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孤女怨[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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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孤女怨[第23页]

作者:帘卷西风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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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六）
    （４）
       看着铁柱留在桌上的这封信，我又想起了那一天。那天，走投无路的我在铁柱诚恳的挽留下，真的就留了下来。那晚，铁柱就把我安排到凉皮棚旁边的小屋里，铁柱站在狭窄的小屋里，指着屋内唯一的一张小床对我说：
    “姑娘！今晚你就睡在这间小屋吧，床上有一床干净的棉被，是用作压被用的，还没有盖过，就留着你盖吧。我到外面的凉皮棚去睡。”
    铁柱说罢，从床上夹起一条陈旧的有些脏兮兮的棉被就跨出了屋门。叮咛了我一句：“姑娘，别忘了把门闩好以后再睡。”就头也不回地去了外面的凉皮棚里。
     想到这里，我拿起铁柱留在桌上的这封信，把信封倒过来，口朝下往桌子上一抖，果然就从信封里滚出来一沓子钞票。数了数，正好是三百块钱。
     我的眼睛湿润了。我再次想起了第一次相遇铁柱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早春的清晨，我被骗子骗卖到深山，逃跑到山下树丛跟前时，已经穷途末路，追赶我的人眼看就快到跟前了，正巧碰见了铁柱，当时铁柱正在树丛中砍柴，便立刻把我藏入他盛劈柴的筐筐里，上面还用劈柴掩盖住，瞒过了追赶我的人，过后，他还硬塞给了我一沓子钞票，说是留着我路上用。也是这样厚厚的一沓子钞票。
        不知为什么，铁柱在跟前的时候，我从来不去想的事，现在忽然兜上心头，好像是被铁柱施了魔法，我的思绪忽然离不开铁柱。我的脑子里又呈现出铁柱的凉皮棚，呈现出了那个风雨交加，雷鸣电闪的夜晚。那个夜晚，我暖暖和和安然无恙地睡在铁柱的小屋里，而睡在外面凉皮棚里的铁柱却被雨水淋得像个落汤鸡，因为那个后半夜，狂风骤雨乍起，卷起了他头顶的棚子，尽管狂风卷起了他正在睡觉的棚子，尽管雨水淋湿了他的全身，可他并没有过来敲小屋的门要进来避雨。因为我睡在小屋里。
     直到我被一声声巨雷惊醒后，借着银蛇般的闪电，才从窗户看见了外面的一切，我这才去院中硬是把淋得落汤鸡般的铁柱从外面的棚下扯回我了的小屋里。
    “铁柱哥！看你浑身都淋透了，你就睡在床上吧，我下去睡在地面上。不然，你会冻感冒的。”我指屋里唯一的一张床，也就是我睡的那张床说。
    “嘿嘿！你看我状得像头牛，淋个雨咋能就感冒呢。河生，都后半夜了，快上床睡吧。”铁柱憨厚的冲我一笑，晃了晃他那秦兵马俑矫健的身躯，然后羞涩地脱掉被淋湿的外衣，赤裸着身体，把门后的草席往冰冷的地面上一铺，就一轱辘躺在了上面，拉起他那床陈旧的被子往身上一盖，背过身就呼呼睡去。
    心里想着想着，就不由盼望铁柱能够回来，我在心里喊道“铁柱！你回来吧”。我的眼睛不由老往屋门口瞅，坐在床上就如坐针毡，院里稍有个脚步声，就立刻站起身往门外瞅，总想扑捉到铁柱的身影，总觉得铁柱还会出现在屋门口。

    （四十六）
    （５）
    可是一个上午过去了，铁柱没有回来。
    一个中午过去了，院里西头的房檐下传来了房东老太太做饭炒菜的声音，铁柱还是没有回来。
    又过了许久，有人敲门了，是铁柱，是铁柱，铁柱他终于回来了，我知道他是在赌气，气头过去了，气消了，他还会回来的，我心里高兴地想，于是我欣喜地过去开门。
      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个陌生女子，女子自我介绍说是来收这个月电费的，说是他妈让她来代收这个月电费的，因为她妈不认字，不会算账，所以让她来代收的，说是由于没有给房客们按装电表，房客的电费一律按每月六毛钱收。还特意说明说这个价是均摊价，没有多收你一分钱。原来这女子是房东的女儿。幸亏桌上有铁柱给我留下的三百块钱，我当时就把六毛钱的电费交了。
    房东女儿收了电费并不走，对着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才问我道：
    “你是铁柱的啥人？铁柱在我这院住了快一年了，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
    “我是……是铁柱的……妹妹”我支吾了半天才说。
    “妹妹？不对，铁柱跟我说他是独苗一个，跟本就没有兄妹。”房东女儿不相信地摇摇说。
    我只好说：
    “噢，我是铁柱的干妹妹。”
     “是铁柱的干妹妹？嘻嘻！那不是把猫叫成咪，说来说去不就是铁柱的对象吗？”房东女儿说着，诡秘地冲我一笑。“你们快结婚了吧——我看，你和铁柱还真是天生地造的一对儿呢。”房东女儿边说边又上上下下地打量我。
    说得我满脸飞红。低下了头。房东女儿临出门前，又回过头冲我笑笑，调侃的说道：
    “你们要是办喜事，可不要忘了给我吃喜糖噢。”
    要搁以前，我一定会羞的连连摇头否认，可这次我没有摇头，我觉得要是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会感到幸福的。然而，我心里实在没有底，因为铁柱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到底他还会不会回来，会不会喜欢我，我心里实在捉摸不透。
    由此我又想起那次在凉皮棚里和铁柱假扮结婚时的情景。那次，铁柱胸前戴着朵鲜红的绢花，又给我头上也戴了朵鲜红的绢花，铁柱试探着问我：
    “河生！你真漂亮，你要真是我的新娘那该有多好呀！河生！你看我
     我胸前戴上这朵绢花像不像你的新郎？”
    “你这是死磕郎戴花——臭美！你这是瞅着星星放炮——望响（妄想）”
    我不假思索地奚落铁柱一顿。
    听了我这话，铁柱脸上的神情立刻黯然了。铁柱一定认为我很讨厌他.。
    唉！我当时真不该把奚落铁柱当乐趣。老实说，其实我内心里是喜欢他的。只不过为了在他面前装清纯，装矜持，才故意拿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唉！都怪我那时太年轻，说话不考虑，才使铁柱从心里对我产生了隔膜。

    （四十七）
    （１）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门外又传来了“呱啦呱啦”的拉风箱的声音，我来到屋门口一看，院中的阳光已经沉向了屋后，对面房东的屋檐下又升起了袅袅炊烟，不觉又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了。房东的女儿正在使劲的拉着风箱，房东老太太正甩开膀子在案板上扯面条，案头上还放着个袖珍收音机，收音机里播放的是秦腔“三滴血”，老太太一边扯着裤带似的宽面条，一边跟着收音机哼哼秦腔。旁边一个年轻男人蹲在地上擦洗自行车，好像是那种凤凰牌的小坤车。一边擦洗，一边扭过脸表功似的地冲房东女儿问：“当家的，看我给你擦的车子亮不亮？”
    房东女儿笑盈盈地调侃道“擦得真亮！跟新的一样，一会儿饭好了，奖你两碗油泼扯面吃。”
    多么温馨的一家子呀，我羡慕地看着他们。
    房东母女见我倚在屋门口看她们，便向我问道“
    “咳！女女，你家铁柱咋还不回来呀！以前他总是早早地就回家来做饭的。”
    “铁柱哥他走了，昨晚上就去别处找地方睡了，因为我们还没有结婚。”我如实向房东女儿说。
    “咱们院里不是现成就有一间闲房吗？你看！就是靠西头的那一间。”房东女儿指着和我斜对面的一间房子说“这间房原来是一对卖菜夫妻住着的，上个礼拜他们就回老家去了，房子闲置已经有一个礼拜了，铁柱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去外边找住房呢。
    是呀！铁柱明明知道院里就有一间闲房，却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外面找房住呢？难道他真的再也不愿看见我了？我沮丧的想。
    “去把铁柱找回来呀？铁柱在这儿住了将近一年了，房东家一定知道铁柱在哪儿上班。”一个声音提醒我道。
      于是我满怀希望地向房东女儿寻问铁柱的工作单位，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因为铁柱跟本就没有固定的工作单住，有时帮这家送送货，帮那家拉拉货，反正看哪有活就上哪去干。都是临时性的，上哪去找？
      这时，房东屋檐下的袖珍收音机里传来了电影歌曲“是否”，那委婉哀怨的歌曲直贯我耳：
    “是否，这次我将真的离开你，是否，这次我将不再哭……
    是否，这次我已真的离开你，是否，泪水已干不再流……
      ……
    句句歌词好像都扣击到我心上，是否铁柱他真的再也不愿见到我了，所以才舍近求远去外边找住处？
    是否？是否？是否……我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我整个人被“是否”折磨得心力交瘁，于是我用双手捂着耳朵,不让歌曲传入我的耳朵里，然后匆忙回到屋里，“呯”地关上了屋门，一头倒在了床上。
      一翻身，我又看见了桌上的酒瓶子，又想起了昨夜我向铁柱发火时下的逐客令：
    “谁是你妹妹！谁是你妹妹！你不过一个酒鬼加流氓！从今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给我走开！走开！你不走我就走，明儿一早我就走！妈妈不在了，我在这儿也没有可留恋的了。”
    铁柱他只不过是由于思母过度，才偶然喝了酒耍的酒疯，我居然连妹妹都不许他叫，居然像撵苍蝇似的撵他走，现在想起来我这话的确是太伤他的心了，太绝情了，铁柱他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是个很注意自尊的人，难怪他要远远地离开我，
     “铁柱他一定不会回来了。”我绝望地想。

_鹰的“马桶上的事”还没写好？

    作者：马至中原  回复日期：2010-10-21  15:58:50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门外又传来了“呱啦呱啦”的拉风箱的声音，我来到屋门口一看，院中的阳光已经沉向了屋后，对面房东的屋檐下又升起了袅袅炊烟，不觉又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了。房东的女儿正在使劲的拉着风箱，房东老太太正甩开膀子在案板上扯面条，案头上还放着个袖珍收音机，收音机里播放的是秦腔“三滴血”，老太太一边扯着裤带似的宽面条，一边跟着收音机哼哼秦腔。旁边一个年轻男人蹲在地上擦洗自行车，好像是那种凤凰牌的小坤车。一边擦洗，一边扭过脸表功似的地冲房东女儿问：“当家的，看我给你擦的车子亮不亮？”
            房东女儿笑盈盈地调侃道“擦得真亮！跟新的一样，一会儿饭好了，奖你两碗油泼扯面吃。”
            多么温馨的一家子呀，我羡慕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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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生活化，欣赏，西风莫非是陕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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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在陕西住在陕西，就算是个陕西人吧。

    （四十七）
    （２）
    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便又翻身坐起来。侧耳细听门外，院中的拉风箱声，吵菜声，小两口的说话声，收音机播放的歌曲声已经戛然而止，房东一家已经做好晚饭吃罢回屋去了。
    又是一个寥落的黄昏。
    我独自坐在床边，环顾着空荡荡的屋内，一种落寂袭上我的心头，我该怎么办？
    “那就从此忘掉他吧！忘掉他！忘掉过去，全当从来没有认识这个人，不就一个铁柱吗，没啥了不起！忘掉他，别自寻烦恼了。”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两句话
    “说得有道理，人家都躲起来不愿意见你了，你还要想他，这不是自寻烦恼吗？你真是个没出息的小傻瓜？你白白活了二十年。”我在心里埋怨自己道。
      这样一想，我心里似乎轻松一些。于是我开始收拾我的东西，准备离开这间小屋，这里有太多的回忆，有妈妈的慈祥的亲切的面容，有铁柱的关爱的笑脸，要忘掉这一切，必须离开这里，从新换个环境。
      我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就收拾我的东西，无非就是我来时带的几件替换衣物，本想把妈妈床上的被褥带走的，可我怎么都拿不了。于是我只把床上的几件替换衣物打包成个小包包往臂腕一挎，就走出屋门。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一只大黄狗一动不动地卧在房东家的屋门口，好像是房东的卫士。大黄狗也许已经认得我了，见了我并没有叫，而是友好的向我摇了摇尾巴。
      我忽然想起铁柱告诉过我，我住的房子三天前他刚刚付过了租金的，而且付的是明年一年的租金。算来，我也不过只住了两天，既然现在我不住了，就应该把一年的租金要回来。虽然手头还有铁柱给我留下的三百块钱，可以后添补衣被，生活用品都少不了要钱。目前要想找个既安全又可靠的工作，巩怕一时半会还难以找到。所以一定得把房租要回来才能另外租房子。
      我在心里这样谋划着，就掀开房东家的门帘，屋里只有老太太一个人，她女儿女婿小两口大概都在隔壁的房间住。只见房东老太太戴着副老花镜坐在屋门口的矮凳上，迎着门口夕阳的余辉，正一针一针的在纳鞋底。
    我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说自己不想住了，现在就想走，想把房子租金要回来。
    听我这样一说，房东老太太停下手里的针线，取下脸上的老花镜，仰起脸愕然地瞅着我问：
    “咋啦？住得好好的为啥可不住了，我们这里的房子可是全村最便宜，因为人家的房租都涨价了，我们还没有涨，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这老太太，不住还得说原因，真岂有此理。于是我慌称去亲戚家住，坚持要退回我的房租钱。
      房东老太太显然是想赖账，斩钉截铁地说：
    “你家铁柱在租住前就和我们有协定的，房租一概不退，那怕你一天不住也不给退。”
    “哼！不退我也走。只有这样，我才能忘掉铁柱，摆脱烦恼。”我不禁气乎乎地说了一句，扭头就往门外走，直奔院子的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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