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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毕业后被安排到太平间实习,感动不?不敢动啊[第4页] |
作者:天赐三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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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距离,我已经能看清楚三叔的脸了。他还是我记忆里那副醉醺醺的样子,酒精让这张脸常年处于满面红光的状态,所以不熟悉的他的人第一眼看到他,都会以为他正处在‘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环节,没人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家的真实情况。此刻他正一边步履蹒跚的走着,一边哼着荒腔走板的曲子,脸上带着几分恍惚又略得意的笑。 已经避无可避,我硬着头皮冲他打了声招呼:“三叔,这是…刚喝完?”三叔止住脚步,勉强睁了睁半闭着的双眼,微微涣散的瞳孔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还是没认出我是谁。看他这样子,我只好主动自我介绍说:“三叔,又喝多了吧?是我啊,一江,您大哥的儿子,原来在首都混的那个。” 三叔这才恍然的“哦”了一声,继而喜滋滋的说道:“是…是小江啊?你啥时候回来的?咋也没跟三叔说声?有日子没见了吧?那等晚上啊,晚上叔请你喝酒。”我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笑说:“不了三叔,您这就喝了不少吧?要请也得我这个晚辈请您啊。”三叔佯装不乐意的说:“咋的?瞧不起你三叔是吧?叔告诉你,叔现在有钱,有的是钱,说了我请就我…听见没?以前叔没钱…那是叔时运不济,现在你出去打听打听,可着咱县城,有几个人比…比老子还有钱?” 我有点惊讶的问道:“啥意思三叔?您发财了?您坚持不懈买了好多年的彩票终于中奖了?”三叔不屑的“切”了一声,然后更加不屑的往地上吐了口痰才继续说道:“彩票中奖才几个钱?我能看上那点小钱?是你表弟…现在出息了,在滨海城混的…有车有房,按日子给老子寄钱,要多少给多少,这小兔崽子…可算不枉费我辛辛苦苦…教育他这么多年啊。” |
三叔的语气很是得意,但我能看得出来,他的得意并不是因为我那个表弟有多大出息,而是他认为不管我表弟有多大出息,真正的功劳都在他,所以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去问表弟无限度的索取。 唉,我那苦命的表弟哟… 不过我还是很配合的问道:“您说一千啊?他现在混的这么好啊?”三叔略带不屑却又理所当然的说:“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哎,对了,不年不节的,你咋这会儿回来了?咋没听你爸说起过呢?对了,你爸呢?” 我刚想随便敷衍一下,三叔却仿佛已经猜出案件真相一样,了然的拍拍我肩膀安慰我道:“明白明白,不用多说了,这个人混的好不好啊…都是天注定的,能混的像我儿子这么好的毕竟还是少数…对吧?混不下去就回来也没什么丢人的嘛,好,那就说定了啊,今晚叔请客,这大姑娘是你对象吧?嗯…真般配!哈哈…那晚上叫着一起啊,叔有钱,不差多这么一张嘴,喝完…喝完咱们唱歌去,放心,还是叔请客…” 王明月微微皱眉,我刚想解释一下,三叔又一次不给我说话机会直接自顾自说道:“好了,晚上等叔电话,叔先走了,今儿还上着班呢…唉,我现在上班可不为挣钱,老子有钱,我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才上班的,走了哈。” |
“三叔…”我只来得及最后叫了他一声,就看到他摇摇晃晃的身影越过我朝远处走了过去,看着远方那座挺新的大楼我突然想起,那里就是新的县医院吧?我三叔好像也是看门的,好像就是在那家县医院吧? “这人怎么喝成这样?”王明月用手在自己面前扇了扇,仿佛刚刚的酒味还没散去一样。我有些无奈的说:“这是我三叔,打我记事儿起就没见他清醒过,一天三顿的喝,都把自己喝成这县里的名人了。” 王明月又问道:“那他刚才说的什么他儿子在滨海城有车有房是真的嘛?你跟他儿子很熟?” 我耸了下肩说:“是啊, 他儿子小我一岁,叫赵一千,在山东滨海城生活。小时候脾气挺古怪的,跟家里亲戚都不是很亲,后来也就过年时能有个来往,我都没他手机和微信号。不过我最近两年过年时都没见到他,不知道什么情况,看三叔这意思…我这表弟是混的不错啊…” |
王明月明显对我那个“有房有车”的表弟有点兴趣,又问了我一些关于他的事。奈何虽然我已经算是一帮兄弟姐妹里跟他接触最多的那一个,但也确实已经小两年没跟他联系过了,我这表弟似乎跟谁都不是特别愿意亲近。 嗯…听三叔这意思,他混的是真不错,身为能成大事的人,脾气古怪点完全可以理解。 我没能给王明月关于我那个表弟更多的信息,这似乎被王明月理解成了我在吃醋,她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公主病患者常见的得意神情。我也懒得解释什么,又闲聊一阵,在一个合适的路口和她挥手道别时,王明月暗示我说,她还是更习惯车接车送,并且车应该由我来买。 对此我只是一笑了之,我就算买车也不可能把副驾驶留给你…能不被你这体格坐坏的副驾驶,那车得老贵了吧? 王明月走后,我沿着另一条僻静小路步行往自己家走,刚进门手机就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我那个亲生的爹。 看到是父亲打来的电话,我不由得有点小窃喜,嘿嘿,他老人家到底还是惦记我这个儿子的。接起电话我刚装腔作势的“喂”了一声,就听到对面父亲语气略严肃的说:“一江,你现在在哪儿呢?” |
听着父亲这难得严肃的语气,我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认真回答道:“我刚从外面回来,在家呢,咋了爸?”父亲没问我出去干嘛了,而是直接问道:“哦,你今天是不是碰见你三叔了?”我答道:“是啊,您不是让驼叔给我安排相亲了嘛?我跟人家姑娘吃完饭遛弯儿时正好碰见三叔,他还说晚上一起吃饭啥的,咋了?” 父亲似乎斟酌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一江…听你三叔的意思,他儿子在外面混的不错,咱们这些亲戚里道的,有些话我不说你也都明白,本来按你妈的意思是说,你要不想去就不用去了,但是我是觉得吧,早晚难免得有这么…”“爸…”我打断了难得有点絮叨的父亲说道:“爸,您的意思我明白,没事儿,就吃个饭而已,我心里有数。”停顿了片刻,父亲才略带欣慰的说:“嗯,好,爸相信你,你三叔刚才给我打电话要你的手机号,我已经给他了,那你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做吧。” 知道了父亲打这个电话的意图,我最后安慰了父亲几句,同时叮嘱他们两口子别累着,安全第一,快乐第二。 挂掉电话后我便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胡乱的翻看着新闻,但越看越觉得心里根本静不下来。除了晚上要应付三叔这事以外,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昨晚那两颗金牙闹的我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我没打算把这事儿告诉父亲,他们俩难得出去旅个游,我不想给他们平添心事,可是我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件事呢? |
唉,头疼,想着想着,我竟然开始有些恍惚起来,一度甚至都分不清昨晚的经历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而已。 天快黑时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给我打来了电话,接起来一听,果然是我那个整天都醉醺醺的三叔。 电话里三叔很简单的跟我报了个酒店的名字,然后跟我说,这酒店属于县城里的高档酒店,我之前肯定没去过,不认识路的话可以在路上随便问路人打听,本地人没人不知道这家酒店。 挂掉电话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这就来了。 出门,按手机地图显示的位置找了过去,没多久就到达了那家酒店门外,我看了看酒店招牌,嗯,确实挺大。 走进酒店,我问服务员打听了一下三叔电话里说的那个包间的位置,这里的服务员倒挺敬业,一直把我带到了包间门外才离开。如此热情,让我一时想不通她究竟是因为长的丑才不得不这么努力工作,还是因为格外重视这包间的客人。 我轻轻敲了敲门,门后传来一个字:“进!” 我没听出是谁的声音,推开门,更不确定刚刚说话的人是谁了,因为房间里满满当当的坐了十几个人,都是我父亲的亲兄弟姐妹,以及他们的合法性伴侣。 |
父亲兄弟姐妹一共七个,他排行老大,另外还有三个弟弟,三个妹妹,他们今天全来了,还都各自带着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没人带自己孩子来。 自从奶奶过世以后,虽然亲戚之间也时常有走动,但是除了过年,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帮长辈们聚的这么齐。 我挨个和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四叔四婶,大姑二姑小姑大姑父二姑父小姑父打了一遍招呼,大家也都热情的跟我聊了几句。在打听到我现在正在替我爸看门,我爸妈正在外地旅游,而今天我来参加聚餐纯粹是因为和三叔在路上的偶遇后,大家对我都客气了不少,客气的让我觉得自己都有点多余了。 但是长辈们却并没在意我的感受,他们很快就把话题集中在了三叔三婶这边。三叔还是我白天见到他时的那身穿着,三婶则穿的很正式,一身一看就是刚买不久的新衣服,衣服新,整个人的状态也新,她脸上有我之前从没见过的表情,说是自信…好像不太贴切,说是得意?又没三叔表现的那么露骨,总的来说,就是突然扬眉吐气,但是自己还要强装矜持的感觉。 |
其实除了三叔家,父亲其他兄弟姐妹家里的经济情况都差不多,毕竟有着相同的起点和类似的生活环境,所以即使有差距也不会太大。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吧,这些亲戚们平时关系都挺好的,没有谁嫉妒谁,谁鄙视谁,只有三叔家是个例外。 其实三叔的起点也和父亲他们一样,只是在他人生的某一阶段,他突然选择了堕落,酗酒,烂赌,到后来甚至还做过一些偷鸡摸狗的事。父亲他们不是没试着教育过三叔,也不是没在经济上帮助过他家,但是即使是奶奶在世时亲自训三叔要他改他也不改。到奶奶去世后,三叔便更加肆无忌惮,父亲他们从最开始的尽量帮忙,到后来渐渐就变成了不得不开始对三叔敬而远之。 也许跟摊上这样一个爹有关吧,他那个儿子从小性格就不太正常,似乎都不会和人正常打交道。也因此,亲戚们一直不看好他这个儿子,任谁都没想到他儿子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
只是看大家今天对三叔的态度,以及听他们聊天的内容,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些亲戚对三叔儿子的重视,话题基本都是在围绕着我那个两年没见面的表弟转。 而三叔这顿所谓给我接风的宴席,很明显真正的用意就是享受此刻这种被亲戚们羡慕的满足感,也好,今天和我平辈的弟弟妹妹们都没来,我就安心做个陪衬吧。 服务员把菜上完后就离开并且关上了包间门,大家没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对我也没客气,接下来的整场宴席,都把我当服务员那么使唤。原先大概是顾及父亲是他们大哥,而我勉强算是我们赵家的长子,所以亲戚们对我从没像今天这样直白过。看这情形,要是我们家族有王位的话,将来也绝对会是由我那个优秀的表弟来继承,而不是我这个正牌太子啊。 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再加上在坐的确实都是我长辈,所以我也没拘谨,全程端茶倒酒分餐巾纸递牙签,捏肩捶背捎带帮噎着的小姑顺气,把叔叔婶婶姑姑姑父们都伺候的相当满意。 终于一桌人都有些酒足饭饱后,大家又把话题绕回了从一进门就在关注的重点:三叔的儿子在外面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到底是怎么赚了那么些钱的? 对此三叔的态度仍旧和刚进门时一样,兜着圈子就是不明说。 |
看三叔的态度我忽然有种感觉,那就是他真的不知道我那个表弟在滨海城是做什么工作的,因为凭三叔的性格,他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主动说出来显摆的。 眼看问不出答案,亲戚里有的说话就带上了酸味,似乎是在怨三叔有财不和大家一起发似的。 脑子比较直的三叔在亲戚的恭维和调侃下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忽然掏出一部挺新的智能手机说道:“好了好了,都别问了,那我让那个臭小子自己跟你们说。你们看,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吧?看啊,这叫微信,能直接看见我儿子,等我把他给你们叫出来…” 我扫了一眼餐桌,所有亲戚用的都是智能手机,毕竟如今在我们县城买菜都可以微信支付宝支付了,唉,三叔还是一直生活在他自己的想象世界里。 片刻后,在三婶的帮助下,三叔终于成功的向表弟发出了微信视频邀请,等了约半分钟呼叫铃声才停止,接着三叔手机里传出一个似乎不带丝毫感情的冷冰冰的声音:“爸,又喝了不少?找我有事?” |
那声音的语气虽然有些陌生,但听的出来,确实是我那个表弟,赵一千。 亲戚们全都表情激动的看着三叔,三叔颐指气使的冲着手机说道:“今天…今天喝酒是有事儿,没看你妈也在嘛?来,跟叔叔大爷们打个招呼。”说完三叔就用手机屏幕对着自己左右稍微摆了一下,屏幕面向谁时,谁就会一脸热情的冲屏幕招招手。 当三叔再次把手机屏幕面向自己时,他手机里传出表弟稍微比刚才柔和一些的声音说道:“哦,是和咱们自家人喝的啊?挺好,你们没事常聚聚,以前亲戚们都帮过咱家不少忙,以后聚餐就都咱家做东就行,爸妈,你们缺钱就说话。” 听到最后一句,三叔三婶脸上同时露出一个自豪又满足的笑容。我却有点意外,这表弟可以啊,以前的他嘴里可蹦不出这么懂事理的内容,看来人有钱了还真是会变得不一样。 表弟话音刚落,亲戚们便七嘴八舌的冲着三叔的手机说着客气话,最鸡贼的小姑两口子已经起身站到了三叔身后,一脸谄媚的盯着手机屏幕,仿佛是想用眼神从三叔手机里抠出点话费来。 趁着长辈们这会儿没人需要伺候,我赶紧埋头吃东西,这顿饭整的,都特么给我吃饿了。 |
我边吃边听着他们的谈话,越听越有些想笑,这帮亲戚本意是想打听一千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 可是真接通以后,没一个主动开口问的。而三叔也没问,别人是不是忘了问了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三叔是真的忘了,因为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很迷醉,他肯定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原本是为什么给他儿子发起这次视频通话的了。 听着他们没营养的聊了一会儿,视频里的表弟忽然问道:“爸,怎么好像没看到大伯跟大伯娘?”三叔答道:“哦,你大伯跟你大伯娘出去旅游去了,有俩小钱就烧的…对了!今天我们聚餐就是给他们的儿子接风来的,这一热闹都忘了,来,小江,跟你表弟打个招呼吧。” 说着话三叔终于把手机屏幕面向了坐在他对面的我,我赶紧用纸巾擦擦嘴,然后抬眼看向屏幕。 视频里的表弟和我印象中相比有了不小的变化,他脸上带着一份难掩的憔悴,好像还有一丝…落寞?说不清,只是虽然他的发型显得挺精神,但远远难以遮挡他眼神中的负面情绪。 这份落寞很明显,但这帮亲戚们,甚至他的亲生父母都没察觉到。不知怎的,我没来由的一阵心疼,这表弟能有今天这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成就,也许他的付出也同样大到让我们这些人无法想象吧? |
“别人只关心你飞得高不高,没人关心你飞的累不累。”一瞬间,我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句鸡汤。 “嗨,表弟,好久不见。”我咧嘴一笑,冲着手机里的表弟说到。对面的表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答道:“是啊表哥,好久不见。”我说道:“对啊,有两年多都没见到你了。”表弟答道:“嗯,这两年…我这边都挺忙的,就没回去,你这是回家度假?” 我有点尴尬的说:“额…算是吧。” “不是,他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的,现在接他爸的班在咱们老医院看大门。” 三叔忽然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句,他这句话换来了亲戚们的哄堂大笑,我有些纳闷,这句话的笑点到底在哪儿?有那么可乐吗? 看得出来,表弟跟我的笑点比较一致,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只是三叔仍旧保持让屏幕对着我,挤在手机后面的亲戚们也就都没看到他这副表情。 “那表哥你会在老家待一段时间吧?我过段时间要出趟远门,本来就想着临走前回趟家的,这样正好,我回去后咱哥俩好好聚聚。” 我刚想答话,站在三叔背后的小姑父很刻意的冲我这边咳嗽了一声,我不由得抬头看向他,小姑父在视线成功和我对接后立刻对我小声说道:“小江,快问问你表弟在外面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亲戚们也忙不迭地附和着,看来他们倒是都没忘记这“正经事”。 我再次把目光转向手机屏幕,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听到了小姑父刚才说话的声音,表弟的表情瞬间多了一丝冷漠。但是亲戚们一个劲儿小声催促,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很八卦的问道:“一千,你现在做的是什么工作啊?” 手机里的表弟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看门。” |
在我问出这个问题后就变得安静无比的房间里,猛然又一次爆发出了哄堂大笑。大家都听到了表弟的回答,而表弟这回答似乎被他们理解成了是在调侃我,毕竟三叔刚刚强调过我现在的工作就是看门。 三叔这时又忘了,他自己就是个看门的。 其实我也有些尴尬,因为我也觉得表弟是在调侃我。我刚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对我十分不利的现场,三叔却忽然收回手机说道:“哎呀,举的老子手都累了。”接着又冲着手机里的表弟说道:“好了,没事了,爹接着忙了。”亲戚们刚同时张张嘴想说什么,三叔已经关掉了视频通话,甚至都没给表弟和大家说再见的机会。 但眼看视频通话已经结束,亲戚们只得有些失望的各自返回座位,然后继续陪三叔喝酒聊他儿子。 表弟最后说他过段时间会回来,这句话成了接下来亲戚们聊天的重点,大家都在和三叔三婶表态,等表弟回来后一定要大摆接风宴,还要让自家孩子多跟表弟接触,学习交流,共同进步,共同创建繁荣美好的明天,愿赵家在我表弟的带领下早日成为全球第一大家族… |
亲戚们的话听的我尿意逼人,起身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我顺便结了这顿饭钱,毕竟这顿饭名义上是我给我的接风宴,还是我做东比较合适。 结完账回到包间,大家又吃喝了一阵,直到确定三叔三婶都已经完全酒足饭饱后,大家才也分别纷纷都自称吃饱了。 一群人一起离开包间,走到饭店前台时,三婶慢悠悠的从兜里往外掏着钱包,速度之慢完全足够大家轮流表演一番什么叫抢买单。直到收银小妹告诉大家账已经结过之后,三婶的钱包才终于掏了出来。而亲戚们互相询问一番,谁都说不是自己结的,然后就自然而然的认为是三叔结的,没人想起今天还有个我。 我们一起一直走到酒店门外,大家都没散去,堵在饭店门口依依不舍得聊着天。我原本以为今天这顿饭到这里就已经完全结束了,没想到那个我一直不太喜欢的小姑父忽然走到我身边冲我说道:“小江,刚才一千电话里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我有点茫然的点点头,不知道他具体是指哪句。小姑父接着说道:“听到就好,听到了可得放在心上啊,你也知道,以前就我们家小川跟一千关系最近,这今天是小川不在,小川要在的话,一千肯定不会说要跟你聚聚,这意思你明白吧?” 我愣愣的看着小姑父,不知道他想表达啥。 |
看我没说话,小姑父命令似的继续说道:“那,拿你手机,记一下我电话号码,等一千回来了,万一小川在忙,就麻烦你先接待一下,不过记得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明白了没?这孩子,还愣着干啥?快拿手机出来啊。” 我“哦”了一声掏出手机,按小姑父说的,记下了他的电话号码。 小川,小姑父的儿子,就像作为家里最小孩子的小姑一样,从小就被宠坏了,因为偷东西进过二百多次看守所,后来为了表示自己改邪归正的决心,愣是给手臂上纹了四个大字:改过自心。 是的,他本来想表达的是“改过自新”,但是文化水平限制,他真的认为这句成语的第四个字是“心”。后来即使知道了这字纹错了他也没改,估计是觉得笔画太多,怕疼。 小川不仅不务正业,而且脾气很坏,是那种被宠坏了的熊孩子的那种坏。而我表弟一千小时候因为家庭原因脾气也很古怪,所以这俩人往一块一坐就没有不干架的时候。但是因为小川是小姑的孩子,以前奶奶疼小姑,三叔又不争气,老惹奶奶生气,所以每每一千和小川打架时,只要奶奶看见了,就一定会拉偏架,向着小川。 |
小姑被奶奶惯习惯了,所以就觉得奶奶宠自己儿子也很正常,所以每次看到奶奶拉偏架教训一千时,她都会和自己儿子在一旁偷着乐,哪怕他们俩很多次打架都是小川不对在先。 那时的一千被小川欺负了还要被奶奶骂,却不光无处讲理,甚至连哭都不敢哭。因为就连他最亲近的父母都不会帮他,三叔从来不管孩子,只顾自己喝酒开心,看到一千哭的话只会觉得一千影响他喝酒的心情,所以从来都是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臭骂,绝对不会帮他。三婶每每听到这些事,也只是默默流泪,埋怨自己命苦,别的什么都不会做。 所以如果一千记仇的话,凭他现在的本事,他回来第一个要报复的绝对就是小川,根本不存在小姑父说的什么小川和一千最亲近这种事,这特么纯粹是他自欺欺人的意淫。 今天就更到这里啦,想看快的关注微信公众号右手灵异,回复91026,从41章看起就好,感谢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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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一千现在有了钱,他回家的时候,小姑父一家肯定还会像以往那样,竭尽所能的去嘲讽挖苦他。而现在…呵呵,一千这一有出息,好像对我们家族团结还挺有好处的嘛。 我敷衍着也已经有几分醉意的小姑父,原本以为今天不会再有其他话题了,没想到小姑父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道:“对了小江,你爸妈出去旅游了,那你现在平时就自己一个人在家是吧?”我愣了一下还是答道:“明天上班,后天在家休息,一天一倒班,休息时是我一个人在家,咋了小姑父?您有事儿?” 小姑父别有深意的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嘿嘿,咱们都是实在亲戚,你现在混的这么惨,有好事小姑父肯定会想着你啊。” “好事?什么好事?”我问到。小姑父这次没回答我,碰巧三叔两口子要走,我们便没再聊天,一起目送他们俩离开。 三叔走后大家又客气了几句,这才渐渐散去,各回各家。 |
回到家躺在床上,脑子里思绪万千,这一天过得,原本还觉得回到老家,生活节奏慢下来会过的很轻松呢,没想到老家事儿也不少。 酒精让我很快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洗漱喂狗吃早餐,然后便拎着狗粮龟粮直奔陈旧的县医院,开始崭新的一天。 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就是这样,才过了短短两三天,我就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在这里干了很久一样轻车熟路,没难度,也没什么趣味。 驼叔已经醒了,正在他的床上听着评书眯着眼等我。一见我进屋驼叔就赶紧问道:“小江,感觉咋样?合眼不?”“合眼?”我有点茫然的重复了一句,驼叔接着说道:“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姑娘啊,来,说说感觉。” 我把狗粮放到一旁,一边拿鱼逗弄长生无疆一边很客套的敷衍道:“啊,挺好的。”驼叔追问道:“那就是看上了?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正好人家姑娘那边也看上你了,这可真是…”“啥?那大姐看上我了?!驼叔你咋知道的?” 我有点不想面对现实的打断了驼叔,自我感觉良好的驼叔话锋稍微转了一下说道:“啊, 也不是,这不是叔关心你嘛,昨儿晚上就给姑娘家里打了个电话,哎呀,现在这话费是真不便宜啊…嗯…然后人家姑娘家里说吧,觉得你还行,想再给你个机会,接触接触看看。这你要是也有想法,这不是正好嘛?” |
眼看驼叔有要把这事儿坐实的倾向,我赶紧起身解释道:“不是,驼叔,您别急,我还是再接触接触再说吧,就一起吃了顿饭而已,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驼叔问道:“咋了?还害羞啊?人家姑娘那边都没害羞,你个大小伙子的…” 原本我还想拒绝的婉转一点,因为考虑到怕伤王明月的自尊嘛,不管她再怎么能作,第一面就把她否定掉,还要通知人家家长,这让我感觉好像自己做了很对不起她的事情似的。但看驼叔这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架势,我要是不说的直白点,估计他不会放过我的。 索性一狠心我直接说道:“不是的驼叔,那个…我感觉我和她不是很合得来,性格什么的…都不是很搭配,就算了吧,您不是说您手里还有大把的姑娘嘛?咱直接开始下一回合吧。” |
这回驼叔总算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哑然片刻后不无遗憾的说:“哦…这样啊,那姑娘是真好,小江你可能还是跟她了解的不够,那这样吧,这姑娘这边呢,叔先不跟她家里明说,你也再考虑考虑,然后叔捎带着再给你介绍些个别的姑娘,万一其他姑娘你也没看上眼,这不是还有个兜底的嘛?”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唉,行,反正我的意思叔您知道了,剩下的您就看着办吧。” 驼叔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冲我说道:“那,拿去花吧,再带姑娘出去吃饭时,记得吃点好的。” 我低头看着那张皱巴巴的粉红毛爷爷,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驼叔忽然哈哈一笑说道:“哈哈,逗你的,这是咱的‘外快’,胜利说他都跟你说过了,就前天送来的那个老太太,昨儿拉走的,就在咱这儿存了一天,所以钱不多,你先拿着吧,咱们都有份。” 说着话驼叔还冲我抖了抖手里的钱,我没着急接钱,而是很纳闷的冲驼叔问道:“那个老太太?就这么直接拉走了?拉去哪儿了?就…没发生啥特别的事儿吗?” 驼叔不明所以的说:“拉去下葬啊,能发生啥特别的?这孩子,鬼故事看多了吧你?” |
驼叔的话让我瞬间升起一头雾水,经历过那晚的“偷牙”事件后,我完全没想到那个老太太会被这么迅速这么平淡的拉走。好奇之下,我假装闲聊天跟驼叔打听了一下老家办丧事的步骤。 对此驼叔倒是说了不少,看得出来,对于这种和他专业相关的知识他也很乐意跟别人显摆。 按驼叔的意思,像这种老病而死的死者被从我们这里拉走后,下一步就是在他们自己家办葬礼。除了有些细节顺序不能改变以外,葬礼的某些方面的规矩其实弹性挺大的,这其中最明显的一点算是“停棂”的时长,也就是遗体放在葬礼现场,供亲朋好友吊唁的时间。 这一环节有的人家可能会一停十来天,原因要么是因为来吊唁的人太多,只能延长时间,要么是因为家里有重要亲戚人在外地没赶回来,在特意等他。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为了显摆苦主的孝心或者财力才故意多停这么些天。 如果经济条件不允许或者有什么特殊原因,只停一天的情况也是有的。 驼叔跟我讲着讲着,忽然他微微一愣止住了话头,我不禁纳闷问道:“咋了驼叔?”驼叔有点疑惑的说:“啊,忽然想起来了,这苦主好像是直接让胜利给他们娘拉火葬场去了,这一般只有要停棂很多天的大户人家才会先火葬再办葬礼,这哥俩这是准备最后吃他们娘一顿大的啊。” |
我有点费解的问道:“啥吃一顿大的?”驼叔解释道:“那哥俩我认识,就他俩那家庭条件还打算长停的话,那只能是想拖日子多吃份子钱呗。咱这儿谁家死人的话,亲戚邻居都是得随份子的,唉,可怜这老太太,死都死了,还让孩子害得落个骂名…” 驼叔说的,只是他根据自己认知习惯进行的猜测,没人能保证他的想法就一定正确。而我在听驼叔说完后心里便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这兄弟俩这么着急给他们的娘进行火葬,也许不是为了驼叔说的原因,而是跟那晚我装鬼吓唬那两口子有关。 想验证究竟是驼叔说的对还是我猜测的对,方法很简单,看看那户人家的葬礼到底是一办好几天,还是尽可能快的办完了事就知道了。 好奇心驱使下,我旁敲侧击的问驼叔打听了一下老太太家在哪里,驼叔跟我说了个大概的地址,我就没再多问,知道她家住哪条街就足够了。 终于驼叔也说的有些累了,他和我道别后便离开了医院。我喂龟喂狗忙活了一阵,又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之后便开始运动健身。 很平常安静的一天,今天没有额外的“活儿”,也没出任何意外。中午借着吃饭的空档,我把那几个熊孩子送我的锦旗从床底下掏出来带回了家,下午王明月给我发了条微信,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她觉得我算命很准,想让我帮她一个老同学也算一下姻缘。 |
昨天吃饭时我和王明月说起过我现在的工作时间是怎么个规律,所以她知道我明天休息。 看来驼叔没把我对她的态度准确的告诉她。 不过如果只是帮人“算命”的话倒也没什么,权当打发时间吧,反正她也没提我俩之间的事。 我模棱两可的回复给王明月一条信息,告诉她我明天暂时没什么事,到时候可以现约。王明月倒是没再多说什么,道了个别就没再跟我联系。 入夜,躺在门岗室的床上,我安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经过上一夜在这里的遭遇,我觉得今晚我想睡着得需要费很大努力才行。 只是没想到很快我就进入了梦想,而且睡的很踏实,直到第二天醒来时天刚有点蒙蒙亮,我就已经睡的足够饱了,整个人都精神抖擞。 借着这股精神头儿我起床在小广场开始跑圈,天彻底亮起来以后洗漱,吃早饭,等驼叔交班。 |
倚在床上等驼叔的时候,我不禁在心里想着,这一天大概就是我接下来三个月要经历的生活的一个标准模板了吧?平淡无聊,但时间上倒是真挺充裕的,起码有大把时间可以用来提升体能。 一直等到早上八点,驼叔一分钟亏没吃的准时迈进了门岗室的大门,我俩简单交接后,驼叔叮嘱我说县城里还有几个合适的姑娘,只是碰巧今天都没时间,只要对方一有时间,就让我开始新一回合相亲。 我打着哈哈和驼叔道别后回家休息了一会儿,上午十点来钟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我原本以为是王明月打来的电话,拿起手机一看,是小姑父。 这时我才想起,前天晚上微醺之际,小姑父跟我说过今天要来找我。 |
我以前听过一句歇后语叫“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翻译成好听一点的语法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简而言之,说的就是我小姑父这种人,他要来找我绝对是有事儿,不可能是闲着无聊找我玩儿来了,而且十有八九是对我不会有什么好处的事儿。 有些纠结的揉了揉眉心,唉,毕竟是实在亲戚,先接起来再说吧。 我宽慰了自己一阵才终于狠下心接起了电话,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到听筒里传出小姑父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喂?小江啊?这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你这年纪轻轻的做事儿不能这么拖沓啊…” 小姑父说话的声音语气和内容都还是一如既往的招人烦,做这种人的晚辈可真够累的…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然后尽量语调平和的冲电话说道:“啊,咋了小姑父,找我有事儿?”小姑父说道:“这孩子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记性不好了?前天不是跟你说了嘛?你在家吧?姑父有点好事跟你说,那你在家等我啊,我这就过去,挂了啊,电话费太贵。” 我还什么都没来及说,小姑父就真的挂断了电话。 我看都没看屏幕就直接把手机丢到了沙发上,之后便微闭着眼猜测小姑父找我的原因。 借钱?借人给他干活?借我家狗给他配种?借我家长生无疆给他炖汤? |
不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想到小姑父平时还喜欢附庸风雅的喝个茶啥的,我便准备了两瓶可乐打算用来招待他,爱喝不喝。 半小时后我家那只疯狗忽然发出了疯狂的吼叫,我在心里小声对自己说了句:“叫的好!”之后便走出房间穿过院子去门口迎接小姑父。 果然,来人正是小姑父,他推着一辆自行车已经走到了我家大门口,看到我便立刻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整张脸瞬间皱的跟朵快要死掉的尸香魔芋似的,猥琐中透着一丝丝侵略性。 我也尽量挤出个美如画的笑容打招呼道:“小姑父来了?”小姑父乐呵呵的回应道:“这孩子,你爸你妈都不在家是吧?走,先进家再说。” 说完小姑父就越过我推着车直接进了我家院子,自觉主动的就好像这是在他家一样。 停好自行车,小姑父又跟我说了句什么,但是狗叫声太吵,吵得我完全听不清他的声音,小姑父似乎也很熟悉我家狗这脾气,索性拽着我就进了房间。 进屋关上门后狗的叫声就不那么刺耳了,我家这双层隔音门效果还真是不错。 小姑父自顾自坐在了我家沙发的正中央,这“C位”平时都是我爸专属的,要是我爸在家的话,就是再怎么造次,小姑父也不会主动坐在这里。 |
他一落座我便把可乐递给他说道:“来,小姑父,喝水。”小姑父接过可乐,难得的没像以往一样数落我拿的饮料不合他口味,而是毫不在意的把可乐放到桌上,然后依旧保持着乐呵呵的态度冲我说道:“别忙活了,来,小江,你也坐呀,都是自己家人还客气啥?” 边说着,小姑父还指了指他坐的位置的茶几对面的那把小板凳,意思很明显,是想让我坐在那里。 这小板凳比沙发矮很多,平时母亲偶尔择菜时喜欢坐在这上面,我按小姑父的指示坐上去以后,整个人瞬间矮了他一大截。 小姑父没管我仰头看他会不会累,会不会别扭,他很舒适的往沙发背上一靠,之后便掏出根烟给自己点上,深吸一口后冲我问道:“对了,小江你抽烟不?抽的话自己拿,咱都是自己家人,可千万别客气啊。”我摆摆手说:“谢谢小姑父,我不抽烟,您今天来是有事?” |
看到我直接切入了主题,小姑父也没再摆谱,而是顺竿爬的说道:“是啊,小姑父有点事本来想跟你爸说的,但是你也知道,你爸这人有时候不太着调,就像这次,说走就走,也不跟亲戚们打个招呼,多不合适?是吧?其实啊,我是觉得吧,小江你也大了,有时候啊,我觉得你做事比你爹都靠谱,正好眼下有这么个好机会,所以我就想啊,干脆跟你说得了,等你爹妈旅游一回来,咱这事儿也已经办成了,正好给他们个惊喜嘛。” 我有些迷茫的问道:“小姑父,您到底想说什么啊?有啥事您明说就行,只要我能帮的上忙,肯定不会推辞。” 呵呵,凭我对小姑父的了解,要是真有什么“惊喜”,他除非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想起我。而且他今天说的这么“好听”,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让我帮他个绝对不会算小的忙。 |
在我表明态度后,小姑父又打着哈哈夸了我几句,意思全是觉得我够懂事,比我爸强之类的话。我没当真也没在意,只是又认真的说了一遍,让他赶紧说正题,小姑父又绕了会儿圈子后才冲我说道:“小江啊,其实这次来啊,是为了小川…和你的事啊。” 我一时没理解,冲他问道:“小川和我?我俩之间有什么事?”小姑父解释道:“不是,不是你俩有什么事,你俩关系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嘛?能有啥事?是这样,小姑父这儿呢,有个发财的机会,本来想就让小川来发这笔财,这不是刚知道你也回来了嘛?你现在混的狗屁不是,小姑父就想拉你一把,毕竟都是一家人嘛,我不帮你谁帮你?是吧?” 我点点头,尽量做出感激的表情问道:“那,小姑父,您到底是想让我干什么啊?”小姑父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是这样,你弟弟小川你也知道,从小就聪明,是能成大事的人。只不过他小时候运气不好,陪他一起玩儿的孩子没一个好东西,生生把他给带坏了,差点就走了弯路…” |
还是这套说辞,唉,听着小姑父的话我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小时候明明是谁都不愿意陪他儿子玩儿,原因就是他儿子屡次差点带坏别人家的小孩,但是小姑父一直觉得问题出在别人身上。而且就像他说的,虽然他儿子因为偷东西进过好几回监狱,但在他眼里,他儿子那都是在别的坏孩子的蛊惑犯下的完全可以被原谅的“小错误”,所以他总是说他儿子是“差点走了弯路”,从来不承认他儿子压根就没在正路上走过。 听着小姑父对他儿子的一通毫无新意的夸赞,我只能是点头敷衍的应和着,直到小姑父终于说的没词了,他才自觉的调整话题说道:“所以呢,现在你弟弟想做点大生意,你这个做哥哥的肯定不会拦着他,是吧?” 我有点不解的点点头说:“小川想改…咳咳…小川想做正经事,我肯定不会拦着啊,再说我也拦不着啊,小姑父您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奇怪啊?” 小姑父满意的点点头说:“嗯,我就知道小江你比你爹懂事多了,那,我今天来呢也就是为了这事,做生意肯定是需要本钱的,小姑父决定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看来是要借钱,好打发,甭管咋着就一句话,老子就是没钱。”我在心里想着,嘴上当然依旧保持客气的问道:“小姑父,您的意思是…想问我家借点钱给小川当他做生意的本钱?” |
“哎!小江你想哪儿去了?什么就借钱?你小姑父我差钱吗?”小姑父忙不迭地否定了我的想法,这倒是把我给整迷茫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借钱还能干嘛? 索性我直接问道:“不借钱,那小姑父您的意思是…” 小姑父清清嗓子,略显得意的说:“是这样,只需要你呢帮小川一个小忙,其他的事情小川都已经安排好了。说真的,不是我替自己孩子吹,小川现在是真有本事,什么人他都认识,真的,你们这群后辈里啊,也就一千的脑子能跟小川相提并论,那,一千的成就你也看到了,小川现在差的就是一个机会,这机会已经摆在你面前了,你要是不珍惜,那可就太傻了。你说对吧?小江。” 说到最后,小姑父好像是又把话题绕到了我身上,一股特别不好的感觉开始在心头萦绕,这次我连敷衍都没敷衍,直接问道:“小姑父,您到底是想让我帮小川做什么您直说行吗?” 小姑父一拍大腿说道:“好!要的就是小江你这句话!姑父就知道你也不是傻孩子,不会辜负姑父的一番心意,那,眼下是这样,小川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项目,只要操作起来,稳赚不赔!现在就差启动资金了…放心!姑父不是要借你钱,只是要你帮个小忙…你家不是拆迁完了也有两套房子吗?小川已经联系好了,只需要借你家房产证用一用,小川就能从银行贷出款来,启动资金不就有了吗?等小川的项目运作起来,我们爷俩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好的!” |
“房…房产证?”我有些懵圈的重复了一句。小姑父理所当然的说:“对啊,只要你家两套房子的房产证就行,别的什么都不需要,别担心,小川已经联系上银行的内部人士了,保证一贷一个准!” |
不得不承认,我之前低估我这宝贝小姑父了。 终于弄清楚了他的来意,我无奈之余又有些震撼,几天不见,小姑父这胃口是相当见长啊,还房产证?这得多结实的脸皮才能开的了这种口啊? 眼见我半天没说话,小姑父按耐不住的问道:“哎,哎!小江,发什么呆呢?是不是被这惊喜给吓到了?”我回过神来想了想冲小姑父反问道:“小姑父,您是说要借我家房产证去抵押贷款,然后用贷出来的款给小川做生意?”小姑父点点头,很理所当然的说了声:“对啊。” 我再次问道:“这就是您说的‘好事’?那小姑父,这事儿对我有什么好处啊?”小姑父答道:“这孩子咋还没想明白呢?你啥也不用做,只要把你家房产证交给我,剩下的小川就全都能办完,一点都不用你出钱出力,这样的好事哪儿找去啊?” 我说道:“是不用我出钱出力,您不是还要我出房产证嘛?这房产证可不是小…”“哎呀,这傻孩子,用的是你家房产证又不是用你家房子,只是几张纸而已,你家没有任何损失的,这账你怎么算不过来呢?” 我挠挠头,不明白小姑父是自己傻了还是把我当傻子了。想了想我又在小姑父殷切的目光中问道:“小姑父,当初您家拆迁不是也得了两套房嘛?您自己家不也有房产证嘛?您干嘛不用您自己家的房产证去抵押啊?”小姑父立刻就答道:“我家那房子还得住呢!怎么能用我自己家的房产证?” 我被小姑父这话说愣了,忍不住说道:“那我们家房子也得住呢,您怎么能用我们家房产证?”小姑父似乎有些失去耐心的说:“这孩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只用你们家房产证!不用你们家房子!不耽误你正常住!” 我再次问道:“那您直接用您自己家的房产证不就得了?”小姑父有些暴躁的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家的房子还得住呢!我怎么能用我们自己的房产证?你这孩子是怎么了?是不是真读书把脑子读坏了?这么简单的账你算不过来?” 我…我没话说了。 唉,小姑父这逻辑真是无懈可击啊… |
“小江,你不要看不清形式,一千的成就你也看到了,你这次帮了我家小川,小川把项目搞成功了,那他和一千之间的感情肯定就会更亲近,到时候我家小川绝对不会忘了你今天的好的。”小姑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着。而我已经决定送客了,说真的,我巴不得送这小姑父出门以后直接从此断绝亲戚关系才好。 干脆也懒得跟他废话了,我站起身冲他说道:“小姑父,我不是不帮你们父子,只是吧,您也知道,我刚回来不久,我家房产证在哪儿我都还不知道呢,再说了,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主,等我爸妈旅游回来您再跟他们说吧。天儿不早了,我今天还约了别人,您…” “不知道房产证在哪儿咱们可以找啊!你家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咱爷俩怎么翻也能翻出来啊!床底下,衣橱里,一般不就是藏在这些地方?这事儿别跟你爸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小江,你爸这人不靠谱,很多事他都不懂…” 小姑父说着就也站起了身,接着朝着我父母卧室方向就走。一股怒火难以遏制的直冲脑门,我跨前两步一把抓住他手臂毫不客气的大声喝问道:“你想干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和这种姿势跟这位小姑父说话,一瞬间他也懵了,回头看着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就在画面越来越尴尬时,我手机非常给脸的响了起来。 呼… |
我悄悄吐出一口气,松开小姑父的手臂便去拿手机,这个过程中,我一直警惕的盯着小姑父,小姑父也回盯着我,没做任何动作。 接起电话我“喂”了一声,是王明月,约中午一起吃饭,顺便让我给她的同学算命。 约好吃饭地点后我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冲小姑父说道:“小姑父,您看,我真约了朋友,您的事咱们改天再聊吧?” 大概也是看出我已经到了发飙的边缘,小姑父这回没再强求,他清清嗓子缓解了一下情绪后说道:“嗯,好,那…那小姑父就先回去了,事儿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放心,事成之后,小川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好的。” 我点点头,啥也没说,目送小姑父自己打开门,自己走出房间,自己进入院子,我家狗立刻开始疯叫。 随着狗叫声的渐渐停止,我知道小姑父已经走远,便坐在沙发上琢磨着今天这事儿。琢磨来琢磨去我忽然发现,按小姑父的说法…他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次来我家要房产证。想到这里我便给父亲发了条微信:爸,你小妹夫今天来问我要咱家房产证了,说要拿去抵押贷款给他儿子换棺材本。 片刻后父亲回复道:我靠!你可别说这都能让你找到? 我回复了个问号,父亲很快又回复道:就知道凭你那智商找不到咱家房产证在哪儿,我就不告诉你我给藏在咱家狗笼子上面放着的木板夹层里了,哈哈哈哈哈! |
我走出房间,在狗叫声中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狗笼子上方。那上面放着很高的一摞木板和纸板,其实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只是农村人节约惯了,这种在有用和没有之间徘徊挣扎的东西都不会被随意丢弃。 当然,父亲终于让这些东西派上了用场,此刻的它们正如伪装好的特种兵一般,默默的保护着我家的房产证,光这么用眼睛看的话…反正我相信小姑父肯定是不可能找到这里的。 又和父亲聊了几句我才知道,果然如我所想,小姑父之前就来我家跟我爸提过这事儿,说辞跟今天对我说的基本一样,因为顾忌着彼此间的亲情,父亲始终没跟小姑父撕破脸,但也不可能真把房产证交给他。 这种“好事”,我们全家都表示没兴趣。 其实不管是小姑还是小姑父,他俩都属于智商不怎么高的那种人。只是因为在他们平辈人中年纪最小,所以大家都不会跟他家太过计较。这其中最不计较的,真的要算是我爸了,毕竟他是他们七兄妹中的老大,做老大的,终归是要照顾小的嘛。 |
所以其实我打心里多少也是清楚的,小姑父刚才说的那套理论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脑子转不过弯儿来,只是一直沾我家便宜沾习惯了,把我家对他家的“不计较”理解成了我家人都缺心眼而已。 我试着靠近了一下狗笼子…嗯,很好,只要这狗保持正常发挥,我小姑父就是知道我家房产证在哪儿他也休想拿走。 回到房间整理了一下造型和心情,又查了一下手机地图,接着我便出门准备去赴宴。啥也不说了,冲王明月刚才这电话来的这么救场,今天这顿必须我做东。 王明月这次选的是一家川菜馆,名字叫巴蜀印象,位置坐落在比那家纽约时光近很多的一条美食街上。走到这家饭店外我驻足打量了一会儿这里的装修,嗯…看着比上次那家煎牛肉店顺眼多了,仿佛也更上档次一些。 选好一个靠窗的位置落座,我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等待着王明月的到来。 过了不多时王明月就发来了微信,她和她的朋友已经到门口了。想起她上次的作风,我便没告诉她我的位置,而是直接起身上门口迎接她和她的朋友。 嗯…真是人以群分啊… 当我看到那个体型不亚于王明月,皮肤质量不输华向东的女人时,我觉得今天这次“算命”…绝对很稳。 |
“您就是王明月的朋友吧?气质真好。”我说完便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还好,晴空万里,没有要打雷的迹象。 那姑娘很高冷的轻轻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王明月则露出一副很骄傲的神情说道:“哼,那当然了,我这妹子有一米七五呢,气质能不好吗?这身高走到哪儿都震得住的好不好?”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的说:“那是,这条儿这气质绝对走哪儿都足够扎眼,那啥,咱们先进去吧?别在外面晒着了。” 俗话说的好,‘举头三尺有神明’,说瞎话的时候尽量要在室内,那样起码还有个房顶能帮忙挡一挡。 进屋落座后王明月才很正式的说道:“来,互相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闺蜜,你和我一样,叫她小柔就行。那,小柔,这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赵一江,懂星座还会算命,很厉害的哦。” 小柔…唉,可惜了个好名字,这姑娘要是叫铁牛或者铁蛋我觉得才更合适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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