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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天涯头条]烧脑推理小说:真相边缘[第36页] |
作者:冷叔不怕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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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环笑着鼓了鼓掌:“可以啊东青,你现在也有点神探的感觉了。你推理的很科学,很合理,跟我推测的差不多……”称赞完于东青,徐环随即叹了口气感慨道:“东青,你觉得这个黑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她竟然有如此的胆识和谋略,还有极高的行动力和效率,这个对手,真的是太可怕了……” “是啊,和普通的凶手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于东青表示赞同。 “不过,这个计划虽然令人咋舌,但是它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卷入这个案子里面来的人太多了。“徐环语峰一转,进而分析道:“你知道,犯罪案件,尤其是凶杀案,并不是人越多越好,正所谓人多口杂,人多了,泄露秘密的可能也随之加大了很多。这个案子黑姐发动了十几个人,每个人都有可能有意无意的泄露案情。因此,郭锐酒后吐真言看似偶然,但案情的泄露则是必然,即使他不泄露,也可能会有其他人泄露。” 于东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道理。对了,这些人我都把他们抓捕归案了,将进行进一步审讯,可惜的是,最关键的人物黑姐没有抓到。” 徐环说:“意料之中。这个黑姐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我们就算是查,也无处可查……” “那就这么放她走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于东青有些不甘。 “当然不能这样放她走,可是,我们现在没有线索,难道你指望那11个车主会提供黑姐的信息?不可能,黑姐这种高手,怎么可能把马脚留给这些人?” “不指望他们,那我们还能指望谁?”于东青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徐环指了指自己的头,低声说:“还得指望这个。我们必须通过分析,推理出隐藏的线索,进而顺藤摸瓜,查明黑姐的身份。” “那你倒是分析分析看,这个黑姐有什么马脚?” “我先问你个问题,”徐环凑近于东青问:“黑姐为什么要杀死冯玲?也就是说,她的动机是什么?” 于东青想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丝难色,支吾道:“嗯……杀死冯玲,难道是……” “我们之前分析过,冯玲是国外间谍组织Salvation Alignment的叛徒,从动机和作案的手段来分析,黑姐最有可能的身份,应该是Salvation Alignment的人,甚至有可能她就是冯玲的上级。”徐环打断了于东青。 于东青点点头,脸上又显出了不解的神色:“你说的对,能拉起这么大架势杀人的,也就只有Salvation Alignment了,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Salvation Alignment不是已经安排周远在那天晚上除掉冯玲吗?既然由周远下手,为何还要大张旗鼓的张罗这么一个杀人计划呢?” 徐环略一思忖,答道:“我推测,黑姐作为上级,对周远的能力不太放心,为了确保杀死冯玲,黑姐除了安排周远动手之外,还设置了撞死冯玲这个杀人计划,等于是上了双保险。万一周远失手,那么还有备选计划;如果周远得手,那么这个计划大可以临时取消,不会有任何损失,这就是黑姐的如意算盘。” “你这么一分析我就明白了,”于东青说道:“看来这个黑姐,的确就是冯玲的上级。” “既然是冯玲的上级,那她的目的就不仅仅是除掉冯玲,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徐环继续分析道:“那就是夺回被冯玲取从周远手里取走的调查结果。既然她还有这个任务,那她肯定会针对调查结果采取一些行动……周远的调查结果,储存在那个玩具话筒里。你想,除了我们,还有谁对玩具话筒感过兴趣? “楚云!”于东青大声说了一句:“正是楚云从楚琳手里抢走了玩具话筒!” “不会是他。”徐环摇了摇头:“就凭楚云的行事方式,不可能是冯玲的上级……你再仔细想想。” 于东青歪头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无奈的说:“想不出来了……” 徐环笑了笑:“你忘了,我们是从谁手中接过了这个玩具话筒? 于东青一愣,没有说话。 “哼,我早就怀疑她了……”徐环冷冷地说:“赵彩霞!”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存储介质 “赵彩霞?”于东青皱起眉头说:“你……你认为她是黑姐?” 徐环平静的撇了于东青一眼:“怎么,不可能吗?” “她可是冯玲的表妹啊。”于东青摇了摇头:“如果她真的是黑姐,难道冯玲会不知道?” “东青,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有时候你看不清楚某样东西,并不是因为距离太远,反而是因为距离太近。就拿冯玲和赵彩霞来说吧,冯玲自小家境优越,无论是长相还是家境都甩赵彩霞几条街。在这种条件下,虽然二人是亲戚,但冯玲骨子里还是瞧不起赵彩霞的。因此,她绝对不会想到赵彩霞会是自己的上级。” “可是这只是你的一种感觉啊,你有证据吗?”于东青还是不太相信徐环的判断。 “证据确实没有,对法官来说,证据就是一切,可对我们刑警来说,更多的还是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总是规规矩矩办案,那永远也成不了大气候。”徐环指了指于东青,口气里有些怨气:“这个赵彩霞,我早就开始怀疑她了,也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你,要对她进行调查,可你呢?就是不当回事儿。” “不是不当回事儿,是真的人手不够……”于东青无奈的解释道:“况且高局还嘱咐过,不让我们继续查下去了。这节骨眼上,我可不敢顶风作案……” “得,说这个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反正储存秘密的那个话筒在我们手里。”徐环拿叉子指了指于东青:“说到话筒……它怎么样了?你有没有按照我说的方法检查它内部的存储芯片?它还能不能用?” 于东青叉起一块肉刚想往嘴里送,听徐环这么问,他又把叉子放回了桌上,重重的叹了口气:“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呢。嗯……这件事儿,有点儿蹊跷……” “蹊跷?”徐环不解地问:“这有什么好蹊跷的,你把芯片拆开,看看数据有无损坏不就得了吗?” “我知道,我确实是按照你说的方法来做的……”于东青说:“我找了技术部门一个很靠谱的小伙子,帮我检查了玩具话筒里的存储芯片,可结果却是……” “却是什么?” 于东青眼睛一转,低声说道:“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擦,你赶紧说!卖什么关子!” “切,就许你卖关子,不让我吊你一次胃口?”于东青瞪了徐环一眼,解释道:“好消息是,芯片确实没有损坏。那个小伙子对我说,这个芯片的质量是军工级的,抗冲击的能力非常强,里面的数据完好无损。小伙子很负责,他帮我把数据转换成了音频文件,并且导出到了一张光盘上。” “这……这不是很顺利吗?还能有什么坏消息?”徐环纳闷道。 于东青脸色一暗,支吾着说道:“坏消息是,这个音频文件,是……是空的。” “空的?空的是什么意思?” 于东青蹙起眉头解释道:“整个音频虽然看上去很长,可能听到的,只有刚开始冯玲用英语说的那几句话,可接下来,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只有气流流动的沙沙声……” “没动静?你的意思是,冯玲除了那几句英文,再也没说话?”徐环一脸的惊讶。 |
“嗯……除了之前咱俩听到的那几句话,噢,还有楚琳记在日记本上的那几句话,后面就再也没有冯玲的陈述了,只有一片沙沙声。” 徐环吸了一口凉气,想了想说:“奇了怪了?会不会是数据被损坏了?” 于东青摇了摇头:“不会的。那个小伙子说数据没有问题,如果听不到说话声音的话,只能说明录音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说话。” “那要不就是那个小伙子的操作有问题?在导出数据的过程中,他把数据损坏了?”徐环又推测道。 于东青再次摇了摇头:“应该也不会,导出数据是个很简单的操作,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存在损坏数据的风险。” “那可就怪了……”徐环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低头沉思起来。很快,他就抬起头来看向于东青,脸上的疑惑一扫而光:“看来,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我推测,冯玲压根就没打算把秘密储存在这个玩具话筒上。她只是用这个玩具话筒录了几句故弄玄虚的话,以用来迷惑他人的视线!” “迷惑视线?”于东青一脸的狐疑:“如果玩具话筒真的是迷惑视线,那秘密究竟存在哪儿了?难道冯玲没有把秘密带出案发现场?” “那到不可能……这个秘密如此重要,而且现场的不可控因素太多,因此冯玲是不可能将秘密留在案发现场的。她肯定用其他方式将秘密带了出来,至于她用的什么方式和载体,现在看来的确是让人费解……”徐环的脸上因为思路不通而显得异常焦躁,还有些许的不甘。他想了一会儿,抬头问于东青:“对了,冯玲离开别案发现场的时候,都带了什么来着?” “她自己倒没带什么东西……”于东青边回忆边说:“主要是小米带了两个玩具,一个是魔方,另一个就是这个玩具话筒……”说到这儿,于东青倒吸一口凉气,拍了下桌子说:“难道,是那个魔方?冯玲把秘密存储在了魔方里?” “有可能……”徐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不,不会,既然她已经选择了一个玩具作为烟雾弹,那就不太可能会选择另一个玩具做为真正的载体,以冯玲的心机,应该不会如此行事……” “那还能有什么方式?”于东青一脸的焦躁:“总不会是冯玲把秘密都背下来记在心里了吧!” 徐环盯着于东青看了一会儿,问道:“东青,冯玲作为现场嫌疑人员,如果要带什么东西出去,是不是要受到严格的检查?” “那当然,而且不只是检查,除了必需品,原则上我们是不让她带出任何东西的。”于东青回忆道:“那天晚上,她只带了一些包,里面都是些必须的女性用品,我们也经过了仔细检查,其它的,她即便是想带我们也不会允许她带。” 徐环点点头,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在那种条件下,有没有一样东西,是冯玲能够带走而不被警方怀疑,而且不需要进行任何检查的呢?” 于东青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没有吧,我们的女警察连她的内衣都检查了,还有什么东西不能检查呢?” 徐环笑了笑,说:“可我想到一样东西,冯玲带出案发现场不会被任何人怀疑。相反,如果她不带,才会被认为不合常理。” “啊?”于东青惊讶地叫道:“有这种东西?” 徐环拿手指点了点桌子,一字一字的说:“这样东西就是……周小米!” “周小米?”于东青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说:“你这话的,周小米是个活生生的小孩啊,你干嘛把人家说成东西?” 徐环脸色一凛,十分认真的说:“没错,他的确是个活生生的人……可在那天晚上,冯玲一定是把他当成了一个物品,而且是一个可以储存信息的物品!” “我擦,你的意思是……” 徐环一拍桌子,下结论道:“没错,冯玲真正用来存储信息的介质,就是周小米!”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于东青略显激动地说:“不,不可能,马千里他们早就防着冯玲会利用周小米转移物品,所以当时他们也对周小米进行了搜查,除了那两个玩具,没别的什么东西啊?” “我指的存储信息的介质,并不是指利用周小米带出信息,而是指这儿……”徐环边说,边用手点了点自己的脑子。 于东青嘴巴微张,惊讶道:“你是说?那个秘密在……” 徐环打断于东青,继续解释道:“你记不记得小米在做催眠治疗的时候,主治心理医师常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吗?” “记得,他好像说过,小米虽然性格有些孤僻,但是他的智商非常高,尤其是他的记忆力,大大超出常人,甚至可以达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于东青回忆道:“你的意思是,小米把那个秘密,原原本本的记在了脑子里?” |
徐环点头表示同意:“没错。我所说的储存秘密的介质,就是小米的脑子。”他看了于东青一眼,继续解释道:“试想,在案发现场,一个母亲带走受到惊讶的孩子,谁都会以为这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事情。冯玲恰恰利用了这一点。更难得的是,小米有着过人的记忆力,再加上他心智尚不成熟,只会机械的记忆文字,并不理解秘密的真正含义,泄密的风险也极低。因此,综合各方面考虑,小米是一个最佳的秘密储存介质。我想任何一个人处于冯玲的境况,都会这么选择的。” 于东青想了一会儿,又开口质疑道:“既然小米记在了脑子里,那为什么吴婷婷对他进行催眠治疗的时候,没有套出这个秘密呢?” “问的好。”徐环说:“你记不记得在那次催眠治疗中,吴婷婷曾经提到过,小米自己启动了心理应急机制,暂时屏蔽了一部分记忆?” “记得啊,当时我们猜测,他忘掉的这部分记忆,应当是对他心理产生严重冲击的记忆……”于东青话说了一半,突然明白了什么,赶紧对徐环说道:“你的意思说,小米屏蔽的这部分记忆,就是冯玲让他记下的秘密?” “没错,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冯玲一定给小米灌输了一种心理暗示,那就是如果小米泄露秘密,必定会遭到严重的惩罚,从而让小米产生恐惧,造成了心理应急机制的发生。”徐环推测道:“换句话说,冯玲在小米的这部分记忆中上了一把锁,以保证小米不会泄密。” “我去,这个冯玲为了带出秘密,真是煞费苦心啊!”于东青感叹道。 “所以我推测,那天晚上的真实情形应当时这样的:冯玲利用极短的时间,让小米背下了周远日记上的内容。同时,她用小米的玩具话筒录下了她自己说的那几句英文。之后,她从容的带着小米和他的两个玩具离开了现场。” 于东青低头思索片刻,点点头表示同意。“有道理。不过,既然她把小米当成了带出秘密的介质,那就足以瞒过警方了,她又何必多此一举,把那些话录到玩具话筒里呢?” 徐环笑了笑,解释道:“冯玲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当时的时间非常紧张,她不可能浪费时间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她之所以设置玩具话筒这么一个烟雾弹,原因只有一个:这个话筒,并不是用来扰乱警方视线的,而是用来迷惑另一个对手:赵彩霞。” “这也就意味着,冯玲已经知道赵彩霞的身份了?” “对,我收回刚才我的判断。我现在认为,冯玲即便还没有确定赵彩霞的身份,也已经对她产生怀疑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冯玲这个女人的能力了,她如果还活着,一定会是个可怕的对手。”徐环摇摇头,似乎在发泄对刚才自己判断失误的不满:“赵彩霞要比警察要难对付的多,所以冯玲必须设置这么一个烟雾弹扰乱她的视线,以此争取时间进一步妥善处理带出来的秘密。毕竟,存在小米的脑子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于东青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咕咚咕咚的喝下去一杯水,无奈的说:“哎,真是觉得脑子不够用啊……”他把杯子重重的拍到桌上,打起精神问:“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徐环笑了笑,随手叉了一块肉就往嘴里送:“那还用问?找到周小米啊……”话说了一半,他的脸色突然一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于东青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小心翼翼的问道。。 “糟了,赵彩霞一直和周小米在一起,恐怕……”徐环把叉子往烤肉上使劲一叉,大声说道:“快,我们去赵彩霞家!马上!”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空屋 夜色降临。霓虹灯下的祁东市,比起白天来多了一丝朦胧和暧昧。 夜幕中,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发出刺耳的油门和刹车声,打破了夜色的宁静,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即便如此,坐在副驾驶上的于东青依然嫌慢。他双腿下意识的抖动着,一个劲地催促着司机再开快一些。 终于,汽车一头扎在了赵彩霞家小区的门口。车子尚未停稳,于东青和徐环就开门跳了下来,迅速向赵彩霞家所在的楼房跑去。 跑到楼下,于东青拽了一把徐环,指了指赵彩霞家的窗户,喘着粗气说:“看!她在家!” 徐环顺着于东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透过赵彩霞家的窗户,可以隐约看到房间里透出来的亮光。看来,屋子里的确有人。 徐环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他呼了口气,招呼于东青走进了楼里。 二人走到一楼东户的门口,摁响了门铃。 门铃的声音非常响亮,持续时间也很长。不过直到铃声结束,门内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徐环脸上露出一丝不安,抬手又要摁一遍门铃,却被于东青伸手拦了下来。于东青向他做了个让我来的手势,随即扬起拳头,在门板上重重的砸了几下。 于东青的拳头很硬,落在门上的声音听起来跟锤子砸门差不了太多。 可即便是如此大的砸门声,似乎也没能惊动门内的人。门板后面,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怪了,不会是不在家吧?”于东青低声嘀咕道。 “既然亮着灯,那就应该在家……”徐环一脸的狐疑:“难道是出门买菜或者倒垃圾了?” 于东青咂巴了一下嘴,又挥起拳头砸了几下门。这几下比刚才用的力气还大,已经发旧的防盗门板竟然微微发颤,似乎随时可能会被砸坏。 可这扇门后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徐环把眼睛对准了门上的猫眼,仔细往里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家里应该是没人。”随即,他眼睛一转,凑到于东青耳边,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东青,要不……咱俩把门弄开吧……” “这……这不太合适吧?”于东青犹豫的说:“咱俩不是在执行公务啊,我身上也没有搜查令,万一出了事儿,那可就……” “这我知道……”徐环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可问题是现在情况十万火急啊,万一这次让赵彩霞抢在了前面,那咱们可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可……可高局不是不让咱们插手这件事情了吗?”于东青还是有些顾虑。“高局要是知道了,那咱俩……” 徐环啧了一声,焦急地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情况紧急,你总不能死搬高局的教条吧!现在必须当机立断……如果能阻止严重后果的发生,撬坏一扇门又算得了什么!” 于东青又思虑了片刻,咬着牙说:“行,那就豁出去了。你刚才说的没错,案子的情况瞬息万变,如果老是顾忌什么违纪不违纪的,那永远也抢不到对方前面。” “这就对了!”徐环用拳头捶了一下于东青的胸脯,然后转头查看起贴在门边墙上的小广告来:“行,那我打电话叫开锁公司了……” “擦,打什么电话,”于东青瞪了他一眼,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一副鄙视的神情:“徐环,亏你以前干过刑警,就这点儿小事,还用找开锁公司?”说罢,他将名片轻轻塞入了门缝中锁芯所在的位置,然后轻轻一划,门锁随之发出了啪嗒一声轻响。 于东青冲徐环挤了挤眼,用手轻轻一拽,门竟然缓缓的被打开了。整个过程看上去比拿钥匙开门还简单。 徐环冲于东青竖了个大拇指,刚想张嘴揶揄于东青两句,可碍于当前紧急的境况,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他缓缓把头探到门内,小心翼翼的叫道:“赵大姐?” 徐环的嗓音虽然不算洪亮,但这三个字在房间内还是清晰可辨。不过,屋内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于东青面色紧张的说道:“进去看看!”说罢甩开步子就要往门里迈。 徐环冲伸手拦住了他,向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附身脱下自己的鞋子扔在门口,只穿袜子进入了屋内。他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保持屋子整洁,而是不想留下痕迹。 打眼一看,房间内的陈设和布置同上次来时差不多。屋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打扫的异常整洁。 “咦,好香的味道……”于东青也脱了鞋走了进来,吸着鼻子说道:“这……这是红烧肉的味儿啊!” 徐环有些鼻炎,嗅觉不太灵敏。可于东青却是出了名的狗鼻子,他闻出的味儿,自然不会错。听他这么一说,徐环赶紧走进了厨房。 |
嘿,这儿还做着饭呢?”于东青边说边走到了灶台旁。他吸了一下鼻子,向锅里瞅去。“还真是红烧肉。”他用手在锅的上方试了试温度,奇怪的说:“饭菜还热呢……看这架势,人应该没走远,说不定就是去楼下买个急用的调味品……我看,咱们有点反应过度了。” 徐环没有说话,他又扫视了一遍厨房,然后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茶几上除了一杯茶之外,没有任何的杂物。茶几一侧的地板上摆放了一个塑料筐子,里面整齐的放着周小米的玩具。 徐环托着下巴,仔细打量着客厅里的布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他一言不发,于东青不耐烦的说:“没准赵彩霞马上就回来了,我看咱俩还是到门外等她吧。要是让人家知道俩警察撬门而入,那可就尴尬了……” “不会的,赵彩霞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徐环转脸看向于东青,语气十分确定的说:“她离开的非常匆忙,依我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于东青一愣,随即不解的问道:“紧急的事情?你怎么看出来的?” 徐环使劲搓了搓自己的鼻子,分析道:“你刚才也看到厨房的情形了。厨房的灯亮着,吸油烟机还开着,饭锅也没盖上锅盖……这说明什么?说明赵彩霞一定遇上了很紧急的情况,这才在匆忙中离开了厨房。”他又指了指门口的鞋架说:“你再看这个鞋架。整个鞋架上的鞋子摆放的整整齐齐,只有这一双女士拖鞋是歪着斜靠在鞋架边上的,这又说明什么呢?” “说明……说明赵彩霞出门时很慌张,连鞋都来不及摆好就匆匆出门了。”于东青推测道。 “没错,”徐环点了点头,随即皱起了眉头说:“赵彩霞看上去并不是个急性子的人。可她却如此慌张的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于东青蹙起了眉头,一语不发。 “这么匆忙的出门,一定是要赶时间……可对她来说,要赶什么时间呢?”徐环拍着自己的脑袋,绞尽脑汁地思索着。 就在这时,赵彩霞家的电话突然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电话铃声十分突兀,而且音量很足,把正沉浸在思绪中的徐环和于东青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于东青和徐环对视了一眼,会意的点了点头,接起了电话。 “您好,祁东机场集团客户服务热线,请问您是赵女士吗?”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礼貌的女声。 “噢……”于东青略一沉吟,脱口而出道:“我是他对象,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哦……您好。是这样,赵女士二十分钟前给我们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机场的航班状况,我们刚才系统有些故障,因此没有即时答复。刚刚系统修复完毕,我们查到了航班状况,于是第一时间打回电话。请问,您可以转告她吗?” 航班状况? 于东青一愣,一时间不知如何答复。 徐环也是一脸的意外神情,不过明显要比于东青冷静。他推了愣神的于东青一把,示意他继续说。 “哦,当然可以……”于东青清了下嗓子问道:“嗯……那我对象是问的什么航班状况啊……” “是这样,”客服十分耐心的回答道:“她问我们最近的飞往美国的航班状况……我们查过了,最近一班飞往美国的航班是今晚九点二十起飞的CA5739,从祁东机场起飞,经停东京,然后降落在旧金山。” “飞往美国……”于东青一脸的惊讶,不由自主的嘟囔着:“她问飞往美国的航班?” “对啊,先生,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嗯……她有没有说问这个要做什么?”于东青问道。 “嗯,没有……”客服答道:“客户不会告诉我们原因的……请问,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没了。”于东青愣愣的答道。 “那请您稍后对我们的服务进行一下评价,感谢……”话音未落,于东青便扣死了电话,一脸的疑惑。他看向徐环,刚想开口问,却见徐环脸色苍白,声音颤抖着说道:“糟了!” “怎么了?”于东青心里也十分不安,但他一时还没有跟上徐环的思路。 “赵彩霞是想跑啊!”徐环重重的拍了下墙壁,表情十分懊悔。 |
“想跑?她想往哪儿跑?” “这还用问吗?赵彩霞是Salvation Alignment的成员,她之所以问飞往美国的航班号,不就是想要跑回美国吗?”徐环焦急的说道。 于东青质疑道:“就算是要跑路,那她完全可以从容一些的出发啊,为什么这么着急,连饭都等不及吃就匆忙动身呢?” “我猜测,赵彩霞一定是在做饭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冯玲可能会将秘密储存在小米脑子里。”徐环解释道:“想到了这一点,她立刻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判断:必须将小米带回美国。因为我们也可能随时会想到这一点,到了那个时候,赵彩霞想走也来不及了。因此,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祁东市,返回美国。” “这么夸张?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吧。” “没什么夸张的。特工的生活就是瞬息万变,他们必须当机立断。如果犹豫,哪怕只有几秒,可能都会带来杀身之祸。”徐环十分肯定地解释道:“所以,赵彩霞才第一时间联系航空公司询问航班状况。当然,她没有立刻得到答复。但我猜她一定通过其它渠道得知了航班信息,这才匆忙离开家赶往机场。毕竟只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如果错过今天这一班,那就只能等到明天了。” 于东青重重的叹了口气,看来他也认可了徐环的推测。 “别只顾着叹气。”徐环催促于东青说:“你赶紧查一查,九点二十的那一班航班上,有没有周小米和赵彩霞这两位乘客。现在离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还有时间,快!” 于东青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钟霄的电话:“喂,钟霄,你赶紧查一查,今晚九点二十飞往美国的CA5739国际航班上,有没有赵彩霞和周小米这两位乘客……什么?急不急?你觉得我的声音还不够着急?赶紧的!给你五分钟时间!” “走吧,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先往机场走着!快!”徐环急促的说道。说罢,他快步向门口,迅速穿上鞋跑了出去。 于东青叹了口气,紧随徐环扎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
第一百二十章 枪战 祁东市机场位于市区北郊,距离市中心并不算太远,走绕城高速公路的话,四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 从赵彩霞家出来之后,徐环和于东青拦下一辆出租车,全速向机场开去。此时通往机场的绕城高速上非常畅通,仅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时间,于东青和徐环就出现在了祁东市机场的出发大厅。 两个人站在大厅门口,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 祁东市机场规模不算大,平时并不是非常忙碌。可此时的出发大厅里,人流量却明显比平时要多很多。咋一看上去,这儿根本不像是祁东机场,而更像是北京首都机场或者上海浦东机场等繁忙的国际大型航空港。 “我去,怎么这么多人!”于东青出于职业本能,对人流量大的地方有一种天然的警惕感和紧张感。因为这种看似繁华的地方,最容易滋生各种危险。 徐环对于眼前的拥挤也觉得有些烦躁,但他更惦记周小米和赵彩霞的状况。他快步跨入机场大厅,招呼于东青赶紧行动:“没多少时间了,赶紧寻找他们吧。我看,咱们是不是分头行动比较好……” “头儿!”徐环话音未落,他们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呼喊声。于东青回头一看,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和蓝色牛仔裤的男子正从不远处急匆匆的向他们跑来。 “钟霄!”于东青向前快走了两步,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钟霄跑到了二人面前,匆忙的向徐环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喘着粗气说:“于队,我已经查清楚了。CA5739这次航班上,的确有周小米和赵彩霞的乘客信息。另外,我刚刚还查询了她们的值机状况,现在两人还未通过安检,也还没有办理出境手续。” 于东青听完,心里暗暗感到庆幸,同时再一次佩服起了徐环的判断。他转头对徐环说道:“我真服了你了,情况与你推测的基本一致,赵彩霞果然是想带着周小米逃跑……妈的,还好我们发现的及时,如果再晚一个小时,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对于于东青的感慨,徐环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还是挂着些许的担忧:“现在情况依然不乐观。机场的情况非常复杂,情形瞬息万变。赵彩霞是职业特工,对于危险的敏锐性很强,谁也不敢保证她不会想出什么歪点子……不说别的,如果她发现情况不对,使用伪造的身份登上其他早一些起飞的航班,从别的国家绕道回美国,那我们就束手无策了……所以,最稳妥的方法,还是请机场海关冻结她们的出境手续。只要把她们留在国内,那就好办了!” 徐环说的没错,对付这些企图出境来躲避法律惩罚的嫌犯,海关的限制出境是最有力,也是最稳妥的一种手段。只是,这种限制公民出境权利的措施,必须要出具公安机关正式的生效文书,仅凭口头通知肯定是不行的。可他们今天的行动根本就没得到授权,上哪儿去弄法律文书呢?就算是有,也来不及了啊…… 于东青正在为难之时,钟霄突然说话了:“我刚要给你们说这事儿……徐环,你考虑的非常周全,我也知道防止嫌犯出境的最好方法就是机场海关协助冻结出境手续,因此,在你们来之前,我刚才已经向机场海关提出了这个要求……” 钟霄的这句话让于东青感到一阵欣慰,他赶紧问道:“很好!那他们配合了吗?” “头儿,奇怪的地方就在这儿……”钟霄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说配合,他们其实并没配合我们,可说没配合吧,人家确实已经采取措施了……” 听了钟霄这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于东青刚才的欣慰一扫而空,他烦躁的打断了钟霄:“慢着慢着……你这话怎么跟茅山道士念咒似的,不知所云啊,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钟霄也是一脸的焦急,他伸手做了一个让我捋一捋的手势,考虑片刻,再次解释道:“是这样,刚才机场那边告诉我,说半个小时以前,乘客周小米已经被冻结出境手续了……” “什么?半个小时以前就被冻结了?”于东青惊讶的喊出了声:“半个小时之前,我们还没想到来机场呢,这肯定不是我们的意思……那就怪了,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儿?” |
钟霄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啊,机场海关只是说遵照上级指示,具体是谁,他们也不说……” “这可真怪了……”徐环摇了摇头:“难道,还有另外的高人走在了我们前面?” “奇怪的不止这些,还有更蹊跷的事儿。”钟霄继续说道:“被冻结出境手续的,其实只有周小米一人,并没有赵彩霞。” “什么?没有赵彩霞?”于东青一愣,缓了一会儿才支吾着说:“可是……可是赵彩霞也是重要嫌犯啊,他们为什么不一块儿冻结呢?” “不知道啊,我也纳闷的很……”钟霄的话里带着些许的无奈和疑虑:“我刚才让机场海关协助冻结赵彩霞的出境手续,可人家……人家不配合,说必须得有公函才行……” 确实,没有公函,人家不配合也正常,挑不出任何毛病。于东青叹了口气,安慰钟霄道:“算了,能把周小米留住就行了。至于赵彩霞……能拦下最好,拦不下也不至于太糟糕……” 这时,徐环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这事儿太蹊跷了……竟然有人在我们之前冻结了周小米的出境手续,却又故意漏了赵彩霞……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一种挑衅?难道,还有另外的高人在关注这件事情?”徐环抬起头,确定的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机场海关冻结乘客的出境手续,我看,这个人一定大有来头……” “大有来头?”于东青边想边嘟囔道:“哪还有这号人物啊?难道……”他眼睛突然一亮,拍了下手说:“难道是……高局?” “高局?怎么可能?”徐环不同意于东青的看法:“高局早就把这件事儿当成一滩浑水,不让咱们趟了,既然如此,他自己总不会还去掺合吧?” “那除了高局,还能有谁?”于东青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 “不知道……”徐环一脸的疑虑,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并不常见。“不管是谁,这个人肯定是在帮我们。虽然只冻结了周小米一个人的手续,但也让整个形势对我们有利了很多……”徐环扫视了一下四周,对钟霄说:“钟队长,你刚才发现赵彩霞的踪迹了吗?” “没啊,这儿人也太多了……”钟霄指了指四周密布的旅客,无奈的说:“附近几个城市的机场因为建设问题全部停止运行了,全省的东半部只有祁东市机场可以正常起降,人都挤到这儿来了……咱们这么个找法,跟大海捞针差不多啊!”钟霄愁眉苦脸的说道。 “钟霄说的没错,地毯式搜索肯定来不及了……”徐环抬手看了看表说:“现在离CA5739开始登机还有五分钟,赵彩霞应该也快登机了……我看,我们还是去安检口守株待兔吧!” “可安检口一共有五个,每个至少还有四五条通道……我们该去哪儿守株待兔啊?”钟霄似乎不太同意徐环的意见,而是提议道:“要不……咱们找机场方面配合一下,把人群疏散……” “那可不行!”于东青否定了钟霄的意见:“你们别忘了,咱们本身这就是私下行动,局里根本不知情。如果疏散人群,势必会造成航班大面积的延误……真到了那个地步,这个责任谁来负?到时候追究起来,恐怕咱们三个都吃不了兜着走。”于东青的口气非常严厉:“再说了,今天我们的目的不只是防止赵彩霞她们出境,而是要将她们捉拿归案。一旦疏散人群,那就会引起骚动。这样一来,赵彩霞肯定会潜逃,再想找到她,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咱们怎么办?”钟霄耸了耸,一脸的无奈:“按照现在这个速度找下去,那纯粹就是碰运气。这么多人里能碰到赵彩霞,这几率比我在大街上碰到前任的几率还低……” “切,说的就跟你有前任似的……”于东青揶揄道:“大海捞针也得试试,反正小米肯定是出不去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现在就是要尽快控制赵彩霞……” 于东青话还没有说完,机场大厅里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响声,紧接着,大厅某处传来了阵阵尖叫声和噪杂声。 “糟了!”徐环脸色一暗:“是枪声!” |
于东青也第一时间分辨出了那是枪声,他的心里掠过一瞬间的慌乱,随即立刻镇定了下来。他迅速拔出手枪,逆着人流朝枪声响起的地方冲去。 钟霄和徐环紧随其后,跟着于东青向前跑去。可大厅里的人实在太多,再加上刚才的枪声引发了不小的骚动,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不要慌!我们是警察!”于东青边声嘶力竭的呼喊着,边努力挤开人群,向事发地跑去。 祁东机场的安全工作还是比较到位,枪声响起后,机场立刻启动了应急机制。群众的疏散非常有序。很快,事发地附近的人群逐渐散去,于东青等人的视野开始变得开阔起来。 就在这时,前方一个白色的身影闪入了于东青的眼帘。于东青只觉得眼里一辣,立刻锁定了她的身份。 赵彩霞,原来躲在这里。 赵彩霞身上穿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色外套,侧身躲在一个宽大柱子的背后。此刻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家庭妇女的温和和谦恭,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冷静和杀气。 更让于东青感到有些心惊的是,赵彩霞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把手枪,并摆出了一副随时可能会射击的架势。从她握枪的姿势来看,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当心,对方有枪!”于东青喊了一声,随即附身躲到一个垃圾桶后面。可就在这时,他身旁的钟霄并没有躲避,而是扬手朝赵彩霞开了一枪。 赵彩霞似乎已经觉察到了钟霄的意图。几乎在枪响的同时,她的身子一缩,躲到了掩体后面。 钟霄射出的子弹发出了嗖的一声响,击中了赵彩霞刚才所站的位置。钟霄的枪法极其精准,如果不是赵彩霞反应迅速,恐怕此时已经毙命了。 “别开枪!”于东青朝钟霄怒吼道:“你还嫌这儿不够乱吗?” 钟霄一击未中,似乎也有些恼怒,他毫不客气的顶了于东青一句:“她有枪啊,不马上击毙,造成更严重后果怎么办?” “那也得听我指挥!”于东青对于钟霄的态度极为不满,大声训斥道。 “行了,别吵了,”徐环蹲到了他俩背后,打圆场说:“乘客已经疏散的差不多了,机场特警马上就会赶来。赵彩霞这次,恐怕插翅也难逃了。” 于东青松了口气,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不过,他立刻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赵彩霞是搞定了。可周小米呢?小米去哪儿了?” 这时,徐环又低声说了一句:“我看,赵彩霞的枪口,好像并不是对着咱们啊……” 听徐环这么一说,于东青不由得一愣,赶紧向赵彩霞的方向看去。 没错,赵彩霞又从柱子后面探出了头,但她却没有看向于东青三人所在的方向,而是紧紧盯着他们左前方的位置。 于东青顺着赵彩霞目光,向他们左前方看去。 就在他们左前方,有一个宽大的服务台。在服务台一侧,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蜷缩在阴影中,身子似乎还在瑟瑟发抖。 这个身影,是…… “周小米!”徐环大喊了一声,“那是周小米!” 没错,的确是周小米。可就在这时,于东青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小米为什么没有和赵彩霞待在一起?他们之间,为什么会有这么远的距离?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于东青的脑子里闪了零点几秒,随即他把眼睛转到了赵彩霞的身上,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赵彩霞双手举着手枪,枪口直直的对着周小米的方向。 于东青心里一寒,大声叫道:“不好,她的目标是小米!” 话音未落,于东青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他只觉得双手一颤,手里的手枪火舌一闪,随即一声的清脆的枪声响彻了整个大厅。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赵彩霞发出一声惨叫,身子一斜,跌倒在了地上。接着,她的身下立刻散开了一片鲜血。 “东青,你杀了她?”徐环声音颤抖着问道。 “不可能,我是瞄着她的胳膊开的枪。”于东青摇了摇头:“不是致命伤,她不会死。” 果然,赵彩霞用一只手臂勉强的撑起身体,向他们三人投来了愤怒的目光,再加上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庞,使得她的表情显得格外的阴狠。 “她已经没有抵抗能力了,赶紧去救小米!”于东青吼道。几乎是在他下达命令的同时,钟霄一跃而起,迅速向服务台下的周小米跑去。当于东青反应过来起身朝他追去时,钟霄已经距离小米仅仅有几步之遥了。 小米,已经安全了…… 于东青深深的呼了口气。 赵彩霞落网,周小米获救,这应该是最满意的结局了吧? 此时,钟霄已经跑到了周小米身边,他俯下身子,准备把周小米抱在怀里。 一切,似乎很顺利…… 可就在这时,一个瘦高的黑影,突然从小米身边的服务台后闪了出来。 钟霄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小米身上,根本无暇顾及服务台后突然冒出来的黑影。 更让人心惊的是,那个黑影手里,竟然也握着一把枪。而枪口,直直的对准了冲过去的钟霄。 “当心!” 几乎就在于东青喊出这两个字的同时,黑影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击声,钟霄身子一歪,重重的摔倒在了小米的旁边。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于东青愣在了原地,似乎还没有接受几秒钟之前发生的这一切。 还没等于东青反应过来,枪击钟霄的黑影再一次抬起了手臂。 只不过,这一次他瞄准的,是他自己的脑袋。 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黑影脑袋里喷涌而出的鲜血,就像是一朵血红色的鲜花,让于东青的眼前,霎时间成为了一片血色。 |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误伤 此时的机场大厅依然是人头攒动,但与刚才不同的是,现在大厅有三分之一的部分已经被封锁,这个区域只有全副武装的特警和医务人员在忙碌,显得有些空旷。 而在警戒线之外,所有的旅客都挤在了大厅剩下三分之二的区域之内,这让原本就不宽裕的空间显得更加局促。此刻,游客们惊魂未定,他们纷纷议论着刚才发生的枪击案,或兴奋,或惊恐,时不时还发出阵阵感慨或者牢骚,再加上几个媒体记者穿梭在其中的报道和采访,让整个场面显得有些混乱。 于东青呆呆的站在刚才钟霄受伤的位置,脸色十分难看。刚才钟霄受伤的场景不断的冲击着他的脑海,让他心里既难受,又内疚。 钟霄常年跟随于东青办案,为人忠实厚道,只知埋头干活,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不过厚道并不代表愚钝,他其实非常聪明,只是从不用这种聪明算计别人而已。平时于东青对他要求很严厉,很少给他什么好脸色,不过内心里却非常认可这个直爽的汉子。 这些年,钟霄苦吃了不少,可从来没因为是刑警队长的心腹而尝到什么甜头。不管是职务晋升还是物质奖励,他根本就沾不上于东青的光。另外,这次行动本身就是于东青私下的决定,并没有经过局里的同意,这下钟霄因为自己挨了枪子,万一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好在歹徒射出的子弹只是打在了钟霄的腹部,除了失血有点多之外,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此刻钟霄的伤口已经得到了紧急处理,并被火速送到了医院。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于东青深深的呼了口气,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可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刚才的事情,确实有些古怪啊! 赵彩霞身份特殊倒是在意料之中,可她为何要将枪口对准周小米呢?难道眼看逃脱不成,她想让秘密永远石沉大海? 更古怪的是,那个枪击钟霄的凶手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攻击钟霄之后再自杀呢? 另外,提前冻结周小米出境手续的神秘人物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漏掉赵彩霞呢?是疏忽还是故意? 满脑子的疑虑让于东青十分焦躁。此刻他身心俱疲,很想找一张舒服的床一觉睡到天昏地暗。 可他不行,因为他是刑警队长,更因为这件事情是他自己的私下行为,他必须负责到底。 他抬头环视了一圈大厅内的情形。由于警方的及时介入,现场保护得非常完好。钟霄和周小米已经被送到了救护车上,稍后就会送到医院。 那个枪击钟霄的歹徒仍然躺在原地,几个警察已经将他的尸体保护了起来,等待法医前来做初步检查。 他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死人已经不会说话了,要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只能从一个人身上下手了。 那就是,赵彩霞。 |
于东青搭眼向赵彩霞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她仍然躺在原来的位置,精神状态似乎还可以。 于东青定了定神,快步走向了赵彩霞的所在的位置。 赵彩霞正倚靠在大厅的柱子上,面色苍白,显得十分虚弱。她左手紧紧的按着右臂的伤口,似乎想让血流得慢一些。一把手枪落在离她几米远的位置,应该是被击中时甩出去的。 虽然表情十分痛苦,但看到于东青走过来,赵彩霞还是用愤怒至极的目光盯着他。 虽然她的眼神十分犀利,但于东青仍然毫不退缩的跟她对视着。 自己当刑警这么多年,各式各样的歹徒见了也不少,可赵彩霞这种被枪击伤后还这么嚣张的,可真是头一次见。 对视了一会儿,于东青冷笑了一下,慢慢的蹲在了赵彩霞的身边,不无嘲讽地说道:“赵大姐,你隐藏的可真够深啊……” 这种带有讽刺意味的话,其实是于东青同嫌犯谈话的一种套路。这样说,除了让自己占据心理主动优势之外,还能刺激嫌犯的心理,促使他们更快地暴露自己的真实心理活动。 一般情况下,上套的嫌犯会变得情绪激动,同于东青展开辩论,暴露自己的心理门户。而不上套的嫌犯则会保持镇静,甚至可以顺着于东青的话谈笑风生。 可赵彩霞的反应,大大超出了于东青的预料。 她眼睛一瞪,口气十分凌厉:“于东青,你这个白痴,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于东青心里一愣,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妈的,见过横的,可没见过这么横的,你赵彩霞都已经落到如此田地了,还能跟他于东青口出狂言……得,也算是有骨气了。 他哼了一声,将语气变得严厉了几分:“我告诉你赵彩霞,你少在这儿装腔作势……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才对你客气一些,你别不知道好歹!” 说罢,他向旁边的一位医生做了个手势。“给她处理一下伤口吧,如果不严重的话,我一会儿直接带她回局里,马上展开讯问。” “讯问?”赵彩霞气恼的大声嚷道:“你特么有病吧?赶紧把我送到医院!” 赵彩霞嚣张的态度让于东青也有些气恼,他强压怒火,冷冷的笑了一声:“赵彩霞,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赵彩霞眼睛一瞪,恨恨地说:“看来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接着,赵彩霞十分困难的歪起身子,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衣兜里,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于东青心里一颤,警惕的举起手枪,对准了赵彩霞。 “别紧张,没什么可怕的!”赵彩霞冷冷的说道,手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棕色的小本子,似乎是什么证件。 “于东青,你看个够吧!”赵彩霞咬牙切齿的挤出了几个字,把小本子使劲的向于东青的脸上甩去。 于东青反应很快,他迅速抬起手臂,接住了扔过来的小本子。 这个赵彩霞,到底在搞什么鬼? 难道……于东青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不安。 他手指僵硬的将小本子举到了面前。 小本子确实是个证件。证件的封皮上,写着几个烫金的大字: 国家安全局。 于东青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仿佛遭受了重击。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血压极速升高,血管似乎随时可能会爆裂。 “国家……国家安全局……”于东青脸色苍白的喃喃道:“怎么会……” |
“哼,于东青,你摊上事儿了,你摊上大事儿了!”赵彩霞忍着伤口的疼痛,语气变得咄咄逼人:“枪击阻挠正在执行任务的国家安全机关人员……这种行为的严重性我想你应该明白吧?更何况你还是刑警队长!”她吸了口凉气,气愤的说道:“我看你怎么给你们上级解释!” “怎么……怎么会这样……”于东青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倚靠在柱子上,似乎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了。 “于东青,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赵彩霞咬牙切齿的说道:“当时我已经瞄准了那个歹徒的胳膊,只需一枪,就会让他丧失继续抵抗的能力。如果不是你捣乱,我一定会将他生擒,经过我们审讯,很可能就会将隐藏在祁东市的Salvation Alignment组织一网打尽……可你呢?不仅不协助我,反而将我击伤。这样一来,不仅给了歹徒自杀的机会,而且导致了你同事挂彩……你给我解释,你到底安的什么居心?你是不是跟他们有什么瓜葛?” 赵彩霞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于东青的心底。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包围了于东青,让他的自信心完全崩塌。 更令他无地自容的是,对于赵彩霞的每一项斥责,他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赵……大姐……”于东青十分难堪的张开了口:“对……对不起,都是我判断失误……” “对不起?”赵彩霞余怒未消的说道:“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让我和你同事的伤势恢复吗?对不起能让歹徒活过来吗?!” 于东青羞愧之极,可他不能逃避,也不能退缩。勇敢,从来不只是意味着做什么,更多时候是意味着要承担什么。 自己的责任,自己一定要担负起来,这才是一个强者应有的态度。 想到这儿,于东青的心里反倒坦然了许多,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他深深的呼了口气,对赵彩霞说道:“赵大姐,这次误伤事件我会负全部责任,不管是撤职查办还是刑事处罚,我都会坦然接受。当然,您个人的这次受伤,我十分愧疚,我会尽我所能补偿您。” 说罢,于东青弯下腰,对着赵彩霞深深的鞠了一躬。 于东青负责到底的态度似乎让赵彩霞的气消了不少。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不少:“你态度倒是挺诚恳的,但是这件事情,我还是主张要严肃处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于东青点了点头:“没问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意见。只是……我心里还有些疑惑,您……能不能给我解答呢?” 这时,旁边的医生似乎有些着急:“警官,还是让这位女士先接受治疗吧……” 赵彩霞冲医生摆了摆手:“没关系,我的伤不重。”她转脸对于东青说:“要问什么赶快问吧。” “谢谢。”于东青点点头,开口问道:“既然你是国家安全局的工作人员,那你假扮赵彩霞到底是什么目的呢?难道就只是为了周小米?” 赵彩霞脸上微微笑了笑,解释道:“首先澄清一点,我并没有假扮谁。我确实就是真正的赵彩霞,冯玲的表妹,周小米的小姨。只不过,我平时会计的职业是伪装的。第二,我的任务并不是针对周小米,也不单单是针对冯玲,而是要摧毁整个Salvation Alignment组织在祁东的势力。” “是这样……”于东青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Salvation Alignment……” “那当然,同我们安全机关相比,你们公安部门的情报能力确实不值得一提。”赵彩霞有些骄傲的说道:“我们早就知道了Salvation Alignment组织已经渗透到了祁东市。这个组织的危险性不用我多说,我们决定尽早将其铲除。于是上级决定利用我冯玲表妹的身份优势,潜伏在冯玲身边,伺机获取情报。” “这步棋下得好!”于东青感叹道:“你这个身份,确实很有迷惑性……” “没错,潜伏在冯玲身边,确实能让我获取不少有价值的情报。最有价值的一个情报就是,我了解了Salvation Alignment组织在祁东市的构架。” “构架?您是指……组织结构?”于东青惊讶的问。 “没错。”赵彩霞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忍受伤口的疼痛:“Salvation Alignment组织在祁东市一共有三层组织。最底层的成员就是周远这种特勤人员。第二层则是以冯玲为代表的高级特工。而在冯玲上面,还有一个她的上级,这个上级就是Salvation Alignment在中国的最高领导者。” “这个领导者是谁。”于东青十分急切的问道。 “遗憾的是,我还没有弄明白她的真实身份,”赵彩霞撇着嘴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她的代号叫做……黑姐。” |
黑姐…… 于东青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徐环的判断果然没错,看来杀死冯玲的幕后指使者黑姐,就是Salvation Alignment组织在祁东市的头目。 只不过,徐环虽然猜对了这一点,可他对赵彩霞身份的判断却出现了重大失误,这才导致了刚才这一系列误伤事件的发生…… 看来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徐环啊徐环,你这一打盹儿,可把我给害惨了。 于东青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你说,今天晚上我们之间之所以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误会,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们误把你当成了黑姐。” “把我当成黑姐?”赵彩霞先是微微一惊,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也难怪,毕竟就连冯玲也怀疑我就是黑姐……” “跟我猜推测的一致,冯玲在死前就已经怀疑你了。” 这时,一个沙哑的嗓音在于东青身后响起,接上了赵彩霞的话茬。于东青转身一看,原来说话的人是徐环。 徐环面色有些尴尬。他走到赵彩霞身边,深深的鞠了一躬:“赵大姐,十分抱歉。这次误会从一开始就源于我的判断失误,于东青只是不慎采纳了我的错误建议……” 见平时心高气傲的徐环也如此诚恳的道歉,赵彩霞胸中的闷气已经散了一半,她叹口气说:“罢了罢了,这次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让它尽快过去吧……”接着她又勉强的笑了笑:“能让素有神探之名的徐环判断失误,说明我赵彩霞伪装的很不错,这一点,还是值得让我欣慰的。” 对于赵彩霞这句恭维和讽刺意味掺半的话,徐环听起来有些尴尬,他微微苦笑了一下:说“您的伪装确实很到位,可是让我们产生这次误会的,其实主要还是很多机缘巧合。” “机缘巧合?” “是的。在我第一次跟你见面的时候,就对你异于常人的观察力起了疑心,而我当时恰恰又在着手查找Salvation Alignment的资料。在这种情况下,不由自主的就把你们两者联系到了一起。”徐环解释道:“另外,就是你对冯玲遗物的过于关注。想想看,如此关心冯玲的个人物品,除了冯玲一案的调查人员外,也就只有黑姐的嫌疑最大。当然,我确实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调查冯玲一案的人不只是我们警察,而且有你们国安局的人。” “没错,我们跟公安是两条线,虽然侧重点不同,但调查起来难免撞车……”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巧合还在后面。”徐环继续说道:“其实原本这件案子已经跟我俩没什么关系了,因为我们已经根据上级的指示,停止了这起案件的调查。可恰恰就在吃晚饭的时候,我突然想通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小米的那个玩具话筒。” “没错,看来你也想到了。冯玲的那个玩具话筒只是一个幌子,周小米才是储存冯玲秘密的真正载体。”赵彩霞替他说道。 “是的。想到了这一点,我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因为周小米一直跟你在一起,而且我们当时高度怀疑你就是黑姐。于是我跟于东青立刻赶到了你家。果然,你和周小米都不在家中。我注意到了你匆忙离开而留下的痕迹,所以断定你一定带着小米匆忙出逃了。” 赵彩霞摇了摇头:“事实并非如此。当时我正在家里做饭,可小米却迟迟不回家。一开始我并不是十分担心,因为我让小米随身携带了一个定位装置,可以实时查看他的位置。原本我以为小米可能是贪玩去了网吧之类的地方。可我一查看他的位置,却吃了一惊。他的实时位置竟然是在机场高速上,并且在迅速的移动,很明显是在一辆去往机场方向的车内。我立刻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就赶紧给周小米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他班主任告诉我,放学后周小米连校车都没坐,而是被自称他家人的人接走了。” “是Salvation Alignment的人骗走了小米?”于东青问道。 “嗯。听到他老师的话,我心里立刻着急起来,而人在情急之下,大脑转得特别快,我跟你们一样,突然间就想通了一件事情:冯玲可能就把秘密储存在了小米的脑子里。而拐走小米的人,很可能就是冯玲的同伙,Salvation Alignment组织的成员,他们目标,就是小米脑子里的秘密。” |
“想到这儿,我也就马上明白了小米为什么在通往机场的路上。一定是因为Salvation Alignment组织的成员在控制小米后,想立刻潜逃出境。”赵彩霞继续回忆道:“这下我更加的心急如焚,因为如果让他们得逞,小米这孩子的一辈子就完了。” “所以你就打了电话给祁东机场,询问最近的几个国际航班的相关信息,对吧?”徐环脱口问道。看赵彩霞一脸疑惑的表情,他又解释道:“噢,我们在你家的时候,接到了机场打回来的答复电话。也多亏了这个电话,我们才知道你去了机场。” “嗯……”赵彩霞点了点头:“可是机场客服的系统竟然暂时坏掉了,无法给我提供信息。当时情况太紧急,我没有继续犹豫,打算先赶到机场找到周小米再说。” 徐环说道:“也正是你急匆匆离开的痕迹,让我起了疑心。只不过我误以为你是所谓的黑姐,要赶最近的航班带着小米潜逃出境,所以才走得那么匆忙。” “嗯,你的推理大部分是正确的。可是你先入为主地把我错当成黑姐,之后你的判断都基于了这个错误的前提之上,所以才导致了一错再错。” “是啊,当时我的心还是太急了,如果更加仔细点儿就好了。其实现在想想,当时你们家门口的鞋架上,虽然你拖鞋的摆放有匆忙出门的痕迹,可小米的拖鞋却摆放的非常整齐。很明显不是和你同时出门。稍加分析就可以得出你并没有带小米出门的结论。可惜,当时太急了,没有沉下心来分析。”徐环略显沮丧的分析着自己的失误:“接下来呢?到了机场后发生了什么? 赵彩霞继续回忆道:“到了机场后,我然后利用小米的定位装置,很快找到了小米所在的位置。当时我远远的看到他被一个陌生男人拉着手,神情有些呆滞,很有可能被他们下药了。可就在我快追上他们时,那个陌生男人突然一回头,一下子就发现了我。他的反应非常迅速,没有任何犹豫,从口袋中拔出手枪就向我射击。看到他举枪,我赶紧侧身躲到了这个柱子旁边。紧接着枪声就响了,子弹就打在了我的身边。这个家伙的枪法非常精准,由此可以判断,此人一定是训练有素的特工。” 于东青看了一眼徐环,断定道:“这一声枪响,就应该是我们进入大厅不久之后听到的枪声。” “接下来,我刚想开枪反击,却用余光瞥到了有人似乎在向我瞄准,我赶紧下意识的躲避,果然,一颗子弹又打在了我的身边。连续遭遇两次枪击,我十分恼火,因为我不知道是谁在向我开枪。一时间,我的思绪也有些混乱。”讲到连续被人袭击,赵彩霞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了那个带走小米的陌生男人将枪口对准了自己,似乎想自杀。看来,他认为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为了不暴露身份只得选择自尽。为了留下活口,我再次举枪瞄准了那个陌生男人,准备将他击伤,让他失去抵抗力。可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于东青跟我想做的似乎一致,只不过你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我。” “我……很抱歉,当时确实是想击伤你,让你不能反抗,但又留下活口。”于东青尴尬的说。 “幸亏你没想击毙我,否则我可真是冤死了……”赵彩霞戏谑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再讲了吧?你们都已经亲眼看到了。” “嗯……不过,我还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徐环皱着眉头问道:“既然你并不是带着小米潜逃的嫌犯,那你就没打算乘坐飞机,可那架飞往美国的CA5739航班上,为什么会有你的乘客信息呢?” 听了徐环的话,赵彩霞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有这事儿?” “没错,钟霄查询了航空公司的乘客数据,你确实购买了那架CA5739航班的机票。”于东青十分确定的说。 “这可就怪了……我从来就没有买过那架航班的机票啊……”赵彩霞一脸的不解。 |
于东青和徐环互相看了一眼,幅度很轻的点了点头。 “好了赵大姐,这个问题,我们会负责查清楚。已经耽误了你很长时间了,现在你需要马上接受治疗,不能再等了。”于东青口气坚决的说道。 经过双方的沟通,赵彩霞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她点了点头,让医务人员把自己抬到了担架之上。 医务人员刚走了两步,赵彩霞就大喊了一声:“等等!”随即她吃力的抬起头来,对徐环和于东青说:“我这一伤,恐怕就不能继续查这件事情了。所以我希望你们……希望你们继续查下去,揪出隐藏在祁东市的黑姐。”她扫了于东青和徐环一眼,口气坚决的挤出了几个字:“为我姐姐冯玲报仇!” 说罢,她无力的躺回了担架上,被医务人员抬出了大厅。 “看来,这两姐妹虽然各为其主,但感情还是很深的。”徐环感叹道:“她们的内心,一定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楚……” “行了,别感慨了。”这时,于东青突然捅了徐环一下,朝他努了努嘴说:“你看谁来了。” 徐环扭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健步向他们走来。 只见这个人眉头紧锁,面色阴郁,老远就对于东青和徐环形成了深深的震慑。 能让他俩吓成这样的,这个人自然就是高局。 “完了,你看他那个样,现在一定恨不得把我活剥了吧……”于东青轻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绝望。 “这老狐狸,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赵彩霞走了才来,明明就是不想给咱们擦屁股嘛!”徐环嘟囔道。 “那可不是,他要是早进来一会儿碰上赵彩霞,还不也得跟人家鞠躬赔礼道歉?估计他早就到了,一直在外面瞅着咱们呢,等人家赵彩霞一走,他才进来对咱俩耀武扬威……哼哼,真是老奸巨猾……” “你们他娘的还有心思在这儿谈笑风生!”离着他们还有好几米远,高局就开始训斥上了:“知道闯了多大的祸吗?” “知道。”于东青低头说道:“高局,这次都是我判断失误,作为刑警队长,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不管是行政处分还是刑事处罚,我绝无怨言!” 见于东青把祸往自己身上揽,徐环也着急了:“高局,这事儿都是我的错,不关于东青的事儿,是我……” “行了!你俩不用争着背锅。”高局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你们,有新的任务。” 于东青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敢情高局不是来问责的,而是来布置任务的? “赵彩霞是祁东安全系统最出色的特勤人员,承担的也是最艰巨的任务。”高局严肃的说道:“不过,她现在因伤不能继续进行原任务。鉴于你们两个人对情况比较了解,因此两个部门共同决定,由你们两个代替赵彩霞继续完成余下的目标。那就是,挖出隐藏在祁东市的外国间谍黑姐,并且彻底查清楚周远和冯玲被杀案背后的真相。” 徐环和于东青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似乎不太相信高局的命令。 高局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前两天还不让继续追查呢…… “怎么着?不想接?”见二人不说话,高局冷哼了一声:“怂了?” “不不,我们接……”于东青嘿嘿一笑,解释道:“这不是没想到吗?本以为你是来收拾我俩的,没想到是让我们戴罪立功,嘿嘿,幸福来得太快……” “知道幸福就好。”高局板着脸说:“事情发生后,我第一时间跟人家国安局那边联系了,人家非常通情达理,并没有非要处理你们……可你们不能不知道好歹,要珍惜这次机会,好好查,别给我们公安丢人!” “放心吧高局,保证完成任务!”于东青正色道。 “记住,这次要彻查真相。”高局一字一顿的说道:“是真相,不是真相边缘……”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二人一眼,转身向大厅外走去。 |
第一百二十三章 编号022 浔州市位于祁东市西北部,自然资源丰富,经济发展迅猛,是近年来全省重点打造的最具潜力城市之一。 卫毅平上午到达浔州市火车站后,便马不停蹄来到了市区最繁华的商业街上。此刻,他正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的街景。 “喂,到了,就在你右手边。”出租车司机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不冷不热的说道。 卫毅平转脸一看,右侧的街旁,有一幢非常大的店面。店面的招牌上书写着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兴隆元面馆。 卫毅平点了点头,下车走了进去。 面馆一楼的大厅非常宽敞,中间摆着七八张圆桌,两侧则是可容纳四人的方桌。虽然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儿,可大厅里的食客依然不少。几个服务员在大厅里忙碌着,似乎没有注意到卫毅平的到来。 卫毅平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于是卫毅平不紧不慢的来到最角落的一张桌旁坐下,眼睛警惕的注视着门口。 坐了一会儿,仍然没有任何人同卫毅平打招呼,甚至没有服务员过来招待他。他悄悄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一点四十分。 卫毅平微微皱了下眉头。现在已经过了约定的接头时间,可那个人怎么还不来?难道出什么意外了? 就在他犹豫是否继续等下去的时候,一位中年男服务员走了过来,生硬的问道:“一个人?点菜吗?” 卫毅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此人长相普通,身材瘦弱,蜡黄色的脸上布满了褶皱,两只眼睛略显呆滞,尤其是那两个黑眼窝,让他像极了瘦了200斤后的功夫熊猫。 凭自己的经验,卫毅平判断此人很可能是个瘾君子。 “先等会吧,我等人。”卫毅平冷冷的答道。 令卫毅平有些意外的是,这个男服务员竟然二话不说,坐到了自己的对面。 他看着卫毅平惊讶的脸,嘿嘿笑了一声:“等人?等我是吧?” 卫毅平一愣,随即小心翼翼地问:“你……你就是老鱼?” 那个服务员点了点头:“你就是祁东的西门一平吧,”他笑了笑:“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起这些乱七八糟的网名。” “我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里的服务员?”卫毅平吃惊的问道。 “有什么想不到的。我之所以跟你约在这里,就是因为方便。跟你约定的见面时间也是我中午下班的时间。”老鱼心不在焉的脱掉了自己的服务员制服,露出了一件脏兮兮的黑色毛衣。 “嗨,那你就直接过来跟我打招呼,不怕认错人?”卫毅平略显遗憾的说:“我精心准备的接头暗语都没用上。” “擦,你谍战剧看多了吧?”老鱼不无嘲讽的说:“我就一小服务员,有谁会搭理啊……” “行了,废话别多说,说正事吧。”卫毅平打断了他,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老鱼:“里面是谈好的价码,密码六个六。” 看到银行卡,老鱼原本萎靡的双眼就像充了电一般亮了起来,赶紧伸出手准备接过去。 可卫毅平突然一收手,把银行卡又收了回来,略带警惕的盯着老鱼。 “怎么了小兄弟?”老鱼脸上露出一丝不满:“这是要反悔?” “既然来了,怎么可能反悔。”卫毅平冷冷地说:“只不过,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就是真的老鱼?即便你就是老鱼,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不是瞎编的?” “嘿嘿,小伙子年纪不大,心眼儿倒不少。”老鱼咧嘴一笑说:“你的担心也没错,毕竟我脸上没写着老鱼两个字……”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道:“你放心,我先给你说说我的经历,等我说完了,你也就信了。” 卫毅平伸手招呼服务员:“上两碗招牌牛肉面,快点!”然后转脸对老鱼点了点头:“你说吧。” |
老鱼清了清嗓子,开口讲道:“十多年前,我从警校毕业,加入了浔州市公安局刑警队。别看我现在这个熊样,可当时我也是浔州市综合素质数一数二的刑警。” 卫毅平打量着他,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明明写着两个字:怀疑。 “我知道你不相信,”老鱼自嘲的笑了笑:“我今天落到这般田地,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参加了那次选拔。” 一听选拔两个字,卫毅平立刻瞪起了双眼:“你说什么选拔?” “还能有哪次选拔?”老鱼笑了笑:“几天前你在海角论坛上发了一个帖子,隐晦的提到了那次省厅的丑叔叔选拔,并寻找知情者。看到这个消息我才联系了你……你难道不知道我说的是哪次选拔?” 这话让卫毅平心里的怀疑消去了一半,他冲老鱼努了努嘴:“你继续说。” “刚当刑警那会儿,咱年轻,一心就扑在工作上,几年下来,我已经成为了浔州市公安局刑警队的骨干。”他说道:“8年前,我们的分管副局长找到我,告诉我局里马上要重用我,决定让我参加一个绝密的培训和选拔计划。” “这个计划,就是丑叔叔选拔计划吧……” “没错,他让我去参加省厅组织的丑叔叔培训和选拔。并且还跟我说,这个计划云集了全省最优秀的警察,如果选拔成为丑叔叔,那称得上是警察最高的荣誉。”老鱼回忆道:“他的这些话听得我热血沸腾,二话不说就接受了这个任务。同时我还对副局长感恩戴德,毕竟当时因为年轻气盛顶过他多次,与他关系并不融洽,他能把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让给我,也算是以德报怨了。” “所以,你最终参加了那次培训?” “对,我参加了培训。”老鱼歪着脑袋说道:“那次培训的强度之大,条件之艰苦,绝对出乎你的想象。几个月待下来,简直把我扒了一层皮。不过,我并没有在竞争中胜出成为丑叔叔。这对当时信心满满,志在必得的我来说打击非常大。因此,回到浔州市局之后,我变得异常消沉,失去了之前的那种锐气。后来,我不慎交了几个道上的狐朋狗友,并逐渐被拉下了水,甚至染上了溜冰的恶习。”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这副模样,绝对与毒品有关。”卫毅平叹了口气,惋惜地说:“就因为一次失败,你就堕落成了这个样子?” “唉,要不说那时候太傻呢?现在想想,选不上丑叔叔,实际上是一个好事儿。”老鱼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说?” “你以为全市各局选出来的都是精英吗?”老鱼神秘兮兮的说:“错,大错特错。后来我才了解到,各局选出来的参选者实际上都是各局的刺头,就是跟领导闹的很僵的那种人。” 这种观点卫毅平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奇怪的问:“这是为什么?” “你傻啊?这种刺头虽然一般都很有能力,可领导都不喜欢,巴不得把他们踢出自己的管理队伍。现在有这么一个把刺头送走的机会,他们肯定要好好利用起来啊!就拿我来说吧,我还纳闷我们副局长为什么给我提供这么好的机遇,其实人家才不关我的死活呢,就是想赶我走啊!”老鱼感慨道:“虽然并不是全部,但我觉得大部分参选者都属于我这种情况。据我了解,你们祁东市的参选者应该也是。” 听了老鱼的话,卫毅平的心里十分诧异。 他一直以为参选丑叔叔的,一定是德才兼备,能力突出的优秀警察,可听老鱼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浑身生出了一层冷汗。 更关键的是,徐环和自己的父亲卫鸣,是不是也属于这种情况? 难道他们俩,也是领导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管怎么说,事已至此,我也无法回头了……”老鱼眼神里掠过一丝悲凉,继续说道:“后来我因为严重违纪被开除,身体因为吸毒也垮掉了,又没有别的一技之长,只能在这儿当个端茶倒水的服务员了。” “你啊……唉!”卫毅平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别唉了。实话告诉你吧,丑叔叔的培训是绝密,我平时根本不敢对别人说起此事,也就是因为急需用钱,这才同意把一些消息卖给你。”老鱼脸上又恢复了猥琐的神情:“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该相信我了吧?”他的手指轻轻朝卫毅平勾了勾:“拿来吧。” 卫毅平笑着把银行卡递给了他,笑里带着明显的嘲讽意味。 可老鱼很不在乎,他接过银行卡塞到了自己的裤兜里。可能觉得不太保险,又掏出来放在了自己毛衣的内兜里。 这时,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了上来。徐环一点儿食欲也没有,而老鱼却抓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好了,钱也拿了,别光顾着吃,继续说吧。”卫毅平催促道:“你对祁东市参加选拔的警察还有印象吗?” “我当然有印象了……不止是有,而且我对他印象还挺深。”老鱼擦了一下嘴边的汤油:“当时所有来参加培训的人都信心满满,意气风发,只有他整天耷拉着一张臭脸,跟别人欠他钱似的。” “那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老鱼摇了摇头:“当时我们所有参训的人名字都是保密的,所以我只知道他的代号是022,不知道名字。” 卫毅平掏出手机,调出了徐环的照片问道:“你看,是不是这个人?” 老鱼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不禁皱起了眉头。 |
“怎么,不是他?” 老鱼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喃喃的说道:“原来是他啊……” 老鱼的反应让卫毅平感到有些奇怪:“你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是022?” “他是,不过……他又不是……”老鱼前言不搭后语的说道:“哎,我想起来了,这022啊,不止一个人。” “什么?不止一人?难道会他分身不成?”卫毅平一脸的疑惑。 老鱼放下了筷子:“你有所不知,当年各局参加培训和选拔的人员,都会有一名替补。当然,如果主力人员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替补人员是不会参训的。而你们祁东市警方,是唯一一个动用了替补人员的警局。而你照片上这个人,就是那个主力022。” “你的意思是,照片上这个主力022出意外了?” “嗯,应该是。祁东市最早参加培训的就是照片上这个人,不过他仅仅参训了三天就退出了培训。接替他的,自然就是那个替补人员了。”老鱼十分肯定地说。 老鱼的话让卫毅平心里一颤。 原来,徐环仅仅受训了三天…… “照片上这个人仅仅来了三天就退出了,所以我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老鱼又低头吧啦了几口面,变嚼边说:“刚才我说的那个耷拉着脸的,是那个替补022,因为他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印象比较深刻一些。” 卫毅平调出了自己父亲的照片,递给了老鱼。“是他吗?” 老鱼接过来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他就是022。” 卫毅平的心仿佛一下子跌在了冰窖里。 按照老鱼的说法,徐环参训几天后就退出了训练,真正参加丑叔叔选拔的,其实是原本作为替补参加的自己的父亲,卫鸣。 可这怎么可能呢? 自己的父亲卫鸣,在8年前的11月就死了啊,怎么可能会参加丑叔叔集训呢? “你胡说!”卫毅平使劲拍了一下桌子:“你到底是真知情还是假知情?实话告诉你,照片上这个人叫卫鸣。丑叔叔集训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老鱼嘿嘿一笑:“你别着急。这个人的确参加了我们的训练,但他也没有训练到最后,而只是训练了一个月而已。十一月初的时候,他也消无声息的退出了训练。因此,这个叫卫鸣的人即便是死,肯定也在十一月之后了,对不对?” 卫毅平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没错,自己的父亲是十一月才被杀死的,而之前自己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好像他确实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回家。 “那么,祁东市这两个参选者为什么会退出?”卫毅平继续问道。 “第一位022号的退出肯定不是普通原因。要退出丑叔叔的训练和选拔,只有两种原因,一种是健康原因,再一种就是犯下了重大错误。具体他是因为什么,我也不清楚。”老鱼答道:“不过第二位022的退出,却没有那么简单。其实确切来说,他不应该叫做退出,而是应该叫做结束。” “退出和结束……这两个词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老鱼微微笑了笑:“退出是中途放弃,而结束,则意味着完成任务。”他看了眼卫毅平,若有所思的说:“我认为,第二位022,也就是你说的卫鸣,经过一个月的训练之后,他已经……已经被选中成为了丑叔叔。” “什么?”卫毅平惊讶的喊了一句,引得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这怎么可能呢?” “我知道你一定会惊讶,可我并不是瞎猜,而是有着确切的依据。”老鱼认真的说:“虽然最终丑叔叔的选拔结果是保密的,不过我仍然可以推断出最后的选中者。” “那你说说,你有什么依据?” “第一个依据就是,自从第二个022,也就是卫鸣退出训练之后,其余人剩下两个月的选拔训练强度明显变小,组织也越来越不规范,给人的感觉就是像是在凑合。所以我推测,整个丑叔叔的选拔实际上仅仅持续了一个月,自卫鸣被选中就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两个月集训,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第二个依据是,丑叔叔集训结束之后,似乎这个项目就停止了。我曾经打听过,被选出的丑叔叔似乎没有执行过任何任务,我对此感到非常疑惑。不过刚才你提到卫鸣十一月份就死了……这下倒是解释了这一点,那就是丑叔叔已经死掉了,而且没有继任者,这个项目自然也就中止了。” 老鱼说完之后,轻轻喘了口气,随即端起碗大口吃起了面条。 卫毅平的思绪十分混乱,对于老鱼刚才的叙述,他真的很难以接受,可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确实有道理。 按照老鱼的说法,自己的父亲通过选拔成为了丑叔叔,可父亲却又在日记里写了一句诗,揭示了断肢狂魔的真正身份就是丑叔叔。 断肢狂魔……丑叔叔……卫鸣…… 如果以上推测都是真的,那只会证明一件事情: 断肢狂魔,就是自己的父亲--卫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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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自杀 “你说什么?断肢狂魔就是你父亲?!”吴婷婷一脸的惊愕:“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小声点我的姑奶奶!”卫毅平吓得赶紧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然后面色惨白的说:“从情感上来讲,我比任何人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是从理智上来判断,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而且非常大……” “你去了一趟浔州,就收获了这么一个荒谬的结论?”吴婷婷摇了摇头,似乎卫毅平的判断让她有些难以理喻。她敲了敲办公桌说:“不用说别的,有一点就可以完全推翻你的结论:你父亲也是断肢狂魔的受害者,他怎么可能同时又是断肢狂魔呢?” “你说得没错,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凶手和受害者是对立的。”卫毅平双眼炯炯的说道:“可不能否认在一些极端的情况下,凶手和受害者有可能就是一个人。” “这……这怎么可能?”吴婷婷无奈的笑了笑:“凶手怎么可能同时又是受害者呢?你这是什么逻辑?” “有一种可能。”卫毅平十分确定的说道:“那就是断指狂魔在杀死另外四个人之后,又自己杀死了自己。在这种条件下,他既是凶手,又是受害者。” “自杀?你是说……” “没错,我的意思是:父亲在杀死那四个人之后,自己砍下了自己的头……”卫毅平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的说道。很显然,他正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 吴婷婷惊讶的伸手捂住了自己张开的嘴,不仅是为卫毅平的推断而惊讶,更是为他谈论自己父亲时那种竭力压抑情感的自控力。如果换了她,她绝做不到如此镇定的讨论自己父亲的惨死。看来法医这种职业的确很特殊,他们生死见的多了,心态也淡定了很多。 不过紧接着,她就觉得卫毅平的推测十分荒谬。虽然她不是法医,但却也知道一个常识:一个人如果对自己够狠,那么他可以砍下自己身上的任何肢体。但有一个部位除外,那就是头颅。 “卫毅平,亏你还是个法医,你的医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吴婷婷讽刺他说:“难道你不明白吗?一个人是不可能自己砍下自己的脑袋的!” “哼,连你这种医学小白都知道,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卫毅平不屑的反讽道:“没错,一个人的确不可能砍下自己的头,可那是在没有外力帮助的前提下。可如果在借助外力的条件下,自己斩下自己的脑袋还是很有可能的。” “借助外力?”吴婷婷惊讶道:“你父亲可是在行驶过程中被杀的啊,当时他在开着车,怎么借助外力呢?” “你肯定想不到,”卫毅平解释道:“这个外力,其实就是我父亲驾驶的汽车。” “汽车?你不会告诉我,汽车变成一个刽子手砍下了你父亲的头吧……”吴婷婷揶揄道,显然对卫毅平的推测不以为然。 “我知道你不信。不只是你,之前我也想不到这一点,只是以为他在开车过程中被凶手袭击而死。”卫毅平站起身来,在办公室踱步道:“可我从浔州回来之后,又重新察看了一下当时我收集的当年凶杀案的资料,并再次去人民广场查看了一下当年的现场。经过这一查,我果然发现了有几个地方不太合理。” |
卫毅平边走边说道:“第一个不合理的地方,就是我父亲尸体被发现时,他竟然还系着安全带。要知道,他平时开车绝对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可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系上呢?” 吴婷婷略一沉吟,开口解释道:“会不会是这样:当时你父亲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他想用撞击前车的方式来保护自己,撞伤同在车内的凶手。可这样也容易让自己受伤,因此,为了防止自己受伤,他这才提前系上了安全带。” “应该不是。按照我父亲的身手和气力,如果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他一定会采用其他方式来解决,不会采取撞击前车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卫毅平对于吴婷婷的观点不是很认同:“另外,如果你意识到跟你同车的人有危险,你会系安全带吗?我相信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因为系上安全带会束缚人的行动,一旦有危险,身体就像被绳子绑住一般,根本就不利于反抗或者逃跑。因此我父亲系上安全带根本不会是为了防御,而是一定有着其他的目的。” 吴婷婷托着下巴,微微点了点头:“还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第二个不合理的地方是我父亲死时尸体的姿势。被发现时,他倚靠在驾驶座上,头部被砍。可是这种姿势对于斩首者来说,是一个很别扭也很费力的姿势。凶手绝对不会用这种业余姿势来砍头的。另外,我父亲躺在驾驶座上的姿势应该就是死的那一瞬间的姿势,之后没有人动过。因此我推断,我父亲死时,车内应该没有其他人在场,我父亲的斩首也不是由第三人来完成的。总之,我推测我父亲是自杀。至于他是怎么砍下自己头颅的,我等一会儿再解释。” “第三个不合理的地方,就是汽车副驾驶位置的车窗状态。当时那个位置的车窗是开着的,这一点让人非常费解。要知道,那时已经是11月份了,凌晨的气温非常低,因此除非是有特殊情况,否则我父亲不可能打开车窗。”卫毅平一脸严肃的解释着:“之前我们猜测,车窗打开有可能是我父亲在被袭击时摇下来呼救,可仔细一分析,这种情况却经不起推敲。你想,当人遭受袭击时,人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呢?恐怕不是呼救,而应当是本能的反抗和挣扎。对普通人来说尚且如此,对经过特殊训练,身手不错的父亲来说更是如此。如果当时有人袭击,那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反抗,而不是腾出一只手来打开车窗。更何况当时是凌晨3点,车外根本就没有人,即便打开车窗呼救,又能对谁呼救?” 吴婷婷点了点头:“说的有道理……” “因此,这几个疑点肯定不是巧合。”卫毅平下结论道:“我父亲布置的这些细节,一定有着他自己的原因。综合上面几个疑点,我推测,我父亲应该是借助外力自杀,并且把自己的头颅弄了下来。” “可是,要怎样做才能把自己的头颅弄下来呢?再说了,他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呢?自杀一般都是选择痛苦最小的方式啊,他这样做,是要达到什么目的呢?”吴婷婷内心的疑惑很多,语气里透着烦躁。 “问的好!”卫毅平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继续说:“这些问题也一直在困扰着我,因此从浔州回来之后,我一时间赶到了人民广场,查看了当年我父亲死亡时的现场。” “都过去8年了,你现在看还能看出什么来?”吴婷婷不以为然地说。 “你说的没错,8年过去了,很多痕迹早就不存在了。”卫毅平拿出了几张现场的照片摆在了桌上。“可是人民公园是地标性建筑,大体的地形和周边情况还是没有变的。” “那你发现什么了?” |
“首先,我发现,人民广场附近的地形并不是完全平坦的。在人民广场东侧,也就是案发现场,路面实际上有一定的坡度。也就是说,我父亲的汽车实际上是停在了一个斜坡之上。”卫毅平抽出两张照片,递给了吴婷婷:“其次,我发现在我父亲停车位置右侧的马路牙子上,有一排密度很大的路灯。” “斜坡,路灯?”吴婷婷一脸不解地问:“这两点,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两点,才让我最终确定了我的推测。”卫毅平的嗓门虽然不高,但口气却异常坚决。“那就是:我父亲用了一种让人匪夷所思的方式,借助一样工具,自己将自己的头割了下来。 “我还是不敢相信……”吴婷婷轻轻叹了口气:“那你说说,他借助了什么工具?” 卫毅平看着吴婷婷,口气平静的说:“借助了一样随处可见的工具:铁丝。” “铁丝?” “没错,将我父亲的头颅从他身上割下来的,不是刀斧,而是一根小小的铁丝。” “铁丝怎么可能将人斩首呢?” 卫毅平指着照片上的几样东西解释道:“是的,单单一根铁丝确实不能将人斩首,可当铁丝遇到汽车以及路灯的时候,那就可以组成一个……一个断头台。” “断头台?这三样风牛马不相及的东西,怎么会组成一个断头台呢……?”吴婷婷自顾自的嘟囔道。突然,她似乎想通了什么,立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双眼惊恐的瞪大起来,发出一个夸张的声音:“难道……” 卫毅平脸色发暗的点了点头:“据我推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那天凌晨,我父亲独自巡逻到人民广场附近,他把车辆停到了路边。接下来,他用一根锐利的铁丝,将铁丝的一头弯成一个圆环套在自己的脖颈处,另一头则紧紧拴在了马路旁边的路灯柱子上。”卫毅平的嘴唇开始哆嗦了起开:“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坐在驾驶座上,点火挂档,猛踩油门。车辆起步的冲力非常大,再加上处在斜坡之上,速度更快。在车辆的巨大冲击力下,铁丝非常轻易就可以割断我父亲的脖颈。” 吴婷婷依然张着嘴,似乎还是不能接受这么匪夷所思的自杀方式。 卫毅平叹了口气,下结论道:“就这样,我父亲用这样一种让人咂舌的方式将自己的头颅割了下来,并给人造成一种他杀的错觉。”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办公室变得非常安静。 过了一会儿,吴婷婷开口道:“可是,如果你父亲确实想自杀,那他为什么要采用这种方式呢?而且,他为什么要伪装成他杀的样子呢?” 低头思索片刻,卫毅平还是摇了摇头:“这……目前我也搞不清楚。父亲的行为确实比较怪异,而且他确实没有自杀的动机啊……你想,他刚刚通过省厅的选拔成为丑叔叔,可以说职业生涯达到了一个巅峰……他为什么要在这个当口上自杀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是有些古怪……”吴婷婷点头附和道。 “当然了,以上这些分析都是我的猜测。而且我没有权威详实的第一手资料,只有一些自己搜集的传闻。虽然对于这个结论我非常有自信,但确实还缺少一些依据。要证明我的结论是正确的,那就得仔细查一查另外四个人死亡的细节了……”卫毅平盯着吴婷婷,敲了敲桌子问:“这也是我临去浔州之前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的怎么样了?” 吴婷点了点头,可却又面露疑惑之色:“那四个受害者我的确是查了,而且,确实查到了一些奇怪的信息……”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五张照片 “奇怪的信息?”卫毅平听罢,内心一阵悸动,赶紧冲吴婷婷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快,说说看。” 吴婷婷并没有答话,而是从一个牛皮档案袋中拿出了几张照片一字摆到了办公桌上。她从中抽出一张,递给了卫毅平。 照片上是一个头发微微发白,眼角已经耷拉的年长男人。虽然他表情略显严肃,但仍不失是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给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这老头是谁?”卫毅平不解地问。 “这就是断肢狂魔中的第一位死者。他叫做周旭,50岁,生前是祁东大学医学院的一位教授。”吴婷婷站起身来讲道:“此人工作努力,品行端正,虽然谈不上德高望重,但周围同事和同学们对他的评价都很高。周旭早年丧偶,子女都在国外上大学,因此他生活的重心都在学术研究上,十分不热衷对外交际。认识他的人都很难相信他会与别人结仇。” 说罢,吴婷婷像抽扑克牌一样又抽出一张照片。这次照片上的是一个头发略微谢顶的中年男人,他眼神飘忽,脸上露出一个略显谦恭的微笑。“这个人就是第二个死者,他的名字叫周毅,39岁,在祁东市海洋科技研究所担任研究员。同周旭一样,他也是一个不善社交的人,除了做研究,很少在社会上参与交际。同事们对他的评价就是为人善良,但性格懦弱,经常被各种人欺凌。” “为人善良,性格懦弱……”卫毅平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奇怪了,有谁会对对这么一个人痛下杀手呢?” “确实,单从这两个人的职业和性格来看,很难相信他们会被人如此残忍的杀死。”吴婷婷走到卫毅平的身边,又抽出了第三张照片:“不过,这第三位受害者则跟他们完全相反。” 卫毅平搭眼一看,照片上是一名男青年,留着一个在今天看起来也很时尚的发型。他面容英俊,脸上的笑容不仅阳光,还洋溢着年轻人所特有的那种自信。 “他叫安帅,33岁,是一家软件公司的工程师,说白了就是程序猿。”吴婷婷轻轻拍了拍卫毅平的肩膀:“此人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我看跟你有的一拼……” 卫毅平原本一脸的严肃,可一看是吴婷婷主动调戏,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戏谑的说:“千古奇冤啊……告诉你吴婷婷,我现在已经重新做人了,立志做一个专一的男人。” “切,之前不是还以花花公子为荣吗?怎么这会儿知道礼义廉耻了。”吴婷婷一脸的不屑。 “自从最近认识了一个美女之后,我就觉得我自己遇到了真爱。”卫毅平十分认真的说:“我真的改邪归正了,以前那个游戏人间的卫毅平已经成为了历史,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祁东市第一专一暖男。” “哟,看不出来啊,你还属于浪子回头型啊……”吴婷婷脸上嬉笑着,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突然生出了一丝失落。她不由得摇了摇头,驱赶走自己这种微妙的情感。“你倒是给我说说,哪个姑娘这么倒霉被你给看上了?是咱们局里的?” “嗯,是咱们局里的。这个姑娘嘛,属于傻白甜的类型,总觉得自己很聪明,可实际上笨的很……” “谁啊到底,”吴婷婷推了他一把:“赶紧说,我得去警告这姑娘,都是同事,可不能见死不救。” “这个女孩……”卫毅平咧嘴一笑:“就是你啊!” 吴婷婷一愣,脸上立刻浮起两片红晕。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哟,怎么脸红了?”卫毅平坏着把脸凑到吴婷婷面前:“是不是觉得幸福来的太快啊?!” “去你的!”吴婷婷又羞又恼,她轻轻踢了卫毅平一脚,怒道:“你不胡说八道能死啊!” 卫毅平赶紧跳到一边躲开,同时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嬉皮笑脸地说:“开玩笑开玩笑……”随即扬了扬手里的照片说:“姑奶奶,现在不是发飚的时候,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吴婷婷喘着气,理了理自己额头上的刘海,指着卫毅平说道:“我警告你卫毅平,以后少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说罢,她拿起水杯狠狠的灌了几口水,似乎要浇灭心中的怒火。 “气得我都忘了刚才说到哪了……”灌了几口水,吴婷婷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哦,这个安帅……是个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的花花公子。据他同事说,安帅除了上班以外,不是在夜店,就是在夜店的路上……他最终也确确实实死在了夜店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一讨论起案情,卫毅平刚才的嬉笑之色立刻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这个安帅为人风流,倒很有可能得罪别人……” 这时,吴婷婷又抽出了一张照片,放到了卫毅平的面前。卫毅平一看,两只眼睛立马瞪成了电灯泡,夸张的叫道:“我去!这谁啊?哪个明星?” |
这张照片的主角,是一位肤若凝脂,面如白玉的美女。她大约20几岁的年龄,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透着一丝俏皮,又似乎还有些害羞,堪称古典美和现代美完美结合的典范,绝对不同于现在随处可见的网红脸。 “切,哈喇子都流地上了,”吴婷婷白了他一眼:“你们男人啊,一见美女脑子就短路。告诉你,这就是第四位受害者。按说人已经不在了,不应该说人家坏话,可这女孩长这么漂亮干啥不好,非得做那种事情,真是不可理喻……” “哦,这就是她呀……”卫毅平若有所思地说:“我早就听说第四位受害者是一位从事皮肉生意的漂亮女孩,可我真没想到她是这么一种清新脱俗的美。从照片上来看,我绝对不相信这么清纯的女孩儿会做那种事儿。” “这有什么不相信的,”吴婷婷冷冷地说:“你卫毅平看上去也是个人模狗样的正人君子,可实际上呢?不也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怎么又扯上我了……”卫毅平无奈的摇摇头:“就此打住,还是说案子吧。” “这个女孩名叫秦静,25岁。自称平面模特,可实际上经常与不同的男子出入高档酒店过夜,应该和今天的所谓外围女差不多。”吴婷婷说道:“她死在一个高档酒店里,被发现时全身赤裸,应当是在做那种事过程中被杀死的。” 听完吴婷婷的讲述,卫毅平踱步到床边,看着窗外炽烈的火烧云,脑子里却在高速的运转。 思索片刻,他转头对吴婷婷说:“婷婷,你查得的确很仔细,可是似乎并没有get到重点啊……从你查明的这些信息来看,仍然解释不了这个案子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断肢狂魔为什么会挑他们四个人下手?” “你急什么,关键的信息我还没说呢。”她抿着嘴看了一会儿卫毅平,压低声音神秘的说:“这四个受害者虽然年龄性格各异,社会层次也不同,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这四个人,都曾经在远景集团工作过。” “远景集团?”卫毅平蹙起了眉头:“就是徐环家的那个远景集团?” “对,就是祁东市最大的企业集团,远景集团。”吴婷婷仍然一脸神秘的说:“其中,周旭是兼职专家,其他三人都是集团的全职职工。” “远景集团……”卫毅平沉吟片刻,接着问道:“那他们的具体工作职位是什么?他们几个之间,互相认识吗?” “从职位来看,他们的差距很大。”吴婷婷解释道:“周旭是研发部的专家;周毅也属于研发部,但是属于普通科研人员;安帅呢,是信息部的普通职员;至于你的梦中情人秦静,则是销售部的普通销售。” “这些职位之间,好像是没什么联系……”卫毅平嘟囔道。 “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我觉得很难说清楚,反正我没有找到他们之间互相认识或者关系密切的证据。毕竟远景集团职工数量太多,相互之间不认识也很正常。 卫毅平点了点头,随即脸上却又布满了疑云:“可就算是都在一个公司工作,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与他们被杀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这断肢狂魔与远景集团有仇,杀他们的员工泄愤?可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四人呢?” “我还没说完呢……”吴婷婷啧了一声:“除了这一点,这四位受害者还有一个共同点。”她小声说道:“他们都在13年前,也就是被杀时的五年前辞职离开了远景集团。” 卫毅平缓缓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脸的错愕。“13年前……怎么又是这个时间节点……难道,与13年前的919绑架案有关?” “没错,他们辞职的时间虽然不在同一天,但都在919绑架案发生后的一个月内。”吴婷婷十分肯定地说:“周旭原本就是兼职。周毅和安帅有一技之长,辞职之后很快找到了新的工作,至于秦静嘛,辞职之后就沦落风尘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辞职?”卫毅平一脸焦躁地说:“他们四个人都在919绑架案之后辞职,一定不会是巧合。可具体与919绑架案有什么关系呢?”他在房间内焦急的踱着步子,皮鞋踩在已经有些松动的地板上,发出吱嘎的杂音,在寂静的办公室内显得格外的刺耳。 吴婷婷听得心烦,没好气地说:“你别走来走去的,烦死了!” 卫毅平叹了口气,面色阴郁的坐到了办公桌旁。他挠了挠头,突然发现桌上还摆着一张照片。他拿起来一看,照片上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头发凌乱,双眼呆滞,嘴角倔强的微微翘起,给人一种愣头青的感觉。 “这家伙是谁?”卫毅平奇怪的问。 “哦,他呀……”吴婷婷脸色平静的说:“他也是受害者。” “怎么可能……”卫毅平一脸的惊讶:“除了我父亲,不就只有四个受害者吗?” “你错了。”吴婷婷捋了捋自己杂乱的刘海,神秘兮兮地说:“这个案子其实还有第五名受害者……”她指了指照片:“就是他。” |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回专案组 “还有一个?”卫毅平有些纳闷,随即他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说:“不会不会,断肢狂魔案我调查了那么多年,如果还有别的受害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吴婷婷苦笑了一下,无奈的说:“卫毅平,你这记性也是没谁了……难道你忘了?这事儿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我告诉你的?”卫毅平还是一脸的懵逼:“我告诉你什么了?” “你曾经告诉我,在祁东市公安局的历史上,一共只有两个绝密案件,一个是13年前的9?19特大绑架案,另一个就是……” “另一个是8?23枪击案啊……那又怎么了?” “这个8?23枪击案同断肢狂魔案一样,也是发生在8年前。表面上看,这起案子同断肢狂魔案好像没有什么联系。可局里却把这两件案子合并在了一起侦查……这样一来,两个案子就合成了一个大案。既然是一个案子,那我们统计受害者数量的时候自然要算上8?23案件中的那个受害者。”吴婷婷拿起那张照片晃了晃:“这第五张照片上的男人,就是8?23枪击案的受害者。” “噢,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卫毅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既然局里把这两个案子并案侦查,那说明这两个案子一定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他从吴婷婷手里接过照片,皱着眉头说:“不过,它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想查清楚什么关系,还是得从受害者的身份信息入手。”吴婷婷站起身来,脆声说道:“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叫做顾猛,个体营业者,死时35岁。8年前的一天上午,他在银行门口抢劫一位刚取完钱的老太太时,被巡逻的警察发现,可他并没有选择悬崖勒马,而是摆脱了追逐的警察,并一路逃到了闹市区。后来被追的走投无路,他拽过了路边的一个女孩作为人质来要挟警察。巧合的是,徐环正在案发现场附近调查別的案子,听说发生了绑架案,就立刻赶到了现场进行支援。” “这个事儿我也听说过。”卫毅平插嘴道:“据说当时形势其实并不是十分严峻。这个绑匪顾猛并不是穷凶恶极的惯犯,当时抢劫也是因为借了高利贷无力偿还,无奈之下才去抢劫。绑架街边的女孩也是一时冲动,并不是蓄谋作案。因此从主观恶性上来说,顾猛这件案子应该不至于弄成一个人命案。” “你说的没错。在围观群众和警察的劝说之下,顾猛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最终选择了投降。”吴婷婷滔滔不绝的讲道:“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徐环上前准备给他戴上手铐的时候,两人之间似乎又发生了一些言语冲突和推搡。徐环的身板你是知道的,他被顾猛推了一把,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身为一个警察,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向心高气傲的徐环自然不能容忍这种暴力抗法行为,他脑羞成怒,气急败坏之下向顾猛开了枪,这一枪正中顾猛的脑门,导致他当场毙命。” 说完,吴婷婷的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简直一副说评书的即视感,就差最后加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了。 “事情的过程我大体知道。”卫毅平脸色仍然阴沉,似乎对吴婷婷精彩的讲述没有什么兴趣:“可这与断肢狂魔案有什么关系吗?” “嗯……整个案情看起来确实与断肢狂魔案没什么关系。”吴婷婷继续爽声说道:“可如果仔细分析一下就会注意到,这两起案子之间……其实有一个很细微的共同点。” “嗯?你快说!”卫毅平催促道。 |
这个共同点就是:被害人顾猛也曾经在远景集团工作过。”吴婷婷加重了语调:“更巧的是,与其他四名受害人一样,顾猛也是在9.19绑架案发生之后,辞职离开了远景集团。” 卫毅平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头脑有些发懵。 8?23枪击案的受害人顾猛,竟然也曾经在远景集团工作过。也就是说,这两起案件中的死者,都是曾经远景集团的职工,并且都在同一时间辞职离开。这……难道会是巧合? 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卫毅平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一些。他再次起身在狭小的办公室内踱起步来,脚下的地板又发出了恼人的吱嘎声。 “哎呀,你别乱走了,能不能安静会儿!”吴婷婷被这个声音搞得心烦意乱,十分不满的抗议道。 卫毅平无心同吴婷婷争辩,他仍沉侵在自己的思绪里,用半自言自语半讨论的语气嘟囔着:“可是,徐环杀死顾猛是一时冲动啊……很多人都认为,徐环的姐姐就是被绑匪害死的,因此他对绑匪有一种潜意识的仇恨。再加上当时顾猛对他有一些挑衅行为,这才导致了徐环失去理智,开枪杀死了顾猛。这样看来,8?23枪击案应该只是一个突发意外,顾猛的死,应该与断肢狂魔案无关才对。” “可两个案子既然并案处理,那就不可能没有关系。”吴婷婷摇了摇头,十分肯定的说道:“如果这五个人的身份不是巧合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徐环杀死顾猛,并不是一时冲动的激情杀人,而是一次蓄谋已久的谋杀!” 卫毅平握起拳头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恍然大悟的说:“你是说,徐环故意制造了恰巧在附近巡逻,然后跑去现场支援的假象,实际上他从一开始就盯上了顾猛!” “没错,虽然我不愿意相信徐环会做这种事情,可只有这样,才会解释为什么这五名被害人存在这么一个小概率的巧合,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局里会把这两起案件并案处理。”吴婷婷抿着嘴说道:“如果这样考虑的话,8?23枪击案和断肢狂魔案虽然凶手不是一人,但他们却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杀死曾经在远景集团工作过的这五个人。因此我严重怀疑,这两起案子是你父亲卫鸣和徐环联手作案!” “这……你这观点也太荒唐了!”卫毅平脸都涨红了,着急的说:“我父亲和徐环都不认识,他们怎么可能会联手作案呢!”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认识?”吴婷婷步步逼问道:“他们可都是参加丑叔的选拔的人员啊,难道互相不认识吗?” “是不是联手作案咱们先不谈。”卫毅平冲吴婷婷摆了摆手,试图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可是,我父亲和徐环为什么要杀死这五个曾经在远景集团工作过的人呢?他们可是警察啊,是参加过丑叔叔选拔的精英警察。如果不是有着深仇大恨,他们怎么可能冒着身败名裂、前程尽毁的风险动手杀人呢?” “这就是关键问题了。”吴婷婷叹了口气说:“可惜,我也不知道答案。不过,根据目前我们的分析,这两个案子却把我们引向了另一个疑点,那就是传说中的9?19绑架案。” “也就是说,祁东市历史上仅有的这两起绝密案件,实际上是存在关联的……” “没错,我们在8?23枪击案和断肢狂魔案中,都发现了9?19绑架案的影子。这说明在这三起案件之间,一定有着我们还不清楚的联系。”吴婷婷继续说道:“更令人生疑的是,这三起案件都与远景集团扯上了关系。” “没错,13年前,9?19绑架案到底发生了什么隐情?这五个人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节点辞职?8年前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徐环和我父亲要冒着风险杀死这五个人?更令我感到不解的是,我父亲究竟是不是断肢狂魔?如果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他到底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呢?”卫毅平烦躁的说道,用手使劲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将原本整齐的发型挠成了鸡窝状。 |
“你这些疑问,同样也困扰着我。”吴婷婷看上去要比卫毅平冷静一些。“现在我们手头的资料非常有限。可要解开全部谜团,这些资料肯定远远不够。”她拍了下桌子,把五张照片归拢到了一起,在手里晃了晃说:“依我看,要想解开所有的谜团,关键就是要揭开9?19绑架案的真相。” “你说的没错。”卫毅平稍稍冷静了一些:“现在看来,不管是周远之死还是冯玲被杀,不管是断肢狂魔案还是8?23枪击案,所有的这一切,应该都始于9?19绑架案。”紧接着,他的脸上又显出了愁容:“可9?19绑架案是绝密中的解密,凭咱们两个要想查清楚,那可比登天还难啊!” “凭咱俩确实是没太有希望,”吴婷婷神秘的笑了笑:“不过,我们可以搭便车……” “搭什么便车?”卫毅平莫名其妙地问。 “据我所知,于队和徐环他们之前一直也在调查这些事情。丑叔叔的信息就是我从他们那儿得来的……” “我知道啊,可后来高局不是不让他们查了吗?” “昨天事情又发生了转机。”吴婷婷解释道:“听说,高局态度有了180度的大转弯,他责令于东青和徐环尽全力调查整个案件的真相。你想啊,既然所有的案子都与9?19绑架案有关,那最后他们的调查结果肯定也会落脚到9?19绑架案上。” “你的意思是,我们等着他们调查就行了?坐享其成?”卫毅平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不只是等着,我们最好可以参与进去。”吴婷婷把几张照片像翻扑克牌一样翻来翻去:“这次调查的任务十分重,人手自然是多一点比较好。咱俩好歹也是于队的嫡系,我猜他会带上我们一块儿的。” “这不一定吧……”卫毅平咧着嘴说:“我看于队只要有徐环就够了,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打酱油的……” 卫毅平话音未落,桌上的办公电话突然响了,吓了他们俩一跳。 吴婷婷抓起了电话,随即脸上显现出了恭敬的表情。电话那边的声音极其急促,吴婷婷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并且不住的点头。 很快,吴婷婷就挂掉了电话,脸上闪现出了一丝微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曹操?难不成是于队打的?”卫毅平猜测道。 “没错。”吴婷婷整了整自己的警服,正色道:“他让咱们俩立刻去专案组报道。”吴婷婷解释道:“周远被杀一案的凶手虽然已经落网,可是还有很多的真相没有揭开。这次成立的专案组,就是彻查周远被杀一案。用于队的话就是,要揭开案件所有的真相,而不是真相边缘。” “真相边缘……这个词用得好。”卫毅平感叹道:“折腾了这么久,总觉得马上就要触及到真相,可实际上却一直徘徊在真相边缘……” “行了,别感慨了,咱们赶紧去于队办公室报道吧!迟到了小心他又熊你。”说罢,吴婷婷拉开了门,冲卫毅平做了一个一起走的手势。 可没想到,卫毅平突然抓住了吴婷婷的手,并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吴婷婷吃了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卫毅平又要犯贱。她拉下来脸来,一堆垃圾话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怒骂卫毅平。 可当她怒目而视的时候,却发现卫毅平一脸的认真,两只眼睛里,似乎还有些许的泪光在闪动。他微微笑了笑,一字一字的说:“婷婷,有你陪我,真好!” 吴婷婷根本没有想到卫毅平会有这么一面,她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好低下头来,脸色涨的通红。 “这次,我是认真的。”说罢,卫毅平松开了她的手,快步走出了办公室门口。 吴婷婷的心脏怦怦直跳着,一股奇妙的情感在她的内心涌动,让她既兴奋,又有些焦虑……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祠堂 北菱村族长去世后,天气一直很不错。可几天过后,一直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阴云密布,并且下起了恼人的绵绵细雨。雨不怕大,就怕绵,尤其是这种一连几天的霪雨,最为恼人。 北菱村的几条主干道是水泥路,可也因为年长失修而变得坑坑洼洼。那些胡同里的小路则更是泥泞不堪,在其中行走,想保持鞋子和裤脚干爽是不可能的。 Elly跟在一位村妇的身后,尽量踮起脚尖,在泥路中相对干燥的地段行走着,姿势相当狼狈怪异。饶是如此,她的裤脚也早已经溅满了泥点。鞋子就更不用说了,看上去就像是从泥水里捞出的一样。见一身行头已经变成了这样,Elly直接放弃了努力,干脆在泥地里甩开步子走了起来。 她看着前面村妇佝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这次北菱村之行,对Elly来说就像是做了一场亦真亦假的梦。这几天的经历完全颠覆了她对自己的认知,也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不管事情有多么的让人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事实,她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尤其是与族长临终前的那段谈话,虽然话不多,可却直接触动了她内心最深切的情感,那就是亲情。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很难相信与只见过一面的老人产生心灵上的共鸣,可Elly不一样,她有着特殊的心结。从小到大,她只有哥哥一个亲人,只有从哥哥身上才能感受到亲情的温暖。自从哥哥死后,她就再也不知亲情为何物。因此,虽然没有更多的证据来证明她与族长的血缘关系,可单单从族长故去时那双充满怜爱、悔恨和略带欣慰的眼神中,她能读到一种亲情。那种眼神,只会存在于长辈对晚辈的深沉的爱意中。 所以,Elly从内心深处认同了她们的关系,认同了她自己的出身,也认同了北菱村。 当族长去世之后,虽然村子里的人并不十分欢迎她,但她还是执意让虎子先回祁东,自己单独留下来参加了葬礼。族长的葬礼非常隆重,或者说程序繁杂。仅仅是守灵这一个环节,Elly就整整守了三天三夜,除了实在困得不行趴在椅子上眯一会儿之外,她一直坚持守在灵堂外面。因此,当葬礼结束之后,她简直累的产生了幻觉,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葬礼过后,Elly并没有立刻离开村子,她打算在村子里住两天,深入的了解一下北陵村,也了解一下自己的过往,也算是来一次完整的寻根之旅吧。 从村子的规模来看,北菱村是个很大的村落,很难相信这么大的村子只有这么几个人在生活。不过,虽然村子逐渐破败,但留守村民的归属感和自豪感都很强。有村民说,即便是走出去到城市谋生的北菱村人,也十分抱团,这种骨子里的乡情在北菱人的身上显得格外明显。 也可能受他们影响,Elly内心对自己北菱人的认同感越来越强烈。她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个观点:集体意识的归拢能力非常强。人一旦有了集体归属感,那么很难将其彻底去除掉。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很多退伍军人一辈子也忘不了自己的军人身份。 Elly 觉得此刻她自己就是如此。以后这一辈子,她都烙上了北菱村的印记,永远是一个北菱人。 想到这里,Elly的腿上又多了几分力气。她正了正自己手里的油布伞,迎着风雨继续向前走去。 又走了四五分钟,她们二人走出了村落边缘,来到了村子北郊的一片空场中。 走到这儿,道路变得更加泥泞,雨势似乎也逐渐加大。Elly有些狐疑的问道:“大姐,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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