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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风起》隐藏在潼江深处的古城,消失的民族,一张报纸改变了平凡的十七岁[第12页]

作者:foxfoxbee
首页 上一页[11] 本页[12] 下一页[13] 尾页[58]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你知道他犯的是什么罪么?我给他的责罚不算重。”摩丹妲说:“如果你再纠缠下去,我就下令处死他。”

    氐宿跪在地上,惊愕地看着摩丹妲,随即忽然下定了某种决心。

    “既然角宿是我的丈夫,我愿意代他受罚。”

    摩丹妲愣住了,眼神忽然一缩。

    “值得吗?”

    氐宿不言,忽然从窫窳弩上拔下一箭,没有丝毫犹豫地,噗嗤一下,插进右手的小臂里,生生将一条手筋挑了出来。

    鲜血顺着手臂,迅速蔓延到地上,染红一片。

    “……”

    摩丹妲看着地上的氐宿片刻,轻轻啐了一口。

    “今天是风族的大日子,弄出这么多血,真是晦气。”转身又对身边某个遮面说:“你去夏台告诉他们,不用对角宿施刑了,先把他压入石牢吧。

    氐宿的脸上没有流露一丝痛苦,俯下身趴在地上连连磕头:“浸纹结束,阿氐自会去夏台受刑,挑断剩下手筋,剜掉双目,永生在墙外感恩族母仁慈。”

    ——————————————————————
    祝祷的声音盘旋在幽暗的漆吴塔下,族母高高举起手里的婴孩,朝向斑驳石墙上的壁画吟唱着上古的祷词。

    摩丹妲割破自己的手掌,将暗红的鲜血自婴儿的额头滴下,将其进入金盆之中,凭借水光泛出的金色波纹来推测新生神女的神力强弱,这对所有风族而言都是最重要的瞬间。

    每一代的族人都期待着传说中最强的神女,能让神器天键开启,带领风族重回荣光。

    婴儿因为冰冷的水爆发出阵阵哭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只有氐宿,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漆吴塔的入口。

    那个被派去夏台的遮面,为什么还不回来?

    忽然一声巨雷轰鸣,乌云压境,即使身处漆吴塔内,也能感觉到外面风起云涌,电闪雷鸣。与此同时,漆黑的闇池忽然火光四起。

    “走火了!走火了……”

    暴雨中金光一闪。

    瓢泼大雨之中,一袭白衣,斑斑血红,长发披肩,穆里夕跟多年记忆中的一样,瘦弱苍白,衣身单薄,就像风中快被折断的花茎。

    记忆中的她一向是温婉安静的,如同每一代族母的继承人,周身上下散发着神的光芒与冰冷,可如今她的眼神,却如同利剑一般决绝。

    可更让氐宿震惊的,是站在她身边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没事,可他如今手握凿齿戈,紧紧守护在那袭白衣身侧。

    如果说,刚才在穆里夕生产之时角宿只是头脑一热。
    那么现在他的目光告诉她,他要与整个风族为敌。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风雨之中,穆里夕的声音响彻漆吴塔。

    “你们休想带走她,”摩丹妲的声音掩盖不住的颤抖,她不敢看向浑身散发金光的女儿,只用无比狠毒的眼神盯着角宿,就想要把他的心脏剜出来。

    “角宿,背叛我族,来人,给我杀了他。”

    氐宿的心如坠深渊。

    为什么?

    这便是自己用一双手脚、一对眼睛,乃至自己的生命换来的结局?

    漆吴塔之中的二十八宿听得命令,顿时倾巢而出,角宿向前纵身一跃,无数黑影将他如黑暗的潮水般围了起来,可他就像巨浪之中卷起的漆黑巨浪,将眼前一切冲散。

    氐宿忘了自己有多少次看过角宿的攻击,他的招式似乎永远都简单明了,近身攻击,一刀贯底,一击必中,快如闪电。那是武神场登峰造极的修炼,是从死人堆里学到的技巧。可是氐宿从未见过他如此奋不顾身,几跃之下已经冲上祭台,一把抱起金盆中嚎哭的婴儿。

    “角宿,你们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摩丹妲面色苍白,一手死死抓住金盆的边缘,就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指尖都快攥出血来。氐宿第一次见到族母如此恐惧,可她仍扶着自己头上的冠冕,极力控制着声线。

    “杀了他……杀了他!!”

    摩丹妲疯狂地大喊,慌乱的眼神碰上了阿氐,忽然变得怒不可遏,一张绝美的脸孔因为愤怒扭曲变形。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连你也要叛变吗?!”摩丹妲指着愣神的氐宿吼着:“这便是你的丈夫!这便是你舍命保护的丈夫!一个叛族者!”

    摩丹妲的怒吼猛然唤醒了氐宿。

    我的丈夫。

    判族者。
    他竟然因为禁忌的爱意,背叛了整个风族,背叛了我。

    不会的,不可能……不可能!

    氐宿一声大吼,窫窳弩轰然全开!弓弭的双角就像窫窳漆黑的獠牙,迸发出巨大的杀气!

    漆黑的离弦之箭,划出一道笔直光芒,贯穿了挡在面前的三根石柱,径直朝角宿飞了过去——眼看就要击穿他的心脏,却忽然偏离了两寸,穿透他的锁骨。

    没有人知道氐宿是如何用手筋已断的右手射出穿透三根石柱的箭,也没有人知道这只箭是否是她故意射偏。

    她的心里,还存在着一丝幻想。

    角宿的血顺着胸口流了下来,可抱着婴儿的她却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被撼动。只是猛然回头,和氐宿四目相对。

    “蓉……让开。”沉默的角宿只快速地说了一句话。

    氐宿茫然地看着遮面下若隐若现的眼睛,极力想在那里面寻找到什么东西。

    如果我不让,你会杀了我吗?

    “你……说你喜欢蓇蓉。”

    氐宿张了张嘴,听见自己问。

    “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角宿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知道。

    她当然知道。

    当她看到那四面高墙之内满园的瑶蒲花时,她就知道了。

    只是她不愿意相信而已。

    可你知道吗,我是为了你,才变成蓇蓉的。
    氐宿抬起被鲜血染红的废手,却没有拨动弓弦,而是用尽所有力气一扯,摘掉了脸上的遮面。

    苍白清秀的脸,蓄满眼泪的眼睛,除了面颊稍微的成熟,面容和年幼的自己并无二致。在武神场一次又一次的厮杀中,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张脸不受伤害,她从未自心里有多在乎自己的样貌,却怕有一天当她面对自己最心爱的人时,他会认不出她。

    他在那一整个夏天,曾经从哪条狭长的缝隙中窥视过她的容貌。正如她凝视着他,并将那张脸牢牢烙印在心底一样。

    我不是氐宿,我也不是蓉。我是亥六啊,当初你曾送过花的女孩。

    当初那朵纤弱的瑶蒲花。

    氐宿举着弓弩,但眼泪却无法抑制的掉下来。

    从你说你喜欢蓇蓉那天,我便不再哭过了。

    从那天开始,我便不再是弱不禁风的瑶蒲花了。

    你忘了你当初的承诺了吗?你忘了山涧那片花海了吗?

    是否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它们从未存在过?

    你真的将我忘了吗?

    “我不想杀你。”角宿却举起了凿齿戈:“但我必须走。”

    氐宿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她忽然转身,将手里的窫窳弩对准了漆吴塔前的穆里夕!

    你摧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我也要摧毁你最重要的东西。

    箭在弦上,光电交错,千钧一发之间,一把漆黑的利刃划破空气,穿过金属的弩身,刺穿窫窳弩下氐宿的手腕。

    鲜血,像熔岩般喷涌。

    这只天生变形的手腕,是氐宿的死穴。

    一个优秀的杀手,是永远不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任何人的。

    因此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唯一知道氐宿秘密的,是她死去的师傅,上一任氐宿。

    可她几乎都忘了,自己在八岁那年,曾经将她最脆弱的那一面展示过给另一个人看。

    那个叫酉十三的男孩。

    原来他根本没有忘。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

    或许在第一次她告诉他自己喜欢瑶浦花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

    知道她的情谊,也知道她的死穴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捅破。

    直到今天。

    他用她对他的爱,杀了他。
    她付出了她的所有,到最后,竟然是这个结局。

    窫窳弩已毁,凿尺戈却未曾停下,顺着走势瞬间就到了氐宿的胸前。氐宿怔怔看着眼前这个她爱的男人,她追逐了一生的人,她第一次如此接近地看着他,却在他眼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自己。

    她忽然露出一个惨笑,将胸口向前一挺,迎向漆黑的刀锋。

    如果不能一起活,那便一起死吧!

    忽然,手上本已破裂的窫窳弩爆发出剧烈的振动,只见弩机正中那个原本空空的箭槽,慢慢凝结出一根细长的银色光束。

    第十一根箭。

    “当你的杀气足够强大,便不再需要陨铁的箭了,那杀气便能独自凝出一支箭,借由这把窫窳弩,射向你的目标。无形的箭比世上任何有形的箭都要强大,它便能在那怕是一望无垠的黑暗中,追踪它最终的归宿,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

    老氐宿的话回荡在耳边。

    “我要杀了你……”

    氐宿话音未落,忽然远处的穆里夕双眼金光闪动,漆吴塔在剧烈的震荡之中已然摇摇欲坠,地面竟毫无征兆地裂开一条大缝,正正与氐宿脚下,她还来不及拉开弓弦,就与窫窳弩一起,卷入闇池漆黑的洪流当中。

    她最后看到的,是角宿奔向穆里夕的背影。

    那朵她追逐了一生的瑶浦花,和她一起,被闇池漆黑的巨浪吞没。
    Sorry Sorry,上面重复更了一段~
    ————————————————————————————

    “没想到吧,我从地狱里回来了。”氐宿冷冷地笑了一声,看着对面的刘十三:“族母仁慈,饶恕了我的罪行,还将我挑断的手筋驳了起来,治好了我手腕的伤……”阿氐的眼神闪过一丝疼痛,却转瞬即逝:“伤口痊愈了,疤却留了下来,一直提醒着我,你给我的那刀有多疼。”

    窫窳弩弓弦一紧,嗖的一箭,包裹着凌厉的杀气,朝刘十三射去。

    可刘十三却不躲不避,垂下了握着凿齿戈的手,任由箭矢在他的肩膀上开了个血淋淋的窟窿。

    “为什么不躲?”氐宿厉声问。

    “如果是你……你有资格杀了我。”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刘十三就这么强撑着身体,站在原地。

    “我背叛了作为战友的氐宿,而作为瑶……”

    “别说了!!”

    “作为瑶……我也负了你。”

    又是一箭,洞穿了刘十三的右臂。

    “如今你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氐宿冷笑一声:“我活到今天,就是为了杀你。”

    刘十三看定氐宿,缓缓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我偶尔会想起来,如果当时我没出那一刀,你会不会让开……你不会,所以我也不后悔,无论再来多少次,我都不会让你伤害她。”

    又一箭,穿过了他的大腿。

    刘十三终于有些摇摇欲坠,可是却勉强支撑起身体。

    “时至今日,难道你还没醒悟?”氐宿压抑多年的情绪忽然迸发,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你从一开始就爱错了!”

    “你又何尝不是这样。”刘十三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氐宿。
    “我和你不一样!我从未骗过你!”氐宿越发激动起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为什么会付出一切来到青丘,杀出武神场,成为二十八宿……可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说你喜欢的是蓇蓉?!”

    “因为我想让你活下来。”刘十三的眼神中忽然有一丝悲哀:“在青丘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也知道那个约定在你心里的分量。可我不能说破它,我知道梦一旦碎了,你就会碎了。”

    “瑶已经碎了。”

    “我只求你一事,”刘十三直了直身体:“杀了我,放了我女儿。”

    “她不是你女儿,你也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窫窳发出微弱的振动,那条空空的箭槽啥时间白光闪烁,凝出了一只箭。

    “阿氐!!不要!!不要杀我爸爸!!”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凡竟然跑了出来。

    她哆哆嗦嗦地举着老胡的枪,枪口对准了氐宿。

    刘十三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朝刘凡吼道:“别过来!”

    可正因为这一喊,却让氐宿转过了身,窫窳弩上的箭已经离弦,那只光箭正正朝着刘凡射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
    刘凡和氐宿同时倒在了地上。

    氐宿的的胸口渐渐溢出血迹,可洞穿她胸膛的,却不是子弹,而是凿尺戈漆黑的刀刃。

    刘十三的手在颤抖。

    “果……果然,再……再来一次,你仍会杀了我。”氐宿苦笑一声,身子向后一歪,倒在刘十三的怀里。

    刘十三看着她,眼中满是内疚。

    “为什么要逼我选?如果你的箭是对我放的,我不会躲。但我……”

    “但你不能让我伤了她,是么?”

    刘十三缓缓闭上眼,点了点头。

    “可是……咳咳,你可知道,用杀气凝出来的箭一旦离了弦,即便你杀了我……它仍不会停下?”氐宿忽然笑了:“它会穿透一切,射杀它的目标。”

    刘十三的瞳孔一缩,放下氐宿,飞奔向倒在另一侧的刘凡。

    “刘凡!凡凡……凡凡!!”

    “你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咳咳,我便要毁掉你最重要的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氐宿靠在墙角,断断续续地说:“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你现在懂了吗?”

    刘凡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被刘十三无措地抱起来。

    “刘凡!刘凡……你醒醒!!”刘十三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霎时间万念俱灰。

    他知道窫窳弩的传说,没有人能够躲过第十一支箭。

    “唔……”忽然之间,刘十三怀中的刘凡发出一丝微弱的喘息。

    “刘凡!!刘凡!!”

    “爸……”

    刘凡整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她还活着,她的心脏还在胸腔里正常地起伏。

    “刘凡!”刘十三大喜过望,又赶紧自习检查了一遍,刘凡身上确实一点伤也没有。

    刘十三刚刚明明看到窫窳簇射向了刘凡,可自己来不及在那只箭射穿刘凡之前挡在她身前,于是瞬间做出一个决定——杀死阿氐,或许是唯一能让箭簇停下来的方式。

    可阿氐刚刚却说,不管自己是否死去,杀气一旦凝结成箭,无论如何都会射穿既定的目标,为什么刘凡竟然能活下来?

    “爸……怎么回事啊……我刚刚看到有一道光,像一只箭一样……”刘凡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可是好奇怪,那到光眼看就要穿过我的胸口,却忽然融化了……”

    刘十三愣住了。
    “阿氐!”

    刘凡这才看见倒在不远处的氐宿,挣扎着挣脱了刘十三,朝她爬了过去。

    “阿氐你……”刘凡扶起倒在血泊中的氐宿:“你没有杀我……你为什么没有杀我?”

    “你……你又为什么,明明拿着枪,却不射向我?”氐宿抬起苍白的脸,看着刘凡。

    “我……”

    刘凡一时语结。想起刚才那个刹那,她并不知道刘十三和阿氐之间有什么恩怨,却看到阿氐一箭一箭射向自己的老爸,老爸却并没有闪躲。眼看阿氐就要取刘十三的性命,脑子一热,在地上捡起了老胡的枪,就一口气冲了下来。

    可她从未想过要真要杀了阿氐。

    “为什么你不朝我开枪?”氐宿又问。

    刘凡垂下眼:“你照顾过我,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觉得你都不是坏人。”

    “你觉得?呵,呵呵。”氐宿哼了一声,眼睛忽然变得空洞起来:“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不了解二十八宿。”

    “我是不了解二十八宿,但我知道老爸以前就是其中之一,你们并不只是一张被盖住的面具……并不只是一个名字。”刘凡轻声争辩。

    “幼稚。”

    氐宿看向一边,眼底却似有泪光闪动。她稍微直了直身子,将左手轻轻一挣,把窫窳弩从手臂上卸了下来。

    “这破东西还给你。”

    阿氐苍白的手腕从窫窳弩后面露出来,上面带着一块破损的卡西欧,指针已经不会动了。

    那是刘凡的手表,她攒了大半年钱买的,塑料的白色表盘上,印着一朵朵红色不知名的小花。

    她曾把自己最喜欢的手表,送给了氐宿。

    “你看,这块表刚好能够遮住你手腕上的伤呢!”刘凡执意要给氐宿带上。

    氐宿摘下那块卡西欧,一块触目惊心的伤疤露了出来。
    这块疤,是多年前那个还叫角宿的人留给他的。

    “我送给你了……就是你的,我不要拿回来。”刘凡摇摇头。

    “你竟然以为这东西能遮住这块疤,遮住了就不存在了……可你知道这块疤是怎么来的么?”氐宿的声音很虚弱。

    刘凡看着那块疤,又看了一眼刘十三,心里猜到七八分,却不敢说,只能犹豫着摇摇头。

    “是一个叫角宿的人留给我的,”氐宿盯着刘十三:“所以我发过誓,不管他在哪,我都要找到他,杀了他,这是我活着的唯一目的。”

    刘凡

    “可是我要找的人,不是你……我记忆里那个人,我再也找不到他了。”氐宿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在闪动着,转而看着刘凡:“那个叫角宿的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又或者说,他从来没存在过,你明白吗?”

    我爱着的恨着的那个人,也许早就不存在了。

    我心里无法放下的那个人,或许从未存在过。

    刘凡缓缓点了点头。

    “你不会明白的,”氐宿苦笑了一声:“但愿你以后也不会明白。”

    “你说……这上面画着的,是什么花?”氐宿指了指破损的表盘。

    “我不知道……”刘凡轻声说。

    她从来没想过这块表上的花是什么花,当时买的时候,只觉得好看而已。

    “你说……你说会不会是……会不会是瑶浦花?”氐宿笑了,她的思绪忽然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命运有时候奇怪的很,你在一个人身上失去的,却会被另一个人给予。

    氐宿想起她的师傅,上一任氐宿跟她说的话。

    我们很容易不计一切代价杀一个人,却也很难不计一切代价杀一个人。

    氐宿从那第十一支箭凝结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它不会射中任何人。

    她心里的仇恨,已经不足以刺破任何人的胸膛了。
    “她长得很像……很像她的母亲。”氐宿最终朝刘十三笑了笑:“我的任务失败了,你们走吧。”

    刘十三一把撑起氐宿:“要走一起走,我说了,二十八宿,只有你有资格杀了我。”

    “不要……不要带着我,你们没机会逃出去的……”氐宿断断续续地说着,用尽仅剩的力气挣扎:“潼风堡这次派出来的杀手……都,都是死士,族母为了让我们不叛族……都……都……”

    「都下了蛊,对吗?」

    冷不丁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刘凡耳边响起。

    这声音和任何一种声音都不一样,并不是靠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透过耳蜗,传到脑颅之中。
    狐狸碎碎念:最近真是感性了,碎碎念这么多(笑)风起原计划是写三部,有些发生在日本的情节,为了有所考证,原计划是2月份去日本呆一个月的,酒店机票都订好了,没想到爆发了疫情,这件事也耽搁了下来……不知道疫情什么时候会过去,今年还有没有希望去日本……
    说起这个事,我为了写书还专门学了半年日语,结果只学会了各种食物的名词,而且都是我喜欢的食物,最熟练的竟然是点菜用语(嗯,因为我的日语是在一个料理店跟老板学的),虽然学了半桶水,但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用上,东京的歌舞伎町有一条小街叫新宿ゴイルデン街,那里大概是第二部的创作源泉之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呢~
    最后就是,如果天涯更新嫌太慢,雁北堂会快十章左右,如果等不了的可以去那里一睹为快,五一节快乐哦~
    ——————————————————————————

    筒子楼的爆炸,已经是半小时之前的事了。

    火光撕裂了黑夜,火舌卷着燃烧的窗帘四处飘舞,如流星般从一个窗户窜到另一个窗户,夹杂着滚滚浓烟,张牙舞爪地朝着天空蔓延,即使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能看到无数火星在黑暗中攒动。

    消防车和救护车尖利的警笛由远而近,呼啸而过,在红蓝警灯闪烁着的带领下从四面八方飞驰了过来,可所有的救援队伍,都被水泄不通地堵在了距离筒子楼不到数百米的地方。

    “海城91,海城91,总局7号呼叫,五山路46号职工宿舍二栋起火,人车是否已经抵达现场?”

    在一台编号为海城91的消防车里,对讲机传来总台断断续续的询问。

    可此时消防车上坐着的消防员们,没有一个拿起驾驶座旁边的对讲机,所有人的眼睛,都牢牢地盯着窗外。

    从未有人见过如此不可思议的景象。

    以筒子楼为轴心,半径将近500米的范围之中,一片黑暗。

    所有的金属路牌和交通标识,全都扭曲正一团,歪七倒八地横在地上,就像是某个调皮的孩子随手拧坏了铁丝做成的玩具。

    断掉电缆和残破的电线杆倒在了一起,迸发出一阵大大小小的金色火花,似乎在警告着所有人,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是地狱。

    但最诡异的还不是这些。

    下雨了。
    明明已经进入旱季的海城,原本上一秒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几乎在顷刻之间,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就这么落在了所有救援人员面前,与此同时,大地震动,地下水渠像被煮沸了般翻滚起来,竟然顶翻了一个又一个污水盖,奔涌到路面上,在坑坑洼洼的地上积出来大大小小的水潭,恶臭扑鼻,而那些断掉的电线和广告牌被淹没在水潭中,奔涌的电流涌进水里,映照出淡蓝色的水花,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朝后退去。

    “这……漏电了!漏电了!”

    率先反应过来的警务人员,拿起胸口的对讲机大吼。

    “台风预警!一级戒备!现已解除漏电危机为首要任务!”

    交织的红蓝警灯在雨幕中此起彼伏地闪烁,慌乱的城市救援系统目前的任务已经变更了,相比扑灭筒子楼的火焰,此刻的眼前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解决。
    ——————————————————————————

    「姐姐,我找了你好久哦。」

    空旷的楼道里,传来机杼咯吱咯吱的声音,刘凡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是在潼风堡地下的石牢里。

    “乌米甯!”

    刘凡不由脱口而出唤到。

    外面的暴雨没有对扑灭室内的火焰产生一点积极的作用,反而加大了浓烟扩散,烟雾如一团浓墨般弥漫在筒子楼的天井里,熏得刘凡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能模模糊糊见到一个淡淡的影子在烟雾中缓缓“走”来。

    乌米甯坐在轮椅上,虽然周围尽是爆炸扬起的黑尘,可她的衣服和脸蛋却没有沾到一丝尘土,连衣裙上每一条蕾丝都洁白如雪,一如刚换上的时候那样。

    「姐姐,我找了你好久……」乌米甯的声音有些委屈:「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你怎么会跑来这,这很危险……”

    透过刺眼的烟雾,刘凡看见乌米甯就在离爆炸不远的地方,红色的火苗还在蹭蹭从窗户里窜出来,火舌就像是下一秒便要烧上乌米甯的裙摆,不由心里一慌,下意识往外走,却一把被刘十三拽住了。

    “别过去!”刘十三低吼一声,虽然身上的伤已经很重了,却忽然支起身子,攥紧了手里的凿尺戈。

    刘凡一愣,这才突然想起她从潼风堡回来,还没来得及告诉老爸乌米甯的事。

    “爸……她不是坏人!她是我妹妹,你知道的对不对?”刘凡赶紧冲老爸解释:“是我把她带出来的,幸好她救了我,如果不是乌米甯,我根本没办法离开潼风……”

    “她救了你?”刘十三打断刘凡,冷冷地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潼风堡的杀手能找到这?”

    “我……”

    刘凡一时语结,她从没细想过这个问题。
    她一回家就撞见了死去的朱阿姨一家,这个打击对她而言太大了,她只一股脑地去想是自己招惹了潼风堡的人,害死了朱阿姨,也害了老爸,可她没有想过更深一层的问题。

    二十八宿是怎么追踪她到这里的。

    “你看到她脖子上那个绣囊了吗?”刘十三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乌米甯。

    刘凡点点头,小茹帮乌米甯换衣服的时候,刘凡就见过这个绣囊。那上面用金丝绣着一个古怪的图案,乍一眼望去有些像蝉,又有点像虾,身上长着八对翅膀。

    “那绣囊里装的是子青蚨。”刘十三擦了擦嘴角的血。

    “青……青蚨?”刘凡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单词,显然她不可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青蚨是一种飞虫,母虫大如蝉蜕,而子虫却细如蝇卵,母与子分离后必会聚回一处。简单点说,只要沿路留下子虫,那么不管相隔多远,母虫都会跟着踪迹追寻而来。”

    子母虫……

    刘凡的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朝阿氐看过去。

    只见阿氐的肩头,停着一只肥大的青色虫豸,和绣囊上画的一模一样。

    “二十八宿每个人都配有青蚨母虫,从你离开潼风堡的那一刻他们就跟在你后面,现在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找上门的了吧。”

    她想起小茹把绣囊举在阳光下,细细的黑色粉末从袋子里渗出来,若不细看,就像是阳光下扬起的灰尘。

    原来那不是粉末,而是细小的子虫。

    她想起自己带乌米甯去的每一个地方:她的家,筒子楼,小茹的家……在自己还傻乎乎的意味已经和潼风堡永远诀别的时候,这些虫豸记录着每一条线路,每一个目标,在她的身后无声无息地摧毁了她的生活。

    “这都是你做的……是你一早计划好的?”

    刘凡的脑子嗡嗡作响,听到自己的声音问。
    「姐姐,你一定很困惑吧?不急,我们慢慢来。」

    乌米甯的声音慢悠悠的。

    「好不容易人齐了,我也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呢。」

    刘凡刚想张嘴,出乎意料地,另一个声音从浓雾中传来。

    “凡……凡凡……”

    刘凡惊愕地朝浓烟之中看去,只见轮椅后面,还有一个颤抖着的人影。

    “小茹!!!”
    ————————————————————

    三小时前。

    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年轻人推着一个轮椅,朝步行街旁边其中一栋商业大厦走去。
    一路上不停有路过的人侧目顿足,朝轮椅上的女孩投去惊艳的目光。

    “我觉得还是不太好……”林小茹想来想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没事的,豪哥他们就在离这不远的KTV,要不了多久,保证一小时就给你送回来。”流川枫笑着拍拍胸脯:“就是想让那帮家伙开开眼。”

    林小茹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神不自觉地停在了乌米甯美丽却僵硬的脸颊上,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丝莫名的忧虑。

    金钻KTV是海城消费最高的KTV之一,今天的VIP房却被一群高中生包了。

    流川枫嘴里的豪哥,在海城高中那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算是闻名整个年级的老大。虽然连着几年常常挂科,但所有的老师都对他忌惮三分,主要是因为没人得罪得起他在省里做官的爸爸。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老爸的感召,阿豪从初中起就拉帮结派,校里校外认识的兄弟特别多,普通人就算受了欺负也不敢吭声。阿豪没别的爱好,除了混社会就是打篮球,有了他某种程度也是篮球队的保障,至少他爸每次来“基层考察”的时候篮球队都会夺冠。

    “豪哥生日快乐!”

    流川枫一推开KTV的门,就看见十几个喝得面红耳赤的少年,拿筛盅的拿筛盅,拿麦克风的拿麦克风,醉眼惺忪地坐在沙发上。

    按道理所有娱乐场所都禁止向18岁以下未成年人出售烟酒,但规矩大不过关系,更大不过这场子有人阿豪哥家的股份。

    “哟,来了。”

    阿豪坐在沙发中间,老练地叼着根中华,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豪哥这才几点啊,你就喝成这样了。”流川枫只好尬着笑了一下。

    “Cao,真TM没劲,唱的跟娘儿们一样。”阿豪踹了隔壁一脚,百般聊赖地往后一仰脖:“无聊死了,喝什么都没劲,嘴巴淡出个鸟来。”

    小茹被阵阵烟味熏得刺鼻,不自觉瘪了瘪嘴,却被阿豪瞥见了。

    “哟,还带了妞儿,哈。”阿豪哥的眼皮总算抬了抬。

    “哥,这是我女朋友林小茹,”流川枫朝小茹面前挡了挡,拉住她的手:“她听说你生日,非要专门来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我可没说过。”林小茹在他身后小声嘟囔。

    “能唱歌么?给哥唱一首。”豪哥扬起头来,懒懒问了一句。

    “我才不要唱歌,我又不是坐台的。”林小茹感觉受到了侮辱,脸立刻就耷拉下来,一只手拼命掐着流川枫的胳膊。

    “别介啊豪哥,小茹她感冒了,但她带了她好朋友来……”流川枫吃痛,眼睛一边转一边打圆场。

    “那她好朋友能唱歌么?”豪哥盯着流川枫。

    “呃……也不能。”

    “我靠,你玩儿我是吧?”豪哥的声音一低,顿时其他几个兄弟也都抬起头来,连歌都不唱了,全看着流川枫。

    “豪哥你先别生气,你看一眼就明白了。”

    流川枫一边说,一边把乌米甯推进了门。

    果不其然,在场所有小混混的眼睛都直了。
    “我去,这……这TM是那种娃娃么?”终于有个混混眼睛一转,想起在网站上看到过的链接:“这比图片上可真多了!”

    “这TM不可能是那玩意,这是真人吧?”另一个又凑到乌米甯旁边看了看:“也不像,眼睛都不会动,连眨眼都不会……话说这眼珠子是玻璃的吗?”

    “这做得也太真了吧?连毛孔都有,我看网上的都是硅胶的。”另一个戳了戳乌米甯的手。

    “喂!你们不要乱摸!”林小茹看到他们往乌米甯身上靠就恶心,可是心里又害怕这帮小混混,只能在流川枫身后叫到。

    “干嘛了,不就是个娃娃么,还不让摸了?”豪哥也走了过来,瞥了一眼流川枫道。

    “哥……这还真不是娃娃,这是真人。”流川枫赶紧一脸赔笑:“这是我女朋友好朋友的……妹妹。”

    “什么这朋友那朋友的,乱七八糟,你说她是真人?”豪哥也有点惊讶。

    “当然是真的!”林小茹一下就急了:“才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东西!她只是有病而已……凡凡说她得了渐冻症,所以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渐冻症?”豪哥边说,边拿手指在乌米甯鼻尖探了探,几秒之后,忽然朝乌米甯的胸口摸去。

    “喂!!你干什么!!!”林小茹尖叫这上去打开了豪哥的手。

    “我不知道什么是渐冻症,但我这辈子没听过什么病,能让人连呼吸和心跳都没有。”豪哥露出一个流氓式的微笑:“怎么了?专门带过来给哥们儿玩一下,现在又舍不得了?”

    另一个混混忽然露出一个猥琐的表情,走过去就要掀起乌米甯的裙子:“其实看看是不是真人也容易,只要看看……”

    啪地一声,林小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打开了那个混混的手。
    “不许乱摸!”林小茹哆嗦着,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推起乌米甯就要往外走:“我要回家了。”

    “别介呀。”流川枫早就看出豪哥的脸色不好,夹在两边都不是人,脑子一转,感觉还是自己女朋友比较容易哄,赶紧抓起林小茹的手:“老婆亲亲,误会来的,我们出去说。”

    小茹虽然心里有火,但还是耐不住男朋友拉着她就往外走,一直走到KTV走廊上,小茹才甩开流川枫。

    “你跟我说好的,只是让他们看一眼就回家!”林小茹气呼呼地说。

    “没错啊,他们不就是看一眼么?”流川枫一脸无辜。

    “可刚刚他们……他还……”林小茹一想到豪哥把手放在乌米甯胸口上,脸就蹭一下红了:“那是凡凡的妹妹!他们怎么能那样?!你怎么能容忍他们那样?!”

    “但……但豪哥说得也不无道理呀,”流川枫吸了口气,努力安抚着林小茹:“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们俩出门的时候也没有仔细观察过,根本都不知道她……我的意思是说,只要是活人,无论得什么病也不会没有呼吸和心跳吧?”

    “你,你什么意思?”林小茹一时语结:“凡凡说了那就是她妹妹,只是得了病……”

    “哎,我说,刘凡也许也就是骗你的。”流川枫耸耸肩:“或许她只是订购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玩偶,怕你搞坏她故意这么说的,而且你不是也一直跟我说,她从小单亲家庭,性格也不是很正常么?”

    “我……”林小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是啊,刘凡所有的不好,都是自己亲口告诉流川枫的。

    “我不管这些,凡凡不会骗我的,她是我好朋友,我不能看着她妹妹被欺负。”林小茹一咬牙:“我要带她回去了。”

    “刘凡刘凡,为什么你心里想的都是她,也不想想我?”流川枫也火了:“你忘了我为什么一直都想跟豪哥搞好关系吗?我这也不是为了咱俩的未来吗?”

    流川枫在为未来打算这方面还是有点心眼儿的,他之前就跟林小茹说过,光凭自己现在的成绩,考上大学几乎不可能,可只要跟豪哥混成好兄弟,毕业之后照样能傍着大哥家的关系混,流川枫无数次跟小茹保证过,毕业后他跟着豪哥赚了钱,俩人就立刻买房结婚。

    “小茹……”流川枫拉着她的手,露出一个恳求的表情:“既然她连呼吸心跳都没有,被摸一下怕什么?就算真把她怎么样了,难道她还能回去跟刘凡告密不成?”

    林小茹愣住了,流川枫抓牢她的手。

    “你爱不爱我?”

    “我……”

    林小茹看着眼前的流川枫。

    她当然爱他,就如她一直爱着的那个在球场上奔跑的少年,那个可以从罚球界起跳扣篮让全场女生尖叫的前锋……可那就是全部的他吗。

    人,有很多很多面。离开球场的流川枫,脱下校服的流川枫,有着另一面。

    他们俩人在一起这么久,每次看到流川枫捉弄刘凡的时候,林小茹都会找借口安慰自己,或许他就是小孩子心气,或许他就是神经大条。

    可如果那就是纯粹的嘲弄和恶意呢?

    “我跟你保证,就让他们玩玩,不会太出格的,就一会,一会我就跟你带她回家?行吗?”

    “我……我不会让你这么对凡凡妹妹的!”林小茹吸了一口气,似乎用尽全力挣脱开流川枫的手。

    “我现在就要带她回去,你要是不肯,我就跟你……跟你分手!!”

    流川枫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小茹,在这段关系的一开始,林小茹就是先付出的那个,一直以来她对自己都是百依百顺,就算再怎么不情愿,只要哄两句就会好,她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狠的话。

    “你认真的?”隔了半晌,流川枫问。

    “我……”

    林小茹咬着嘴唇,心里虽然不舍得,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总之你要是不让我带她回去,咱俩就分手!”

    “你要跟我分手?”流川枫看了小茹片刻,忽然哼了一声:“就为了这么点事,你要跟我分手……”

    流川枫话音未落,忽然整条KTV的走廊灯一闪,两人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搞什么?”他抬头看着漆黑的走廊。

    巴兹……巴兹……

    一片漆黑之中,只有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小锋……”小茹下意识地伸出手,寻找着流川枫的怀抱,可是就在这么几秒钟不到的时间里,迎接她的只剩下走廊的黑暗和寂静。

    “小峰?小峰?!”林小茹忽然害怕起来,大声唤道。

    无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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