说道:“这个,有点儿古怪啊。” 我说何解? 王朝安沉吟一番,然后解释道:“所谓圣德,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日本人最为推崇的圣德太子,此人是日本飞鸟时代的皇族、政治家,用明天皇第二子。他母亲是钦明天皇之女穴穗部间人皇女,作为推古天皇时的摄政,与苏我马子共同执政。圣德太子在国际局势紧张的情况下派遣遣隋使,引进中国的先进文化、制度,制定冠位十二阶和十七条宪法,意图建立以天皇为中心的中央集权国家体制,在日本,有着‘日本释迦摩尼’的美称,最受日本人的推崇。” 我说原来如此。 王朝安说道:“圣德天骄,有两个可能的意思,其一便是圣德太子,乃一代天骄,灼灼其华,而另外一个可能,便是他的女儿。” 我说如果放在这里的话,极有可能是他的女儿。 王朝安说道:“也有可能是拥有圣德太子血脉的女子——只不过,那家伙离现在,已经有一千五六百年的历史了,血脉延绵至今,只怕早就稀疏得不可知了。” 我说有没有可能是天皇一脉?也就是说,那个小姑娘,极有可能就是拥有皇族血统的人? 日本公主? 呃…… 我瞧过几篇关于日本皇室的报道,目前的那几位公主,长得可都歪瓜裂枣,远没有小电影的女主角好看。 委屈马一岙了。 王朝安这个时候却摇头,说道:“你不能这么片面的理解,看看后面这句话——‘文成离鞘’。” 我说这句话更加无解,什么鬼东西?“文成”我倒是听过——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这回轮到王朝安懵了,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说您没有看过《笑傲江湖》啊?这是里面的一句口号。 王朝安对于流行文化并不是很了解,我跟他费力解释了半天,他方才能够理解。 不过他摇头,说道:“这里的文成,恐怕不是你猜想的这个样子。” 我说那是什么? 王朝安说道:“很有可能是文成公主。” 我说啊?怎么又是公主? 王朝安耐着性子跟我解释:“文成公主原本是李唐远支宗室女,唐太宗贞观十四年太宗李世民封李氏为文成公主;贞观十五年文成公主远嫁吐蕃,成为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的王后。唐蕃自此结为姻亲之好,两百年间,凡新赞普即位,必请唐天子‘册命’。她出嫁时,带去了大量的文化、工匠和书籍,给当时处于蒙昧状态的吐蕃带来了开化风潮。而她在吐蕃的三十年里,致力于加强唐朝和吐蕃的友好关系,加强了两者之间的沟通和交流……” 我说咱们研究的,不是日本么? 王朝安解释道:“刚才说到了圣德太子,而自他开始,日本陆陆续续派遣人员来中国学习,特别是唐代,更是派遣了多名遣唐使,在当时的国都长安留学,所以对于那一段历史,日本人耳熟能详。” 我说“离鞘”又是什么意思? 王朝安说道:“应该就是离家远嫁的意思吧。” 我点头,说原来如此。 前面两句,差不多能够解释下来,而后面的那两句,其中一句并无典故,而最后一句的“离骚”,是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创作的诗歌。此诗以理想与现实的冲突为主线,以花草禽鸟的比兴和瑰奇迷幻的“求女”神境作象征,借助于自传性回忆中的情感激荡,和复沓纷至、倏生倏灭的幻境交替展开。 如此四句十六字,全部综合而来,似乎划出了一定的条件来。 但是全部综合在一起,又是一头雾水。 王朝安将下巴的胡须捻断了好几根,也是没有任何的头绪,而且这件事情十分麻烦,就算是我们按图索骥,将人给找出来了,那又有什么用呢? 人家小姑娘会愿意放弃自己的清白之身,在昏迷的马一岙身上策马奔腾,驰骋天下? 要知道,神户结衣都说了,要求的女子必须是处子,而不是“职业选手”。 不过这事儿很有可能是最大的希望,所以王朝安不敢怠慢,他考虑了一会儿,决定去图书馆里找寻资料,看看能不能将这个谜题给破解开去。 我自然是要相随而往。 戴上了人皮面具,我跟着王朝安离开大厦,前往上次我与马一岙一同前往的图书馆。 王朝安是个学者型的人物,在图书馆里如鱼得水,一会儿就找到了十几本厚厚的大部头,然后找地方开始研究。 至于我,则除了帮忙找寻书籍之外,却没有别的用处。 毕竟这些日文原版的书籍,我实在是无法下手。 王朝安看得津津有味,而我在旁边则略显无聊。 但我也不能走,只有在旁边陪着。 如此无聊,我不由得走了神,想起了先前的时候,我和马一岙为了找寻盖亚假说,曾经在这里查找资料。 我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神户结衣,也在这里,遇见了那个自称“游侠联盟”的人。 哎? 等等,这件事情,我能不能用游侠令来解决呢? 我忍不住地伸手,去摸了摸那游侠令,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游侠联盟不是万能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找我来咨询“六耳猕猴”的事情。 而且人家也交代了,生死关头。 我的脑子继续放空,而王朝安则在仔细研读着,时间一点一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来到了晚上,我肚子饿得咕噜噜地叫唤,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您看出了一点儿什么端倪来了么?” 王朝安点头,说大概有了一些想法吧。 我还待要问,他却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在此喧哗。 一直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他终于将这一堆的书籍给全部看完,随后让我将书给挨个儿放回去。 两人离开了图书馆,我赶忙问道:“怎么样?” 王朝安说道:“大概有了方向,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因为这里面,有很多的矛盾点。” 我说比如? 王朝安说道:“我确定了‘文成离鞘’这句话,就是远嫁的文成公主,只不过既已嫁作他人妇,又怎么可能是处子之身呢?” 我说还有吗? 王朝安点头,说还有许多,我得找小田商量一下,让她也来作参考。 我说第一句呢,圣德天骄,这是什么意思? 王朝安说道:“圣德太子在位的时候,大力推广佛教,以及将其与本土宗教融合,甚至让自己的女儿亲自担当其中的宗教首领……” 我听了,心中觉得有些古怪,不过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两人回了医院这边来,王朝安去找田女皇商议接下来的事情,而我则帮忙替了一下小钟黄,守在了马一岙的病床旁边。 这些日子以来,小钟黄也的确是够辛苦的,我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马一岙的脸。 经过这些天的昏迷,马一岙的脸已经没有最初那般乌黑,只不过因为病患缠身的缘故,显得有些惨白。 但他自从体质改变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变化,浑身上下,散发着无限魅力,所以即便是脸色不太好,也当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我瞧着这位让美女合不拢腿的哥们儿,脑子却还一直都在思索着那四句话。 突然间,我的脑子里掠过了一个人影来。 宗教首领? 圣女? 等等,这、这不可能吧? 这也太巧了。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
第六十九章 有条不紊推进中 那个有缘人,就是神户结衣本人。 是的,是的,所谓的“圣德天骄”,指的可不就是“圣女”的身份么,而“文成离鞘”,讲的是一段因为利益而结合的婚姻,而神户结衣此刻的状态,可不就跟当初的文成公主一模一样么? 而且神户一族,与马一岙,其实是敌对势力来着,这一点也符合。 更重要的,是霍京这哥们儿的某方面取向有些不太正常,故而即便神户结衣嫁作了他人妇,但最后还是保持了处子之身,这一点,也跟那批语是相符合的。 唯一让我有些存疑的地方,可能就是神户结衣的岁数了。 她是八五年十一月份生人么? 从样貌上来看,极有可能。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也未免有些太过于巧合了,让人总感觉有一些不太对劲儿。 但话说回来,这世间之事,有的时候巧合起来,当真让人感觉不寒而栗,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在作安排一样。 就比如说我这灵明石猴的血脉,最初也是平庸无奇,一直到遇见了马一岙,方才大放光彩。 而马一岙这人看着好像没有什么秘密,但没想到转身一变,却是那拥有“人中龙凤金蝉子”体质的传奇之人。 唐僧、孙悟空,这两人注定就要走到一块儿来。 对么? 我越想越感觉这事儿极有可能,于是拨通了王朝安的电话。 电话那头有些喘气,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王老前辈问我怎么了,我将我得到的推论和信息跟他说起,果然,与我的反应一样,王朝安听到了这话儿,也是格外的惊讶,说这事儿,不太可能吧? 我将我的诸多猜测跟他说起,然后问他:“马哥的生辰八字,除了您,还有没有别人知晓?” 王朝安说道:“绝无可能——他户籍档案上面的资料,乃至于出生证明上的,其实都是我刻意假造的,这世间能够知晓他生辰八字的,除了我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他们不可能提前设套的。” 我说那就真的是巧合了? 王朝安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找人去查一下那个神户结衣的年纪,到时候再聊。” 他挂了电话,我回到了床边来,看着沉睡不醒的马一岙,开始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来——如果这事儿是真的,也就是说,神户结衣就是马一岙命中注定的那个有缘人,那么我们应该怎么说服她来完成这件事情呢? 这事儿可是十分的艰难,更何况她的夫家,还是霍家新任的掌权者,而且霍京的修为到底有多么恐怖,我们其实都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几年前的贵公子。 没有人能够压得住他的怒火。 硬的来不了,那就只有来软的了。 霍京上一次的时候,曾经跟我开过玩笑,当然,他的态度暧.昧不明,我也不确定这玩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事情反而就会好办许多,只不过如果霍京提出来他也要参与进来呢? 我们到底是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呢? 答应了,马一岙固然能够摆脱诅咒,苏醒过来,但是节操掉了一地,会不会怪我们? 不答应的话,霍京要是不肯,那又怎么办? 我一脑袋的浆糊,头疼得不行。 等消息吧。 我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余下的时间,就只有等待天机处的调查了,不过我也没有置之不理,而是找到了阿水,让他也帮着查询一下神户结衣的生辰,毕竟神户结衣在日本也是挺出名的,只要有心,还是能够查到一些端倪。 如此又过了半天时间,到了晚上的时候,消息从天机处那边传了过来。 果然如我们所猜,神户结衣还真的就是八五年十一月出生的。 这…… 王朝安爱徒心切,确定了人选之后,立刻找到了我,跟我商量如何说服神户结衣以及霍京的相关事宜来。 这件事情他与田女皇曾经商量过,对于我们的尝试,田女皇的态度不偏不倚,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但是她反复提醒了王朝安,那就是霍家现如今的情况十分特殊,千万不要与之交恶,否则到时候他们这边,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王朝安对霍京并不是很了解,而且双方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这任务最后又落到了我的手上来。 为此,王朝安跟我好好地谈了一回心。 两人聊了半宿,商量了许多办法,然而我最终还是觉得此事绕不过霍京本人。 以我对神户结衣的了解,如果真的私下去与她商量的话,说不定这事儿也能成,但这背地里偷偷摸摸地弄,如果到时候霍京知道了,尽管他先前曾开玩笑,说此事他不介意,但为了维持住自己的颜面,说不定就会与我们反目成仇。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就会变得相当麻烦。 我是说了半天,最后还是尝试着给霍京打了电话。 让我有些意外的,电话不是霍京接的。 电话那头的人,居然是岳壮实。 在得知我要找霍京之后,他告诉我,霍京现在并不在香港。 他昨天的时候,启程出发,前往了英国,在那儿主持一桩收购案,因为是商业上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带上他。 岳壮实问我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是对公的,可以直接跟我前女友秦梨落联系。 如果是私人的,他会转告霍先生,让他尽快回我电话。 我想了想,问道:“他在英国,有没有什么联系方式?” 岳壮实说没有,这件事情算是绝密,倘若不是你,我甚至都不会说出他的行踪。 我说那你跟他说一声,如果有空的话,请尽快联系我。 我留下了联系方式之后,挂了电话。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如此又等了一天,王朝安再一次地找我,问起事情的进展情况,因为再过一天的话,天机处大部分人员都会随着田主任一起撤离,而他也将势必带着马一岙离开,返回京城去。 不能再等了。 我想了想,决定再一次给岳壮实打电话,结果被告知霍京是与英国某一家久负盛名的贵族豪门合作,所以他被邀请前往某一处古堡暂住,目前没有办法联系到本人。 我很郁闷,说难道他不配卫星电话的么? 岳壮实告诉我,说这一次回来之后,霍先生对于电子产品,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儿排斥,所以…… 我想了一会儿,问道:“请问霍夫人的电话,你有么?” 岳壮实愣了一下,干笑着说道:“这个,你找她干嘛?” 我苦等一天,却没有一点儿结果,心情自然就有些烦躁,忍不住骂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问那么多干嘛?” 岳壮实听到,很是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也是为了你好,虽然有的事情你我都清楚,但神户小姐都已经嫁到霍家了,你跟她走得那么近,总归不是很好……” 我说你的意思,是不给,对吧? 我说罢,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多一会儿,岳壮实发了短信过来。 他到底还是不敢得罪我。 我拿了岳壮实发来的电话号码,在心里大概打了一遍底稿,然后拨通了电话。 接到我的来电,电话那头的神户结衣有点儿惊讶,当我跟她寒暄问好的时候,她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应声。 我给她一点儿时间思考,随后开口说道:“你方便出来见一面么?” 神户结衣那边沉思了一会儿,说好。 电话里不方便聊太多,我们定在了之前遇见过的图书馆见面。 随后我把此事告诉了王朝安,他想了一下,决定跟着我一同前往图书馆,由他来尝试说服神户结衣。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我们约见的时间是午后两点。 我和王朝安提前半小时赶到,却没有想到神户结衣已经在那里等待了。 我很惊讶地走过去,与她招呼,并且介绍了王朝安的身份。 神户结衣是一个十分有礼貌的女孩子,瞧见王朝安,立刻起身,以对待长辈的态度行礼问好。 我瞧见王朝安的脸色有些苦涩和尴尬。 他这次过来,要做的事情,的确也是挺尴尬的。 为了避免场面太过于僵硬,我在旁边闲扯,活跃气氛。 简单聊了几句,我才得知,神户结衣之所以这么快过来,是因为她并没有住在离岛,而是在半山的一处霍家大宅里。 而且霍京对于她的行动并不限制,给予了她充分的自由。 三人简单聊了一会儿之后,我借故上厕所,提前离开。 毕竟这件事情比较尴尬,人多了谈,有些不太好。 我去了回洗手间,随后来到了不远处的图书阅览区等待,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王朝安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走吧。” 我一愣,说去哪儿? 王朝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去准备一下房间。” 我先是一愣,随后激动地说道:“她同意了?” 王朝安点头,说对,她答应了,今天晚上会与一岙进行深入交流…… |
小佛的新书《民国奇人》今天在老地方首发咯!欢迎小伙伴们前去围观支持小佛,在此谢过大家。O(∩_∩)O谢谢! 民国风云变幻,奇人纷呈辈出。 大乱之世,江湖浩荡,正所谓“天下风云出我辈,民国奇人北斗来”,这七个,乃何人也? 有个道士,高呼“盛世佛门香火旺,道士修行深山藏;乱世菩萨不开眼,老君背剑救沧桑”,单人一剑一支笔,斩断人间不平事。 有个和尚,木鱼铜镜,大腹便便,说道:“阿弥陀佛,楼上尼玛的说啥呢?” 有个船夫,摆渡人间幽暝客。 有个大拿,整合天下旁门左道,欲成就三百年来第一等的大业,搞点事情。 有个蛊师,傲立苗疆无人敌。 有个风度翩翩的圆脸少年郎,纵身花丛,对人曰:“少年倘若不骄狂,白来世间走一场。” 最后的最后,还有个小木匠。 此上七人,正所谓点题之纲要,民国奇人也。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
****************这几天有事,提前更新,以下是今天的内容********** 第七十一章 八岐大神初现身 瞧见那黑窟窿里,无数蛛网密集的场景,我的心情在那一瞬间,就跌落到了谷底里去。 糟糕,糟糕,中计了。 说来也是,以身体为解药,这么烂俗的梗儿,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只不过,那神户结衣自一开始,就是个人畜无害的模样,再加上因为霍京的关系,使得我即便是发现了许多的破绽,但还是主观地去愿意相信于她,以至于最终酿成了这般的结局。 这就是被骗的思维陷阱。 马一岙,作为无数修行者眼馋的香饽饽,居然被我们给傻不愣登地拱手相让,送给了对方。 这事儿,简直是太蠢了。 我越想越气,又气又惊,将金箍棒往旁边猛然一扫,把那整面墙都给砸开了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话语:“莫慌。” 说话的人,却是王朝安。 我心中有气,因为我被骗了情有可原,毕竟江湖经验不足,别人处心积虑,掉进了思维陷阱里去,但王朝安这样的老江湖都中了招,着实是有一些不可思议。 我没有理会他的招呼,躬身朝前,走进了那黑乎乎的“盘丝洞”。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 这咒文念得又快又疾,当我走进那“盘丝洞”中之时,咒文已经念完毕了。 而与此同时,原本黑乎乎的房间,此时此刻,却突然间爆发出了明亮的光芒来,将整个房间都给照得透亮。 透过那层层蛛网,我瞧见了那光芒的来源。 却是马一岙的身上。 躺在床上的马一岙,身上充满了一种朦朦胧胧的光芒,这些光芒仿佛某种符箓一般,在他周身游动着,将他整个人都给护翼住,将他映衬得如同一块碧玉。 瞧见这场景,我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情。 王朝安的智商,并未有下线。 他的诸多安排,其实不过是“将计就计”的策略而已。 他甚至都知道了此刻的危险,所以故意在神户结衣进来之后,还将小钟黄给支走了。 我回想起先前的种种古怪,方才明白,我被骗得团团转,但王朝安没有。 他之所以如此好说话,却是早就在这儿等着呢。 王朝安在马一岙的身上作了布置,使得那符箓的光芒汇成一片,将人给护住,不过我心忧马一岙的安全,金箍棒身之上,发出了剧烈的温度,让大棒子都烧红了起来,随后往前一挥,所过之处,那蛛网全部都开始燃烧了起来。 而在这熊熊火焰之中,我瞧见了一具巨大的身躯。 蜘蛛。 如果是寻常的蜘蛛,出现在这五星级酒店的客房之中,我也不觉得什么,但在我面前的,却是一头宛如小汽车一样的巨大蜘蛛。 这玩意撑起了身子,悬立于巨大的床上,口中不断吐着蛛丝,往下滑落而去。 它强顶着那符箓焕发的光芒,想要将马一岙给缠成一个巨茧。 而这玩意的尾部,还在朝着马一岙的身下点去。 我瞧见这一幕,早已经不再思考,举起手中的金箍棒,就朝着那玩意给猛然挥去。 金箍棒带着巨大的威能,落到了跟前,那巨大蜘蛛猛然一震,紧接着口中吐出了一大蓬的蛛丝来,仿佛一张巨大的网,落到了我的脸上。 瞧见这个,我不惊反喜,大声喊道:“来得正好。” 我举棍而上,体内的烛阴之力已经攀升至了巅峰状态,落到了金箍棒头,想要将这一张大网给灼烧起来。 然而事与愿违,这一回的巨大蛛网,仿佛是凝聚了那畜生的精华部分,即便是炙热得快要冒烟的金箍棒,都没有办法破坏根本,反而让我一下子就被笼罩进了里面去,随后迅速收紧。 那种古怪的粘稠感觉,让我一时之间,难以挣脱。 而这个时候,那巨大的蜘蛛显然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居然用床单将马一岙裹住,然后抓着他,想要跳窗离开。 就在此时,三尺青锋,拦住了这巨大的蜘蛛。 唰! 那锋芒陡落,却是斩在了蜘蛛的正脸。 为求自保,那蜘蛛用前爪抵挡。 这畜生浑身甲壳,坚韧无比,然而锋芒落在上面,却有火花乍起,紧接着王老爷子突进,手中的那一把铁尺上下翻飞,却是将一头偌大的蜘蛛给压制地难以寸进一步。 那蜘蛛拼命反抗,却被王朝安老爷子给就地束缚,独木难支,下意识地往后退开。 而这个时候,我已经挣脱了那张粘稠大网,再一次举棒而上。 腹背受敌,难以再继,那畜生连续挨了几下之后,突然间大声叫道:“还在等什么?” 下一秒,我瞧见那巨大的蜘蛛身型一扭,却是化作了一个浑身粘稠的娇小身影,落到了床上来。 那人正是神户结衣,而她在这个时候,却是将手往马一岙的头上猛然一拍。 啪…… 这一掌,拍在了马一岙的脑门上。 王朝安早就看透了对方的伎俩,所以在神户结衣来之前的时候,就与小钟黄一起,借着清洁为由,在马一岙身上动了手脚,有了屏障,那神户结衣一掌拍下,立刻有光芒抵挡,拦住了她的这一击。 然而神户结衣往下拍来的这一下,却并非是要伤害马一岙,而是结了手印。 她手印如花,变换拍下,马一岙的身子突然一抖,从他的天灵盖处,却是腾然冒出了一股子的邪气来。 那邪气翻滚,仿佛黑色,又仿佛灰色,从马一岙的天灵盖处喷薄而出,将整个房间都给充满了去,我感觉到内中仿佛蕴含着某种恐怖的力量,下意识地往后退开,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王朝安突然从怀里摸出了四面令旗来,朝着房屋的东南西北四角射去。 一边甩旗,他一边猛然喝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轰…… 令旗落地,却有金光浮动,将这团团黑气给镇压住。 双方的力量在相互倾轧,而在这样的僵持之中,一股荒凉的、可怖的,充满了无尽悲愤的声音,从那团邪气之中散发了出来。 我瞧见那烟云翻滚,最终定型,却是化作了八个头及八个尾巴的巨大怪物,那玩意的眼睛如同“酸浆草”一般鲜红,背部上则长满了青苔和树木,腹部则溃烂状流着鲜血,头顶上则飘著八色阴云,庞大的身躯看上去,有如八座山峰、八条山谷般巨大。 不过这玩意最终凝聚成形,却是化作了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精壮男子,落到了房间里面。 他的双目一片赤红,虽然全身赤坦,但并不裸露,因为上面充满了青苔与植株,将他给紧紧包裹住,与此同时,他身上有多处溃烂的伤口,散发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恶臭。 这个男人就这般站在了床前,目光宛如鹰隼,犀利地扫量四周,最后落到了神户结衣的身上来。 他开口问道:“女人,你叫本尊前来,所为何事?” 这人所说的话,并非日语,也不是汉语。 而是妖语。 很古老的妖语,与我从朱雀那里学来的,更加古老,许多的音调,我甚至都没有琢磨明白。 而神户结衣在这个时候,却是直接趴在了地上去,然后将额头触地,大声说道:“小女子被人所逼,走投无路,还请八岐君帮我斩妖除魔,主持公道。” 听到这话儿,那男子的双目在这一瞬间,爆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芒来。 与此同时,他转身过来,朝着我和王朝安望来。 在那一瞬间,他的气势,攀升得直冲云霄之上。 轰! |
第七十二章 哭泣的半岛酒店 那个浑身都是苔藓、树叶和藤蔓的男人,双目赤红,朝着我们这边望来的时候,仿佛有火焰要喷了出来,而他身上的那一股气势,仿佛凝固的山峦一般,陡然倾轧而下,让人心头为之一紧。 好厉害的家伙。 我提着金箍棒,箭步前冲,猛然一挥,一招“先锋手”,将对方施压的气息给硬生生地扛住,随后怒声吼道:“把马哥带走。” 我上前冲阵,是给王朝安将马一岙带走的时间,毕竟此时此刻的马一岙基本不设防,如果那神户结衣诡计不成,恶向胆边生,将他给杀了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虽然王朝安在马一岙的身上布下手段,但这个叫做“八岐君”的男人出现之后,就将一切的平衡都给打破。 轰! 金箍棒与那家伙的伸出来的双臂陡然相撞,我浑身一震,感觉自己这一棒子,仿佛砸在了厚实的大地上一样。 纹丝不动。 当金箍棒难以寸进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这事儿有点糟糕了。 可以肯定,我们面前的这个精壮男子,极有可能就是附身在马一岙身上的那位日本神灵,这玩意肯定不是真实存在的,而即便如此,他表现出来的力量和气度,都让我有种难以继续打下去的感觉。 此时此刻的我,可是完全吸收了那把“日本鬼刀”的能量,接受过了亡魂祝福的巅峰状态,比起之前而言,要更强一筹,即便是面对妖王境界的夜行者,也没有半分的恐惧。 而即便是这样,面对着这个家伙,我还是有一种很难受的无力感。 对方,强得超出了我的想象。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迎了上去。 因为我知道,一旦我撤下了攻势的话,就会被对方宛如暴风骤雨一样的攻击给淹没。 没有任何理由,这单纯就只是直觉。 我一击不成,再一次上前,金箍棒在那一瞬间,被我灌注了大量的烛阴之火,显得无比炙热。 剧烈的高温,也影响了周遭的空间,许多纺织物、床单、窗帘也都开始燃烧了起来。 我尽可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将自己的手段给全力发挥出来。 铛、铛、铛…… 我连续朝着前方敲了三下,那家伙全部都用手臂来抵挡。 倘若是寻常人物,这便叫做螳臂当车,我一棒子就能够将其打折,甚至直接将人都给敲成肉泥去。 然而这家伙浑身坚硬如铁,我这几下过去,就跟打铁一样,Duang、Duang、Duang,还特么的有回响声,嗡嗡嗡,弄得我脑仁儿疼。 不过就在我与那家伙交手的时候,王朝安快速跟进,用手中铁尺将神户结衣给压制住,随后将快要结成蚕茧的马一岙给抢了回来。 随后他往后面一扔,开口喊道:“钟黄,照顾好你师兄。” 被打发到了走廊去的小钟黄蹿了出来,一把接住了马一岙,就将他往外面拖去。 而王朝安则挥舞手中铁尺,化作三尺青锋,将神户结衣给死死压住。 这女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得将她给压制住。 说不定将那“八岐君”收回去的办法,就得在她身上找寻。 王朝安朝着神户结衣步步紧逼,而那八岐君则被我这一棒又一棒的攻击给搞得有点儿恼怒了。 他愤怒了,连续挨了好几下之后,突然间怒吼一声。 轰…… 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套房里所有的玻璃器皿,包括窗边的玻璃,在这一瞬间全部碎裂了去,而下一秒,那家伙身子一动,却是出现在了我的身前来。 他突破了我挥舞的棒影,双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将我猛然一扑。 砰! 我被他恶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去,巨大的力量并不是那墙面所能够承担得住的,我感觉后背一麻,紧接着身子凌空而起。 他这一虎扑,却是将外墙都给撞破了去。 两人撞破了外墙,凌空落下。 急速的降落过程中,我给他砸了好几拳,胸口两下,脸上好像也有一下,虽然在那一瞬间,我已经激发了六甲神将的盔甲抵挡、卸力,但巨大的力量还是将我的五脏六腑都给震得一阵错位,气血翻腾不休,整个人都仿佛快要死去。 总统套房,位于酒店最高的那一段楼层。 离地,不知道有多少米。 在那急速坠.落的过程中,又连续挨了好多下的攻击,我在某一瞬间,差点儿失去了意识。 不过当我眼前一黑,差点儿昏迷过去的时候,脑海里却浮现出了一个人的模样来。 那个毛脸和尚,它在冲着我笑。 就这么一个小角色,就把你给打倒了? 你行不行啊? 这也太菜了吧?菜得令人发指,真的不行的话,不如回家去养猪吧? 滴答、滴答、滴答…… 三个呼吸之后,我睁开了眼睛来,瞧见扑在我身上的,并不是那个精壮男子,而是一大团黑雾弥漫的戾气。 这玩意变幻不定,化作了八个巨大的蛇头,张开大嘴,里面尽是细密尖锐的利齿和獠牙。 它恶狠狠地朝着我笼罩下来,仿佛要将我给蚕食了去。 我感受到了这玩意身上流露出来的浓烈恨意,而这恨意的来源,让我很是奇怪。 那便是金箍棒。 当瞧见我手中的这根棍子之后,这家伙表现出来的疯狂让人诧异,按理说它是被神户结衣给唤出来的,应该一直留在神户结衣身边,然而它却没有,径直朝着我扑来,仿佛要将我给活活吞噬,方才罢休。 为什么呢? 我心中疑惑,而随后却有一股信息涌入了我的脑海里。 狗屁八岐,这玩意,却是被斩去一头的相柳。 何为相柳? 此物也是洪荒凶兽,在《山海经》中的《大荒北经》里,曾经有过这样的记载:“共工臣名曰相繇,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其所歍所尼,即为源泽,不辛乃苦,百兽莫能处。禹湮洪水,杀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为池,群帝因是以为台,在昆仑之北。” 相繇便是相柳蛇,此物在大洪灾之时兴风作浪,被大禹给安排得妥妥当当。 而如意金箍棒据说原是太上老君冶炼的神铁,后被大禹借走治水,治水后遗下的定海神珍铁,放在东海。 尽管我这根并非传说中的金箍棒,但两者是何等的相似。 如此渊源,也难免那畜生对我如此愤恨。 这些信息,却是那毛脸和尚跟我说起的,它笼罩在了我的头顶之上,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即便是面对着这般的生死境地,都有着说不出来的不屑和风轻云淡,仿佛世间的一切敌人,在他面前,都不过是一泡热翔而已。 傲气直冲云霄之巅,平生难以折腰下来。 随后,他开始掐诀念咒,而我也跟着他一起做起了手势,心神合一,完全不去管骑在我身上的那汉子。 眼看着大地就在眼前,突然间,我手中的金箍棒开始快速增长。 大、大、大…… 咚! 那金箍棒不断变长,下一秒,却是落在了地上,将地面都给捅穿了去,而我也止住了落势。 一声巨响,巨大的重力势能得不到释放,最终传递到了地面上,将整个一大片平地和花园都给弄得龟裂,而我与那汉子也承受不住那陡然之间的下坠之力,在猛然一顿之后,我的双手承受不住,放开了金箍棒,两人再一次下落。 砰…… 一声巨响,两人落在了地上,砸出灰尘无数,而下一秒,那家伙却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一个翻身,又朝着我扑来。 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回插在地上不知道有多深的金箍棒,不过面对着对方的冲击,我毫不畏惧,提拳就上。 近身搏斗,老子也不怕。 贪狼擒拿手只是最基本的入门,更重要的,是与敌交手那一刹那的临场反应和判断。 或进或退,或生或死。 真正到了一定境界的时候,手段反而没有那么重要。 关键是意识。 当然,贪狼擒拿手也给了我许多攻守之间的思路。 两个人在那一刻,进入了最为野蛮和凶狠的环节,一拳一脚,都有着莫大力量,我将六甲神将化身的铠甲包裹全身,而即便如此,被那家伙几拳下来,铠甲也开始有些松动,出现龟裂一般的纹路。 但我凶狠的那几下,对方受了,宛如精钢一般的身子也开始摇晃起来。 这两人如同火星撞地球,拼搏到最白热化的时候,我的血液都快要沸腾起来,已经顾不得别的,只感觉周遭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尖叫,轰鸣、火焰以及建筑倒塌的声音,而我与那八岐君也从酒店外打到了大堂,又从大堂打到了电梯口,再从电梯口又打到了地下停车库。 无数的豪车、跑车在翻飞着,而我也彻底放飞了自我,与对方拼死相斗。 在那一刻,我忘记了一切,脑海里只有那毛脸和尚的肆意笑声。 打他妈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遭一片狼藉,而这个时候,却又有一股气息笼罩在现场,紧接着我听到田女皇的声音出现:“化外邪物,胆敢在我中华之地撒野,当真是不要命了……” 咚、咚、咚…… 与她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声声钟鸣,响彻整个空间。 民国东皇钟! |
****************以下是10月24日的内容************ 第七十三章 田女皇大显身手 很多时候,江湖上的人们都会怀念民国那段大师辈出、风起云涌的时代,因为那个时候,不但出现了民国十大家这样的顶尖修行者,还出现了大量的匠人大师。 除了炼妖球这样的杰作之外,当时的匠人博采众家之长,先后制造出了十样顶尖法器来。 这些法器的名字,都是按照上古神器来命名的。 譬如田女皇此刻使用的民国东皇钟。 神话传说中的东皇钟又名混沌钟,乃是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造物之际,东皇太一用以镇压鸿蒙世界的无上宝物,钟体之外,日月星辰、地水火风环绕其上、钟体之内,有山川大地、洪荒万族隐现其中。五色毫光照耀诸天,混沌圣威震慑寰宇。 传闻中,此物玄妙无限、造化无穷,可以禁锢时间、镇压空间,反弹任何宝物神兵的攻击和一切神通法术的伤害。 它攻伐防御一体具备,顶于头上,先立不败之中。 就是这么厉害。 不过民国东皇钟虽然夺天地之造化,但并没有这般的神奇,只不过某些用途相似而已。 比如禁锢空间。 当年的民国匠人费尽心血,制造出来的十大神器,大部分都流落到了民间,不知所踪,但仍然有四件被官家收藏,用来镇压宵小,而田女皇手中的这一件,便是如此。 当钟声响起的一瞬之间,我感觉周遭的空间都在扭曲,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瞧见周遭的一片混乱都消失不见了。 我身处于一个漆黑的空间之中,脚下是一片虚无,周身一片辽阔,仿佛千里平地。 而我对面,却是一个八头八尾的怪物。 那玩意像是八条蛇聚合在一块儿,张开嘴,恐怖的獠牙和利齿,让人为之惊骇。 而更让人惊骇的,是那玩意的体型。 对方比一座摩天大厦还要高大。 直冲云霄之上,遮蔽空间。 我身处于这样的地方,金箍棒又给我遗忘在了酒店外的地上去,双手无物,不由得有点儿头疼。 怎么办? 就在我心中惶恐之时,那八岐大蛇也处于一种疯狂的边缘。 不过它已经没有时间来顾及我了,因为在我们的头顶之上,却是垂落下来了无数的光芒,仿佛无数垂柳落地,最终笼罩在了那畜生的身上去。 这些光线,有五色光芒,一旦接触到了那畜生的身体,立刻凝如实质,化作无数的枷锁束缚。 被这样的重压倾倒而下,那八岐大蛇疯狂嘶吼着,然后在地上翻滚着。 天崩地裂。 这个时候,我能够做的不多,唯有不断后退,避开被殃及池鱼。 天空之上,有无数禅唱响起。 遍地花香。 有一尊巨大的侧影浮现在了半空之上,我抬头望去,发现那笼罩空间的身影并非旁人,而正是田女皇。 从这个角度来看,她的脸被放得如此巨大,隐隐之间,却多出了几分天神风范。 而这个时候,我却是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情。 刚才,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以及面前的这位八岐大蛇,都已经被吸入了那东皇钟里面去。 铛、铛、铛…… 三声钟鸣,一声更甚一声,声声响天彻地,让人难以招架。 别说那被专门针对的八岐大蛇,就连我,也给震得神魂荡漾,差点儿就要昏死过去。 不是身处其中,是很难明白那里面的恐怖。 然而即便如此,我却还是稳住了心神,只不过脑海里停留的那一尊毛脸和尚,影子开始变得越发稀薄。 它即将消失无踪。 想到这件事情,我不由得有些惊慌,因为这毛脸和尚方才是我压箱底的底牌,自从我得了神经病之后,我的精神就越来越好了,如果它被彻底震散了,只怕我的实力就会大打折扣。 怎么办? 不要慌。 那毛脸和尚一掐法诀,我感觉自己身子陡然一沉,紧接着眼观鼻、鼻观心,整个人就沉下了心来,不再受到那钟声的影响。 事实上,那铮然作响的钟声,本来就不是专门针对我的。 我盘腿坐下,将自己陷入了真正的入定状态之后,余光处,却还能够打量不远处的交锋。 那厢边,并没有那畜生与我交手之时的激烈,而是呈现出了一边倒的趋势。 那宛如山峦高大的八岐大蛇,此刻已经被无数光束给捆绑,随后这些光束开始收缩,无数的光华凝聚,将此物给勒得紧紧,到了最后,它居然就勒进了血肉、骨骼里面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力量更加沉重了,八岐大蛇被光束捆绑,勒出了无数鲜血,骨骼断裂,终于是抵受不住了,苦苦哀求道:“上仙,还请放了我。” 田女皇的声音从空中飘来:“你在我泱泱中华之地撒野放肆,如何能够容你?” 那八岐大蛇的八个脑袋不断挥舞着,其中一个张口说道:“我是被奸人骗了的,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它苦苦哀求,然而田女皇却巍然不动,口中又有法诀冒出来。 听到这法诀之声,那八岐大蛇终于感觉到了对方的决心。 它开始变得色厉内荏起来,厉声骂道:“你伤了我的分神,算什么本事?我记住你的味道了,你若执意妄为,我必然会用本尊找上门来,将今日你加诸与我身上的一切,都还给你,十倍奉还……” 这畜生大声威胁着,而田女皇却并没有任何停顿,而是轻轻开口:“赦!” 无数的光芒浮动,那光束陡然一缩,八岐大蛇的身体已经承受到了极限,终于抵受不住了,无数的血肉飞溅而起,紧接着宛如山峦一般的身体轰然倒下、爆开,化作了无数的黑色气息。 那些光芒落下,与黑色气息不断相搏,净化、吞噬与反抗,无时不刻地战斗着。 这场景看得我如痴如醉,然而下一秒,周遭的空间陡然变幻,我眼前一花,紧接着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处满地狼狈的停车场来。 而我前方两丈之外,则站着一个女人。 她的手上,端着一个饭碗大小的青铜钟,那玩意看似很重,不过她却举重若轻地端着。 我瞧见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手上的钟,舔了舔嘴唇,然后说道:“田主任……” 田女皇看都没有看我,而是冷冷说道:“快去把你的那根棒子给收起来吧,你知不知道,它吓坏了多少人?” 我听到这话儿,赶忙朝着外面跑去。 我回到了酒店前,将金箍棒收了,这才发现周遭一片狼藉,这是我与八岐大蛇刚才鏖战之后的场景,先前我一脑门子的热血,根本无暇顾及,而此刻瞧见,这才有一些后怕。 半岛酒店这一次,损失重大。 弄成这模样,谁来负责赔偿呢? 我在琢磨着这问题,不过因为怕被人指指点点,我拿了棒子,将其收起了之后,也没有多做停留,返回地下停车场去,发现田女皇已经不见人影了。 不过苏烈却在那儿,瞧见我,他开口说道:“主任去找王老前辈了。” 我这才知道田女皇已经将棘手的八岐大蛇给搞定了,赶忙点头,朝着电梯那边走去。 电梯这儿,其中有一架在刚才的时候,被我和八岐大蛇给弄坏了,我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另外一架,得以坐上去,而苏烈却并没有跟着,他需要留下来,处理后续的事情。 也就是俗称的“擦屁股”,这事儿十分麻烦,所以之前对我态度还算不错的苏烈,刚才都不太爱搭理我。 我自知理亏,也不敢与他多说什么。 重新回到了总统套房的位置,我一出电梯,发现走廊上围着许多人,全部都是天机处的。 很显然,这帮人之所以这么快就抵达此处,并非是巧合。 这应该本就是王朝安的谋划。 只不过我并不知道。 不过现在我已经来不及去质疑这些,匆匆忙忙地往里赶去,结果没走几步就给拦住了,我与天机处的人员争执几句,而这个时候,小钟黄走了出来,朝着我喊了两句,那人瞧见我们认识,方才放行。 我快步走过去,发现套房门口一片狼藉,那门也飞了,里面一片大火肆虐过的痕迹,我很是担心,问小钟黄:“你师哥没事吧?” 小钟黄摇头,说没事。 我跟着进了房间,发现田女皇在客厅那儿,跟王朝安说话呢,瞧见我,脸上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我很是着急,快步走进房间,问道:“王前辈,那神户结衣没有跑吧?” 王朝安苦笑,指着角落处绑着的一人,说道:“在这里呢。” 我转头望去,却是给吓了一跳。 原来这人并非是神户结衣,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长戟妖姬 |
第七十四章 此间已成寥寥事 长戟妖姬? 我擦了擦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不由得一脸错愕地看着旁边两人,而田女皇显然是有一些不太高兴,并不看我,王朝安老爷子却是一脸愧色,说道:“这件事情怪我,没跟侯漠说清楚……” 田女皇指着窗外说道:“这个地方不知道有多少重要人物出没,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你让我们怎么跟民众解释?” 老爷子认错的态度十分不错,不断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怪我,怪我估计不足。” 田女皇问:“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呢?谁选的?” 老爷子背黑锅的本事倒是张口就来,说道:“是我选的。” 田女皇“哼”了一声,说你?地方都是他侯漠挑的,当时你通知到我的时候,我都跟你说了,这个地方不合适…… 老爷子说道:“之所以挑在这里,就是想要不引起对方的疑心——这事儿是我确定的,怪我……” 田女皇被他这不断道歉的态度给弄得十分无奈,怒气冲冲地说道:“行了,事情差不多就这样吧,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结果,你们在这儿先待着,我去处理外面的事情吧——你呀你,你知道有多麻烦不?” 这姐们儿横了老爷子一眼,然后转身离开,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有点儿莫名其妙,问老爷子:“前辈,到底怎么回事?” 王朝安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怪我,其实神户结衣是这女人扮演的事情,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我怕告诉你之后,你会变得不自然,恐怕打草惊蛇,所以就没有跟你说起……” 我一脸错愕,说刚才的那个神户结衣,是长戟妖姬给扮的?不可能吧? 尽管前面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疑点,但我对神户结衣的身份,一直到阿水打电话过来之前,我都是没有疑问的,因为我的望气之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先前的神户结衣,与这两天与我们有所交集的神户结衣,在气息上面,几乎是一模一样,毫无分别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没有过分的猜疑,反而愿意相信神户结衣是在真心诚意地帮助我们。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用自己的清白之身,来换得马一岙的苏醒,对于这种行为,我内心之中,对她其实是很有敬意的。 然而王朝安老爷子却告诉我,早就看出了这位神户结衣小姐,并不是本人。 这…… 我脑子有点儿懵,挠了挠头,然后问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老爷子说道:“这也怪不了你,毕竟噬心魔在这人间,活了百年之久,不知道有多少的积累,有这样的手段,想来也并不奇怪。” 我说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霍京有没有参与其中? 老爷子似笑非笑,说道:“他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霍京这几天在欧洲,完全就将自己给摘了出去。 他或许知道一些什么,但他并没有参与其中,反而是选择了回避。 这行为,正应了他之前所说的话,那就是“两不相帮”。 或许他更愿意我们这边吃瘪,然后从我的口中,盘问出“南华前辈”的底细来呢。 不过霍京或许可以置身事外,但那个神户结衣,恐怕就没办法洗白了,因为这里面的诸多筹划,不可能只是一个假的神户结衣就可以完成了的,那个女人,必然也在这其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只有如此,方才能够将我等骗得团团转。 老爷子跟我解释了两句,然后指着旁边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长戟妖姬说道:“今天之事,有颇多失误之处,不过所幸她将附身于一岙身上的那股灵识给召唤了出来,使得一岙的神识不再受压制,如此一来,用不了多久,一岙就能够自己醒过来了,如此说来,之前所有的付出,都算是值得。” 我说如此说来,就不追究下去了? 老爷子点头,说道:“对,刚才你来之前,小田就跟我商量了,事情到此为止,再继续闹下去,恐怕大家都很难收场。” 我说神户结衣的事情,也不追究了? 老爷子苦笑,说没有证据的事情,如何追究?到时候她那边矢口否认,而这件事情如此荒诞,去哪里都没有说理的地方。算了,算了,现如今江湖上一片混乱,有的时候还是能忍则忍,当做看不到吧——而且此事,我们也没有吃什么亏。 马一岙苏醒在望,老爷子也不愿节外生枝,所以也没有了继续追查下去的想法。 他既然这般说,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说句实话,刚才我与那八岐大蛇拼斗,算得上是两败俱伤,此刻的五脏六腑都还在错位,隐隐之间,还有一些隐痛呢。 刚才倘若不是田女皇及时赶到,只怕我很有可能就要跪了。 当然,对于我刚才的表现,王朝安老爷子也是赞不绝口,尽管他做了许多的安排,但八岐大蛇出现的那一刻,还是挺唬人的,倘若没有我拼死上前,将其拦住,并且用金箍棒吸引了那家伙的仇恨,说不定所有的布置都会在这儿功亏一篑。 我谦虚地接受,随后指着旁边的长戟妖姬说道:“她会怎么处理?” 王朝安说道:“她在天机处的通缉榜单之上,能排进前十,所以一会儿天机处应该会带走,至于后续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 我看向了长戟妖姬,而她受伤被擒之后,一言不发,双目紧闭,显然不愿意在这儿说话。 我想起先前长戟妖姬曾经深夜拜访,希望与我们达成合作的事情,感觉很是古怪。 我以为她与马一岙之间,是达成了默契。 没想到这女人到底还是吃肉的狼,表面上好像已经跟我们达成了和解,让我们的防备心降低,紧接着转身之后,却与神户一族,布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子。 倘若不是有王朝安这样的老江湖坐镇,只怕我就已经着了她的道。 我看着这个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女子,想了想,说道:“如何处理她,需不需要等马哥他醒过来之后,再商量呢?” 马一岙跟这女人有点儿关系,我觉得在处理她的问题上,得征询马一岙的意见。 不过老爷子显然不太愿意让自己的徒儿跟这位黄泉引之中的得力干将有什么瓜葛,而且以长戟妖姬在黄泉引之中的地位,我们显然也没有办法将她给保下来。 我不再言语,然而长戟妖姬这个时候,却突然开口说道:“侯漠,你现在若是放了我,回头我就将叵木给你送过来。” 我眉头一扬,盯着她,然后说道:“你手头有叵木?” 长戟妖姬说道:“自然。” 我说在哪里? 长戟妖姬说道:“在我养父的库房里,你若是放了我,我随时给你弄过来。” 她言之凿凿,然而这个时候,王朝安却开口说道:“休在这里逞口舌之利,你若是有,又何必等我们放你离开呢?直接叫人拿过来赎你不可以?” 啊? 长戟妖姬给王朝安堵了这么一句,愣了好一会儿,争辩道:“公家严苛,刻薄寡恩,若是我进去了,他们如何会愿意拿我来交换那叵木呢?” 王朝安冷哼一声,说别扯了,你处心积虑到今天,终究还是要受到惩罚的。 长戟妖姬瞧见说服不得我,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去。 没多一会儿,田女皇和苏烈联袂而至,同行的还有好几个天机处的人员,他们将长戟妖姬给押走,并且护送我们离开了半岛酒店。 回去的第二天,马一岙就苏醒了,告诉我们,他一直处于一片混沌之中,什么都不知晓。 当我们将这些事情跟他说起的时候,马一岙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港岛之行,到此已经算是结束。 我和马一岙的收获很多,除了能威慑宵小的赫赫威名之外,还有的,恐怕就是我斩断妖刀时所获得的力量和祝福吧,不过我们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一些内伤,不能再战,必须回去休养一段时间。 对于天机处而言,霍英雄的逝去,以及霍京的崛起,以及错综复杂的新形势,让他们也有一些应接不暇。 所以他们得赶紧返回京城,尽早作出谋划,准备应对实力大增的噬心魔,即将而来的攻势。 对方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可以想象得到,这力度,绝对会比99年的那件事情,更加的严厉。 它有可能不会在民间有太多的传播,但很有可能会颠覆整个修行界的格局。 江湖也将从此改变。 那个时候的我和马一岙,跟随着大部队一同离港,无论是我,还是马一岙,都没有想到,下一次我们再回港岛,却已经是十年之后。 而那个时候的江湖,已经是风云变幻,物是人非了…… |
卷尾语(本章免费) 首先跟大家道个歉,今天晚上的更新,本来是已经完成了的,但是因为网站数据包的一些问题,导致APP上面没有显示。 小佛紧急联系了网站的编辑,不过还是导致了迟到,在此小佛很抱歉。 回到作品本身,《第九卷:大圣归来》,讲的是昆仑山下脱险而出的侯漠,完成了当初定下的三年之约,迎战曾经高不可攀的妖王鲁大脚,并且战而胜之,英雄归来的事情,然而本卷的主角,其实并非是归来的大圣,而是一些陆续登场又逝去的人物。 譬如黄大仙。 作为一个拥有预知未来神通的夜行者,到底是一个什么体验呢? 如果这事儿放在知乎上,不知道会不会是一个很有争议性的话题呢?不过黄大仙的人生,其实并不算特别的出彩,他的名气不算大,在整个江湖格局之中,也做不到举足轻重的地位,曾经与王朝安交好,但双方最终却分道扬镳,隔阂很深,为什么呢? 这大概是因为一个人能够预知未来之后,会有许多寻常人不能理解和接受的古怪举动吧? 就比如说楚小兔,一直到最后,都不会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但是这又如何呢? 黄大仙在生命的尽头,用着自己的神通,将所有人都给耍了去。 他成功了,力挽狂澜,他让无数人都记住了他,记住了这么一个可爱的老头儿。 至少峨眉金顶之上的那些人,记住了他。 我想那个时候的黄大仙,应该是十分欣慰的,所以他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 又譬如霍京。 作为一个曾经失踪、并且很可能再也回不来的家伙,霍京却突兀地出现了,并且在婚礼现场力挽狂澜,将自己的大兄给打败了去,将自己的獠牙给露了出来,让所有准备在霍英雄死后,扑到霍家身上咬一口的人都失望了。 很多时候,霍京仿佛才是这个故事系列的主人公。 长相帅气,亿万资产,独掌大权,修为超神……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只存在于玛丽苏剧集里面的人物,他却是一个弯的。 瞧见这个,许多萌妹子的心中,估计已经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了。 但是,他便是他,一直都是如此,也不会介意别人的看法。 有人问我,霍京黑化了么? 如果不是黑化,为什么会在神户一族以及黄泉引算计“大马猴”的时候,置之不理,甚至还有点儿推波助澜的意思呢? 我想说的,霍京并不是马一岙,不可能无条件的帮助侯漠。 他尽量表达出了自己的善意,但并不会盲从。 他有自己的小九九,也有自己的计划。 作为一个从地狱归来的男子,他所追求的东西,其实远比很多人要更加高级一些。 普通的江湖争斗,对他而言,其实是很无聊的。 要知道,这个男人的额头之上,可是有一道疤,这代表着什么呢? 《平妖二十年》的《夜行者》篇,讲到现在,人物其实基本上已经浮现出来,这个世界是多元对抗的,并非是两极分化,有的人愿意扬名立万,也有的人愿意籍籍无名,当然,也有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是老人家说的,它将作为一句格言,指导着接下来的故事走向。 一个猴子,终究要有一次大闹天宫的。 不然人生都不完美。 夜行者篇,预计应该还有两卷,而那个时候的侯漠,将会成长成什么模样,又或者因为基因崩溃而成为划空而过的流星呢? 一切,都敬请期待。 谢谢您的支持。 小佛留。 |
****************以下是10月25日的内容************ 第十卷 江湖乱局 第一章 围攻武当山 武当上,南岩。 从港岛回归,时至今日,已经有三个月过去了,在莽山养伤多日的我和马一岙,受李安安邀请,前往武当山游玩,而李安安则请来了武当七老之一的李廷卫先生,帮我们调理经脉,将我们体内瘀伤得以恢复。 所以我们白天游玩武当风景,夜里便在李廷卫先生的引导下调息,如此已经两天时间,先前在港岛之时所受到的暗伤,多多少少,都已经消退了去。 明日则是归期。 李安安陪我们在南岩行走,这儿曾经是真武大帝得道飞升之“圣境”,是武当山三十六岩中风光最美的一处。 它位于独阳岩下,山势飞翥,状如垂天之翼,以峰峦秀美而著名。 除了风景,还有临靠悬崖而建的建筑群,许多地方都是横空挑出,下临深谷,状极峻险,具有较高的艺术性和科学性,人行其中,能够感受到山势的险峻,仿佛稍有疏忽,就会跌落与万丈深渊之下去一样。 这样的险地,不知道费了多少前人的功夫。 大致参观完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处临崖之地,站在边缘,眺望远处的风景,李安安问道:“两个月之后的全国修行者代表大会要开幕了,你们两人要去么?” 我笑了笑,说道:“是修行者代表大会,又不是夜行者,我自然是不去的。” 李安安穿着一身青色长袍,头发挽起,显得脖子如同白天鹅一般修长,听到我的话语,她横了我一眼,嗔笑道:“你抬什么杠啊?” 马一岙解释道:“这一次的代表大会,主要的议题,是想要解决噬心魔即将到来的大举入侵,然而此事传闻许久,但噬心魔却不知道什么缘故,按兵不动,让所有憋着劲儿的人都有些一拳打空的郁闷。正因为噬心魔的举动,使得许多人各藏心事,所以此次有天机处提倡并宣扬的大会,很有可能不会办得很成功……” 李安安说道:“可是请柬却给多家都发了,我们武当,也收到了不少,按理说,官家的面子,还是得给的吧?” 马一岙说道:“给,自然是得给,但让这帮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去出死力,实在是有点儿太想当然了。” 李安安点头,说也是,毕竟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人顶着,大家普遍都是这么想的,中国人崇尚的是“中庸之道”,愿意出头的人不多吧。 说罢,她对我说道:“所以你不打算去了?” 我点头,说道:“我在找寻能够让我突破最后关口的叵木,此物如若找不到的话,我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是虚妄,而现在拥有的所有东西,都不过是空中楼阁、无根之木,随时都有可能崩塌,也活不了多久。” 李安安说道:“我曾经托了所有认识的人帮忙找寻,不过那玩意据说出自于洪荒时期的齐天木木芯,现如今早已灭绝,想要找寻,实在不易。” 马一岙说道:“我们之前倒是有些消息,只不过却中途断了。” 李安安很是惊讶,问起此事,而马一岙并不做隐瞒,与李安安知晓,她听闻之后,思索了一番,然后说道:“如此快的剑,江湖上倒也是有那么几个人的……” 我开口说道:“马哥的师父,王朝安老爷子曾经跟我说起过,那东西现在落在了某人手上,而那人却是朝堂之上的人,而且还是正当红、如日中天的角色,他也在极力沟通,不过那人与我有嫌隙,所以没有办法求得。” 李安安问道:“那人是谁呢?” 我摇头,说老爷子大概是怕我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并没有透露那人的身份。 马一岙在旁边叹气,说道:“我师父这人一向谨慎,你也别怪他。” 我说自然不会怪他——他能跟我说这个消息,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其实一直在猜测,人在朝堂,与我又有嫌隙的人,到底是谁呢? 马一岙说道:“你我得罪了那么多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如何能够辨清。” 这世间,自然也是有成人之美的事情。 但有的时候,也有人愿意卡着你,就是不让你如愿以偿。 因为你上去了,有人就得下来。 江湖斗争,就是这么残酷。 三人闲聊,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噬心魔的身上来。 大家对于这个叱咤风云近百年的家伙,除了深深的敬畏和害怕之外,内心里其实还是有一点儿好奇的。 此人出身皇家,兄长曾经是末代皇帝。 高贵的身份,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毕竟那已经是晚清时期,风起云涌的革命正在四处涌动。不过此人的心志十分坚定,早在三岁的时候就假死脱身,随后一直活跃在民国江湖上,是当时风头无两的游侠联盟最重要的敌人之一。 此人所做过的恶事,罄竹难书,不管是镇压革命、刺杀要员,还是后来的经营伪满,一直到最后被迫逃亡港台,最终扎根东南亚,都伴着无数的血腥和哭泣。 据说此人还曾经参与过日本731部队的实验,并且在里面担当要职。 他们在731部队的实验室里,都做什么呢? 他们会把人关在封闭的房间里,绑在柱子上,用热风将人活活吹干,变成干尸,从而得出结论——人体水分占体重的75%。 人的生命仅靠水维持能活多久——58天。 将人先赤身扔入冰库,然后泼上沸水,达到骨肉分离的目的,得出冷冻实验数据。 将人关入密室,抽干空气,让人痛苦得想喊都无法发声,最后五脏六腑炸裂而亡,得出气压实验数据。 抽干刚刚出生的新生婴儿血液,然后用动物血液代替,得出排异反应实验数据。 给健康人体内注入瓦斯,观察身体变化…… 听听这些实验,有没有感觉头皮发麻? 即便是在最邪恶的德国集中营,恐怕也不会有这样惨无人道的实验,在这里面,中国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小白鼠。 日本人也不再是人,而是鬼。 更可怕的,是这帮残忍的恶魔罪恶罄竹难书,但是作为主导实验的医生,却在战后被美国保护了起来,作为“医学界的精英”,免于起诉,安全回国。 当然,这些数据,也提供给了美国。 噬心魔现如今的好几个重要手下,就是出自于731部队,时至如今,依旧活跃在日本的医学界以及商界。 另外他还在东南亚重建了731实验部队,为他源源不断地培养新生代的夜行者。 据闻,噬心魔在 角丛林中,已经拥有了一整支夜行者大军。 当然,这些都是传说。 但从这里也可以得知,噬心魔以及他手下的黄泉引,对于夜行者的研究,是要远远高出许多秘密机构的。 因为他们会毫无人性地用人命来堆积实验数据。 除了噬心魔,最近还有一个比较火热的,就是夜复会,作为夜行者复兴联盟,这个组织是比较新的,但随着前段时间的几起冲突之后,它突然间就从地上转入地下,悄然无声了。 没有人知道那帮人到底干嘛去了,但夜复会里面一个又一个响亮的名头,却已经传遍了整个天下。 而这里面,最让人为之畏惧的,则是那个叫做“牛魔王”的家伙。 此人宛如新一代的魔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聊起这些世事,大家不由得一阵感慨。 风雨飘摇。 在山风中,我们沉默许久,而这个时候,一个青衣道童从远处跌跌撞撞地跑来,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李安安走上前去,问道:“李响,干嘛这么着急?” 那道童急促地说道:“攻山了,夜复会的人将武当围住,让我们交出真武神剑,否则就要踏破太和宫,血洗武当山,满门上下,鸡犬不留!” |
第二章 马猴凑热闹 没想到夜复会沉寂了好久,却是在筹谋大事。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听到那道童的话语,我们都为之心惊——武当山可是一大门派,上上下下,可得有好几百口子的人,核心人物数十位,皆是当世一流的修行者,而武当山的天蚕道人,可是当今江湖中的泰山北斗。 而就是这样的门派,居然都给夜复会堵在了门口,索要法器? 这是什么世道? 李安安是个沉稳的性子,对着气喘吁吁的道童李响说道:“别着急,对方来了多少人?” 李响说道:“就三个。” 我忍不住笑了,说就三个人,便敢在偌大武当山面前说出这等诳语,是不是有点儿太扯了?你说“围住”,这个也搞笑了吧? 李安安却问道:“领头的是谁人?” 道童李响说道:“一个不知名的家伙,他们称之为‘鲲鹏妖师’,还有一个黑大汉,他们叫做牛魔王,再有一个冷脸汉子,他们叫他‘计蒙’……” 听到这话儿,李安安原本还有些轻松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 而马一岙则在旁边低声说道:“妖族天庭?” 我有点儿搞不明白,说道:“什么叫做妖族天庭啊?” 李安安说道:“神话典故之中,在人教盛兴、玉皇大帝之前,还存在着一届天庭,乃女娲捏土造人,人类开始繁衍,并创立妖教。东皇太一为妖教教主,人道妖道,合为一体。东皇太一带领上古妖族,一部分为天庭,掌天,立有天条;一部分为下界子民——彼时,妖族为三界正统。但东皇忌惮女娲为圣,是以女娲不管妖皇之位。天庭中,太一自称东皇,其兄长帝俊被奉为天帝,手下众多上古妖兽,都是肉身修炼,三百六十五路妖族大圣,分管周天星斗、日月更替,鲲鹏祖师为天庭妖师,又有计蒙、英招、毕方、饕餮、青牛等妖神……” 我一头雾水,说你哪儿听来的这些事儿? 李安安说道:“道家典藏之中,自有记载——看得出来,夜复会是准备效仿洪荒古事,重立妖族天庭了……” 几人开始离开南岩,往山下赶去。 我继续问道:“若真如此,那为什么这帮人后来又没落了呢?” 李安安说道:“上古之事,因为知识的传播和记载有限,所以更多的是以口口相传为流传方式,流传的过程中,人们下意识地神话了去,不过追根溯源,还是有一定内核在其间的。当初妖族大兴,但还有一族,名曰‘巫’,是其对头。帝俊生有十子,乃三足金乌,便是太阳,本来轮流值日,后来巫妖大战,十日当空,大巫后羿奋起,造箭射杀九日……” 我点头,说后羿射日、嫦娥奔月,这些我倒是知道的。 几人朝着山下赶去,边走边聊,马一岙问李安安,说那真武神剑,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引来夜复会的贪婪目光呢? 李安安苦笑着说道:“那把剑据说是真武大帝飞升之前的佩剑,我小的时候它还供奉在太和殿中,后来好像是被收起来了,不过我曾经玩过那把剑,其实就是很普通的一把铁剑而已,上面锈迹斑斑,也没有开锋,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东西。” 我说难道不是法器么? 李安安说道:“若是重要的法器,又怎么会随意摆放在大殿之上,任人观瞻呢?” 马一岙说你见过的那一把,怕不是假的吧? 李安安有点儿生气了,说:“那是我伯伯跟我说的,怎么会有假?” 她这般说,我们也不再质疑,不过仍然觉得夜复会此番前来讨要真武神剑的行为,着实有一些古怪。 那把剑,纪念意义,比实际意义要强太多了,他们过来,抢一把废铁,又有什么用处呢? 还是说,那把剑里面,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们从南岩上面走下来,李安安问道童,说夜复会前来的这三人都是什么模样。 牛魔王我们自然是听说过的,而且与我甚至还有交过手,自然知晓他的厉害本事,但那个鲲鹏妖师,以及计蒙,却并不算熟悉——李安安推测这两人必定是出了名的大妖,入了夜复会之后,却用古代神话的名字,来当做自己的代号而已。 特别是那个鲲鹏妖师,此人在神话体系里面的地位十分崇高,甚至与妖族大帝平起平坐的意思,这样的名头,可不是什么无名小辈能够扛得下来的。 而且牛魔王这等心狠手辣之辈,却仍然屈居此人之下,着实让人惊疑。 不过道童李响跟我们的形容,让李安安和马一岙这两个老江湖都有些捉摸不透。 那个鲲鹏妖师,不过是一个秃顶中年人而已。 样子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儿猥琐。 至于计蒙,则是一个面瘫脸汉子,扔在人群之中,也不会特别的显眼。 如此说来,反倒是牛魔王最是让人敬畏。 听到道童这般说起,我们几人一番琢磨,觉得对方很有可能是戴了人皮面具,又或者做了易容手段。 下山半小时,当我们抵达山下的时候,发现现场一片狼藉,敌人却已然不见踪影。 我能够瞧出现场有拼斗过的痕迹,到处都是碎裂的地板和大坑,场间还有斑斑血迹,闻起来一股血腥味儿。 现场有很多人,大多都是武当山的各个派别的,三丰、全真、龙门、松溪、玄武、纯阳都有,这些门派平日里联系十分紧密,同进同出,仿佛一家,都称之为武当,现如今出了事,各个派别的负责人都赶了过来。 李安安心中焦急,赶忙去找熟悉之人询问相关事由,而我和马一岙因为是外人,熟悉的人不多,也只有在旁边等待着,然后打量着周遭,推测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们本以为黄泉引会大举来犯,但万万没有想到,这帮人却是虚晃一枪,然后就不见了。 周遭一片混乱,我四处打量着,而这个时候,马一岙对我喊道:“侯子,这里。” 我顺着马一岙的手指望去,瞧见在不远处的山壁之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血手印,那手印直接烙在了平滑的山壁上,里面狰狞无比,显得十分凶狠,杀气十足。 这血手印,我们之前上山的时候,并没有瞧见,很显然是在刚才的拼斗中留下来的。 没多一会儿,李安安沉着脸找了过来,跟我们说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夜复会来了三人,先礼后兵,说出要求之后,与武当之人争斗,那计蒙出手,先后落败了十几名武当负责外围秩序的精锐弟子,随后武当七老之中的三人赶到,却被那牛魔王迎住,悍然出手之后,三人皆落败下阵,其中的龙利道人身受重伤。 扬威之后,那领头的鲲鹏妖师说夜复会无意与武当山为敌,他们只是过来“借用”那真武神剑一段时间,过后会完璧归赵,分毫无损的。 他让武当众人商量一下,两日之后,子夜之时,他们还会过来。 而那个时候,武当倘若是不拿出真武神剑来,那么大家就不会在手下留情。 撂完狠话之后,三人翩然而去。 听李安安说完,马一岙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这夜复会所图甚大啊。” 我有点儿不太明白,说此话怎讲? 马一岙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帮人倘若是执意想要那真武神剑的话,趁着武当没有任何防备,或者偷,或者强抢,都远比此刻的行为要更具有可操作性一些。现如今立下约期,摆明着是拿武当山的颜面来立威啊。” 李安安说道:“对,倘若是武当不拿出那剑来,他们就有借口动手,大开杀戒了,而倘若武当给出了那剑,日后在江湖上,却是抬不起头来。” 马一岙点头,说道:“对,策划此事的人,并不愿将夜复会的名声搞臭,一切都按照江湖规矩来做,正是如此,方才可怕。” 我忍不住骂道:“什么江湖规矩,这玩意说得好听,但还不是‘刘备借荆州,有去无回’么?” 马一岙说道:“弱肉强食,就是江湖的本质啊。” 我问道:“那武当的决定呢?给,还是不给?” 李安安说道:“天蚕道人和浮空道长等人都赶来了,招呼大家去太和宫商议此事呢——我可能也要去,不能陪你们了。” 马一岙说道:“正事要紧,你去吧,我们先回住处等着。” 李安安与我们又聊了几句,然后与人一同离开,而我也与马一岙前往李安安给我们安排的住处。 两人往回走,路上看到许多武当弟子行色匆匆。 只不过,先前的时候,这些弟子个个精神抖擞,仿佛天之骄子,而现如今却都脸色惶然,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精神气度,截然不同。 我问马一岙,说我们是明日走,还是等等看? 马一岙问我:“你觉得呢?” 我笑了笑,说夜复会相隔这么久方才出手,而我们却恰逢其会,正好赶上,这般的热闹,如何能够错过呢? 马一岙拍手称道:“是极,是极!” |
****************以下是10月26日的内容********************** 第三章 武当意屈从 武当山门派众多,人员复杂,知道我和马一岙身份的,只有少数几人,而这些人,与李安安的关系都很密切,要么是她师门一脉,要么则是她的家族几人。 就比如说李廷卫老先生,便是她的小爷爷。 正因为如此,使得我和马一岙即便是名气极盛,却并没有参与武当山太和宫商议的资格。 不过这般的低调,也正符合我们的小心思。 两人回到了李安安给我们安排的住处,耐心等待着。 事实上,按照我和马一岙的推测,武当山有着数百年的传统和历史,是江湖上数得上名号的大宗门,面对着新生的挑战者夜复会,绝对不会轻易屈服的。 而且对方如此嚣张,还给了如此充裕的时间,也方便武当山这边调兵遣将。 到时候只要将此事通知到天机处,天机处派人过来处置,守株待兔,必定能够将夜复会的爪牙给一网打尽。 而我和马一岙,则会在此战之中奋力鏖战,将自己的名头给打熬出来。 完美。 这是我和马一岙的计划,然而就那么点儿破事,武当山一众人等开起会来,却是没完没了。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我们才等到了李安安。 不过瞧她的表情,特别是那一张臭脸,就能够知道太和宫的讨论,意见应该并不一致。 争论应该相当激烈。 要知道李安安这人,平日里还算是有一点儿小城府,不是特别的揪心,是不可能将情绪给直接摆在脸上来的。 果然,我们一询问,方才得知,最终讨论出来的结果让人有些诧异。 武当山上,一众门派、字脉和宗族,经过激烈的讨论和争执,最终得出来的结果,却是将真武神剑给交出来,让武当山免于一场兵祸。 这、这、这…… 听到李安安的话语,我和马一岙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难怪她的表情如此难看。 堂堂武当山,居然屈服于夜复会这种成立都没有半年的旁门左道淫威下。 倘若整个江湖都是如此德性,那夜复会接下来,岂不是直接肆虐天下,而无人管得了? 这也太扯了吧? 你们还是不是秉承着真武大帝的遗志,还是不是君宝真人的传人啊? 这也太怂了吧? 我和马一岙两人听完,都没有办法去吐槽什么,而李安安对于这样的结果,显然也是很不满意的。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办法逆转,毕竟根据她的讲述,在太和宫大殿上的会议中,超过八成以上的宗门负责人表示不要因小失大,别惹麻烦。 武当山上,三丰、全真、龙门、松溪、玄武、纯阳、日新派、蓬莱派、檀塔派、隐仙派、武当丹派、犹龙派等一大堆的宗门,其中实力最盛的,是全真一门,而那真武神剑正是全真一门所保管,但这几百年来,大家混居一处,相互联姻或者相处,彼此都是朋友、亲戚,其实是不分彼此的。 所以即便是全真一门的天蚕道人极力反对,也架不住那么多人的附和。 李安安愤愤不平,而马一岙听完之后,叹了一句,说道:“这事儿,归根到底,还是武当山体制的缘故,倘若大家联合起来,设一总领,便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儿。” 李安安说道:“最主要的,是这么多年的安逸日子过惯了,这帮人早就没有了血性,害怕失去,害怕死亡,害怕改变现有的一切……” 我问道:“这件事情定了么?” 李安安点头,说道:“天蚕道人虽然不太愿意,但既然这般商议妥当,自然也不能惹了众怒。” 我说那帮人到底在害怕什么? 李安安说道:“夜复会先前在西川一带掀起风浪,手段其实是挺残酷的,好几支有名的修行家族,都寸草不生了去,这般的血腥,让有些人产生了畏惧,害怕夜复会故技重施,拿我们武当来立威——武当虽然家大业大,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帮人倘若来阴的,不知道会有多少武当弟子惨死。正是顾忌这个,天蚕道人最终才会妥协……” 听完她的解释,我们这才解惑。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武当在明,夜复会在暗,那帮人如同毒蛇,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一口,而武当这么多的弟子,真的要有一个损失,谁受得住? 毕竟这世间,亡命徒还是很少的。 珍惜生命,这事儿并没有错。 马一岙问李安安:“那这事儿,你打算就这样结束了?” 李安安沉着脸,说道:“此事与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明天就下山吧,不用再多理会。” 我笑了,说道:“朋友有事,我们如何能够置之度外呢?你肯定有些心思,到底想要怎么做,说来听听?” 我对李安安还算是了解,所以并没有贸然下结论。 她听到,看了我一眼,想了想,然后说道:“倒也是有一点儿想法的。” 马一岙挥手说道:“请大胆说出你的想法。” 李安安说道:“我问过天蚕道人了,他并不愿意用一柄假剑来忽悠夜复会,免得触怒对方,所以届时将会给真剑,而我则想在剑上面动些手脚,然后借以追踪夜复会的行踪,到时候再想着一网打尽,一雪前耻。” 啪、啪、啪…… 马一岙鼓起了掌来,说道:“好一招‘引蛇出洞、欲擒故纵’之法,只不过对方并不乏精明之人,你在上面动的手脚,能确保别人瞧不出来么?” 李安安自信地说道:“我既然说出来,自然是有把握的。” 马一岙想了想,说这一票,算我们的。 李安安很惊讶,说果真? 马一岙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我,我没有退却,站了出来,说道:“夜复会与我们之间,是有大仇怨的,能够让他们过得不痛快,我们自然是乐意的。” 我和马一岙都表明了态度,李安安十分高兴,觉得没有白交我们这两个朋友。 而随即,马一岙又说道:“不过剿灭夜复会这件事情,也并非是我们几个人的责任,此事我觉得最好找个人也聊一聊。” 李安安问:“谁?” 马一岙说道:“当然是我们的老班长了。” 李洪军乃官家弟子,苗正根红,爷爷又是前天机处执掌人,从这一点上来说,是完全值得信任的,而且也有能力运筹帷幄,有了他的帮助,事情应该会更加好办。 当然,除了他之外,我们还有另外一条线,就是马一岙的师父王朝安。 几人商议了一会儿,大概敲定了方案之后,李安安转怒为喜,大家按照计划行动起来。 李安安负责在真武神剑上面施加禁制和追踪的手段,而马一岙负责联络人员,至于我,则没有什么事情,那便养精蓄锐,等待着到时候的大战。 如此时间来到了两日之后的午夜,我们藏在了武当山脚下的一处山口。 站在这儿,从上往下看,能够瞧见远处的一切。 先前的狼藉地面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不过依旧能够瞧见痕迹,而武当山的天蚕道人、浮空道人以及李安安的小爷爷李廷卫三人,站在那血手印山壁之前。 子夜刚过,一股阴风吹拂而起,迷雾丛生。 而在迷雾之中,出现了三个人影。 其中那个黑塔一般的壮汉最是显眼,我打量一眼,便能够确定此人正是名声震天下的牛魔王。 而另外两人,分别是鲲鹏妖师与计蒙。 他们的模样,与道童描述的一样。 几人的身影如同鬼魅,出现之后,倏然而至,停留在了广场前。 而整个场中,除了这三人之外,再无别人。 好胆魄。 |
第四章 宿老血已凉 两日之后,夜复会如约而至,而且只来三人,当真是好气魄,好胆识,好风采。 然而与之对比的,则是武当山的一众人等,明明实力不相上下,甚至在人数之上远远胜之,却不得不屈从于对方的淫威之下,如此想想,当真觉得有些乏味。 难怪李安安会郁闷、不高兴。 要知道,修行之路漫漫长,不知终点,每一步的行进都难如登天,而修行者一步一步向前,凭的是什么呢? 凭的是一口锐气,长存心中,唯有心中豁达,方才能够心无挂碍,勇往直前。 如此营营碌碌,贪生怕死,那你来修那门行,存哪门子真? 还不如回家去养猪。 夜复会三人长驱直入,抵达山下广场前,与武当山的人交涉,简单几句话之后,那天蚕真人走上前来,捧出了一个木匣子。 这天蚕真人我前两天也见过,是顶尖厉害的强者,身上的气息收敛,宛如老翁一般,然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紫气,却能直冲云霄之上去,然而此时此刻,却脸色平静地将木匣子交出,对于匣子里面的祖宗之物,脸上没有半分不舍。 他的豁达反倒是让来人有些疑心,那鲲鹏妖师手一挥,旁边的面瘫脸汉子走上前来,开始验货。 木匣打开,那面瘫脸将铁剑抓在了手上。 他将长剑横呈,然后用手指,在剑身之上弹了三下。 第一下的时候,我们隔得比较远,几乎听不到什么声响。 而第二下的时候,却仿佛有钟声,从远处的山峦中传来,嗡然作响。 第三下,整个山谷都在回荡那铮然之声,一股寒霜,仿佛充斥于天地之间,让人心生敬畏。 黑压压的天空之上,本来有乌云密布,遮住月亮,此时此刻,却露出了一丝缝隙,那月亮的光芒从上方垂落下来,照在了那剑身之上,满堂寒霜。 与之同时,却有一声闷哼,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充满了无上威严。 而那鲲鹏妖师却仿佛早有准备,大手一挥,却将那空间封印,不让气息继续蔓延而来。 一直在我们旁边的李安安听到那声音,脸色大变,低声喊道:“真武大帝?” 我听到也为之骇然,没想到那剑芒冲天,却是引起了真武大帝英灵关注,如此说来,那木匣子里面的剑,却是真的。 武当众人都觉得不过是一纪念品的真武神剑,在夜复会的人手里,却有如此威力。 李安安都感觉出了是真武大帝的气息,武当山这派来交易的三人,天蚕真人、浮空道人以及李安安的小爷爷李廷卫,自然也是知晓了,当下也是脸色大变,下意识地上前来。 祖宗都不高兴了,他们哪里能够坐得住? 不过夜复会三人并不是善与之辈,当下也是往后一跃,然后那牛魔王怒声吼道:“怎么,你们武当山想要出尔反尔么?” 他声音沉闷,宛如雷鸣一般轰响,周遭炁场震荡,就连我们这边都能够听闻得一清二楚。 面对着这等魔君的质问,武当山三老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却是患得患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夜复会三人这个时候也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当下也是赶紧撤离。 那计蒙将剑收入木匣中,往后退去,而鲲鹏妖师则开口说道:“多谢武当诸位高义,此剑我们只是暂借,日后定当归还,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来日再见。” 三人说完,往后飞身撤去,那天蚕真人和李廷卫两人下意识地去追,而浮空道人则走了两步,却又停住了脚步。 那剑终究又不是他们一脉的,丢了也就丢了。 犯不着去拼命。 而天蚕真人与李廷卫两人虽然追了出去,但并没有太坚决,没多一会儿,瞧见人影无踪,却还是停下了脚步来。 两人对望,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苦笑连连。 这他.妈,算什么事儿? 然而就在武当山三位老头儿都停下脚步的时候,我、马一岙和李安安则绕路,朝着前方快步行去。 因为绕着路,所以倒也用不着担心被瞧见。 马一岙一边跑,一边问道:“李安安,那剑如此厉害,你们当真是没有瞧出了么?还是说,你之前见过的,一直都是把假剑?” 李安安气呼呼地说道:“什么假剑?就是我附着气息的那一把。” 马一岙一愣,说道:“你把那剑养起来了?” 李安安点头,说对啊,我用我的血喂了它,以气养剑,与它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要不然我凭什么追踪? 我忍不住笑了,说你们武当诸人,当真是有眼无珠,明明这么厉害的一把剑,却当做凡物。 李安安瞪了我一眼,说你别乱说,那帮人必然是知道一些解开封印的方法,方才能够如此的,修行之道,诡异无比,倘若是没有方法,任谁过来,也还不是一样?有什么可嘲讽的? 她这般说,我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来。 对于老物件如此了解,让我一下子就想起了白虎来。 这个女人,且不管她前几百年是如何度过的,后来的时候,却一直都在国家图书馆里当研究员,博闻强识的手段还是有的。 这件事情,说不定就是她在暗中策划。 我们继续奔行,在林中快步行走,李安安凭借着自己与那真武神剑的一点儿联系,可以保持着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一开始的时候,对方的速度十分快,而李安安与那把剑的感应又有一些距离限制,所以我们差点儿就跟丢了。 好在她的感应还算靠谱,没多一会儿,又隐约跟上。 而这个时候,对方的速度也停缓下来。 三人在林间穿行着,李安安阴沉着脸,冷冷说道:“真武剑居然是真的,这事儿倘若是让前日那帮吵嚷着‘以和为贵’的家伙知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痛心疾首,后悔将宝贝拱手让人?” 马一岙则显得平静许多,开口说道:“你放心,一般做出这种选择的人,只要不是大难临头,是不可能后悔的。” 我点头,赞同马一岙的意见:“对的,慷他人之慨,这种事情,如何会觉得难过?” 李安安越想心中越是不平,愤然说道:“今夜之事倘若是传到江湖上,武当山毕竟颜面全无啊。” 马一岙叹了一口气,说夜复会为了扬威,这事儿必然是会说出去的。 李安安越发气愤,而我则安慰她道:“年长者阅历很深,但拼劲全无,武当山的面子,还是得有如你这般的年轻人来撑着。” 听到我的话,李安安点了点头,继续追逐。 我们跟了十几里路,李安安突然扬手,开口说道:“他们停下来了。” 马一岙听到,十分警惕,说道:“是抵达目的地了,还是感觉到我们的存在,准备拦截我们?” 李安安偏头,仿佛在感应什么,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不确定。” 马一岙看向我,开口说道:“侯子。” 我与马一岙配合默契,自然知晓他想要我做的事情,当下也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李安安指引的方向举目望去。 五彩斑斓。 在远处,寻常人眼中仿佛黑沉沉的林子里,在我看来,却是五彩斑斓,光华浮现,我眯着眼睛,仔细地数了一数,却有四五十道能够感受得到的光华,还有一些隐藏起来的,全部积累在那儿,仿佛即将爆发的活火山,随时都要将人给吞没了去。 原来那三人之所以胆敢“单刀赴会”,倒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倘若武当山真的敢食言而肥,那么夜复会的报复,很有可能就会抵达,而且格外猛烈。 如此说来,夜复会想拿武当山开刀这事儿,也是真的。 我将观察得到的结果跟两人说起,马一岙眯着眼睛,开口说道:“上去看看?” 我以前是个小心谨慎之人,但是从昆仑山出来,却越发的胆大包天,即便前方有千万人,心中也没有任何畏惧,微笑着说道:“那是自然。” 三人快步向前,穿过一小片的阔叶林,前方出现一个小山谷。 山谷之中黑漆漆一片,不过却有不少的反光。 那是兵器的锋芒。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来到了最核心处,瞧见一群人聚在一块儿,有人问道:“如此说来,那武当山都是一帮没胆子的怂货咯?” 这人一开腔,我顿时就听了出来。 鲁大脚。 这位夜复会的急先锋,却也是赶到了现场来,而随后,我听到那鲲鹏妖师开口说道:“武当山现如今都是些老成持重之辈,锐气全无,也是正常。” 有一人哈哈大笑,说道:“盛世之年,太平许久,这帮人的血早就凉了下来,哪里还有什么斗志?哈哈,倘若天下宗门皆是如此,那我们夜复会的大事,指日可待了。” 那人正说着,却有一人缓步站了出来,说道:“那也未必。” 听到此人说话,我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将手摸向了怀中去。 胡车,这家伙,居然也来了。 *********************直接结束了,我们10月27日见******************* |
第五章 胡车论英雄 如果说先前瞧见一大片的气息我都毫无惧色,而此时此刻,当我听到胡车的声音出现时,心头却难免就是一阵狂跳不止。 究其原因,除了他极有可能是灵明石猴的死对头六耳猕猴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此人的听觉异常发达,稍微不慎,很有可能就会被他知晓。 这家伙的神通,可是“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顺风耳”都没有他神奇。 当然,神话传说,与现实之中的夜行者,终究还是有许多不同的,我也不可能神话胡车,还未交火,就自己先乱了阵脚。 但是小心谨慎,终究是没有错的。 黑暗中,我与马一岙互看了一眼,点点头,彼此的心意都明了过来。 李安安却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关键,还待张口说话,我和马一岙都同时将右手食指竖在了嘴唇上,示意她噤声。 瞧见我们如出一辙的动作,李安安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 而另外一边,谈话还在继续。 胡车在众人皆得意忘形的时候,站了出来,开口说道:“如今的夜复会,表面上看起来有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但你们千万别太过于得意忘形了,上有朝堂诸雄,掌控全国资源,宿老法器无数,下有民间新锐,层出不穷,夜复会想要重现上古盛世,还得步步为营,不可妄自尊大,目中无人……” 他说的是中肯之言,不过在这兴头上泼冷水,自然有人不高兴了。 鲁妖王便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位,他冷冷哼道:“小子,你这是‘灭自己锐气,涨他人威风’啊,你说朝堂,那帮人不过是凭借着手中有些重宝,故而威风凛凛,不过堂堂中华,偌大的地界,就天机处那帮人,能够管得过来?就算是他们有诸般顶尖法器,但我们这几日的收获,也不算少啊,你看看这真武神剑,可不就到手了?” 他在这里面的威望甚高,一开口,立刻有人附和:“对的,至于你说的江湖新锐,恕我孤陋寡闻,说的是谁啊?让我来听一听。” 众人纷纷呱噪起来,不断有人挤兑胡车。 很显然,胡车此人,即便是在夜复会里面,不喜欢他的人也挺多。 不过面对着这一帮喧闹之人,那胡车倒也淡定自若,这个曾经的麻风少年,此时此刻,却显得格外沉着冷静,缓声说道:“师夷长技以制夷,这是妖师定下的策略,我也觉得十分精妙,想必按照妖师的计划,问题不大。”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至于我说的那江湖新锐,你没听过,那我便挑几个对我们夜复会影响最大的人,来给你说说。” 面对着一帮骄兵,胡车开口说道:“京城之地,天机处内,有一人,名曰李洪军,此人是前天机处统领李爱国的孙子,天生贵胄,根骨绝佳,又得朝堂顶尖强者的熏陶培养,无数药材砸其身上,很早便是年轻一辈的第一人,而此人性格隐忍,深藏不露,在天机处基层工作,完全没有任何架子,而一旦大战开端,此人无论是能力,还是身世,必定扶摇直上,成为天机处重将。” 有人说道:“我见过李洪军此人,的确配得上‘深藏不露’这四个字。” 鲁妖王也说道:“此人有李爱国保驾护航,假以时日,必将会是又一个李爱国,不可不防。” 胡车又道:“再说一人,此人叫做马一岙,便是我们准备杀之祭旗而不得的金蝉子,此人乃民国十大家王子平的徒孙,师父王朝安与天机处田女皇走得迫近,而此人修为,高深莫测,无人知晓他的极限,只晓得剑法如神,而且在群狼环绕的情况下还优哉游哉,你们觉得如何?” 有人说道:“对,这人的确棘手,无数人想要他性命,吃其肉喝其血,但他却偏偏逍遥法外,自然是有本事的。” 胡车再道:“港岛霍家新晋家主霍京,此人鲜少露面,然而大婚之日,却将他那个随手屠戮非洲妖王的大兄给击败了去,此人又如何?” 这时有人不愿意了,说你这话说的,那霍家也是夜行者家族出身,虽然没有投靠我夜复会,关系却也保持得不错,算不得敌人。 呵、呵…… 听到这话儿,胡车冷笑连连,淡然说道:“天真。” 他并不打算解释太多,而那被他嘲讽之人听到了,却怒不可遏,大声骂道:“胡车小儿,别以为你跟盟主关系不错,就能对咱家冷嘲热讽——老子穿山豹纵横四海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荒村野地里吃奶呢!” 他这边一开骂,立刻就有人出声附和:“对,你算什么东西?” “是极、是极,胡车小儿,你年纪轻轻,就居了高位,老子怎么就看不出你有什么本事呢?来、来、来,与我斗一斗,让大家伙儿瞧一瞧你除了卖屁股之外,还有别的本事没?” “对的,胡车小儿……” 一众人等齐声叫骂,而这个时候,那鲲鹏妖师却断然喝骂道:“够了,都住嘴。” 这家伙在这一大群人中的威望还算不错,一句话下来,嘈杂声不见,而鲲鹏妖师用那古怪的腔调,缓缓说道:“他说得没错,霍家倘若还是霍英雄执掌,或许会不偏不倚,但现如今的这位霍京,心思深沉,不可预测,的确是不能不防。” 他这边一说,众人即便是有所异议,也不好驳斥。 而这个时候,胡车却仍然说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一昧沉醉于自己世界、妄自尊大的人,终究死的最快——我还没有讲对我们夜复会威胁最大的那个人呢……” 他陆续说了几人,皆有道理,而即便是非常有争议的“霍京”,也有鲲鹏妖师来认可,故而这般一吊胃口,众人都起了好奇心来。 场中一群人纷纷问道:“谁?” “我倒是要听一听,你说的又是什么道理?” “对的,那人是谁,说来听听。” 胡车成功地吊起了大家的胃口,却停顿了一下,一直到众人都催促,他方才缓缓地说道:“那人,便是侯漠,你们口中的齐天大圣侯漠。” 哗…… 这话儿一说出口,众人都是一片哗然,说什么的都有。 而这个时候,那鲲鹏妖师再一次制止住众人,饶有兴趣地说道:“我倒是想听一听。” 胡车开口说道:“你们看看,我说别人的时候,你们的反应,可曾有这般大?这人的种种事迹,我并不用多说,想必你们都是清楚的。诚然,这个家伙的血脉,让你们所有人都为之动容,有的人甚至觉得这家伙是自己人,还有不少人背地里商量着请这人入会,领导大家一同扛起大旗,只不过,你们恐怕遗忘了一件事情,这个人正规说起来,可不是咱们夜行者的‘齐天大圣’,而是伪朝的‘弼马温’,西游之中的‘斗战胜佛’,专门与我们这帮牛鬼蛇神斗争的……” 此人虽然不被众人喜欢,但言谈却十分抓人,很具有蛊惑性,三言两语,倒是说得一众人等沉思不语。 胡车继续说道:“我敢打赌,我们这里,应该有不少人也崇拜他,但是你们趁早还是收了那心思,因为此人与我们,注定是敌人……” 那家伙大声蛊惑着,说着我的种种“恶事”,并且扬言,说我是那马一岙的走狗。 他还宣称,总有一日,那狗日的侯漠手中,必将染尽无数同胞鲜血。 这样的禽兽,早日铲除,早日安心。 听到这话儿,我忍不住笑了。 毕竟是“宿敌”,当我对六耳猕猴百般提防的时候,这家伙对我也是“畏之如虎”。 他今天做的种种铺垫,不过是在为这事儿做铺垫。 他想借刀杀人。 不过偏偏还有人愿意支持这观点,第一个跳出来的,便是我那手下败将鲁妖王,他大声说道:“对的,当年我第一次瞧见侯漠的时候,他还只不过是一个江湖新卒,在黄大仙的庇护下瑟瑟发抖,三年过去,却能够用阴谋诡计将我赚去。此子的成长太过于迅速了,关键还跟游侠联盟的余孽关系密切,倘若真的让他觉醒神通,只怕将会是大祸事啊……” 一帮人议论纷纷,如此又聊了一会儿,那鲲鹏妖师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既然武当如此识趣,今日计划便取消了,能够兵不血刃,得到真武神剑,也还算不错。接下来,我们还要前往少林,寻取达摩杖和武宗舍利,大家且散去,一个月之后登封见。” 众人听了,纷纷称是,而那鲲鹏妖师又吩咐道:“计蒙,你将真武神剑护送去妖神殿,等到集齐七种武器,便是妖庭重现人间之时。” 那面瘫脸汉子淡淡说道:“好。” 听到这人说话,我一脸惊讶,总感觉有那么一点儿熟悉的味道。 这个人,我仿佛是认识的…… |
第六章 一路的尾随 这人是谁呢? 我心里面琢磨了好几个人选,但又觉得不太符合,想要再仔细听呢,结果那人从头到尾,就只说了那么一个字,让我完全没办法再去分辨出来。 而随后,这帮人得了命令之后,一拥而散,各自离开。 我们担心有人从我们藏身的这个方向走,有可能会发现我们,于是伏低身子,收敛气息,不敢妄动。 如此好一会儿,当我们以为人都散光了的时候,李安安却还是按兵不动。 她在黑暗中,朝着我们打手势。 拿着真武神剑的那人,一直都没有离开。 我们不得不耐心等待。 我瞧见这些人里面,气息最盛的牛魔王也跟着离开,并没有继续停留。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下面的洼地处只剩下零落几个身影,而这个时候,我又听到了那鲲鹏妖师的话语:“鲁大脚。” 人少了的时候,这鲲鹏妖师的声音没有了修饰,显得尖锐了几分,随后我听到鲁大脚瓮声瓮气地应道:“在。” “嗯?” 那鲲鹏妖师显得有些不满,哼了一声。 鲁大脚听到,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属下在。” 鲲鹏妖师冷冷说道:“鲁大脚,当初我将你从秦城监狱研究所救出来的时候,你答应了我什么?” 鲁大脚说道:“我答应你的,都记在脑子呢。” 鲲鹏妖师说:“你最好记住,否则你哪里来的,我还能将你送回哪儿去。” 鲁大脚说对,对,对,您手眼通天,这是自然。 鲲鹏妖师质问道:“你对我,可是有什么不满么?” 鲁大脚矢口否认:“自然没有。” 鲲鹏妖师说道:“我救你离开秦城监狱,又帮你接上了青蛙腿,我们之间是签了协议、发了血誓的,你已经不再是往日的鲁妖王,这一点你最好记住,否则到时候翻了脸皮,可别怪我无情。” 他再一次的强调,让鲁大脚变得沉默起来。 良久之后,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鲁妖王方才缓声说道:“妖师有何吩咐,还请明示。” 鲲鹏妖师说道:“胡车此人,心藏大恶,不管他背地里跟你说了些什么,你最好不要信,也不要跟他有任何私底下的往来,否则让我知道了,有你的好看。” 鲁大脚俯身贴耳:“属下不敢。” 鲲鹏妖师冷冷说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表现成这样,这句话我只说一次,如果让我知道了你跟他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好自为之……” 警告过后,鲲鹏妖师说道:“这真武神剑是武当山至宝,这些子孙后辈不懂,当做垃圾处理,不过难免会有人心生悔意,武当山高手众多,计蒙一人拿着不安全,你在旁边护送着,不能出现任何闪失,知道么?” 鲁大脚不敢不从,恭声说道:“属下遵命。” 这边话语说完,我瞧见林中一片寂静,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结果那林中出现一阵飓风,紧接着一片巨大的黑影浮现于林上,朝着天空飞去。 鲲鹏、鲲鹏,此人的气势,当真与庄子《逍遥游》中的远古巨兽一般雄浑壮阔。 鲲鹏妖师展翅飞去,场间还留几人。 我听到那鲁大脚开口说道:“既如此,那便走吧。” 计蒙并不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一行人随后折转,开始往东边行进而去。 李安安朝着我们比划手势,说那剑已经移动了,询问我们是否需要跟随而去。 马一岙点了点头,率先起身。 我们藏在敌人身侧,大气都不敢出,此刻众人离散,那携带木匣的计蒙也跟着离开,这才敢起身出发,结果因为蹲太久的缘故,起来的时候,我浑身酸麻僵直,差点儿就摔倒在地。 如此一直走,差不多半个小时,队伍之中的紧张气氛方才缓解一些。 马一岙低哼说道:“那个胡车,应该离开了。” 李安安不太明白,说你们为什么这般小心翼翼,感觉不太像是你们的作风啊。 我说道:“你可不知道,那个叫做胡车的家伙,除了之前的诸般劣迹之外,他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六耳猕猴。” 李安安一愣,说六耳猕猴?真假美猴王? 我说他是不是真假美猴王,这个还有待商榷,但是此人极为擅长听觉之时,顺风而望,不知道能听到多远的声音,所以很多事情,隔墙有耳,在他面前,是没有秘密的。 李安安有些惊讶,说你们确定么,世间还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人? 我当下也是将胡车的来历,以及种种事情和盘托出,就连我在港岛图书馆里遇到那游侠联盟之事,也跟她说起。 李安安听了,惊叹连连。 想不到夜复会中藏龙卧虎,居然有着这么多的奇人异事。 她先前还觉得武当诸老太过于保守了,心中早无热血,然而刚才一瞧,这才得知如果武当真的决定硬顶的话,说不定就要遭一场兵灾。 虽然讲道理,以武当山的实力,再加上天机处的支援,未必会惧怕这些家伙,但兵灾过去,可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存活。 而且从刚才那帮人的对话来看,官家之中,他们也是有不少人的。 要不然鲁大脚也不可能从那防卫森严的秦城监狱逃脱。 说起来,天机处以及相关部门里面的夜行者虽然不算多,但也还是有不少人处于关键岗位的。 谁能够保证这些人不被夜复会的口号给煽动? 所以武当山这边一旦跟天机处形成大范围的联动,这帮人必然也是知晓的。 天机处相当于灭火队,不可能随时钉在武当山。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讲的便是这个道理。 不过即便是理解,但李安安已然不愿意屈服。 这个从小练剑的女子,心中一直都留着一股浩然之气在,这股傲气倘若是散了,她的道心不稳,这辈子都难有寸进。 我们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不远不近,防止被人给发现。 快要到天亮的时候,那行人抵达了市区。 此刻天色渐明,薄雾散去,大街上的环卫工人三三两两的出现,唤醒了这个城市,而随后又有一些早餐店开张,卖豆浆油条的、卖包子馒头的、卖热干面的,陆陆续续开了张。 我们穿过一个街区,然后停在了路口处。 因为我瞧见了鲁大脚。 那位曾经叱咤川西的妖王,此时此刻,却是穿着一身半旧的蓝色中山装,跟人在一个面铺子里吃早餐。 他剃了头发,身子也变得佝偻了,弯腰驼背,看上去跟一寻常老头,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此时的鲁大脚,已经不再是二郎山上的宾客,也不是峨眉金顶上意气风发、众星捧月的黄风寨妖王。 从模样上看,他显得很是失落。 而在鲁妖王旁边的,还有三人。 其中一人,便是那面瘫汉子计蒙,他平静地吃着热腾腾的热干面,将那面条一一根一根地挑在嘴里吃着,芝麻糊在嘴角残留着,而那装剑的木匣,则被他装在了旁边的一个蛇皮口袋里。 另外两人看上去模样也十分普通,瞧那衣着打扮,就好像是进城打工的农民工。 都很质朴。 这帮人吃过了早餐之后,来到了旁边的小旅馆住下。 我发现鲁大脚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 很显然,峨眉金顶上面所受的腿伤,他到现在还没有养好。 而那鲲鹏妖师所说的“青蛙腿”,又是什么? 我们在旁边等待良久,发现他们是真的住下,然后睡了过去,方才放心一些,而这个时候,马一岙的电话响了,他接通过来,聊了几句之后,朝着周围张望一番,说出了这附近比较醒目的建筑。 没多一会儿,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随后驾驶室的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脸来,又朝着我们招手。 那人却是李洪军。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
第七章 突然的变故 我和李安安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随后我忍不住说道:“逗我呢?” 李洪军苦笑着说道:“我逗你们干嘛啊?我接到通知之后,紧赶慢赶过来,就带了两个随行人员,那两人跑跑腿,安排点食宿还行,你让他们去跟妖王刺刀见红……算了吧,人家也有老有小的,何必呢?” 马一岙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说我跟你联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洪军说道:“大佬,你跟我说的时候,这也不许,那也不行,非要做得那么保密,我不得已,只有通过我爷爷的关系,找了好几位大拿,但是集结这些人,也是需要时间的好吧?他们最快要到今天下午才能够赶到,全部集合,估计要到晚上十点左右,咱们先在附近观察着,等人齐了再动手,如何?” 马一岙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倒是没有问题,关键是看那帮人到底什么情况。” 李洪军说道:“没事,凭着我们几个,人肯定是丢不了的。” 他的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而我却不由得想起了初见李洪军时,他脸上那带着淡然的高傲,与此时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又想起了胡车对于李洪军的评价——“性格隐忍,深藏不露”。 我们此刻看到的李洪军,是他的真实面目么? 又或者,他的内心之中,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一面呢? 无人知晓。 李洪军与我们又聊了一会儿,马一岙说起昨日之事,听闻夜复会在敲诈完了武当,一个月之后,还要前往少林借宝,不由得一脸恼怒之色。 这帮家伙,当真是嚣张无比。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他这会儿,并不是天机处的主事者,即便是愤怒,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将这个消息给报上去,看看上头到底是一个什么想法。 当然,天机处到时候肯定也会征求少林的意见。 毕竟如果少林也像武当一样,选择妥协,交出东西来的话,伏击战未必能够取得很好的效果。 毕竟天机处纵览全局,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全力布置,而夜复会却未能如遇而至,这事儿还是挺让人头疼的。 而且夜复会因为本身性质的缘故,也一定程度造成了修行者与夜行者之间的割裂,使得天机处人心惶惶,各种猜疑此起彼伏,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这个部门的职能工作。 李洪军犹豫了一下,还告诉了我们一个不太可靠的消息。 那就是上面对于天机处的表现不是很满意,有意筹措一个新部门,而这个新部门的职能与天机处的某一部分有重叠的地方,而且据说权力和配置要更高一些。 这事儿弄得天机处的工作人员非常被动。 当然,这些事情牵涉到很多的问题,也不一定会实施,上面的大佬也只是吹吹风而已,说不定也就是想要敲打敲打当前的几个负责人。 听到李洪军说起这些内幕之事,我们都不由得很是感慨。 这机关之内的斗争如此复杂,还真的让人畏惧。 好在我们算是跳出红尘中,不在体制内,用不着那么操心。 如此聊了一会儿,李安安有些不太放心,对我们说道:“我过去瞧一眼,免得那些人跑了。” 马一岙问道:“剑,你还能感应得到么?” 李安安说道:“倒未曾动过。” 马一岙琢磨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刚才我们考察了一下地形,那小酒店不算特别复杂,出口也就那几个,咱们几个一人守一处,耐心等待援军,等到大部队过来之后,将这几人给一举拿下就是了。” 李洪军点头,说对,他们准备将东西送往那什么妖神殿,想必就是夜复会的老巢,如果能够确定那地方的具体地址,收获可就真的算大了。 夜复会之所以让人一筹莫展,除了因为里面聚集了大量的夜行者高手之外,还可有一个原因,就是其隐秘性。 无人知晓到底有多少人加入了夜复会,也不知道他们的活动范围和地点到底在哪里。 敌暗我明,让天机处一直处于有劲儿却没处使的境地。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贼难受。 李安安却没有这么乐观,她说道:“那鲁大脚虽然落败于侯漠的手上,但人家可是实打实的妖王,一身神通,真正打起来,咱们未必能够将他给拿住。而除他之外,其余几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我与鲁大脚交过手,自然知晓他的水平,忍不住问道:“他既然已经被抓起来了,为什么又堂而皇之地跑出来了呢?这家伙恶贯满盈,你们当初为什么不将他给直接击毙了去?” 李洪军苦笑着说道:“天机处是一个执行机构,又不是仲裁机构,司法权并没有掌握在我们手里,这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说那个关押他的什么秦城监狱,归谁管? 李洪军说道:“这里面的事情挺复杂的,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为了鲁大脚逃狱之事,系统内不知道有多少人背了黑锅,降职处理,这里面牵涉甚广,我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 我们瞧见他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也没有再多追问。 几人商量了一下盯梢点,我去守窗户,而马一岙守前门,李安安守后门,李洪军则带着两个随行的工作人员进了旅馆,挨着那几人的房间住下,贴身监视。 沟通方式用的是李洪军带来的对讲机,他特意调好了频道,并且教会了我们使用方法。 这些他倒是弄得十分周到。 一众人等商量妥当之后,便分散开去,我并没有直接杵在对方的窗外,而是找到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就往那里一蹲,靠着墙眯缝眼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到了中午的时候,还下了一场急雨。 我没有去避雨,任由雨滴落在头上,权当是洗了个澡。 而阵雨过后,来了一人,却是我们的老熟人。 小狗简大勇。 他是第二届高研班的冠军学员,在唐道失踪之后,他顶替了唐道,担当要职,然后在这段时间里飞速成长起来,我上次听李洪军说,上面的不少大佬对于小狗十分欣赏,还有一位老前辈甚至想要将自己的孙女许配给他。 我们没有想到小狗居然赶了过来,在对讲机里与他打了声招呼,而他也告诉我们,说他目前的直属领导彭剑雄,可能会在下午五点钟赶到。 彭剑雄跟我们也是老熟人,当初白虎秘境的时候,他便是科考队的队长。 这人一身修为十分厉害,如果他能够过来的话,拿下这几人,基本上算是手到擒来了。 小狗的到来让气氛变得很是热烈,然而没过多久,我便听到对讲机里传来了急切的声音:“马兄,马兄,那几人离开房间了,你注意一下。” 准备离开了么? 我顿时就紧张起来——那几个家伙,是发现了什么吗? 不对,我们一直都很小心的啊。 没一会儿,我听到马一岙的回复:“他们来到前台退房了,好像是准备离开。” 我吸了一口气,而这个时候,马一岙问道:“现在应该怎么办,需要继续跟着呢,还是直接实施抓捕工作?” 李洪军说道:“别慌,这个地方不太方便动手,先让他们离开,我们在后面跟着就行了……” 他缓声说着,沉着冷静,而就在这个时候,李安安突然焦急地喊道:“不对,那计蒙出现在后门,他要跑了——不行,他走得很快,是发现了什么吗?不行,不行,我不能等了……” |
第八章 狭路相逢中 战斗在我们猝不及防之下,于李安安与计蒙之间陡然打响。 铛! 一声金铁交击的声音,从小旅馆后门的方向传了过来,那声音是如此的清脆刺耳,如同晨钟暮鼓,将整个空间都给镇住了去,而下一秒,我没有任何停留,快步就朝着后门的方向狂奔而走。 毕竟我离那里,其实是最近的。 并不算远的距离,我十几个跨步陡然而至,那两人已经交上了手,我瞧见那面瘫汉子将蛇皮口袋绑在身上,紧接着抓着一根几根短棍连接在一块儿的长棍,正在与李安安快速交手。 李安安手中,依旧是一把长剑,这种剑很适合女子佩戴,轻灵迅猛,剑法飘摇,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灵动。 反观对方,手中的长棍大开大阖,挥舞起来,棍影重重,让人心惊胆战。 而那计蒙的手段,我一打眼,就能够感觉得出一股无尽的戾气。 他仿佛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无尽的憎恶,有一种自我毁灭的倾向,疯狂得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招招致命,让人难以招架。 稍不注意,就要被一棍子捅死。 好凶悍的人。 而除了这与人交手的手段之外,那计蒙的身上, 还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 那气息,我经历许多,却只有在两个人的身上嗅到过。 一个是化作一大片黑云的噬心魔,而另外一人,则是从地狱黑煞之中挣脱出来的牛魔王。 这是一种对于世界极度憎恶的气息,有着吞噬一切的倾向。 包括吞噬他自己。 铛、铛、铛…… 对方手中的长棍并非是什么厉害法器,分明就是三根钢管连接在一起,然而与剑法超神的李安安交手,却在陡然之间就占了上风去,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那种不要命的打法,以及他身体里蕴含着的那一股气。 此人,已经将心灵,交给了魔。 所以,他才会如此恐怖。 我瞧见李安安节节落败,险象环生,知晓我们的拖延战术恐怕是落空了。 我不太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李安安如此着急,又或者仅仅只是关心则乱,不过此时此刻,我也没有再去思考什么,将右手往怀里一摸,掏出了金箍棒来。 对方用棍,我用棒,仿佛是我天生的对手。 “闪开!” 李安安的剑法雄浑飘逸,却挡不住对方那暴风骤雨的袭击,步步后退,而在这个时候,我大吼一声,陡然跃了上去。 铛! 金箍棒与对方手中的钢管棍子陡然相撞,发出了一声直冲云霄的金属碰撞声。 然而即便是对上如此普通材质的兵器,我都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 即便我手中的武器,是让神户大川为之垂涎的金箍棒。 即便使用那金箍棒的人,是名声大噪的我。 在棍、棒相撞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仿佛一棒子砸在了深渊魔海之中一般,无数的恶灵和怨毒如跗骨之蛆,朝着我陡然扑来,在某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坠入黑暗深渊,难以自拔。 我终于明白了,以李安安的手段,为什么会在短短几息的交手中,落入下风去。 因为此人修行的门道,对我们而言,是天生克制的。 不走寻常路。 难怪马一岙跟我说起,这天地间,无论是修行者,还是夜行者,他们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彼此,而是修行魔道的人。 那帮将自己的心灵交给深渊魔煞,或者域外天魔的家伙,对我们这帮人来说,是天生克制、敌对的。 而且他们的心灵,已经被腐蚀得残忍而恐怖,充满无尽的暴戾。 轰! 巨大的力量狂涌而来,我朝着后方猛然一跃,落到了一处墙头。 而这个时候,瘸腿的鲁妖王,和另外两名手下,也冲到了后门的这片空地上来。 瞧见墙头上的我,鲁妖王大惊失色:“侯漠?” 听到我的名字,那计蒙愣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来,凝视着我。 他的眼神深邃而迷离,其中却充满了一份说不出来的讶异。 我感觉无尽的凶狠之中,似乎隐隐间,又有一份柔和。 他与我,有故交? 要不然一个入魔了的家伙,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我心中有些诧异,而这个时候,马一岙、李洪军、小狗以及李洪军的两个手下也赶到了这儿来,与这些人形成对峙,而计划全盘落空,使得李洪军脸色有些难看,看向李安安说道:“唉……” 他本想责怪两句,反而瞧见李安安那有些狼狈的模样,终究还是将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他没有说出口。 而另一边,鲁妖王左右打量一番,说道:“你们是怎么来这儿的?” 马一岙反应最是迅速,走上前来,冷冷笑道:“鲁大脚,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做了恶事,就得做好受到惩罚的心理准备。你若聪明,还是自首吧,否则我们便当你暴力抗法,将你当场击毙了去。” 他虚张声势,一下子就将气势给立了起来。 鲁妖王四处张望一番之后,有些谨慎地说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李洪军也反应过来,开口说道:“来多少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盯你很久了,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自负……” 他正说着话,鲁妖王身边的一个汉子,突然指着角落里的一人喊道:“他们人员还没有就位,寨主,我们可以走!” 那人激动无比,而我朝着角落那人望去,却是李洪军的手下。 他正在用通讯器紧急求援呢。 那哥们儿自以为离得远,又没有引起人注意,所以没有防备,却不知夜行者的五感通明,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儿来。 瞧见这个,鲁妖王的脸色变得狠戾起来,开口说道:“好小子,差点儿被你们骗过了。” 马一岙却不急,说道:“凭着我们,拿住你们几个,并不困难。” “那就来吧。” 时间有限,鲁妖王没有任何停顿,从虚空之中,抽出了一根拐杖来,朝着前方就是猛然一劈。 他攻击的方向,并非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而是旁边的街巷。 很显然,他的思路清晰无比,那就是通过将局面搅乱,从而制造出逃跑的机会来。 因为他也不确定,我们的援兵何时赶到,所以不愿与我们纠缠太久。 这家伙能够修行至妖王境地,倒也不是一个蠢人。 砰! 那拐杖带着一股巨大的气息,将旁边的房屋直接砸倒了去,从里面传来惨叫的声音,而尘嚣之中,鲁妖王纵身而去。 “休走!” 瞧见这家伙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对普通人下手,李洪军瞋目裂眦,愤怒地向前冲去,而马一岙也立刻反应过来,对我喊道:“侯漠,你对他有经验,拦住他;我和小狗去夺剑。” 马一岙反应迅捷,知晓我曾经战胜过一次鲁妖王,而且还是全盛状态之下的鲁妖王,这个时候再与他交手,无论从心理上,还是实力上,都能够做到全面碾压。 这便叫做“一物降一物”。 我没有拒绝,而是对与我错肩而过的马一岙喊道:“小心那家伙,他已经入魔了。” 魔? 马一岙浑身一震,不过还是鼓足信心,说道:“好。” 他与小狗从我身边越过,冲向了计蒙,而我则提着金箍棒,朝着鲁妖王快步冲去,一头扎进了尘烟中。 与我一同冲锋的,还是李洪军。 几秒钟之后,我们在一条巷子里拦住了狂奔而走的鲁妖王。 李洪军在进入第一届高研班之前,本就是年轻一代的第一人,此刻即便是面对上妖王,也丝毫没有畏惧,手中一把长剑陡然拔出,朝着鲁妖王猛然戳去。 快如疾电,势若雷鸣。 而另一边,我高举金箍棒,将鲁妖王给拦住。 那家伙与我虚应几下,却并没有用上全力。 很显然,这人的实力仍在,却并没有与我们交手的心思,而是简单应付几下之后,猛然跃开,大声叫道:“胡车跟我说的,果然没错,哈哈哈,侯漠,你当真以为,我会怕了你?”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
第九章 天狗一族人 狭路相逢勇者胜,刺刀见红显真章。 大家在这样的场合下再一次的见面,而且彼此之间的恩怨已经浓烈到无法调和的境地,也就没有太多假惺惺的温情脉脉,我并不理会鲁妖王的言语,而是提起了金箍棒,倏然上前去,猛然一棒子。 那鲁妖王别看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但那身手却是极为灵敏,往后跃开的时候,那身子都焕发出了虚影来。 妖王就是妖王,实力并非是寻常人所能够比拟的。 即便是瘸了一条腿,他也是妖王。 不过李洪军显然是铁了心将人拦住,口中一声厉喝,手中的长剑居然有光芒绽放了出来。 作为李爱国的孙子,天机处年轻一代的领头羊,国库之中无数的法器自然都是任他挑选的,所以李洪军手中的剑,绝对是珍品。 那光芒绽放,气势如虹,却是将鲁妖王的身影给死死锁定住。 唰、唰、唰…… 王道之剑。 “深藏不露”,这是胡车对于李洪军的评价,此人自从真正入职天机处之后,给人的感觉仿佛圆滑了许多,没有了太多的棱角,也好相处了,即便是面对别人的质疑,他也会很委婉,不会与人正面冲突,让人隐隐忽视了他的存在。 然而年轻一代的“第一人”,这话儿,可不是吹出来的。 那是绝对的硬实力。 而此时此刻,李洪军终于将自己所有的獠牙和锐利,在一瞬间绽放出来。 腾身于半空之中的鲁妖王仿佛被一张大网给笼罩,无法挣脱,不得不落了下来,踩在了一大片的废墟之上,双目赤红,大声吼道:“侯漠,那天只是被你出其不意地暗算到了,你当真以为我打不赢你么?” 他双手往天空一撑,一大股的魔气顿时就笼罩了一大片的地方来,将整个人衬托得无比恐怖。 他的脸上,青筋与血管如同蚯蚓一般游动着,仿佛魔神返世一般。 瞧见这般的鲁妖王,我却显得十分平静。 长棒前指,我淡然说道:“论嘴炮,我自然打不过你;但论手段,一日败将,一辈子你都挣脱不得。” 而李洪军也立到了不远处的五层小楼之上,长剑下指,朗声说道:“鲁有法,伏法吧,你从秦城监狱逃脱而出,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你牵连,而现如今你又在这地方肆无忌惮地显露手段,伤及无辜,国法可容不得你,不如自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桀、桀、桀…… 鲁妖王的脸色在黑雾笼罩之下,显得格外的狰狞,听到李洪军的劝解,冷然说道:“伏法?让我重新回到那个冰冷的研究所里,最后被人解剖?你当我脑子进水呢?” 随后,他伸手一招,一根黑雾翻滚的拐杖出现,陡然朝着我劈了过来。 铛! 金箍棒与对方猛然相撞,我气势如虹,本以为即便是不能压住对方,也能够挡得住他的攻势,却不料那拐杖在一瞬间,化作了一条金黄巨蟒,将我的金箍棒猛然缠住,紧接着那蛇头朝着我的手上游动而来,那血门大口陡然张开,獠牙毕露。 那家伙想攻我一个出其不意,然而我的心志,早已在昆仑山下磨练得古井不波,瞧见这等杀招袭来,却是一声冷笑,紧接着妖力疯狂贯注进了金箍棒里去。 这妖力分作两种,一种是我灵明石猴修行的血脉之力,而另外一种,则是融于我身体里的烛阴之火。 两股力量一同涌入,那金箍棒在迅速变大的同时,又变得灼热滚烫。 原本张开獠牙咬来的那条巨蟒,还没有近得我身,就给烫得浑身冒烟,紧接着被巨大的金箍棒给撑开了去。 见招拆招。 哗…… 当杀手锏被我瞬间破掉的一瞬间,李洪军从五楼的楼顶之上陡然落下,来了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剑尖锐利,直指鲁妖王的心脏之处,但是这个时候,那鲁妖王居然将手一放,那条长达十几米的金黄巨蟒朝着我游动,而他的背上,双肋之下,居然浮现出了一对巨大的翅膀来。 那翅膀由无数的黑色雾气组成,而那雾气翻滚,却是一张又一张惨淡麻木的脸庞。 这些惨白的脸如同羽毛一般,一张一张堆叠,组成了那宽阔巨大的翅膀,双翅一展,却有十来米的长度。 鲁妖王的翅膀突然浮现,猛然一扇,将凌空而下的李洪军给直接拍飞了去。 他横空而过,直接被砸到了几十米之外的街区去。 而下一秒,随着鲁妖王翅膀的拍打,无数的黑气凝聚成了一两尺大小的黑色乌鸦,朝着我猛然扑了过来。 这些乌鸦有的模样狰狞而生动,有的却仅仅只是一股凝聚的黑气,并不成型。 但不管如何模样,那里面蕴含的凶悍煞气,却让人有些胆寒。 我万万没有想到,鲁大脚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杀手锏使出来,当真是做了许多准备的。 不过…… 面对着漫天飞来的黑色乌鸦,我将金箍棒猛然一撩,把那条黄金巨蟒给甩到了半空之中,猛然一棒子下去,将其七寸打折,直接弄死,随后金箍棒迅速回落而来,被我朝着地上猛然一插。 我怒声吼道:“啊……” 心底里的那一股气息,随着我的吼声,猛然浮现出来,却是先前我击破了日本鬼刀之后,被那些阴灵给我施加的祝福,无数温暖的光芒,被我陡然之间释放了出来。 它融于了我的血脉之中,变成了我力量的一种。 相对于对面那充满煞气、戾气和怨恨的漫天黑鸦,这些光芒充满了温暖、谅解和宽容,如果说对方是极致的恶,那么它便是这世间存留的良善。 而有的时候,良善,也是正义的一种。 光! 光芒从我的身体里浮现,最终灌注到了金箍棒之上去,而随着金箍棒插在地上,无数的蛛网朝着四周扩散,那光芒仿佛从地上喷涌而出。 轰…… 现场之中,那光与暗彼此交击,疯狂地厮斗着,却没有任何的声音,而我的脑海里,却是突然一震。 挥舞着翅膀的鲁妖王被无数的光芒给吞没,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而就在我准备提棒而上的时候,那家伙居然挥舞着翅膀,腾空而起,然后朝着远处飞了过去。 我抓着金箍棒,猛然一跃,高高跳起,朝着那家伙砸去。 然而金箍棒即便是被我弄得无比长,终究还是差了那家伙一点儿距离。 与此同时,从不远处的某一地方,射出了一道凌厉的剑气来。 那剑气是来自于李洪军的手段。 他将自己的剑,毫不吝啬地投掷出去,想要的,就是留住那个家伙。 然而鲁妖王却仿佛早有预知一样,身子微微一偏,却是避开了这一下,随后振翅高飞,冲向了更远的地方去。 瞧见这家伙飞走,我一股劲儿没处发,将金箍棒猛然往地上一顿,废墟之中的瓦砾顿时就抖了好几下。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这等的手段。 从请报上来看,鲁妖王并非是猛禽夜行者,也就是说,从他身上长出来的那一对巨大翅膀,很有可能是某一种法器。 而他先前也讲了,胡车是提醒过他的。 这家伙,早有准备。 我懊恼不已,而这个时候李洪军也将投掷出去的剑给捡了回来,冲到了我的面前,开口说道:“走,去另外一边。” 他是个务实的人,既然鲁妖王追不上了,那么立刻转到另外一边,去对付那个叫做计蒙的家伙。 刚才我与那人有过交手,那人很有可能已经入魔了,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尽管有马一岙、李安安和小狗去对付他,但修行者之间的斗争,有太多不可预知的可能在,所以谁也不敢大意。 鲁妖王跑了,计蒙就绝对不能丢。 否则我们这回白来了。 我抓着变回原型的金箍棒,紧跟着李洪军朝着小旅馆方向跑去,周遭一片狼藉,不断有人在奔走,乱作一团,我们完全不去理会,箭步疾走,很快就来到了另外一边的战场。 因为刚才我们与鲁妖王的交手其实很快,也就只是几个回合,所有这边的战斗并没有结束。 马一岙一把剑,李安安一把剑,两把剑咄咄逼人,而小狗则舍弃掉了长短兵器,戴上了一对拳套,那拳套的每一个关节之上,都有锋芒露出。 那锋芒并非金属之物,反而是某种动物獠牙磨制而成,上面充满了淡淡光晕,显然也是某种厉害法器。 从这个可以看得出来,小狗在天机处混得风生水起。 要不然这等的宝贝,是不可能给他装备的。 马一岙与李安安压制,而小狗则发挥了极高的机动性,在两人的掩护下不断出击,与对方短兵相接,拼刺刀的肉搏。 然而即便如此,那计蒙面对三人围攻,依旧稳稳守住。 他浑身变得一片炽热发红,皮肤居然显露出了熔岩一般的模样来。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小狗一个跃身后退,然后高声喊道:“等等,阁下可是我天狗一族的人?” |
第十章 遗憾的往事 那人听到小狗的话,手上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将手中的棍子往前一挥,朝着他的胸口扎去。 这一下,凶狠无比,仿佛要夺人性命。 而我下意识地去打量那人的脸孔,发现他脸的轮廓,与当初被苏城之灭了全家、又夺了内丹的中年男人,其实很像。 之前我并没有看出来,一是因为对方脸上的黑雾弥漫,无比狰狞,变化其实很大,二来是我并没有想到,当初一个那么弱的男人,此时此刻,居然会这般棘手。 只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他没错。 当初被我们救下来之后,他应该是投身到了夜复会,随后在夜复会相关人等的指引下,将自己的心灵献祭给了恶魔。 入魔这件事情,听起来很简单,但其实还是十分复杂的,这里面是有一整套程序在的。 你得找对方法。 如果随随便便入魔,然后就能够获得强大的力量,而且还能够保持一定的清醒神志,这世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直接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你获得什么,必将会失去一些什么。 事实上,有的人想要入魔,却很有可能因为身体承受不住,慢慢就会基因崩溃,如同炸开的气球。 也有人彻底沦为了行尸走肉,毫无自己的一丁点儿意识。 更有人当场死亡,难以存活。 所以无论是噬心魔,还是牛魔王,这两人入魔的手段才会如此让人惊叹。 他们都保持了一定的独立性,即便是所行之事无比血腥残暴,但大部分时间里,他们所做的事情,都没有太脱离自己的意志掌控。 噬心魔因为年代久远,无人知晓,但是牛魔王我们却是知晓的。 毕竟那会儿,我们也在。 这家伙不但融入了无尽的深渊煞气,而且还斩了杀神白起祭旗,从而获得了无上的力量,以及保持住了自己的意识独立。 而这个天狗呢? 他又是怎么做到的?我刚才与他交手的时候,分明感觉到他所流露出来的一丝丝善意。 这善意,很明显是因为我和马一岙先前从天刀苏城之的手中,将他救出来的原因。 他,不愿意与我们为敌。 只不过,此时此刻,我们终究还是站在了对立面。 因为他不但加入了夜复会,而且还入了魔。 所以即便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我依旧是没有任何心软,抓起了金箍棒,冲上前方去。 这个时候,那个现在叫做计蒙的男人,身上冒出了黑色的火焰来,将他整个人都给衬托得如同一尊散发火焰的石头雕像,马一岙手中的太阿剑斩在了他的身上,就如同劈在了石头之上一样,迸发出了火光来,却难以有所寸进。 坚硬如钢。 那黑色火焰散发着剧烈的高温,让小狗、李安安和马一岙都难以靠近。 因为只要靠近他三米之内,身上的衣物就会燃烧,冒出滚滚黑烟。 这家伙从身体里逼迫出了炙热的黑色火焰之后,开始尝试着突围。 因为他已经瞧见了我们的回援,知道鲁大脚那边已经凶多吉少了。 在那一瞬间,他的气势无可阻挡。 当终究还是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浑身金甲的我,手持一根金箍棒。 铛! 对方身上那炙热的火焰,并没有对我造成半分伤害。 我面无惧色,金箍棒与对方正面相搏。 每一下,都是如此的刚。 铛、铛、铛…… 两人之间,发出了打铁铺子里才有的声响,对方的棍子上面,传递过来巨大的力量,那力量让我不由得想起了昆仑山下那煞气喷薄的时刻。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没有任何的畏惧。 我将对方想要逃离的心思,给彻底地钉死在了这里来。 我拖住了他,而这个时候,其余几人也都就位。 马一岙、李洪军、李安安,他们都用剑。 三把剑,除了李安安手中那把已经被弄得有些残之外,其余两人的剑,锋芒毕露。 而小狗红着双眼,看着面前这个与我死命缠斗的男人。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他的同族。 他曾经去西北金城找过他们,但最终没有成功。 现如今,他遇见了。 但同族对他,却是伸出了獠牙,毫不留情。 这让他非常难过。 “难过”这种情绪,作用在小狗身上,让他在下一秒,却是变成了一头凶狠的狰狞凶犬,藏獒、哈士奇又或者别的什么,凶相毕露的一瞬间,他瞅准了被四人紧逼的计蒙,然后猛然扑了过去。 他找到了一丝空隙,抓紧机会,陡然而上,居然出乎我们所有意料之外,将那家伙给扑倒在地去。 轰…… 计蒙身上黑色的火焰如同舌头一般,舔舐着小狗的身上,将他周身的衣服都给点燃,毛发仿佛都要燃烧起来,而这个时候,小狗身上也冒出了一大团的气息,将这火焰的势头给压了下去。 瞧见小狗如此神勇,我哪里能够示弱,当下也是箭步前冲,趁着那家伙分神去挣脱小狗,将金箍棒横出,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妖力灌注,那金箍棒变得沉重无比,使得他难以翻身起来。 而马一岙与李洪军毫不留情地冲了上去,一人去挑右手手筋,一人去切左脚脚筋。 他们的行动默契得让人胆寒。 一番挣扎之后,那计蒙再也没有能够动弹。 他被金箍棒、小狗给压住,然后四肢都给挑破了经脉,难以用力。 即便是入了魔,但是在某些时候,他的身体还是维持着人类的形态,即便是能够做出超脱现实认知的事情,也不可能太过于离奇。 呼…… 他呼了一口气,浓烟滚滚,终于没有再挣扎,而李安安第一时间将他身上绑着的那口蛇皮口袋扯了下来。 她解开了袋子一看,那木匣子就在里面。 打开之后,那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铁剑躺在里面。 李安安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却并没有弹出先前那穿刺空间的清澈响声。 李洪军也走了过来,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药瓶来,然后倒出了几粒药,往那男人的嘴里塞了进去。 这是天机处研制出来,专门对付夜行者的药物,能够让人失去抵抗力。 那家伙虽然被制住,但却并不愿意听李洪军摆布。 他闭口不吃,绝不配合。 李洪军这个时候也没有任何客气,抬手就是几耳刮子,随后伸手过去,捏着他的嘴,就往里面塞。 被控制住的计蒙,身上再没有发出黑色的焰火。 皮肤也恢复了黝黑的模样来。 而当那药入了口中,没一会儿,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开始变软了。 劲力全消。 李洪军让我放开金箍棒,然后掏出了一双特制金属的手铐来,将人给铐上。 弄完这些,他开口说道:“还有另外两个家伙,我让人盯上了。” 马一岙收起了太阿剑,问道:“需要帮忙么?” 李洪军说道:“大鱼抓到了,小虾米的话,就留给我们的人来立功劳吧。” 这话儿显然是不用。 他拿起了对讲机,布置了一番之后,又将注意力回到了那男人身上来,一把揪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告诉我,你是谁?” 那人闭上眼睛,一言不发,而李洪军则没有任何犹豫地又是几个耳光扇了过去。 他出手很重,那人给扇得脸颊青肿,嘴角满是鲜血。 但他的脾气却非常硬,完全不搭理李洪军。 李洪军想要从这人的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所以下马威摆得很足,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眼看着他这阵势,仿佛要将对方给打死一样,我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个人,我认识。” 李洪军很是惊讶,说啊,你们认识么? 我看向了马一岙,马一岙也点头说道:“是的,其实说起来,你也是认识的——这人就是当初我和侯漠撤离西川时,让你帮忙照顾的那个天狗族人。他全家被苏城之给灭了满门,妖丹还给苏城之夺走了,我们当时走得急,又有追兵重重,将人救下来之后,来不及处理,只有托付于你了……” 听到这话儿,李洪军看着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那高高扬起的手,愣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再落下去。 唉,这事儿……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
第十一章 晚来的高手 秦老二的遭遇是一个悲剧,最可恨的那人,其实是苏城之,而并非他。 但他既然走错了路,我们也不可能纵容,置之不理,该抓还是得抓,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给他一点儿体面。 李洪军没有再继续扇耳光,而是将人给揪了起来,然后朝着不远处的车子那边走去。 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到处都是一片狼藉,而且不确定是否有人在这一场变故中受伤,善后的事情非常复杂,不过这些与我们倒是没有太多的关系,自有李洪军和他这边地方上的联系人来处理,而我、马一岙、李安安则被直接带到了一处院子里去。 至于秦老二,由小狗押走了。 对于自己的这个族人,小狗的心情十分复杂,又有一些想要亲近的感觉,但理智又告诉他——此人已经成魔了,与他不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他是一个很有职业精神的人,所以将心里复杂的情绪给克制住了。 我们这边盯了一晚,困倦不已,不过给安置下来之后,也没有立刻去休息,而是都来到了李安安的房间。 当着我们的面,李安安将那把真武神剑从木匣子里弄了出来。 我低头打量,发现这把剑,果然与李安安之前形容的一样,就是一把款式老旧、古朴、无锋的铁剑而已,有的地方,甚至还有铁锈附着,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事实上,这玩意倘若真的有点儿不同寻常的地方,那么多年,武当山上的那些高手们,早就琢磨透了。 倘若不是昨夜亲眼瞧见这把剑所迸发出来的巨大威能,这玩意扔地上,我都不会去多看一眼。 但武当山无人能识,夜复会之中,却有高人存在。 李安安瞧见我很是好奇,将剑拾了起来,递给了我,我接在了手中,掂量一下,然后又挥舞、劈砍了几下,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反应。 马一岙伸手过来,将剑放在手中,先是学着计蒙在剑脊之上弹了弹,发现并无效果之后,又挥了两下。 一样无果。 他将剑给放了回去,然后问道:“会不会是需要配合某些真武大帝传下来的功法,方才能够将其激活?” 李安安苦笑着说道:“我都试过了,没有用。况且那计蒙也不懂我武当山的手段。” 马一岙点头,说这就奇怪了。 说罢,他想了想,然后说道:“会不会是受到了威胁或者刺激之后,方才能够将里面的真武之力给激发出来呢?” 李安安想了想,说很有可能。 两人也是闲不住的,得出了这个推测之后,立刻去了院子里,马一岙掏出了太阿剑来,而李安安则将那真武神剑抓在手里,两人口头约定之后,马一岙手上的劲力开始浮现,然后箭步上前,朝着李安安猛然劈出一剑去。 李安安迎剑而上,用手中的这把长剑来作抵挡。 铛…… 一声金铁交击的铮然之声响起,在耳边“嗡、嗡、嗡”地回荡,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后退开去。 只不过马一岙仅仅退了一步,而李安安却是有点儿站不住脚的样子,一直退到了房前。 很明显,在刚才的比拼之中,马一岙无疑是占了上风。 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不算大,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则是太阿剑之上的力量在作祟。 真武神剑遇见这样强大的斩劈之力,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说明我们刚才的猜测错误了。 不过,那把剑虽然没有迸发出什么让人期待的力量来,但是刀兵相撞,剑刃上却是没有一点儿豁口,说明这把铁剑的材质还是值得信赖的。 这剑是好剑,马一岙检查过了剑刃之后,问道:“别的不说,刀剑碰撞,这剑刃之上一点儿缺口都没有,说明它并非凡物啊,为什么你们武当的人会当做是普通刀剑呢?” 李安安苦笑着说道:“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都是当做文物供着的,谁会没事儿去与利刃劈砍啊?要万一断了可怎么办?” 她这般一说,我们都不说话了。 的确如此。 只不过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但是如此好东西,天天供奉着,连本身的价值都不太清楚,还是有人失职的。 一番努力没有结果之后,马一岙叹道:“事到如今,也只有等待着秦老二开口了,他若是能够将这里面的门道说出来,对安安你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我想了想,问道:“我们与秦老二有旧,不如咱俩去当一回说客?又不是让他透露夜复会的秘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如果非要较真起来,我与马一岙,对秦老二可是有救命之恩的。 马一岙忍不住笑了,说你还真的是天真啊,那家伙都已经入了魔,原本的质朴、善良和情谊,恐怕早就被恶毒给吞噬了,哪里还记得我们曾经施以援手的事儿?他若是记住了,先前与我们交手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凶狠了。 我感觉虽然事情未必是马一岙所说的那样子,但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去说了。 我们在李洪军安排的房间里休息了没多一会儿,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小狗找了过来,叫我们去吃饭。 这个地方是李洪军联系地方安排的,我们跟着小狗过去的时候,发现安排在院子旁边一个单位食堂的小餐厅里,里面已经来了好几人,生面孔有三人,而熟面孔则有两个,一个是彭剑雄彭队长,而另外一位,则是青云雕杜山洪。 这两人都是精锐之士,不过另外三人也不是寻常之辈,其中有一个叫做黎秋葬的中年男人,双目深邃如大海,实力深不可测。 很显然,李洪军并不是没有尽力,只不过一时之间召集这么多精锐过来,还是挺麻烦的。 我们抵达之后,李洪军站起来,跟众人介绍我们。 他这人是个天生的领导胚子,待人接物,都是一流的水平,无论是捧人的话语,还是拉近距离的玩笑话儿,都用得很妥帖,不会给人太多的压力,也让气氛变得十分融洽起来。 有着李洪军在旁边张罗,场面倒不会尴尬,而这些人对于我、马一岙和李安安也是十分友好,毕竟抓住秦老二这事儿,我们是立了头功的。 而且修行者的世界,讲究的是强者为尊,只要拥有足够的实力,就不会有人小瞧你。 人都齐了,便围了一桌,坐下吃饭。 虽然是单位食堂,但小餐厅的大厨还是有点儿绝活的,席面张罗得不错,色香味俱全,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因为非常时期,大家就不喝酒了。 因为不喝酒,所以吃得也挺快,席间大家简单聊了一下,我们才得知另外两个小喽啰已经抓到了,唯独跑了鲁大脚。 而杜山洪则告诉我们,鲁大脚身上的那翅膀,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霓虹双飞翼”。 这玩意是东北马王爷的宝贝,那马家当年在民国东北之时,也是呼风唤雨之辈,马王爷还曾经当过张作霖的江湖顾问,后来东北沦陷之后,马家刚烈,不愿与日本人合作,转入山林之中,渐渐就没了音讯,没想到这东西又重现人间了来。 此物据说是用了十万只乌鸦的羽毛,长埋于乱坟岗子之地,吸阴十年,最终练成的这么一件大氅。 人穿上去,宛如多了一双翅膀,而且还是一件具有很强攻击性的法器。 当年东北老辈人经常说的“如虎添翼”,讲的就是马王爷,与这一件“霓虹双飞翼”。 没想到给鲁大脚得了。 我们听着有些惊讶,不过转而又想,这鲁妖王投入夜复会,算是立了汗马功劳之功臣,而且他黄风寨又落得如此田地,夜复会高层为了笼络人心,的确是有可能给他收罗来这样的宝贝。 我有些惋惜,说那家伙得了这玩意,以后可就有点儿棘手了。 杜山洪却笑了,说道:“假货就是假货,假翅膀变不了真翅膀,那家伙别在我面前出现,要不然我就让他领略一下,什么叫做天空下的丛林法则,什么叫做弱肉强食……” 他倒是自信满满,我感觉有点儿吹牛的意思,不过也不好去揭穿。 吃过饭之后,又聊了一会儿,因为我们到底还算是外人,所以聊的东西也有限,随后各人都去忙碌了,而我们则又回到了小院子里来。 李洪军陪着我们过来的,没有那帮人在,我们说话就很直接,问他关于秦老二的事情,李洪军告诉我们,秦老二自从被抓起来后,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他也不好上手段,所以就拖着了。 不过今天过来的人里,就是那个斜眼的大爷,他京城来的,祖传的刑房师爷,满清十大酷刑他会六种,专门审人的,让他来问问看吧。 他还告诉李安安,尽量帮着将那真武神剑的秘密给审出来。 李洪军走了之后,我们又聊了一阵,李安安满心都在那真武神剑身上,没聊两句就回房间了,而我和马一岙则在房间里说话。 大概到了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听到院子里有一阵争吵声。 我侧耳倾听,却听到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安安,我都听说了,那剑在你手上。这东西是武当山的,你要听话,交出来吧……” |
第十二章 马猴背黑锅 听到有人要逼着李安安交出真武神剑,我和马一岙都坐不住了,赶忙跑了出来,结果发现来者却非别人,而正是李安安的小爷爷,武当七老之一的李廷卫李老爷子。 这是自家人的争执,我和马一岙都没有办法插得了嘴。 毕竟人家前两天还帮着我们调理经脉,行气倒血来着。 而瞧见我们走了出来,那李廷卫李老爷子倒也还算客气,朝着我们拱手,说两位也在呢。 我们赶忙回礼,而李安安则有点儿恼怒,说道:“小爷爷,你怎么帮着外人说话啊?” 那李廷卫依旧在努力说服:“安安,这真武神剑你拿着,真的不合适……” “那谁拿着合适?” 李安安本就是很英气的女子,自然也有着很强的主见,面对着自家小爷爷的劝解,她却并不愿意服从,执意相问。 李廷卫说道:“谁拿都不合适,它本就应该供奉在大殿之中。” 李安安冷哼:“对,它的确是应该供奉在大殿之中,不过却被你们这帮脾气软弱的武当后辈给拿了出来,交给了夜复会的那帮家伙去……” 面对着李安安这种揭伤疤的行为,李廷卫的脸色有点儿不太好看了。 他可是李安安的长辈。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样子说话,的确是有点儿过分了。 所以他说道:“你想过没有,这剑本来是武当交给了夜复会,现如今却落到了你的手里。夜复会这帮家伙穷凶极恶,可不会认为这只是你李安安一个人的行动,说不定觉得是我们武当不讲规矩,而如此一来,回头报复起来的话,你知不知道会有多少武当子弟要受到伤害?这些人的性命倘若是丢了,你说算谁的?” 他的呵斥让我听得有点儿道理,然而李安安却越发地激动起来。 她大声说道:“这么说,你们是准备将剑给要回去,回头夜复会质问起来,你们再跟一个孙子一样,把我、马一岙和侯漠几个人辛辛苦苦抢过来的剑,又重新给送回去?” 李廷卫听到李安安的斥责,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安安,大人的世界,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做不到‘快意恩仇、随心所欲’。”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面容都由不得苍老了好几岁。 事实上,李安安这么责问她小爷爷,其实是不太适合的。 因为李廷卫一直都和天蚕道人站在一起,是反对将这剑送出去的。 他的立场,其实是跟李安安一样的心思。 但是为了武当内部的团结,在这个时候,他却又不得不过来,与李安安小心翼翼地说起此事,劝她将剑给交出来。 因为武当自知理亏,没办法通过命令的方式来办这事儿。 而李安安的师父,又神龙见首不见尾,人也找不到,故而只有用亲情来感化她。 李廷卫苦口婆心,但李安安却并不愿意妥协。 事实上,倘若只是交出真武神剑的话,她或许迫于压力,也就交出来了,毕竟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将这东西占为己有。 但听李廷卫的意思,日后倘若夜复会再一次的逼迫,武当山很有可能还会再将此剑给送出去。 这事儿她可就不能忍了。 敢情我们先前的诸般努力,最后却都是白费了? 这可不行。 而且夜复会拿了这东西,可是要干大事的,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如果真的让他们凑齐了七种武器的话,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李安安不愿意助纣为虐,所以才会拒绝。 瞧见自己的侄孙女油盐不进,那李廷卫恼怒不已,他看着李安安,认真说道:“安安,你有没有想过,这把剑留在你的手中,会有多少武当门人对你敌视?” 李安安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她听到了,不由得冷笑道:“他们若是有本事,便自己去夜复会手中抢,若能,我绝对不说一句话。” 李廷卫没想到李安安居然这么倔,气得胡子发抖:“放肆,那些可都是你的长辈。” 李安安并不在意,说道:“长辈就应该有点儿长辈的样子。” 瞧见这谈话就要往崩了的方向走去,马一岙站不住了,赶忙走过去,拱手说道:“老爷子,息息怒,息息怒……” 李廷卫与我们相处几天,倒也算是熟悉,诉苦道:“小马,你说说,这算什么事啊?” 马一岙一脸正色地说道:“老爷子,安安没大没小,的确不应该,不应该。” 他上来就跟李廷卫站在了一起,让老爷子颇为感动,然而随后,马一岙却是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法器,祖宗留下来的宝贝,倘若是不能守护祖宗的威严,给奸人夺了去,也的确是有些辱没了它的威名,您说对吧?” 李廷卫苦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想啊,只不过这是武当众人的决议,我也无法违背。” 马一岙哈哈一笑,说道:“多数人的决议就是正确的么?我看也不尽然。其实我看出来了,您和安安两个人的观点,其实也有相同的地方,不如咱们就求同存异,先将分歧给解决了吧。” 李廷卫听到马一岙的话语,不由得好奇起来,说道:“你有什么好建议?” 马一岙说道:“其实武当的担忧,只不过是在于害怕那帮家伙会对武当的普通弟子下杀手而已,这事情其实挺好解决的。” 李廷卫说道:“哦,你说说。” 马一岙说道:“之前的伏击战,四人之中,就跑了一人,那人叫做鲁有法,曾是西川黄风寨的寨主,现如今则是夜复会的重要成员。当时交手的时候,是侯漠出头的,也就是说,在他的视角里,认定抢剑的人,是侯漠,顶多就是再加了一个我……” 李廷卫听出了马一岙的话中之意,缓声说道:“你的意思,是武当不用管,也不参与进来?” 啪! 马一岙打了一个响指,笑着说道:“对呀,武当其实做得足够好了,夜复会过来要剑,给了,而且还是真剑,不忽悠、不打折,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这样的态度,其实已经足够好了,他们倘若是再鸡蛋里挑骨头,就做得有点儿太过分了。据我所知,他们夜复会行事不比黄泉引,多少还是要一点儿脸面的。” 李廷卫却琢磨出了漏洞来,说道:“可是这剑,却是在安安手中,这是事实。” 马一岙伸手,说道:“安安,剑还给我。” 李安安忍住笑,将手中的木匣子递给了马一岙,而马一岙则对我说道:“侯子,收起了。” 我毫不犹豫地将剑受到了八卦袋里面去。 三个人做得行云流水,一本正经,而这个时候,马一岙对李廷卫说道:“老爷子,您也看到了,东西其实在这死猴子的手里,所以夜复会要是找上门来,你让他们过来找我,或者找死猴子就行了,反正我们跟夜复会是死仇,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我们是无所谓的。” 呃…… 瞧见我们如同儿戏一样的动作,老爷子就算是修养再好,也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来。 这都什么事儿? 我收了那剑,然后对李廷卫说道:“老爷子,你这次过来,有几个人?” 李廷卫说道:“问这个干嘛?” 我说需要的话,可以拉我去跟几位前辈说一说,我觉得武当是明事理的,这剑是我从夜复会手中抢过来的,放在我手里,至少不是助纣为虐,而且以我侯漠的人品,你们也不担心我不会还,对吧? 李廷卫有点儿无语,苦笑一声,最后扭头对李安安说道:“这件事情,我过去与他们说,你这段时间,就暂时别回武当了。” 他说完,往后退了两步,却是朝着我和马一岙拱手,说道:“我李廷卫,仅代表我个人,感谢两位的仗义出手,多谢。” 老爷子倒是豁达之人,瞧见我们帮着李安安出头,也不再继续纠缠,而是抽身离去。 瞧见他离开了,我将木匣子又拿了出来,递给了李安安:“给。” 李安安有些失落,看着院门说道:“我……唉……” 这事儿复杂,让她太多的话语,最终却说不出口来,而马一岙则安慰她道:“老爷子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把握说服那帮人,你就别担心了。” 李安安苦笑着说道:“话虽如此,不过我现在却是无家可归了。” 马一岙笑了笑,说那你打算干嘛去? 李安安英姿勃勃的一个女孩子,此刻却如同小狗儿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和马一岙,说道:“我都无家可归了,你们不打算收留我么?” 我和马一岙都笑了起来。 我说道:“也罢,也罢,你便跟着我们吧,山珍海味、绫罗绸缎我们养不起,但一天三个馒头、一碗白开水,还是够钱的。” 李安安一拳砸在了我的胸口,横了我一眼:“小姐我还是有点儿积蓄的,犯不着蹭你们那三个馒头——走,瞧见你们背锅这么辛苦的份上,我请你们去吃夜宵吧……小龙虾怎么样?我听说这东西挺火的,有家从湘南潭州传过来的,挺正宗……”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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