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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狂澜》——探险、夺宝、激战,看一个小人物终成一代枭雄的热血传奇[第147页]

作者:有骨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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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基础科学”(下)
    这话,听的我心里一颤,为什么?因为我虽然不懂深奥的技术,擅长的是统筹指挥,但即便如此我也深深的知道“基础科学”这四个字的重要性,什么叫“基础科学”,说穿了就是在驱动这个世界运行的最底层逻辑,这里的最底层可不是说不行,不上档次的那个最底层,反而越是底层的,其一旦产生变革,影响力就越大,因为只要在这方面有一点点的变动,世界就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
    比如说,牛顿提出了万有引力,普朗克提出了量子力学,莱布尼兹提出了微积分等等,这些最最基础却又能决定世界运行秩序的规律,便是“基础科学”。
    人类的技术在进入工业革命之后,虽然每时每刻都在日新月异的发展,但实际上如果把科学比喻成一棵大树的话,那这近百年来,技术的进步多是在最顶端或最旁边的分叉上,作为这棵树最核心的树干,也就是“基础科学”上,进步几乎为零。
    这也是为什么人类在进行一些诸如星际探索、深海建设等极端考验科技水平的事情上进步缓慢的原因,就比如我以前说过的电池问题,电池在诞生以来,整体蓄电水平基本没变过,所以技术人员只能在用电平台如何省电上找办法,却难以在供电这个根源上有所突破,无法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因为说到底,当下人类的科技进步,已经在“修修补补”的层面上停留了上百年了,在这百年间再也没出现过质的飞跃。
    所以只有“基础科学”从研究到应用发生了突破,才能带动整个“科技树”突破,而每一次“基础科学”的突破,都是人类文明的一次巨大进步。
    那么国际上每一个大国每年都会投入海量的资金对“基础科学”进行研究,力求能率先突破引领未来,只是这条路是非常难走的,大多数时候,“基础科学”的投入都是没有回报的,可能十几几十年过去,每年砸了无数的资金进去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成果,这也导致财薄钱寡的小国基本是没有资格在这个领域谋求发展的,一些逐利性强的大型科技公司也不愿意在这些短期内看不到收益的项目上投资,因此,为了突破“基础科学”的研究难题,不仅需要强大的财力、技术力量,更要有不惜工本的决心与耐心。
    不过还是那句话,投入与收益是成正比的,“基础科学”虽然见效难,可一旦捅破了窗户纸,便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相比之下,“山海集团”虽然财力说的上雄厚,可毕竟底蕴太浅,即便有冉业成这样的科学巨匠,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找平差距,不说和诸多科技强国,就说跟最亲近的盟友尤家相比,“山海集团”的“基础科学”水平便有明显的差距,这在量子通信、生物学、整合能力等方面都有很明显的体现。
    而现在,冉业成提出能让集团的“基础科学”实力实现大跃升,这怎能不让我心动?这要做成了,其意义可以说绝对不比发现“如意铁”小,能够对集团未来的发展以及地位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
    话说回来,冉业成在十分振奋的向我们讲解了这已经发现的上千个项目对科技形势会有怎样的巨大推动之外,他也在振奋之后,有点面露难色,我见他这个表情,就问:
    “老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吗?你说出来,大家讨论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
    “的确有一个难题,很简单,就是资金不够。集团现在的财政情况还算宽裕,但是摊子大,需要花钱的地方就多,这上千个项目每一个想要深入研究,最少都需要十位数的启动资金,多了那也不乏上十二位数的例子,如果我们的财政收入全部用在这些方面的话,倒还可以游刃有余,但实际情况是我们还要研发新的军备,在各个已经拿下的制高点上不能落下,在没有拿下的制高点上还要奋力冲击,至少不被拉大差距,更要为基础建设、民生大量投入,特别是和‘暗黑殿’的死敌关系,要求我们每年的军费是最大额的投入,这些都是刚性投入,无法减少的,一旦减少就会破坏自身的安全,那么这么算下来,我们的资金,就算有‘如意铁’生意带来的海量收益,也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我担心长此以往下去,会导致内耗,掉进一个难以维系的怪圈,到时候说不定撑不到这些研究出成果,自己就先崩溃了,那最高兴的还是‘暗黑殿’。
    而如果放松对这些技术遗产的研究,我又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是对华夏初祖的辜负,也是对我们未来的辜负,所以我想跟大家讨论一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冉业成说。
    这个话说的很现实,我刚才在看8000多亿美元的基地投入时就已经想到了,只是我还暂时没想出对策,而颜悦瑶在冉业成说完后思索了片刻,便接话说:
    “要不然提高出口‘如意铁’的份额,价格不变或者略微降低一些,放松出口管制,这样能让集团的整体收入翻番。”
    “向西方国家放款出口份额,的确能赚到大量流动资金,但目前的金融形势我认为这样做不妥。”很少说话的小烊开口了。
    “哦?那说说你的理由。”我说。
    “项王,诸位,我是这样认为的,当前西方经济形势并不稳定,他们的制造业空心化问题严重,尤其是以美国为甚,多年来美国多次通过超宽松货币政策大量放贷刺激国内经济,再通过美元的国际通用货币身份广泛从世界各地以纸币换实物的方式收割财富,以前它能盟友还有被收割的余地,但现在也已经不多了,再加上美国的物价稳定非常依赖国内,而他们和国内对抗的势头愈演愈烈,随时都有可能脱钩,一旦脱钩,美国的物价必定崩盘,之前印刷的超量货币马上就会反噬,届时巨大的通货膨胀是不可避免的,美元的贬值也是不可避免的,再进一步说,由此引发一场巨大的金融危机乃至波及到整个市场的经济危机都是可以预见的。
    那么这些如果发生的话,我们通过出口大量珍贵的‘如意铁’赚到的美元现金也就成了一大堆用来擦屁股都嫌多的废纸,到那时候,我们不仅不能利用它们去做什么,还会因此蒙受巨大的经济损失。”
    小烊这番话说完,第一个做出回应的不是哪个人,而是超级计算机“李富贵”,它在大屏幕上适时的打出了一张由它这台超算结合各方面数据推算出来的国际金融及经济发展的态势图,从图中可以看到,小烊的担心不仅是不无道理,更是戳中了要害,因为这不是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是大几率甚至必然要发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赚钱投入到上述的“基础科学”项目中去又不是一个短期行为,而是一个需要以年为日的长期不动摇的持续行为,所以在这期间碰上小烊所说的危机,几乎是铁定的,那只要碰上了,结果他用“蒙受巨大的经济损失”这话来形容已经算是很含蓄了,实际情况则是极有可能导致集团的财政赤字突然爆棚,让我们成为这场未来会发生的经济危机的最大受害者之一,真要那样,就得弃车保帅,砍掉大量外围机构、项目才有可能保证核心不受损,其中这些长期投资的“基础科学”项目都免不了成为第一批被砍掉的“刀下鬼”,而那样也就意味着前期对它们的投入不仅前功尽弃,集团的整体实力也会被大大的削弱,而前者先不说,就后者这个在我们还有“暗黑殿”这个劲敌的前提下,实力的大幅下降,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说得好,是我考虑欠妥了,如果做一个全面的风险评估的话,这样的买卖的确不能做,小烊的话我赞同。”颜悦瑶说。
    随后,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小烊提出了问题,但他也没有立即说出相应的解决方案,我跟冉业成也有点“大眼瞪小眼”,颜悦瑶则在苦思冥想,其他几人那都只能听着了。
    大约五分钟后,终归还是小烊,他提出了问题也拿出了方案,也许他一开始就有方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组织好了语言,这才开口,他说:
    “我想能不能利用整个‘华盟’的财力来做这件事情,拉尤家、左家、张家这三大家族,还有李嘉豪、陈老大他们一起入股,大家共同出资,共同研究,出了成果共同分享,这样就像那些国际合作的大型军备研究项目一样,资金来源有了保障,风险承担上也会分散,即便出了问题,也不会是我们一家独抗。
    况且这也对我们加深与盟友们的关系有好处,有很强的政治意义。”
    “这个方案好,我感觉你刚才就知道,怎么现在才说?”我笑着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问小烊,而心里也的确赞同这个方案。
    “项王,我刚才还不太确定这么重要的技术能不能与盟友分享,所以就没说,但思来想去看大家也暂时没有办法,就说出来一试。”小烊说。
    “这些盟友都是最铁杆的伙伴,没什么不能分享的,我刚才还在想等研究出了成果,一定要跟尤家那边通通气,别的不说,当做还人家万里迢迢过来帮忙的人情也是好的,人家不说,咱们不能不做,要不然这盟友就当不下去了。
    现在你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我们可以把所有需要这些成果的盟友都拉入局,既解决了资金,分摊了风险,还还了一个大人情,特别是尤家与张家,他们对这些‘基础科学’的感兴趣程度,想必不会亚于我们,左家能帮我们筹措更多的资金,也能为我们在金融方面提供预警;至于李嘉豪跟陈老大,也可以拉来试一试,他们现在进取心很强,多多参与一些这样的局,他也是乐意的。
    另外,这么庞大的战略规划,仅仅是我们一家要消化起来也太慢了,拉上这些实力强劲的盟友,就还可以在相对短的时间内获得回报,进而增强整个‘华盟’的实力,这在‘暗黑殿’吞掉‘复兴社’大半而实力大增后意义尤为重大。”我说。
    我说完之后的不到三秒钟,冉业成又托了一下眼镜,说:
    “我同意。”
    接着颜悦瑶也说:
    “我也同意。”
    “那既然如此,咱们就好好策划一下。小烊,你这‘禄存星下凡’的厉害之处,现在就已经开始凸显出来了。”我先对所有人,后对小烊说。
    “多谢项王夸奖,我只是提一点自己能想到的建议而已。”小烊说。
    “哎,你要当时不昏迷,封王里也得有你跟大巴一份,这事以后得补上,咱们是肩膀齐的生死弟兄,别项王项王的叫,太生分。”我说。
    小烊没再多言,只是微笑了一下,说了句:
    “好。”
    那事情定下来了就马上开办,为了表示诚意与重视,我以“山海集团”最高领导,既“领王”的身份挨个通知了“华盟”的所有成员,包括还没有正式办理入盟仪式的“摸金铁三角”,意思是大家坐在一起开个集体会议,然后把这件事的细节敲定下来。
    这第一个通知的自然是尤家,然后是另外两大家族,接着是陈老大、妖族、李嘉豪、“洪门”、“红将”、“摸金铁三角”,最后我还经过征求意见后,向“唐帮”送去了一份请柬,希望他们也能派个代表来。
    尤家在这里面的说话分量最大,能代表的势力也与“山海集团”对半开,所以尤琦的态度就很关键,在电话中,尤琦是这样说的:
    “项先生,此事事关重大,非同小可,如果要共同协作完成的话,三两句话肯定说不清楚,我看不如这样,以此为契机,召开‘华盟’第一次全体大会,把包括此事在内的,需要在‘华盟’集体解决的事宜都提一下如何?”
    “二小姐这个提议好,如果召开‘华盟’第一次全体会议的话,那可以说的事情就太多了,那三位掌柜的‘入盟仪式’也可以办一下。”我说。
    “我看可以,不过这事恐怕我也做不了主,特别是最近我调查攻击尤家的事件还未完结,难以脱身,我请示一下家父,届时再给项先生答复。”尤琦说。
    “好,就这么定了。”我说。
    大概用了大半天的是时间,就跟所有“华盟”成员通过气了,这里面有两位关键人物来不了,一是尤琦,她本人此时正在与自己的记者男朋友在外调查上述事件,我还纳闷儿这么大的事一个记者能帮上什么忙?想来也对,这记者要真只是个记者这么简单的话,也不可能入了尤家的门,肯定有绝技在身,不过这都是人家的私事,我没必要多琢磨,以后见了就知道了。
    除了尤琦以外,左家的大当家左秀左老爷子因为身体有恙,需要静养,的确来不了;而左家与尤家在这事上正好相反,尤家是代表新一代的尤琦来不了,来得是分量更重的尤仲本人,作家这边是与尤仲平辈,代表老一代的左秀来不了,而代表新一代的左家公子会出席会议。
    其余各家,都是最高领导出席;而“唐帮”也算给了我三分薄面,外加有杨雪俪的影响,不仅来了代表,还来的就是雪莉杨的亲弟弟,既目前“唐帮”几个主要实权派大佬之一。
    而会议地点则选定在一艘公海上的豪华超级游轮上举行,为了防止被攻击,游轮四周800海里以内,都进行了密不透风的防护与戒严,可以说预警范围比航母战斗群还大,防护也要比航母战斗群更强,如果这时候“暗黑殿”来犯,那只能是一脚踢在钢板上。
    长话短说,这次会议真的如尤琦所说,是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的,足足开了九天,平均每天都要进行6个小时的密集高强度会谈,这才最终敲定出一个合作概况,其中直接参与共同研究“主城”内技术遗产的有“山海集团”、尤家、张家、“洪门”、妖族、李嘉豪、陈老大,左家则提供经济支持,所有成员都有权分享这些项目成功后所带来的一切收益,包括技术收益、经济收益等,同时也拥有使用这些项目直接创造经济效益的权利。
    其他成员主要是领域覆盖不到,说白了就是用不上,不想把有限的资金投到这么大的“坑”里来,这个我也表示理解。
    而直接参与的成员里,最让我意外的是妖族,斗巨亲自出席会议表示要参与研究,妖族的文明体系与人类的、冷血人等走科技路线的完全不同,它们来参与研究有点让打篮球的去研究踢足球的意思,因为不在一个体系内很难打破“次元壁”。
    斗巨的意思则是希望通过这次参与,搭建一个能够将科技体系与修炼体系相通的桥梁,能够用科技手段解决一些妖族面临的难题,我一想这个想法是不错,妖族需要科技,那人类这边自然也需要修炼,这等于是给将科学与玄学相结合打了一个前哨,与成立玄门学院的初衷之一相吻合。
    从这个角度出发,我理解了斗巨的决策,其他首脑们也都一样,这事也就成了。
    达成了共识,各方便开始了实际运作,为了方便指挥,参与各方还成立了一个专项办公室,负责运作、调度与此事有关的一切事宜,其中每方都有一名常驻代表在办公室内行使职责。
    在之后的一个星期内,专项办公室就通过所有参与成员一共筹集到了高达5万亿美元之巨的启动资金,并又有数以万计的研究人员、上万台的各种科研设备被陆续运往冉业成下令打造的那座“乞力马扎罗山”基地,然后一场无论是规模还是成果、影响,都足以彪炳人类史册的轰轰烈烈的科研大潮随即拉开了大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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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遗体
    而参与各方中除了“华盟”的成员们之外,还通过尤家的深厚渊源联系到了国内的力量,既引入了资金,也引入了人才;资金方面国内愿意提供每年500亿美元的长期无偿贷款,这合同一签就是20年,虽然500亿美元在整个第一期投资的5万一美元中不起眼,但能持续20年,等于为这个庞大计划找到了一个稳定的资金来源,而作为这样一笔无偿贷款的交换,自然就是技术成果的共享了;人才方面则在国内一众顶尖学术机构中选取了一批5000人的精英科研队伍,规模可观的同时,还会在后续根据需要继续增派,并且这5000人的科研队伍还是自带设备来的,他们的抵达,让整个计划的执行能力、保障能力都更上一层楼。
    话再说回来,虽然是从根本上提高“基础科学”的高度,但当然也有具体的研究方向,这其中通过结合实际情况的层层筛选,我们最终决定将重聚变能源技术、反重力动力技术,还有一种由冉业成与尤家科学院首席院长一同命名为“神经元计算技术”的,成为了其中最受关注,投资最多的三项。
    这前两者是什么不必赘述,而最后这个实际上就是一种“生物计算机”,它通过类似于人类大脑神经元传递信息的方式作为基础架构,如果研制成功,那计算速度上虽然并不比量子计算机更加强大,但它却有一个连量子计算机都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由于它的架构类似于人脑,所以它能产生很多只有人脑才能进行的工作,比如到目前为止人类只能描述却无法精确捕捉的东西——意识。
    这种“生物计算机”将具备强大的自主意识,由此带来的判断力、决策力乃至理解能力,都不是通过简单运算堆砌的其它超级计算机可以达到的。
    在开相关讨论会时,李嘉豪说:
    “自主意识的超级计算机......总感觉这玩意儿有点‘邪恶’,《终结者》系列各位看过没有?那里面的天网不就是个拥有自主意识的超级计算机吗?然后它就跟人类翻脸了,差点用核武器和机器人把人类给全体终结掉,咱们研究的这个,不会真把这种科幻设定变为现实吧?真要那样,咱们可就不仅仅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是人类罪人了。”
    “这个李公子放心,这里产生的自主意识是纯理性的,它不会产生类似‘野心’这种感性的情绪,只是作为一种纯粹的工具来使用,当然,如果把它看做伙伴,也不是不可以。”
    说话的这人,正是尤家科学院的首席院长,他也是个全才,虽没有达到冉业成这种一个人顶上一所院校的本事,但尤家的科技进步,此人可以说功不可没,多少重要战略技术的研发都是由他主持的,这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尤家的太赫兹雷达与量子通信,这两个技术是尤家的独门绝技,也在实战中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能主持开发这种级别技术的人,有何等才能,已无需多说,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尤家的地位非常高,就算是尤琦,对他也相当尊敬,我后来见过一次尤琦与他的对话,礼遇程度基本上不次于对火云道太多。
    话再说回来,李嘉豪听了他这么说,搔了搔脑袋,然后接着说:
    “话是这么讲,呃,行吧,反正科学的事情我也不懂,你们这些专家做我也没资格质疑,不过我还是有一个疑问,这东西比量子计算机有什么优势?花这么多钱,费这么大力,把它研究出来,有什么具体的作用?”
    “这话李公子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次我们接触到了大量上古超文明的技术遗产,这些遗产中所包含的知识体系之丰富、深奥,说实话不是我们当前这些人可以企及的,这就好比我们把核武器的技术原理去讲给原始人听,完全是对牛弹琴,后者根本理解不了,也就无从下手去学习。
    只不过很遗憾的是,这里充当牛的是我们,假设以我们当前的速度一点点去‘蚂蚁啃骨头’的话,恐怕再过几百年也难以窥探这些技术遗产真正价值的千分之一,就比如这个重聚变能源,现在我们连容易的多的轻聚变都未掌握,重聚变实在是太难了,利用引力波产生的反重力发动机这更不用说。
    所以,我们需要一台理解能力、认知能力远远超过我们这些大脑的‘超级大脑’来帮助我们理解,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要制造一个远远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聪明的大脑去在技术学习上指导我们,而这台‘神经元超算’,就是我们要制造的‘超级大脑’。
    因此它在三个主要项目中的地位也是最高的,只有先把它攻克了,才有可能高效的解决其它难题。”首席院长说。
    “哦,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在人为的、有目的的‘制造’一个天才?”李嘉豪说。
    “嗯,这个理解还是很准确的。”首席院长说。
    “那是天才总得有个老师吧?可这么强大的大脑,谁能教它?即便是自学不需要老师的话,也总得有个教材吧?就像老项,他无师自通习练‘金顶纯阳功’,可虽然没有师父,但功法秘籍可在,按照上面的练走到今天这步可以,但要让老项自己什么都没有,就瞎练一气的话,那肯定不成,什么也练不出来。
    这个‘天才大脑’也是一样的道理,这怎么解决?我们理解不了这些先进科技,也就无从编写教材,没有教材又无法教会这个‘天才大脑’,那它也就不能帮我们解决我们理解不了的难题,这么说来,这事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啊?”李嘉豪说。
    “这个我来补充说明一下吧:为了给这台‘超级大脑’提供应有的信息,对‘主城’内所有的‘蝌蚪文’信息的翻译也正在加紧进行,开始我一直在担心即便有了‘超级大脑’,但没有相应的教材,那再厉害的天才没有后天的培养也不可能成才,等于白白浪费了这么强大的头脑。
    不过万幸的是,我们在‘主城’内部发现了一个类似于信息存储中心的所在,里面记录了海量的信息与知识,不过有关于地外部分的我们暂时用不到也难以涉猎,所以只提取除了其中有关于地球的,但就是这样,里面的内容要想用我们的存储设备都记录下来,恐怕要造一个和珠穆朗玛峰这么大的硬盘才行,数据之多,超过了当前全球所有虚拟数据总和的上百万倍。
    好在通过几个月来不懈的技术攻关,我们攻克了链接难题,使我们现有的超算可以与这个数据库相连,然后用超算直接翻译并导出其中的信息,因为信息都是‘蝌蚪文’写成的,为此还特地成立了一个翻译组,由云处易担任组长,将‘蝌蚪文’中最常出现的十万个字,然后通过超算的拼接对照,以实现快速翻译。
    各个参与方一共动用了足足157台不同级别的超算,要知道整个美国也才只有114台而已,但就是这么多超算,联合在一起,预计也需要大约半年到八个月的时间才才能将这部分信息大概翻译完成,届时还要再校正一遍,那么就至少需要一年左右。
    一年之后,这些海量信息被处理成中文,再进行编纂,最后作为教材提供给‘生物计算机’,既那颗‘超级大脑’学习,由它领悟其中的精髓,协助我们前进,如果实施顺利,原本几百年都无法完成的事情,我们有信心在十年之内就拿出一个大的阶段性成果,而小成果,甚至可以每年、每月都有,这些小成果的‘小’,也是相对的,实际相对于当前的技术格局,每一项都至少有改变行业格局的潜力。”这次是冉业成接话说。
    相比于尤家的科学院院长,冉业成更让李嘉豪信服,其实李嘉豪也不是不信院长的话,而是他提出的这些问题的确存在,也让这么多顶尖人才们伤透了脑筋,开了无数次会,研究无数个方案,最终才敲定了上述这个方法,每一步走出去那都是用钱堆起来的,如果不是联合起来的话,“华盟”中任何一家还真都没有单独搞定的实力。
    而李嘉豪一听是冉业成说话了,就说:
    “原来是这样,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我是门外汉,等你们的好消息。”
    为支持这次如此宏大的科学计划,李嘉豪代表“金尊贵”抛售了其市值六分之一的股票与不动产,还有一批珍贵文物,凑够100亿美元加入其中,虽然与总量相比这100亿美元不算多,与其他各家比起来也远不是最多的,但不论从一个商人出钱的角度,还是从作为“华盟”主要成员之一的角度,李嘉豪都有资格对这事刨根问底的关心,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不是为了钱才关心的,而是出于单纯的好奇。
    而这种动机才是最珍贵的,因为它能驱使着人类去不计名利的用纯感性思维去探索未知的领域,这便是科学发展的源动力。
    言归正传,在这次技术研讨会结束,也差不多是整个工程步入正轨,一切都全速运转起来,不需要再频繁的协调、调度,各家的行政力量可以大部分腾出手来的时候,我将“摸金铁三角”入盟仪式的事情告知了各方,准备举办一下,之前那次在豪华游轮上举行的大会中只是提到了这事,并进行了现场举手表决,全票通过“摸金铁三角”的入盟申请,不过表决完事后就进入紧张的工程筹备工作中去了,具体仪式并没有举办,我之前几次想先把这事办了,但都被胡元华劝住,他说:
    “现在工程的事情比仪式重要千倍百倍,可不能为了我们这点事牵扯各方精力,项老弟,你的好意我们三个心领了,但真的不着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轻重缓急我们还分得清,你讲情面,我们可不能连这点眼力价儿都没有。”
    而我则有话直说:
    “胡老哥,我是感觉这事一直拖着不办,是不是怠慢了三位,三位对‘华盟’的帮助是巨大的,这个各方都有目共睹,我只要提一句,相信大家都会响应的。”
    “哎,哪里的话,哪有怠慢不怠慢,我们三个摸金倒斗儿的主动申请加入‘华盟’这么大的组织,而又承蒙‘华盟’不弃,这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厚待了。”胡元华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深情真挚,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只好说:
    “那好,等这一阵子忙完了,我一定第一个出头把这事办妥了。”
    “好。”胡元华说。
    而这次终于有了时间,我重提此事,各方的反应与我想的一样,都是没有二话,只是各家首脑不能再像上次来的这么齐了,毕竟要忙的事太多,时间上不好调度,经过几番协商,尤家、张家、左家都派出代表,其中尤家的代表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尤家大女儿,尤烨,也就是尤琦的亲姐姐,张家派出的张家的继承人张公子,而左家还是那位左公子。
    “山海集团”则是由我亲自出席,颜悦瑶陪同。
    其它各方,陈老大、李嘉豪也是亲自出席,妖族那边斗巨派了一名大妖作为代表,洪门则派出“双花红棍”作为代表,红将也是派出了一名“虎字辈”帮派大佬前来。
    这次“唐帮”也参与了,杨雪俪的弟弟派了一名自己的亲信,并以此为契机向“华盟”递交了“观察员申请书”,成为“华盟”的观察员,这个“观察员”不是正式成员,没有资格投票、表决盟内的事情,但有权知道盟内的重要事件决策,差不多相当于站在一个观望的角度先观察一下,如果满意再正式加入,与“联合国观察国”的性质类似。
    虽然距离正式还有一段距离,可也算是拉“唐帮”入伙又进了一大步,这也算是此次仪式的最重要收获之一。
    地点则选在了“山海集团”总部。
    仪式上,按照规矩按部就班的走了一遍,最后由作为仪式主持的我,拿出三本“华盟宪章”,挨个递交到三人手中,并带领三人面向“华盟”的盟旗,郑重其事的发问:
    “胡元华,王凯歌,杨雪俪,你们愿意代表你们自己及所能代表的一切宣誓,为华夏民族的永昌而终身奋斗、敢于牺牲吗?”
    三人将“华盟宪章”按在胸前,齐声回答:
    “我愿意!”
    “好,那恭喜三位,从今天起,就正式成为‘华盟’的第十个成员了。”
    接着礼炮响起,掌声雷动,我与三人一一握手,三人再与到场的所有各家代表一一握手。
    这些都结束后,这事在我心里也算是了了,而在走出仪式举行的大厅,刚回到办公室坐下,胡元华就找到我,说:
    “老弟,还记得我在非洲时给你说过要送你件宝贝没?”
    “老哥不说我都忘了。”我一笑,如此回复。
    “你忘了我可不能忘,喏,这次把它带来了,正好给你。”胡元华说着,一摆手,从门外进来6个壮小伙,扛着一口大箱子一步一步的挪了进来,看那个架势,这箱子里的东西,相当的重。
    “老弟,你猜猜这是什么?”胡元华说。
    我瞪眼看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是啥,只好说:
    “恕我眼拙,老哥你这这么大一口箱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说这个之前,我得跟你提一件旧事,就是咱们当初去尼泊尔寻找‘嘎沽沟’的时候,在沟里面碰上一帮雪怪,其中有一个已经几乎要成精的特别厉害,打的咱们到处跑,最后设计才杀死了它。”胡元华说。
    “那只大雪怪的确厉害的邪乎,不过这事怎么了?”我说。
    “这口大箱子里,装的不是别的,就是那只大雪怪的皮!”胡元华说,并露出一脸骄傲的表情。
    “啊?那只大雪怪的皮?老哥你在那事之后又去了‘嘎沽沟’一趟?”我说。
    “是啊,当时你们整跟‘神圣联盟’打的你死我活,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知道‘嘎沽沟’里的好东西多,‘云巅之城’也坠毁了,里面的好东西更多,就这么扔在那里被皑皑白雪掩埋岂不是暴殄天物?所以我就亲自带队去又去了两趟,还派人去了四五回,拿了不少玩意儿回来,这里面就有那只大雪怪的皮,找到它的尸体的时候,这家伙果真是邪性,死了这么久了,不腐烂可以归咎于气温低,但它不仅不腐烂,尸体上居然还有余温,我怕它是不是没死透,又确定了好一番才放心,后来为了取下这张皮,那可是用尽了办法,连电锯都用上了,愣是把锯齿磨平了十几条,这才将将的剥下来。
    我在取这张皮的时候,就是想送给你的,主要是当做你带头帮我们在那边成功拿到想要的东西一点点心意,只是后来‘山海集团’成立,你们忙的几乎见不着,我也就始终没找到机会,这次这个机会我抓住了,就赶紧给你送过来,可不能再错过了,还有你也绝对不能拒绝我啊。”胡元华说。
    我当然是不能拒绝人家的这一番好意,所以客气了几句之后就收下了,那接下来就是“开箱验货”,胡元华命人将大箱子打开,里面随即露出一张叠好的厚重白色皮毛,我从里面把它拎出来上手一掂,好家伙,怪不得那六个小伙子都差点抬不动,这身皮至少得有好几百公斤重,而且这还只是整张皮的一部分,要是全部的话得更重,想来也对,以那只大雪怪的体格,有这么大的一张皮实属正常。
    这样的重量,也就是现在的我能徒手不费力的端在手中,而那六名伙计见我一个人这么轻松的就把他们六个人都很难搬动的物件儿轻松拎起,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而有意思的是,我抖开它后发现它被加工过了,做成了一个斗篷的样子,尺寸跟我的身材正好相当,很显然这是胡元华特地给我做的。
    看我研究的认真,胡元华说:
    “老弟,这皮的防护力跟当年那只大雪怪还活着的时候比一点也不差,我试过了,就是重机枪都打不穿,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它水浸不湿,火点不着,连腐蚀性液体都拿它没辙,最绝的是这东西看着这么重,但那是脱下来,一旦穿到身上,轻的就像一层薄纱一样,而且还能在空中滑翔,跳进水里则能浮在水面。”
    “这么神奇?”我一听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这简直比“踏水靴”还要厉害,尤其是这个拿着很重,穿上就很轻是什么原理?想着我就把它往身上一甩,穿上了,随即感觉与胡元华说的一般无二,真的是非常,非常的轻,那感觉就跟什么也没穿一样!
    “老弟,还是你穿上才能尽显这王者霸气,有了它,既不会影响你的行动,还能给你提供一层额外的保护。”胡元华说。
    我照了照镜子,的确是穿上后有种威风八面的感觉,遂说:
    “这真是个好东西,老哥,你送我如此厚礼,我无功受禄寝食难安啊。”
    “又胡说,我这本来就是为了感谢你才送的,何来‘无功受禄’?而且你都答应我了要收下,可不能反悔!”胡元华说。
    我自知是犟不过这位胡掌柜的好意,而且我也的确很喜欢此物,所以再次客气表示感谢后,这边命人将其收好。
    与胡元华又聊了一会儿,北京来了电话找他有事,我把他送走之后刚要忙一下手头的事情,我也来了个电话,接起后一听,是徐布的声音,我立马就认真了起来,问:
    “大徐?周洲有下落了?”
    徐布则先叹了一口气,然后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
    “有消息了。”
    徐布向来沉稳,几乎什么事都无法让他产生大的情绪波动,可我这次从他的话中听到了颤抖,随即升腾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便追问说:
    “什么情况?”
    “项兄,我找到周董的遗体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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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开口说话”
    “什么?!周洲的遗体?!你确认是她吗?!”我说。
    其实我这话问的十分没必要,以徐布这么严谨精明的人,他如果不是反复确认无误后,是根本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的。
    “目前来看,是确认的。”徐布说。
    “用什么方法确认的?目视肯定有偏差!”我有点激动的吼了出来。
    “外貌完全一致,我随身携带了DNA检测仪,取下头发做了测试,与DNA库里的周董样本进行过比对,比对结果是完全一致的,这个错不了,除非是奇迹发生,要不然......要不然这就是周董......”徐布说。
    徐布说到这里,陷入了一阵沉默,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我知道他此时跟我一样,都在撕心裂肺的痛。
    “你先别说了,把遗体带回来,再做商量。”我语气尽可能的镇定,但浑身已经抖作一团,这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肾上腺素激增的现象,而我在无数生死瞬间都未曾有过这种感觉,此时此刻,我觉手脚抖个不停,无法自制;甚至按在桌子上都不行。
    徐布那边“嗯”了一声作为回应,表示自己大约三个小时后就能返回集团总部,挂断电话后我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不多时,办公室的大门响起身份识别的声音,能有这个声音的,肯定就是集团里的几名核心人物;果然,大门打开,门外进来的是颜悦瑶,她见我瘫在椅子上,就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了她一样,她又说: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出事了的,我刚才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我你这里不太平,所以赶紧过来看看,看你这个样子,绝对是出事了。”
    我想说点什么,却在开口之前先哭了出来,两行眼泪汩汩流出,然后用呜咽的声音说:
    “周洲...周洲她......”
    “周洲怎么了?”颜悦瑶说。
    “她死了。”我说。
    这三个字出口时,我已经是泣不成声。
    “啊?周洲死了?谁给你说的?!消息准确吗?!”颜悦瑶一听也是一惊,遂问。
    我把刚才跟徐布说的话大致给颜悦瑶讲了一遍,颜悦瑶听罢,说:
    “DNA都完成匹配了?可这...这不可能啊,谁下手杀的她?没有利益对象,这事太可疑了!”
    “‘暗黑殿’、宾尼.刘,还有我们这么多年得罪的一些小仇家,都有动机,怎么会没有利益对象?”我说。
    “你别被悲痛冲昏头脑了,你想想看,如果你是‘暗黑殿’或宾尼.刘,一但发现并控制了周洲,会立即杀了她吗?”颜悦瑶说。
    我被她这么一说,脑子一清,说:
    “你继续说。”
    “‘暗黑殿’和宾尼.刘如果控制住了周洲,最大的可能是以她为要挟,作为对咱们提要求的砝码,反而杀了周洲不仅对它们不会有任何好处,还会招致我们全力以赴的报复,这么简单的道理,它们会不明白吗?
    至于那些臭鱼烂虾,他们就算发现了周洲,我敢打赌他们都不敢把周洲怎么样,即便周洲落单,因为他们和‘暗黑殿’、宾尼.刘一样,都知道谁杀了周洲,谁就等于招惹了‘山海集团’不死不休的复仇,那‘暗黑殿’和‘宾尼.刘’苟且到一起尚且还有自保之力,那些臭鱼烂虾他们能行吗?真要是他们干的,早就被挫骨扬灰了,这帮人是吃饱了撑的活腻歪了能干这种蠢事?他们是跟‘山海集团’有过节,但还不至于到为了这点过节让自己往火坑里跳的程度。
    你听明白了吗?!”颜悦瑶说。
    我顶着心烦意乱与巨大的悲痛,仔细揣摩了一下颜悦瑶的话,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但这并不能打消我心中的剧痛,我说:
    “那DNA的事情怎么解释?”
    颜悦瑶也被这话问的一时语塞,想了半天没找出说词,只好说:
    “这个我也解释不了,等徐布回来之后再说吧。还有,周洲是被莱恩瑟带走的,有它们几个在,就算有人想对周洲下毒手,也不容易,这事里面绝对有蹊跷。”
    我心乱如麻,没有心思去回答她的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就陷入了混乱而无序的沉思。
    之后我俩就在办公室里等着,同周洲被掳走时一样,我暂时封锁了消息没有通知任何人,这次连尤家与李嘉豪都没说,准备等回来再确认一遍后看情况再说,因为此时我没见到遗体,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
    三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相对于我现在的状态来说,这三小时简直是度日如年;终于等到徐布回来,他进门后面色阴沉,双眼还带着一点血丝,看得出,在回来之前,他也哭过了。
    像他这样一个身负重伤眉头都不皱一下的铁人,能流泪只能说明他悲痛到了极点,周洲在他心里的地位非常特殊,是恩人,也是这么多年来生死与共的患难之交,周洲如果真死了,那受打击最大的是我,其次就得是他。
    我俩见他进来立马起身,我询问事情如何,徐布没有立即说话,顿了半晌后才说:
    “项兄,颜部长,跟我来吧。”
    我俩一路跟着他来到了“英烈祠”附近的一座地下停尸库中,这里是专门存放集团阵亡的高级将领遗体的,小烊与巴立朗几次险些宣布无法苏醒而死亡,一旦死亡了,那就会先被送到这里来,遗体会得到最妥善的保管。
    进入设备齐全的停尸间,在正中央的挺尸床上,一具容颜俊俏的遗体,正静静的躺在上面,身子上则盖着一床白布。
    我抢步上前,伸头一看,这幅面庞正是我这段时间来魂牵梦绕的周洲,她此时双眸紧闭,面无血色,伸手过去,一阵刺骨的冰凉传来,没有一丝丝的生命迹象。
    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我闭上眼睛把眼泪挤出,说:
    “我不信周洲死了。我要自己验尸!”
    颜悦瑶与徐布没有说话,他们都很理解我此时的心情,而我虽然不是法医,也没有相关的学习履历,不过我经过这么多年“金顶纯阳功”的修炼,早就对人体了如指掌,我可以从一个习武者的角度去审视人体,在验尸时我能从这个角度发现很多现代医学难以发现的细节,只要不是出神入化的医者,那比起验尸来,还真未必是我的对手。
    我来到疑似周洲的遗体旁,在检查前,我先问了徐布一句:
    “大徐,你检查过死因吗?”
    “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就立马向你传达了,只是确认了一下身份。”徐布说。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扭过头开始专心检查。
    首先最简单的创伤检查,遗体表面很完整,没有任何外伤,不管是枪伤、刀伤、烧伤等等,排除这些死因后,第二步我用手轻轻按在遗体的腹部,然后运动内力到掌心,以很柔和的方式缓缓打入其体内,这些内力不会对遗体产生破坏,而是会像雷达波一样在体内徐徐前进,当遇到内部创伤或有其它异常时,它们就会向回发生漫反射,我一直按在上面的手就能感受的到,同时还会根据创伤及异常的不同而有所区别,这本事还是李嘉豪教给我的,通过不断的练习,各种不同的漫反射各自代表什么样的创伤我已经了然于胸,这种方法效果比核磁共振都不差,甚至更加精确,只不过想要做到这一点不仅得是内力强劲、充沛,还得对这内力收放自如才行,否则一旦力度控制不好,不仅无法验伤,还会损坏遗体。
    在按了大约一分钟左右后,我先后排除了溺水、机械性窒息、中毒等各种死因,一般来说,到了这一步就基本可以找到具体死因了,因为常人死亡莫不过上述几种情况,如果都不是,那就真属于死的非常蹊跷的范畴了。
    那么我接下来就开始了第三种方法,也是我验伤的“终极大招”,既绕到遗体的正上方,用双掌交叠,按在遗体的天灵盖上,聚集自己的阳气,像刚才的内力一样,灌入遗体内部,这样做是为了让阳气充进遗体脊柱,脊柱作为身体的神经中枢,在受到阳气的充入后会产生暂时性的条件反射,换句话说就是能“假复活”,既能让遗体睁眼、被动呼吸、四肢抽动等,当然,这只是神经信号尚未散去时被刺激的一种应激反应而已,原理和火葬场焚化遗体时遗体被火焰灼烧乱动差不多,只不过我这个在具体实施上自然要高级的多,火焰对遗体是破坏性刺激,而我的阳气不是,人活着就得有阳气的支撑,人死后阳气散尽,所以此时我注入阳气进神经系统,早已成了空壳的遗体便会很“受用”,虽不能改变已死的现实,不过想做到又有反应还又不会破坏遗体的目标还是可以的。
    只是我这不是为了表演魔术,让遗体动弹只是“附加效果”,我真正的目的是通过阳气进入神经后,发现哪里的神经遭到了破坏,因为我在排除之前所说过的那些绝大多数死因后,最大的可能性只剩下一条,那就是由于神经受创而亡,即便不是唯一的可能,但也差不多是板上钉钉了,缺的就剩我眼下正在做的验证。
    这次我的阳气输出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在这期间,这副疑似周洲的遗体,并没有出现剧烈的反应,只是眼皮微微跳动,嘴巴稍稍打开了一条缝,手指和脚趾有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的抽动,除此之外诸如四肢扭动、胸口起伏这种明显的反应都未发生。
    再结合我手上传来的感觉,由此我可以确定,不管眼前的是不是周洲,她生前死时,是被人一招在瞬间摧毁了以脊柱为核心的所有主神经,只有一些末梢神经幸存了下来,要不然不会在如此强力的阳气注入下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按照正常情况,假设神经系统完整的话,我这次的阳气注入总量,别说是大动作,就让遗体从停尸床上坐起来甚至是跳起来都是正常的。
    确定了死因,我收回手,转身对站在一旁等我消息的颜悦瑶与徐布说:
    “她被人一招摧毁了主神经而死,整条脊柱内的神经乃至脑神经全部坏死,击打点大约在上背部,肩胛骨中间的位置。
    出手的这个人,功夫柔中有刚,阴中藏阳,至少是个顶尖级别的武林高手。
    功法上,我感觉用的是形意拳。”
    “形意拳?我来看看。”颜悦瑶闻言眼睛微微一眯,说着就走了过来,因为她练的就是形意拳,所以一听有人这样的拳法打死了“周洲”,当即就逃一探究竟。
    颜悦瑶的检查方式与我不同,她过来用手指轻戳遗体上的各处穴位,观察遗体的反应,但戳了几处大穴后,遗体都几乎没有动作,最后她发挥自己洞察力强大的优势,从头到脚把遗体看了一个遍,吸了一口气说:
    “果然是形意拳,而且功力匪浅,我按这几处穴位遗体都几乎不动,的确是神经受损太严重了,可习练形意拳的高手我了如指掌,谁能干这件事?”
    “形意拳与我练的心意六合拳本是一家,通晓这两门功夫的名家我也都认识,的确没有能做出此事动机的人选;对了颜部长,你的形意拳是谁教的?”徐布说。
    “我严格来说是没有师父的,只有教官;在‘暗黑殿’的杀手培训下选择修习形意拳,当时‘暗黑殿’看重我的能力,为我配套了最好的习练条件,其中教我拳术的教官不止一人,一共有十二个人,形意拳中的十二形每一形都由一个单独的教官教,他们每一个具体都达到了什么程度,我现在也不好说,因为他们并没有展示过除了教学范围外的内容。”颜悦瑶说。
    “怪不得颜部长的拳法如此精妙,原来如此。”徐布说。
    “谬赞。”颜悦瑶说。
    在这种悲伤的环境下,两人用极度严肃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更给整件事蒙上了一层不可预知的氛围。
    “这世上说不定有隐藏的形意拳高手,也有可能是‘暗黑殿’等敌对组织通过某些手段买通了已知的高手做的,动机先不说,这可能性就太多了,我们在这里一个一个想,意义不大。”我说。
    “要不然叫杜神医来看看?说不定她能有别的发现。”颜悦瑶说。
    “也罢,那就先给遗体做一遍最详细的检查,如果还是没什么发现的话,那就找杜大夫来。”我说。
    随后我吩咐下去临时组建了一个以此为专题的项目组,组成员都是集团最顶尖的医学家与生物学家,一共二十多个人,他们在最先进的配套设备的支持下,把遗体的所有细节都检查到了,得出的结论跟我们仨刚才商量的差不多,只是有了更为详细的数据支撑。
    同时,DNA的检测也又来了一遍,这次用的设备复杂程度远比徐布随身带的那个强太多,性能也高了不止一丁半点,经过最细微的分析后,可以断定从遗传物质的任何方面来看,这具遗体,就是周洲。
    看到这个检测结果,我心如刀绞,但还是不死心,我强忍着悲痛,给杜若打了电话,我其实不想打扰她,因为她最近要忙的药物方面的研发任务也非常多,特别是从“主城”里采集回来能释放“医氧”的植物就归她负责,眼下要不是情况紧急,我也不会去麻烦她。
    果然,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杜若正在主持研究“医氧”的工作,我把情况一说,她没有二话,将工作暂时交给了副手去做,自己则立马赶到了这里。
    杜若在停尸间里看到这具疑似周洲的遗体后,同我一样,两行眼泪瞬间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平日里与周洲的感情最好,现在见到了她的遗体,一时间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不由得泪眼婆娑。
    我站在一边劝了良久,外加杜若到底是个心智异常坚强的姑娘,所以她哭罢多时这也渐渐止住了悲声,并对我说:
    “项哥哥,你放心,我一定用所学所会的为周姐姐‘送行’。”
    她说这话,多少有点已经认定这就是周洲了,可能对于一名医者来说,由于见惯了生老病死,所以对待生死的看法都非常理性,即便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舍,也都会本能的站在理性而非感性的角度去看待。
    我点点头,说:
    “那拜托你了。”
    杜若的检查又与我们还有专家组的方法又不一样,她是用的纯中医手法,而且很多都是她在结合爷爷笔记,以及自己还有同行经验发明出来的新方法。
    检查持续了20分钟,杜若的结论很简单,就是周洲是被人一招致命给打死的,而且出手之人水平非凡,做到了既没有外伤又不伤及内脏、骨骼,单单破坏了主神经系统,这样的杀人手法,如果放到外面,常见的刑侦手段甚至都无法确认死者的死因。
    这些信息与我们之前得出的大差不差,就在我感觉验尸这件事差不多走进死胡同的时候,杜若突然说:
    “项哥哥,我有一个办法可能能找到是谁杀死周姐姐的凶手的线索,你要不要试一试?”
    “能找到凶手的线索?!那当然要试一试了,杜大夫,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刚才就应该早说啊。”我说,同时情绪有点激动了起来。
    “项哥哥你先别急,这个方法可能要破坏遗体,我得把遗体后后脊梁切开,然后浸泡在一种特制的药液之中,并定期为它输送阳气,药液能够帮助这些已经被毁的神经快速再生,而阳气是它们再生的养料,这样做虽不能让逝者起死回生,但可以在神经系统恢复到七八成后,让她‘开口说话’。”杜若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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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阴阳相合(上)
    此言一出,连颜悦瑶与徐布都是脸色一惊,我也包括在内,这让死人说话,怎么想都有点太过夸张了,即便是在“罗山仙宫”里,那“暗物质”可以修复再生一切,也没说能让死人复活,而这即便不是复活,那能开口,也绝对是足够惊掉人下巴的医学奇迹。
    “这是我最近刚刚受到爷爷笔记中所记载的启发研究出来的方法,未来我想改进到不破坏遗体只刺入皮肤内银针就达到同样效果的程度,但现在还不行,什么时候能做到这一点,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来询问一下项哥哥,我知道你肯定是最不想让周姐姐遗体被破坏的人。”杜若说。
    我暂时没有说话,站在原地想了好半天,心里斗争了好半天,最终下定决心还是得做,现在查清真相比什么都重要,想到这里,我对杜若说:
    “那做吧,如果周洲真的是死于他人之手,那为她报仇雪恨才是最该做的,凶手必须被揪出来!”
    “好,有你的首肯,我就开工了,不过项哥哥你得有点耐心,这个过程可能要持续十天左右。”杜若说。
    “没问题,为了抓住凶手,这点时间我还等的了。”我说。
    “那我就把人先抽调过了。”杜若说。
    接下来,杜若将自己那边一批精干中医学家掉到了这里,然后就在这间停尸房里,先架起了一个好似鱼缸的长方形透明玻璃缸,再往玻璃缸里注水、撒一种固体药粉,等药粉与水充分融合后,水没有变色,但密度变大,变成了粘稠状,而“遗体”与此同时也完成了手术,既将后脊梁覆盖整条脊柱的皮肉全部切开,并伸进去四根很细的管子,管子的另一头通向四口类似锅的东西,里面煮着某种药材,按照杜若的说法,这些药材都是强阳之药,随着煮药的进行,里面的阳气会挥发出来通过四根管注入到遗体内,然后结合药液,完成对神经的修复。
    长话短说,这一切都做完之后,我在悲痛和心烦意乱外中如热锅上的蚂蚁“煎熬”了九天,之所以没到约定的十天,是因为第十天刚刚早晨,杜若就给我来电话了,她说:
    “项哥哥,这边可以了,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我一听那当然得去了,应先来立马叫上颜悦瑶与徐布这两个最早的知情者,一起抵达地下停尸房。
    到了的时候,杜若已经在一众助手的协助下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序,就差我来了下令开始了。
    这最后的一步则是杜若会被一个类似含化片的东西塞到遗体的体内,并垫在其舌根下面,现在那枚含化片正拿着杜若的手里。
    我点头示意,表示可以开始了,杜若将含化片放进了周洲“遗体”的口中,而神奇的是,此时的这具遗体与十天之前相比,除了手术而不得不切开的脊梁部位,其它地方不仅没有任何保存上的损坏,反而有了血色,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具遗体,好像一个还没睡醒的睡美人。
    而在药片塞入口中的5秒钟后,“奇迹”发生了,这具遗体,先是睁开了眼睛,随后嘴唇开始微微的颤抖,张开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再后来真的能说出话来,只不过一开始还只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嘣,不能说词语,更不能说连成一句的话。
    杜若表示得需要一个时间让遗体适应,我们就这么在这里待了将近3个小时,终于在不断的努力下,遗体可以说出完整的句子来了,虽然还磕磕绊绊的,但仔细听已经能听得懂再说什么。
    我听到的第一句话是:
    “不...不要过来,你是因为项骜才杀我的吗?”
    这话听着还挺正常的,毕竟杀周洲的人,跑不了就是因为我,要说是别的原因那才不正常。
    结果我刚寻思着这句话正常呢,下句话就让这原本气温就恒定在10摄氏度,普通人穿少了会感觉有点冷的地下停尸间里的温度又下降了三分,只听这具遗体说:
    “你杀了我,是可以独占项骜的爱了,但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句话,说得无比流畅,就像周洲站在眼前说的一样,而话中的内容可以说让人毛骨悚人,我听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为什么?因为从这个话来判断,用屁股都能想出来当时杀死周洲的,是颜悦瑶!
    在场所有人的眼神也一瞬间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而颜悦瑶作为当事人却反而异常镇定,她轻挑了一下眉毛,并未说话,只是伸出手指指了一下那具还在说话的遗体,意思是让我们继续认真听。
    众人随即回过神来接着听,她的第三句话是:
    “你永远也取代不了我在项骜心中的地位!”
    然后就没有第四句话了,因为第四句话还没说出来,她已经被打死在了当场,不知道当时和她对话的那人,都说了些什么。
    九天的等待就为了这三句话,现在都说完了,矛头指向了颜悦瑶,这时候情绪最激动的并不是我,而是徐布,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见到他有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只见他一个跨步站到了颜悦瑶的面前,说:
    “颜部长,希望你能给我们所有人一个信服的解释。”
    他说这话的时候,口吻没什么变化,但额角一侧的青筋凸起,说明了他此时内心的状态。
    颜悦瑶面对徐布的质问,面不改色,说:
    “如果我想为了项骜的爱而杀了周洲的话,我早就动手了,周洲连‘山海保卫战’都活不到;我深爱着项骜不假,但相比于得到他的爱,与他厮守一生,我更希望的是他能成功、幸福、快乐,如果我得到爱的代价是让他失去这些的话,我宁愿自我牺牲。
    而周洲在项骜心中的地位无可撼动,这个我一直都知道,也从未打算撼动,如果周洲身死,那么他必定伤心欲绝,我不想看到他伤心,所以就不会这么做。
    这是其一,我知道我说这些是不能引起共鸣的,毕竟廉贞星对武曲星的爱,不是说两句话就能让人理解的。
    那么我再来说说其二,大家好好想想,把周洲的死,嫁祸到我的身上,然后引起我们的内讧,是谁最愿意看到的?
    其三,她身上的致命伤在后背,但她明显在和正面的人对话,我难不成还带了‘帮手’?亦或者我的手有这么长?能站在前面却绕到她的身后去打?
    还有其四,我这段时间几乎都与项骜在一起,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徐部长,你这么睿智冷静的人,现在连点最起码的理智都没有了吗?
    最后,我想说的是,即便已经做过了最严格的尸检,但我仍不认为这是周董的遗体。”
    “颜部长,感情上的事情我说不清楚,但你说的站位和不在场证明却不能自证清白,你是整个‘山海集团’身法最快的人,如果近距离做好准备出手的话,完全可以前脚跟周董在正面说完话,后脚就移动到她身后一招毙命,同时以周董的能力,她完全反应不过来。
    而不在场证明,说实话,除了功夫,我也很佩服你的谍报手段,想制造点时间差去做这件事,我想对颜部长来说,并不难吧?”徐布说。
    这话说完,颜悦瑶不怒反笑,说:
    “徐部长,你知道有一个词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徐布被这句话给噎住了,因为他毕竟是个正值且聪明的人,在说完刚才那番话后也意识到自己的推理不仅没有除了遗体的那三句话之外的证据支撑,而且还非常的武断。
    因此,徐布顿了半天,这才话锋一转,说:
    “你刚才说你认为这不是周董的遗体,那DNA你怎么解释?”徐布说。
    “这个我解释不了,但只是暂时解释不了,真相会在不久的将来水落石出。”颜悦瑶说。
    “但不论怎么说,你都是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徐布说。
    “我是最大的嫌疑人?凭什么?难道就凭这具尸体的三句话吗?!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想要周洲的命,我认识项骜那会儿她就已经‘入土’了。”颜悦瑶说前面这句的时候声音也陡然提高,后面这句虽然音调降低,但语气斩钉截铁,不容辩驳。
    的确,就这么认定她是凶手,那对她这些年来的奉献也未免也太不公了,而我本能的相信,这不可能是颜悦瑶干的,便在徐布继续想再做回复之前一摆手,接过话头说:
    “都别吵了,就算这是遗体‘自己说的’,但我也选择相信颜悦瑶,她身位‘山海集团’的美王,是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做出过巨大贡献的功臣,不论从对我的情感,还是对集团的考虑,我都相信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凶手我会继续全力以赴的追查下去,但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人说颜悦瑶是凶手的话!”
    再说最后这句时,我也提高了声调,压过了一切异议。
    徐布见我发话了,把想说的都咽了回去,而他本人也是以冷静出名的,经过几秒钟的沉淀,也大大平复了情绪,不再追着质问颜悦瑶,而我在说完这些后,吩咐了一下杜若,保护好这具遗体,然后就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离开的路上,颜悦瑶第一个从后面追了上来,她说:
    “我知道你心里比谁都难受,也谢谢你相信我。”
    “我爱你,你也爱我,我相信我爱的人这不正常吗?”我说。
    “你最近太累也太难过了,我建议你先放松一下,不要过问任何工作,追查杀死周洲真凶的事情,我会一刻也不放松的进行下去,我的能力,你清楚。”颜悦瑶说。
    她出来的第一句话不是为自己辩驳,仅此一点,就足见其心底的坦荡;而我则点点头没有说话,正如颜悦瑶说的,我最近太累了,为了集团发展、自己练功这些我都没问题,但周洲的死讯如同抽空了我的灵魂,让我深陷于一种巨大的无力感之中,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集难过、悲伤、无助于一身的负面情绪。
    一直走到外面,离开了地下抵达了地表,我对颜悦瑶说:
    “我想回趟国内。”
    “你想回国内?干什么?嗯——我知道了,你想去深圳三和人才市场对不对?”颜悦瑶说到中间拉着长音想了一会儿,然后说出了答案。
    “你怎么知道?”我说。
    “你想回到你最初认识周洲的地方,我要连你这点心思都捉摸不透,我还怎么当你身旁的女人?”颜悦瑶说。
    “嗯,我的确是想去那里一趟,就看一眼,马上回来。”我说。
    “我得陪你一起去,你别想不同意,我必须跟着,你自己去我不放心。”颜悦瑶说。
    “好吧,那咱们一起去。”我说,我其实是想自己去的,但看这颜悦瑶那坚定的眸子,我无法拒绝,开口就同意了。
    如果赶在平时,颜悦瑶这会儿一定会向我报以一个美极了的妩媚微笑,但她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所以并没有表情上的变化,只是拉住我的手,轻轻的应了一声。
    之后我把需要重点说明的工作都嘱咐了一遍,然后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乘坐伪装成国际民航的私人飞机,与颜悦瑶一起,来到了深圳。
    这是我这些年来需要保密出行时的一种常用方法。
    飞机落地,我俩没有多做停留,也没有通知任何人,而是乘着专车直奔三和人才市场。
    专车停在了距离人才市场不远处的公共停车位上,我与颜悦瑶下车步行穿过熙攘的人群从正门进入,我凭着多年前的记忆一路走到当初我与冉业成、冉景成碰见周洲的那个地方,那个我们坐在台阶上啃馒头喝凉水的地方。
    路上,颜悦瑶的绝代风华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她走在街上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在这里更是把四面八方不知道多少人都看直了眼,一路走过来将四周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身上,有些人甚至放弃了正在谈的活计,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看,还有一些人不明真相,发现这么多人跟着也想跟上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这就人越聚越多,等我俩找到地方坐下的时候,外面已经挤满了人。
    他们都是来看颜悦瑶的。
    不过他们不敢靠近,就站在二三十米外看,然后指指点点的, 交头接耳的,什么样的都有;我听见最多的类似语言就是:
    “这哪儿来的妞,这么漂亮。”
    而颜悦瑶根本没有因为这事有丝毫的变化,还是那副神情,甚至都没往人群那边投过去一眼,只是对我说:
    “我猜当年你跟冉老哥还有大个子就是坐在这里,然后周洲还有徐步应该在你们对面,她提出请你们去缅甸寻宝,自此一代传奇就拉开序幕了,对不对?”
    我点头应了一下,说:
    “对,我现在的位置就是我当年坐的位置,你坐的地方是冉老哥的位置,大个子再往那边两个身位,他块头大,一个人得坐两个半人的地方;这里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变,连墙上的水渍都还是那个形状,来这里赚钱的人也还是那么劳苦奔波。
    至于一代传奇,我是不敢这么说,但这里的确是我的人生转折点。”
    颜悦瑶的话把我的记忆都勾了起来,当年的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仿佛我在这里再多坐一会儿,周洲就会从大门外进来,带着徐布跟我还有冉氏兄弟说话,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算了,时光不可能倒流。
    心绪到了这里,周洲的死讯,还有她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又是一阵骤然的锥心之痛袭来,痛得我闭上了眼睛,紧皱眉头,而这样的表情是我在不打麻药直接从身体里取弹片时都不曾有过的。
    颜悦瑶见我表情痛苦,就立马主动过来挽住我的胳膊,说:
    “我看出来了,你在潜意识里已经相信周洲的确死了。”
    “那难道还有别的结果吗?难道我不相信周洲就能复活吗?”我说。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这人的第六感向来准确,你接到徐布说的周洲死讯就是我感应到的,现在我还可以再给你感应一下。”颜悦瑶说。
    “什么?”我微微的挣开紧闭的双眼,有些颓然的问。
    “我在和徐布对质的时候就说过,那不是周洲的遗体,那是直觉给出的答案;而我的直觉现在告诉我的是,周洲也没有死。”颜悦瑶满脸自信的看着我说。
    我则摇了摇头,还是一脸的懊丧,然后说:
    “你就别安慰我了,这段痛苦会伴随我的后半生,周洲的离去,将是我心中永远无法抹平的痛。”
    “我说了你还不信,那咱们打个赌,如果周洲没死,你可得答应我一个要求。”颜悦瑶说。
    “可要是死了呢?”我说。
    “没有这个‘要是’,我说没死就没死。”颜悦瑶的自信表情依然如故。
    “好吧,那我权且当真了;那你让我答应什么要求?”我说。
    “当然是好好的爱我咯,不过可不是精神上的爱,我对我现在在你心里的地位已经很满意了,而我要的爱,是身体上的。”颜悦瑶说着,十分挑逗的看着我,并用手指勾了一下我的下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我说,的确,就算颜悦瑶再诱人,我这会儿对这事真是没有心思。
    “你放心吧,这心思我永远都有,如果有一天我们会死在一起,那临死之前我最想做的就是让你要我一回。”颜悦瑶说。
    “别胡扯,咱们都会好......”我想说“咱们都会好好的”,但最后两个字还未说出口,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因为周洲已经不在了......
    “这事你就信我一次,周洲一定没死,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不信咱就走着瞧!”颜悦瑶说。
    “行,那我就信你。”我说,并强行从脸上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来。
    “哎呀,你看你笑的,跟喝了一斤苦瓜汁一样。好了好了,这里你不能待的太久,待久了你触景生情更难受,跟我走。”颜悦瑶说。
    “去哪儿?”我说。
    “你跟我来就是了。”颜悦瑶说。
    我被颜悦瑶起身拉着手从坐在的台阶上拉起来,然后顺眼路返回,路上围观的人比刚才有增无减,颜悦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在乎,而我这会儿则在想两件事,一是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哄我?周洲真的没死?那那具DNA都100%吻合的遗体是谁的?二是她现在要带我去哪儿?
    她拉着我一路返回停车处,司机正在车上看手机,见我俩回来了,赶紧下车开门,回到车上,我又问:
    “咱到底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颜悦瑶先对我说,随后就给司机报了一个地址,司机按照道行前往此地,等到了地方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大门,就是私人别墅区的那种大门,大门的两侧还有两个负责看守的高级保安。
    保安见车过来,拦下准备询问,而颜悦瑶把车玻璃往下一降,露出小半张脸来,说:
    “开门,是我。”
    保安明显认识颜悦瑶,一看之下便连连说:
    “颜小姐?您回来了?快快快,开门开门!”
    说这话大门在遥控之下打开,随后车子继续往里走,这地方从风水上来讲非常好,面朝大海背靠青山,一条蜿蜒向上的公路一直抵达半山腰的一栋豪华独栋别墅跟前。
    等我们下车的时候,门前已经站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先迎上来对颜悦瑶说:
    “您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呀,我们好准备准备。这里的所有房间,每天都打扫三遍,保证绝对干净。”
    “辛苦几位了,今天给你们多发一年的薪水。”颜悦瑶说。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呢,您一回来就让您破费。”年长者说。
    “应该的。”颜悦瑶说。
    “那这位是?”年长者看了我一眼,感觉我这人面相不善,就没敢跟我对视。
    “这是我丈夫。”颜悦瑶毫不犹豫的说。
    “您这几年在外面结婚了?”年长者一脸惊讶的说。
    “还没结婚,但快了,准确的说现在还是未婚夫。”颜悦瑶说。
    “那恭喜您了。”年长者说,随后他一边说一边把我俩迎进了别墅之中。


    (未完待续)
    楼主来更新了,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要忙到挺晚,所以不能按正常点来更,那就提前更一下,如果被抽楼了,那等楼主回来之后会立即补发的,各位看官稍安勿躁;谢谢支持
    (十七)阴阳相合(中)
    “这别墅是你的?”我说。
    “当然,这些都是我雇的佣人,这位是齐叔,是这里的管家;他们每天都帮我搭理院落,我偶尔会回来住一下,以前在‘暗黑殿’的时候,一年会来一两次,这跟了你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这是投奔‘山海集团’后的第一次。”颜悦瑶说。
    “那看来集团的事情的确太多了,都耽误你的度假时间了,等过了这阵,解决了周洲的事,我一定给你放个大假。”我说。
    颜悦瑶笑笑后摇摇头,说:
    “我放假那肯定也得拉上你,你每天忙的不亦乐乎,我又怎么能独自偷闲?而且你知道为什么我在‘暗黑殿’的时候会一年来上一两次,但来了‘山海集团’之后就不来了吗?”
    “为什么?”我说。
    “因为在‘暗黑殿’的时候,我始终感觉自己都是个工具人,没有家的归属感,更没有情感的归属感,那里只有冰冷和薄情,我和那个组织之间也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它用我给它办事,我从它身上捞些好处;即便有别的,也不过是觊觎而已,所以时间久了,我就需要找个机会放松自己;而我童年寥寥前几年的幸福时光是在国内度过的,所以我每次回国都会感觉身心放松,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就花钱买了这栋别墅,当成一个度假的落脚点吧。
    但从遇见你,然后爱上你,你让我找到了久违的温暖,我待在你的身边,那些不好的感觉都没了,因此我不再需要回来放松了,因为只要有你在,即便是腥风血雨的战场,我也依然内心满足而平静。”颜悦瑶说。
    我听了她的话,想说点什么,但想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口,最后只有伸手紧紧的搂住她,她也顺势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而话说这别墅的规模,不是特别大,一共有四大层,外加一个从一侧伸展出来,大约有300平米左右的大平台,还有一个小型室内游泳池,不过在设计细节与具体用料上,可以说是考究至极,反正我认识的各种名贵材料在这里差不多能见到大半。
    而在走到正门的时候,能看到上面挂着一块木匾,上述三个很娟秀的字:
    “静雨轩”
    见我看着这三个字,颜悦瑶说:
    “怎么样?字写的好看吗?”
    “好看,这字整体清秀娟雅,但每每在完成一笔时又会体现出一股时隐时现的锋芒,这样的字,不仅要有至少十年以上的书法苦功,更得有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否则缺一样也都写不出来此等内涵。”我说。
    “哦?项骜你什么时候都会品鉴书法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个?”颜悦瑶笑眯眯的说。
    “品鉴可说不上,我只是去尤二小姐那里的次数多了,看过不少她的笔墨,她写的字迹便是糅合了女人的柔美与女王的霸气,还看了一些其他人的题字,我可能无法通过细节分辨出书法高手之间的高低来,但看细节分辨写字者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可以的。”我说。
    “那你看的还真挺准,那尤女王我是比不了,但其他泛泛之辈,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颜悦瑶做了一个“小得意”的表情说。
    “怎么,这字是你亲自写的?”我说。
    “如假包换。”颜悦瑶说。
    “能‘才、貌、德’三全的女人恐怕天下罕见,要算一下的话,你必须得是一个。”我说。
    话说到此,我们也就过了正门,进入了别墅的中庭,我忽然发现从外面照进来的阳光打在这别墅最外层的整块玻璃幕墙上再投进屋内时,竟然颜色不再是单一的了,而是将阳光中的彩色一一分解了出来,那效果看起来就像是在屋内升腾起了一架架彩虹桥,非常的漂亮。
    “这玻璃幕墙没有拼接,完全是一块整体,就这制造工艺看着就不菲,还能把阳光的色谱分解,就更厉害了,你这都从哪儿找的好东西?”我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可不是玻璃。”颜悦瑶说。
    “不是玻璃?那这是什么特殊材料?”我说。
    “材料倒不算特殊,只是工艺很吃人力,所以的确不便宜。”颜悦瑶说。
    “嘿,你还卖起关子来了。”我说。
    “行啦,告诉你,这里所有的幕墙,都是水晶做的。”颜悦瑶说。
    “啊?都是水晶做的?这么大的面积,从哪儿找的这么大块的水晶啊?”我说。
    “的确是没有这么大的水晶,所以就用了一种特制的生物胶,先将打磨好的水晶拼接在一起,然后再用生物胶把它们粘在一起了,这种胶对硅基材料有很强的‘被同化’能力,能够被接触的材料吸收,时间久了,也会晶体化,成为原材料的一体,而生物胶同化后,就等于将原本拼接的水晶完成了结合,让它们完全融为整体,然后再请匠人来一寸一寸的打磨,把突出的部分打磨掉,最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而我选择使用水晶,就是因为这种水晶可以分解阳光,让屋子里永远充满彩色,而不是黑白和灰暗的。”颜悦瑶说。
    她的这番话,往更深层次里听,有种无力反抗宿命却又向往美好的感觉,颜悦瑶所说的黑白,指的当然不是屋内的颜色,而是她在“暗黑殿”日复一日被当成机器的生活,我听懂了这层含义,琢磨着这次必须得说点什么了,结果还没来得及说,颜悦瑶已经接着开口了:
    “以后,你就是我的太阳,照亮我的生命,让我的余生,永远光彩。”
    我深吸一口气,说:
    “我能在最难的时候有你在身边,死而无憾。”
    “别胡说,你不能死,你得陪着我。”颜悦瑶用白葱玉指按住我的嘴唇说。
    我点点头,有些情不自禁的将她拥入怀中。
    而见此情景,带我俩进来的齐叔,还有周围的佣人,全都识趣的离开了。
    我俩就这么静静的相拥在一起,良久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并在旁边的一张工艺精美的实木桌子的两头分别坐下,我说:
    “这里名叫‘静雨轩’,你带我来这儿是为了让我心情平复吗?”
    “我虽喜欢彩虹,但也喜欢下雨,因为下雨让我感到心情平和,而且只有雨后才能看到真的彩虹,因为这里雨水多,我才把别墅选址选在了这里。
    平静心情的方法有很多,但周洲的事情实在太大,我想寻常的办法也不管用,所以就准备了这个。”颜悦瑶说着,就打了一个响指,刚才出去的管家立马又回来了,她接着说:
    “把我珍藏的那几瓶酒都拿来。”
    “好的小姐。” 齐叔说。
    他最后又安排人,开始往这里一人一瓶,小心翼翼的搬酒过来,我这人没有喝酒的习惯,但要喝也没问题,看着这一瓶瓶在中庭檀木餐桌上摆放整齐的酒,认真看了几眼,心说好家伙,这都什么“神仙阵容”?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里面酒都太名贵了,什么汉帝王茅台、莱伊.925龙舌兰、传世女儿红等等等等,这些酒之中最便宜的折合人民币都要400多万一瓶,最贵的则超过3000万人民币。
    这些酒的总价值超过数亿元,它们不仅仅是贵那么简单,还有很多是极具纪念意义的,比如上述的那三瓶就属于历史等附加值非常高的类型。
    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名贵酒水,我说:
    “平时从来没见你喝过酒,怎么在这里保存了这么好酒?很多都是有价无市的,即便出得起高价也未必买得到,你是怎么收藏的这么全的?”
    “收藏?我把它们弄到手可不是为了收藏,我是想有朝一日找到一个可以千杯都嫌少的知音一醉方休,这个知音可以是生死与共的朋友,也可以是刻骨铭心的爱人,而你既是前者也是后者,那么对我来说,我有了你,它们才有了价值。
    否则就只是一堆‘酒精饮料’而已。
    至于怎么弄到手的,大部分当然还是花大价钱买的,有少数几瓶是用点特殊手段换来的。”颜悦瑶说。
    我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拿起莱伊.925龙舌兰说:
    “就拿它来说吧,这酒的酒瓶是由墨西哥著名艺术家亚历山大·戈麦兹·奥洛佩斯所做,白金与铂金的瓶体,上面大小钻石就镶嵌了6400多颗,我记得十多年前它的价格就高达350万美元了,被一个韩国籍收藏家买走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那位收藏家是个韩国国内的大财阀,爱酒如命,我想它到了那人手里,估计出多少钱也买不来的,那不是用钱买的酒里,应该就有它吧?”
    “书法你懂行,想不到酒你也有研究;不错,这瓶酒我的确不是用钱买来的。”颜悦瑶说。
    我眼睛一眯,说:
    “那什么叫特殊手段?”
    颜悦瑶没回答我的话之前先笑了,捂着嘴笑的特别开心,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看她笑了半天,接着问:
    “我这话说的有这么滑稽吗?”
    “不是,我笑的不是这个,我是笑你,你吃醋了,对不对?你怕我是牺牲色相换来的它对不对?”颜悦瑶说,并脱掉鞋子隔着桌面把腿一伸,搭在了对面我的腿上,我伸手握住,摩挲着那温软如玉的美足,但心里还真有一种被一下戳中的感觉,便不太好意思的点点头,然后说:
    “不过我对你是放心的,你的身子,别人碰不得。”
    “那是,但要说跟色相完全没关系那我也是骗你,当时那个韩国财阀举办了一场私人展酒会,这种场合我一般有时间都会去的,就是想看看有什么值得带回来的好酒,然后就办了一张请柬,到地方他看上我了,想跟我发展一下,那我当然是不理他,他后来知道我对这瓶酒感兴趣,就提出只要我能陪他两个小时,他就把这瓶酒送给我。”颜悦瑶说,她说到这里不说了,好像是有意吊我胃口。
    “你怎么陪的他?我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你不说,我找他让他自己给我说。”我说。
    “那人哪里是你的对手,你要找他去他就死定了,他也没得罪我也不能害人家。逗逗你你看把你急得,我没陪他,送了他一条我穿过的丝袜而已,就是去参加展会那天穿的。”颜悦瑶说。
    我听完这个交换条件,抽动了一下鼻子,心里还是有点别扭,颜悦瑶看见我脸色不对,便说: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吃醋呢?他连我一根指头都没碰着,你要因为这个生气的话,那宾尼.刘当年在我身上摸上摸下的你还不得气死?”
    “我最爱的两个女人宾尼.刘都想染指,抛开国仇家恨这些大面不说,就凭这个,我也得宰了他。”我说。
    “你这霸道劲儿真有男人味,不过你别生气了行不行?早知道就不给你说了,我拿这瓶酒的时候还不认识你呢,按时间来说,那时候你可能刚刚从缅甸回来,还没有后来的大名,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想了好不好?”颜悦瑶说着,就伸手过来抓着我的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俏脸上。
    “好吧,不想了不想了。”我说。
    “不想就行,咱今天是来解愁的,不是来寻不痛快的;来,把酒都开了。”颜悦瑶先对我说,后对身边的佣人吩咐说。
    佣人应了一声“是”后,将这几十瓶顶级好酒毫不犹豫的全部打开,然后再用临时的封塞给塞住,防止酒精的挥发。
    “你这意思是想今天晚上咱俩把这些酒都喝了?”我说。
    “俗话说一醉解千愁,不都喝了怎么能尽兴?怎么,你怕了?”颜悦瑶把巴掌大的小脸凑过来用有点俏皮的语气说。
    “开玩笑,你不用激我,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怕?来吧,你想怎么喝?”我一拍胸脯说。
    “这好说,你一杯我一杯,全喝完了或者喝趴下一个为止,怎么样?”颜悦瑶说。
    “好,那就你一杯我一杯,来!”我说。
    此时早已准备好的酒杯已经放到我与颜悦瑶的面前,这酒杯都是喝威士忌常用的四方大杯,看着不高但因为直径大而容量很大,酒就按照摆放的顺序开始倒,佣人给我俩各自满上,我跟颜悦瑶一碰杯,各自都不管这是度数非常高,后劲非常大的烈酒,全部是一饮而尽。
    然后连眼都没眨,又来了第二杯。
    这种拿酒当水喝的喝法,一瓶酒根本架不住几个来回就被喝光了,而将近十瓶这样的烈酒下肚,我俩谁都没有丝毫的醉意,看的旁边的齐叔都傻眼了。
    毕竟我自从练了“金顶纯阳功”以来,就从来没喝醉过,即便在“山海保卫战”结束后的庆功宴上把一桌子战功卓著的 将士们都喝趴下了我也没事,这都归功于练功对身体的巨大提升,这话曾在回家砸孟长乔的夜店时说过,而现在比那时,功力又精进了不少,所以到目前为止,让我对酒精的代谢能力已经是普通人的数百倍都不止,所以莫说是五六十度的烈酒对我来说与凉水无异,就算是100%的纯酒精,我对瓶吹也无所谓。
    而拥有这样的代谢能力,让我的身体抗毒能力也超强,除非是极厉害的毒药,要不然寻常有毒之物即便进入我的体内,也会还来不及发挥作用,便被我给代谢出体外了。
    颜悦瑶那边更不用说,她系统练武的时间比我早的多,功底也极为深厚,所以酒精对她也基本不起作用。
    但是,酒精会放大人的情绪,喝多了人会思绪飘扬这个在这里没有变,我喝着喝着,就想起了周洲,喉头滚动,眼睛也湿润了起来。
    “想周洲了?”颜悦瑶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后说。
    “嗯。”我没说话,只是应了一声。
    “造化弄人,如果我早一点遇见你,如果站在她那个位置上的是我,我会义无反顾的抛弃所谓的任务,可惜我是个后来者。”颜悦瑶说,她说这话的口气,也充满了伤感。
    “别人没有资格说周洲,但你有。”我说。
    “也罢,我作为一个后来者在你心里能有这样的地位,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颜悦瑶闻言一笑,如此说。
    我俩说着话,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首歌自动播放了起来,我侧耳倾听,这是周洲曾经最爱的一首歌之一:《凤凰花开的路口》。
    自动播放的原因是因为我最近在学着唱,学唱的原因就是因为周洲喜欢,我设置成自动播放是为了每天到这个时候提醒我学上20分钟,我一天之内也就能拿这么多时间来学唱歌了。
    我听着这熟悉的旋律,不由得跟着哼唱了起来,在唱到高潮处“时光的河入海流,我们终于分头走”时,我的眼泪终于绷不住了,如果所之前为了周洲这事哭泣都是默默流泪的话,那这次我实在是无法再忍下去了,这是继“山海保卫战”中登陆战时看到伤亡惨重后第二次嚎啕大哭,我这么大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成了泪人。
    这次颜悦瑶没有劝我,她又自己喝了满满的三大杯,然后对我说:
    “你上次这么哭的时候,我说你是想让你明白为将者应该有的坚强,但这次我不说了,这是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自从你扛起对抗‘暗黑殿’的大旗以来,你的担子太重了,即便身体不累,精神上也早就疲惫了吧,得好好释放一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我很庆幸我爱的男人,不仅有胆有识,也有情有义。”
    而我这么难过,说到底还是我对颜悦瑶的话没有底,周洲在我看来目前就算还有生还的可能,那几率也要比九死一生还要低了,我不敢去想如果我确认了周洲的的确确是死了,那我得是一个怎样的状态,虽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自诩为大丈夫的我,不应该站在这个位置上为儿女之情痛断肝肠,但站在客观的位置上这么说容易,真要失去了一个与自己共患难的爱人,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有资格评判的。
    可能是看我太伤心了,颜悦瑶一摆手,让齐叔与佣人二次退下,然后起身走到我的身边,伸手帮我擦干眼泪,接着柔美的身子一缩,依偎到了我的怀里。
    “项骜,有什么难受的,都哭出来吧。”颜悦瑶说。
    我的哭声一直伴随着这首歌的结束,抹干了眼泪,低头看到自己怀里的美人,说:
    “我抱着你,却为另一个女人的事情而伤心,是不是太操蛋了?”
    “我还是那句话,周洲并没有死,我的直觉不常来,但来了就很准。不过既然你都感觉这样做有点操蛋,那你怎么不得补偿补偿我?”颜悦瑶说,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娇羞到了极致,酒精给面色增添了一抹红润,让她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迷人。
    “你想——”我想说“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但刚说出前两个字,颜悦瑶环抱住我脖子的双手轻轻一发力,自己的身子借力向上一腾,遂用嘴巴堵住了我的嘴巴。
    这次,我也同样不打算再压抑一丝一毫自己对颜悦瑶的情感,我要把早就该给她的,这次全都给了她。
    这于我于她而言,都既是天雷勾地火,也是久旱逢甘霖。
    吻罢,我将她轻轻的抱起,向着中庭左边的大卧室走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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