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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我是守村人》守灵人给你讲述农村那些说不得又讲不出的诡异故事[第25页] |
| 作者:宅男屌丝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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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法宝再厉害，能厉害过十世守村人的烟袋。”我依旧满眼不屑的看着大个子。 “若是论法器的厉害程度，俺保证俺的法宝绝对不弱与十世守村人的烟袋。”大个子大言不惭的说道。 “你当俺是三岁的孩子啊，若是那法宝这么厉害，你能舍得送俺。” “俺不是送你，俺是跟你换，拿你的鬼卫换！”大个子一脸严肃的纠正我道。 我自然不相信大个子说的话，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回道：“俺说过了，不换！” “那好吧。”我的回答让大个子满脸的失落，但还是站住门口堵着门。 看着大个子闷不做声的不说话，我心里着急起来，“除了这个，你就没有其他条件可谈了吗？” 大个子摇摇头，“没了。” 看着大个子那股子傻楞的倔强劲头，我不由嘴角一翘，冲着大个子说道：“要不这样，你先让卫羽进来，俺跟他商量商量，要是他愿意跟你，俺就应了你，如何？” “不成！”大个子依旧摇摇头，“你得先应了俺，俺才能让他进来。” 大个子明显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拒绝了我的要求。 此时我已经实在没招了，冲着还在捣鼓灶台的羊蛋大喊道：“羊蛋，你倒是说句话啊！”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跟俺没关系。”羊蛋脸都转的回我道。 我被羊蛋的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咬着牙的看着羊蛋：“成！你不管是吧？”然后转身一脸阴沉得看向大个子，“今儿要么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要么你就让俺走，要不然俺今儿就硬闯出你的村子，就看你拦不拦得住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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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试试。”大个子抬着脑袋一脸挑衅的看着我。 “试试就试试！”本就气盛的我哪里能受得住大个子的挑衅，顿时眼睛一瞪，深吸一口气，抬腿就往门口冲，大个子看着我那瘦弱的身子，很是自信的笑了笑，然后一抬手就将冲到他怀里的我一把抱了起来。 “俺说了，你今晚肯定走不了。”大个子将我死死的抱住，生怕我能挣脱一般。 此时羊蛋站起身，转头看向了大个子，缓缓的说道：“把他放下吧，他已经出去了。” 大个子被羊蛋的话说的一愣，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赶紧看向我，此时的身子已经在他的怀里瘫软着，没有了一丝的生机。 “不好！”大个子大叫一声，赶紧将我放下来，转身就要去追我。 “别追了，你追不上的，他不光是三死之身，还是守墓人，你的本事在他身上没用。”羊蛋一脸平静的说道。 听了羊蛋的话，大个子顿时急得直抓脑袋，嘴里一直叨叨着：“这可咋整！这可咋整！……” 羊蛋不急，从灶台里抽出一根烧着的木柴点燃了烟袋，然后走向大个子，“跟俺说说吧，这村子到底咋了？” 大个子看着羊蛋，突然跪了下来：“都是俺的错，俺没守住村子，还请十世守村人责罚！” 大个子的这一跪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而羊蛋的脸上却一脸的阴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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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大个子抬起头，满眼泪水的看着羊蛋。 羊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大个子扶了起来，“说吧，这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个子神色犹豫的看着羊蛋，似乎有着难言之隐。 “你是守村人，村子成了这个样子，这一世恐怕是难得圆满了。”羊蛋皱眉看着大个子说道。 大个子点点头，“俺知道！”作为守村人，他自然知道守不住村子的结果。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跟着三狗子去河崖村挖尸体！” 听了羊蛋的指责，大个子赶紧摇头，“俺不是，俺真的是去救人的。” “你是守村人，不是傻子，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过错吗？”羊蛋有些痛心的说道。 “俺愿意承担这个后果，俺不怕死。”大个子一脸坚定的说道。 “这已经你不是死不死的事了！”羊蛋有些气恼的冲着大个子怒吼道，“如果你只是没守好村子，最多也就魂飞魄散，倒也不用受什么罪，可如今你以守村人之身，去别的村子挖尸体，这可是犯天条的，不要说你，就连你承位的那个守村人也会有连带之责，到时你们都是要受天罚的！”羊蛋说完看向了北墙上的那块黄纸。 一听羊蛋说有连带之责，大个子顿时急了，赶紧摇头解释道：“俺没去别的村子挖尸首，俺去的是自己的村子。” 大个子这话把大家又说的愣住了，觉得他是不是真傻了。 “你的村子不是这里吗？怎么河崖村又成你的村子了？”羊蛋皱眉不解的看着大个子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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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是河崖村。”大个子说出这话后，似乎释放出了内心极大的压力，神色瞬间舒展开。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这里也是河崖村？”羊蛋顿时脸色一惊。 “你们去的那个河崖村是发现煤之后新建的村子，这里是老村子。” “你是说这里是有窑口的村子？”羊蛋瞪着眼看着大个子。 大个子点点头，认可了羊蛋的话。 得到了大个子的肯定后，羊蛋转头看了眼那张黄纸，“要是俺没说错的话，你供的这个人应该不是你的承位人吧？” “是。”大个子没在犹豫，因为从羊蛋眼中他看出了羊蛋已经知道了一切。 “原本俺不想再在管河崖村的事了，毕竟牵扯到了那位，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躲掉。”羊蛋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羊蛋这话一说完，大个子又跪了下来，一脸祈求的看着羊蛋：“俺就是个贱命，死了就死了，俺只求您能救救这个村子。” 羊蛋嘬了一口烟袋，没再去管大个子，蹲下去冲着我的脸吐了一口烟。 “咳咳……”我被烟呛的一阵咳嗽，随之清醒过来。 “羊蛋，俺跟你讲，这里就是那个老的河崖村！”我一看见羊蛋便赶紧跟羊蛋说道。 其实我借助分魂术将魂魄从身体里分出，就是去探查这被大雾封住的村子，我发现几乎整个村子都是被大雾封住的，唯有一处地方没有雾，而且这个地方我还来过，那就是之前石三斤带我们过来的窑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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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我准备进窑口一探究竟的时候，羊蛋的一口烟气把我的灵魂给拉了回来。 羊蛋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俺都知道了。” 我正疑惑羊蛋为何不惊讶，转头便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大个子，“他跟你说的？” 羊蛋点点头。 “他还说啥了？”我紧跟着追问道。 羊蛋摇摇头，瞥了大个子一眼。 我抬脚冲着大个子就踹了过去，直接将大个子踹翻在地上。 大个子冲我一瞪眼，“你他娘的……” 还没等大个子的话说出口，我跨步上前，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大个子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直接将大个子打懵了，直愣愣的看着我。 “别以为你是守村人就没人敢拿你怎么样！今儿你要是不老实的把话跟俺说清楚，俺今儿就让你跟这村子一起消失了，你信不！”我瞪着眼看着大个子威胁道。 见我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大个子将目光看向了羊蛋，羊蛋则一副事不关己得样子悠闲得抽着烟，根本就没往这边看。 大个子看出来羊蛋和我在跟他演双簧，他知道羊蛋不可能跟他动手，所以才会指使我对他动手。 他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的冲我笑了笑，眼里流露出一丝凶光，“俺不信，有本事你现在就让俺消息。” “好，那今天俺就成全你！”我同样眼露凶光的看着大个子，喊了一声“摄魂枪！”便见到一道亮光在我双手一闪，卫羽的摄魂枪便出现在我的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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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我们还没进村子的时候，卫羽早就察觉出这村子有问题，所以便将摄魂枪给我以做防身之用。 大个子一见到我手里的摄魂枪，脸色顿时大变，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我攥着摄魂枪往大个子的脸上一捅，大个子吓得赶紧大叫：“你不能杀俺！” 枪头距离他眉心一指的距离停住了，我一脸阴沉的问道：“说！要不然俺现在就将这摄魂枪扎进你的脑子里！一样能知道这村子里的事！” 说完我将摄魂枪又往前捅了捅，枪尖已经碰到了大个子的眉心，他的脸色早已变得煞白，知道我不是在吓唬他。 “说好听点这里是河崖村的老村子，但实际上这里已经算不上村子了，准确的来说现在这里应该是河崖村的坟地。” “你胡扯！“我瞪着眼的将摄魂枪又往前捅了一点。 大个子赶紧得把身子往后又缩了缩，一脸惊恐得摇头解释道：“俺真没扯谎，你要不信，可以等明个天亮得时候去村子里看看，是不是家家户户得院子里都有坟头。” 看着大个子得样子并不像说谎，我不由得转头看向羊蛋：“他说的真的？” “兴许是真的。“羊蛋皱眉点点头。 “如果这里是河崖村的坟地，那石家祖林呢？” 听到我的问话，大个子赶紧开口道：“你说的那个石家祖林是姓石的坟地，不是河崖村的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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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石重山曾经跟我们说过，河崖村早在他转世之前就存在了，石家祖林是他转世之后才建的，按理说在他建石家祖林之前河崖村应该是有自己的坟地，可我们在河崖村时除了石家祖林之外并没有人提过其他坟地。 “这有什么区别吗？”我转过头看向大个子。 “当然有区别了！这河崖村可不止姓石的一家，还有不少其他的姓，既然叫石家祖林，自然只能埋姓石的，其他姓就算让埋人家也未必愿意。”大个子赶紧解释道。 大个子说的不错，中国人自古便对家族坟地看的很重，其实就算是同性不同族的也不会埋在一个祖林。 “就算人家不埋在一起，埋在附近也是可以的，你怎么能说这河崖村是坟地呢？”我反驳道。 “你不了解河崖村的习俗，在石家祖林没建之前，但家里死了人，都是埋在自家院子周围的，所以之前这河崖村即是村子，又是坟地。可后来因为挖煤，建了新的河崖村，老村子便没了人气，这才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听完大个子的解释，我们这才算明白过来，原来是老河崖村之所以会被雾气笼罩，其实就是阴阳失调的缘故，之前村里有人住，阴阳平衡，倒也没什么问题，如今人都搬到了新村子，没了阳气，阴气便占了主导，而窑口因为有人挖煤，自然阴阳平衡，所以才没有雾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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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守村人，又不是守墓人，既然这里都成坟地了，那你还在这里守个啥？”我很是不解的看着大个子。 大个子瞟了一眼北墙上的那张黄纸，又看了眼羊蛋，最后才将目光看向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俺是这个村子的守村人，自然是想圆满的守护这村子一世，可如今村子在俺的守护下成了这副样子，你觉得俺还能圆满吗？” 我知道大个子并不是问话，还有后话要说，便没搭茬。 大个子喘了口粗气继续说道：”原本俺也认命了，想着这事也不能全怪在俺的头上，就算俺没守住村子，至少也能保住条命不是。可不知道谁给出的主意，新村子一死了人，就抬到老村子来发丧 ，发丧就发丧吧，可那些魂魄在发丧的时候拼了命的往老村子里钻，原本俺想拦着点，可人家在这村子里不光有祖宅，连祖坟都在村子里，根本就拦不住，后来俺一打听，原来新村子的人死后说是被埋进了石家祖林，可没出头七就被人给挖出来了，你们也都应该知道，死人不出头七，是进不了死地的，可一旦头七里坟被扒了，这魂也就成了黑户了，死地根本不可能接收他们，若是没有祖宅跟祖坟的庇护，他们也就只能成为孤魂野鬼，最后逃不过魂飞魄散的下场。所以俺才会跟着三狗去挖坟偷尸，就是想着能救救那些外来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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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子说完我转头看了眼羊蛋，见他眉头紧皱，可见大个子并不是在扯谎，但我总觉得他在避重就轻。 ”你少哄俺！”我冲着大个子怒斥一声，“你以为俺不知道，窑口可都在这个村子里，而且那些外村死的人可都在窑口里，你既然想把这村子守好，那你咋不救救他们！” “这事俺做不了主的。“大个子苦着脸看着我。 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要救人，如今又说自己做不了主，明显就是有事瞒着我，我举着摄魂枪直接抵在了他的脑门上：”你他娘的再不说实话，俺今儿就让这摄魂枪也尝尝守村人的味道！” “你做不了主的原因是因为他吧？“羊蛋这时查过话，用烟袋指了指墙上的黄纸。 大个子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只能无奈的说道：“是。” 羊蛋见大个子认下了，转身走到了供桌前，伸手就要去揭墙上的黄纸。 大个子一看羊蛋要揭黄纸，顿时吓得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的大喊道：”别！” 羊蛋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手却没停下，拽着黄纸的一边直接将黄纸给撕了下来。 也就在羊蛋将黄纸撕下的那一刻，门外瞬间吹起了阵阵阴风，村子里也随之传来了一阵阵凄惨的哭声，而且这哭声离这越来越近。 大个子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北墙上之前贴黄纸的地方。 窜火强是守村人，自然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村子的变化，一把将站在门外的莫友善跟李慕彤拉进了屋里，身子直接挡在了门口，手上两团深蓝的火焰在欢快的跳动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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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黄纸有问题？”看着羊蛋手里的黄纸我不解的问道。 羊蛋没回答我，转身从供桌上取了油灯，将黄纸放在了油灯上，原本早已老旧的黄纸遇到明火定然是要被点燃的，可那张黄纸不仅没被点着，反正空白黄纸上出现了三个字——“泰山镇魂符”。 我看黄纸上的三个字我是一脸的震惊，顿时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原本我跟羊蛋之所以会离开河崖村，就是觉得这事跟泰山山神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才避而远之，可没想到羊蛋为了帮助李慕彤找到他的父母，想着拉着大个子帮忙，却不想直接找到了泰山山神参与的证据，我便开始担心起来。 我赶紧收起了摄魂枪，走到羊蛋跟前，小声而埋怨的质问道：“你揭它干啥啊？” 羊蛋看出我的担心，冲我笑了笑：“你不想直接村子到底咋回事吗？俺不揭咋知道！” 看着羊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顿时气的质问道：”你跟俺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 “之前倒是猜个八九不离十，经你这么一折腾，现在确认了。”羊蛋还特意的将那黄纸上的三个字在我面前晃了晃。 “俺就知道你在诓俺！”我狠狠的瞪了羊蛋一眼。 其实在羊蛋看到黄纸之后，他便跟我商讨让我借助分魂术去村子里看看，可我的分魂术没人刺激根本就施展不出来，这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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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也就在我跟羊蛋说话的这个时间，借着窜火强手里那两团蓝火的光亮，隐约的在浓雾中看到一团团黑影晃晃悠悠的往这边飘过来。 之前有泰山镇魂符得镇压，就连羊蛋也没察觉出这村子的异样，如今羊蛋将镇魂符一揭，那些被镇压住的魂魄瞬间被释放出来。 看着黑影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都一脸担心的看着羊蛋，而羊蛋也不着急，端着油将烟袋锅子点的更旺一些，嘴里更是吧嗒吧嗒的抽了一阵。 ”你倒是说话啊！到底咋办？“我忍不住的催着羊蛋。 羊蛋吐了一口烟，“着啥急啊，出去瞅瞅。” 说完，羊蛋迈步就往外走，窜火强见羊蛋要出去，赶紧侧了身子让开。 见羊蛋出去，我们也赶紧跟上，只有大个子还瘫坐在地上，一脸痴呆的模样。 我一走出门，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如果说之前的雾气还有些温度，那现在的雾气就是刺骨的阴冷。 羊蛋叼着烟袋站在门外，我们则跟在他的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那越来越清晰的黑影。 “还俺命来！还俺命来！……“黑影那阴冷的声音终于传进了我们的耳朵，其中还夹杂着哭声，听的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当黑影接近到我们可以清晰的看清他们模样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就如同之前我所见到的石泉海的磨样一样，全身漆黑，根本看不清模样，看样子他们应该都是死在窑口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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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蛋估计也是被这群阴魂吵的不耐烦了，厉声喝止道：“都消停些！” 羊蛋的话似乎并不管用，这群黑影依旧不停的聒噪着。 羊蛋抽了一口烟，然后将手里的那张黄纸借着烟火的光亮晃了晃，瞬间这群黑影便安静下来，甚至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可见他们清楚羊蛋手里那张黄纸的作用。 羊蛋见没了声音，这才举起烟袋指了指一个靠自己最近的黑影，”你来说说，你们到底是咋回事？” 被羊蛋指的黑影刚要往后退，却发现后面的黑影根本不给他退的空间，甚至还有意识的把他往前推了推了，让他距离羊蛋更近了。 黑影见自己躲不过去，赶紧冲羊蛋跪了下来，冲着羊蛋先磕了三个头，这才说道：“求神仙救命，俺本是从外地来这里挖煤的苦力，因为窑口塌了把俺埋进去了，人死了不说，连魂都出不了窑口，今儿俺好不容易从窑口出来，就希望神仙能帮俺魂归故里。” 黑影说完又冲羊蛋磕了三个响头，便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了。 “你们都是这个想法？”羊蛋扫视了一圈黑影。 黑影们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便都点了点头，可见这群黑影应该都是之前死在窑口的外乡人。 “你是哪里人？”羊蛋再次问向跪在自己面前的黑影。 ”黄河口人。”黑影赶紧抬头说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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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黑影说他是黄河口人，羊蛋不由转头看了一眼李慕彤，之前李慕彤正是从窑口里听说自己爹娘被困在黄河底的 李慕彤听到对方说黄河口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的愣了一下，再看羊蛋转头看自己，自然晓得羊蛋的意思，便赶紧问道：“你知道李家民的事不？” 黑影转头看向李慕彤，语气疑惑得反问道：“你咋知道李家民？” 听到黑影反问，李慕彤顿时兴奋得跟羊蛋说道：”就是他!就是他告诉俺俺爹娘被困在黄河底的。” 听李慕彤这么一说，黑影看李慕彤的眼神不由的瞪得老大，“你是李家民的闺女？” 也难怪黑影会吃惊，就李慕彤这个女人的身子，厨子的脑袋，任谁看了都会吃惊。 “是。”李慕彤冲他点了点头。 黑影听见李慕彤承认了，顿时脸上露出喜色，赶紧说道：“你跟神仙说说，把俺也复活了，男女都成，俺带你去找你爹娘。” 黑影以为李慕彤是借助男人的身子复活了，所以也求向了李慕彤。 羊蛋听了黑影的话脸色不由一沉，看着黑影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爹娘被黄河压住了？你亲眼见的？” “俺是听黄河堰上的守堰人说的，说是只要是黄河发了水被吞的人，都被沉在黄河底，做了黄河魂了，俺原本还不信，结果那次黄河发水，俺们村子一大半的人都被黄河给吞了，自那以后俺每次守夜的时候都能听见黄河里传来哭声，俺实在怕的紧，这才逃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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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逃出来，那你家里人咋办？”羊蛋继续追问道。 “俺爹娘死得早，家里就俺跟一个妹子，原本俺想着带俺妹子一起逃出来的，可她不愿意，说俺是逃兵，还要揭发俺，所以俺就一个人逃出来了。” “你这样还好意思回去吗？”羊蛋有些轻蔑的看了黑影一眼。 “咋不好意思的！再咋说她也是俺妹子，她要知道俺死了，肯定在俺爹娘坟边给俺立个坟，让俺有个归所，好能重新投胎做人。”黑影没有一丝得愧疚，理直气壮得说道。 “成，那你就带俺去黄河口，俺到时看看你妹子能不能给你立坟。”羊蛋被黑影的自信给逗乐了。 羊蛋话音一落，黑影赶紧的给羊蛋磕头，大声的谢着羊蛋：“谢谢神仙！谢谢神仙！” 黑影身后的一群黑影见羊蛋应了黑影的话，也都一个个的往前紧，哭声跟喊声再次响了起来。 “都干啥呢？！”羊蛋脸色一沉的呵斥道。 众黑影一见羊蛋生气了，赶紧都纷纷的跪在地上，冲着羊蛋磕头。 羊蛋自然知道他们是因为自己应了黑影的话这才求着羊蛋，而跪在前面的黑影则一脸得意的冲着身后看了看。 “按理说你们客死他乡，无人收尸喊魂，已经是孤魂野鬼了，好在这河崖村将你们收住，也算是保了你们一条命，俺这次前来就是要帮你们进入死地，重新投胎做人。“ 羊蛋的话让那群黑影纷纷磕头答谢，而那个要被带走的黑影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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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黑影跪着往前爬了两步，漆黑的面容里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看着羊蛋问道：“神仙，俺能不能求你个事？” “啥事？”羊蛋低头看了他一眼。 一看羊蛋应话，黑影脸色更喜，赶紧说道：“俺看你去黄河口肯定有大事，俺一个死了的人跟着肯定也多有不便，要不俺就不多叨扰了，你直接把俺也送进死地得了。” “不成！俺们都不知道黄河口在哪，你得给俺们带路。”羊蛋眼中带笑得看着黑影回答道。 “从这到黄河口没多少路了，你稍微一打听就能找到，俺就不跟着你添乱了。”见羊蛋不松口，黑影继续的说道。 “你不是还要见你妹子？让你妹子给你立坟。” “俺哪还有脸见她，现在能直接入死地投胎，这立坟不立坟的也不重要了。”黑影还是挤着那哭一般的笑脸看着羊蛋。 羊蛋估计也不想再戏弄黑影了，脸色一沉的说道：“你也别求俺，俺是不会答应你的，而且那也跟你明说了，他们这些人都能无坟入死地，只有你不行！” “为啥俺不行啊？”黑影顿时急了，瞪着眼看着羊蛋。 “你自己干的啥事你自己不清楚吗？”羊蛋同样瞪着他的一脸严肃的质问道。 “俺……”黑影想反驳，但他看到羊蛋那双几乎可以看到他内心的眼神，顿时熄了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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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蛋不再搭理黑影，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裹着黑袍的窜火强。 窜火强理解的点点头，接着将身上的黑袍直接扯了下来，伸手搭在了莫友善的肩上。 “帮俺看着点，俺一会就回来。” 说完，一身燃着蓝火的骷髅架走了出去，径直的走过黑影的身边，黑影惊恐的看着窜火强，身子忍不住的直打哆嗦，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窜火强身上的蓝火有多致命。 窜火强往前走几步，那群黑影就往后退几步，他们也同样感受到了窜火强的威胁。 窜火强站住了，扫视了身前的黑影，他们个个都低着脑袋，没人敢抬头看他。 “行了，别显摆了，赶紧的！”羊蛋在他身后催促道。 窜火强转头冲着羊蛋点点头，接着身上的蓝火越绕越蓝，最后竟让他的身体形成了一个黑洞。 “都别愣着了，这是你们唯一的一次机会，错过了，你们将成为孤魂野鬼，永远都不可能再进入死地而投胎了。”羊蛋看着那群犹豫的黑影提醒道。 此时有几个胆大的看了看羊蛋，想着反正都是死，大不了赌一把，于是便从黑影群里钻了出来，直径的往黑洞里飘去。 看着几个大胆的黑影悄无声息的进了黑洞，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种惨叫，于是越来越多的黑影开始往黑洞里飘，约莫一个小时，整个黑影群全部都钻进了窜火强所化的黑洞里，只有跪在地上的黑影一脸羡慕的看着黑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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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洞真的是生死门？”我凑到了莫友善跟前小声的问道。 其实也不怪我有此一问，毕竟我是见过生死门的人，而窜火强幻化的黑洞与实际的生死门有很大的差别，单说生死门里专门吸收残余阳气的蓝光这黑洞便没有。 莫友善摇摇头，说了句：”不是。” “那羊蛋还让他们进，这不是骗他们吗？”我一脸震惊的看着莫友善。 莫友善被我话也给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咋骗他们了？” “羊蛋不是说让他们进死地，这既然不是生死门，咋能进死地？” 羊蛋听完我的话随之一笑：“你说生死门那是正常人死后进的，窜火强这个是死门，是用极阴之火烧破人间与死地之界形成的，所以这些魂从这黑洞进去后就是进的死地。” “还能这么搞？”看着那漆黑的似乎毫无光亮的黑洞我忍不住的惊叹道。 “也只有窜火强了，你也不想想他的引路人是谁。” 听了莫友善的话，我这才明白过来，毕竟窜火强是牛头鬼差的弟子，圆满之后也是会承位牛头鬼差，以他的身份将一些本就冤枉的孤魂野鬼带入死地还是算不上难事的。 “你说羊蛋会怎么处理这个人？”我转头看了眼身后还瘫坐在地上的大个子。 “不知道。”莫友善摇摇头，转头也看了一眼大个子，猜测道：“应该没啥事吧，毕竟他也是守村人，而且这件事也是受了泰山山神的指使，就算有些错，也怪罪不到他的头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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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说不准，他能三狗子那样的人混在一起，肯定不是啥好人。” 我一脸厌恶的又转头看了大个子一眼。 “他不讲了嘛，他那是去救人，情有可原。“莫友善冲我笑了笑解释道。 “这村子是不是他守的，他没守好，肯定占主要责任，这一点他逃不掉的。”我很是自信的给大个子定性道。 莫友善只是冲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知道他不认可我的观点，便也不再跟他多说了，移步到了李慕彤的跟前，看了看她那厨子的脑袋，好心的建议道：“你说你一个女人，整天顶着个男人的脑袋，看着总觉得别扭，你有法子把换掉不？” 我之所以会建议李慕彤，主要是羊蛋现在是铁了心的要帮着李慕彤去救她爹娘，让我整天拿看着一个女人的身子上顶着个男人的脑袋在我身边晃悠，我心里总感觉别扭。 李慕彤看了羊蛋一眼，小幅的摇头说道：“十世守村人不说话，俺不敢。” “那就是有办法呗？”听到李慕彤这么一说，我心中顿时一喜。 李慕彤点点头。 “这事就包在俺身上了，等会俺就跟羊蛋讲，让你赶紧把这脑袋拿下来，看着挺瘆人的。“我瞥了一眼李慕彤那肥头大耳的脑袋心里一阵发凉。 “多谢了！”李慕彤冲我感激的点点头。 此时黑影都钻进了黑洞，黑洞也慢慢的开始缩小，周边的蓝火也随之出现，眼看着黑洞就要消失的时候，跪在羊蛋跟前的黑影突然起身，猛地往巴掌大小的黑洞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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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眼看着黑影就到了黑洞前，刚想要缩着脖子往黑洞里钻，却不想从黑洞里伸出了一只骷髅手，一把抓住了黑影的脖子，黑洞随之消失，窜火强的骷髅身子裹着蓝色的火焰出现在了黑影的眼里。 感受到那几乎要将自己融化的蓝色火焰，黑影满眼惊恐的祈求着：“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 窜火强抓着黑影的脖子直接将他扔在了羊蛋面前。 黑影赶紧跪在羊蛋面前不停的磕头：“俺错了，求大仙饶俺一回，俺下次绝不敢了，求大仙了。” 黑影一边磕头一边看着羊蛋的脸色，而原本他那漆黑的看不清五官的面容竟然有了几分白色，可见窜火强确实把他吓的够呛。 窜火强走到莫友善身边，伸手将之前搭在莫友善的黑袍拿过来又裹在了身上。 “这次你的功德可不小，再有这么两次，你也就能圆满了。”莫友善一脸羡慕的看着窜火强。 “如果拿这种事来立功德，俺宁可不要。“窜火强很是不屑的说道。 “说的倒也是。”莫友善尴尬的笑了一下，赶紧转头看向羊蛋。 而羊蛋此时正一脸笑意的看着黑影问道：“你知道俺是干啥的不？” 黑影看着羊蛋摇摇头，但又赶紧点点头一脸讨好的说道：“俺知道，你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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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蛋顿时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胡扯！” ”俺不敢胡扯，你能把俺们这些压在窑口里这么多年的孤魂野鬼都救了，就算不是观世音菩萨，那也是天上的大神。”黑影也不怕，依旧讨好的跟羊蛋狡辩道。 从这话语中便能看得出这人生前肯定是个人精。 “你先起来吧。”羊蛋收了脸上的阴沉，冲他摆摆手。 听到羊蛋让自己起来，原本还面带恐惧的黑影脸色瞬间流露出喜色，知道自己这小命是保住了，赶紧又冲着羊蛋磕了三个头，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黑影爬起身，羊蛋转身冲莫友善说道：“去把车赶来吧。” 莫友善点点头，向屋后走去。 ”咱现在就走啊？“我赶紧走过来问向羊蛋。 “嗯！”羊蛋点点头。 “那个人咋办？”我转头看了一眼屋里的大个子。 羊蛋也看了大个子一眼，无奈的摇摇头：“随他去吧。” “啊？”我一脸不解的看着羊蛋，没理解他的意思。 “你会知道的。“羊蛋拍了拍了我的肩膀，冲我很有深意的笑了笑。 这时莫友善赶着驴车走了过来，羊蛋拉着我顺势上了车，莫友善用手拍了一下驴屁股，驴蹄子顿时响了起来，顺着来时的路往村外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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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村子里的雾气已经消散，虽然已是深夜，却也能看个大概。 原本被雾气笼罩住的村子此时已然出现在了我们眼中，到处的残垣断壁，除了大个子的那间房子之外，没有一间房子是完整的，而且房屋周围被一个个凸起分坟头包围着，此时的老河崖村，算是彻底的成了河崖村的坟场了。 就在我们的驴车刚要走出村子的时候，一道闪电直接劈在了村子的里，把原本漆黑的夜瞬间照的透亮，接着便听到一阵房屋的坍塌声和大个子肆意的笑声。 我知道这是天罚，转头想问羊蛋，却看到羊蛋阴沉着脸，眼角处有一丝湿润。 此时卫羽跟着一个漆黑的身影正站在村子外等着我们。 “主人！”卫羽见到我后赶紧躬身行礼，而那个黑影却直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我看着黑影有些面熟，问向卫羽：”他是谁？” “这个坟场的守墓人。”卫羽回答道。 “效率还挺快啊，这村子刚成坟地，就安排个守墓人过来了。”我看着趴在地上的黑影嘲笑般的说道。 卫羽瞟了一眼黑影，没敢说话。 要说之前守村人我说不上话，如今跪在地上的守墓人，我自然是要嘱咐两句，”你抬起头，让俺看看你。” “小的天生丑模样，不敢惊扰仙人！”黑影赶紧说道。 听到黑影的身影，我顿时一惊，脸色也随之阴沉下去，眼睛盯着黑影厉声说道：“俺让你抬起头来！” 我的话让趴在地上的黑影猛的一哆嗦，接着缓缓的将头抬了起来。 我冷笑着看着那张我熟悉的脸说道：“果然是你。” 听到我的话，黑影吓得赶紧将头低下来：“小人万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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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跪在我面前得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吃了我的肉的石泉海。 ”你们是不是都算计好的，先是吃了俺的肉，然后再让俺们把这村子变成坟地，正好你们石家祖林没了，你就来这里捡现成的，成了这里的守墓人，俺说的对不？”看着跪在地上的石泉海，我心里似乎有着一团散不去的怒火。 “小人不敢。”石泉海听出我话语中的怒气，也不敢多言。 “你不敢？可你们石家人不敢嘛！别以为自己是泰山山神就能为所欲为了，在你们头顶还有大罗金仙呢！”我这话自然不是说给石泉海听的。 羊蛋拉了我一把，然后冲莫友善说道：“行了，咱们走吧。” 莫友善赶紧拍了拍驴屁股，驴车再次动了起来。 李慕彤走过石泉海身边，看了他一眼，嘴唇一咬，接着双手抓着脑袋，一用力，厨子的脑袋直接让她从身子上拔了下来，直接扔在了石泉海的跟前，说了句“好自为之”后，便快步追了上来。 石泉海听着驴车走远了，这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面前那颗厨子脑袋，一把抱在了怀里，咧着大嘴哭了起来。 …… 驴车飞奔在了离开河崖村的道路上，这一次终于将河崖村的一切甩在了身后。 莫友善赶着车，我跟羊蛋坐在车上，李慕彤将厨子的脑袋给了石泉海后幻化出本来的模样，跟黑袍裹身的窜火强跟在车后，而被羊蛋抓着给我们带路的黑影，则被羊蛋直接塞进了驴的身体里，成了那个正拉着我们正一路往黄河口奔去的黑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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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黄河口 在黄河大堤上，一个老农正满眼皱纹的盯着眼前奔腾的黄河水，看着她不停的冲刷着脚下厚重的黄河大堤，就如同猛兽撕咬猎物一般，将原本整齐的大堤撕咬得坑洼不齐。 老农狠狠的往黄河水里吐了口吐沫 ：“狗娘养的！俺就不信今年你还能再吃人！” 说完这话，老农便沿着大堤缓慢的走着。 也就在老人转身的时候，一辆驴车上了大堤，沿着夯实的土路追向老农。 当驴车擦过老农的身边时，莫友善一把薅住了驴尾巴，“吁——” 驴车被莫友善停住了，驴生气的转过头瞪着眼看着莫友善，显然不满他的这种叫停方式。 莫友善也没搭理他，转头看向驴车后的老农：“大爷，俺问个路，你知道黄河口咋走不？” 老农皱眉扫视了驴车，最后还是将目光定在了莫友善身上：“你们去黄河口干啥？串亲戚？” 莫友善也没犹豫，赶紧回道：“是，俺去走妹子。” “你妹子叫啥？” “俺就问个路，你这是跟查户口似的咋还问个没完了呢！你到底知不知道黄河口啊？”莫友善看着老农很不耐烦的问道。 “俺知道黄河口，可俺不能给你们指路。” “为啥？”莫友善顿时脸色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 “去年黄河发水，冲了好几个村子，你们要去的那个黄河口也在里面。”老农耷拉着脸，语气低沉的说道。 老人话音一落，黑驴瞬间就跳了起来，差点将车掀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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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我跟羊蛋紧抓着车辕，这才没被甩下去，可莫友善就没那么幸运了，原本他手薅着驴尾巴，可被黑驴一瞪眼，他就松了手，而且他还坐在驴车车把的边缘，驴屁股这么一蹶，直接将他蹶飞了起来，接着一屁股就跩在了地上，痛的他呲牙咧嘴的缓了好久。 羊蛋知道黑驴是担心自己的妹妹，便赶紧问道：“那黄河口的人呢？” 老农看了眼羊蛋，又看了眼坐在地上痛的吱哇乱叫的莫友善，脸上流露出一丝的笑意，但很快就收了去，”人死了大半，所以俺才问你他妹子叫啥？” “叫黄小棉，小名叫白丫。”羊蛋开口说道。 听到羊蛋说了名字，老农脸色一喜，再次确认道：“你们是白丫的亲戚？” “是。”羊蛋点点头，看老农的样子便知道黑驴的妹子应该没事，而且还很熟悉。 “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俺是白丫的公伯，也就是白丫他老公公他大哥。”老农赶紧自报家门，接着又问道：“你们这是从哪来的？俺看这是赶了不少的路。” ”白云镇，不知道你听过没？”羊蛋回答道。 “那咋能没听过，据说白云镇上有个白云观，那里住的可都是神仙，俺们也有不少人去那里烧过香，据说可灵了呢。”老农满眼堆笑的说道。 “就是那个地方。”羊蛋点头确认道。 “你也别怪俺多嘴，俺之前没听白丫说他白云镇还有啥亲戚。就是之前有个不争气的大哥，听说从村子逃出去了，你们应该晓得吧？“老农这次的问话明显客气的许多，但显然还是对我们身份有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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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黄羊吧，这事俺知道。”羊蛋笑看着老农回答道。 “你知道！？”老农脸色一惊，“这么说他当年是投奔白云镇去了？” “大爷，你看俺们也赶了好几天的路了，有啥事咋回村子再说成不？”羊蛋冲着老农苦笑了一下。 老农也看出来羊蛋不想再跟他多说了，便赶紧一脸歉意的说道：“你瞅瞅，俺也是老糊涂了，你们这大老远的来奔亲戚，俺却拉着你们在这堰上说闲话，这要是让白丫知道，非得说俺老不懂事。赶紧跟俺走。” 老农说完，便迈步就往前走。 “要不你来赶车吧，正好给俺们带个路。”莫友善赶紧叫住了老农。 老农刚好走到驴身边，好生的打量了一阵黑驴，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转过头：“也成。” 说完便快步走到车把边，一屁股坐在了车把上，用那双粗壮的手摸在了黑驴的屁股上，就跟摸女人一样的小心。 “真是好牲口啊。”老农忍不住的夸赞道。 其实在那个机器还没有普及的年代，一头好的牲口就是一家子活命的根本，特别是那些种了一辈子地，又经历过灾年的农民，见到一口好牲口那比见到自己老婆都亲，所以老农对黑驴满眼的喜爱自然就不奇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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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友善也上了车，见老农摸着黑驴屁股眼发直，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伸手便拍在了驴屁股上，“啪“的一声脆响，让老农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的冲着莫友善笑了笑，这才用手当成鞭子，轻拍着驴屁股赶着驴车往他的村子驶去。 一路上老人给我们讲述了他所知道的黄河口跟白丫的事。 准确的来说黄河口原本没人住，原因正是因为它的名字——黄河口，说白了就是黄河吐水的地方，也就是黄河经常决堤的地方，解放前这里根本没人敢在这里安家，解放后政府为了解决粮食问题，知道黄河口处的土好，能长粮食，便对这里进行了大整改，修建了堤坝，便号召大家能迁居到这里来生活，可即便是政府免费的给房给地，甚至还给钱，也没几户人家愿意来，毕竟黄河口的传说在当地可是出了名的，大家也知道房好地好，可你有命拿也得有命花，所以连续三年号召，也就来那么十几户人家，而白丫家就是那会过来的。 政府投了那么钱修堤，就是为了能将黄河口下的土地利用起来，自然不能眼睁睁得看着这么一大片好地就这么荒废了，于是便向上级申请，将一帮犯了错误的人派过来，一是为了开垦种地，二则维护修缮已经建好的黄河大堤，而李慕彤的父母就是被派过来的那批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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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黄河口 黄河口的危险虽然生活在黄河边的人都清楚，可这十几户相应号召搬过来的人家都是实在活不下去的，但凡有个活路也不会搬到黄河口去找死。 那会白丫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只留下了白丫跟她的哥哥黄羊相依为命，那时农村正值大集体的年代，家家户户都靠着壮劳力挣工分吃饭，原本白丫父母还活着的时候，靠着两个大人的工分勒紧裤腰带还是能养活住一家人，可她父母一死，指望他们兄妹那一半的工分只能够勉强养活一个人的，再加上黄羊又是个半大小子，俗话说的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就算都给黄羊也只能混个半饱，何况还是两张嘴，所以白天兄妹俩干活就更没劲了。 按理说那会是大集体，其实兄妹少干一点倒也没多大关系，村里人也都愿意多照顾一下兄妹俩，可黄羊却不是个安分的小子，当然也可能是饿急眼了，便撬了公家的粮仓偷粮吃，结果被抓了个正着，这在那时可是了不得的大罪，村长就算想护都不敢护，他要是真护了，恐怕连他都得搭进去，但毕竟是一个村子的，又是个娃子，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吃枪子，赶巧那时黄河口的召集文书下发到了黄河周边的十几个村子，上面说是召集，下面就认为是个任务，但黄河口的传说大家都清楚，谁也不愿意，就这么地，兄妹俩便被送到了黄河口，也算是给了两人一条活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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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毕竟是讲究出身的年代，虽然兄妹俩是因为在村子里犯了事被送过来的，可黄河口的并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相应号召而主动前来的进步少年，再加上兄妹两人孤儿的出身，就更增加了两人身上的光环，于是兄妹俩便成了黄河口重点栽培的对象，同时也给他们委派了重任——监督那些犯错之人的劳动改造，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了李慕彤的父母。 兄妹俩做梦也没想到来了黄河口不仅没受处罚，还当了官，自然心中欢喜。那时的两人还都是孩子，也不清楚什么是劳动改造，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坏心思，而那些前来劳动改造的人也都是一些高知识分子，脾气性格也都温顺，同时也是拿这两个监工当孩子看，所以兄妹俩跟那些所谓劳动改造的人也是相处愉快，这也是为什么李慕彤的父母会拿照片给黄羊看，其实也是看到了他们兄妹俩就想起了不知生死的闺女。 兄妹俩在黄河口一待就是五年，这五年他们将原本荒凉而多灾的黄河口变成了一片良田，也让兄妹俩也都成了年。可也正是那年的夏天，一进五月，老天爷便开始下雨，这一下就是半个月，眼看着马上窜黄的麦子就要烂在地里，所以就得提前抢收，赶巧不巧，黄河口的堤坝又出了问题，这既要保收，又要抢修堤坝，所以上级决定，将黄河口的手分成了两组，一组由黄羊带队，前去抢修堤坝，第二组由白丫带队，抢收麦子，这次对黄河口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次考验，但也正是这次考验，却让黄羊跟白丫这队兄妹最终分道扬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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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次前去抢修堤坝的人，除了黄羊之外全都死了，具体原因没人知道，但传言倒有不少，绝大多数的传言就是说他们建了堤坝，堵住了黄河吐水的嘴，这才遭了黄河的报复，而黄羊之所以没死，那是靠着他爹娘的护佑。】 原本这种传言是没人信的，可自从黄羊从堤坝回来之后，人就变得神叨叨的，没事就在堤坝上晃悠，有人还见到他一个人坐在堤坝上自言自语，好像在跟人说话，这事被白丫知道后，白丫就再也不准黄羊去堤坝上 ，甚至还将他锁在屋子里，可没锁两天，黄羊就不见了人影。白丫以为黄羊跳了黄河，便一个人沿着黄河往下找，一找就是一天，最后是又累有饿，再加上心里着急，人就晕倒在了黄河边，赶巧被划羊皮筏子的老农给救了。而老农说的这些都是白丫讲给他的听的，老农也是可怜白丫这个丫头，便叫上自己的侄子一起跟白丫划着羊皮筏在黄河里帮着找她哥的尸体，这一找就是大半个月，最后啥也没找到。没法子，他们就将白丫送回了黄河口，可到了黄河口才知道，原来那晚有人看见了黄羊，他根本就没往黄河边去，而是往北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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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白丫 这里是黄河边上一处在正常不过的小村子，村子里就那么几十户人家，家家户户在那低矮的院墙里都栓着一只母羊，周围趴着几只哺乳的羔羊；院墙上站着一只趾高气扬的大公鸡，几只下蛋的母鸡则再院子里的四周刨着土找些吃的，再好的人家就会在院子边上再圈养着一头小黑猪，这就是那个年代在农村里最常见的景象。 驴车还没停下来，院子里就传来了女人的怒骂声：“俺告诉你，刘全河，你要是不把那四毛三分钱给俺算清楚了，打今儿起你就甭想再上俺的床！也甭再想生儿子的事！” 女人话音还没落，便传来一阵阵巴掌声，可见院子里的女人不光会动嘴，还会动手。 接着便传来男人的求饶声：“别打，别打，俺说的真都是实话，那四毛三分钱真的丢了！” 老农听到院子里的声音后，脸色也随之一沉，然后转头冲我们抱歉的说道：“让你们笑话了。” 然后就要去开门，而这时门也随之从里面被打开，接着一张跟老农有几分相似面孔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一见到老农，赶紧躲在老农身后，而他的身后，一个中年妇女正拿着青灰色的布鞋，一脸怒气的瞪着躲在老农身后的刘全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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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丫，这到底咋回事？”老农皱眉看着一脸怒气的白丫问道。 白丫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青布鞋指着躲在老农身后的刘全河一脸委屈的说道：“叔，你问问他，今早他出门划筏子的时候俺给了他五毛钱，让他买点吃的，可俺今晌午去牛叔家踹麦子，听牛婶说今儿过了河，牛叔请他吃的饭，俺还谢了牛婶子，说下次坐筏子俺不让他收钱，可他回来的时候却给了俺五块七分钱，叔，坐筏子是五毛钱一个人，来回拉十个人，一趟刚好五块钱，俺给了他五毛，他却只给了七分，饭他也没买，俺就想问问他，那剩下的四毛三分钱去哪里了。他跟俺说丢了，叔，你给俺评评理，他丢钱咋不都丢了，为啥只丢了四毛三分钱！” 说着说着，白丫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老农听完白丫话，自然明白了白丫生气得原因，转头同样一脸怒气得瞪着刘全河问道：“你跟俺说实话，你是不是去耍牌了？！” 刘全河一看老农得脸色顿时苦着脸说道：“叔，你也不信俺嘛，如果俺真去耍牌，也拿不回来这五块七分钱啊！” “那四毛三分钱呢？” “俺真丢了！” 听到刘全河还在嘴硬，白丫赶紧说道：“你丢了就丢了，那俺一开始问你的时候你咋说你买吃的了？” “俺那不是怕你心疼钱，才扯谎骗你的嘛。”刘全河一脸苦相的从老农身后伸出头看向白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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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丢了？”老农一脸严肃的看着刘全河。 “叔，你还不信俺嘛！俺打小跟着你，可从来没扯过谎。”刘全河赶紧说道。 老农也不想看着夫妻二人因为这么点钱闹矛盾，再者说我们也都再门外看着，着亲戚一来就看到两人在吵架，说出去也不好听，便转头看着白丫说道：“白丫，你看叔的面子，信他一回，要是再有下次，不用你动手，俺自己动手打断他的腿。” 老农说了话，白丫也不好再揪着不放，便又拿着青布鞋指着刘全河说道：“这次俺就饶过你，要是让俺知道你去耍牌，看俺怎么收拾你！” 刘全河一听白丫不再追究，这才从老农身后钻出来，一脸笑意的看着白丫：“俺哪里会去耍牌，有那钱俺都存着养儿子呢！” 听了刘全河那不害臊的话，白丫狠狠的挖了他的一眼，转身就要往院子里走。 一看白丫要走，老农赶紧叫住她：“白丫，家里来客了。” 白丫被老农的话说得一愣，转过身看向老农：“哪里来客了？” 老农看白丫转了身，这才看向我们：“说是你家亲戚，从白云镇来的。” “白云镇？”白丫皱眉想了想，“俺没听俺爹娘说过俺白云镇还有啥亲戚。莫不是认错人了吧？” ”错不了！你哥当年就去了人那里了。”老农一脸笑意的看着白丫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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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哥？”白丫听到老农的话神色顿时激动起来，“他也来了？” 听到白丫提到了自己，黑驴顿时发出了两声叫声，也算是给老农提了醒。 “你看咱爷俩光说话了，倒是把亲戚给冷落了。”说完便赶紧转身冲我们示意，“这到家门口了，你们也都赶紧进院子。” 如今车上只有我们三人，莫友善又是年纪最大的，所以自然是以他为主，所以莫友善便带着我跟羊蛋被老农请进了院子，而驴车则让刘全河帮着栓在门旁的树上。 也就在我们正往院子里走的时候，就听见身后”哎吆”一声，正在往树上拴绳的刘全河被黑驴一头给拱撞在树上，而黑驴还一个劲的用头把他往树上怼，吓得刘全河抱着树就往上爬。 黑驴之所以拱刘全河，自然是为了给妹子出气。 “还是俺去栓吧。”羊蛋说完这话转身就走向了黑驴，然后伸手一把抓住了黑驴得耳朵往自己身边一拉，低声说道：“你要是不想让你妹子成寡妇，你就给俺老实点。” 黑驴也知道羊蛋的意思，抬头瞪着那两个大驴眼看着趴在树上不敢动弹的刘全河，狠狠的呲了一下牙，这才退了两步。 看到黑驴被羊蛋控制住，刘全河这才敢从树上滑下来，然后一溜烟的跑进了院子。 羊蛋笑了笑，栓好了黑驴，这才往院子里走。 白丫见刘全河脱了困，这才转头看向莫友善问道：“俺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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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白丫这么一问，莫友善忍不住得看向黑驴。 此时羊蛋走了过来，咳嗽了两声提醒了莫友善，然后看向白丫：“他有事走不开，所以才让俺们过来看看。” 白丫看了羊蛋一眼，也许觉得羊蛋是个娃子，也就没搭的话，转头看向莫友善继续问道：“俺没听说白云镇俺还有亲戚啊？你们是跟俺啥关系？” “你爹娘没跟你讲过吗？”莫友善故作吃惊的反问道。 白丫摇摇头。 ”那你哥咋说是你爹娘跟他讲的，要是哪天遭了难，就去白云镇的仙云酒观找你三姑桐花，这事你哥也没跟你说过？” 白丫再次摇摇头，神色中还是不相信莫友善的说辞。 而站在边上的老农突然开口道：“你们说白丫的三姑是开仙云酒观的？” “你知道仙云酒观？”莫友善转头看向老农一脸吃惊的问道。 “那可不！去年俺托隔壁村的老侯头去白云观祈福，他回来跟俺讲他住的就是仙云酒观，还跟俺讲那酒馆里的老板娘跟白云观的一个道长关系不一般，莫非……”老农看着莫友善那一身青色的道袍，眼神中有了一丝的猜测。 “不错，俺就是仙云酒观的老板，所以你该叫俺一声三姑丈。”莫友善看着白丫一脸笑意的说道。 莫友善这话一说出口，我差点没忍住的笑出声来，想到之前他百般否认跟桐花之前的关系，如今要是让桐花知道了莫友善亲口承认了两人的关系，会不会大半夜的过来找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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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生怕我的笑引来怀疑，所以我硬生的将笑给憋了回去。 “你真是俺的三姑丈？”白丫看着莫友善那张真诚的脸，心里终于有了一丝的动摇。 莫友善也知道白丫心里产生了动摇，张开说道：“你三姑跟俺讲，说你爹左腿膝盖以下是没有皮的，你应该知道咋回事吧？” 白丫点点头，他爹胸口的刀疤他自然清楚，但她并没有开口，而是看着莫友善。 莫友善随之讲道：“那应该是你爹十岁的时候，跟着一帮差不多的娃子去黄河里摸鱼，摸着摸着你爹就感觉左腿好像被人抓住了，一直往黄河里拽，你爹也聪明，并没有着急的大喊大叫，而是跟那帮娃子打个赌，说他站在黄河里，谁能将他拉上岸，他就给请谁吃烧鸡，那会人也穷，过年都不一定能吃上荤腥，所以便争先恐后的去拉他，就这么地，十几个娃子一起硬生生的将你爹从黄河里拉到了岸上，到了岸上他们才发现，你爹左腿以下血淋淋的，早就没了皮，不知道俺说的对不？” “是，俺爹也是这么跟俺讲的。”白丫点头认可道。 “但你爹可能没跟你说全。”莫友善突然说道。 “啥事？” “他答应给人买的烧鸡没给人家买，结果人家堵着家门口三天要把他再扔黄河里，最后实在没法子，是你三姑把头发卖了换了半只烧鸡，这才把那帮娃子给安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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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莫友善这么一说，白丫不由得笑了，但还是开口说道：“俺爹跟俺说了这事，但可不是说得俺三姑，而是俺奶卖了头发。” 看到白丫这一笑，莫友善知道自己这亲戚白丫认下了，后面的事也就好办了。 “那估计是你三姑记差了。”莫友善也笑着说道。 “你们都别在院子里站着了，赶紧屋里坐。”白丫认了亲，也随之热情起来，转头冲着站在院子里的刘全河吩咐道，“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去镇上的供销社打些酒，买些肉。” 刘全河听说要买酒买酒，顿时脸上乐开了花，赶紧点头应下人就往外跑去，我们也被白丫跟老农请进了低矮的土屋里。 黄河边上的土房子都是那种土坯垒成的，也是为了防风，所以盖的都不高，过了一米八的个头就得低着头了，屋里也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半张旧的门板用土坯托住，这应该算是桌子了，两边放着三个木墩子，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我们都被这穷困的生活惊住了，按理说他们家是划羊皮筏的，每日也都有进项，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个样子。 白丫也不在意，让我们围着那半张门板坐在了木墩子上，然后进了里屋拎着一个暖水瓶，端着三只瓷碗走了出来，给我们倒好了水，让老农陪我们说说话，自己则又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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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三只碗，四个人，我们都不知道这水该不该端起来。 老农见我们都不动手，便赶紧推着碗让着我们：“你们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肯定渴了，赶紧喝口水，先压压嗓子。” 看着老农这么热情，我们也不好再愣着了，便一人端起一只碗，吹着热气喝了起来。 莫友善喝了一口后便将碗放了下来，看向老农说道：“你是白丫的叔，俺是白丫的姑丈，俺叫你一声大哥，俺想问你个事，你可不能瞒俺。” “瞧你这话说得，俺这辈子也没扯过谎，有啥话你就问，但凡俺知道得，俺肯定实话跟你讲。”老农满脸郑重说道。 “俺看白丫这家里也养了不少鸡跟羊，你家侄子又是划皮筏子的，怎么说这每天都有进项，可白丫这日子俺怎么觉得过得这么紧吧？”莫友善一脸疑惑的问道。 听完莫友善的问话，老农一脸紧张的看着莫友善说道：“她姑丈，天地良心啊，自从白丫嫁进俺们家门，俺跟俺侄子可没有给她半分罪受，而且家里的钱都给她掌管着，刚刚你也看见了，全河就丢了四毛三分钱，白丫就追着他打，俺也没护短。” 莫友善知道老农误会了他的意思，赶紧说道：“俺不是这个意思，俺就是觉得你们这日子过得有些苦，可按照你们的收入也不应该啊？” 听莫友善这么一说，老农这才理会了意思，冲着莫友善笑了笑：“原来你问的是这事，其实这事俺也想不通，这都是白丫得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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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丫头读书 莫友善猜的没错，白丫算是这个不大的村子中最能抓钱的人，先不说刘全河跟老农两人划羊皮筏子的收入，就是白丫养的这些家畜每年都大几百的进项，再加上白丫依着之前黄河口开垦土地的经验，又在黄河边开垦了十几亩的水田，所以白丫家这一年的收入怎么算都得上千块。要知道那可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工人的工资一个月也不过四五十块，所以白丫家绝对算是富裕行列的。可即便如此，白丫还是极度的节省，其中的原因老农自己也讲不清楚，但老农知道白丫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而且白丫虽然在生活上节省，却舍得给自己唯一的闺女花钱读书，这也是老农想不通的地方。 在中国传统的观念之中，重男轻女一直存留在中国的思想中，哪怕现在不少人还有这种思想，但白丫却不同。白丫跟刘全河育有一个闺女，今年刚十二岁，按照农村普遍的做法，这么大的闺女早就该跟着白丫学着下地干活，学洗衣做饭，等年满十六后就准备说婆家了，而白丫却没有这么做，从那丫头一懂事，白丫就开始教她识文断字，等到娃子到了六岁的时候，白丫直接将娃子送去了黄河口，找了一个之前跟她关系不错的知青教娃子识字，这一教就是三年，一直到78年知青回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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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大家都以为女知青回了城，白丫也就会将闺女接回来，可不成想白丫不仅没将闺女接回来，还直接让女知青把自己闺女带走了，那时不光村里人笑话她，就连老农跟刘全河都要跟她翻脸了，毕竟这是老刘家的独苗，白丫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让人给领走了，都以为是白丫这是联合那个女知青要拐卖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个年代的人根本不知道知识的重要性，所以白丫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他们信服，便带着老农跟刘全河去了黄河对面的市里，也就是女知青所在城市，见到了已经在市里学校读书的娃子，看着那整洁明亮的教室，娃子跟着一群孩子开心的笑，两人这才算安心。白丫也跟两人说了，自己娃子在市里读书，不比在家里，吃穿用度都得花钱，所以他们家以后的花费都要节省点。老农知道这是为了娃子，自然没什么意见，但刘全河却不大愿意，毕竟他心里还想生儿子，就这么一个闺女，还这么花钱，会让村里人笑话，白丫为了能让刘全河安心，便给刘全河一个承诺，只要闺女吧初中毕业，就给刘全河再生个娃子，刘全河毕竟也没读过书，根本不知道初中毕业还要几年，想着如今已经上了，最多再上个两年也就毕业了，所以为了儿子，也就应了下来，可这一应，就到了现在，娃子初中确实毕业了，如今已经上了高中，而他心心念的儿子还依旧没有个动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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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说完叹了一口气：“上学的事俺也不懂，可那丫头在市里也上了有三年了，上次回来的时候说还要再上好几年，咱们每天就说那些话，换成字也没多少啊，咋就学了这些年还没学完呢？” 在老农的意识之中，上学就是为了识字写字，所以对于白丫闺女一直上不完的学很是不解，当然他心里也是想着白丫能给他们老刘家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只是他作为叔，不好直接讲罢了。 莫友善别看活了三百多年，可他的学识真的少的可怜，这自然与他的懒惰有关，所以他只能尴尬的冲着老农笑了笑，然后端起碗挡住自己的脸冲着我跟羊蛋求救。 “上学可不光只是学识字那么简单，还要学天文地理，算术几何，甚至连春耕秋种都要学，可谓是包罗万象，绝不是几年就能学成的。”我随之开口说道。 “种地还用学啊？俺种了一辈子地，也没说哪年地里没长出粮食来，再说了，她在城里的学校里，俺也没见着有能种地的田。”老农很是不屑的看着我说道。 “俺说的也不是种地的意思。”我对老农的曲解很是无语，不由反驳道。 “你不是说学天学地的，还春耕求种的，那不就是种地！”老农显然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我觉得跟他解释不清楚，也就不再说话。 羊蛋此时接过了话茬，笑看着老农问道：“你不是说你在黄河里划了一辈子的羊皮筏子，那你知道哪天的黄河水风浪大，哪天的黄河水风浪小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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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一听羊蛋的话，顿时也笑了：“你这娃子真会说笑，俺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知道这个。” “那你在这黄河划了一辈子的皮筏子了，你知道这黄河有多长？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吗？”羊蛋继续追问道。 “俺划皮筏子也就从这到黄河对岸，哪里能知道这么多。”老农依旧笑着答道。 “俺刚刚问你的就是上学要学的天文地理。” “上学还能学这个？”老农显然还是不信羊蛋的话，“这不学的跟牛头堡的那个神婆一样了。” 莫友善一听老农提到了神婆，眉头顿时一皱，看着老农问道：“你说的那个牛头堡的神婆是不是金盆洗手不干了？” “你咋知道？”老农顿时吃惊的看着莫友善。 “俺还知道他是去了一个村子给人家看完后，才不干的对吧？” “不错，俺之前还经常找她去给俺看天，可自从去年收过麦子后，她就不给人家看了。”老农肯定的回答道。 “不对吧？不应该是今年吗？”莫友善疑惑的看着老农。 ”这事俺还能记错喽！就是去年！”老农很是肯定的回答道，“后来俺还打听了，说他是去了黄河口，回来就封口了，而且她这一封口不要紧，入了秋就遇上大雨，黄河口的堤坝就塌了，死了不少人呢！” 听完老农的话，不光莫友善，就连我跟羊蛋都一脸吃惊的瞪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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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我们相信莫友善没有说谎，可看老农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说的这个神婆应该不是一个人。 莫友善跟老农确认道：“你说的那个神婆是不是有个养子？” “不错。”老农点头回道，“那老小子可是个孝顺的人，虽说神婆不是他亲娘，但他对神婆可比亲生爹娘都好。” 莫友善其实也没心情听老农夸赞神婆的儿子，而是一脸紧张的看向羊蛋，从老农嘴里确认了神婆的身份后，他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羊蛋冲着莫友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急，如今我们已经到了黄河边，自然也不急这一时。 此时白丫从外面端着两只冒着热气的搪瓷碗走了起来，顿时香味也随之弥漫了整个屋子。 白丫将两只碗放在门板上，冲着莫友善笑着说道：“姑丈，俺那口子估计还得有一会才能回来，俺知道你们肯定也饿了，先给你们炒碗鸡蛋，蒸了碗米，你们先吃着，等俺男人割了肉打了酒回来，让俺叔陪你在喝点。” 看着桌子上冒着尖的金黄的鸡蛋跟煞白的米饭，我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看向了羊蛋，而羊蛋跟莫友善此时自然没什么胃口去吃饭。 莫友善知道白丫是最早却开垦黄河的口，自然要比老农了解黄河口的事，于是开口问道：“白丫，姑丈能问你一些关于黄河口的事吗？” 听莫友善提到了黄河口，白丫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色瞬间就收了回去，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但出于对莫友善身份的尊重，还是开口说道：“姑丈你想问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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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友善也看出来白丫神色的变化，便小心的问道：“你这些年应该跟黄河口还有联系吧，俺就想问问去年你有没有听说黄河口发生什么怪事？” “怪事？”白丫没理解莫友善的意思，有些不解的看着莫友善。 “俺就跟你直说了吧，俺这次过来，主要是奔着黄河口来的。”莫友善知道在磨磨唧唧的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便直接说道。 “是俺哥跟你说的？”白丫并没有惊讶，而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莫友善。 “算是吧。”莫友善随口说道。 “你觉得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白丫眼睛盯着莫友善，似乎在等待着答案。 莫友善看出来白丫知道不少黄河口的事，便端起碗喝了一口水，稳了稳情绪，这才开口反问道：“你觉得呢？” “俺不知道！”白丫赶紧摇了摇头，逃一般的就要往外走。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刘家河的声音：“家里的，俺回来了！” 白丫这才转头有些紧张的看了眼莫友善：“俺再去炒些菜。”说完小跑着就出了门。 白丫出去没一会，刘全河就拿着一瓶酒一脸局促的走了进来，看到门板上的炒鸡蛋跟米饭，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白头到老的夫妻都是互补的性格，白丫的性子强势，刘全河的性子自然就弱了些，否则白丫追着他打的时候也不可能害怕的往老农身后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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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河抱着酒瓶子站在门口冲着我们傻乐。 “你站在门口干啥呢？赶紧过来坐啊！”老农冲着刘全河有些不满的说道。 听到老农发话，刘全河这才笑呵呵的走过来，小心的将手里的酒瓶子放在桌子上，人直接蹲了下去。 老农尴尬的冲我们笑了笑说道 ：“俺大哥大嫂死的早，是俺把他拉扯大的，那会俺整天在黄河里划筏子，对他管教的也少，所以挨了不少的欺负，所以性子面了些，但他心实诚，对白丫也是真心的好。” 毕竟莫友善算是白丫的真正的娘家人，所以老农得给他解释一下，生怕莫友善误会。 莫友善冲着刘全河善意的笑了笑，刘全河也冲着莫友善笑了笑。 老农直接一脚踢在了刘全河的屁股上：“你还蹲着干啥，还不拿碗过来给你姑丈倒酒！” 刘全河被老农踢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但依旧笑容不减的点点头，赶紧起身去屋里端了五个空碗过来，依次摆在我们跟前，然后拿起酒瓶用嘴直接将瓶盖咬开，笑着走到莫友善跟前，给莫友善满满的倒了一碗酒，一瓶酒便去了一大半，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刘全河绝对是个实在人。给莫友善倒完后，又给老农倒了小半碗，最后剩下的一小口便都倒进了自己的碗里。 看着自己碗里的那一小口酒，刘全河再一次咽了咽口水，然后端起来冲着莫友善说道：“姑丈，俺敬你！”说完，也不等莫友善说话，仰头就把碗里的灌进了嘴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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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河的这波操作把我们都给整乐了，而老农脸上则尽显尴尬。 莫友善自然也看出来老农脸上的尴尬，便端起碗，冲着刘全河说道：“是个实在人，俺侄女嫁给你不亏！” 莫友善这话让老农脸上的尴尬消去了许多，但还是狠狠的挖了刘全河一眼，然后端起碗冲着莫友善一脸感激的说道：“他姑丈，就凭你这话，俺也得敬你一个！” 莫友善也不多言，端着碗又跟老农喝了一口。 酒喝了，饭自然也要吃，所以莫友善跟老农喝酒，我们便开始吃起了饭，如此一来，桌上也就没了之前的陌生感，彼此之间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 就在莫友善跟老农喝酒的时候，刘全河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莫友善跟前，蹲在地上，一脸祈求的看着莫友善：“姑丈，俺想求你个事，你看你能应俺不？” “啥事？”莫友善略带些醉意的转头看向蹲在自己身边的刘全河。 “你看你都俩儿子了，俺如今跟白丫就一个丫头，俺就是想求你帮俺劝劝白丫，给俺生个儿子，也让俺老刘家能有个传宗接代的，成不？” 听了刘全河的话，莫友善不由将目光看向了正在吃着白米饭就炒鸡蛋的我跟羊蛋，然后笑了笑：“那俩可不是俺儿子，他们是俺的师弟，可都是有大本事的人。” “师弟？！”听完莫友善的回答，刘全河跟老农也都好奇的看着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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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也就在我跟羊蛋吃饭的时候，莫友善已经将我们的身份变成了他的师弟，也就是白云观的道士。 老农原本也以为我们是莫友善的娃子，怎么算也都是晚辈，所以也就没怎么将我们放在心上，如今听莫友善说我们是他师弟，那就是白云观的弟子，而且之前莫友善跟白丫对话老农在旁边也都听见了，虽然不知道莫友善到底为啥而来，但心里也猜个大概，而且莫友善又说我们是有大本事的人，他自然不敢再轻视我们，赶紧恭敬的站起身。 “刚刚不知道两位的身份，多有怠慢，还请两位小神仙莫怪。”老农冲我们鞠了一躬。 “老人家不必如此，俺们这次过来也是受了师傅的令，跟着师兄过来查看一下黄河口的事，你是这里的老人了，以后少不了要多叨扰你呢。”羊蛋赶紧起身冲着老农点头说道。 “这么说你们是受了白云观观主的命过来的？他也知道黄河口的事？”老农被羊蛋的话说的脸色一惊。 羊蛋点点头。 “这黄河口俺倒是听过不少传言，但这从人家嘴里听来的都每个准，有些事你们还得问问白丫。”老农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乱讲。 莫友善拉了一把老农说道：“俺看白丫好像不大愿意说黄河口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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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莫友善这么一说，老农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刘全河突然插嘴道：“姑丈，你要是想问白丫黄河口的事，俺劝你还是别问了。” “咋了？”莫友善不解的转头看向刘全河。 “自从去年黄河口出事后，白丫夜夜流泪，俺原本以为她是为了黄河口伤心，想着安慰她两句，结果被她赶下床睡了半个多月，后来还是闺女放假回来她才消的气，后来闺女走的时候跟俺讲，让俺别在她娘跟前提黄河口，要不然俺还得打地铺。”刘全河小声的解释道。 “那你知道她为啥不让你提黄河口不？”莫友善紧跟着问道。 刘全河抬头往门外看了看，生怕白丫突然闯进来听见他说话，然后才趴在莫有善的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俺听她做梦的时候说过，说是她对不起她哥，不相信她哥的话，这才让黄河口遭了灾。” 听了刘全河的话后，莫友善的眉头随之也紧皱起来。 “那你了解黄河口不？”莫友善随之问向刘全河。 “知道一些，但也都是从坐筏子的人那里听来的，俺也不知道真假。”刘全河也跟老农一样不敢打包票。 “你家丫头不是在黄河口读了三年的书，你都没问问？”莫友善有些不信刘全河的话。 “一个丫头读书有啥可问的，好不好的不都是给她婆家读的，俺关心个啥劲。” 看着刘全河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莫友善也知道在这个实在人身上估计也问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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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农知道自己这个侄子的尿性，便赶紧接过话说道：“白丫是个有主见的人，所以这些年家里也都是她做主，俺跟全河也都听她的，关于黄河口的事你还还得自己去问她，你是她姑丈，又是白云观的道长，兴许有些话她能跟你说说。” 老农话虽说的委婉，但我们都听出来在黄河口的事情上他们是帮不上我们什么忙了。 “这事也不着急，反正俺们也是刚来，有的是时间，要是你们得空，能不能带俺们去黄河口看看？”莫友善自然也听出了老农的意思，便故作几分醉意的笑看着老农问道。 莫友善话音都没落，刘全河便说道：“啥得空的时候，明儿俺就……” 刘全河话都没说完，老农便给了他一脚。 “叔——你踢俺干啥？”刘全河捂着屁股看向老农。 老农瞪了他一眼：“去外面看看你媳妇菜做好了没，你姑丈的酒都快喝完了，这肉菜还没见到，你还好意思在这闲扯！” 刘全河也是听话，“哦”了一声，拍拍屁股就走了出去。 等刘全河出了门，老农这就要给莫友善跪下。 “大哥，你这是干啥？”莫友善赶紧扶住老农。 “他姑丈，俺知道你们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去黄河口肯定也是干大事的，可全河可是俺老刘家唯一的血脉，俺还指望他跟白丫能再给俺老刘家生个男娃子传宗接代，你们要是想去黄河口，俺老头子就豁出这条命带你们过去，这全河就别让他掺和了，成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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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老农祈求的神色，莫友善不解的问道：“老哥，俺们要去的是黄河口，又不是鬼门关，你至于这样吗？” “唉——”老农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那黄河口这些年的传言实在是太邪门了，再加上去年又死了那么多人，俺心里实在怕的紧。” 莫友善此时也起了好奇心，便开口问道：“到底啥传言能把你这个吃了一辈子黄河水的人吓成这样？你捡两个邪门的跟俺们说说。” 老农听莫友善要听黄河口的传言，眼睛忍不住的往外瞅了瞅了，见没什么动静，这才小声的说道：“你们也都知道，白丫是黄河口出来的，所以有些传言俺都是听进耳朵里，从来不往外说，今儿既然你问到了，俺就跟你说一件事，但俺们可说好了，白丫一进来，你们可都不能提。” “成！”莫友善赶紧点点头。 老农接着转头看向我跟羊蛋，我们也跟着点点头。 老农这才起身走到门口，伸出脑袋往外瞅了瞅，确认院子里白丫跟刘全河还在忙，便折身回来，开始讲述起他听过的一件黄河口的邪门事。 前文有讲，早年间，黄河口是被当地人认为是黄河开口吐水的地方，所以那里也就成了这里人的禁地，自古以来，但凡是人的禁地，便有着诡异的传说，而黄河口自然也不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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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黄河摸尸 老农讲的这个事发生在解放前，是一个黄河老渔民跟他讲的。 作为黄河里讨饭吃的人，心中满是对黄河的敬畏，特别是早年间在黄河里抓鱼的渔民，因为他们的命就握在黄河的手里。 那会在黄河里抓鱼可不像现在有船有网，当然现在黄河有没有鱼咋另说，但那会的人连活命都困难，哪还有钱去买船买网，即便有，也是地主老财把控着，根本不可能让穷人有活命的路，所以那会绝大多数的黄河渔民，靠的就是一根木头，一根麻绳，这就算齐活了，麻绳一头绑在木头上，另一头绑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一个猛子扎进黄河里，靠着经验跟运气，在满是泥沙的黄河底摸着藏在里面的鱼。 有人也许会说，这不是在玩命吗？那你就说对了，这就是在玩命，因为黄河两边的土地贫瘠，长的粮食养活不了一家人，所以那时不少家里吃不上的饭的人都这么干，因为你不这么干，就得饿死，而黄河底摸鱼不仅能有口鱼吃，还能换些钱买些粮，至少是个活路。 老农说的那个老渔民打小就是这么在黄河底摸鱼过来的，但能像他一样活到六十开外，还能下黄河的人确实极少了，所以老渔民在当地也算是出了名了，一些慕名前来找他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有想拜他为师学下河摸鱼的，有想花钱请他下河摸丢失物件的，但都被他给一一回绝了，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就是自己保持了对黄河的敬重，不跟黄河争利，他这辈子见过太多有些人为了钱，在黄河底摸了不该摸的东西，没多久人就消失在了黄河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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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老渔民坚持着自己那份对黄河敬重的时候，有人端着一盘子金子进了他的家门，当然，身后还绑着他的儿子。 那人老渔民不认识，但他穿的衣服老农却认得，那是在黄河边上经常放枪抢粮的队伍，同样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那人见到老渔民也不废话，直接告诉老渔民他儿子犯了事，落到了他们的手里，现在给老渔民一个机会，不光能救他儿子，还能得了他的赏，要是老渔民不想要这个机会，那不光他儿子的性命不保，恐怕连他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 老农知道这是拿他儿子要挟他，肯定是件棘手的事，但为了儿子的性命，他也只能忍下来，便问到底要他干啥？ 那人见老渔民也算识趣，便说明了来意，原来他们是这里的军阀，前些日子他们大帅坐船过黄河准备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结果却被人暗算死在了黄河里，按理说大帅死了就死了，让他儿子接班就得了，可那大帅虽然娶了十几个老婆，可就是没给他生个一男半女，所以这大帅的位子就被两个副帅盯上了，两个副帅也都是聪明人，知道双方势均力敌，若是此时两人再因为大帅之位闹翻，到时不光损了自己的实力，弄不好还会让外人趁虚而入，所以两人便约定，谁先找到大帅的尸首，把他入土为安，谁就接大帅的位子，这才有了今日登门拿金绑人威胁老渔民的阵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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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渔民知道这件事他要是不应下来，那么他们全家都要给那个葬身黄河底的大帅陪葬，所以老渔民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此事。 老渔民那天没有按照以往的法子下水，而是跟着船走的，他将那根跟了他一辈子的木头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还给它穿上了寿衣，他这是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大帅的尸首是在黄河口的上游落的水，依照老渔民的经验推算，大帅的尸首应该是被冲到了黄河口的附近，黄河口其实本来就是渔民下水摸鱼的禁忌，但为了家人的性命，老渔民也只能豁出命的下了水。 其实故事讲到这里还都算正常的，可就在老渔民下了黄河水之后，突然水底一阵漩涡将他给裹了进去，然后他便晕倒了，在黄河底晕倒，这本就是必死的事，可让老渔民惊恐的事，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他正穿着寿衣躺在自己家的床上，他的家人正跪在床下痛哭。 当看他醒来的时候，全家人都被吓坏了，以为是诈尸了，但好在他家人有几个胆子大的，最后确定他是真的活过来了。 醒过来之后他自然是先关心大帅尸首的事，可问了家里所有人，没有任何人知道他说的事，就连他的儿子也矢口否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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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渔民问家里人他是怎么死的，家里人也都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他昨晚还好好的，吃了一大碗高粱米，还喝了点酒，第二天一早他儿子叫他吃早饭，一摸才发现他没了气息，身子都凉了，这次给他穿了寿衣，准备办后事，却不想这寿衣刚穿好没多久，他人就醒了。老渔民清楚他家里人并没有说谎，因为要是按照他下黄河捞尸首的死法来死，根本不可能会有尸体，如今他能穿着寿衣完好无损的躺在床上，自然也就不是死在黄河里的。 他原本以为是家里人不愿意跟他讲实话，怕他担心，但他捞大帅尸体这事当时可闹出不小的动静，十里八村的也都知道这事，所以他就出门打听，可打听一番下来后，周围没有一个人听说过他所讲的为大帅捞尸首的事，都说他是没死在黄河里心有不甘，所以才做了这么一个梦，一两人这么说也就罢了，可当大家都这么说的时候，他便觉得这似乎就是他的一场梦而已，可那种真实的感觉让他始终难以释怀，所以他便背着家人，去了一趟黄河口，而那一次正是老农划的羊皮筏子带他去的，而老渔民也正是在羊皮筏子上给他讲了他这么一段邪门的事。 老农也跟其他人一样劝着老渔民，说也许那就是他的一个梦，让他别他纠结，可老渔民并没有听老农的，最终还是去了黄河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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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上桌吃饭 老农讲到这里后便端起碗喝了口酒，接着便不再说话。 “然后呢？那老渔民咋样了？”我等不及的追问道。 老农看了我一眼，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八成是死了吧。” “啥叫八成死了？”我不解老农的回答。 “反正打那天他坐了筏子过了河，就再也没坐筏子回来，像他这种在黄河里摸了一辈子鱼的人，基本都是死在黄河里的，但那个世道乱，很多事都说不准的，不少逃难的人坐了筏子过河也都没再回来过，所以他最后到底咋样了，俺不敢打十足的把握。但心中总觉得他应该是死了。“老渔民解释道。 “那应该是死了。”莫友善随之附和道。 “那有没有可能就是他做的梦？”我带着怀疑的神色问向老农。 老农苦笑着看了我一眼:“一开始俺也是这么以为，才劝的他，可自那之后俺跟坐筏子的人聊起这事，不少人就跟俺讲了类似的事，都是关于黄河口的，听着听着俺就觉得他可能说的是真的。” “你后来不是去过一次黄河口？”羊蛋突然开口问向老农。 “你说的是跟白丫去的那次吧？”老农看向羊蛋。 羊蛋点点头。 老农摇摇头道：“那不一样的，俺跟白丫去的那个地方就是个村子罢了。” 老农这么说让我们顿时明白了，他所说的黄河口指的并不是黄河口的村子，而是真正的黄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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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羊蛋刚想要再开口问老农的时候，老农突然站起来，一脸笑意的看向门外，同时门外也不传来了白丫呵斥刘全河的声音。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少吃块肉能馋死你啊！” 接着便听到刘全河的吧唧嘴跟傻笑的声音。 知道白丫要进来，我们也都跟着老农一起站了起来。 当白丫一进来，看到我们都站起来看着她，她的脸色不由一阵羞红，然后狠狠的挖了刘全河一眼。 白丫快步走过来，将手里端着的那一大搪瓷碗的红烧肉放到了门板上，然后冲着我们尴尬的笑着说道：“让你们见笑了，俺刚刚就是想让他尝尝肉熟了没。” “一起坐下来吃点吧。”莫友善看着白丫语气温和的说道。 “那不成，请客吃饭哪有女人上桌的，让外人看了笑话。”白丫赶紧摆手拒绝道。 “俺是来看你的，结果吃饭你不上桌，你觉得这饭俺能吃得安稳？”莫友善顿时脸色一沉得问道。 老农也赶紧说道：“咱这也都没有外人，再说你姑丈大老远得过来看你，你不得给你姑丈端杯酒。” “有全河端就行了，俺院子里还有活呢。”白丫推脱道。 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白丫不仅仅是在推脱，更是在躲避，之前她跟莫友善的对话并没说完就逃一般的离开了，如果她今天上桌吃了饭，那之前说的的那个话题她是躲不掉的。 眼看着白丫又要走出门，莫友善突然大声说道：“站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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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的白丫突然站住了，而已经坐上桌，伸出筷子刚夹上一块冒油肥肉的刘全河也愣住了。 莫友善瞪眼看着刘全河：“你站起来！” 刘全河看了看莫友善，又看了看自己已经夹起来的肥肉，一时不知道是该将肉放下还是将肉夹进自己的嘴里。 莫友善伸手将那碗肉端起来人，走到刘全河身边，一把将刘全河拉起来，然后将那碗肉塞进了他的怀里：“这碗肉全是你的，你去门口给俺守着，要是有人来了，就说一声。” 刘全河苦着脸看着自己怀里的肉，想要推出去却又推不动，只能祈求的看着莫友善：“姑丈，这肉俺不吃了成不？” “不成！赶紧端着去门口守着！”莫友善一脸严肃的说道。 见莫友善这边说不通，他又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老农，“叔……” 可他话都没说出口，老农直接头一转，不再看他。 老农心里清楚，莫友善这么做就是不再让刘全河插手这件事，也是他求来的。 见老农不搭理自己，刘全河再转头看向白丫，此时白丫也转过身子，一脸凝重的看着莫友善，她知道这件事莫友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自己只能去面对。 白丫走到了刘全河身边，将他怀里的肉端到了自己的手上，一脸平静的说道：“听姑丈的，你先出去守着吧。” “哦！”刘全河点点头，有些害怕的看了看莫友善，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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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刘全河出了门，白丫这才将她手里端着的那碗肉又放在了桌子上，很是客气的吃冲着莫友善说道：“这肉是给姑丈跟两个娃子炒的，给他一个人吃算咋回事。”说完，人便坐在了之前刘全河坐的木墩子上。 看白丫坐了下来，莫友善也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去。 此时老农看着莫友善笑着说道：”要不你们先吃着，俺也去门外守着。” 老农刚要站起来，却被莫友善一把拉住了：“你不说明个儿要带俺们去黄河口的吗，咋的，不乐意了？” “没有！没有！”老农赶紧摇头，身子也又坐了下来。 “你们真要去黄河口？”白丫此时也有些吃惊的看着莫友善问道。 “那还有假嘛！俺们三人就是奔着黄河口来的，而且是奔着守——河——人来的。”莫友善把守河人三个字说的很重。 听到莫友善说到守河人，白丫脸色也随之便的严肃起来，看着莫友善问道：“真的有守河人？” “有没有的，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莫友善笑了笑。 “俺在黄河口待了这么久，可从未见过守河人。”白丫摇头说道。 “丫头，你是凡人，见不到也正常。明天俺去，只要他在，俺就能见到。”莫友善摆出了他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说道。 白丫盯着莫友善，皱眉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俺明儿跟你们一起去黄河口。” 白丫话刚一落，老农赶紧反对道：“这可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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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起死回生之人 我们的目光都看向了老农，老农一脸局促的看向白丫解释道：“白丫，听叔的，那黄河口俺去就成了，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成不？” 白丫冲着老农笑着说道：“叔，俺知道你是为俺好，可这黄河口俺非去不可，你就别拦着俺了。” “白丫，俺知道你嫁给全河委屈了你，所以啥事俺都顺着你，可今儿这事你得听叔的，全河不去，你也不能去。”老农的一脸严肃的说道。 “叔，俺知道俺没给家里生个男娃子，你心里有气……”白丫话说到这里，老农刚想打断，却被白丫阻止了，“叔，你听俺把话说完，俺知道你以为俺嫁给全河是为了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可俺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俺觉得全河对俺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俺嫁心里欢喜，也从没后悔过，俺知道俺只生了一个丫头，还一直花钱供她读书，你们心里不解，可有些话俺不能跟你们说，也不敢跟你们说，今儿既然白云观的道长来了，那俺就把藏在心里的话给你们讲讲。” 说完，白丫端起老农面前碗里的酒，仰头全部灌进了嘴里，然后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开口问向老农：“叔，你应该在外面听说不少黄河口的传言吧，说黄河口那里是可以起死回生的。” 老农点点头。 白丫笑了笑，“俺就是死过一回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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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丫这话让我们都愣住了，她似乎料到我们是这个反应，笑了笑继续讲述起她起死回生的故事。 原来那次抢修堤坝，并没有人从堤坝上下来，所以大家都以为所有人都死在了堤坝上，黄羊自然也不例外，大家也都清楚，死在黄河里的人自然不可能有尸首，所以白丫在家里就给黄羊弄了个衣冠冢，舍了灵堂，白丫跟黄河从小相依为命，兄妹情深，所以白丫就给他个守了一夜的灵，要知道白丫那时也是抢收了一天的粮食，身子也乏累不堪，再加上因为伤心过度，这守到了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人便昏睡过去了，等第二天一大早她醒过来的时候，差点没把的魂给吓飞了，因为昨晚上她自己亲手做的衣冠冢的床上，躺着那个原本被认为抢修大堤而死在黄河底的黄羊。 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惊吓也是惊喜，那时的黄羊还没清醒，她那时还小，也不敢隐瞒，便感激你去找了村长，村长原本以为是白丫因为伤心过度而失了神，可当他跟着白丫一起到家后，见到躺在床上的真是黄羊，也是大吃一惊。 还好他胆子大，也不是个相信鬼神的人，便走过去查看了一下黄羊，发现他只是昏睡，并没有死亡，于是便赶紧找人拉着黄羊去了镇上的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后发现他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而已陷入昏迷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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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医院的证明后，白丫的心才算安了下来，而且村长也说了，这次抢修堤坝虽然死了不少人，但最后还是保住了堤坝跟秋粮，算是了不得的大功，只要黄羊清醒过来，讲出抢修堤坝的经过，村里就会往上给他报嘉奖，以后他的未来那就是一条康庄大道，当然，白丫关心自然不是这个，只要她哥没事，其他都是次要的。 三天之后，黄羊在镇医院里清醒过来，可并不像大家所想的那种清醒。 他一睁开眼，跟得了失心疯一样的拉着白丫的手就往外跑，一边跑一遍大喊，“堤坝要塌了，黄河要决口了，大家赶紧跑啊，不跑都得死！”要不是医院拦住了，他估计拉着白丫是能跑多远跑多远。 村里知道他醒过来，还特意请了上级政府的人过来，想想听听他关于抢修堤坝的事迹，随便帮着润色一下，好作为典型推广，可没想到见了他之后，他便跟人家讲堤坝要塌了，这里的人都得死，让大家赶紧逃，再不逃就没机会了，把人家政府的人气的够呛，最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村里以为能给他推个典型，也给村里捞点好处，所以才会让他住镇医院的，可不成想现在好处没捞到，还把上级得罪了，这医院自然是住不了了，当场就让白丫带着他哥出院了。 那时的白丫也不过刚成年，而且房子土地都在黄河口，看着黄羊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就算依着黄羊逃离这里，在那个什么都缺的年代，他们真的就没法子养活自己，所以白丫只能带着黄羊回到了黄河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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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黄河口的黄羊没事就去黄河堤坝上转悠，整日的胡言乱语，最后白丫也是怕他出什么意外，便直接将他锁在了家里，而就在黄羊出逃前的一天，他似乎突然变好了，甚至还给出去干活的白丫做了一桌子的菜，白丫那时觉得是老天开了眼，终于让他哥的病好了，但黄羊跟她的说了一番后，让她再一次陷入了绝望。 黄羊告诉她，在那次抢修堤坝的时，他们发现堤坝底部早已经有大量的渗水，而且黄河的水位太高，根本没办法抢修，堤坝坍塌就在眼前，看着那岌岌可危的堤坝，黄羊想的不是如何通知其他人撤离，而是逃跑，可就在他没逃多远，堤坝就塌了，滚滚的黄河之水瞬间就吞掉了整个堤坝以及堤坝上那些抢来抢修的人，黄羊也同样被卷入黄河水中，脑海中留下的只有绝望。所以当他从医院醒来的时候，他脑海里想到的只有逃，所以他才会拉着白丫的手拼命的往外逃。 当他确定自己又活过来后，而其他人全部死在了堤坝上后，他的脑子便成乱了，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也不知道为啥原本坍塌的堤坝却没有塌，所以在白丫带他回到黄河口后，他便再次去了堤坝，想要去寻找答案。当他走到堤坝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堤坝上等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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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守河人 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穿着一身被水洗的发了白的麻布衣裳，最让黄羊印象深刻的是他那高高的颧骨上有一双跟鱼一般凸起的眼睛。 黄羊之前从未见过他，却对他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他告诉黄羊他是这里的守河人，是他救了黄羊跟已经坍塌的堤坝，而他之所以会救黄羊的原因是因为黄羊是他接班人。 黄羊一开始自然是不信他的话的，可当他拉着黄羊跳进滚滚的黄河之后，他见到了这辈子最难忘的情景，在黄沙堆积的黄河底，数不清的尸首被埋葬在这里，他们下半身陷入了泥沙之中，上半身在黄河水的搅动下不停的摇摆着，每一具尸首的眼睛都跟老人一样凸起着，如果不是那惨白与毫无表情的面容，他甚至都觉得他们不是死人。 而在这些尸首中，他看到了之前跟他一起抢修堤坝的那些人，这其中自然包括李慕彤的父母。 守河人告诉黄羊，黄河是天河，所以其水为阳水，而这些死在黄河里的人的阴魂根本无法穿透黄河水进入死地，最后便都汇聚在这黄河口底，等待一个甲子的黄河吐水，这是他们逃离黄河进入死地轮回的唯一途径，眼看着这一甲子黄河吐水即将来临，不成想这里却建了堤坝，阻碍了黄河吐水，被迫之下这些聚集在黄河口底的尸首便开始破坏堤坝，这才有了这次堤坝的堤坝的坍塌，也导致了抢修堤坝人的全部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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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羊这时才明白，为何建造不过数年，每年都会派人维修的堤坝会突然渗水坍塌，原来都是这黄河口底的尸首在作祟。 如果黄河口堤坝一旦坍塌，那滚滚的黄河之水必然会吞噬村子，夺取无数人的生命。如果是天灾人祸，倒也罢了，可这次堤坝坍塌却是黄河口底的尸首所致，作为黄河口的守河人，本就是要镇守黄河口的阴魂，以保黄河口的安宁，可偏偏那一日老人有事外出，这才让那些尸首有机可乘，进而导致了堤坝坍塌，还好老人回来的及时，这才施法救下了已经逃离堤坝的黄羊，并修复了堤坝。也就是说黄羊的胆怯算是救了他一命。但这次施法几乎消耗了他全部的法力，可如今这一个甲子黄河口没有吐水，必然会导致黄河口底的尸首越来越多，也使得他们破坏堤坝的时间越来越短，如果再有下一次，他便无能为力，所以他期望黄羊能承袭他的守河人之位，并且能劝说黄河口外的村子搬离，进而使得黄河口能正常的吐水，黄河口底的尸首也能顺利的逃离黄河，入死地而投胎转世。 黄羊本就是胆小，再说黄河口的人根本也不会听他的，可他若是不答应，他肯定也保不住这一命，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逃离这里，所以他便跟白丫坦白，想带白丫逃离这里。 白丫哪里会信他的话，不仅不信，还直接将他锁在了屋子里，若是之前只是说些胡话，兴许是受了惊吓，可如今这番话说出来，白丫认为黄羊是真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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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锁在屋里的黄羊知道白丫肯定是不会跟自己走的，为了保命，他便自己一个人趁着夜撬开了门，逃离了黄河口。 第二天白丫发现黄羊不见之后，便赶紧四下寻找，找了整整一天也没见到黄羊的身影，白丫便想起昨晚黄羊跟她讲的事，如果是真的，她认为黄羊肯定是去了堤坝找守河人了。 白丫着急忙慌的赶到堤坝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她隐约的看见堤坝边上站着一个人，她以为是黄羊，便想要冲过去拉住他，可当她跑到那个人影面前的时候，人影却不见了，她以为黄羊跳了黄河，心里一着急，便直接跳进了黄河口。还没等白丫挣扎，那滚滚的黄河水便直接将她吞没了。等白丫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老农跟刘全河救下了。 听了白丫的讲述，老农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是说你是因为找你哥才晕倒在黄河边的吗？” “叔，俺要是跟你说俺是跳了黄河口的，你能信？”白丫看着老农反问道。 老农想了想，最后点点头，“说的也是。” 见老农不再追问，白丫转头看向莫友善说道：“其实你们没来之前，俺一直觉得俺哥没跑，他就是为了俺成了黄河口的守河人，所以俺才会把俺家丫头送到黄河口去。” 听了白丫的话，我们这才算明白过来，原来白丫一直都没信过我们，而她一定要跟着我们去黄河口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守河人到底是不是她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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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友善冲她笑了笑，没说话。 我想说，却被羊蛋拉了一把，也没说出来。 ”还好你没让丫头一直在黄河口待着。”老农满眼庆幸的看着白丫。 白丫自然听得出老农话埋怨的意思，去年黄河口堤坝坍塌，那可是死了好多人的，要不是教丫头学习的知青回了城，白丫没有将自己女儿继续留在黄河口的理由，估计那丫头也就死在了那场水灾种。 “既然你把丫头从黄河口接回来了，咋还又送她去河对岸了呢？”老农很是不解的追问道。 白丫苦笑了一下，反问老农道：“叔，你当初政府为啥要在黄河口建堤坝种粮食不？” 老农摇摇头：“政府做的事，俺一个老皮筏子上哪里能猜到。” “那叔你知道俺们这的一亩田能打多少粮不？”白丫继续问道。 “这俺知道，一亩好田，赶上风调雨顺，少说也能打三百斤粮食。” “那你知道黄河口的田一亩能打多少粮吗？” 老农摇摇头。 白丫伸出了一只手：“最少五百斤！” “这么多！”老农一脸吃惊的看着白丫。 “俺说的可不是好田，而是最薄的地，黄河口那边的田有一大半以上可以打六百甚至七百斤粮。”白丫一脸自豪的说道。 “打粮多少根丫头上学有啥关系？”老农还是不解白丫的意思。 “叔，俺是挨过饿的，知道粮食的珍贵，政府也知道，所以才会在黄河口建了堤坝，开了土地，而那亩产六七百斤的地就是那些有学问的人种出来的，他们说那叫什么试验田，俺也不知道那是啥，但俺知道那都是学问，只要有学问，就算种地也能比别人多打粮，所以俺才让丫头去上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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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在那个年代，农村人的思想普遍是固执的，是封闭的，也是贫瘠的。所以黄河口堤坝建成的时候，大家宁可相信黄河口的传说，也不愿意为自己的生计去拼一把，而白丫能说出这番话，可见黄河口的那几年对她的改变有多大。 老农活了一辈子，经历的苦难要比白丫不知道苦多少，所以他更是清楚一亩地能多打几百斤粮食的意义。 “俺还是那句话，你干啥俺都支持你。”老农盯着白丫沉默许久后说了这么一句。 白丫知道这是老农的妥协，也很是感激的说道：“叔，你放心，俺不会对不起你们刘家的。” “别让全河知道。”老农提醒道。 “俺晓得。” 白丫跟我们一起去黄河口的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 见白丫此时跟我们也没什么隔阂，莫友善便开口问道：“白丫，俺跟你打听个人，不知道你听过没？” “黄河口的人？” 莫友善点点头，接着便将之前他去降妖的那个主家的大概情况讲述了一遍。 白丫听完后皱眉思索一会，然后才开口说道：“你说的这个人应该是黄河口的村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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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白丫知道这人的身份，莫友善顿时面露欣喜，赶紧问道：“那你知道他现在家搬去哪里去了吗？” 白丫摇摇头：“自从俺闺女去河对岸上了学，俺就没去过黄河口了，也没听过他搬家啊？” 听白丫说不知道，莫友善不由流露出一丝得失落，为了确认那个主家的身份，便继续问道：“那你能跟俺说说那个村长不？” 白丫点点头，犹豫了那么一下，便开始讲起了黄河口村长的事。 村长也姓黄，跟白丫算是本家姓氏，所以白丫兄妹去黄河口的时候才会颇受照顾，同时他算是最早一户到黄河口，具体有多早也没人知晓，只是听说政府在那里建堤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所以他才能坐上村长的位子。 那时政府为了吸引人，曾经发了通告，无论是谁在黄河口下开垦出的土地都算自己的，还可以免交公粮，作为最早扎根黄河口的人家，黄村长算是黄河口土地最多的人家，每年秋收时光请的麦客比黄河口的村民都多，当然那会黄河口总共实际村民户也就十几户，但加起来也有三四十口人了，由此推算他们家的田少说也得五六十亩，但依照村里人的说法，就算他们家从一开始就过来开垦，短短的一年时间，指着他们家那几口人，根本不肯能开垦出这么多土地出来，所以便有人推测肯定是政府早就开垦出来给他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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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很多人不相信这个推测，竟这堤坝刚刚建好，政府一发出征召的时候便有人过来了，他们一来便见到黄村长家便有了这么多地，而且看那庄稼的长势肯定不是新开垦出来的，所以便认定黄村长肯定是在建堤坝前就已经在这里开荒种地了，反正说啥的都有，大家却也不妒嫉，因为黄村长在村里的口碑是很好的，那些新搬来的住户，第一年的口粮就是人家黄村长免费供给的，而且开垦新地的时候人家也帮了不少的忙，就连后来那些犯了错误的人来时，住的都是黄村长家的粮仓，所以他这个村长在村里还是很有威望的。 虽然白丫最后被赶出了黄河口，但她对黄村长满是感恩之情，那会白丫兄妹被村里送去黄河口，在他们心中那就等同于去送死，因为黄河口的传说在当地实在太深入人心了，还好有黄村长的照顾，其实人家在送他们兄妹到黄河口的时候就已经告知了黄村长原因，甚至还有书面交接，毕竟谁都害怕他们兄妹再犯错误而背锅，但黄村长却当着人家的面就把那交接书给撕了，最后还给他们树立了先进典型，这才让兄妹俩在黄河口挺直了腰杆子。 原本抢修堤坝的时候本应该是黄村长带队的，但那天正好镇上让他去开会，所以他便决定让黄羊带队，其实他早就有培养黄羊接班的心，所以正好趁此时锻炼他一下，他原本以为新建的堤坝，就算是抢修也就多堆点沙袋而已，但结果却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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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简单的抢修就死了这么多人，黄村长那时可顶着巨大的压力，当得知黄羊活下来之后，他甚至比白丫还要激动，可黄羊醒来的后的表现给了他更大的压力，但他还是期望黄羊能好过来，将事情原委说清楚，这样也解了他的压力，同时也给黄羊铺好了仕途，但谁也没想到黄羊会逃跑，最后黄村长只能辞去了村长的位子，接班的人自然也要调查一番这件事，这一查才将当年黄羊在原本村子里干的事给抖了出来，白丫自然也就不能留在黄河口了，于是便被赶出了村子。 “这些事都是俺离开村子时黄村长跟俺讲的，他说他但凡有一点法子，也不会把俺赶出村子，后来俺闺女去黄河口学习，也都是他帮的忙。”白丫眼里满是感恩的说道。 听了白丫的讲述，莫友善若有所思的说道：“怪不得。” “啥？”白丫没理解莫友善话的意思。 莫友善笑着说道：“没啥，俺就觉得他是个好人，这才有了好报。” 莫友善自然不可能跟白丫讲鱼妖的事，不过想来这鱼妖之所以会救黄村长一家，定然也是因为黄村长的福报。 “去年黄河口出了事，俺就在想俺哥跟俺说的话，心里总觉得是俺对不起俺哥，对不起黄河口的人，这才给黄河口引来这么一场灾难。”白丫满眼悲伤的看着莫友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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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出发黄河口 “那黄河口出了事后，你可曾去过？”莫友善追问道。 白丫摇摇头，“不是俺不想去，只是俺在黄河口死过一回，要是俺去了，俺怕……” 白丫话没说完，眼泪就流了出来。 其实我们都理解白丫，她是个经历过父母早逝的人，如今她也成为了母亲，若是她独自冒险的前去黄河口，万一要是有个意外，虽然她女儿还有父亲跟二爷，但依着她对两人的了解，他们必然不会让女儿再去读书，甚至完全可能改变女儿的命运，所以她不敢冒这个险。 莫友善似乎看透了白丫的心思，便笑着说道：“所以你就拼命的攒钱。” 白丫点点头，“其实你们不来，黄河口俺也是要去的，等俺闺女上了大学，她也就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了，俺就把家里的钱都给她，俺知道俺闺女的性子，她是个孝顺的人，不会亏待她爹跟她二爷的。” 老农自然也听出了白丫的意思，一脸无奈的看着白丫说道：“白丫，你这是不信你叔呢。” 白丫冲着老农尴尬的一笑：”叔，俺没不信你，俺是怕。” 老农知道自己不适合在这件事上纠结，便笑了笑说道：“放心吧，凭叔在黄河上划了一辈子皮筏子，也保你们都能平安的回来。” 白丫冲着老农重重的点了点头。 事情都说开了，大家自然也就没什么隔阂了，吃罢饭后，白丫便在老农的房间里铺了几张草席，又从柜子里拿出了几床新被褥铺上，我们三个便在老农的房间挤了一个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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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都没亮，老农便起了身，莫友善跟羊蛋也都跟着起来了，我也不好再贪睡。 当我们出了老农的房间，发现白丫正在院子里喂着牲口，见我们出来，便赶紧擦了擦手走过来：“饭已经在锅里了，俺去给你们盛。” 老农点点头，将我们带进了昨晚吃饭的屋子，挑了挑煤油灯头，屋里里瞬间亮堂了许多。 白丫端着两个大瓷碗走了进来，一碗是焦黄喷香的炒鸡蛋，一碗是白面馍馍。 “你们先吃着，俺去把猪喂喽。”说完转身就走了。 看着白丫出去后，老农再次看向莫友善，一脸祈求的问道：“她姑丈，俺跟你商量个事呗？” 其实不用老农说，莫友善也能猜出来他想说啥：“放心吧，俺掐指算过了，这次保准平安，回来后白丫肯定能给你们刘家添个大胖孙子。” “真的？！”老农满脸欣喜的看着莫友善。 “俺可是白云观的首席大弟子，还能骗你不成。”莫友善一脸自信的说道。 “是！是！”老农赶紧点头，赶紧起身将碗里的白面馍馍分给了我们，“趁热赶紧吃，冷了就不香了。” 我赶紧接过一个馍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白丫收拾妥当，我们也吃饱了饭，老农也将羊皮筏子放上了驴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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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河没醒吧？”老农坐在车上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身后问道。 “放心吧叔，他一时半会醒不了的。”白丫很是确定的保证道。 “成吧。”老农也不再多问了，狠狠的用手拍了一下黑驴的屁股，黑驴便抬起了蹄子往黄河口的方向奔去。 也就在我们的驴车刚刚消失在雾气蒙蒙的村间小道时，白丫家原本紧闭的两扇木门打开了，刘全河小心的探出头往外看了看，见外面没了人，便赶紧快步的往另外一条直通黄河的小道走去。 黄河口距离白丫的村子有一天的脚程，坐了驴车也得赶上大半天的路，所以我们到了黄河口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此时的黄河口堤坝已经坍塌，之前黄河口村子早已经被河水淹没，就算是莫友善也看不出这里是不是他来过的那个地方。 驴车停在了被黄河冲断的堤坝上，白丫之前前面滚滚的黄河之水说道：“前面五里地就是原先堤坝的地方。” 老农正要准备从驴车上将羊皮筏子搬下来，却被莫友善阻止了：“别着急，等会。” “等啥？你们不是要过去吗？”老农有些不解的看着莫友善。 莫友善笑了笑，然后将手塞进嘴里，冲着黄河水吹了一声响哨。 莫友善的哨声一停，就见从浑浊的黄河水里冒出了两个人，一个女人跟一个浑身裹着黑布的看不出样子的人，这两人正是跟我们从河崖村一起离开的李慕彤跟窜火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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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白丫跟老农惊讶的目光中走到了羊蛋的跟前，躬身冲着羊蛋行了一礼。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羊蛋看着两人问道。 李慕彤看了一眼黑驴，才摇摇头说道：“这底下什么也没有。” 原来在路上黄羊已经告知了我们一切，所以羊蛋才让李慕彤跟窜火强先去黄河口摸摸底，我们三人则跟着黑驴找到了白丫家，也是想要确认黄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也许是去年堤坝决堤后，那些尸首都被冲走了呢？”莫友善猜测道。 “也有这个可能。”李慕彤点头认可莫友善的猜测。 “俺觉得不会。”窜火强却突然摇头说道。 “为啥？”莫友善有些不解的看向窜火强。 “如果黄河口决堤冲一些尸体俺倒是觉得有可能，但要说全部冲走，俺觉得不会。”窜火强解释道。 “咋就不会了，他们不就等的是这个时候吗？”莫友善有些不服气的看着窜火强反问道。 “他们等的是这个时候不假，但不是那些尸首，而是他们的魂魄。”窜火强白了一眼莫友善。 莫友善被窜火这么一说，顿时哑了火，但还是有些不服气的问道：“既然你说他们没被冲走，那你说那些尸首去哪里了？” “俺是觉得那些尸首等的也许不是进去死地那么简单。”窜火强看着羊蛋一脸凝重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羊蛋此时也皱眉看着窜火强。 “俺觉得他们不是被河水冲走了，而是自己走了。”窜火强语气低沉得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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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水上跑驴 窜火强这话虽然让我们震惊，但作为死地执事的承位者，此时他自然也不会是胡言乱语。而且黄河口复活的传说我们也都听说讲过了，就更增添了这个说法的可信度。 李慕彤脸上也流露出震惊之色，但眼神中却透着欣喜，忍不住的向窜火强确认道：“你是说他们都活过来了？” “有这个可能，但俺也不敢确认。”窜火强点点头，目光看着羊蛋。 羊蛋皱眉盯着滚滚的黄河之水，并没有任何的表态。 莫友善以为羊蛋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便开口建议道：“不行咱们下河看看，要是他们真活了，总会留点痕迹得。” “不用。”羊蛋开口否决道，然后转头看向站在路车边满脸惊愕的老农跟白丫，“你们先带俺们去黄河口的村子看看吧。” 老农愣了许久，这才意识到羊蛋在跟他们讲话，赶紧点头：“成！”然后便将羊皮筏子从驴车上抗起来，小心的放进了水里，自己拉着羊皮筏子的一角，转头提醒着我们：“你们上来吧 ，小心着些，这筏子有些滑脚。” 羊蛋冲他笑了笑：“你把筏子松开吧，咱们坐驴车过去。” “驴车？这驴车还能跑水？”老农一脸不解的看了看黑驴。 羊蛋也没解释，转身就上了驴车，我也赶紧跟着，莫友善冲着愣在那里的老农跟白丫招招手：“别愣着了，赶紧上车吧。” 老农眼里满是疑惑，但想想刚刚李从水里钻出的两个人，心里也知晓我们不是凡人，只好松开了筏子，跟着白丫一起也上了驴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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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是莫友善赶车，他拍了拍黑驴的屁股：“走吧，这路你应该熟。” 黑驴转头瞪了他一眼，接着抬起蹄子便往水上跑去，就在老农跟白丫震惊的目光中，黑驴车在滚滚的黄河水之上，就如同船一般浮在水面之上，向着黄河口村的方向奔去。 而就在我们离开之后，刘全河的身影出现在了河边，他看到水边的羊皮筏子，赶紧爬了上去，接着奋力的向黄河口堤坝的方向滑去。 …… 如果不是对黄河口熟悉的人，想要在这被河水淹没的地方找到黄河口村的位置确实难度不小。 老农跟白丫坐在车上，手紧紧的抓住车边，心扑腾扑腾的直跳，这估计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但却是真真的发生了。 “你觉得那些人真活了？”我小声的问向羊蛋。 羊蛋点点头。 “是不是那个守河人做的？” 羊蛋摇摇头，说了句：“不知道。” “这守河人是不是就是守村人？” “守河人跟守村人可不一样，守村人一定是人，但守河人却不一定，据传说，黄河河神手下有八大河将，是人的不过区区两人而已。”羊蛋解释道。 “这么说这黄河口的守河人是黄河河神手下的河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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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蛋再次摇摇头：“不一定。如果黄河口只是一个普通的河口，说这里的守河人是那八个河将之一倒是有可能，可如今黄河口的事太过诡异，不要说一个河将，就算是黄河河神自己恐怕都不一定能做到。” 听羊蛋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由担心起来：“那咱们现在去黄河口村干啥？” 羊蛋看了眼莫友善说道：“去找那条鱼妖。如果俺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才是这里真正的守河人，找到了他，这里的一切都应该清楚了。” 看着周边滚滚的黄河水，担心的说道：“恐怕没那么容易找到她啊。” 羊蛋冲我笑了笑：“放心吧，既然她把咱们引过来，自然有跟咱们见面的法子，到了地方就知晓了。” 说着，羊蛋从怀里掏出了羊爷的烟叶包，从里面捏了一撮压进了烟袋锅子里，还是没点燃，然后塞进嘴里继续干嘬着。 黑驴车终于停了下来，这里四处都是水，甚至风卷起的浪花比黄河上的还要大，要说这里是黄河口村的位置，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这里就是黄河口村？”莫友善也是看了看周围怀疑的问道。 “应该是这里吧。”连白丫也不敢确认的说道。 “要不俺下去看看吧？”窜火强看向羊蛋。 羊蛋刚要点头，突然眉头一皱，一边伸手猛的拉住坐在车边的白丫跟老农，一边大喊道：”小心。” 就在羊蛋的话音刚落，一条巨大的鱼尾从水里翻了出来，直接打向坐在车边的老农跟白丫，还好羊蛋将两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鱼尾这才打了个空，若不然非将两人打落入水不可。 就在鱼尾落入水里后，窜火强与李慕彤紧跟着跳入水中，而羊蛋，我跟莫友善则将老农跟白丫围在中间，警惕的看着水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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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们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水面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羊蛋的身后抱住了羊蛋，接着便一个侧身，直接跳进了河水里，当我们转过头的时候，发现羊蛋跟白丫已经不见了。 “羊蛋！”我赶紧要跟着跳下去，却不想被莫友善一把拉住了。 ”你拉俺干什么？！”我怒目的瞪着莫友善。 “你别冲动，这事有蹊跷！”莫友善赶紧安抚我说道。 “羊蛋都被拉下水了，俺管他什么蹊跷不蹊跷的，你给俺松手！”我想要挣脱莫友善的手。 莫友善死死的拉住我：“你放心，窜火强跟李慕彤还在水里，羊蛋不会有事的。” 莫友善的话算是提醒了我，如果窜火强跟李慕彤在水里都没问题，那羊蛋自然也不会有危险，但白丫为何会突然将羊蛋拉下水，想到白丫一直要跟着我们前来，恐怕就是这个目的，所以我便将目光看向坐在车里一脸惊恐的老农。 看着我那几乎要吃掉他的眼神，老农赶紧摇头否认道：“俺真的不知道，俺之前还劝白丫不让她来的，你们都知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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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老农这话说的的确不错，昨晚上要不是白丫坚持，老农根本不愿意白丫前来冒险。 “会不会是那鱼妖搞的鬼？”莫友善突然提醒我道。 “有可能！”我点点头，目光看向了黑驴，问向身边的莫友善，“你有没有发现这黑驴有点不正常？” 听了我的话，莫友善也看向黑驴，“咋了？” “白丫可是他亲妹妹，为啥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一边疑惑的说道，一边用手拍了拍黑驴。 结果黑驴大叫了一声，原本还浮在水面的驴车瞬间就往水里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水浪就直接将我们全部淹没，而我也随之被那道水浪给拍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绣着金色鲤鱼的缎子被，屋里的摆设也是古香古色，像是古代大户人家小姐的闺房一般。 就在我刚要起身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衣着秀水的女装，头上插着一根金色鱼钗的姑娘，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些吃的，可见她是知道我醒来才进来的。 “这是哪？你是谁？”我警惕的看着姑娘。 姑娘冲我一乐，没有回答我，而是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并倒了一茶杯的水给我端过来。 “先喝口茶吧。”姑娘将茶杯递了过来。 我自然不会去接她手里的茶杯，依旧警惕的看着姑娘问道：“你到底是谁？” “放心，俺不会害你的，喝了这杯茶，吃完饭，俺就告诉你俺是谁。”姑娘一脸笑意的将茶杯往我身前递了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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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姑娘和善的笑意，我警惕的神色也弱了几分，小心的接过茶杯，低头看了看从茶，又抬头看着姑娘。 “放心，俺想害你，也不能救你了，没事的，喝吧。”姑娘见我依旧有疑心，便说道。 我心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眼睛一闭，仰头将茶杯里的茶全部灌进了肚子。 姑娘接过空茶杯，走回到桌子前，冲我招招手，“过来吃饭吧，你边吃，俺边跟你说。” 茶都喝了，吃饭我自然也不害怕了，便下了床，走到了桌子边坐下，看着桌子上的菜，我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全是鱼啊！” 姑娘听见了我的抱怨，很是不解的问道：“怎么，你不喜欢吃鱼？” “俺从小在山里长大，这鱼刺多肉少，根本不抗饿。”我解释道。 “那成，下次俺给你做肉吃。”姑娘冲我笑了笑说道。 “不用麻烦了，你还是说说这里到底是啥地方，俺怎么会在这里？”我自然不会纠结在吃上，便赶紧问道。 “那俺问你，你为啥会到这里来？”姑娘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过来问我。 “俺……”我刚想说，突然想起来莫友善跟我讲的那个鱼妖的样子，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惊讶的看着姑娘：“你是莫友善说的那个鱼妖！？” 姑娘笑了笑，算是承认了我的猜测。 知道了姑娘的身份，我赶紧往后撤了两步，一脸警惕的看着姑娘问道：“你把羊蛋他们弄哪里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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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脸平静的冲我说道：“你先过来坐好，俺正是要跟你说这件事。”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俺站在这里听着就成了。”此时我已经知道了姑娘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再听她的话。 姑娘见我坚持，只好妥协道：“成吧，那俺就直接跟你直说了吧，掠走十世守村人的不是俺，而是黄河口的水妖。” “说人家是妖，难道你不是妖吗？”我回怼道。 “俺已经越龙门，如今已经化成了龙，而且俺现在的身份乃是黄河八大河将之一——龙鱼兽将。”姑娘赶紧解释道。 八大河将我听羊蛋说过，而是羊蛋也猜测鱼妖就是八大河将之一，如今姑娘说她是八大河将，我自然也犹豫起来：“你是八大河将？” “不错！”说着，姑娘赶紧从腰间取出一枚金色的令牌，上面雕刻着一条金色的鲤鱼，“你看，这是俺的镇河牌。” 我也不知道那块牌子真假，但看那做工的细致程度也不像是假的，便疑惑的问道：“既然你是八大河将，那你为啥不去降伏黄河口的妖怪，救出羊蛋？” 姑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是俺不想，而是俺不敢。” “为啥？”我对姑娘的回答很是不解。 “因为那妖怪的身份不是俺一个河将能惹得起的。” 听了姑娘的回答，我不由一笑，“你作为黄河神下属的河将，既然连一个妖怪都惹不起，说不出不怕人笑话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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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也是苦笑了一下：“俺知道说出去你可能不相信，但确实如此，不光俺惹不起他，就连黄河神也惹不起，要不然俺也不能窝在这村子里，向你们求援了。” “这黄河里还有河神不敢惹的人？”对姑娘的话我更加疑惑起来。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就算黄河河神再厉害，这黄河水不是还得流人海嘛。”姑娘很是无奈的说道。 姑娘这话顿时提醒了我：”你的意思是那妖怪是海里来的。” 姑娘点点头，认可了我的猜测。 “能让黄河河神都惧怕的，恐怕不光是海里的来的，身份也不简单吧。”我继续猜测道。 “不错，他本是四海蛟龙的长子，因为触犯天条而被腰斩，但四海蛟龙不忍爱子就这么死去，便偷偷的将他的龙丹取回，放在了这黄河口，想利用黄河水至阳之气重塑他的龙身，但这黄河口乃死尸聚集之地，阴气大于阳气，所以那龙丹不仅没能重塑龙身，反而让其修炼成了妖怪，可即便成了妖，他依旧是龙子，所以……”姑娘给了我一个你懂的眼神。 听姑娘讲述完后，我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在河崖村的时候，石重山给我们讲的断龙涯正是说的四海蛟龙长子的事，想来我们来这里不应该是巧合。 “你说的这个龙子俺知道。”我看着姑娘说道。 “你知道？！”姑娘对我的回答有些吃惊。 我点点头，便将断龙涯的事跟她讲述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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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听我讲我，姑娘直愣愣的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以为姑娘不信，便一脸坚定的说道：“俺说的可都是真的，不信你去问莫友善。” 姑娘这才冲我笑了笑：“先不说这个了，你赶紧过来吃饭吧，菜都凉了。” 也许是认定了黄河口作怪的是四海蛟龙之子，我对姑娘也就没了之前的敌意，甚至已经将她视作了合作伙伴，便又走回到桌子前坐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法子吗？”我边吃边问道。 “原本俺想着将十世守村人引过来收服那龙丹，就算四海蛟龙知道了，也不敢为难十世守村人，可如今看来，俺还是低估了那龙丹的本事。”姑娘一脸无奈的回答道。 我听出了姑娘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觉得那龙丹化成的妖怪太厉害，她有些害怕了，便赶紧建议道：“那咱们能不能请黄河河神帮忙？这里毕竟是他管的。” 姑娘摇摇头：“天下之水以四海为尊，这件事本就牵扯到四海蛟龙，要是河神能出面早就出面了。” 我将手里的筷子直接摔在了桌子上，一脸着急的说道：“那现在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龙丹作怪，他啥也不管吧？” ”你先别急，容俺再想想。“姑娘皱眉思索着。 此时我看着姑娘，心里是一阵窝火，明明是她把我们引过来的，如今她竟然毫无办法，气的我猛地站了起来，厉声说道：“俺可不管他什么龙子龙孙的，你要是实在没法子，俺就自己去会会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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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我也是三死之身，又是守墓人，身边还有鬼卫，就算是降不住那四海蛟龙之子，他也未必能拿我如何。 “俺知道你的本事，但你的本事对他没用。”姑娘看了我一眼随口说道。 “为啥？”我不解的看着姑娘。 “你的本事在于降伏阴魂之气，而他是龙子，体内本就是至阳之气，就算吸收了黄河底的阴气，那也算是阴阳调和，你觉得以你的本事该如何应对一个阴阳调和的龙子？”姑娘有些气恼的看着我问道。 “俺……”我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行了，你就别添乱了，俺会有法子的，你还是赶紧把饭吃完吧。”姑娘边说边将我扔在桌子上的筷子捡起来，摆在了我的面前。 我狠狠的哼了一声，赌气般的拿起筷子开始疯狂的将盘子里的菜往嘴里送，然后随意的嚼了两口就咽了下去。 姑娘看我的样子笑了笑，给我倒了杯水递过来。 “那俺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再说了，这是哪里啊？”我接过姑娘的水杯很是不解的问道。 “这是俺的院子，你好生在这里住着，等俺想到了法子，肯定会跟你讲的。”姑娘冲我笑着说道。 “成吧！”我无奈的点点头。 看我吃完了饭，姑娘便收拾好桌子上的空盘子，端着托盘就往外走，我也紧跟在她的身后。 “你干什么？”姑娘转头看着我问道。 “俺跟你出去看看，在这屋里挺闷的。”我面露一丝和善的看着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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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还不能出去。”姑娘突然脸色一沉的看着我。 “为啥？”我一脸不解的看着姑娘。 “别多问了，俺都是为你好。”姑娘话一说完，直接从外面将门关上了。 “哎——你把话说清楚啊！你到底啥意思！”我伸手抓着门拉了拉，但门已经从外面锁上。 听着姑娘的脚步走远了，我的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转身走到隐秘的墙角处，将手插进嘴里，使劲的抠了抠嗓子，将刚刚吃的菜全部吐了出来。 “主人！”就在我实在无东西可吐的时候，卫羽端着摄魂枪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用手抹了一把嘴，转头看向卫羽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卫羽点点头，接着说道：“主人，这里好像是个地牢，除了这间之外，周围至少有几十间这样的房子。” “那有没有发现莫友善他们？”我赶紧问道。 卫羽摇摇头：“除了您住的这间房子之外，其他房间都是空的，但看摆设应该都是住过人的。” “那女人呢？” “她从这里出去后就消失了，具体去了哪里，俺也不清楚。”卫羽一脸愧疚的看着我。 “她把俺关在这里，又给俺吃人肉，到底啥意思？”我皱眉思索着。 看我一脸愁容的模样，卫羽突然说道：“主人，俺觉得那女人有些古怪。”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看向卫羽。 “她说她是鱼跃龙门的河将，按理说体内应该有仙气，可俺在她身上并未发现半丝的仙气，俺觉得她肯定说谎了。”卫羽赶紧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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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她也是妖？”听卫羽这么一说，我不由吃惊的问道。 卫羽摇摇头：“她身上也没有妖气。” “既没有仙气，又没有妖气，难不成她还是个人？”我有些怀疑的看着卫羽。 卫羽再次摇摇头，显然他也猜不透女人的身份。 “管她是什么，既然她想玩，俺就拿一条命陪她玩玩。”说完，我脸色慢慢的阴沉下来，眼神里透着一股坚定。 卫羽想说什么，见我神色坚定，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然后冲我鞠了一躬，说了句“属下再去查”，便消失了。 接下来的几天，女人一天三顿过来给我送饭，没有主食，全是鱼，虽然女人的鱼一直在换着花样做，但那鱼肉到我嘴里我便吃出了人肉的味道。 既然我决定拿出一条命陪她玩，自然不会再将吃进去的吐掉，所以除了第一次的被我吐掉之外，之后我都很是主动的将她送来的菜全部吃掉。 在第九天的晚饭后，我照例将菜在姑娘的笑意中全部吃完，喝了一口她给我倒的茶水，准备起身送她出门的时候，姑娘却冲我说道：“今儿你跟俺一起出去。” “啥意思？你想到法子了？”我故装震惊的看着姑娘。 “出去你就知道。”姑娘冲我笑了笑，起身就往外走，我也赶紧跟在她的身后，走出了困我九天的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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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跟着姑娘走出房间的一霎那，我眼前顿时一黑，就觉得肩膀被人抓住，将我往上以拉，身子便快速的往上窜，等我眼前再次亮起来的时候，我们已经站在了一户大院的中间。 “这是哪里？“我好奇的环顾了四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跟俺走。”女人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了我一眼，迈步就往院子里走，我赶紧快步跟上。 大院里面又是一个院子，只是这个院子中间挖了一个池塘，而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正背对着我们站在池塘边上。 姑娘带着我走到了男人身后，似乎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男人转过了头。 “莫友善？！”我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张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莫友善冲我笑了笑：“不错，是俺！” “你没有被那妖怪抓去啊！太好了！”看着莫友善的样子我一脸欣喜，“咱们可以一起去救羊蛋了！” “救羊蛋？”莫友善一脸不解的看着我，又看了眼身边的姑娘。 “羊蛋不是被龙妖给抓去了嘛，这都第九天了，也不知道羊蛋他们咋样了？”我满脸担心的说道。 姑娘这时趴在莫友善耳边说了一阵，莫友善不由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看样子你是误会了，俺得重新给你介绍一下。”莫友善看着我一脸笑意的说道。 “什么意思？”听到莫友善这么说，我心里顿时升起不祥之感。 “俺，是莫友善不假，但俺还有一个身份，那就四海蛟龙的长子——檐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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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龙相信不少人都没听说过，但它的另外一个名字大家肯定都熟悉，那就是壁虎，所以莫友善这只壁虎精说自己是檐龙，倒也不错。 “你说你是谁？”我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莫友善竟然是传说中黄河口的龙妖。 莫友善冲我笑了笑。 莫友善的笑让我确认了他的话，我气的瞪大眼看着莫友善：“这么说是你之前都是骗俺们的，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白云观的首席大弟子？” 莫友善摇摇头：“不，不，白云观首席大弟子的事俺可没骗你，那些道士可都喊俺一声师叔祖，你可都听到的。” “那既然是白云观的首席大弟子，又怎么会是四海蛟龙的长子？”我还是难以理解为何莫友善会有两个身份。 ”断龙涯的时你应该听说了吧？”莫友善看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 “当年俺私自降雨，犯下天条，被判与腰斩断龙涯，可俺那毕竟是为了救天下苍生，所以龙父便去求了原始天尊救俺一命，元始天尊也知道俺的事，可天意难违，这死肯定是要死一回的，但救也是要救的，于是告诉龙父，可将俺的肉身藏于白云观内，有元始天尊的元神护俺万年，让俺肉身吸收天地灵气复活，同时将俺的龙丹埋与黄河底，使龙丹吸收至阳之水而不散，待俺肉身复活，再去黄河底取出龙丹，到时俺自然也就能重回真龙之体了，可谁成想……”说到这里，莫友善不由苦笑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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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了莫友善的真实身份，我自然也不愿意再跟他浪费口舌，便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别跟俺说这些，俺就问你，羊蛋他们是不是你抓走的？” 莫友善冲我笑了笑：“话可不能这么说，羊蛋可是俺请来的。” “请？有你这么请的吗？”我很是不屑的瞥了莫友善一眼。 莫友善见我不待见他，便问道：“这些日子俺可曾亏待过你？” “你是没亏待俺，可你给俺吃的啥，你自己心里有数！”说完，我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姑娘。 “你说的是那些鱼吧？” “那些是鱼吗？”我反问道。 莫友善笑了一下，然后冲我招招手。 “干什么？”我警惕的看着莫友善。 “你过来，俺带你看看你吃的那些鱼。”莫友善说着便转过了身子。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一咬牙迈步走了过去，站在了莫友善的身边。 莫友善转头冲我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指了指池塘：“你吃的鱼都是这池塘里。” 我看着平静如镜子一般的池塘，根本没有半条鱼的影子，一脸不信的转头看了眼莫友善：“你确定这池塘里有鱼？” “之前是有的，现在被你吃完了。” “你胡说，俺就吃了九天，还能把这池塘里的鱼都吃完了！”我显然不相信莫友善的话。 莫友善也不跟我争辩，而是转头看向我问道：“你知道这池塘底下是什么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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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俺哪里会知道你院子里的东西。” “当年龙父为了保护俺的龙丹，便在这黄河口底建了这么一个院子，又在院子中挖了一个池塘，将俺的龙丹深埋在这池塘之下，又找来九条金色鲤鱼护着俺的龙丹，俗称九鲤护丹，你这九天吃的鱼就是这池塘中那九条金色的鲤鱼。”莫友善用手指了指池塘说道。 “你少哄俺，俺吃的鱼身上明明是人肉的味道。”我直接回怼道。 莫友善缓缓转过身子冲向我，然后将裹住身体的斗篷掀开，一副血肉模糊的骨架呈现在我的面前：“那些鱼是俺用自己的肉钓上来的，所以你吃出的人肉味应该是俺的肉。” 我瞪着眼看着莫友善斗篷里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想着自己吃的肉竟然是莫友善的肉，顿时胃里又是一阵翻滚，”呕——”的一声，我便趴在池塘边，恨不得将这些日子吃进去的那些鱼肉全部都吐出来。 莫友善一脸和善的站在我身后拍着我的后背，一边安慰我没事，但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是觉得恶心。 我吐的满嘴苦水，最后实在没什么可吐的时候，姑娘递给我一杯茶水，我赶紧接过来漱漱口，努力的平复了心情。 “为什么？”我看了眼莫友善很是不解的问道。 “如今俺是妖身，有那些锦鲤在，俺根本不可能取回龙丹，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莫友善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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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你将那些鱼给俺吃了，应该也是有目的吧？”我看着莫友善问道。 莫友善点点头：“那九条锦鲤是龙父从天池捉来的，它们体内含义天池仙气，受天地法则的护佑，俺杀了它们，自然不能让天地法则发现，所以便借了你的三死之身让它们九九归一了。” “没想到你也会怕天地法则。”我冷笑着瞥了莫友善一眼。 “天地法则，乃是三界至高之法，也是维护三界平衡的准则，只要你在三界之内，无论你有多大本事，都得受天地法则得约束，从这一点来说，俺真挺羡慕你的。”莫友善很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不会认为莫友善是真的羡慕我，也不愿再跟他多说什么：“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可以放俺们走了吧？” 莫友善冲我笑了笑，摇摇头，“谁说俺的目的达成了？这龙丹还在这池塘底，而且俺如今还是妖身，根本吸收不了龙丹化成真龙，所以俺还得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我不由皱眉看向莫友善。 莫友善指了指池塘：“下去帮俺把龙丹取上来。” “你做梦！”我直接拒绝道。 莫友善好像知道我会拒绝他，很是自信的笑了笑：“先别急着拒绝，咱们可以做个交易，你下去帮俺把龙丹取上来，俺放你离开这里，如何？” “那羊蛋呢？”我赶紧问道。 “他……”莫友善犹豫了一下，“俺可以让你见见他，至于他走不走，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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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啥意思？”我很是不解的看着莫友善。 “你先下去帮俺把龙丹取上来，自然就知道俺说的意思了。” 看莫友善并不愿意告知我实情，我也不再追问羊蛋的事，转口接着问道：“那窜火强跟李沐彤呢？” “他们也是一样，只要你能将龙丹给俺拿回来，到时谁愿意跟你走，俺都拦着。”莫友善一脸肯定的说道。 我有些不信的看着莫友善：“你说话可算数？” “那是当然，如果你不信，俺可以以天地法则起誓，若是俺到时不放你们离开，天打五雷轰。”莫友善边说边举起了右手。 看着莫友善竟然以天地法则起誓，我心中也就打消了怀疑，点头说道：“成，俺就帮你拿回龙丹，希望到时你能说话算话！” 说着，我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池塘，深吸一口，一个猛子扎向了池塘深处。 就在我扎进池塘的时候，从院子边上的一个门里走出来三个人影，他们正是我所担心的羊蛋，窜火强跟李慕彤。 三人走到莫友善身边，看着池塘中还没有散尽的涟漪，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说他要是知道实情，会不会再回来找你？”莫友善看着羊蛋问道。 “不会的，那鱼肉里也有俺的肉，他回去了也就是村子里的守村人了，他知道守村人的规矩，不会轻易出村的。”羊蛋一脸坚定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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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友善笑着摇摇头，又看了身边的几个人，开口说道：“黄河口决堤是因俺而起的，有十世守村人陪着俺就成了，你们其实没必要陪着俺一起冒险的。” “你胡说啥！”站在莫友善身边的姑娘微怒的瞪着莫友善，“当年俺能陪你死，今儿俺一样陪你。” 莫友善感激的拉住了姑娘的手，轻轻的说了句：“苦了你了。” 听莫友善这么一说，姑娘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微红，微怒的神色也显露出喜色，“为了你，俺啥都不怕。” “俺当年可是当着俺奶奶的面给你磕头拜师的，师傅有事，做弟子的哪有退缩的道理。”窜火强很是坚定的说道。 莫友善感激的冲他点点头，不再劝说，转头看向李慕彤。 还没等莫友善开口说话，李慕彤便抢先说道：“俺知道俺的本事没你们大，可这黄河决堤淹死的可是俺爹娘，俺若是不出力，这辈子俺也不会修成正果了，所以，俺不会走的！”、 李慕彤眼神中的坚定让莫友善无奈的摇摇头，他也知道李慕彤说的不错，一个妖若想修成正果，自是不能有心魔，而李慕彤的父母正是她的心魔所在，要不然在河崖村她也不会背叛山神婆婆。 “成吧，那咱们现在列阵吧。”莫友善冲着众人说道。 众人点点头，接着便分散开来，将池塘围住，看着池塘里翻出了一阵气泡，几人各自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然后便各自施展出了最强的本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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