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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直播】三号矿井,煤矿哪些神秘事件。[第2页]

作者:我是牛山云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人走背字,又能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前去猛龙录像厅,心里想着咱不惹事,就熬一个晚上避一避雨,实在不行雨一停我就走。

    操着手猫着腰子像个老头游荡在街道,在县影剧院的夹道巷子里找到这个猛龙录像厅。

    门口黑板上写着,9:00—11:00,猛龙过江,票价一元。

    站在门口等里面的人开始往出走,我知道最后一场录像结束。

    趁着人多顺着墙根溜进去,差不多六十平米的房间,放了几张沙发,一进屋子一股特别的味道袭来,脚臭夹杂着烟味,混合着酒味,地上胡乱躺着的啤酒瓶,沙发被烟头烧的到处是洞,原本灰色的沙发已经发黑,靠背上厚厚一层油垢。
    我走到最后一排的沙发躲了起来,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瞬间感觉好多了,身上也暖和起来。

    看着录像厅内剩下的三两人,臃肿的身体光着膀子,将衬衫搭在肩上,背上胳臂上纹的张牙舞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很明显这是社会人的象征。
    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我缩在最后一排尽量别发出声音,外面雨声越来越大,老天爷像发怒了一样发泄着。

    原以为录像厅就剩下我们几个人,外面雨声这么大估计不会再有人来,可还没等心里的话放下,门帘被掀开,连续好几拨人走了进来。

    没一会儿,录像厅满满当当又坐满,房间里烟雾缭绕,浓烈的烟气熏的眼睛发酸,脑袋发晕,一个中年男人留着长发,看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走到我跟前打量两眼之后坐在身边。

    穿着皮鞋都能闻见那股脚臭味,他更是将鞋脱掉,可能是其他人早已经习惯这种味道,我却被熏的连连闭气。

    过了好久,我也被这环境所同化,这才感觉好一点。
    就当他脱掉外套时,动作太大顶了我两下,我赶紧靠里面缩缩,给他腾出方便,看见腰间漏出的匕首把子,吓的我大气都不敢喘。

    整个房间聊的话题,不是今天揍了这个,就是昨天弄了那个。要不就是谁又搞了哪个女人,前排的大胖子更是将一件龌龊之事当成就显摆,引的其他混子一片赞叹。

    事情大概是这样,胖子是县里开照相馆的,前些天有个外地来的女大学生去煤矿写生,前来照相馆洗相片时,胖子贪图美色,楞是在照相馆里把人家强上。

    “最后怎么了?”

    其他混子再赞叹胖子的威武时,不禁想知道下文,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能怎么?完事后就走了呗,一个外地的还能把我怎么样。我和你们说,那白花花的皮肤,那感觉,你们自己想去吧。”

    小弟们正在根据胖子说言进行幻想时,录像厅老板进来了。

    顺手将地上的啤酒瓶堆在墙角,手里拿着两盒录像带,这个年代开录像厅的都有些社会背景,对着前排几个混子吆喝道,“今晚给你们准备了几盘好带子,我还是那句话,有事情出门解决,别在录像厅里闹。”

    混子们欢喜的应声道,“哎呀,武哥你就快点吧,哥几个都等不急了。”

    等老板放好带子,转身离去。

    我瞅了几眼,看见电视机上污秽的内容我这才知道,这个点的人还这么多,原来都是来看这种片子。

    老板刚走,前排的胖子去把声音调到最大,这下闹腾的我想眯一会儿也无法静下心。

    煤炭学校本来就没几个女生,咱这家里什么情况咱也清楚,所以对于谈女朋友这种事就是一种奢求。
    所以这二十几年来,和陌生女生说话都会脸红,更别提这种事情。

    刚开始由于害羞还不敢看向电视机,可录像厅的男人各个眼睛瞪的跟牛蛋似的,时不时还聊着荤段子。

    到底还是男人,架不住一个色字,也时不时瞄两眼。

    可能是录像带质量不好,时不时卡带,闹的骂声一大片,“我日你个先人,啥玩意咋又卡住了。”

    刚快进完把卡顿的那段跳过去,电视画面又静止不动,前排的胖子骂骂咧咧,嘴里全是不堪入耳的零碎,“不行换个带子,换个带子。”

    就当一帮混子吵闹换日本的带子还是欧洲的带子时,只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一顶,低头一看,旁边那人的匕首已经顶在腰子上。

    我抬头看了看这个男人,男人留着的长发不知道多久没洗,油垢在本来就不亮的白炽灯下放光,“兄弟,我最近手头紧,拿点钱花花。”刚张嘴一股口臭差点没让我背过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打他坐下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在这等我呢。

    见我没动静,刀子又顶了顶,我赶忙委屈的表情想求得同情,“大哥,我的钱今天都被偷光了,要不我也不可能在这过夜。”

    长发男人没信,在我身上胡乱的搜索着。

    旁边的混子看见这一幕,这一切似乎很正常,还打趣长发男人,“哎呦我操,妈的长毛今儿出息了。”

    前排的胖子也被这句话提起好奇心,回头看了一眼我,“我说长毛,你不容易啊,前两天去工地偷铁被狗咬,今天可算逮住个生面孔,你可要争点气。”

    这番话引的录像厅里哄堂大笑,听混子们打趣长毛,大概知道这位长毛是混子里面最没地位的一个。

    长毛不敢和他们反驳,手不断在身上摸索,除了外套内衬兜里的那封信,其他什么都没搜到。

    “这里面装的什么?”
    “大哥,这是信啊,你看不出来?”

    长毛说着就要撕开,我赶忙拦住,“大哥,这就是 ,不是钱,你拆他没用。”

    刚才一番混子对长毛的打趣,令长毛怒火中烧,又不敢对人家怎么样,只能将气撒在我身上。

    “放开。”匕首又靠近一些。

    我赶紧祈求,“大哥,不信你摸啊,这要是钱你肯定能摸出来,这就是 。”

    长毛过来就是一巴掌,“操,我让你撒开。”我脸上一阵火辣,被他威胁着松开手,长毛将信封撕开,果然只是一张信纸,徒劳无果的长毛气的发抖。

    他今天好不容易碰到我这个生面孔,突然临时起意想搞点钱花花,毕竟在麟县没人不知道他这个混子是什么情况,除了偷鸡摸狗抢人家小孩没什么能耐,更奇葩的是这厮一年洗不了一次澡,已经不能邋遢来形容,不仅如此,没什么本事还总是墙头草两边倒,在混子队伍里也是最次的那个。

    上次问一高中生要钱,钱没要到,愣是被人家扇了几个大嘴巴子。

    现在钱没搞到,又要被这帮老混子嘲笑。长毛当着我的面将信撕成碎片,将他仅剩的尊严以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方式释放在我身上,纸片洒落一地,由于外面刚下过雨,出入的人将水带进来,水泥地板潮湿不已,碎片落在地上没一会儿就被潮湿殒没。
    我极力阻止,长毛连续又给我几巴掌。

    引得旁边混子大笑,“哎呦我操,以前总是见长毛被人打,这第一次见长毛打人。”

    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刚开始因为害怕没敢动,现在被这连续的巴掌扇的晕头转向,同时一个年轻人的悍性也被扇出来。

    “我操你大爷。”

    猛然扑了上去,将长毛推翻在地,但也因为这一举动撞到旁边的混子,引起一阵谩骂。

    对于混子而言,欺软怕硬是他们的准则,虽然长毛是混子里最次的,但对于揍一个陌生人他们是最喜欢不过的,毫不犹豫上去多了几脚。

    其他混子见扭打在一起,放黑脚的人越来越多,突然赶回后背受到一股巨大的撞击力,我直接朝前飞出去,脑袋磕在沙发角,人在剧烈撞击的那一刻是没有痛感的,只是过后一会儿才开始发痛。

    只感觉头顶有水珠子往下滑,用手一摸,全是血。

    混子们一看出血了,纷纷掀开门帘走掉,留下长毛一个。长毛放下一句狠话,“你小子以后给我注意点。”转身也离去。
    我赶紧脱下外套捂住脑袋,身上的疼痛已经全然不顾,这大量鲜血不得不让我恐惧,人在危急情况下自救意识是第一位,飞奔出录像厅,朝医院跑去。
    外面大雨倾盆,一道黑影在街上飞奔,冲进急诊科大门,一个满脸鲜血的年轻人闯进来,地上还在吧嗒吧嗒流下血迹。

    刚刚靠在值班室打瞌睡的值班护士,被这忽如其来一幕吓的尖叫。

    突然,一股钻心的疼痛习惯而来,不是伤口疼,而是额头!

    额头仿佛刀剜一样,瞬间捂着倒了下去。

    因为钻心的疼痛我咬紧牙关,在地上打滚,值班护士见状况不妙,这才缓过神来,大声喊叫,“快来人,快来人。”

    半夜的急诊科瞬间沸腾起来,几个因为半夜发高烧前来急诊打吊瓶的患者被吸引出来,站在一旁看着。

    “这娃儿年纪轻轻这是咋得了,咋这么惨呢?”

    “唉,你看他身上的脚印,肯定又是和人打架,这年轻人一点都不给家里省心。”

    鲜血染红了水泥地板,我前脚被抬进病房,后脚护士在打扫卫生。
    这水泥地板有吸附能力,护士拖了好几遍,可还能看出因为鲜血留下的痕迹。

    医生也是纳闷,大声询问,“你脑袋受伤了,你捂额头干啥?”疼痛已经令我神志不清,猛烈的在床上挣扎,好几次翻到地上去,两个护士无论如何也摁不住,医生着急,这样下去他没办法包扎。

    “这样不行,你俩把他皮带解下来,先把脚给勒住。”年轻点的女护士还有些害羞,“啊?”

    年纪大点的护士顾不得这么多,赶忙解掉皮带,很熟练的将双脚扣住,“你俩把他双手掰开,我看看额头到底是咋回事?”

    两个护士用了吃奶的力气还是掰不开,正当一筹莫展时,额头忽然像被打进去一根钢针,昏死过去。

    医生和两个护士清晰地看见,额头上的红印子似乎正在吸收流下来的血液,由内而外渗出一个诡异的图腾。

    对,这图腾很像一个山字的草书。

    ……
    我只感觉整个人在无限下坠,强烈的失重感令我不停挥舞双手,忽然停住。

    睁开眼睛,眼前出现足足有几十米高的石门,环顾四周全是悬崖峭壁,正当迟疑时,石门缓缓打开,我怀着好奇心走进石门。

    一座足足有几十米高的石像矗立在眼前,腰间缠着一条黑龙,石像额头上一个特殊的符号引起我注意。

    我在学校参加了书法社团,这个符号很像是山字的草书。

    黑龙忽然冲我发起咆哮,惊吓之下我猛然张开双眼。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

    脑袋一阵疼痛,伴随着头晕,房间里消毒水的味道很让人难受,动了动脖子旁边病床上的老大妈客气的问着我,“小伙子,你可醒了。”

    我没吭声,浑身就像镶了铅一样沉重,活动了下手臂,手背传来一阵疼痛,“嘶~”
    看着手背上的针眼,这是打吊瓶留下的针眼。

    “我睡了多久了?”

    老大妈伸出三个手指,“你可足足睡了三天,我的乖乖,你可真能睡。”

    “三天?”我惊呼道,“可不是,要不是医生说你什么都正常,我们还都以为你……”说到这,老大妈呸的一声,嘿嘿一笑,一副歉意,“你看我这破嘴,小伙子你别介意。”

    忽然肚子一阵狂叫,饥饿不停给大脑释放指令,下面一阵鼓胀,尿意钻的小腹都疼,老太噗嗤一笑,“你睡了三天,这肚子哪里受的了,赶紧去吃点吧。”

    我一把掀开被子冲向厕所,这泡尿恐怕是在人世以来尿的时间最长的一次,足足尿了一分钟。

    洗完手冲着镜子照了照,脑袋被包裹的跟个智障似的,等再次回到病房,刘经理端着一碗热喷喷的饭菜等候在那里。

    “刘经理?”我受宠若惊,他怎么会在这?
    闻见饭菜的香味,肚子叫的更响,“行了,你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心里还纳闷,这刘经理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笑了,认识他这么久,永远都摆着一副臭脸,今儿这是啥情况?

    饥饿下给大脑的指令由四肢来作为,想不了那么多,管他三七二十一,毫不客气端起饭盒一顿狼吞虎咽,吃完抹了一把嘴,嘿嘿一笑,“还有吗?”

    刘经理笑了,“你小子也是牛,三天不吃饭,这一顿也吓人。”

    “嘿嘿,这不是饿的嘛。”

    “等会我们出去吃。”刘经理接过我的饭盒放在一边。

    医院包扎完我之后身上怎么也找不到我的身份证明,住院费可不能拖欠,最后医院通过我的皮带才推测出我可能是南佛寺煤矿的。

    将电话打进煤矿,这才查明我的身份,刘经理二话没说就直奔过来,在医院等了我三天,见我睡的正香,也就没叫醒我。

    “什么?您等了我三天?”
    心里念叨,“乖乖,让矿综放办的领导在医院陪我三天,我啥地位?”

    刘经理笑笑,“你是矿里唯一的三级技术员,我可不得好好照管你。”

    什么?我是矿里唯一的三级技术员?唯一的?我师父老李呢?

    心想可能是刘经理口误,便想着提醒他下次可不敢口误,这要让我师父听见,我还咋做人。

    “刘经理,你可不敢瞎说,我师父才是真正的三级技术员,我这情况,我就不多说了。”

    “你师父?你哪个师父?”刘经理一脸疑惑。

    “老李啊,刘经理,你这玩笑开的可真没意思,我师父本来不愿意,这还是你硬把我塞给我师父。”

    现在这个情况,刘经理是故意考验我脑子有没有坏掉吧?奶奶个熊,一把年龄的人了,这样有意思吗?
    没想到刘经理比我更来劲,“老李?我硬塞?张云逸,你没发烧吧?”说着上前来摸摸我额头,“也不烫啊?是不是你脑子……?”刘经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的意思是说我会不会因为脑袋受伤,脑子出问题。

    这刘经理是怎么了?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急的从床上下来,“刘经理,你没事吧?老李,李志虎,不是咱们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刘经理大呼,“我开什么玩笑?你开什么玩笑?我刚从矿局集团总公司培训回来,什么老李?什么师父?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还纳闷我都没见过你,你怎么认出我的?”
    “不是,你……你……”我瞪大眼睛看着刘经理,想说什么却又不知怎么说起。

    刘经理也郁闷的看着我,“你指定是脑袋受伤出问题了,不行我得带你去省医院好好看看,你出现妄想症了你知道不?”

    “三号井通风机任务,马国华马组长?辅助机震动异常?你都不记得?”

    看着刘经理一脸疑惑,“张云逸,你乱七八糟说些什么?”

    “啊!”我实在受不了,大吼一声躺在床上。

    刘经理摇摇头,“这孩子,这次受伤受的不轻,看来留下后遗症。”

    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老王,老王能证明,知道这一切的还有老王。”说着,就要收拾东西回煤矿。

    刘经理见我一脸紧张,“喂,你要干什么?”
    “我得回煤矿,我得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妈的怎么回事?操!”语言里夹杂着无法理解的怒气,“你这孩子脾气咋这么大?你们三级技术员是厉害,可我不管怎么说也是综放办的经理,你得给我留点面子。”

    我瞪了一眼刘经理,他说话的语气,做事的态度和以前那个刘根生完全不同。
    以前那位总是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不怒自威,就连我师父老李也一副敬意,而这个刘经理明显就是个话痨。

    我很难相信,就算是最好的演员来,也演不出如此真实。

    人的形能演出来,进一步那些老演员可演出人的神,可是你就是把奥斯卡最佳演员奖得主叫过来,他也无法演出一个人从骨子根里散发出的气,这是上天赋予一个人特殊的属性,独一无二的属性。

    没有搭理刘经理,转身朝病房外走去。

    刘经理紧随其后,“我说你慢点,你脑袋伤还没好利索。不是,我说你这孩子,咋就不听话呢。”
    等回到矿里,一切都变了!

    设备室老王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退休回家,而3组组长老李和他的徒弟小谢根本查无此人,他们在矿里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那些人和事统统没了踪迹。

    而现在的机电维修三组跟随刘经理一同去矿务集团总局培训学习,刚刚回到矿里不过两天。我报道第一天去综放办开会,参加会议的老工统统没有一个是存在的。

    劳资科老张,设备科老王根本不知道我还有这档子事。

    再看眼前刘经理,他身上散发出稚嫩的气息,哪还有半点当初那个干练刘根生的影子。

    对了,还有采煤一队队长赵天放,他是老李的兄弟,立刻扭头去采煤一队。
    采煤一队哪有什么赵天放,现在的采煤一队队长名叫何春。

    忽然想起晓娟餐馆,我们曾在那里吃过饭,煤矿哪里有什么晓娟餐馆?

    这又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头晕眼花,捂着脑袋缩了下去。

    再次醒来躺在矿卫生所病床,手背上又扎进去针头,两瓶吊针马上打完第一瓶,第二瓶在排着队。

    刘经理陪在我身边叹息道,“这孩子可真命苦,脑袋受这么重的伤,现在又是这幅模样,恐怕要留下后遗症了,得抓紧带他去省里看看脑袋,这么下去可怎么行,他可是我们机电维修队的宝贝。”

    我睁开眼睛,脑袋仍然眩晕,刘经理剥了块橘子塞进我嘴里,只感觉口腔里酸酸甜甜,“哎呦,你小子真是的,回来煤矿跟发疯似的到处乱窜,你看你这脑袋,又旧伤复发了吧。”

    猛然坐起,眼睛里释放出一道寒气,刘经理被吓的一个激灵,“怎么了?”
    “我这三级技术员怎么当上的?”语气犀利不容得他迟疑半分钟。

    “你自己怎么当上的三级技术员你自己不知道?”

    “我要你告诉我。”

    当初,要不是刘经理给我派任务去执行三号井通风机任务,怎么可能发生后面的事情,又怎么会升级成三级技术员。

    刘经理吃了一口橘子,又递给我一个,我一巴掌打飞,发疯似的质问他,“我要你立刻马上告诉我。”

    “你们这工程师就是难伺候脾气大。”刘经理很无奈,但他却没有发火,要是以前那位,我哪还敢这样说话。

    “那行,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你是因为执行2号井通风机任务,避免了一次井下矿难,这才被破格提升到三级技术员,享受工程师待遇,这下记起了吗?”
    “什么,2号机,放你妈的狗屁,我什么时候执行过2号机?”我仿佛被上天开了一个玩笑,面对这一切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我脑子坏了?

    不,不可能。

    刘经理被我无礼的对待,他终于爆发出脾气,不过这脾气根本没有威严,要是那个刘经理,他瞪一下眼睛我都要害怕,而他这脾气明显是架着官威强撑起的。

    “我说你小子,怎么说我也是你领导,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要不是念在你脑袋受伤,我跟你没完!”

    说完,刘经理朝门外走去。

    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信,那封信,现在只有那封信能证明一切。
    录像厅里的人正在紧张地看鬼片,被突如其来一个脑袋包裹着纱布的青年打破,嘴里各种零碎招呼着。

    我没心情和他们吵闹,回到当初我坐过的地方,一把将座位上的人拉起甩在一边,老板正在旁边,看见这一幕冲上前来,“喂,小子,你干嘛的。”

    我抄起准备好的扳手指着老板,“滚,这里没你的事。”

    老板看我红着双眼,仿佛一头饿狼,举起双手后退,目视着我看我到底要干啥。

    地板上早已经干干净净,哪里还有碎片的踪影,心里不由得怒火中烧,“长毛,我操你大爷。”他毁掉的不是 ,毁掉的是我对生命的解释。

    今儿豁出去,非得弄死长毛不可。

    就在回头时,沙发的缝隙中好像夹着东西,欣喜若狂,扒开缝隙果然找出一张纸片。
    小小的一张纸片,上面只有三个字,白瞎子。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白瞎子?我白你妈的瞎子?这能说明个球!

    扔掉纸片抄起扳手去找长毛。

    录像厅老板见我出去,不由得多看一眼,旁边有人悄悄问道,“他是不是那天晚上在你录像厅挨打的那个?”

    录像厅老板舔了舔嘴唇,“我不清楚。”

    满县城疯了一样寻找长毛,可这小县城要找一个人可真难,无奈只能回去录像厅等他。
    我就是死也得等长毛回来。

    录像厅内的人见我再次折回,端端正正坐在沙发,满脸杀气。旁边的人见状都悄悄溜走,不知什么似乎录像厅就剩下我一人。

    老板咽了口唾沫,缓缓上前递给我一支烟。

    “老弟,来抽根烟。”

    我没吭声。

    老板见我没吭声,大着胆子溜着沙发边沿坐下,“老弟,这事情都过去了,人都死了,您看我这小本生意,您能不能放老哥一把。”
    我猛然回头,老板被吓的一屁股滑掉摔倒在地上。

    “什么死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后来全都知道,老哥向您道歉。”说着从兜里摸出一个信封,“这里有点钱,老哥只能拿出这么多,你拿着,就当老哥个人补偿你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知道肯定会来制止。”老板委屈的说道。

    我一把豁开钱,“你说清楚,什么死了?”

    长毛就在那天晚上,跪死在前往煤矿的路口,七窍流血,死状凄惨。

    “什么?死了?长毛死了?”

    老板以为我是明知故问,哝声都吓出来,噗通跪在地上,“我不知道老弟如此神通广大,老弟您看您就放过我这录像厅,您想要什么,您就开口,我想办法满足。”
    “我问你,地上有一个信封袋,还有一地的碎纸片,你知道去哪了?”

    “老弟,您这事情我实在没办法帮忙,这地上的垃圾肯定都倒进垃圾堆,而且你说的纸片我打扫卫生的确看到,可是这俩天雨这么大,就算能找到也早被雨水泡烂了。”

    他说的也是,连续两天的大雨,别说是纸片,就算是硬纸壳也早已经被雨水腐蚀成烂浆。

    不过证实一件事情,老板说他打扫卫生看见过纸片,那就是说,这封信存在过,那么老李实实在在也存在过,虽然我对现在这一切无法解释,但是我不会妥协。

    可是我无法理解,长毛怎么会死呢?

    “县公安局给出的答案是服毒自杀。”老板说完,我已经离开录像厅。
    再次回到矿里,我已经开始准备行李。

    我不管这个破地方是什么鬼,我都要找出答案,否则我这辈子无法安生。

    现在唯一线索只有他们说的已经退休的设备室老王。

    站在煤矿的街道上,我甚至对自己都产生怀疑,我是谁?

    可看见矿里来来往往的人群,这一切又仿佛是那么自然,那么真实。

    提交休假报告要去矿务办公室,技术人员均由矿务办公室进行行政审批才能办理休假手续。

    等我去的时候,方主任正在热火朝天和干事吹牛,他一眼就认出我,“张云逸,来来来,你怎么想起到我这来。”

    方主任下巴的登科黑痣又回来了,那天在医院看见的是谁?
    没等我说话,方主任拉着我赶紧让我坐下,“大家都来看看,这位就是咱们矿的功臣,矿里唯一一个破格提拔三级技术员的人才,也是矿里第一个三级技术员。”

    就连方主任也说同样的话,我是第一个三级技术员。

    干事们纷纷围上来,“哎呀,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张工程师果然不同凡响。”

    “张工程师,来来来抽烟。”

    一阵阿谀奉承搞的我一头雾水。

    “方主任,你还认识我?”

    方主任诧异的看到,“开什么玩笑,我能不认识你?你可别忘了,你的生活费还是我垫的。”

    我瞬间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方主任,你全都记得?”

    “你看你说的这是啥话。”
    我松了口气,看来那天县医院的事情我想多了。“那天我去县医院看您,可把我吓坏了。”

    “县医院?什么县医院?”

    “我之前来找您还钱,听办公室人说您住院了,我专程去县医院找您。”

    方主任听此话很是离奇,“我是住院了不假,我去市里住院,哪里去什么县医院?”

    “市里?那我见到的是谁?”

    方主任看我脑袋上的伤,他看了看其他几位干事,也在怀疑我脑袋是不是留下后遗症。

    绕过来双手扶着我的肩膀,一番语重心长,“我说云逸,你这段时间呢就好好养伤,其他什么事情也不要想,综放办那边我来打招呼,不会给你安排任务。”

    其他干事们也都纷纷拍马屁,“就是,方主任发话了,张工程师你就好好休息,矿里太需要你这号人才。”

    看着他们的笑脸,好像我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精神病。
    @gaoxy001 2021-07-15 21:37:09
    终于又开工了?
    -----------------------------
    嗯哼
    正准备和方主任说休假事宜,一个干事闯进来,“方主任,白瞎子又来闹事了。”

    白瞎子?整个人被电流贯穿一般,猛然从座位弹起来,方主任一个不留神被我顶翻在地。

    干事们赶忙将方主任扶起来,询问有没有事,方主任摆摆手示意无妨,“这个白瞎子,这么多年还闹,你们想办法把他打发喽。”

    我一把抓住方主任。“白瞎子?白瞎子是谁?”

    方主任见我神情如此激动,不知道是何原因。干事们赶忙解围,“张工程师,这白瞎子就是个疯子,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办公室人见我脑袋包裹着纱带,一进办公室就一阵一阵做出难以理解的举措,大家相互挤挤眼,示意与我不要一般见识,谁会和一个脑袋有问题的人过不去。

    方主任拍拍我手,一脸笑意,“我说张云逸,这白瞎子怎么你了,你咋这么激动?”
    我这才平复下来,松开方主任衣领,有些歉意看着眼前这个办公室领导,“方主任,对不起,是我太冲动。”

    方主任没说什么。

    老李那封信留下的唯一线索就是白瞎子,我必须搞清楚这个人。

    矿务办公室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大概叙述一遍,这白瞎子原名叫白拴牢,南佛寺村人,原本是矿生产队的一名矿工,九年前南佛寺煤矿因扩建正好占到他家耕地,借此机会获得一大笔赔款。

    拿到钱之后没多久,白拴牢辞掉矿里工作,要不是为了生计谁会拿命换钱。

    就在辞职后回家的路上,正好赶上下完暴雨,路面上随处可见巴掌大的蛤蟆,脊背上盯着密密麻麻小疙瘩,一不留神吓人一大跳。

    也许是命中注定这钱不让他轻轻松松拿到手,一只大蛤蟆躺在路中间一动不动,白拴牢踢了一脚想把它踢开,谁会想到踢破蛤蟆脊背上的疙瘩,凑巧喷射出来溅在白拴牢眼角。
    以前总是听老人说,看见大蛤蟆你就绕着走,可千万别欺负它,它脊背上的小疙瘩里面全是毒水,要是被溅到哪里就烂哪里。

    白拴牢切切实实验证这个老话,回家后他也没在意,从第二天开始就起疱疹,第三天开始溃烂。

    从眼角一直烂遍整个眼睛,而且流出来的浓水,流到哪里哪里就会被再次感染。

    以至于他整个脸就像蛤蟆的脊背,老远看见他都得绕着走。

    拿到手的赔偿款楞是没享过一天福,全部给了医院,白拴牢气不过,把矛盾对准煤矿,每过一段时间就来闹一次事,问矿里要赔偿。

    矿里给出的答案是,当天已经办完离职手续,白拴牢不属于南佛寺煤矿的矿工,因此发生的一切和南佛寺煤矿无关。
    白拴牢向县里递交几次状子,也均无果。

    出事两年后,白拴牢一双眼睛全部烂掉,成为名副其实的瞎子,也正式有了白瞎子名号。

    也是因为瞎了眼睛不方便,后面来闹事的时间慢慢的拉长,这已经有将近三年没见白瞎子来闹事。

    方主任也纳闷,对周围干事说道,“这都三年没见白瞎子来闹腾,我还以为他都死了,今儿怎么又来了?”

    前去处理事情的干事一脸忧愁又进来,见这模样肯定没把人打发走。

    吞吞吐吐说道,“方主任,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方主任一脸没好气,不过见干事这副表情,肯定非比寻常。
    白拴牢向县里递交几次状子,也均无果。

    出事两年后,白拴牢一双眼睛全部烂掉,成为名副其实的瞎子,也正式有了白瞎子名号。

    也是因为瞎了眼睛不方便,后面来闹事的时间慢慢的拉长,这已经有将近三年没见白瞎子来闹事。

    方主任也纳闷,对周围干事说道,“这都三年没见白瞎子来闹腾,我还以为他都死了,今儿怎么又来了?”

    前去处理事情的干事一脸忧愁又进来,见这模样肯定没把人打发走。

    吞吞吐吐说道,“方主任,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方主任一脸没好气,不过见干事这副表情,肯定非比寻常。
    没有多说什么,从抽屉取出口罩,“你们几个也都带上,小心被让他身上的浓水溅在身上,那东西碰不得。”

    领导打头,做下属的不得不跟着,“云逸,你要不要也去看看?”方主任递过来诡异的笑容,突如其来心里一怵。

    我正有此意,方主任也递给我一个口罩。
    几人一起到矿务办公室接待室。

    刚进门,一股熏肉的味道扑面而来,纵使戴着口罩也能闻见这股味儿。

    长条座椅上一个男人双手抱着一根棍子坐在上面,戴着一顶用麦条编制的草帽,帽檐压的很低,板凳上放着一个什么东西,用红绸子盖住。

    方主任看了一眼男人,再看了眼红绸,严肃的语气说道,“白拴牢,这件事你闹了多少年,我怎么说你就是听不进去,不是我不处理,你这事他完全不……”

    男人并无理会方主任所说,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令人不适,“方红年,你终于肯来了。”

    说罢,缓缓揭下草帽,既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当看见眼前这一幕时,几人已经按捺不住连连作呕。

    一个好像被火烧过的肉球,是他的脑袋。
    黄黑色皮肤到处都是烂疮,到处沾满纱布,可仍抵不住浓水渗出来与纱布粘合结成土黄色痂片,一双眼睛黑洞洞,红肉从里面翻出来,这种人活在世上一天,无法想象他忍受的痛苦。

    几名干事忍不住已经冲去厕所,只有方主任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旁边干事强忍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方主任,他……”正想说点什么,方主任摆摆手自己朝前走去。

    男人抬起头颅,这哪里是张脸,就像一只被踩碎的蛤蟆脊背。

    “方红年,我不是来要说法的,我已经这副模样,就算问你要到说法又如何?”

    方主任很诧异,男人脸上露出的笑容让刚结的痂片又裂开,浓水又流淌下来。
    “你让你身边人先出去,我有话对你说。”

    干事看此情形急忙阻拦,“白拴牢,你有什么话不能说?”随即劝阻方主任,“方主任,你可别听他的,我看他一点都不对劲。”

    男人继续笑道,“方红年,我想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有那么可怕吗?我这副模样能对你做点什么?”

    这句话说的旁边干事也一头雾水,什么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乱七八糟说的什么,真的是疯了。

    说着,男人用手抹了抹旁边红绸子遮盖的东西,方主任大被这话似乎说到心坎里,“你们先出去,我看看他倒有什么事。”

    干事还想劝阻,但架不住领导命令。
    @美丽的云wo 2021-07-17 00:11:29
    楼主何时更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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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更新 方便的话留下联系,我加你
    房间内就剩下他俩,我们站在外面窗户前清清楚楚看见里面每个举动但听不见说什么。

    男人缓缓揭开红绸子,一个黑色石像出现在眼前。

    这石像,怎么那么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黑色的石像面目狰狞,腰间缠着一条黑龙。

    对,是那个梦,那天住进医院那个梦!

    这世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梦里的东西竟然会出现在现实中来。哎,好像少点什么,我明明记得梦里那座石像的额头有一个像山子草书的符号。

    我死死盯着那座石像,方主任竟然也与我一同盯着石像,从他的表情看得出他一定知道这东西。

    男人缓缓说着什么,方主任面如死灰死死盯着,生怕漏掉点什么。

    ……
    门被打开了,先出来的是男人,白拴牢。

    所有人注视着他离开,虽然瞎了双眼,但依靠手中那把木棍,并不影响他找到回去的路。

    过道内鸦雀无声,突然他猛然回头,一双黑洞洞眼睛冲着我,微微一笑,脸上结痂裂开翻出红肉,这一画面任何人也会被吓的半死。

    一个哆嗦,靠在墙上,咚!

    在墙上碰出一声闷声。

    白拴牢刚走,干事们围上方主任询问情况,可方主任却什么也没说,沉着脸色回去办公室。

    白瞎子?

    我赶紧追上去,他没走远。

    “白拴牢。”
    他听见我在叫他,停住脚步。

    强忍着对他外观散发出的不适,“李志虎让我来找你。”

    白瞎子没说话,又继续向前走去,我紧跟其后。

    矿行政大楼四楼,窗户开了一道小缝,一张冷冰冰的脸挂在玻璃上,死死盯着楼下两个人。

    ……

    快要出行政大院时,他将胸前挂着的草帽戴起,用一只手帕将面部包裹起来。

    沿途我问了很多遍,他似乎把我当空气一样,不说一句话,我仍不放弃一直跟着他。

    一直到出了煤矿,转入到南佛寺村的小路上,他停下脚步,“孩子,南佛寺煤矿不是你看到的样子,刚才你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此语一出,我立刻意会到,果然事情没这么简单,而眼前的白瞎子肯定知道为人不知的一幕。

    迫切焦急以至于我发出的声音都带有哭腔,“白叔,按辈分我应该叫你一声叔,您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孩子,先回家吧。”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

    一段小路,杂草丛生,大概走了几分钟一个荒芜的村子裸露到眼前,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个老弱病残,一路上用孤独的眼光看着我。

    大部分房屋用木头支撑,感觉随时都有倒掉的可能,破败的土墙到处是伤疤,仿佛白瞎子的脸一样,土路走的人少了,荒草就肆虐起来,就连墙根都长着一人高的蒿草。

    走进村里,几个天坑一下提起我的好奇心,怎么好好的哪来这么多大坑,有的更是将房屋吞噬,越往前走,天坑大小足足有七八个。

    “不要在边上去,别掉下去。”
    我不知道白瞎子是真瞎还是假瞎,刚凑到天坑旁想看看,被他一语拉了回去。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煤矿这些年越挖越深,越挖越远,这些坑就是挖矿的恶果,死了好几号人,村里人闹到矿里去,但是大部分人都在煤矿上班,这事情赔了点钱也就没深究,后来干脆重新选了片地方,由煤矿补贴搬迁过去,剩下的这些都是些老弱病残,不受待见的老废物就留在这里。”

    要么不说话,要么说一堆!

    前面一个小院,半边已经塌陷,剩下半边就是白瞎子的住处。

    一进院门又问道一股熏肉味道,院子里东倒西歪摆放的全部是石像。

    “哪里来的这么多石像?”白瞎子没理会,一把掀开门,我跟了进去。
    屋内除了一张床之外,到处堆满泥土,洒落一地的篆刻刀和模具,合着这些石像都是白瞎子自己做出来的泥雕像。

    成品,半成品站满屋子,他们从四面八方看向我,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怵,这白瞎子不会真疯了?不过听他说话好像没有问题。

    吧嗒!

    门自己关上。

    刚刚有些寒意这回又是一个激灵,再看屋里,哪里还有什么人?

    白瞎子呢?人呢?

    “白叔?白拴牢?”

    “这呢。”他什么时候站在一座足足一人高的石像后面鼓捣着什么。

    长舒一口气,白瞎子不是瞎了吗?这些石像他怎么做出来的?难道他没瞎?
    @gaoxy001 2021-07-18 12:30:56
    上一篇 匠人写完了呢,还是没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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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代刻碑人写完了呀
    @gaoxy001 2021-07-18 12:30:56
    上一篇 匠人写完了呢,还是没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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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代刻碑人写完了呀
    @gaoxy001 2021-07-18 14:02:57
    最后一个匠户,不是没完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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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命吗
    他那黑洞洞的眼睛我不敢直视,只能胆战心惊的问道,“白叔,这石像都是你做的?”

    “怎么?瞎子就不能做泥人吗?”

    我内心问道,瞎子难道可以做雕刻?难不成瞎子都比常人还本事?岂不是成精了。

    还没等胡思乱想,他立刻转移话题,“你不是询问李志虎吗?怎么又关心起这石像来了。”

    他果然知道李志虎,但矿里发生的一切又怎么解释?难道全矿上下合起来骗我一人?

    更是不可思议!

    “我师父在哪?”

    我是火急火燎,心里的煎熬他人何尝知道,可这白瞎子不紧不慢,找了地方坐下,从石像背后拿了些柴火,轻车熟路放在火盆里,划破火柴,火苗嗖嗖窜上。

    拿起旁边用铁丝绑着的茶罐子,下了些茶叶,水壶倒了点水,开始煎茶。
    看他这轻车熟路的模样,真不像瞎子,上前用手在眼前摆弄两下,他用一根柴火制止,“怎么?瞎子做点事情在你眼里就那么不正常?”

    “你快告诉我师父在哪?”

    “孩子,矿里眼睛太多,我已经分不清谁是魔谁是佛,如今我已朝不保夕,你就容不得我喝口茶?”

    一直等到茶罐子里的水沸腾,茶叶被熬成沥青状,足足可以拉丝,他凑上前闻闻,“嗯~”似乎很享受,一饮而下。

    他竟然不知道烫!

    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白瞎子整个人精神许多。

    “你不是要找李志虎吗?去把那张彩条布揭开。”

    靠在屋内东北角的石像被彩条布蒙着身子,听白瞎子这么一说,再看向那三具未知的石像,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内心恐惧缓缓走向前去。

    掐了掐手指,我还是清醒的,回头看了一眼白瞎子,他背对着我,可他仿佛能看见一切。

    “别愣着了,答案就在这里。”
    唰!

    彩条布被掀开,一排石像活灵活现,他们并排站着,脸上的神色依旧存在,无法相信一个瞎子有如此巧夺天工的技艺。

    操!

    这不正是李志虎,刘经理,赵天放,晓娟餐厅老板娘,还有那个我讨厌的徒弟小谢吗?

    嗡!

    忽然天旋地转,脑袋一阵发晕,赶忙扶着墙站稳,不要告诉我,难道这一切都是这些石像安排的?

    白瞎子自言自语,“孩子,南佛寺煤矿可不是你看见的这样,这里的秘密太深,到处都是眼睛,到处都是局。”

    局?什么局?

    云还没铺满了天,地上已经很黑,极亮极热的晴午忽然变成黑夜了似的。

    风带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北边远处一个红闪,像把黑云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
    白瞎子往屋外看了一眼,暴风雨即将来临,“自打你踏入南佛寺煤矿,这一切就又开始了。你和之前那些人一样,都是矿里的献祭品,迟早摆脱不了一个惨死。”

    献祭品?什么献祭品?

    白瞎子猛然回头,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我,“你看看,我这副模样就是拜南佛寺煤矿所赐,这里的人都是魔鬼,都是魔鬼你知道吗?”

    白瞎子越说情绪越激动,眼眶中流出的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泪还是浓。

    又是一道雷声,暴雨声越来越响,外面响起一片蛤蟆叫声。

    我被惊醒,红着眼眶质问,“我只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瞎子呵呵一笑,“你想知道,好,那我就告诉你。”
    @雾散时风起2021 2021-07-19 22:41:06
    催更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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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支持
    此言一出,我不由得竖起耳朵,熬了这么久,不论好坏终于有了答案。

    这种身在局中的日子,我甚至不敢相信我还是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我这些年所受的教育在南佛寺煤矿简直是场笑话,这种日子比任何事情都煎熬。

    “南佛寺煤矿开矿已有30年,在这三十年里,天怒人怨,生灵涂炭,你进山看看,百年树木枯死掉,动物没有栖息之地,河里看不见一条鲜活的鱼,井里打不出水,庄稼年年欠收,他们不仅不收敛,不反思,还要继续扩大规模,继续开井。好啊,老天爷开眼了。”

    “三号井开了那么多次,老天爷想尽办法阻拦,可是他们呢,说什么人定胜天,说什么发展经济才是硬道理,我呸!不顾一切还是将三号井开启,可你知道这三号井搭进去多少条人命?哼,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他们万万想不到,三号井就是他们的报应,原本以为连续的报应他们应该清醒,可是人类的罪恶是无穷尽的,他们竟然为了维持生产每年向三号井献祭生人,你,就是被选中献祭的那个。”白瞎子一只手指着我,面目散发出无限邪恶,恶狠狠的盯着我。
    轰隆!

    又一声炸雷。

    颤抖!

    怪不得我离家时母亲百般阻拦,这里面果然有事!

    回头再一想,不对啊,冯高既然是我父亲的铁子,他没理由害我。

    还是不对,就算他要把我当献祭品,可母亲后来为什么会同意我去煤矿呢?

    重重谍影,脑袋里不断翻着片,想找出逻辑,这里面越来越邪,越来越迷,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你们机电维修2组空编整整三年,为什么你就轻而易举进入?到现在另一个岗位仍然空编,你难道不怀疑吗?”

    白瞎子一连串的发问让我这一个多月压在内心的疑问全然提起,“你们2组就是矿里专门来献祭的。”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越想这事越邪乎,白瞎子这样一说,更是推向风口浪尖,但前后串联起来这个答案似乎很符合逻辑。
    “孩子,我是为了救你,要不是我费尽周折,恐怕你已经被献祭。我当年就是知道3号井真相,这才毅然决然辞职离开,可没想到,南佛寺煤矿仍然没有放过我。”

    矿务办公室说,白瞎子是因为拿到赔偿款这才放弃矿里工作,现在这副模样是因为中了蛤蟆毒,可听他的说辞,这里面事情不简单。

    说到这,白瞎子低下头,他仿佛在默哀。

    但我的心直哆嗦,之前听说过在修某些大型桥梁的时候,高层会选一名民工,柱子灌浆的时候一把推下去,被水泥灌在柱子里,听说这就是献祭,以此来保佑桥梁顺利竣工,但都是传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而眼前这会儿,我不得不相信。

    白瞎子哈哈一笑,“可千万别相信煤矿那帮人,他们永远都是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你要听他们的,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我师父老李他们是怎么回事?”

    “不瞒你说,自从变成这副模样,别说是出门别人躲着我,就连去买点东西都没人会卖给我,他们视我为祸害,直到前几年村里来了一个挑货郎,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他懂一些玄术,我将所有家产给他,这才换回泥人塑身术,全依仗它们照顾我的生活。”说着,扫视一圈周围石像。
    早些年听母亲说过,路过的挑货郎千万别得罪,他们出门闯荡江湖怀揣一身本领,而且还讲过一个小故事令我至今难忘。

    说是我们村原来有个泼妇,趁挑货郎不注意偷了一面镜子,挑货郎发现后妇女坚称这就是他的,为此喊来他老公大打出手,有人看见傍晚时分,挑货郎绕着泼妇家转了三圈,将手里一包针撒在院子周边。

    没过多久泼妇三个孩子纷纷以各种事故死亡,泼妇受不了打击变的疯癫,没过几年就去世。

    我不管选择信或者不信,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摆在眼前的现实颠覆一切认知。

    “孩子,你听我说,我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你现在要学会自救。”

    “自救?我从今天起我不干了不成吗?他还能把我绑来献祭,又不是旧社会,还有王法,还有法律。”
    白瞎子听言变得紧张起来,“孩子,你可不敢胡来,你千万不能离开南佛寺煤矿太久,你以为走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模样,我现在这样还不足以证明吗?”

    “那还要怎样?非得让我死?”我也失去理智,咆哮起来。

    “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一定有办法救你,不仅救你,也是救我,也是救下一个来献祭的人,我们合起揭露他们的丑闻,让地下那些无辜的冤魂也得已安息。”白瞎子说的很亢奋,我难以相信一个矿工还有如此伟大的觉悟。

    但我没有那么伟大,别人的事情我管不了,我只想救自己。

    见白瞎子说的如此认真,“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你无论如何也得调查清楚三号井下到底有什么?”

    “井下不就是煤矿吗?”
    “它也在我梦里出现,这是我凭对它记忆雕刻出的泥像。”

    “不对,不对……”我摇摇头,白瞎子连忙追问,“什么不对?”

    “这石像少点什么。”说着,拿起旁边的篆刻刀在额头刻出图案,没想到这举动却将白瞎子惹怒,一把将泥像打翻在地,变成一抔土渣。

    沙哑的声音大声怒斥,却有气无力,“你要干什么?谁让你乱动?”

    “这石像额头少一道图案。”

    白瞎子却不以为然,骂道,“你滚,滚……”

    莫名其妙,他似乎很畏惧我画上去的东西,扶着桌子大口喘着粗气。

    本来就无法直视的面目,发怒之后结痂大面积撕裂,像一只魔鬼在怒吼,强大的心里压力令我不得不退缩,就当要拉开门时。
    “它也在我梦里出现,这是我凭对它记忆雕刻出的泥像。”

    “不对,不对……”我摇摇头,白瞎子连忙追问,“什么不对?”

    “这石像少点什么。”说着,拿起旁边的篆刻刀在额头刻出图案,没想到这举动却将白瞎子惹怒,一把将泥像打翻在地,变成一抔土渣。

    沙哑的声音大声怒斥,却有气无力,“你要干什么?谁让你乱动?”

    “这石像额头少一道图案。”

    白瞎子却不以为然,骂道,“你滚,滚……”

    莫名其妙,他似乎很畏惧我画上去的东西,扶着桌子大口喘着粗气。

    本来就无法直视的面目,发怒之后结痂大面积撕裂,像一只魔鬼在怒吼,强大的心里压力令我不得不退缩,就当要拉开门时。
    “等等。”我一回头,他的脸什么时候凑上来快要与我贴在一起,我不确定我脸上有没有沾上他的浓水,只不过这股味道愈加浓烈,强忍着内心颤抖,紧闭呼吸,将眼神落在脚下,尽量不去直视他的样貌。

    白瞎子夹着声音轻声说道,“千万不要相信矿里任何人的话,尤其是方红年。”

    说完便缩回去继续摆弄他的泥人塑像。

    ……
    一把推开门,长长舒了一口气,只感觉脚下什么东西软绵绵的,一只蛤蟆正趴上脚面,吓的赶忙一脚摔飞。

    定神一看,巴掌大的蛤蟆密密麻麻躲在房沿台上,院子里还有很多正朝这边蹦跶而来,一时间头皮发麻,怎么这么多蛤蟆?

    屋内忽然咳嗽一声,这些蛤蟆好像领会到什么,瞬间向四周散去。

    我不由得回头再看一眼白瞎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暴雨来的快去得也快,山间升起一道水雾,太阳眼看就要从云层里出来,整个村子湿漉漉的,空气中多了些许泥土的味道。

    路面泥泞,一脚踩下去一个坑,粘稠的泥土一不小心会把鞋子留下。
    出了村,进了大路不断踢着脚上泥巴,心里回想着刚才和白瞎子一番交流。

    现在这情况,白瞎子说什么我都会信,他说我师父老李,综放办刘经理等等都是他用泥人塑身术变的,我就算怀疑又能怎么样?

    我现在只想要个答案,无论什么答案。

    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来证实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与我相伴一个多月说消失就消失,说不存在就不存在。

    哎,为什么没有设备处老王呢?自打我进入南佛寺煤矿,接触最多的几个人就是他们,而且老王是唯一告诉我三号井真相的人,老李他们既然是白瞎子制造出来的假人,老王更不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否则这一切怎么解释?那怎么就没有看见他的石像呢?

    难道是我没注意?可我明明全部看过去,就是没有设备室老王的石像,当时为了保证我是清醒的,我用手指不停掐着自己提示自己,所有的石像都扫了过去,的确没发现老王石像。

    更何况,老王的羽毛球外号不是盖的,在哪里都会第一时间引人注目。
    @我是牛山云 2021-07-20 21:43:08
    “孩子,我是为了救你,要不是我费尽周折,恐怕你已经被献祭。我当年就是知道3号井真相,这才毅然决然辞职离开,可没想到,南佛寺煤矿仍然没有放过我。”
    矿务办公室说,白瞎子是因为拿到赔偿款这才放弃矿里工作,现在这副模样是因为中了蛤蟆毒,可听他的说辞,这里面事情不简单。
    说到这,白瞎子低下头,他仿佛在默哀。
    但我的心直哆嗦,之前听说过在修某些大型桥梁的时候,高层会选一名民工,柱子灌浆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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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angbo2844 2021-07-21 11:08:15
    好看,就是更得有点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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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aoxy001 2021-07-22 09:04:56
    那里更新也不快,基本两天才一更
    -----------------------------
    多快才算快
    心里不禁多了些许猜疑。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任何一个疑点都会刺激心灵,不行,我得再回去一趟问个清楚,别到时候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实在是接受不了。
    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行驶在南佛寺村的小路上,步子太急一不小心还摔了仰面朝天,身上沾满烂泥。

    “奶奶个熊的,真是操了。”

    嘴里面这句已经成为习惯用语的口头禅令我脑子一愣,这还是跟老李时间久了学的怪话,老话说的好,学模学样,老李技术学来了,这污言秽语也没落下。

    再次到达白瞎子家,从塌陷的围墙看进去,满地蛤蟆铺满院落,前面几个领头的足足有足球大小,不仅如此它们竟然朝着屋内站立起来举起前足,似乎是在跪拜。

    满是肉瘤疙瘩的脊背一个就已经令人头皮发麻,而这整个一院子的肉瘤疙瘩,要是有密集恐惧的人今儿得疯掉。

    我日你先人个板板,旷古奇闻!
    要不是看的清清楚楚,打死也不相信这世间竟然会有如此场面。

    房门缓缓打开,蛤蟆竟然跟人似的站立端端正正,似乎在迎接屋内之人。

    忽然,我脚面又是一软,一直蛤蟆站在脚上,抬起脑袋两个圆咕咕的眼睛盯着我。

    “你大爷。”情急之下一脚踢飞,院内蛤蟆齐刷刷将脑袋回过来,瞬间又向四周散去。

    我不得不猜测,白瞎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从屋内走出来,“孩子,你回来有什么事吗?”

    说他是瞎子,他离得老远竟然知道是我来了,说他不是瞎子,却拄着一根棍子靠棍子行走。

    他到底是真瞎还是装瞎?不过那双黑洞洞的眼眶,又无法令我的怀疑形成逻辑。

    我从塌陷的围墙外走进去,“你……你……这……这……”结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孩子,怎么了吞吞吐吐。”

    “你院子这么多蛤蟆,还朝着你房门跪拜,你不知道?”

    “蛤蟆?什么蛤蟆?我可是个瞎子。呵呵呵,跪拜?你这孩子说话咋还这么邪乎,是不是故意吓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镇定,但是越这样镇定,我感觉他越是可疑。

    “这暴雨过后蛤蟆本来就多,农村嘛,很正常。”简单一句搪塞过去。

    我还在再提两句,白瞎子有些不耐烦,“你这娃儿,事儿咋这么多,蛤蟆怎么了,你们也不是把蛤蟆供奉在桌子招财进宝,现在倒对蛤蟆不满意,有什么你快说。”

    我都替他瘆的慌,这家伙要是晚上趴上炕和你住一晚,一想到这头皮又一次酥麻,他倒好却不以为然,替蛤蟆说话。

    懒得跟他烦这些事,“我回来就是想问问,刚才石像里怎么没有发现设备处老王?”

    白瞎子诧异,“设备室老王?哪个老王?”

    “王红星,外号羽毛球那位,当初就是他把三号井事件讲给我听的,这是不是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王红星三年前就退休回家了,哪里来的王红星?”

    “不是?你……?这……?”脑袋再一次嗡一下,脑壳里好像安装了个震动棒,这好不容易接上的真相又一次被完全打碎。

    白瞎子此话一出,他自己深知麻烦大了。

    王红星不是他用泥人塑身法制造的假象,那么他是真实存在的?那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也同样消失不见?

    不对不对,全都不对,既然老李他们是白瞎子制造出的假象,老王却和他们如此熟知,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白瞎子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我也无惧于他面相,今天他一定要说出个所以然来。

    “王红星?怎么冒出个王红星?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只见白瞎子站在门口,握紧双拳,他自己也被我的问题惊到。

    老王果然不是他制造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
    可如果这样,白瞎子所说的一切就会成为悖论,要么这里面更加隐藏着一层不为人知的秘密,要么就是他在骗我。

    如果骗我,老李那封信里的仅找到的残片上面为什么会写着白瞎子?

    若是白瞎子什么都不知道我且当做巧合,但是他知道,最可怕的不仅是他知道,而且是屋里那一溜儿石像。

    这一切好不容易有了头绪,我就算将信将疑也罢,那也是个答案,可现在老王又是怎么回事?连白瞎子自己也难以圆其说。

    谜!又一个谜!

    这样的谜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白拴牢,你不是说我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你制造出来的假象,那你告诉我,王红星这又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这样下去我离进精神病医院也不远了。怒火之下,一脚踩碎旁边石像。

    吧嗒!

    什么东西掉下来。

    一直蛤蟆从房顶摔下,歪着脑袋吐着舌头没了动静,死了!

    “一定是它,一定是它,除了他没有人会有如此本事,它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白瞎子在自言自语,他口中那个它到底是谁?

    猛然回头,压抑着声音,能听出白瞎子心中的怒火,“孩子,你服输吗?”

    我楞一下,我现在没心思听他瞎咧咧,我只想要真相,要答案。胸中苦闷一股脑倒出来,“我不想听你瞎白话,我就想知道,老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你制造出来的,那他到底是打哪来的?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

    连续逼问,白瞎子咬牙切齿,他似乎在痛恨自己刚才反应太过剧烈太过真实,以至于现在想编个谎言不再成为可能。

    谁也不是傻子!
    不过,对于老王的存在不仅我难以接受,眼前的白瞎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对于老王的存在反应更为激烈,脸上结痂连续撕扯出几道深沟,流淌出来的不仅仅是浓水,还有鲜血。

    “孩子,没错,老王的确不是我制造出来的泥人,我说过,矿里眼睛太多,无处不在,本以为用泥人塑身术能躲过去,可是没想到,一样被监视。”

    对于白瞎子的话我已经不能再听信,可是我又找不到不信的理由。

    是我来找人家要答案的,这种徘徊在信与不信之间的无助感瞬间蔓延全身,我只想求一份工作,可偏偏……

    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白瞎子,你别瞎白话,我现在对你所说的一切表示怀疑。”

    这句话一出,白瞎子立刻转过头盯住我,语气中席卷对我的不满,“你不信我?”

    “哼!信你,怎么信?我该怎么信你?”越说语气越重。
    吧嗒!吧嗒!

    房顶又连续掉下几只蛤蟆,统统摔死在我眼前,这好像是白瞎子对我的警告。

    吓的急忙后退,看向房顶,除了黑漆漆的瓦片什么也看不到。

    白瞎子转过头去,给我一个脊背,缓缓说道,“孩子,你先回去吧,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是我太高估自己,在南佛寺煤矿你永远看不见那双手。我们今天所有的谈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这里到处都是眼睛,到处都是局。”

    这样飘飘渺渺几句话就想把我打发走,没门!
    “回去?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是不会走。”

    他从喉咙撕裂出声音,“走~”

    刹那间白瞎子状态极为不好,浑身微微颤抖,双腿也即将站不住打着摆子,“咕咕~~”

    我竟然听见一声蛤蟆叫,而这声音就是从白瞎子那传来的。

    “滚~~”还没等我多想,他连续几腔呵斥我走,可我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今天这事不能就这样完了!话都是他说的,可事儿现在不对。

    周围蛤蟆疯了似的向院内集中,迅速将我包裹起来,看这样子是要随时发起进攻,就在此刻外面传来喊我的叫声。

    “张云逸~张云逸~”听声音是方主任。

    有声音传来,蛤蟆仿佛受到什么刺激,疯了一样叠罗汉。

    一个粗壮的胳膊从后背一把搂住我脖子,拖着离开南佛寺村。
    一直到进了矿区这才松开,我大口喘着粗气,方主任也大口喘着出去,呵斥道,“谁让你跑到白瞎子这的,他是个疯子,你跑这干嘛,你不想活了你。”

    一脸没好气,“方主任,你干什么,你掺和我的事情干什么?”见我一脸不满,“嘿,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敢这么和我说话。”说着照我屁股就是一脚,“行了,别在这杵着,先回去,我马上还有个会要开,记住,以后别往白瞎子那里跑。”

    见我无动于衷,上来又是一脚,两次踢的很轻,有那么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听见没有。”说完方主任小跑回行政大楼。

    脑袋里全是问号,从进矿到现在就像在解工程题一样,往往都是还没等这道解开,那道又来了。

    看着煤矿,熟悉而又陌生,自己冷笑一声,献祭!他妈的我是来献祭的?

    矿行政大楼四楼,两个大嘴巴子抽的震天响。

    “怎么搞的?他去那个地方为什么不拦着?你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越说越激动,一把揪住男人领口提起来,男人低着头不敢言语。
    “哎呀,去再检查检查呗,这钱矿里报销,你听我的,要是真有个啥后遗症,可咋整?”

    本来好好的,被他这么一说,肚子里火更足,这位刘经理在我面前就像我在我师父老李面前一样,虽说是我领导,可不知为啥,我就觉得他跟我一样是个毛头小伙子。

    “咋整要你管,你说你老找我干嘛,你不要工作了?”

    刘经理被我熊了一顿,有些不满意说道,“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你爱咋咋地吧。”

    傍晚时分方主任来找我,看见他右脸怎么红肿起来,“方主任,你的脸?”

    “嗨,没事儿,刚才去检查工作不小心碰的。你吃饭没?”

    看见我烟灰缸早已经塞满,就连地上也都是烟灰和烟头,桌子上几包烟都已经空掉。
    方主任并没有劝我,只是看了看,我咳嗽两声回应到,“没吃,没胃口。”

    “走,先去食堂吃饭,不吃饭怎么行?饭这东西吃一顿少一顿,可千万不能耽搁。”说着拉起我就往食堂走去。

    我也不好意思拒绝,跟随他一起去食堂随便搞点饭菜,如同嚼蜡!

    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哎,你怎么会跑白瞎子家里去?”

    “有事。”

    “嗨,你刚来煤矿能有什么事?”

    想起白瞎子说的献祭这事,看见煤矿领导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我不能明说。

    我没吭声,方主任并没理会我的神情,“我说你小子是我见过大学生里能力最强的,我觉得你小子肯定有独门师父,不然你这技术哪里像一个刚毕业的学生。”

    我似乎想到什么,抬头看着方主任。
    方主任见我有反应,笑了笑,“矿里又不是没招过大学生,那一组的小谢不就是,他刚来那会儿学校里学的那点东西根本派不上用场,一组组长足足带了一年,这才多少能办点事。”

    对啊,什么都可以骗人,技术不可能骗人。

    白瞎子再厉害,他能用他什么泥人塑身术制造出来假象把我圈住,可技术呢?这可是多少次实践总结出来的经验。

    难道他还能连技术都制造出来?那他不得是神仙,以后祖国建设不用再培养人才,直接让他用泥人塑身术去制造好了,缺科学家就塑身科学家,缺军事家就塑身军事家。

    除非白瞎子自己懂技术,否则他的说法根本不成立。

    “哎,方主任,白瞎子的事情你能再给我讲讲?”
    见我还是对这人紧追不放,方主任拉着个脸,“我说你小子撞了什么邪,干嘛对一个精神病紧追不放?”

    我哼了一声,“你觉得他是精神病吗?”

    见我如此冷静,方主任没有反驳,“行,你既然想听,我就给你讲讲。”

    “白瞎子就是个农民,没有什么文化,听他们村里人说,这厮就是个懒汉,逛鬼,以前煤矿还没改革,分正式工和合同工,这正式工审查严格,名额有限,但是矿里开采任务指标重,没办法只能签大量合同工,这下周边村子壮劳力都来煤矿上班,白瞎子就是其中一个。”

    “进来煤矿没三天,跑回去家去不来了,井下任务重,这是个懒汉根本撑不住。矿工无故旷工,队长是要担责任的,他家也离得近,队长上门做思想工作,不管咋说熬完一年合同协议立马滚蛋。可是嘴皮子还要磨破,白瞎子说啥不去,炕上一躺,纸烟一根接着一根,气的队长摔门而出。”

    听到这些家长里短,我心情也舒展些,好奇的问道,“最后怎么了?”
    “一个懒汉哪能轻易就改过来,来煤矿没一个月他姑传来话,之前说的姑娘已经说给其他人了,这不连夜又跑了,这回把队长可气的不轻,直接给劳资科打招呼让滚蛋。”

    方主任说到这和我一起笑了,“哈哈哈,这白瞎子也算是个人才。”

    不过接下来的事才是重点,“哎,你说巧不巧,刚好矿里扩建要占白瞎子家的地,占地这种事情农民看的比命都重要,如果是在职矿工的话征地就会顺利一些,矿上为了不造成不必要麻烦,不仅不允许开除,而且给矿务办公室打招呼直接把白瞎子转成正式工,人这命运可这说不准,但你要把握住。这家伙真的是不识好歹,转成正式工这辈子就不愁了,可下不了这苦有什么办法,赔偿款刚拿到手还没捂热乎就辞职不干。”说完双手一合拍,向外一摊,就连方主任也都可惜这份机遇。

    说到这,方主任脸色愉悦之色渐渐收缩,眉头开始皱起,“有些事不好说。”

    听方主任这么一说话,就知道他要放干货,我接过来,“什么不好说?”

    “既然说到这,我且就这么一说,你也且就这么一听。”方主任把手中筷子放下,点燃一根烟。

    “白瞎子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不是人?”不过一细品,有道理啊,其他不说,那些蛤蟆……!

    可不是人是什么?鬼?笑话。妖怪?你还别说,他那个样子还真的很像妖怪,要去演西游记连妆都不用化。

    “用农村的话说,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缠身。当然,我就这么一说,你也这么一听,这事谁也不好说,反正你千万记住,以后不要去他那里。”

    我没有答复,方主任见我心不死,“你的事我不过问,但你现在是维修队的宝贝,我得为你安全负责,你只有安全了,才能对井下的矿工负责。”
    我随便敷衍一下,“哎,对了,我今天看见白瞎子来找你,抱着那尊石像是怎么回事?”

    一说到,方主任唰的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又坦然,“哦,你说那尊石像,白瞎子找我是想问关于石像的线索?”

    “怎么,这石像还有什么说法?”

    “当年掘进队执行任务的时候挖出来几具石像,那都很多年前的事情,我都快记不清,白瞎子不知道从哪搞了具石像跑来问我当年挖出来的是不是他抱着的那具?”

    “那是不是呢?”我屁股已经离开座位,“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哪里还记得。”也不知道是真的时间过太久方主任不知道,还是他故意不想说。
    不过,这番对话我好像找到一点头绪,从方主任的话里得知这白瞎子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农民,更别提有什么文化,那对于机电维修的技术更不用提,他根本把握不了。

    这么说的话,我几乎可以肯定,白瞎子不靠谱,如果老李是他制造出来的假人,传给我的技术怎么说?完全不符合逻辑。

    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整个矿区都在证实一件事情,就是老李从来没有存在过,这又该怎么解释?

    还有就是这一切是白瞎子制造出来的,当初三号机任务的源头就应该是白瞎子,马国华马组长又作何解释?他也是白瞎子安排的?
    如果是他安排的,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我立功升职?

    我现在只需要证实一件事情就知道白瞎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就是查证马国华,如果也是查无此人,那就说明白瞎子有可能说的是真话,如果有此人,白瞎子说的没一句真的,这里面指定还有事。

    现在想起真的是恨死那天晚上去什么录像厅,要是老李的信完好无损,那么可能就是真相。

    “方主任,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你知道我们2组的马国华组长吗?”

    方主任被我这句话问的吃惊了,“谁?”

    “我们2组之前的一位组长,马国华?”

    “你怎么会知道他?”这次屁股离开板凳的是方主任。

    “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从方主任的表情已经判断出,马国华是存在过的。
    @我是牛山云 2021-07-03 22:04:07
    三年后,秦省煤炭学校。
    三年的机电维修专业终于熬到毕业,我本想着毕业后能找份好工作好好赚钱孝敬苦命的母亲,可谁曾想,本来已经说好的工作黄了。
    原因很简单,我被人顶替,谁让人家父亲是局长,而我父亲却因为一场意外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一筹莫展,整整抽了一晚上烟,看着别的同学因为找到合适的工作兴高采烈大摆宴席,而我却因为兜里可怜,无奈只能踏上归途的客车。
    回家后,门口停了一辆吉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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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徽信Tixieshenghuofu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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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5 20:51:31  更:2021-07-27 23:5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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