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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绝世少年修真系列之《万世神兵》[第25页]

作者:陈静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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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八节  辛氏
    
    
    话音落实,这辛氏国王猛然张口,吐出两个小人来;这两小人迎风便长,倏突变化,长成真人;两人齐齐狂吼一声,一左一右的飞窜出来。两人飞行之中,齐齐拔出桃木剑一把,那木剑之上,篆有古文,甚是奇特;两人飞行算得追星赶月,可在田文眼中,和蚂蚁爬来无异;两男子一人身着白衫,长袍飘扬,倒像一朵祥云,他飞到田文身前数丈,便停身不前;一人身着黑纱,仿佛一股黑风吹来,径直飞到田文面前,一声怪叫,桃木剑斩向田文。田文哪里将这黑纱人放在眼中,吴钩一侧,横在身前,只守不攻。那桃木剑立时“喀”一声斩在吴钩之上。
    吴钩乃是五兵所化,其锋锐足以断发开碑,何等了得;那桃木这般砍下来,自然必断无疑;孰料只听那撞击之声一响,却未见木剑折断;那木剑却倏突转弯,猛刺在田文手腕上;这一下来得十分突然;田文猝不及防,给刺个正着,那桃木剑一刺在田文手腕之上,立时将他手腕刺穿,且伤口立时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来。田文“啊”的一声,吴钩立时脱手,身子一弹,倒飞数丈,却见伤口似乎给火焰灼伤,结出焦黑的炭一般的东西。田文一呆,田夫人皱眉道:“那是正阳符剑,是驱鬼赶尸用的法器,你可要小心。”
    田文吃了轻敌之亏,脸色十分难看,单手一弹,结个快印,叱道:“虚生晻暧,若存若亡。”喝叱声中,悬在空中的五兵瞬时化作一个金人;这金人手握龙头拐杖,立在那黑纱人身边,眼睛斜睨,望着那黑纱人,那黑纱人一愣,似是不料这金人眼神如此活泛,倒似乎乃是那个田矮子附身一般;一愣之下,那金人的拐杖已经猛辟下来;这金人力大无比,这一拐辟下,这黑纱人横剑一挡,只听“乓”一声脆响,那桃木剑被劈的得脱手飞出,那金色巨拐瞬时“砰”一下砸在这黑纱人头顶。
    田文一声冷笑,笑声未绝,这黑纱人却没有脑浆崩裂,死于非命,却“噗”一声化作了黑烟,消散于无形,那白袍人立时伸指在他的桃木剑上一弹,叱道:“乾坤倒置!”立时“嗤”一声响,一股黑气立时自他的桃木剑上窜出,从新化作了那个黑纱人;田夫人瞧得明白,忍不住骂道:“蠢货。这是辛氏的阴阳二气化身术,两个人二为一,一为二,要破这术法,必须两个人一起杀掉。要是时间不一致,有先有后,后死的那个一定会复活另外一个。”
    田夫人喝骂之中,金人飞身而起,龙头巨拐横扫向两人,白袍人嘿嘿一笑,脚下似乎绑了秤砣,“嗖”一下便掉落在地上去了;而那黑纱人却轻轻一跃,恍如一条黑龙,腾空在上,大喝一声,双手握剑,猛然剁下,砍向金人脑门;金人全然不作反抗,手中铁拐脱手飞出,掷向黑纱人,那桃木剑一剑砍下,只听“啪”一声响,竟将那金人脑门生生剁开,木剑嵌在了金人脑袋中,那金人脑中并无脑浆,却有铁水,脑袋裂开,那铁水立时涌出,顺着木剑倒流,速度奇快,瞬时冲到黑纱人手腕,黑纱人立时弃剑,却慢了一拍,那铁水立时化作一根铁索,死死箍在他腕上。那金人头一偏,这黑纱人便给拖到了金人肋下。
    白袍人眼见那巨拐冲来,木剑一挥,那木剑倏突变的十分柔软,软鞭似的一卷,“啪”一声抽在巨拐之上,那巨拐立时给倒弹飞起;那金人身在高空,猛然冲下,将套住的黑纱人当作巨拐施展,朝那白袍男子迎头砸下;那白袍男子“呀”一声叫,不敢抵挡,也不敢还手,闪身后退,然他速度虽快,却快不过这金人,身形才动,那黑纱人的脑袋就“砰”一下撞在他背心,只听“喀”一声脆响,这黑纱人的脑袋贯穿白袍人胸口,自他胸前插了过来,白袍人的胸肋却也插入这黑纱人的眼眶,将他一个头刮得血肉模糊;两人齐齐一声嚎叫,“乓”一声响,两人化作一团烟气,一黑一白,飘凫袅绕,渐渐散去。
    金人灭得阴阳二气化身,翻身一跃,杵在空中,伸手一晃,龙头巨拐飞回掌心,大嘴一张,怒吼一声,“嗖”一声飞起,扑向辛氏。辛氏不防这田文竟是高手,大是意外;眼见这金人冲到面前,他倒也并未惶急,身形一晃,倾俄间飘了起来,但见他身形轻扬,似乎风中戏蝶,又仿佛落红飞坠,其速迟缓,而其态甚轻;如此动作,想来只有送死。谁知他这如蝶穿花的行踪,那金人的龙头巨拐一阵乱捣,竟打不中他,每次拐杖都擦身而过,瞧来是险之又险,却偏能居危安度,且他每晃动一下,便在空中放一光点,那光点仿佛是一粒明珠,定在空中,不一刻,便放得有数十粒明珠在空中,仿佛撒了一把星星;田文瞧得大是焦躁,骂道:“你这皇帝老儿,胆子忒下,绕来绕去,只会逃命。”田夫人笑骂道:“你这蠢货;你懂什么。这是他辛氏独有的术法六合落英之术。专用来保命的东西。你若是蛮打,破不了他的术法。”
    两人正说话,却突见那金人行动慢了下来,那数十粒明珠陡然放出刺目的光芒,“砰”一声响,那些明珠齐齐炸裂,全都化作了一朵朵的五彩菊花;这菊花的丝瓣纷纷扬扬,仿佛游丝,如同活物,瞬时将这金人裹得铁紧。那花瓣瞧来如此柔软娇嫩,那金人竟然无法挣脱。辛氏瞧得分明,飞起一脚,踢在那金人头顶;金人立时自空中倒栽下来,地上的士兵齐齐惊呼,纷纷走避;那金人“咚”一声摔在山岩之上。立时陷入石中数尺,砸出一个巨大的土坑来。
    那金人掉落,辛氏立刻飞身扑向田文,他虽是个中年男子,然这飘飞之态甚是优雅,甚是绰约,田文对他颇为不耐烦,“哇”的张口一吐,立时喷出一股妖雾来,妖雾黑气氤氲,鬼影憧憧,其间生有无数细小的灰点;正是田家独门体术“鬼影蚊”。这蚊虫可比不得金人,普天盖地的卷来,这辛氏姿势再美,那蚊虫也不懂得欣赏,更谈不上亵渎,齐刷刷飞至,千万蚊虫齐齐开口,立时咬得辛氏放声惨叫,“咚”一声便自天空摔了下去;地上那一群士兵哪里敢接,怪叫着闪向一边;田文一挥手,金人立时化作吴钩,“嗤嗤”两声切断菊花丝瓣,破空飞回。田文破口骂道:“宵小之辈,也能作大王;真是世风日下。”
    
    褒夫人十分识趣,立时腾空带路;众人在山中逶迤,行走不多时,却到一个深谷,那深谷之中怪石林立,甚是阴森;褒夫人冷笑道:“这个贱人生性阴冷,藏身之地果然都是人间鬼域。”话音才落,却听一处山石后传来虢夫人脆生生的声音:“贱人,你的寓所难道还是明光正道的麽?”众人循了声音飞来,却见那深谷之中有一汪清潭,虢夫人斜坐水边,他一身红衣,真正衬得是面如春桃,十分夭矫美貌,苏岐山坐在他背后,一相对称,倒似是一陀烂泥般难看猥琐。褒儀冷笑一声,倒未出声;田文跨上一步,阴森森的干笑一声,道:“虢夫人,阔别数百年,还是这般青春貌美。真是可喜可贺。”虢媵微微一笑,道:“你们的来意,我听我家小苏说了;不过就要娲母镬;那也容易。我可以答应你。”
    田文大是意外,瞄了田夫人一眼,道:“夫人果然大人大量,不计前嫌。”虢媵冷笑一声,缓缓起身,道:“要娲母镬可以;先把褒儀那个贱人交给我。我自然给你娲母镬。”褒儀一愣,大是意外,本以为这虢媵失却肉身在前,会对田氏恨之入骨,别说娲母镬,就是一根头发,都未必肯给;孰料他竟一口答允,立时背上冷汗直流,哆哆嗦嗦的转头望向田文;这一转头,却见田文吴钩立时飞出,大脚飞到,“砰”一下踢在肚子上,一声惨叫,滚到虢媵脚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放声哭道:“妹妹,好妹妹,姐姐知道错了。放姐姐一条生路吧。”虢媵冷森森瞧她一眼,道:“贱人,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妹妹?嫉恨母亲传了我定海神针,将我卖给外人,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妹妹?我换了男身,被李郎抛弃,这都是你一手造成。你还想叫我饶你?”
    褒儀哭道:“那个李郎天生薄幸,要来何用;他若真是对你一往情深,哪里会计较你是男身女身;你藏在岐山养伤,自然不知道;他抛了你,便到了钟山,信誓旦旦要和我厮守终身,没想到才不到百年,他就抛下了我,和终南山的獾妖成双成对了。妹妹,你若不信,你去终南山自己看看。”虢媵脸色苍白,“呸”了一声,道:“他和谁好那是他的事,我如今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是你害我,那却是我这一生非报不可的深仇。”说话间退后两步,神色十分阴冷;苏岐山立时上前两步,“咔咔”两声,将她手脚齐齐扳断。褒儀痛得眼泪横流,骂道:“贱人,你一刀杀了我罢。”褒儀咬牙道:“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岐山,把她收到曲盖里。等咱们回到岐山,给她建一个虿虺盆。”褒儀立时面如土色;不等她再嚎啕,岐山立时飞出曲盖,将她收了进去。将她一收,岐山皱眉道:“她在咬曲盖。”虢媵冷笑道:“由得她去。以她的牙齿,难道咬得穿曲盖麽?”
    田文一旁笑道:“虢夫人,既然你得偿所愿,该把娲母镬给我了罢。”虢媵淡淡一笑,道:“娲母镬已经不在我岐山。”田文顿时翻脸,森然道:“你在耍我麽?不要逼我刮你的皮,抽你的筋。”虢媵全无所惧,淡然道:“我骗你作甚。我活了快千岁,自来也没见过那娲母镬。那东西在一千两百年前,就被通天教主夺走了。九百年前通天教内乱,通天教徒自相杀戮,死的死,散的散。仗着有辨灵神针,我潜入通天教,想拿回我们岐山的宝贝,可惜通天教主虽然死了;他的魔力还在;那娲母镬被妖兽看护。我法力低微,不是那妖兽对手。既然你要那东西,我可以给你带路。”田文脸色阴森,道:“你若是有一句谎话。小心你的小命。”虢媵微微一笑,道:“别说我身中北溟神针的寒毒;尚未复原;就是我完好无损,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既然能找到别的肉身附魂,和我已无关联;我还骗你作什么。”
    田文干笑一声,道:“那娲母镬究竟在什么地方?”虢媵恬然一笑,道:“通天教三大妖府,轩辕坟,黑湖宫,无底洞,你说是在哪里?”田文略略皱眉,道:“我若知道,还来问你作甚?”田夫人笑道:“轩辕坟是总坛,无底洞是教众埋骨之地,而黑湖宫,是教中长老、先宿修真集会之地,我看十有八九,是在哪个黑湖宫。”田文一愣,道:“荒唐,咱们不正是从黑湖宫来的麽?”田夫人立时恍然,道:“难怪走的时候,那个年青人瞧我的眼色很奇怪。原来他知道娲母镬就在黑湖宫。”
    田文立时破口骂道:“这小兔崽子,明知道却不肯告诉咱们,瞧来果然不像好人。咱们立马回去;让我把他打成肉酱。”田夫人哼了一声,对虢媵道:“你带路罢。找到娲母镬,我自然就放你。若是找不到……”便住口不说。虢媵望了她一眼,道:“这个自然。走罢。”说着扶了苏岐山,岐山驾起妖风,带了他飞行。一行人重回旧路,飞向黑湖宫。秦道一心中又喜又愁,愁的自然是怕找到娲母镬,冰砚立时便要毙命;喜的却是韩夔已经回去寻找峨嵋弟子,必然会去黑湖宫,说不得冰砚尚能得救;一颗心七上八下,十分紧张。田夫人何等老练,只瞟他一眼,便将他的小九九看个一清二楚,微微一笑,道:“你别作梦了。峨嵋山那一群废物有什么用。就算他们不在乎人质;就凭他们那几个年轻小后生,是我们的对手麽?把他们送给虢媵那个淫鼠作面首,恐怕他都嫌弃他们太过年轻,道行不够呢。”秦道一心神激荡,瞧这田夫人的嘴脸,恨不能将她一刀分尸了事;冰砚在他怀中,一切尽知,在他心中一声长叹,说于他道:“你将我交给那干尸,自己走罢。不过有死而已。”
    
    第一百四十九节  大镬
    
    
    秦道一心神激荡,十分难受;冰砚说不得话,却因为之前开了和他的心神通,能感知秦道一的心思,而冰砚化身为天狐,失却了法术扶持,心神无术法维系防护,秦道一也能感知到她的心思;两人此刻心神相连,心心相通,那冰砚脑中所思所想,他自然全都有所察觉。冰砚牵挂前世的亲眷,其思亲切切之情,令他心碎;冰砚悬挂赵墨少君,其兄弟眷眷之情,又令他心羡;冰砚记挂处危的淮南,其师徒融融之情,则又令他心焦;其心胸之光洁,令他心折,其品性之端方,令他心仪。这冰砚而今,浑然与他一体,其喜其愁,无不令他心系萦怀;而今冰砚遇无可奈何之事,欲舍身而成仁,除了自叹力薄,自恨术浅,竟无可作为,心中之殇,非言语可以形容。
    秦道一随了田夫人,从新回那黑湖宫,每行一段,秦道一心中便默默祈祷前方出现峨嵋道人,急迫之中,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全然无法可想之下,心中不住默念救苦太乙天尊的名号,直念的不知道有千遍万遍,却始终没有遇到峨嵋山的道人,竟径直到了黑湖宫外的函谷。穿过水底甬道,进得入口,也始终不见峨嵋山一干道人的踪影;到得黑湖宫外,却见宫宇之中,空无一人,田文十分奇怪,四处打量,那黑湖宫所有的宫室都没有墙壁,一目了然,并无可藏之处,不由得大是疑惑,道:“那个冒牌的通天教主呢?”
    虢媵微微一笑,道:“你们都被那房子给骗了。”说话间跨下那彩虹一般的石阶,苏岐山扶了他,两人轻轻巧巧的竟然走到了那黑湖的水面之上,虢媵笑道:“田夫人。跟我来罢。”说话脚下陡然旋出水纹,整个人便沉到了水下。田夫人一怔,哼了一声,道:“雕虫小技,莫非以为一滩死水,就能难住我们不成。”秦道一探头一望,道:“你是死人,不用呼吸;自然不怕水。咱们可不能下水。”田夫人瞪了秦道一一眼,不待他多言,一翻手,秦道一“嗖”一声便被她收到了镜子之内。然后和田文轻轻一跃,毫无犹豫的沉入水中。那黑水瞧来墨黑一片,谁想水下竟是晶莹一片,乃是一个明亮洁白的水底世界。
    这湖底地面赫然乃是以人骨铺就,白骨森森,令人发怵;那白骨之中散落有无数明珠美玉,瓦砾一般的四处散落;而地面赫然铺有一层软软的细砂,那细砂全都发出明亮的荧光;然这砂光一到水面,便全都折射回来,故此这湖底不但皎洁明皓有如水晶宫,辉光扑朔迷离,更是叫人意乱神迷。只见虢媵盈盈飘在湖底,伸手一指,道:“娲母镬就在那里。”顺着他手指望去,却见湖心底处,赫然有一巨大的神殿。神殿门口,矗立有一对巨大的黑玉神像,分立神殿左右;左侧神像尖嘴猴腮,猿臂蜂腰,手执巨大的长锥;右侧神像乃是女像,裙带飞扬,掌心悬一铜镜;正是雷公电母。
    田文眼力甚好,瞄那神殿横匾,那匾上却只得一个古篆字,乃是个巨大的“截”字。田夫人哼了一声,道:“过去看看。”缓步过来,登上神殿玉墀,走得近了,众人才看出,这神殿竟是以一副兽骨骨架建成的;殿前的巨大柱子,赫然是这妖兽的尾肋;田文悚然,道:“这是什么妖兽的骨架?”田夫人瞄了了眼,并不答言;走到神殿飞檐之下,却觉身上一轻,一愣之下,伸手一摸,果是空的;这神殿之内竟然无水。田文跟过来,亦是大觉诧然,道:“奇怪,这里一无结界,二无妖法,这水怎么就突然没有了。”田夫人摇摇头,道:“我哪里知道;走罢。进去瞧瞧。”
    走入神殿;这神殿之内,空旷无比,殿壁之上画满奇怪的符文番印,十分奇特。而神殿正中,真真放有一只大镬,那大镬高丈余,直径直有五六丈之长;瞧不出是什么作铸,似乎顽石,又似乎美玉,说是顽石,偏其又有五彩霞光氤氲,说是美玉,其质地瞧来十分粗糙,与山石无异。那大镬之上,盘有九条赤龙,似乎是刻在镬上之物,然栩栩若生,又似乎是真龙盘桓其上;此刻那九龙最下面一条龙口中正喷出熊熊的火焰,将那镬烧得通红,那火焰十分奇特,乃是纯白之色,却发出及其灼人的热浪,一靠近那大镬,田文便觉得似乎一身的毛发都要燃起来了。
    此刻镬中正传出一个女子的尖嚎,撕心裂肺,令人心头发怵;然大镬的镬盖盖得严丝密缝,任谁也瞧不见镬中境况;而镬旁站有数人,正是淮南和他的两个属下;常羲委顿神色,盘在知易背后,脸色十分难看,不知道此刻他算不算得淮南的属下。淮南神色悠闲,见田夫人等进来,微微一笑,算是招呼,旋即对那镬中女子道:“周姑娘,你这又何苦呢。乖乖的把经文写给我;我就放了你。这九龙神火,可是会把你的魂魄都烧化的;你可要知道;现在我可只点燃了一龙,还有八龙未曾放火呢。”那镬中女子哭道:“你快放了我。我写给你便是。”淮南嘿嘿一笑,单手一挥,那镬顶立时旋转起来,渐渐腾空数寸,那镬一开启,立时一道金光闪现,一个女子便从镬间化了出来。
    只见她浑身烧得稀烂,满脸都是水泡,一头头发烧得精光,只剩眉毛那么长的一堆卷毛生在头顶;真正是三分似人,而七分似鬼了。淮南“啧啧”两声,道:“周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念在我救你一命,你将经文写过我;人家还说你是知恩图报;现在这副模样,你将来如何见人呢?”这女子正是周灵璩;她摊在地上,几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喘息半晌,才道:“答应我,拿到经文,立刻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别让我受这样的折磨了。”说话间神色十分惧畏,淮南微微一笑,道:“你这丫头;你若肯好好的把经文给我;我怎会杀了你。别怕;我能把半死的你救活;自然也能治你这一身火毒。”说着一挥手,行难便过来扶她,谁知一碰到她,周灵璩便立时尖叫一声,道:“别碰我。”说着自己颤巍巍的起身,孰料这才一动,烧烂的伤口一扯,立时痛得一声哀号,顿时昏厥了过去。行难瞧得身子发软,哆哆嗦嗦的将周灵璩横抱起来,放在神殿一角的玉石石矶上。
    
    田文瞧得直皱眉,道:“这大镬好生厉害,这小狐狸要是一丢进去;怕不得化成飞灰了。”田夫人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说着轻缓上前,朝淮南微微一笑,道:“教主真是年少有为,将来复兴截教,光复通天的威名,全在教主身上。”淮南瞄她两眼,哈哈大笑,道:“夫人所想,我自然都知道;不过是要这狐妖的肉身;炼化魂魄,对我这娲母镬来说,小事一桩。夫人不必担心;夫人要炼化的那只狐妖,和我乃是死仇,不死不解。夫人要炼化他,我求之不得。哪里会和夫人作对。只是夫人要借我的宝贝,我可有件事情,想要求夫人首肯。”田夫人甜甜一笑,道:“教主不妨直言。”杜淮南笑道:“我被峨嵋山那一群道士追猎,追得几无立足之地。我想请夫人事成之后,替我守在这黑湖宫,替我挡上一个月。让我可以安心逃命。”田夫人哈哈大笑,道:“这还不容易。”说着飞出青金镜,微微一晃,便将秦道一等人放了出来。
    冰砚立在秦道一肩头,一瞧见淮南,立时双目炯炯,盯住他不放。淮南朝它咧嘴一笑,道:“师父,你可就要进锅了。多看我两眼,或许来生还能记得我。”说话间微微一扬手,那娲母镬立时歙开一缝,冰砚瞄了众人一眼,并无犹豫,立时将身一跃,纵入那大镬之中,孰料它这才进来,却乍听外面众人一声惊呼。回头一看,却见身侧站有两人,一个是秦道一,一个赫然是临潼。冰砚立时一愣,瞠目望着秦道一,却见秦道一嘿嘿一笑,道:“我救不了你,就送你一程。咱们一起喝孟婆汤。”临潼毅然道:“师尊。生生世世,生生死死,临潼都要追随你。”白狐一声哀啼,轻轻跃起,停在秦道一肩头,朝临潼轻轻晃动白尾。却乍听外面杜淮南阴恻恻一声冷笑,道:“你这死丫头;想死;可还没有那么容易。你可是我的钥匙。岂能让你就这么死掉。”说话间那镬顶上突然垂下一条赤龙,那赤龙一口咬在临潼背心,瞬时将她拖了出去。临潼立时放声尖叫,叫唤声中,田文眉头一皱,一拳飞来,打在她额头,临潼眼前一黑,立时昏了过去。
    田夫人一声冷笑,道:“你这臭男人窝在里面,岂不坏了我的汤。”说着青金镜一晃,秦道一立时给摄了出来。秦道一一出来;那大镬立时合紧。淮南嘿嘿一笑,道:“好师父。弟子不才,要烧死你了。”说着猛然合印,一声呼叱,那镬底的赤龙立时“呼”一声放出白色焰火来。秦道一一声怒吼,睚眦欲裂,李元济一把将他抱住,哑声道:“于事无补,于事无补。”那淮南理当开心,终是杀灭一大心腹之患;却突然张口结舌,似乎难以相信,其眼睛越鼓越大,眼角竟然流出血来,行难等吓了一跳,淮南却陡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知易骇然道:“教主,你,你怎么了?”淮南却一把推开他,猛然将头在地上一撞,立时鲜血长流,他这才颤巍巍的起身,只见他满脸是血,瞧来甚是可怕,见知易神色惊恐,狰狞狂笑,半晌才道:“好险。那个杜淮南想要拼命;被我给压住了。哼,这臭小子倒还真是对他这个狐妖师父死心塌地。这个狐妖妖里妖气,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不要命的。”说着突然一叹,竟有些愁情的道:“当年我纵横天下,真正称得上是盖世神仙,阐教道门,都败在我脚下,何等了得风光,却没有一个忠心耿直的下属。个个都觊觎我的教主之位。”
    说话间,却听田夫人道:“教主,你将它魂魄烧去便是,可别烧坏了她的肉身。”淮南道:“放心。我自然知道轻重。”田文诧道:“你如何得知她化成何等样子了?”淮南手指指天,道:“我虽然瞧不见。可我的老奴才瞧得见呢。”田文一愣,微微抬头,顿时给吓了一跳,却见这神殿的天顶之上,居然倒挂一头怪兽。这怪兽乃是一头巨鸟,身形倒挂,瞧它形体,比一头牛还要大;一对翅膀却甚小,想来这鸟飞不起来;这鸟样子甚怪,一颗头似乎鸡,一条脖子似乎蛇,一个身子却又似乎龟;其羽翼之上全然无毛,竟全是细细的碎砂。晃眼一瞧,这怪鸟竟然如同一座沙塑;只是它这一身砂都发出淡淡的白光,莹莹如玉,虽怪得稀奇,却也美得稀奇。一见这鸟,田夫人便立时明白了那一湖的碎砂从何而来。
    田夫人皱眉道:“它如何瞧得见?”淮南嘿嘿一笑,道:“你可别小看它。这是我截教的圣鸟,唤作育遗。自从我教得到娲母镬,便一直交由它看护;它的眼睛与众不同,乃是三界之中的灵物;它这眼睛,也唤作幽泉,便是黄泉三尺黑土,也能看透。这娲母镬,自然是轻易看穿。要想知道那妖狐究竟如何,你只管看它眼睛便是。”田夫人一皱眉,细细一瞧,果见那育遗眼中似乎有些模模糊糊的景象,立时凝神细看,却看不清楚,当下一推田文,道:“你眼力好,你仔细瞧瞧;那妖狐如何了?”两人凝神瞧那育遗的幽泉眼,瞧没一刻,果然渐渐见了景象,那景象越来越清晰,等到完全现形,两人都吓了一跳,齐齐“啊”一声叫,原来两人瞧见的,赫然是自己的石像。田夫人骂道:“你这泼皮。倒敢戏弄本夫人。”说话间,却大觉有异,低头一看,立时惊得面无人色,却见自己胸口之下,赫然化作了石头,而肩头也正有微微的酥麻之感,大惊之下,便想施法,无奈膀子却举不起来,十指仿佛糊在糨糊之中一般,粘粘连连,竟捏不成印,不一刻,便觉天旋地转,神智消逝;再也无法动弹。
    
    第一百五十节  化炼
    
    
    那虢媵机灵无比,早有所防;他见田氏夫妇抬头仰望,仰望之际神色有异,便有所察觉,死命一捏岐山的手掌,岐山掌上吃痛,好奇心大减,立时低下头来,虢媵朝它一使眼色,岐山立时领悟,暗暗施法,两人脚下一软,瞬时沉入土中;淮南警觉有异,立时“嗖”一声放出如意神矛,岐山的土遁虽快,却快不过这如意神矛,岐山刚陷入土中半截,便见两段神矛齐刷刷射到了面前,岐山大惊,瞬时放出曲盖,却听“喀”一声响,两人立时自土中给弹了出来,不等落地,两段神矛再次飞起,扎向两人,虢媵一咬牙,捏指弹在曲盖之上,曲盖立时“啪”一声响,褒儀给弹了出来;神矛扎到,齐齐射在褒儀的双腿之上。虢媵岐山立时遁走;跑得无影无踪。褒儀却给活活钉在地上,痛得尖声厉叫。
    淮南大不耐烦,喝道:“妖孽,再敢则声,活剥了你。”褒儀立时噤声。淮南冷笑一声,望向一旁矗立的四个活雕像,原来秦道一和李元济听得淮南之言,一样中计,死命去瞧那幽泉的眼睛,一样被妖术石化;一动不能。淮南哈哈大笑,骂道:“你这狐妖,千里追踪,恨不能将我打得魂飞魄散,哼,今天,就是你的死忌。我不但要烧死你,还要烧得你挫骨扬灰,烧得你形魂俱灭;让你万世不得超生。”说着捏指成印,法印一成,那大镬之上下面的四条赤龙齐齐游动,口中齐齐喷出火来;这白色火焰十分炽热,先时只开得一龙之焰,已经叫整个大殿仿佛火炉一般,此刻四龙齐动,那火焰虽未蔓延开来,四周却温度骤升,地面变的滚烫,知易行难等已经不敢在站在地上,深恐被烤熟。
    常羲热得难受,窜在屋梁之上,却依旧热得喘不过气来,将尾巴一摇,游到那神殿门口,浸到水中。周灵璩躺在石矶之上,那石矶被烤得滚烫,她一身的血泡此刻再被一烫,“噼里啪啦”一阵爆响,纷纷破裂;淮南听见这声响,回头瞪了行难一眼,喝道:“她要死了我剥你的皮。”行难瞄了一眼周灵璩,这丫头如今丑得跟个鬼一样,哪里还有半分人样子,心头发怵,哪里还敢将她抱起来,眉头一皱,一把将那石矶一齐提了起来。知易瞧临潼躺在地上,衣衫都烧了起来,一把将她提起,单手一挥,身上的黑毛结成一条黑索,将她套了起来,吊在屋梁之上。
    淮南哈哈大笑,道:“这样都烧不死你麽?”孰料笑声未绝,却猛听镬内一声厉啸,“砰砰”连响数声,淮南给吓了一跳,咬牙骂道:“死妖精,命倒硬。”说着再结法印,镬顶之上一条赤龙立时张开大口,放出火来。五龙齐动,越发觉得热浪袭人;行难知易终是再忍不住,齐齐退到神殿之外,泡在水中。褒儀双腿之上插有如意神矛,此刻那神矛给烧得发红,只听她腿上“嗤嗤”有声,却是腿上的肉被如意神矛烫焦了。焦肉发出一股刺鼻的糊味,且腾起一股黑烟来。褒儀再忍受不了,猛然窜起,生生将腿上的肌肉扯断,朝殿外爬去。爬出不远,却听得那大镬之中撞击之声更甚,而淮南的咒骂越见狰狞。褒儀心胆俱寒,只觉背后的热浪越来越灼人,身下的地板越来越烫,惊恐之中,爬到殿门,却见殿外的黑湖湖水此刻竟然沸腾了起来。知易行难在水中再呆不住,齐齐腾起,窜出水面去了。褒儀哀号两声,叫道:“带我一齐走!”行难知易却哪里管她,早去得无影。
    褒儀遍身是伤,双腿溃烂,全然无法施法,惊恐之中,再顾不得,猛然一声嘶叫,立时身形暴涨,“咔咔”数声骨骼脆响,整个人瞬时化作一只九头鼠来。它四脚疲软,后腿糜烂,无法爬行,其项上的九头,却猛然伸长了脖子,直窜向水面。知易等人到得岸边,只觉黑湖面上,一样灼热难当,然比之水下,却自是不可同日而语;那黑湖整个湖面此刻都翻腾滚沸,水面“嗤嗤”之声不绝,白色水烟滚滚而起,将整个洞穴都罩住。正当两人骇然,却听水中突然怪响,顷刻间,猛见九个巨大的鼠头自水中窜了出来,那九头放声惨叫,四下打望,不等知易行难有反应,那九头猛然齐齐动口,一齐咬在洞穴的山壁之上,再猛然一扯,“哗啦”一声巨响,掀起滔天的巨浪,那九头的身子便拖出了水来。这自然是褒儀。褒儀爬出水底,立时瘫软在湖边,九头齐齐耷拉在石阶上,不住喘息。褒儀才刚出来,却立见那湖水之下突然发出“汩汩”巨响,倾俄间那黑湖湖水腾起冲天的白烟来,这白烟浓得几乎让人伸手不见五指,且这烟雾也带有灼人的热气,知易等人相顾骇然,行难喃喃道:“莫非,他要九龙齐开麽?”他们在上面,自然瞧不见,那淮南在湖底,守在镬旁,却也渐渐吃不消;现在那神殿之内已经燃烧起来,凡是能点燃的东西,几乎都烧了起来;而殿外的枯骨,几乎也都烧了起来,这枯骨比不得水汽,一烧就冒出青黑的烟不说,还腾起黑灰,这黑灰随了黑烟缭绕盘旋,漫天翻腾,倒像是死者有灵,正翻腾咆哮。
    而那镬中,却依旧传来“砰砰”的撞击之声,似乎冰砚正在里面不住的撞击镬壁。淮南惊惧交加,心神不定;此刻那撞击之力似乎越来越大,似乎那镬顶随时都会被撞开;淮南心神激荡,孤注一掷,骂道:“你这妖狐,今天就是拆了我这黑湖宫,也要灭了你!”说着再结法印,开启第九龙神火。九龙启开,那整个大镬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要烧起来了;九龙在镬上越游越快,火焰越来越灼热,化成石人的田文等人全无知觉倒罢了,淮南毕竟是血肉之躯,再受不了,一声尖啸,头顶那育遗“咚”一声跳下来,眼中放出森森的冷光。那冷光照在身上,即是这大镬之旁,淮南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作者:欧阳悠竹 and  作者:laibinxiang 回复日期:2009-11-18 14:47:00 2443#
    
        强烈要求楼主哥哥再更新一章,不看到冰砚无恙,或有人来救他,我今晚睡不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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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罢。。。。
    九龙齐开,那大镬陡然间安静了下来,其中再听不见闹腾;淮南哈哈大笑,骂道:“你这妖孽。也有今日。哈哈……”话音未绝,却猛觉头顶“砰”一声巨响,巨响之后,地面陡然剧烈晃动起来,不等淮南瞧得明白,猛然又是一声巨响,这声响几乎震得淮南耳膜爆裂,惊悚之中抬起头来,却又是一声巨响,巨响之中神殿殿顶“轰”一下破穿大洞,一道霹雳自上劈下,生生击在大镬之上。大镬立时“砰”一声巨响,晃动数下,那九龙立时住口,不再放出火焰,神火一停,淮南怔怔望了那大镬,惊惧慌张,竟傻傻呆住。只一刹那,九天之上,猛然传来巨雷翻滚之声,淮南仰头上望,惊得面无人色,却见神殿殿顶之上,赫然是黝暗的苍穹;那苍穹之上,悬浮一眼,正炯炯而视,淮南吓得一跳,这巨雷闪电竟生生将黑湖宫藏身的山腹之上的山峰辟去,好生大的动静;正惊疑不定,那九天之上,再次一声轰鸣,一道电光仿如银河乍泄,猛然击下,正击中那大镬,那大镬立时“喀”一声响,竟然裂开,淮南目瞪口呆,惊恐之中,但见裂缝之中猛然放出一股黑烟,那黑烟乃是十分浓烈的妖气,这妖气盘绕纠缠,冲天而起,九天之上,再次放出雷光,那妖气毫无阻挡,一击即溃,瞬时消散。那电光余势不消,直辟下来,辟在那大镬之上,大镬立时“铛”一声弹起,“嗖”一声自神殿破口处飞了出去。
    那杜临潼给知易吊在屋梁之上,因她昏厥过去,全无动静,众人都忘记了她,此刻那炸雷砸下,砸穿屋顶,却把她震得醒转,她甫一睁开眼,便见那大镬猛然腾空炸起,朝自己直撞过来,她立时吓一大跳,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孰料才一动弹,才发现自己被捆束得铁紧,避无可避,“呀”一声惊叫,立时给那大镬顶住,“砰”一声撞断屋梁,身不由己的被那大镬带着冲出神殿,冲出山腹,直撞上九霄,一上云天,知易的法术立消,黑索消散,临潼腾出手来,紧紧抓住大镬。此刻九天之上乌云消弭,那天眼已经消逝,然尚有雷云在空中尚未散尽;雷云乌黑如墨,将整个天空都衬得黝黑;这大镬在雷云之中滚出不知有几百里,终是“嗖”一声自空中栽下云头,朝人间掉来。杜临潼从镬上望下来,却见下方竟是一处无比繁盛的宫阙,其高馆飞亭,不胜其数。临潼此刻哪里来的力气稳住这大镬的下落之势,惊惧之中,死命抓住镬上的龙头,紧闭了眼睛,只听“轰”一声响,这大镬撞破一间宫室,深深扎入土中,不知道落得有多深,那厚厚的泥土却突然断层,大镬似乎掉落到了一个空旷的地底洞穴。“哐啷”一声响,大镬终究是稳住了落势。临潼这才松懈下来,一颗悬着的心稍安。
    这地下洞穴的洞壁之上,隔有数丈,嵌有一粒明珠,那明珠年代久远,其明光已经不再,只能发出微微的黯淡黄光。洞壁之上,绘有无数壁画。那壁画画的均是帝王出游行乐之图,当年或许美奂绝伦;然而今已经失去了艳丽的色泽,只有一股衰败的死亡气息。临潼却没有闲心打量这等境况,只想起身去瞧瞧镬中的冰砚。那大镬破裂,其中没有烧焦烧糊的气味,反倒有一股异样的甜香;那大镬被巨雷轰破,时不时的爆裂一声,这爆裂的声音在这阴暗宁静的地下,似乎会传导无穷远处,显得异常清晰刺耳。然临潼此刻周身骨架,就如同散架一般,再使不出一点力气。她张开口,想叫冰砚一声,却喉咙干哑,只能发出“咴儿咴儿”的怪声。大镬穿透深土,那断层两边的泥土渐渐塌陷,泥土淅淅沥沥的滚落,几乎将大镬湮没大半,直瞧得临潼大是焦急;正觉没奈何,却乍听甬道之中,传来清脆的脚步声,诧异、紧张之中,乍见甬道一端,跑出一个小女子来。这小女子瞧来和临潼一般年纪,只见她身着鹅黄宫装,斜斜挽了一个发髻,一双眼睛好比是盈盈秋水,直照得出人影。这小女子一瞧见临潼,立时给吓了一跳,迟疑一刻,走到临潼面前,伸指在她肩头一戳,临潼莫名其妙,盯着她看了两眼,她明眸皓齿,十分美貌,并不像是妖怪。她戳了一下,感觉到临潼似乎是个活人,似乎又被吓了一跳,鼓大了眼睛,凑到临潼脸上,细细的看了一晌,才道:“好漂亮的姐姐。原来世上还有这样漂亮的人。还是个活的。不是鬼呢。”临潼瞧她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放下心来,然又说不得话,只得朝她眨了眨眼睛。
    那小女子却显是大为高兴,立马靠着临潼坐下,笑眯眯的握住她的手,异常开心的说道:“哎呀。我终于摸到活人呐。热乎乎的,软软的,活人真好。姐姐,你不会突然死掉吧?”这一席话说得临潼心头发怵,瞄向这丫头,却见她眼里却依旧毫无歹念,正觉怪诞,那大镬又是“喀”一声响,又裂开一缝,那小女子“咦”了一声,起身绕着那大镬转了两圈,大是好奇;她掸去镬上泥土,把眼睛凑到那缝上,她这一瞧,整个人便呆住了,眼睛是越鼓越大,直瞧得眼睛发直;好半天,才转过头来,神色痴呆的望了望临潼,又掉转头去,将眼睛贴在那大镬缝上。瞧得片刻,她还伸出一根指头,想透过那大镬上的裂缝把手指探进去;可惜那裂缝太小,她指头虽是纤细,却哪里伸得进去。
    临潼瞧得顿时冒汗,不知道她瞧见了什么。心里十分着急,额头汗水直冒,那小女子终是回过神来,跌坐在临潼身边,掐了自己脸蛋一下,这才“啊”一声叫唤,竟然哭了起来,呜呜咽咽哭上一回,又坐到临潼身边,握住临潼的手,道:“姐姐,那里面的那个姐姐是人吗?为什么她那么好看?怎么办?要是以后看不到她了我怎么办?”听到这话,临潼悬起的心立时放下大半,忖道:“师父,难道已经变回人型了么?她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呢?”  她给这小女子使劲眨眼睛,想让她托自己起来,去看看,却奈何那小女子此刻失魂落魄的,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悲喜之中,对她直是视而不见。正觉恼火,那小女子却突然一跃而起,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让爸爸妈妈也瞧一瞧。”说着,转身就跑,眨眼就跑得没了影子。
    
    
    作者:欧阳悠竹 回复日期:2009-11-19 13:42:00 2480#
    
        楼主哥哥,古文中怎么会有爸爸妈妈,应该是爹爹、娘亲,在皇宫的公主尊称父母为父皇、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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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这个该是笔误。。SORRY。。。打的时候没主意。。。发出来了才发现。。好搞笑。。。自己都被小小的震撼了下。。。o(∩_∩)o...哈哈!真是眼神犀利的读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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