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孤女怨[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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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孤女怨[第25页]

作者:帘卷西风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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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雪山_鹰  回复日期：2010-11-10  10:54:55

        西风，山茶花开在你家家门口，好一大片！你要发财了。呵呵
    ————————————————————————————————
    高楼上的马桶还没做好吗？

    （四十八）
    （２）
      听那人这样一说，我这才抬起头仔细看了那人一眼。原来正是死皮赖脸缠着河生不放的吴来。怪不得吴来今儿个鸟枪换炮了，身上脏乎乎的工作服不见了，换成了一身银灰色的西服，光葫芦电灯泡也变成了偏分头，咋一看去衣冠楚楚的，难怪我一眼没看出来，原来吴来这小子提上干部了。
    于是我不客气地冲他说道：
    “你小子给我走开，我不卖给你凉皮了，快回去一边做你的美梦去吧”
    “谁稀罕你的凉皮？我今天是有事过路这里，感到有点饿，才想顺便在这儿吃一碗凉皮的，既然凉皮西施走了，以后你求我来吃我都不来了，你以为天下就你一家做凉皮的吗？”
    吴来说罢就气乎乎地走开了。
    看着吴来的背影，我反复地想，吴来为什么说河生其实心里是喜欢他的，还说，他每次来吃凉皮的时候，河生都很深情的看着他笑，还说河生看他时和看别人的眼神不一样，难道说河生真的爱吴来。一想到河生可能真的爱吴来，一股无名嫉火便由然而生。
    继而我又对自己说，既然你爱河生，就应该处处为河生着想，不是说爱就是奉献吗？爱她，就应该为她着想，为她奉献。
    想到这里，我似乎后悔自己不该策划那个假结婚的损召，把吴来气跑，这样岂不是毁了河生的幸福，岂不是拆散了一对好鸳鸯，虽说我是爱河生的，正因为爱她，就应该为她考虑，为她奉献，包括爱情。
      可到底是吴来的凭空臆想，和心里误解呢，还是河生真的偷偷爱他，我越想，越得不出个结论来。于是早早地就收了凉皮摊子，特地去医院挂了个经神病科，去询问医生，把吴来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向医生说了一遍。医生一听说吴来这名字，似乎很熟悉，说道：
    “吴来吗？他是我们院里的常客。他常期患有爱情妄想症，去年还住过一次医院，患这种病的人，其它情况都很正常，唯独一点，就是对异姓特敏感，走在大街上，只要对面的异性无意间看他一眼，或无意间朝他这个方向笑了笑，他就会认为人家爱他，认为人家喜欢他，于是就没完没了地陷入了爱情暇想，没完没了地纠缠人家，甚至以死相逼，凡患有这种病的人需要长时间的心里疏导，和临床药理治疗才能痊愈。
    听了那位医生的解释，我心里的愧疚这才消失了。
    一九八五年三月九号：晴
       屈指一算，河生走了已经一个礼拜了，按正常情况看，河生早都应该找到她的亲生父亲了。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见来信呢，走时我是叮咛过她的，难道她把我的地址忘啦？她在我这住了半年多呢，怎可能忘了呢，我越想，心里就越是惴惴不安，终日里魂不守舍。无奈，我决定给河生写过去，地址就是报纸上寻人启事上登的，是我那天从吃凉皮顾客手里的报纸上记下来的，记下来的地址我给了河生一份，让她照着那上面的地址去找她生父，另外我自己还保留了一份地址。于是按着这个地址，当晚我便趴在小屋里伏案疾书，给河生写了，并立即去邮局寄了出去。

当然有，山楂树之恋就是史上最纯的爱情。

    （四十八）
    （３）
    一九八五年三月十一号：晴
      给河生发出去的信已经两天了，两天来我时时刻刻都盼着邮递员过来，盼望着邮递员能给我带来河生的信。因此这两天我人虽在棚里卖凉皮，可心却是一直在棚子外操着，眼睛也不时的瞅着棚子外，只要看见穿着绿衣服，挂着绿邮包，推着绿车子的人，我都要撂下手里的活跑上前寻问有没有我的信，然而邮递员总是摇摇头，可我还是不相信，居然孩子似的亲自上前翻看邮递员的邮包，甚至把邮包里的信件都一样一样拿出来过目，好心的邮递员看到我失望的的表情，笑着安慰我说“小伙子别着急，今天没有你的信，没准明天就有了呢。等待情书需要耐心呀。”
    一九八五年三月十三号：阴
     给河生发出去的信到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可是依然不见河生的回信，早上，我把凉皮蒸好后，把凉皮棚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
      一切工作都准备就绪以后，便端把凳子坐在棚子边沿，等着过来的绿衣人。因为这时顾客还没有到来，一般都要近中午时，顾客才会渐渐多了起来。所以这会子我有功夫坐下来。
    可是一直没见挎着绿色邮包，骑着绿色邮车的绿衣人过来。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前来吃凉皮的顾客才渐渐多了起来，我才不得不回到棚子里召呼顾客，心不在焉的给顾客们调凉皮。
    一九八五年三月十四号：晴
    今天我给河生发出去的信已经是第五天了，依然没有河生的回信，因此，整个一天我都无精打采，生意都无心做了。直到傍晚，吃凉皮的顾客都打发走了以后，我才随便趴了几口饭，晚饭就是没卖完的，剩下的凉皮。我刚拿起碗趴拉了几口凉皮，茜就一阵风似的刮过来了。
        茜是隔壁的邻居，圆圆的脸蛋黑里透红，老爱把头发扎成两个小刷子，嘴很甜，见了我总是“铁柱哥铁柱哥的”。打从河生走后，她就经常到我这边来，有啥事老爱找我商量，脸蛋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
      茜比河生稍稍矮一点，胖一点，走路咚咚的，尖嗓门爱扎呼，和文静娴雅的河生相比，茜似乎更多了一种野性和粗犷。茜很能干，一个人拉一车子菜，嘴里还轻轻松松的亨亨着山曲什么的，说的是那种走了调的，不规范的普通话，也就是人们说的“醋溜普通话”，而且鼻音很浓重，总像有点感冒的声音，因此听不出他是哪里人，也捉摸不透她的准确年龄。
      只见茜风风火火地来到我的凉皮棚里，一只手操在背后，仰起脸神秘兮兮地笑着冲我说：
    “咳！有你一样好东西，你猜猜看是甚？猜对了我就给你，猜不对我不光不给你，我还要罚你哩。”茜向我卖起了关子。
    我首先就猜到可能是河生给我的回信，可我明明等了一天，都没见邮递员来过，咋可能是河生的信呢。这样一想，我就不敢肯定是不是河生的信。
    我正在犹豫不决，茜又开口了：
    “猜不着了吧？猜不着了你可要认罚噢——给！你的宝贝！”茜说着，就把操在背后的手举到前边来。
    我这才看清楚了，原来真是。一定是河生的信，一定是河生的信，河生真的来信啦，真的来信啦。我欣喜地上前就去拿那封信。

谢谢llf_8的鼓励！

    （四十八）
    （４）
    “先把喜糖拿来，才给你信！不拿喜糖就别想要信。”茜紧紧地握着信，得意地笑道。
    “好好好！喜糖先欠着，等我闲了一定给你买。”我说着，手就伸过去想拿那封信。
    茜就把拿信的手直往身后藏，我一着急，一只手上去就拧住了茜的胳膊，大概是用力过猛吧，茜“嗳哟”一声松开了手，信落在我手中。
    “这愣头青！猛张飞似的——胳膊都给我拧断了，为了这封信要跟我拼命咋的？”茜撒娇似的斜睨了我一眼，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嘟哝道。
    “我的信怎么会到你手里的。”我不明白地问。
     “今天邮递员是中午十二点才过来的，那时你的顾客正多，生意正红火，我见你头也不抬地忙着给顾客抓凉皮，所以我就替你把信收了。”茜表功似的对我说。
    我连连说谢谢你谢谢你，就迫不及待地把信拿到眼前。
      展开信一看，我蒙了，信封上写的不是我杜铁柱收，而是王河生收，再看看笔迹，怎么像是我的笔迹。我把信翻过来再仔细一看，背面的邮印旁边写着“查无此人”几个清晰的大字，原来是我给河生发出去的信又被退回来了。
    我手里捏着那封信，看着信封上“查无此人”几个字，心里不禁胡思乱想起来，信封上地址写得清清楚楚，怎么会查无此人呢。
    难道是我把地址写错了，寄错了？可地址是我从报纸上的寻人启事上操下来的，我这样想着，又去小屋的碗柜里找出一张小纸条儿，那是我从报纸的寻人启事上操下来的地址，我拿过来又和这封信上的地址对照了一下，没错呀，地址同样都是c城胜利巷十五号。那么会不会是河生把地址记错啦，找错门啦。不可能呀，地址是我亲手从报纸上操下来交到她手里的，我还看着她揣到衣兜里的，怎么会找错门呢？
      既然地址没有写错，信封上怎么会写查无此人，怎么会被退回来呢？难道河生按这个地址找到了登寻人启事的这家，但却没有认上亲。虽然听河生说，寻人启事上登的人名跟她生父的名字一模一样，可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就拿我来说，叫我这个“杜铁柱”的名字在我就读的那个学校就有两个，还有个叫王翠花的女同学，全校就有三个。这样看来，报纸上跟河生她爸名字一样的人，当然不一定就是她爸了。这样看来，河生很可能跟本就没有找到她爸，很可能根本就没有认上亲，所以我发的这封信就被退回来了。既然没有认上亲，那么她现在会在哪里呢？她会不会又在路上挨饿受冻？会不会又沦为乞丐，会不会又被骗子骗卖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就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饭也没心思再吃了，只是痴痴地盯着那封信。
    旁边的茜见我这副模样，反而怪怪的笑起来，那笑似乎有种幸灾乐祸，似乎带些嘲讽的口气说道：
    “人家河生早就不是你媳妇啦，她既然走了，就没打算再回来，这会子怕早都成了人家的媳妇了，跟你杜铁柱屁关系都没有了，吴来说得对，人家河生根本就不爱你，人家躲你都躲不及呢，还有必要给你写回信吗？你呀！真是飞机上挂铃铛——空响（空想），再想也想不来的。”
    看来，我跟河生演的那出假结婚把茜也哄住了。我赖得向茜解释，依然痴痴地看着手里的那封信。茜见状，又带着关切的口气劝我道：
     “快不要空想了，再想也白搭，人家河生也不会搭理你的。忙了一天啦，赶快吃你的饭吧。”说着，就把我撂在案子上的，没吃完的那碗凉皮又端到了我跟前，还亲手递到我手里。。

    （四十八）
    （５）
      虽然茜把碗塞到了我手里，可我依然没有动筷子，我实在没有一点胃口，茜又催我道：
    “铁柱哥，是不是要我给你喂到嘴里才肯吃，忙了一天啦，不吃饭咋能撑得住。”
      我这才说了声谢谢，接过碗埋头吃起来。我趴了两口凉皮，扭过头一看，见茜并没有走，而是坐在我旁边的矮凳上，洗刷盆子里顾客用罢的碗筷。
      茜也是里里外外都是一个人，又要卖菜，又要起早贪里的用架子车去进菜，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呢，于是我连连催道：
    “茜，你也累了一天啦，明天一早还要去批发市场进菜呢，快回去休息吧。”茜这才走开了．
    一九八五年三月十五号：晴
      今晚是个阴沉的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阵阵冷风吹入窗内，远处，不时传来野狗的吠叫声，这样寒冷的夜晚河生又会栖身在哪里呢？是不是就像野狗一样卷缩在街头？不是说要是没认上亲就回来的吗，可直到现在河生还是杳无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越想越是心神不宁，惴惴不安，这一晚，我几乎彻夜无眠。
    一九八五年三月十六号：晴
    今天依然是个阴天，天空阴沉沉的像要坍塌下来，前来吃凉皮的人寥寥无几，一直到了傍晚，巷子里已经亮起了苍黄的路灯，可凉皮还没有卖完。要是今儿个卖不完，剩下的凉皮搁到明天，巩怕就会变了味，也就是通常说的变“馊”了，那可就得赔了血本白扔了，想到这里，虽然天已经黑了下来，但我还是没有舍得收了凉皮摊子回屋去休息，而是给棚里点上腊烛，依然坐在棚子里，守候着上门的顾客，希望能有晚归的路人进来光顾我的凉皮摊子。两只眼巴巴地望着棚外来来往往的路人。
      忽然，我看见巷子对面不远的路灯跟前，有个熟悉的身影在匆匆行走，昏暗的灯光线下，身上那件灰绿色的外套正是河生走时穿的那件，那白白的颈项，那及肩的，乌溜溜的长发，那轻盈的步履，怎么像是河生！臂腕上还挎着个小小的花布包包，正是河生走时挂的那个，啊！没含乎，就是河生，就是河生，河生没有认上亲又回来啦。河生啊！我还在巷子对面的老地方，你已经走过了地方，是不是灯光昏暗你看不清地方，我就在你的斜对面，你快过来呀。想到这里，我心潮澎湃，向对面喊道：
    “咳！河生，我就在这儿呢？你已经走过啦，别往前走啦。快回来吧！”
    可是河生压根就没听见，依然向前迈步。难怪呢，临街一家的收音机里正在播放秦腔，播的是“秦香莲”里黑包公那一段唱词：
    “听罢言来怒气生，一把钢刀血染红，陈世美来无人性，衣冠禽兽在朝中，这桩官司我问定，哪怕他驸马在朝廷……”
    声音雄健高昂，如猛虎长啸，如洪水咆哮，怪不得人们把唱秦腔叫“吼秦腔”。这该死的秦腔回荡在小小的街巷，淹没了我的喊叫声。
      眼见河生没听见，慢慢的走远，我急了，三步两步就追到跟前，急不可待地，从背后一把就死死地抓住了河生的胳膊。
    不料，河生回身就朝我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扇得我两眼直冒金花，蒙头转向，只听河生大声喊道：
    “有人耍流氓了！有人耍流氓了！”
    我这才揉了揉眼睛，仔细地朝喊的人看了一眼，哪里是河生，原来是个陌生女子，只不过她身上的衣服和臂腕上挎的小包包跟河生的一模一样。唉！我真是想河生想昏了头。

    （四十九）
    （１）
      那女子这么一喊，就有一些晚归的路人围拢过来看热闹，我吓得直往昏暗的阴影里缩，有人就喊：
    “流氓在哪里？流氓在哪里？”
    女子指着我道:
    “就是他！刚才见没人，他硬是把我往黑旮旯里拉。”
    “快把这个流氓抓起来！送到派出所去。”其中一个人喊道。
    有一个人就上来扭住了我的胳膊，要往派出所送。
    我吓得整个身子直往后缩，本想说“是看错人了。”可一见气势汹汹围上来的人，我就紧张的端不上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阵势，一紧张，竟然只说出了两个字：
    “是……是……”就口吃起来，再也说不出来了。
    旁边一个人就冲我说：
    “能承认是你就对了，快去派出所好好坦白吧，争取从宽处理。”那人还是抓住我不松手。
    唉！这才是越描越黑。
      见那人抓住我不放手，我又羞又怕，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就见茜从人群中走过来，朝那女子厉声质问道
     “咳！你先别血口喷人，你说他耍流氓，他咋个耍流氓的？”
    “他上来就朝我动手动脚，还硬把我往黑旮旯拉。”
    “那是他看错人了，天黑光线暗，他把你当成我啦，他是我男人，我们刚结婚，正热火着哩，饭后我出去串门，赶上人家搓麻将，我临时跟着搓了几圈，就意外的比平时回来晚了，他是急着出来接我回家的，他一会儿见不着我就着急，一着急就看错人了，从背影上看，就把你看成我了，就你这得性，白给他都不要。恶心！”
    茜抢白了那女子两句，算是给我收回了面子，随后，一把将抓住我胳膊的那只手趴拉掉，牵着我的手把我扯出人群后，茜又故作亲热状，搂着我的肩膀，一边走，一边还嚷嚷道：
    “说你老大的人了，咋还是这么毛毛草草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急啥急，你这一急，不就看错人惹出了乱子。”
    看着茜和我亲亲热热的一块搂着往回走，看热闹的人这才各自散去。
      我知道茜是故意说给围观的人听的。我感激她给我解了围。我便实话实说，说我刚才把那女子看成河生了，我怕河生没看清楚走过了门，所以一着急，便朝那女的撵了过去。
    茜听罢，就带几分嘲疯的口吻道：
    “我看你呀！想河生都想神经了！再别笑话人家吴来了，你也跟吴来差不多，怕也是得了一相情愿的‘爱情妄想症’吧。你呀！你是思想上的病，刚才真该让人家把你抓进派出去，把你的思想好好改造改造。”
      茜说罢，气乎乎地故意疾走几步把我甩开，一个人“咚咚”地走远了。

    改错：刚才真该让人家把你抓进派出去，
        ————————————————
        其中的“出”后面加个“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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