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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羌魂----中华历史深处还有这么一个脉络[第8页]

作者:愤怒的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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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倒是太巧了,刚发现贝青乔记录了羌族有支部队参加了抗英战,又查出来贝青乔会起尸之术,而现在实实在在出现了贝青乔的印章,这一切难道内在有什么关联?我掏出车钥匙,让老张去车里拿防腐剂和工具,接着问了姓姒老板几个问题:“姒老板,您这些东西是什么啊,都没见过。”姒老板应该对这些有所知甚少:“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是祖上传下来的,都有四五辈了,我拿去给文物专家鉴定过了,说最多是清末的东西,不值几个钱,你看,现在我们也多少有点钱了,就算值钱也不能卖了啊,毕竟是上几辈交代下来的东西,所以也挺重视的,一直留在家里。”跟我的判断一样,这些东西应该是清末的,“您给专家去看过?专家怎么说,这些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挺奇怪的。”我又拿起这个贝青乔的印章,琢磨起来。这枚印章粗看与普通的文人印章没什么不同,只是比划中间刻意添加了多余的几个圈和逗,并且将本该垂直的横竖比划弄成锐角交叉,横就变成了撇的样子,倒是与夏文有了几分相似。印纽很别致,跟那个金属棍子的顶部很相像,也是一个五官夸张的头像。
     “专家说这些是羌族人做法事的法器。不知道我的祖宗哪来的那些玩意,羌族不就在四川嘛,四川的东西跑到了绍兴,真是想不通。”姒老板也仅仅是收藏了这些东西,而没有更深的研究。说实话要是平时看到这些东西,还真猜不出是干吗用的,如今姒老板说是羌族的法器,我倒觉得不奇怪了,一来有贝青乔的那个印章,二来小文一听连凯的描述,马上能叫出全名,可见多少也跟小文感兴趣的羌族有关系。
    这个倒是太巧了,刚发现贝青乔记录了羌族有支部队参加了抗英战,又查出来贝青乔会起尸之术,而现在实实在在出现了贝青乔的印章,这一切难道内在有什么关联?我掏出车钥匙,让老张去车里拿防腐剂和工具,接着问了姓姒老板几个问题:“姒老板,您这些东西是什么啊,都没见过。”姒老板应该对这些有所知甚少:“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是祖上传下来的,都有四五辈了,我拿去给文物专家鉴定过了,说最多是清末的东西,不值几个钱,你看,现在我们也多少有点钱了,就算值钱也不能卖了啊,毕竟是上几辈交代下来的东西,所以也挺重视的,一直留在家里。”跟我的判断一样,这些东西应该是清末的,“您给专家去看过?专家怎么说,这些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挺奇怪的。”我又拿起这个贝青乔的印章,琢磨起来。这枚印章粗看与普通的文人印章没什么不同,只是比划中间刻意添加了多余的几个圈和逗,并且将本该垂直的横竖比划弄成锐角交叉,横就变成了撇的样子,倒是与夏文有了几分相似。印纽很别致,跟那个金属棍子的顶部很相像,也是一个五官夸张的头像。
     “专家说这些是羌族人做法事的法器。不知道我的祖宗哪来的那些玩意,羌族不就在四川嘛,四川的东西跑到了绍兴,真是想不通。”姒老板也仅仅是收藏了这些东西,而没有更深的研究。说实话要是平时看到这些东西,还真猜不出是干吗用的,如今姒老板说是羌族的法器,我倒觉得不奇怪了,一来有贝青乔的那个印章,二来小文一听连凯的描述,马上能叫出全名,可见多少也跟小文感兴趣的羌族有关系。
    
     老张从车里拿过来一小罐开封过的HX927和工具,接过姒老板递过来的令牌、兽骨开始处理起来。这些法器姒老板知道的也比我多,我也不再跟他讨论这些东西了,索性跟他聊聊他的姓氏和这个村子。
     “姒老板,你这个姓少见啊?”我递过去一根烟,姒老板倒也是抽烟的,接过去点起来。“我这个姓啊,有几千年了,是大禹的姓,我们是大禹的后代。”姒老板有点骄傲,不过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大禹吧,大禹治水的大禹。”
     “我知道,知道,大禹姓姒嘛,那您还真是大禹的后代了?”我故意和姒老板这么说。
     “那当然!我们姒家世代为大禹守陵,到我这里已经一百四十五代了!”姒老板嗓门在这里就高了起来,也的确,这是他们的骄傲,能几千年、上百辈为了一个信念守在一个地方,确实是让人佩服的。
     “是真的嘛!你们这个家族太伟大了!”我赞叹了一下,同时也瞄到了老张对着那个印章端详,看了一会后,老张示意我过去看看。我以为老张看出了是羌族的法器,自作聪明的说:“老张,这是羌族的法器。”老张摇摇头,还是要让我看看。姒老板当然也对自己收藏的东西很感兴趣,也想看老张到底要说什么。
     再次拿过那个印章,老张特意把印章的侧面朝向我,铜印侧面浅浅的有几个魏碑体的单刀边款:“姜竞全制”。
    
    
     这一次到禹陵村也太顺了吧,既发现了羌族的法器,又得知贝青乔的印章与法器同在一起,当时在清末一起传下来,现在又在这印章上发现姜竞全的边款,是姜竞全为贝青乔制造的。老张拿起这个印章说,这个也是法器,是羌族释比的法印。
     姜竞全是龙安府姜平的后代,也是修建伏龙山地宫的姜于良后代,他为贝青乔制作这么个法印干吗?没想到之前我们探索的两条线,抗英战争、贝青乔和姜氏家族在这里汇拢。
     我拿起印章对姒老板说:“姒老板,这个印章不是普通的东西啊,它可以。。。”我又一想老张在旁边,他也许还对我推测出来的内容还未曾了解。
     姒老板倒是被我吊起了胃口:“它可以什么啊?”我脑子转的快,随口说了句:“它可以卖不少钱,你看,纯铜的,现在铜可贵着了。”
     老张干这个是老本行,没多久也就做完了,我看和那姒老板也没什么好聊的了,就准备和他告辞。姒老板把我送到门口时,我突然想到连凯还提到有个猴子头骨的,这回没有看到嘛,马上转过头对姒老板讲:“我们那时候施工单上面写着您这里的施工还有一件动物头骨防腐,是什么东西啊,这回怎么没看到?”
     姒老板的回答让我们感觉到确实有另一股力量在找这些线索:“哦,那个猴子头骨啊,说了巧了,也就在前几天,一个人的在村子摆了个摊,说是专门收龟壳、鳖盖、动物骨头去做药,时间越久的他越收。我想祖宗的宝贝不能卖,可那个猴子骷髅摆家里也瘆人,我老婆就拿去卖了,还卖了一千块钱。”
     我心想,坏了。
    
    
    
     我们未知的那个队伍可能掌握着比我们丰富的信息,以至于推测出贝青乔的遗物在禹陵村,通过收药材的方式收走了那个神秘的金丝猴头骨。我们只是偶然的机会得知姒老板有收藏这些羌族法器才能找上门去,一比较,我们远远不及那个队伍。也不多想了,毕竟此行还是拿到了点线索,起码在我脑中又多了块羌族部队的全貌的拼图。
     也先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凯还在医院,我们得快点赶回去,老张不是预感危险还在附近嘛。
     到了病房,警察已经做完了笔录。其实警察也查不出什么东西,只要我们对613工程只字不提,警察什么线索都不会找到,但是我们就算说了613工程的事情,警察估计也还是无能为力。小文在病床边给连凯削苹果,我不忘再开开玩笑:“这回得瑟了吧,中枪还有这种福利啊,改天我也中个抢玩玩。”连凯、小文同时把白眼给我招呼过来,看着他们两个,现在还真有点小夫妻的样子了,老张在旁也看的心生欢喜。
     “爸、王经理,你们去那个禹陵村,发现什么了没有?”小文才削了半个苹果,连凯就连苹果带小文的手一把拽过来,咬了一口,小文一巴掌拍在连凯手上。
     “就是连师傅说的那几样东西,羊皮鼓、猴皮帽、一些令牌、一根神杖,不过还有一个法印,上面刻这个贝青乔印,贝青乔不知道是谁,估计是个释比。不过那个法印边款上有刻着姜竞全制。”老张把所见的都简单说了一下。小文听到姜竞全制时,眼睛有点发光,大概她也对这意外的惊喜感到兴奋,只是这个关于姜竞全的线索太细。
     “贝青乔、贝青乔。。。”小文念叨着。对我而言,贝青乔已经再熟悉不过了,而对于他们,贝青乔的事迹还是一无所知。我递给连凯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别说当初我让他查过贝青乔这个人。“贝青乔听起来是个汉人啊,怎么也能做释比呢?”小文自问自答。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更感兴趣的是为什么姜于良会制作法器?做法器干什么用?贝青乔这人拿姜于良做的法器后,做了什么法?”老张说道。这些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个一二,但是这回我保持了沉默。
     “对了,小文,你说你能读那个岣嵝碑的碑文,你现在说说碑上面刻的是什么啊”连凯中枪前,我们就说到这里,我到现在还没忘了要问小文。这回小文倒是诚实,跟我交代道:“要是说我认识夏文,那我可要脸红死了,我对西夏文都没有研究,何况原始的夏文,可这不妨碍我能读这个碑文。”哦,这个倒有意思了,我想听听小文怎么个不认识夏文却还能读岣嵝碑。
     “有一年,我在北川羌寨,寨里有个老释比,都快一百岁了,他能背一段谁都没听过的释比文,后来他告诉我,这是他老师的老师的老师,也不知道几代的老师传下来的,说是一段咒语,这段咒语开篇用汉语讲,就是:大禹平定天下,传下这个石碑,若要开启法门,须经念此咒语。之后的咒语谁都听不懂,既不是汉语也不是羌语,这个是一辈辈口传下来的东西,就像一段录音穿越时空一样。我用录音笔把这段咒语给录了下来。所以说我看不懂夏文,可我能念这个碑。你想啊,咒语里面说的石碑,不就是这个大禹碑嘛!”
     小文分析的有道理,可我皮包里顶出来的那张复印纸告诉我,石碑可不是仅仅这一块,也许这一块记录的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内容还在“神山”之中。
    
    396,别刷屏了,多谢配合啊
    今天在准备巴西展会的东西,白天没时间。。。晚上补上
    
     看着时间倒是快晚上了,他们也该休息了。“老张,我看晚上就我留下来陪着连凯吧,你跟小文就在绍兴随便哪个正规点的酒店里住一晚,明天连凯情况好转,我们再做打算。”我这么对老张说道,老张不是怕东怕西的嘛,我陪着连凯应该就没事了,谁会那么大胆子闯进医院里杀人。老张这回倒是没有犹豫的说:“那行,注意安全。”
     小文在病床前依依不舍的样子,连凯反而安慰小文,没事,早点休息去吧,明天来看我时,我就能下床了。
     我被老张吓唬的有点顾忌,所以也没去送他们,老老实实呆在连凯床前,不离半步。“诶,连凯,你说老张怎么怪,中午时候还疑神疑鬼的,到了晚上反而什么都不怕了,我说留着陪你,那他妈也只有我一个人啊,顶什么呢?杀手敢在禹陵开枪,怎么就不敢在医院开枪?”连凯呵呵笑了一下,听起来身体是很虚弱:“你这个还没看出来?”我心说我看出什么了我,你怎么也学会吊人胃口了,我冲他摇摇头。连凯接着讲:“你跟老张去禹陵村之前,老张是不是要让我出院?”我点点头。“后来是不是又说暂时没危险了,又不用出院了?”我又点点头,心说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你跟小文、老张在一起别的没学会,就学会这个。“晚上你说你跟我一起,他跟小文去找宾馆时,他也没说危险,是不是?”我憋不住了,“这不是刚才的事情嘛,你还问是不是,有什么你就说什么!”
     连凯向上挺挺身子,够吃力的,我虽然被他弄的有些恼,但还是过去把他身子拉了起来,背上垫上枕头。连凯接着说了下去:“中午时,老张肯定见到医院附近有可疑的人了,所以急着让我出院,但是紧接着老张看了一辆车,也就不需要我马上出院,而是放心的和你去禹陵村了。”我问道:“老张见到什么车啊?”连凯笑了一声:“警车呗!你们都紧张我的伤情,别的东西没去注意,反正我是听到警车响了,你们走后警察就马上进来录笔供,你想啊,在中国,医院发现枪伤能不报警啊。警车一来,老张就觉得放心了。”哦,原来如此,确实,我没去注意警车的响动。
     “而晚上你这么安排好后,老张也没说什么,那只能说,他不担心我的危险,他其实一直担心的,是他女儿,小文!”不得不佩服连凯的分析能力,确实如此啊。
     “而且,你就看见中枪的是我,难道看不出真正的子弹是冲谁去的?”连凯说这话时,感觉对我的智商几度失望。我一拍脑瓜,对啊,连凯是为了挡小文子弹才中枪,那杀手要杀的是小文,而且中午到了医院,目标仍是小文,而晚上,杀手还是会冲着小文去!
    
     突然想到小文和老张两个单独在一起,会不会被那个杀手瞄上,不觉得就开始担心起来。连凯看出我的神情:“老张和小文有他们自己的秘密,我估计是因为他们与我们在一起,才会遇到危险。“
     “哦?这话怎么说?”
     “小文老张他们要是知道这件事情更深的东西,那肯定是早就知道了,杀手何必在现在动手,只能说明他们和我们在一起后,有人认为秘密会泄露给我们,才会用这一招。”连凯虽然懂的少,可看事情反而清楚,大概没有了别的东西的遮掩,就自然心里亮堂。连凯接着讲下去:“我猜想现在老张和小文肯定在设法摆脱杀手的盯梢,他们一定能找到安全的地方的。老张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只是在我们面前没有表现罢了。而且小文,小文这个姑娘本性很善良,可能身上背着很重的负担,所以有些超越她年龄的心机和老练。”连凯说出这番话我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都陷在爱情中的人了,还能有这么冷静的思维。
     “那你现在不担心小文?”我故意这样问,其实连凯要是放心他们父女,那也是自己安慰自己。
     “哎,我当然担心,但是我帮不了她们,让她们留在我身边反而是让他们成了固定靶子。”连凯一脸自责。
     “老张肯定能避开这杀手的,我相信。”我这么说不光是给连凯安慰,也是给自己的安慰。
    
    
     晚上我在连凯病床边搭了个睡椅,和连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谈起了刘博士,谈起了那些尸体,谈起了那两个地宫,感觉这一切都像个梦,原本我们都在公司干着再平凡不过的活,过着再平凡不过的日子,可613工程像个梦魇,突然笼罩到了我们头上,还是摆脱不了的梦魇,连凯甚至差点付出生命代价。小刘、小文、老张,都像个迷一样的存在着,是那么不可让人理解,在连凯气息虚弱的讲述中,我开始对这个行动失去了兴趣,如果一开始我还抱着探秘的心态跟着老张小文在进行游戏的话,现在的我又累又怕,这个游戏不单是游戏本身有危险,而且同伴也充满着神秘,最要命的是不知道敌人是谁,哪怕敌人已经把枪杆子顶到我们太阳穴了。这几天的见闻,我想再有想象力的编剧都编不出这样的剧本,这个剧本仿佛埋藏在地底下已经几千年,一直在暗中导演着历史的进程,而我们只是低劣的考古工作者,拿着洛阳铲,在拔出来的土层里辨析,看出了很多端倪,可就是触及不到这个剧本的核心。
     “诶,连凯,你说我们这几天接触到的这些东西,你有什么感想吗?”我倒是想到连凯既然没有那么多细节的牵绊,是不是反而能看出点简单的东西来。
     “我猜这个工程可能是军方的什么机密,既想保存那些龙安寺尸体,又想保护住牵涉的机密。也就是说,既想让我们去寻找配方,寻找线索,又不想让我们接触到机密,接触到军方613工程的目的。”连凯说的话,还是点透了我,应该是这样的,否则一切不能解释了,上面给我们一个任务的大概方向,却不让我们知道细节,当我们通过偶然的机会可以走的更深时,可能走向了军方不想让我们去的禁区,这才有了暗杀和恐吓。而小文老张不向上级报告实事进程,也自然惹恼了上级,让上级无端怀疑他们另有所图,由此开了杀戒也不一定。
    
    也许白天太累的缘故,没聊多久,我的眼皮就沉的像挂上了铅垂,半睡半醒间,这两天的林林总总又在脑中浮现,昏沉的大脑里,还没准备好思路整理,那些东西就像幻灯片一样在眼前机械的闪过,闪过。。。速度越来越快,每一帧画面都来不及在脑中留下反应,下一帧图像就接踵而至,一帧帧的快进,无序排列成了一部蹩脚导演的电影,没有逻辑,没有结构,然而画面却依然清晰。。。
     清晨的朝阳,像慈爱的母亲的手,轻抚着脸庞,我站在一片空旷的半坡平地上,身后是一片阴郁的森林,面前有群山围绕,一座碉楼矗立在中间。我身边的高台上搭着一个巨型的石案,墩子上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突然一记长啸撕裂天空,这是一位长者的长啸,长者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紧接着一通沉重鼓声过后,一群少数民族少女簇拥而上,跳着从来没见过的舞蹈,同时伴着尖叫,她们面无表情,也听不出这尖叫是出于兴奋还是出于恐惧。
     我迈步上高台,猴皮帽的帽边垂在我肩头,我拿起神杖把帽边挑到身后,顺势将神杖扛在肩头,显得特别器宇轩昂,身后的几位祭师的羊皮鼓鼓点越来越密,让我的全身亢奋,竟然不自觉的抖起了胯。待我迈上高台,环顾四下,骤然举起神杖,此刻少女的舞蹈、羊皮鼓鼓声都戛然而止,万籁俱寂,只有五色旌旗在风中舞动的声音,旌旗像承受不住撕扯,而发出阵阵哀嚎。
     这哀嚎声中,是一段尖厉的咒语激荡在群山之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这咒语竟然从我口中而出。连凯也穿了一身类似我一样的衣服,拿着一把刀,刀刃在朝阳下反射着炫目的光芒。要是平时我看见连凯这身打扮,肯定会笑死,可这时我却严肃的让自己害怕。我把咒语唱到高潮时,连凯附和着也应唱一句。我抛起案上的兽骨,观察它们掉落下来的形状,一番思考后,我从毡衣里掏出一张羊皮,上面写满了夏文,此刻我看着这些夏文,觉得是如此亲切,念完一遍后,拿起一方铜印,重重的敲在夏文羊皮上。
     高台之下不知何时平躺了数不清的裸体成年男子,整个场面庄严肃穆。唱完咒语后,刚才那位长啸的老人牵过来一头黑色山羊,从高台下的柏枝上跨过,老者死拉硬拽把山羊拖上了高台,山羊像接受宿命一样闭上眼睛抬起头颅。连凯纯熟的把刀子向山羊脖颈抹去,一股黑红色的鲜血射出。我从高台后绕过来,手拿一个猴头骷髅,用骷髅接过一点山羊喷射出来的鲜血,走到高台前沿。整个场面又是一片肃穆,还是只有旌旗在呼号。
     骷髅随着我的手臂,在蔚蓝的天空下划出一道曲线,鲜血被洒成了血珠,在这个半坡的平地上像下起了血雨。我赶着步子回到案前,抓起案桌角上竖起的木头令牌,又念了一句咒语,令牌也随之掷出。硬木的令牌掉落在地上,声音竟是金属碰击一样的清脆,当、当、当、当。。。就在最后一声传入我耳朵时,那些平躺的男人陆续站了起来,不多久,高台下面俨然成了一副阅兵式的模样。一声低沉的歌声从这个军队中传出,嗓音是如此之低,差点被风声裹挟着飘走。陆续的,应和这个歌声的男人越来越多,曲调也越来越清晰,最后成了这个军队的大合唱,音量不是很大,可我耳朵却被冲击的嗡嗡响。
     这是一首战歌!深沉而又悲壮!
    出埃及记是什么
    点将台又是什么
    
     我身上的血液沸腾,浑身燥热,感觉手心脚心都是汗水,突然连凯叫了声:“王储,到饭点了,给我打饭去!”我从祭台瞬时就被拉到了病房躺椅上,原来又是个梦。一看手
    
    表,已经早上六点半了,医院的伙食车已经可以打饭了。我冲到洗手间,想洗把脸,热水还没放出来,就拿冷水泼了一下脸,对着镜子前的自己,这两天也没剔胡子,显得苍老了
    
    很多。我立刻回忆了我的梦境,有科学家说,梦醒后两分钟内如果不去刻意回忆做梦的内容,那就会马上遗忘,最多剩下几个场景或者细节。我在梦里是一个做法的释比,连凯是
    
    祭师之一,我们竟然在起尸。由于梦境太过具体,我回忆起来像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连那只黑山羊拖到高台上时,后腿蹬在土上的痕迹都历历在目。
     连凯又喊了一声:“在磨蹭什么啊,再不去赶伙食车,我就要饿肚子啦,你狠心啊,让病号饿肚子!”我回骂道:“你这精气神,应该你去打饭!”再回想这个梦境,大概是因为最近这些古怪东西见的多听的多,什么都参合进来了,变成了一个四不像的梦。我拍拍自己的脸,走出洗手间,拿着饭盒,追伙食车去了。
     打完饭回来,我对连凯说:“诶,连凯,我做了一个梦,很奇怪。”连凯看着我手里一次性碗盛着的皮蛋粥流口水:“你做什么梦了?”边说边要我把碗递过去。
     “我梦到你杀了一只黑山羊。”我给他揭开盖子,又从袋子里拿了双筷子,掰开后递给他。“我也梦到我杀黑山羊了。”连凯的话让我出乎意料。
    
     我差点打翻了我自己的那份咸菜面:“你梦到你也杀了黑山羊?”我要确认连凯是不是开玩笑。连凯倒是没像调笑我的样子,呼啦扒了一口粥,吧唧了一下嘴:“怎么了?就许你梦到我杀羊,就不许我自己梦到?”
     “那你说说你干吗要杀黑羊?”我虽然知道这样问没有一点意义,两个人做一样的梦,概率上极低,何况是这样荒诞的梦,这简直是异床同梦。况且我整个梦说起来可能都有自己潜意识归纳总结的成分,连凯要是梦到我一样,就见鬼了。连凯又从我袋子里掏出两个馒头,塞了一个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你让我杀的。”这回我彻底不冷静了:“我让你杀?为什么让你杀黑山羊?”连凯笑了下:“一个梦嘛,看你紧张的,切!你好像在做什么法术,让我去杀羊,我还真傻了,真动刀子了,还喷了一身血,晦气!”
     我知道最不可能的情况发生了,连凯确实梦到的跟我一样!我接着问下去,想得到更确切的验证:“除了梦到杀羊,你还梦到什么了?”连凯停下来想了想,挠挠头:“忘了,就记得你在做法了,要是你不说黑山羊的事,我现在估计都会把这个都忘掉。哦,想起一个,你做完法后,有人在唱歌。”
     科学家关于梦的研究还说过,梦境中音乐是最清晰的,连凯做到有人唱歌,那是假不了了,可真有那么邪乎,两个人做一样的梦?连凯一点都不像病号,精神足胃口大,趁我想点东西,又掏走了我的一只包子,“那你说说你梦到我杀黑山羊是干吗?”我胡乱回了一句:“我昨天晚饭没吃,饿的慌,梦到一群山羊在跑,一只黑山羊特别肥,我就怂恿你去宰了一起吃。”连凯一脸的鄙视:“好事不梦到我,梦里也是差遣我。”
     如果我的梦里的那些东西,还有现实的元素做原型的话,连凯梦里根本不会出现我做法那段。不过这只是个梦嘛,自己那么敏感,迟早跟小刘一样得精神病。
    
     吃过早饭,我们就想起小文和老张了,他们昨天不知道住的安全不安全。连凯这人就是奇怪,有时候对小文细致的像个下人,可有些时候却很放心小文,比如这次。说实话,老张和小文自己出去找地方住,我非常担心,一度想放着连凯自己陪他们去,可连凯毕竟有伤在身,需要人照顾。
     刚想到他们,他们就推门而入,老张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笑容是驱散紧张的最好药方。小文还神神秘秘的怀里揣着什么东西,我开了句玩笑:“大姑娘家肚子鼓着,好看不好说啊。”小文一脚跺在我脚背上,生疼。小文走近病床,这才从怀里掏出东西来,原来是一团粢饭。我暗笑,你连凯胃口大,吃了两个死面馒头一碗粥,还抢我肉包子,这回你的意中人给你带了这么一大坨,你有的罪受了。果然连凯一脸欣喜的脸上轻微皱了下眉,接过这团粢饭的双手还略微有点颤抖,小文劝他不要激动:“你都给我挡子弹了,我给你带个粢饭没什么。”糯米涨肚子,我们吃早餐最多一团粢饭加碗豆腐脑、豆浆什么的,不敢再吃别的,连凯毅然绝然的开始对着这团粢饭狼吞虎咽,而且是冒着伤口爆裂的风险。
     看着连凯这么投入的吃着,小文笑的很开心,充满了欣慰,毕竟大伤初愈的人能有这么好胃口,十分难得。我想小文要是知道连凯一早上就把我弄醒找吃的去,而且吃了一个早餐摊的规模,大概不会笑那么灿烂了。我没有问他们两父女昨晚怎么安排的,他们能安全回来,自然有他们的办法。
     “王经理,我们今天再去一趟姒老板家吧,我想去见见他,听我爸说你们的所见所闻,我总觉得有点问题。”小文回过头跟我说道。
    
    “姒老板有问题?”我虽然时间紧没有和姒老板深聊,可姒老板感觉上是很实在的一个人,做事大方客气,一点没觉察出什么问题。
     “不是姒老板有问题,是我爸形容的姒老板的别墅有问题。”小文回答我说。别墅有问题?我这么一想也是,别人的房子都老老实实盖在山脚下,就他的房子偏偏一半在平地,一半在坡上,进里间就等于钻山洞。
     “那是不是这次去,你还想进他里间的那个山洞一样的屋子?”我估计小文感兴趣的也是这个。不过我又有点发瘆,一路下来尽碰到邪乎事情了,这回还钻山洞,想象中的一股山洞阴气就把我哆嗦了一下。
     “我现在说不出为什么来,可总觉得他的山洞跟他的这些收藏有关系,他不是说家传的嘛,为什么那么多姒姓族人,偏偏传的是他家?”小文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自始至终我都没去问这些古怪的东西是哪里来的,姒老板简单说了句祖上传的,我就没对祖上为什么会得到这些东西产生疑问。再去一次看来也有必要,说不定能发现别的苗头。
     连凯一听我们今天又有新的活动安排,立马就有了脾气,大概怨我们要抛下他一个人在医院:“别啊,你们都玩去了,我一个人都闷的慌啊。”说着连打几个饱嗝。老张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折成巴掌大的报纸,摊开后做在了躺椅上:“今天我不去了,我陪你。”连凯赶紧坐起来,可能扯到伤口了,咝的叫了一声:“我是说我也要一起去!”我过去把他按回到床上:“去你个头,你不是去过了,还比我们谁都早去过。”连凯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也不允许现在出院东奔西跑的,也就老老实实躺定了,问老张抽了张报纸,对我们扬扬手:“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我和小文走出病房前,老张放下手中的报纸,对我们叮嘱了一声:“要小心!”
    
    
     本来我已经被山洞的阴气吓的浑身冒冷汗了,老张这一声小心又让我在医院过道上都东张西望,看仔细了没有特务才敢大步走。小文看了我有点好笑,使劲拽了一下我衣服:“走吧,别弄的神神鬼鬼的,叔叔!”好嘛,都叫我叔叔了,我再表现的这样,太失面子,索性也迈开大步,该怎么走就怎么走。到了连凯车前,我还是控制不住的趴下身子瞅来瞅去,“王经理,你在干吗?”小文的表情像看到了神经病。“哦,我看看车底下有没有装炸弹什么的,小心点好。”好吧,我承认我好莱坞无聊大片看多了。
     我对姒姓的禹陵村已经熟悉的不行了,两天里面就到过三次了。快开到山脚时,我想起了,姒老板可能又上班去了吧,我怎么那么傻呢,昨天白天来就没碰到人,今天也应该是傍晚时候再来的嘛。想到这,我就把方向盘打死,想倒车回去。小文赶紧问我:“王经理,怎么了?要回去?”
     “是啊,那个姒老板白天肯定不会在家,去了又白去。还是晚点再来吧。”我一边看着倒车镜转方向盘一边说。
     小文伸出手扶住我方向盘:“我就是要趁他没在家的时候来。”
     没在家怎么进去?做贼啊?小文学的是考古还是盗墓?盗墓也跟撬门不沾边啊?
    
     无奈我又把刚扭过来的车身又搓回去,继续往姒老板家开。还是把车停在平地,我们步行上去。今天天有点下雨,这点倒是比较好,村里的老头老太都只能在村里的老年活动室里打打麻将,否则平常日子全是在外面晒太阳。真到了姒老板门口,我有点心惊,毕竟第一次干这个事情,相比较小文倒是镇定的多,不过她也上下打量了一下防盗设施齐备的大门和围墙,显得无计可施。那可怎么办,总不能真撬门吧,那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虽然我讨厌国学那一套无聊的东西,不过倒有个词我挺喜欢,叫慎独,是《礼记·中庸》里的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人在独处的时候,要特别慎重。确实是很有道理的警言,一般来说有旁人在场,人就容易装的人模狗样,旁人一走,剩一个人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一个人要做到人前人后都一样,独自一人时也跟老天在看一样,那自己的修行也算到位了。
     现在我跟小文就站在这幢别墅的门前,没有外人看到,是撬门还是翻墙,都不过我跟她的一念之间,可要真这么干了,就破了我慎独的座右铭,不觉得心有戚戚。
     站了几分钟,小文想到了一个主意,从后山,也就是姒老板别墅接着山坡的地方,在坡上挖洞,然后钻进去看个分明。
     在摄像头、警铃齐备的这幢别墅,别墅紧挨着的后山就是个天然的盲点,从那里能开出洞来,就可以直接降到别墅里间。可想到在洞顶开个窟窿,难度可是不小。小文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染了革命浪漫主义情节,从旅行包里拿出把折叠铲,递给我,让我现在就开始挖。我倒是听话,反正呆着也是呆着,干脆就开始挖了,谁知还没到第十次铲子,就挖出来一堆漆黑的粘稠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木炭,好嘛,这个山坡埋了一层厚厚的焦炭土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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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7 00:07:02  更:2021-07-07 00: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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