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长篇小说《人驼》寒门、爱情、商战、官斗[第2页]

    第十九回费尽心机望穿眼白费了一番虚情
    少玉体验的军训生活很快就结束了，一直盯着兵哥哥上了返程的军车，追到校门口，双眼还是未捕捉到远去的车影。回到宿舍的他，坐在凳子上，茶不思饭不想，割不断的投军梦！
    302宿舍的蒋海涛、王辉进了301宿舍，手里拎了六个鸡蛋、六杯奶茶，和大家寒暄几句，把东西放下了，不慌不忙地走出了宿舍。下午，他俩又敲门进了宿舍，见王增义在床上躺着看书，其他人是在各忙各的，蒋海涛提高嗓门说道：“兄弟们！最近一段时间的军训，大家都辛苦了。以后咱们都是法学一班的人了，大家互帮互助。有什么事用到我了，可以直接找我蒋海涛。”在看到大家都停下手中的事听他讲之后，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明天上午，咱们班要选一名班长。通过这段时间咱们班在一起军训，相信大家也看到我的诚意和能力。今天我就毛遂自荐，希望大家都投我蒋海涛一票！不打扰了，谢谢！”他说完之后，俩人退出了宿舍，将宿舍门随手带上了。
    晚上，在宿舍里赵成伟拿出了两根烟，递给了张元鑫一根，吐了一口刺鼻的烟雾之后，他俩商量着选班长的事。赵成伟笑眯眯地望着少玉，说道：“元鑫！要不明天咱们宿舍的人都选你做班长吧？我下午联系了303宿舍的韩浩等人，他们都愿意投咱们宿舍的人。在高中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做班长，那活其实很累！”张元鑫有点激动地说道：“那多不好意思！你能力也不差，选你也行！做班长真得很累。那时候，我们班都找不到班长人选，后来一直悬着直到毕业！”李为新急切地插话：“你俩若是不愿意，选我当班长也行，我愿意奉献！”赵成伟扔掉冒着火星的烟头，对着李为新说道：“兄弟！有能力的人才能做班长，咱们宿舍就我或元鑫合适！”王增义放下手中的书，盯着李为新，大声说道：“成伟已经是宿舍长了，再干班长这个职务，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不，咱们都选元鑫吧？”赵成伟一愣，连忙解释道：“其实？”少玉急切地插话了：“都是咱们宿舍的人，谁都一样！既然大家都同意选元鑫了，那就选元鑫当班长吧！世宝你什么意见？”于世宝站起来，扫了一眼赵成伟，说道：“大家都那么说，我也选元鑫吧？”李为新看着其他人员，瞪大了眼睛，说道：“我也是宿舍的人，肯定统一战线，选元鑫呗！”赵成伟沉默了一会，躺在床睡不着，穿戴整齐，下了床，悄悄地溜出了宿舍。
    夜里，少玉又想起了那一个白裙女孩，一蹦一跳地来到了自己的面前，那一幕永远在他的脑海中翻来覆去，不能抹掉。他听到宿舍的门吱一声开了，一个人贼头贼脑地进来了，打开了手机显示凌晨一点了！赵成伟趴到他的床前，小声说道：“还没睡呀？”少玉拭去了眼角的泪水，翻过身子，答道：“一会睡！你怎么才回来？”赵成伟笑嘻嘻地答道：“我和一个老同学电话热聊了几个小时，忘了时间点了！早点睡吧！”在赵成伟爬到床铺上，张元鑫小声说道：“没有你在旁边，我真睡不着！”王增义和于世宝的手机也亮了，李为新直接把灯打开了，坐起来，大声说道：“都没睡，装什么，嗨起来！”李为新发觉没有人搭理自己，无趣地关了灯！赵成伟躺在床上，小声说道：“元鑫！我刚才和他们都聊过了，一些人同意选你做班长！”张元鑫嘿嘿地笑道：“你处处替兄弟们考虑！谢谢你成伟！”
    在其他人美梦未醒时，赵成伟给宿舍的人买回了早餐，才去洗漱，把头发梳得锃亮，打了定型发胶。五个室友尽管都不明白赵成伟为何突然间那么热情，还是纷纷谢过了他的好意。在一块用过早餐后，六个人闲聊着向班里走去！
    302宿舍和303宿舍的人都到齐了，女生宿舍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往班里赶了。韩浩、蒋海涛、赵成伟三个人堵在门口，亲切地给晚来的女生们打招呼！在人到齐了之后，学长们宣布竞选学习委员、团支书、班长的三名候选人。王辉站在讲台上，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话：“我想竞选学习委员，与大家一块共同进步！”说完之后，他红着脸跑下了讲台。最终没有人跟他竞选，他就是学习委员的人选了。张凤像王辉一样，顺利地当上了团支书。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非但没有减少，反倒增多了不少。
    在学长们宣布竞选班长后，韩浩小跑走上讲台，一直低头，胆怯地看着地板，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想竞选班长，希望大家能支持我！”他握紧了拳头，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处，趴在桌子上。张元鑫大摇大摆地走上了讲台，捋了一把自己的小平头，猥琐地笑了一下，然后怒视全班，说道：“我想竞选咱们班的班长，相信大家的眼光！”在张元鑫还没有回到座位上，赵成伟低着头走上了讲台，微笑着说道：“我愿意投元鑫一票，但是更愿意给热情服务大家的人投一票！”他低着头，回避众人的眼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三个人都说罢之后，学长们征求大家的意见，还有没有人愿意竞争班长。蒋海涛站了起来，惹得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身材瘦弱、带一副眼镜的斯文青年身上。他不急不慢、自信满满地走上讲台，先是逐一环视了每名同学。他淡淡一笑，说道：“在竞选班长之前，我先简单地介绍一下自己！我是蒋海涛，性别就不用赘述，大家能看得出来！在高一到高三，以及后来又复习的一年都任班长，可以说有丰富的班级管理经验！在老师殷勤地教导和同学们的孜孜不倦地求知下，我们班全部走上了重点大学。在毕业之后，学校破例授予我一个模范班长的称号！”他将自己的证书展示给大家看了，接着说道：“在军训的时候，我大致对咱们班有一个初步的了解。男生18人，女生17人。本省是30人，外省5人。大家彼此之间了解很少，每个人的性格更是大相径庭；每个人的兴趣爱好也截然不同；每个人掌握的知识技能也是方方面面。”他咳嗽了一声说道：“对于这种情况！我简要谈一下未来打算。首先，我们要把团结放在第一位。大家基本上来自于五湖四海，能欢聚一堂，实属不易。若是因为自身的不善交流、性格诧异、地域语言习性造成沟通不畅，实则是一种资源上的浪费，不利于个人的健康成长，更不利于全班的长远发展。那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会制定一个兴趣爱好小组，培养大家共同的兴趣爱好，适时地将大家组织在一起，参加一些集体活动。通过一些活动让大家立体地增加彼此的认识，从而达到异性相吸、同性互助，取长补短，争取每一名同学都为班级贡献正能量；其次，建立学习联络机制。这段时间，我和咱们的学长和学姐们经常沟通交流，重点谈了学习过程中的误区。那么我们可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通过QQ建一个群，将学长和学姐拉群里，不懂的知识点或误区，可以让他们及时答疑解惑。这样一个平台有利于大家少走弯路，快速成长起来；最后，提高社会实践能力。古代的小说中经常提到‘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时常刺痛着咱们。怎样破局，大家心里面或多或少地思考过，其实就是增加社会实践能力。关于这方面，我曾有一个想法就是创业，大家有兴趣可以一块共同谋划。不过没有这方面考虑的同学，我也会联系学长、学姐们，帮助咱们利用寒假、暑假勤工俭学，争取让每位同学能做到不从家里掏一分钱上完四年大学。时间关系，我就谈以上几点。总之，大家选我肯定没错，我也愿意为大家美好明天摇旗呐喊，加油助力。”说完后，他给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微笑着一步一步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学长们逐一发了选票，大家开始写写画画。一会选举票被几十双眼睛盯着收上去了。
    少玉是监票人，张凤是唱票人，王辉是写票人。念到的第一张票是“张元鑫”，前五个都是他的名字。少玉的心情是十分愉悦的，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票，冲着张元鑫微笑。他回头，盯着王辉写上了张元鑫，在他的名字下面画了一横，紧接着又画了一竖，最后写了一个“正”。
    当张凤念到“赵成伟”的名字，少玉心里一惊，赶紧上前去查看，确实是熟悉的笔迹，他严肃了表情，望了一眼赵成伟。赵成伟装作若无其事，眼神一直盯着黑板。接下来就是韩浩和蒋海涛。少玉盯着每一张票，生怕有人漏写了、念错了。35张票念完后，三个人走下了讲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数着票数。学长宣布投票结果：“韩浩得了7票；赵成伟得了8票；张元鑫得了9票；蒋海涛得了11票。蒋海涛为法学一班的班长，请大家鼓掌，祝贺！”在大家的掌声中，蒋海涛站了起来，鞠了一躬，坐下来，犹如青松矗立，意气风发。
    整个上午就这样结束了，班里的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了，还剩下301室的六个人。王增义打破了平静，摇摇头，说道：“唉！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用力将书摔在课桌上，呯的一声，绷着嘴，拿起书，低着头，离开了教室。李为新看了他俩的情况，欲言又止，紧随着王增义出了门。张元鑫也没有说什么，递了一根烟给赵成伟。于世宝和少玉对视了一眼，又察看了他们俩的状态，识趣地离开了。
    于世宝和少玉一块吃过饭，躺在床上准备午休。赵成伟和张元鑫回到宿舍，手里都拎着一兜饭菜。一会，韩浩溜进了301宿舍。大家对他没有好气，没怎么打理他。在韩浩一阵寒暄之后，赵成伟拉长了脸，说道：“韩浩，昨天晚上你信誓旦旦地说投我一票？怎么今天就去竞争班长了？”张元鑫怒气冲冲地脱掉短袖，将衣服摔在电脑桌上，大声吼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韩浩是有备而来，没有生气，笑嘻嘻地说道：“昨天晚上，成伟给我打电话时，我答应了我们宿舍的人都投成伟。今天在课堂上，学长们宣布竞选班长的时候，我看元鑫和成伟都不上去，以为你俩放弃了，想着参与一下，别便宜了蒋海涛。你们俩应该早点上去，那样我绝对会放弃！”张元鑫怒气消了一半，重重地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起花生豆、西蓝花菜往嘴里塞，咬的咯吱咯吱作响。王增义坐起来，俯视了一会赵成伟，又躺了回去！赵成伟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急眼了，质问道：“这就是竞选班长的理由？若是你早说竞选班长，我们宿舍绝对都投你。现在看，你还有信用可言吗？”韩浩陪着笑脸，说道：“我请你和元鑫吃一顿饭可以吗？这完全是一场误解。”赵成伟又吸了一口烟，轻轻地吐出来，得意洋洋地说道：“一顿饭就想把我们打发了？”韩浩猥琐地慢慢说道：“你说吧？只要能把误解消除了，提任何条件都行！”赵成伟把烟头扔进垃圾篓里，拿起筷子，说道：“最起码也得请两顿！今晚上必须让元鑫喝醉，排解排解他的怒气！”韩浩信口答应了，约在学校的酒吧里。
    在韩浩走了之后，张元鑫怒气未消地说道：“你们去吧！与这种人一块吃饭，掉价！”赵成伟躺在床上，悠闲地递过去一支烟，说道：“事已至此，谁也改变不了。韩浩请咱们吃饭，那才叫不去白不去。你还打算和这种人深交？”张元鑫没有接他的烟，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生气地说道：“刚才抽过了，现在有点难受，抽不动了！”赵成伟恰到不放在心上，很自然地说道：“元鑫！以后路还长着，这算什么？屁大一点的事，人往前看。”他说完之后，悠闲地吸了一口，吐着烟圈，望着天花板，似乎在谋划下一步打算。
    宿舍门吱的一声开了，进来了两个人。少玉抬头一看是蒋海涛和王辉，只见他俩一个人提了一兜水果，放在于世宝电脑桌上，说道：“最近天气干燥，请大家吃个水果！”然后，他俩匆匆离开了。赵成伟急忙跳下床去，给大家每人分了一个苹果和一个橘子，客气地说道：“多吃水果对身体有好处，剩下的在我这，谁吃谁过来拿！”其他人都在闭目养神，谁也没有动水果，宿舍一片沉寂。
    晚上，韩浩来到301宿舍，叫大家去吃饭。赵成伟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天要是元鑫不去，我们宿舍的其他人都不会去！既看你有多大的脸，又看元鑫给不给你这个面了！”韩浩一脸委屈地说道：“元鑫哥，我错了行吧？今天你去了，我给你赔个不是行吗？”张元鑫为难地说道：“我不是冲着你，只是单纯的难受，没有一丁点的胃口？”韩浩转脸，笑不露齿地说道：“看看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别让兄弟们寒心！有什么事说出来，兄弟们可以帮你分担！走吧？好哥们，年轻人没有一杯酒释不去的前嫌；如果有，那就是第二杯、第三杯没有喝下去。”张元鑫看了一眼宿舍的其他人，都坐在床上听着三个人的对话，他低沉地说道：“要不，就喝两杯？”赵成伟激动地说道：“兄弟们还等什么，咱们走吧？”李为新第一个跳下床，一脸不屑地说道：“走就走，谁怕谁？”少玉和王增义互相对视了一会，慢慢地跟着下来。于世宝察觉还剩下自己，麻溜地爬下了床，比少玉和王增义先踩在地板上。
    来到蓝楼网吧旁边的酒店。包房里放着电动旋转餐桌，还有唱歌的麦克风。303宿舍的高方、郭伟、龚前进、宋希华、梁栋早已经坐在位置上了。军训的时候，少玉还和他们几个见面打招呼，偶尔客气几句。今天他五个往那一坐，火药味似乎很足。韩浩吆喝着大家找位置坐下，少玉紧挨着张元鑫、王增义落座。
    在起初，韩浩提了一杯酒说道：“很高兴认识各位兄弟们，一直以来想和大家聚聚，苦于军训太忙，现在恰逢一个好时机，坐在一块！话不多说了，先干为敬！”他抓着酒杯，把三两白酒倒进肚子里了，着实镇住了场面。赵成伟紧跟着站起来，客气地说道：“浩浩，都喝了，兄弟们咱们也陪着呀？”他也跟着一杯酒喝了下去。剩下的十个人纷纷捏着鼻子喝下去。他们喝完酒，都急忙找茶水顺顺酒气。菜刚上来一盘，大家不由自主地都往嘴里夹了几筷子，立马空了盘子。接下来，赵成伟提了一杯酒，说道：“浩浩，请大家吃饭，机会很难得。但我相信以后这样的机会会越来越多！”大家也跟着喝了第二杯。一桌人还没有吃第二盘菜，都红了脸蛋。少玉和王增义扶着头，私下里偷偷眼神交流。第二盘菜上来，大家还没有动筷。张元鑫摇摆着，站起来，亢奋地说道：“大家很给我面子，我一定会接着。今天心情很好，这杯我干了！”桌上人的表情都很痛苦，在看到他喝下这杯酒之后，也是硬撑着往喉咙里倒。紧接着第三个菜、第四个、第五个菜一个接一个地上来了，整整摆满了一桌。
    在三杯酒之后，少玉的肚子一个劲地闹腾，胃里面一直想往外翻腾。他咬着牙，扒拉了几口饭，喝了几杯茶水。他回过头来，发现对方宿舍的人溜出去了一半了、自己宿舍的人也喝的东倒西歪。张元鑫哈哈大笑了一会，跌跌撞撞地走到麦克风前，点开了歌曲，在那大吼大叫。整个房间被怒吼声振地颤抖起来。少玉微笑着，咧着嘴，注视着显示屏上的歌曲，跟着歌词，低声清唱。
    过了一会，溜出去的几个人回来了。他们嘟囔着要和301宿舍的人拼酒。在高方随手关掉了显示屏之后，气氛马上冷却了下来，旁边的人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张元鑫气愤地将话筒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往高方那边靠近，挑衅道：“几个意思？”301宿舍的人看这架势，都起身往高方身边凑。高方十分不服地说道：“元鑫，我认可你的为人，但不服你的酒量？有没有种再喝一杯？”少玉想替自己宿舍的人出头，轻蔑地说道：“先过了我这一关！你说几杯？”高方和少玉都拎起一杯白酒，咕嘟咕嘟地喝下去了。少玉又满了一杯白酒，准备回敬高方时，只见他趴在沙发上不停地往外吐。
    韩浩把上衣脱掉，亢奋地说道：“今天碰见对手了，豁出命去。”又一杯酒喝下去，303宿舍的人见这阵势，知道韩浩已经醉了，赶紧拉着他去结账。韩浩挣脱了人群，冲进了卫生间，连中午吃的饭都吐出来了。303宿舍的人又将他拽出来，送到收银台结账，随后搀着他、哄着他，一块离开了酒店。
    少玉看着自己宿舍的人，在那又蹦又跳、搂搂抱抱地唱着歌。他扶着大腿，准备站起来加入到队伍之中，感觉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他摇摇晃晃地打开手机，发现是苏桐打过来的。他扶着墙，走出了包房，在电话中和苏桐聊了几句，挂断了。这会，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回宿舍躺床上的念头，走到小月牙广场时，实在是走不动了，蹲在台阶上，嘴里哼着为她编写的《你是》：
    “你是一束束紫蛋蛋的风信子，给二月平添了暖色；你是一顶顶黄灿灿的向日葵，为骄阳指明了方向；你是一朵朵红彤彤的木芙蓉，替西风抚慰了秋爽；你是一株株暖暖的水仙花，助我渡过了雪寒。
    你是一滴头也不回的雨，在春天里撒下，浇灌了一片土地；你是一把遮阳的伞，在秋雨霏霏中，撑起一片天空；你是一缕执念，像一束洁白无瑕的光芒，为我照亮了黑暗。
    你是那一丛丛嫩黄的小草，骄傲地活跃在蔚蓝的天空下；你是一串串晶莹的眼泪，惹的我害怕被人撞见，只能躲在角落里苟延残喘；你是一种种赤裸裸的欺骗，我曾无数次扬言离去，空间已全部被占满。
    你是过往，没有苦涩。我是眼前，没有笑脸。”
    少玉晃动着身子，看着满天的星光，低声哀叹。他的右胳膊肘垫在大腿上，手托着头，四肢失去了平衡，差点滑倒。在他歪身子的那一瞬间，一个白衣身影映入他的眼帘，急促地奔来。他顾不上难受，颤抖着站立了起来。在白衣女孩向他靠近时，他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呜咽道：“心怡！你知道吗？你不在身边的日子，我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着的，整个人无时无刻都承受那种撕心裂肺的伤痛，笑起来没心没肺。我心里好苦好苦，活得好累好累！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一辈子……”女孩没有反抗，没有回应，仿佛一个木偶站在那里。
    西风拂的人心醉，直把俊男作良人。苏桐从少玉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将他扶着坐在旁边，背靠着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怎么也没料到第一次的怀抱和一个酒鬼串联在一起。短暂地思绪后，她平复了复杂的心情，先是给婉婷打电话明确了人已经找到，报了一声平安，又在电话追问“心怡”的情况。刚开始，婉婷不愿意提起，但是见这情况瞒不住了，只好给苏桐讲了一个关于七年苦守、六年离别、阴阳相隔的故事。苏桐听得是泪眼迷离，轻声啜泣，她挂了电话，激动的心情再次兴起波澜。不知是疼爱，也不知是怜悯，她竟然将他揽在自己的怀里，不自觉地亲吻他的嘴唇。少玉搂着她的脖子，热吻着回应，糊里糊涂地央求道：“心怡！你别走，永远不要离开我！以后，生死相依，定不负卿相思意！”苏桐似乎沉浸在故事里无法自拔，一边亲吻，一边承诺：“我在这，一直在这！”少玉亲吻了她圆润的鼻尖，撕咬了她饱满的耳垂。苏桐心里面痒痒的，身上苏苏的、麻麻的，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在这一刻，她的少女心完全被攻克了，也许这就是自己命运中必有的一劫。她完全忘却了这是一个仅有过几天相处的陌生人，亲吻着自己、抚摸着自己、骚动着自己。她将面临一切人伦道德指责的风险抛之脑后，愿意承受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惨痛代价，脑海中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哪怕拥有糊涂的今宵，也是值得的。”
    热吻过后，少玉安心地睡了，他死死地躺在苏桐身上。她坐在地上，腿被压得生疼，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少玉。她不停地转换姿势，将他的头始终枕在自己的身上，趁着月光，抚摸了着他的秀发，亲吻了他的额头。漫长的夜里，她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抱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生，内心也经历过剧烈地挣扎、抗拒。她渴望明天早一刻到来，结束这一场没有结果的付出。她也享受现在的时光，细品爱情的酸涩，回味无穷。她忧郁地仰望着满天的繁星，对着耀眼的木星许愿，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全了她的心、随了这段缘。星儿似乎被了她的真诚乞求所打动，一闪一闪地眨着眼。哪怕是乌云短暂遮住了光芒，终究是满天星辰。她似乎看到了将来，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星光之下，她望着一丝银发的爱恋，忍不住地亲吻了他的眼眸，轻轻地晃动着身子，愿他有一个香甜的梦境。
    少玉感受到强烈的口渴，而自己深陷在一片在沙漠之中，怎么也找不到一眼清泉，失望地呐喊着。突然他被自己的声音惊醒了，庆幸是一场虚幻的梦。他忍着头痛，勉强地睁开眼睛，看着苏桐低着头睡熟了，意识到自己躺在她的身上，就轻轻地起身。在他抽出身子后，她失去了重心要歪倒。他赶紧扶着她，坐在旁边，将她放在自己腿上。他打开了手机，凌晨四点钟多。秋天的清晨有了丝丝凉意，她忍不住地连连咳嗽了几声。他赶紧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盖上，赤裸着上身，鸡皮疙瘩立马起来了，骨骼肌一个劲地战栗。
    苏桐翻了一个身子，意识到自己睡觉了，怀疑自己躺在地上了，立马清醒了。她起身整理衣服时，身上滑落了一件汗衫，打量了满是肌肉的少玉，惊奇地说道：“看你很瘦，身上也有肌肉呀！”少玉捡起衣服，利索地穿上，说道：“谢谢你！今天，欠你个人情！那天，你欠我两杯奶茶，我也不要了。咱俩算是扯平了！”苏桐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地说道：“我待在这，又冷又怕地陪你一夜，就值两杯奶茶？况且，上次奶茶的事已经翻篇了。哥哥！有这么算账的吗？”少玉尴尬地笑着说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的！”她抱着肩膀，哆嗦地说道：“现在没想好，等我有主意了再折磨你！”幸好是周六清晨，不用上课，宿舍门还没有开，她俩决定去蓝楼网吧休息会。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网吧走，没有闲扯多余的话。到了收银台，苏桐示意少玉去开包房，她俩就开了一间包房。在包房里，她解释道：“不是我愿意和你待在一块，现在我还是未成年，只能上两个小时的网。那天在网吧，我用的就是婷婷的身份证号，你成年了可以不限时！”她将鞋子脱掉，靠在他的身上，暖暖地、安心地合上了眼睛。少玉将自己的汗衫脱下来盖在她身上，拿起一瓶饮料咕嘟咕嘟地喝的一滴也不剩，靠在沙发上，回忆昨天的情况。从酒桌上离开之后，他晃悠悠地来到月牙广场，之后发生的什么事，实在记不清了。他仔仔细细回想了无数遍，也没有想出来一个所以然，心里不断地埋怨自己，掐着手臂，告诫自己：“喝酒误事，切勿贪杯！”也许是起来太早，也许是酒精未完全排泄，他靠在沙发上半睡半醒地眯了一会。
    快到中午，苏桐抬头笑嘻嘻地望着少玉，说道：“谢谢枕头同学！”少玉在昨天没吃多少东西，早上喝了一瓶饮料，肚子一直咕咕叫，见她醒了之后，去下面买了两份热汤面，让老板在每份里多加了一个煎蛋。俩人在包间里吃饭时，少玉有意无意地问道：“桐桐，昨天晚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苏桐喝了一口汤，咬着煎蛋，说道：“你想装傻，不认账？”他赶紧放下筷子，激动地说道：“昨天，我到了广场，记不住之后发生什么事了。”苏桐失神地放下筷子，喝着冒着热气的浓汤，不小心熏到了眼睛，疼得轻声啜泣，接了少玉递过来的纸巾，擦过了泪水，嘴里抱怨汤太热。她望着他，说道：“昨天，你睡得给死猪一样，叫不醒、也拉不动，害的我当了一夜的枕头。那么快就忘了，你也太负心了吧？”他又递过了几张纸巾，不安地问道：“我说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其它的？”她擦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睛，笑嘻嘻地反问道：“你想有什么？嗷！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喜欢我，想占我便宜？”少玉这才放下心来，开口喝汤，说道：“趁热喝，暖胃！”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了他那一缕显眼的白发，说道：“你真是猪就好了！”丢掉餐盒，她俩又在网吧里看了几场电影，就离开了。

    与苏桐分别之后，少玉匆匆地回到宿舍。一推门宿舍里围满了人，他分开了人群，回到自己的床铺上。王增义在床上躺着，放下了手中满是权谋的《素书》，问道：“昨天没事吧？我们回来后，发现没见你。我一个人又返回去找你了，还是没找到，想着你可能在外面酒店里休息了，也就没多打扰！”少玉感激地点点头，小声问道：“屋里挤那么多人，怎么回事？”王增义小声说道：“为了竞选班长的事，他们鼓噪着重新选班长。”
    赵成伟提高嗓门，说道：“我已经重复了多少遍了，竞选班长是要选一名咱们信得过、有能力的人。你韩浩肯定不行，在讲台上都不敢讲话，谁能服你？人选当中，就我和元鑫还有资本较量一下。我呢？不打算和自己的好兄弟争这个职位。一切听大家的意思！”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了。张元鑫牙一呲，阴笑着爬上床铺，说道：“闹腾了一晚上，又商议到现在，还没有结论。我先睡会，容后再议？”在下面，赵成伟坐在小马扎，接着给大家上政治课。最后，大家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枯燥而直白地自吹，纷纷借故离开了。赵成伟喝了一口茶，爬上了床，揭开了被子，对着里面正捂头偷笑的张元鑫严肃地说道：“元鑫，我决定了，班长还是选你合适！”张元鑫将被子按在胸前，舌头舔着嘴角，微笑着说道：“我觉得选你成伟更合适，因为你更会说！从你嘴里说出来，朽木都能发芽、开花。在你看来，树苗也是离死不远。”赵成伟掏出了两根烟，递过去了。张元鑫反手将被子盖在脸上，说道：“哥哥！我真困了，烟也吸不动了，咱们都睡会吧。”赵成伟装回去了一支烟，点燃了另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了一口莲花，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幻世界里。
    晚上吃过饭，少玉和王增义头对着头，讨论一些古代的文人武将。于世宝和李为新都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用手机看小说。赵成伟又将303宿舍的人召集到301开小会，讨论班长的人选。周围的人对赵成伟醉心于竞选班长或多或少地都有点反感，他们的一致意见是选张元鑫做班长。起初，张元鑫坐在小马扎上，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在听到都愿意选自己做班长之后，他起身从床铺下掏出来一盒烟，拆开，点燃了一根，将剩下的烟扔到他面前的小桌子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压低了嗓门，说道：“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还能不能重新选？”其他人被这个提问，问倒了，都不知如何回答。他又揉了揉鬓角，若有所思地说道：“上次竞选，大家都全程盯着，要以作弊的借口推翻上次的竞选结果，显然是不可能了。从现在看，除非大家都提出来，周五选举时彼此都不熟悉，在选举上有一定的盲目性。现在要求重新选举。”大家经过一番商量之后，认为这个“地下班长”想法还是值得一试的。他们商量决定，由赵成伟、张元鑫、韩浩三巨头作为学生代表，去政法系学生处反映。
    301宿舍的四个人还在被窝里。赵成伟、张元鑫、韩浩三个人吃过早饭，一块去学生处，找到政法系副院长兼学生处主任李培宏反映情况。李院长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开水，说道：“我已经听出了你们的来意。下一步，你们有什么打算？”赵成伟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道：“李院长！经过前天和昨天的沟通，我们班里的同学们都要求重新选一次班长。”李院长微笑着扫视了眼前的三个人，不急不慢、不慌不忙地说道：“你们提到之前同学们都互相不了解，在竞选班长时，投错了人。据我所知，咱们班里的同学，经过半个月的集体军训，大家有可能对彼此的性格不完全了解，但要说不认识、投错人，可能性就不大了。你们提到，经过周五、周六两天短暂地沟通就熟悉了，这种说法也有待商榷。”李院长见三个年轻人紧张地说不出话来，顿了顿说道：“你们先喝点茶！”他看到年轻人，端起了杯子，赶紧补充道：“班里的同学们基本上来自于五湖四海，一时之间沟通不畅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华夏九州均是我们炎黄子孙，大家都一脉相承，还要以团结为重。现阶段，大家还处在磨合期。要不，过一段时间再考虑换班长的事？”李院长见三个年轻人没有说话，在他们之间正准备眼神沟通时，咳嗽一声，急忙强调道：“要是你们没什么意见，就这样决定吧！过一段时间再说，好吧？”他们三个人灰溜溜地离开了副院长办公室，走时，都忘了关门。
    在回去的路上，互相埋怨着彼此。赵成伟先开口，说道：“韩浩，看你在宿舍里能说会道的，今天到副院长办公室哑巴了？关键时刻还得我出马！”韩浩有点不屑地说道：“是的，我胆小，我要是胆大了，就该多说几句，再不济也把副院长争取过来。现在，没把副院长争取过来，还是嘴皮子没有练到火候。”张元鑫笑嘻嘻地说道：“李院长口才真好，看来我们宿舍的铁齿铜牙也有碰到对手的时候。”赵成伟郑重其事地说道：“李院长的口才真好，说话都留有余地，又环环相扣，根本不会给咱们接话的机会。咱们只能顺着他的思路走，那咱们肯定很被动。”张元鑫眼前一亮，充满信心地总结道：“这个余地留得好！既然他说回头再议，那咱们就等等看呗！至少咱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将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小爪爪jiojio 2022-08-14 13:06:46
    支持楼主的作品，顶顶顶顶顶顶顶顶！文字很有质感，能很清晰地辨别出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幻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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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感谢，你对我更新的每一章，都认真看了。谢谢！

    @快乐大歌 2022-08-15 21:03:07
    读了右入星河文友的大作，感受才情。文章构思巧善于选点展开，行文跌宕起伏耐人寻味。语言活泼明快,富有情趣。故事虽平凡,感情却真挚,充沛,感人。让老朽回到年轻时候，给人以欲还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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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希望文友多提宝贵意见，提前致谢。

    第二十回元鑫饱受窝囊气苏桐尽显少女情
    过了半个学期，大学的课堂甚是松散。老师们没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神气，多数是寓教于乐，成为了学生们的哥哥姐姐。同学们也多了几分个性张扬，在课堂上总是扯一些与课程无关的事。
    班里表面上风平浪静，私下里展开了几场角逐。最近一段时间，苏桐拉着自己的室友赵玲玲，主动和少玉挤在一起。班里的其他男生对院系的花魁很是爱恋，对少玉产生了不少敌意，也逐渐开始了自己的秘密行动。
    一天下午，王辉和蒋海涛一块到301宿舍，像往常一样和赵成伟、张元鑫、韩浩、李为新、龚前进几个人围在一起扎金花。少玉和王增义坐在床上，预习课本，顺带着讨论法理学精髓。王辉输了几块钱，抱怨自己的运气差，给圈子内的人发了烟，又往牌桌上扔了一包烟。他走到少玉的床铺前，拍了一下床的护栏，约少玉出去谈谈。少玉穿上了衣服，找了一个下脚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爬下了床。他走在后面，跟着王辉。一高一矮的两个人，没有语言交流地往操场上走。
    在运动场上，王辉直截了当地说道：“陈少玉，我很喜欢苏桐。我想你能退出来，把她让给兄弟我。”这平常和少玉没有任何沟通、交流的人，突然间提出的要求，把少玉问蒙了。少玉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规劝道：“王辉，你怎么有这个想法？我有点不理解。第一，我从来没有表示爱恋苏桐；第二，我和苏桐之间仅仅是普通的男女同学关系；第三，苏桐是个活生生的人，上帝赋予了她喜怒哀乐、个人好恶、追求自我的权利！她的个人情感又怎能是你、我说的算呢？”王辉上下打量着这个衣着朴素、说话底气不足的大个子，似乎觉得少玉是那种好看不实用、外强中干的人，想让他知难而退，进一步奚落道：“看你的穿着，家里面也没有什么钱！你能在结婚时掏起彩礼吗，能养起北京的妞吗，将来能给她美好未来吗？”少玉觉得这个王辉有些过分，但是念在同学之情，仍算是客气地说道：“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彩礼多少钱、怎么养一个人、所谓的明天是什么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还活着，和你站在一起，至少个子比你长的高。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少玉气呼呼地不等他回应，甩开大长腿离开了。王辉从后面小跑着追了上去，拦住了少玉的去路，进一步威胁道：“你这么不讲情面，别怪我以后不客气！”少玉怒发冲冠，虎目圆睁，用肩膀顶着他的头，压低了嗓门，说道：“你想表达什么？不客气了能怎么地？有完没完了？面子是自己挣的，也是别人给的！”王辉霎时怂了，立马退了一步，说道：“玉哥，我没别的意思。”王辉就麻溜地一路小跑，返回了宿舍，他又融入了牌场，和一群人继续嗨着、骂着、吆喝着。少玉躺会床上，随便抓了一本书，捂在脸前，但是他总感觉蒋海涛、王辉在和自己耀武扬威。他扔掉了书，坐在床上，看着蒋海涛和王辉在一起一唱一和、嬉笑怒骂，愤怒之意骤然而起，还是念在宿舍人的面子上，一直压着火。
    有一局牌，还剩下张元鑫、王辉他俩个人。张元鑫吸了一口烟，就是不给王辉开牌，也不平分桌上的钱。后来，王辉拍着张元鑫的后背，说道：“元鑫哥哥，输在你手里，我心服口服！”短暂的插曲过后，他们还在下面打着牌。少玉又瞅了一眼，心想算了，又重新躺回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王辉又过来拍拍床铺，让少玉出去聊聊。这次少玉蹭地一声跳下去，掸去了脚底板的烟灰，踩着鞋子，跟过去了。来到四楼楼道口，王辉一脸轻蔑地说道：“我的兄弟多不多？你给我保证永远不要和苏桐走在一起，现在用我的手机打给苏桐，对她说‘一点也不爱她。’”少玉一声不吭，怒气冲冲地想接过手机给他摔了。在少玉一步步逼近时，王辉似乎意识到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连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机，又往后撤了一步，胆怯地说道：“少玉，你先别激动，有话慢慢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别为此伤了兄弟们之间的和气！”少玉停下了脚步，咬着牙，端着粗气，脸部肌肉都是颤抖地说道：“你！以后少来烦我！这是对你最后一次客气！”话音落了以后，楼道里鸦雀无声。
    过了一会，也许是很久。楼道里传来了一声咳嗽声，张元鑫望着上面僵持的两个人，说道：“玉哥哥，有啥好事叫着我？”少玉盯着王辉，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回去吧，这里没事！”张元鑫踢踏鞋子，哒哒地返回了宿舍。王辉没说话，低着头，小跑着溜下了楼梯。少玉重新返回了宿舍，没见到王辉。牌桌上，还剩下蒋海涛和其他人在那喊叫。少玉重新回到了床上，望着大家正在忘情地抓牌。张元鑫嘴里叼着烟，闭着一只眼，举起手里的牌，冲着床铺上的少玉微微一笑，继续把牌扣在桌上，叫牌。少玉对这个粗中有细的人，有了新的认识。
    傍晚时分，少玉想去外面走走。一个人来到了平西湖东岸边，他使尽全力，将光滑的小鹅卵石远远地扔进了湖里。他意识到初中、高中同学们都在埋头苦学，奋起直追，几乎都没时间交朋友。那时候滥交朋友，为了一个好人缘耗费过多的精力，恰到是一种累赘；现在的处境就不一样了，课程很松散，时间很宽裕。若没有了朋友，可能会被视为异类，将来也难以融入到社会之中。他打定主意以后，双手举起一个百十斤的鹅卵石抛进了湖中，扑通一声激起千层浪。
    天黑了，少玉去红楼拎了一大兜足够三四个人吃的饭菜，往宿舍走。他轻轻地打开宿舍门。屋里烟雾缭绕，和着火燃起的浓烟没什么区别。他刚走进去两步，被呛得剧烈咳嗽几声，快步退出了宿舍。在门敞开了一会后，他微笑着看着牌桌上的人，说道：“谁还没有吃饭，来一块吃。”随后，他把四五双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把饭菜往张元鑫桌上一放，坐在张元鑫旁边，看着牌，吃着饭菜。张元鑫捡起了一双筷子，夹了一大注菜塞进嘴里，没嚼两下就慌忙咽了，说道：“快点，不怕死的都往下压！”赵成伟也赶紧过来，拿着筷子去吃两口，又去看牌。韩浩也伸长了手，准备拿筷子。赵成伟盯着他，说道：“我们宿舍那么多人，饭菜还不够吃，你还来凑热闹。想吃也可以，明晚上请我们宿舍的人吃一顿。要还回来！”韩浩眯着眼，扶了扶眼镜，说道：“想吃，就是不饿。我先回宿舍休息会，再过来。”少玉拿着筷子，客气道：“成伟哥和你开玩笑的，过来吃点吧？”韩浩的肚子咕噜噜地叫，嘴上还是倔强地说道：“真不饿，一会过来玩！”李为新一点也不见外地拿起筷子就吃，嘟囔道：“还真有点饿了。更惨的是牌点子背。”缺了一个人，空了一个位，少玉要求递补上去。张元鑫又点了一根烟，难为情地说道：“你闹哪样，想玩就玩我的？”赵成伟一声不吭地将扑克牌发给了少玉，在准备叫牌时，说道：“扎金花的规矩很简单，就是三个一样的牌面是豹子最大，同花顺其次，其它的慢慢学。大家都在这看着，不会让你吃亏！”张元鑫望了一眼赵成伟，把烟头扔到了垃圾篓里。
    一会，张元鑫的手机铃声响了，是赵梦雅打过来的。她邀请张元鑫去外面散步。张元鑫在大家的羡慕和哄闹声中，换好了新衣服，走出了宿舍门。一两个时辰过去了，他满面春光地走进了宿舍，眼笑的能粘在一起。几个牌友又开始起哄，纷纷打听这一俩小时私会的情况。张元鑫连拉带拽地将外寝室的一干人员轰出了301宿舍，站在楼道里，大声说道：“兄弟们，对不起了，改天再聚！”在楼道里，几个被轰出去的人也是哈哈大笑，谁也没有一毫生气。张元鑫用清水洗了脸，但还是笑出了声。赵成伟躺在床上，递给了他一根烟，侧身对着少玉说道：“咱们系论姿色和气质就属苏桐最好，但是她不是一般池中物。这种人天生自带光芒，让人高攀不起。在咱们院系的人中，也没几个能入她的法眼。这一点我最羡慕少玉，这傻小子就是有福之人。”他坐起来，对着张元鑫说道：“元鑫，现在我有点羡慕你了！少玉那边还是待定，你这边就是热火朝天了，估计小班花非你莫属了。”张元鑫抽着烟，笑眯眯地说道：“哪有？现在我们也是彼此有一点好感，还没有确定关系！”赵成伟自告奋勇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一件事成不成，主要看是谁去说。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去说，可能结果两样。元鑫，你放一百个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当你的大媒人，助你争取将这朵牡丹花，顺利地摘回家。”王增义、李为新也在旁边起哄，高兴地说道：“你是咱们宿舍第一对新人，准备请吃饭呀？”张元鑫折扣都没有打，一口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必须吃大餐！”于世宝也跟着祝贺道：“好样的，干得漂亮！”其他四个人欢快地进入了梦想，只有赵成伟仍旧给张元鑫出谋划策。
    经过一天漫长的等待，大家都在床上翘首以盼这个事。张元鑫躺在床上，悠闲地抽着烟，吐着烟圈，乐呵呵地说道：“成伟就是嘴巴厉害，能说会道、口若悬河。我看没什么问题。”晚上十点多了，赵成伟还没有回来，其他几个人等的都快睡着了。在门吱一声开了后，大家都纷纷探头，期待的人很是疲惫地回来了。他低着头，佝偻身子，比平时矮了半截，着急忙慌地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张元鑫赶紧起身，递过了一根烟，给他揉揉肩，说道：“辛苦你了！为了我的事，看把你累的！以后，兄弟想方设法给哥哥弥补回来！”赵成伟叼着一根烟，躺在床上，不急不慢地弾烟灰。其他四个人都佯装睡着了，紧闭双眼，把脸凑到床的护栏边，竖起了耳朵，不想错过故事的任何精彩片段。
    经过一段时间的焦急等待，张元鑫忍不住激动的心情，双手按在两个床铺的隔离板上，趴在赵成伟脸上方，嘿嘿地笑着问道：“成伟，怎么样呀，隐藏的那么深？这个消息一定很劲爆。”赵成伟丢掉烟头，拉着被子盖着脸，装睡。张元鑫轻轻拉开了他的被子，笑嘻嘻地问道：“你倒是说话呀？是死是活总得有一个说法吧？”赵成伟坐起来，面对着张元鑫，略带责备地说道：“元鑫，本来我是不想直接告诉你的，是你逼着我说的，那我就直言了。”张元鑫似乎意识到他的语气不太对、话里有话，眯着眼，保持着笑容，说道：“说吧？”赵成伟望着张元鑫，试探着说道：“今天晚上，我约梦雅一块去跳交际舞。期间，给她简单介绍了你的情况。你也没什么不良嗜好，最多就是和几个同学一块熬夜打打牌，几个人一块喝个闲酒，这也不算什么事。”张元鑫脸色变得阴沉，本来古铜色的皮肤更加黑了，盯着他，冷淡地问道：“然后呢？”赵成伟咳嗽了一声，扶着喉咙，说道：“梦雅认为你不太靠谱，不想和你处对象了。”这似乎在张元鑫的意料之中，他又接着问：“还说什么了没有？”赵成伟又咳嗽了一声，大声加快节奏地说道：“再重复一遍！我本来不想聊这事的，你非要让我谈。那我就开口说了。梦雅觉得和我在一块有安全感、有未来。以后，她不想在感情方面和你有任何来往了。”
    听完后，张元鑫眼神立马变的暗淡，衣服都没有脱，钻进了被窝，将被子一拉，捂在脸上。赵成伟轻轻地掀开被窝，递给他一根烟，说道：“元鑫！兄弟也难为情呀，实在是不愿和你提这事！”张元鑫怒嚎道：“睡觉吧？累一天了，就不困吗？关灯！”话音刚落，李为新顺手将灯关了。
    打火机啪的一声，如烛火一样点燃了香烟。在黑夜里，香烟一明一暗地燃烧着。王增义和少玉互摸了头，用力握了手，又轻轻地甩开了，进入了各自的梦乡。
    一个上午轻松的过去了，下午下课前，蒋海涛通知全班，晚上要在本班搞一场音乐系和政法院系联谊会。一天了，张元鑫愁眉不展，回到宿舍也是闷闷不乐。在一旁的李为新嘴巴就没停过，像一个机关枪扫一遍又一遍。期间，他只说了一句有用的话：“元鑫！晚上一块去联谊会，散散心去！”李为新到床上，给张元鑫找好了衣服，递过来，说道：“要不要帮你穿上？”他又冲着少玉，喊道：“在家干嘛？一块呗！换一身衣服，也去去晦气！”少玉不解地疑问道：“什么是联谊会？”李为新一脸淫笑，瞪大眼睛，说道：“能让你变得更男人！走吧，哪那么多废话？”他走到少玉的衣柜旁，把他的衣服翻了个底朝天，从最里面掏出了一个黑色布料包裹着地板板整整的西装，说道：“就穿这一身！”少玉微笑着说道：“不太合适吧？”李为新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着说道：“你不穿，借给我？我穿！麻溜地，快点！”少玉很不情愿地换上了只试穿过两次的新西装外套，跟着他俩快走到教学楼时，手机震动了，接了电话。苏桐质问他是不是去了联谊会。他说在班级门口，对方挂了电话，正准备打过去，问个究竟。李为新拉着少玉，就把他拽班里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为新走在中间，他大声介绍：“前边是暖男张元鑫，后边是帅哥陈少玉！我是颜值担当李为新！”女生们纷纷站起来，都在旁边腾出了位置。他们三个走到最后一排，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了。少玉打量着周围，自己班里的男生有李纪峰、党建设、宋栓成、韩浩、高方、王辉；女生有牛晓、葛婷婷、史雪梨、裴悦。讲台上的男生和女生正在陶醉地谈自己恋爱对象的标准。
    听了几个人介绍之后，少玉意识到这是一场大型的恋爱交友活动，瞬间失去了兴趣，起身准备离开。牛晓和葛婷婷溜到后面，堵住了少玉。少玉小声对着她俩说道：“我给美女们让座，在外面等你们！”牛晓赶紧拉着少玉的腰带，深情地望着他，说道：“帅哥，别走呀。我俩就是冲你过来的！”少玉的脸，刹那间涨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给你俩，留好位了。有人，在外面，等我！”葛婷婷笑嘻嘻地说道：“哪了，我怎么没看见呢？”少玉没有再说什么，尴尬而僵直地站在那了。李为新见机，拍拍张元鑫，说道：“这还有俩大活人，没看见？我把室友都轰走了，把座位给有缘人留好了！”牛晓恋恋不舍地松了皮带，扶正了眼镜，弯下腰，去摸座位，说道：“呦！还真是！座位还是热的！婷婷赶紧坐这！”
    少玉三步并成两步，着急忙慌地往外走。在他快走到讲台位置时，后面传来李为新的呼喊声：“陈少玉！”听到呼唤声后，少玉回头一看，发现后排的八只眼睛正盯着自己。然后，牛晓站起来，双手握成喇叭状，带动着其他三个人，大声喊道：“我爱你！”听到她们四个的呼喊声后，其他女生也跟着起哄，大喊：“陈少玉，我爱你……”少玉被搞得不知所措，脸涨得更红了，在黑西装、白衬衫的衬托下更是自带风骚。走到门口，他发现扶着窗户、气喘吁吁、又目睹一切的苏桐。她是白着眼、绷着嘴，又好气、又好笑。少玉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乖乖地走过去。苏桐一点都不客气地咬着牙，拧了他的耳朵，拽着走了。出来追少玉的女生们，见状，笑得合不拢嘴。
    夜幕刚刚降临，他俩转到班级后面的看台处，透过夜幕，眺望平西湖。少玉轻轻地揉搓着红得发烫的耳朵，小声埋怨苏桐下手太重。苏桐噘着嘴，咯咯地笑着说道：“我这是替婷婷拧的！要不要，我把这事告诉她？”少玉求饶道：“千万别！我怕是越描越黑！一切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室友们窜动着我来的。”她满不在意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解释就是掩饰！除非你陪着我去上网，我才会相信你！要不然，我的大嘴巴一定会把你的糗事给宣扬出去，第一个告诉婷婷同学？”他心里面有些抗拒，嘴上实在吐不出拒绝一个善良女孩的话语，便答道：“看来今晚，我要牺牲点色相了！”苏桐用手摸着带刺的松针，说道：“我呸！臭美的人往往觉得自己绝世容颜，认为别人离开他就活不了，整个地球都不转了。”少玉走过去，望着暗淡的湖面，疼痛道：“最毒妇人心！看把我的耳朵拧的，拧坏了你又不赔！真是谁的宝贝，谁心疼！”她走近，细细地端详着，忍不住地嬉笑道：“真不是个男人！就拧一下，还斤斤计较！我帮你吹吹！”他耳朵被吹地痒痒的，浑身轻松，身体条件反射地转过了头，正对着细细吹风的她。他沉醉于这阵阵的清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身体主动地又跟近了一些。她自然地闭上了双眼，娇喘吁吁，点起了脚尖，前倾了身体。当两个人正要有身体接触时，“啪”一声，少玉打了自己一耳光，瞬间破坏了气氛。他岔开话题，说道：“现在法理学真不是太好学，听着都费劲，想全面理解更是难上加难！”苏桐脸蛋上停留了红杏大笑的两处潮红，撇着嘴，说道：“走吧！晚一刻上网不是可惜咱们的几块钱吗？”少玉给他那两位舍友发了短信，和她一块去蓝楼网吧了。
    少玉坐在包间里之后，帮苏桐登上账号，出去了。苏桐在电脑旁登录了QQ，发现婉婷上了线，悄悄地设置了隐身。她在电脑上搜索着自己想看的动画片和一些言情的电视剧，搜来搜去，没发现一部剧是自己想看的或是自己想追的，随手点开了一部剧，扔下了耳机，注视着包间外的一切。
    过了半个小时，见到他开心地回来了，苏桐重新捡起了耳机戴在两耳间，假装在看电影。少玉坐在旁边，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长线耳机，将原来的整体式耳机替换掉，自己带了左边的耳机，将另一只耳机塞进了他的耳朵里。她借口耳机线过短，轻轻将身子靠近了他，在没有遇到反抗之后，又贴在他的身上。他遇到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手足无措，干脆闭上了眼睛，享受片刻的宁静。少玉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诱人体香，内心也是几度挣扎，额头和手心一直冒着热汗。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缓缓地侧过头，用眼的余光，打量着靠在自己肩上渐入梦想的她。在不小心捕捉到她胸前的亮丽风景之后，他为了惩罚自己，准备狠狠地拧自己的大腿，下意识地停了手，怕弄坏了婉婷给自己买的名贵西装，只好掐了自己的脸。她轻轻地滑落在他的身上，又熟练地躺在沙发上，拉着少玉的手枕在自己的头下。少玉有点疑惑地小声问道：“你睡没睡着呀？”包间内除了耳机发出的声响、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急促的呼吸声之外，没有额外半点其它的声响。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脱下了崭新的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细细观赏着白里透红的小圆脸，心生了几分可怜。他低头，不自觉地轻轻地帮她整理衣衫、梳理头发，似乎感受到了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他赶紧停下了手，关了电脑的显示屏，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苏桐轻轻地起身，抚摸着少玉的脸蛋，微微地凑过脸颊，四股气流在碰撞之后。“嗯”一声，少玉清了清嗓子。苏桐的小手无处安放，迟疑了片刻，搂着他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怀里，责怪道：“你怎么关了电脑？黑灯瞎火的，我有点害怕！”少玉一股冲动油然而生，用力抱紧了她，深深地嗅了一把她的头发，说道：“我马上打开电脑屏幕。”她伸出了小手堵住了开关处的按钮，羞涩地说道：“给我五分钟！”她轻轻地松开了他的脖子，又贴在他的左心房，说道：“心跳声越来越急促！你似乎有点紧张！”
    在电脑屏幕被打开后，苏桐感觉亮光有些刺眼，揉着眼睛，叹息道：“世人皆知‘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怎奈‘寒光浅泄浮影过，冷阳无力叩花房！终是三月始芳艳，梦得迷蝶口口香！’”少玉憋住了笑声，嘲弄道：“桐桐同学！在网吧里也能感慨一首闺怨诗，那我就赐你一个题目《怀春》。”感伤过后，她又转换了动作，咬着嘴唇，依偎在他的胸前，斜视着他上下起伏的喉结，忍不住地按了按。在包间内，他俩互相挖苦，互相打闹，笑声也不断地向外扩散。疯累了，他俩靠在沙发上听着流行音乐，享受这一份恬静。

    @曾经的木风枫 120楼 2022-08-16 08:04:00

    楼主写的太精彩了，把我童年的生活都刻画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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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欢迎追更！欢迎追更！

欢迎拼读！

    @小爪爪jiojio 2022-08-16 20:02:04
    刚才电脑前差点睡着，困得不行。但是突然想起又该到了给楼主顶贴的时候了，于是只能强打起精神打开天涯网站。楼主抓紧更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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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休息会吧！别累着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曾经的木风枫 132楼 2022-08-16 22:29:00

    最后，少玉和谁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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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继续阅读，追更！剧情原因，不方便透露！你可以猜猜看？

    第二十一回情人眼中都云好葛婷婷骗取备胎
    平常时间，少玉除了学习就是打牌，他的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快到学期末时，少玉走在外面，刚挂了婉婷的视频，就接到少朴从老家打来的电话。为了盖房子的事，少朴征求他的意见。少朴的意思是盖六间平房，这样大家过年过节地回家了都有地方住、也方便。少玉听了他的想法后，激昂地说道：“现在看，住平房很流行。但是从长远看，楼房更时尚。六间平房和三间二层楼房花钱差不多，但是花同样的价钱，为何不办一件更漂亮的事呢？再者，将来楼房稍微在四周改造改造，就是一个花园式的独栋别墅！你想想哪个更合算？”
    在少玉的一番忽悠后，晓涵接过了电话，说道：“关键是现在盖平房比楼房的成本低一些！我和你哥基本上把钱都投到公司中了，现在活钱不多，若是盖楼房还需要借个几万块钱。”在电话中，少玉呵呵地笑着劝说道：“嫂子！你若是想盖房子，就咬牙盖个好点的。要不然，过几年等你盘活了钱，到时是扒房子还是不扒？没住几天就扒了，怪可惜的！不扒吧，又感觉有点落伍了。在农村，家家户户将来都盖了楼房，互相攀比的心里肯定驱使着你再次咬着牙，做你不想做的事！”少玉没听到晓涵的明确回复，认为她可能正在犹豫，趁热打铁地说道：“几万块钱？说多也不多，若是随便找个亲戚也能周转过来。哪个亲戚听说你盖楼房，都会支持你一点！再不济，你可以向我姐借一点都没问题。我没有钱，有了钱肯定会借给你。记住将来还钱的时候，请人吃个饭就行了。大家都一乐呵，难关就过去了。现在，你也不是没钱，只不过是钱被占着了。若是钱实在不凑手，我建议你的房子晚些时日再盖，免得你将来后悔！”晓涵打定了主意，在电话里坚定地说道：“盖楼房！楼房看起来漂亮。咱下面的大庄上也有两三户盖楼房的啦！很多邻居都去他们家里瞧瞧，我也去过。他们的房子确实漂亮、好看！”少玉呵呵地笑着说道：“看来你俩已经有了想法，那就按你俩的意思去办吧！不过，有时候生意也要兼顾，盖房子能缓来就缓来，在哪住都是住！只要晒不着、淋不着、冻不着，就行了！”晓涵笑着说道：“不会！生意的资金都留好了。农村人没有一个家不行呀，有房子住那才叫‘家’！不盖房子了，没地方住，还让人笑话！”
    在挂了电话后，少玉难掩激动的心情，考虑到家里人的日子都过好了，会有更多的精力、更大的魄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他又返回了操场，在四百米的跑道上跑了十多圈。他累了，躺在草坪上休息，忍不住激动的心情，接通了视频。婉婷从图书馆里走出来，看着举止反常的他，问道：“什么事能让你这样眉飞色舞，又来一遭视频？”他笑嘻嘻地说道：“我家准备盖楼房了，你说是个喜事吗？”婉婷激动地要跳起来，问道：“真的？那将来我能在那大大的、漂漂亮亮的房子里住吗？”少玉笑嘻嘻地说道：“你这表现有点虚伪了，我可不喜欢！不过，回老家了，能住得宽敞一些，心情自然舒畅很多！”他又谈了一下自己的打算，想利用寒假里去南方看看，能勤工俭学赚点学费。婉婷犹豫了少许，征求意见道：“北方的天空也十分蔚蓝，也有你没有爬过的长城，也有数不尽的工作岗位。为何不来看看？”他低下了头，深情地望着她，说道：“趁着现在羁绊少，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也不枉人世间走一遭。”她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也未有失落之意，多了几分欣慰，更愿意自己深爱的人能够开阔视野、立鸿鹄之志、敢于践行、始于足下。她微笑着说道：“等我忙完自己手里的事。如果时间允许，我也去找你！”他俩又聊了一段有关学习的情况。
    离开了操场，少玉托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一个人从后面急速地跑过来，一下子跳到他的身上。他没有防备，失去重心，差点跌倒在地，听到熟悉地咯咯笑声后，反向抱紧她的小腿和细腰，转动着身子，直到听到娇媚的求饶声之后，才停止转动。他背着她，问道：“下次还捉弄我吗？”苏桐趴在他的肩膀上，附在他的耳朵上，小声地答道：“再也不敢了！你信吗？”他也不再理会这事，不解地问道：“外面稍凉，你一个人出来做什么？”她拉着他的耳朵，说道：“你不是每天也到这溜达吗？”他歪着头，盯着恰如雨后初晴、荷花沾露的小脸蛋，疑问道：“你怎么发现的？”她咯咯地笑而不语，躲在他的身后，故意不与他的眼神交流。他轻轻地将她放下，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平测到自己的嘴唇处，又歪头瞅着她的眼睛，笑呵呵地说道：“以后，我要做一名仰视者，高看你一眼！”她走了两步，撒娇道：“站了那么长时间，腿都麻了，走不动了！”他只好将她又背起来，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经常来这里？”她笑嘻嘻地说道：“因为我是有心人呀！不像某些人，徒有虚表，心都被狗吃了，当然看不见！”他哼哈着说道：“出力不讨好，还落埋怨！天理何在？”她熟练地、轻轻地提溜起他的耳朵，说道：“汝，可愿鞍前马后呼？”他叹息道：“小姐姐，你就饶了我吧！千‘斤’之躯，能把小生压扁，何敢妄谈余生？”她又往下，用力坠坠，噘着嘴，说道：“即便是你想，本小姐还不乐意呢！”他坏坏地一笑，打趣地说道：“望梅不得舌取水！现在的我，只好将就将就了！”她轻轻地捏着他肉肉的耳垂，吹着他耳边的软毛，小声说道：“又想把我当成婷婷，占便宜？以后，肯定要让你付出代价！”他笑嘻嘻地捏了捏她的小腿肚，说道：“相貌美的人，心底也善良，能够体会他人异地的苦楚。你吃点亏算什么，也不折二斤肉，还能增加一点人生阅历，何乐而不为？”她轻轻地靠在他的耳边，娇嗔道：“油嘴滑舌！”他接着刚才的话题，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常来这里？”她又讲价钱地说道：“除非？”他直接接上话茬，说道：“是不是又去‘蓝楼网吧’！小姐姐你能换一个地方吗？”说完后，他感觉不妥当，连忙补充道：“蓝楼网吧，确实是个僻静之处！”她大眼睛咕噜噜地转着，挑衅地说道：“去你宿舍、去我宿舍合适吗？去外面找个宾馆开间房，不怕婷婷知道了打碎你的骨头？”他岔过话题，聊天气的冷暖。
    来到蓝楼之后，苏桐从少玉的口袋里摸出了身份证，俏皮地说道：“老板！包间，包夜！”老板接过了身份证，熟练地打了一张小票。她俩一前一后地进了包间，开心地说道：“我快十八岁了，也快可以独自包夜了！”他如释重负地说道：“痛苦的日子就快结束了！”她嘴噘得更高了，生气地问道：“这段时间，你很不开心吗？”他微笑着说道：“你难受了，我就开心！你开心了，我更开心！”她似泄了气的皮球，惆怅着感慨道：“以后，再也不能找此理由拉你上网了！”他喝了一口水果汁，轻松地说道：“那你会找其它借口！”她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说道：“还是你了解我！没白疼你！”在一切就绪之后，他没有说话，依旧坐在旁边。
    在自己的目的达到后，苏桐聊起开学以来的情况。在开学不几天，她鬼使神差地来到少玉的宿舍楼下，发现在晚上七八点左右他总会去操场上去转一圈。以后这个时间点，她都会远远地站在外面等着他，渐渐地成为了习惯。他似乎被感动了，说道：“天慢慢地冷了，你不用在那守着。以后，再去散步了，会提前和你联系。”她痴痴地望着他，憨笑道：“谢谢你！”他将另一只耳机戴在她的左耳朵之前，笑着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他戴上了耳机，和她一块听起了轻音乐，心里面是矛盾、纠结、快乐。他不自觉地伸出了胳膊，将她轻轻地揽在怀中细细端详，又将她扶正靠在沙发上，在电脑上搜索着俩人都喜欢看的青春电影。
    后半夜，苏桐困得撑不住了，倒在少玉的怀里，安静地休息。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她的嘴唇。她轻轻地吮吸了一下他的手指，继续睡觉。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关掉了显示屏，还是能分辨出她的洁白如玉的脸颊，也能感受到她上下起伏的身体。他将她视为自己的小妹妹，关怀备至，多有体谅。他靠在金黄色的沙发上，抱着的是责任和义务，思绪渐渐地回想自己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又泡了一夜的网吧，少玉累得是腰酸背痛。在苏桐醒了之后，他又跑到楼下给她买了一份带汤暖胃的素三鲜水饺、一杯奶茶，自己买了一些大饼、八宝粥。在简单的吃过饭，她迎着早上的暖阳，蹦蹦跳跳地往宿舍走。他扭着脖子，揉着胳膊，蹬蹬腿，拖着疲惫的身子，紧随其后。少玉将她送回宿舍后，回到301宿舍，一头扎进被窝里，与其他五个人共同享受这个美好周末。
    一觉醒来，下面的牌桌又支起来了。少玉赶紧洗漱完毕，加入到了阵营之中。中午时分，他的肚子咕噜噜地叫着，准备出去吃饭。张元鑫笑呵呵地说道：“帮我带一份！”少玉又问了其他人要不要，在知道别人都吃过饭后。他一个人去了食堂，拎了两份饭菜回到宿舍。
    在吃饭之时，韩浩和大家聊起来自己生日的事。赵成伟立马将牌放下来，说道：“这可是个大事，一定帮你办得风光一些。”张元鑫吃着馒头，咧着嘴，望着韩浩，顾不上说话。韩浩不解地问道：“怎样个风光法？”赵成伟一路小跑地将宿舍门关了起来，递给了张元鑫一支烟，自己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盯着韩浩，问道：“我先听听你的打算？”韩浩来301宿舍之前，没做充足的准备，只好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他的原意是想拉着301、303男生宿舍的人、只邀葛婷婷一个人，参加他的生日宴。赵成伟吸了一口烟，吐出了连串烟圈，问道：“为什么要邀请葛婷婷一个女生呢？”韩浩不好意思地说道：“前几天，我私下里问了葛婷婷有没有对象，她说没有。我们一块吃了几次饭。期间，我对她说今天晚上要向她表白。”赵成伟思绪了一会，扔掉烟头，说道：“我觉得你这么做不太合适！”韩浩有点不解地说道：“愿闻其详，细听高见！”赵成伟陈述利弊、一气呵成之后，又重复强调重要的一部分：“你邀请一个女生去了。在吃饭的时候，一圈男生围着一个女生尴尬吗？你让她和谁坐一块？”韩浩似乎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点头道：“确实是这样！让梦雅一块去吧？”赵成伟又点了一根烟，说道：“今天晚上，梦雅有事！她不一定去成。我先打电话征求意见！”他走到与卫生间连着的阳台处，打了几分钟的电话后，又兴奋地说道：“浩浩！我让梦雅推掉手头的事，无论如何今晚也要她帮自己的兄弟一把。”在韩浩点头谢过后，他又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女生的人数也不能太少！你在婷婷和梦雅的宿舍再找一两个女孩合适！苏桐和赵玲玲她俩经常一块出入都叫上更合适。每个宿舍都有几个女生，大家坐在一块效果会更好，营造的氛围更融洽。”韩浩为难地说道：“苏桐？不好惹呀！高方最早就是追的她，后来不但没追到手，他的手机号都被拉黑了，见面很尴尬！”赵成伟笑呵呵地说道：“据我所知，高方把整个班的女生都追一遍，结果一个女生都没看上他。然后，他一个人呆在厕所里、被窝里，偷偷看色情片。”听到这俩人的交谈之后，几个男生笑得前仰后翻！赵成伟递了一个眼神给韩浩，自信满满地说道：“让少玉去通知苏桐，保准不会有任何闪失！”韩浩走过来，拜托正吃饭的少玉，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去外面订蛋糕、包间去了。少玉了吃饭，打了一会牌，差不多快下午五点时，给苏桐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情况。赵玲玲抢过了苏桐的电话，很高兴地答应了。打牌的人听说有女孩入席，都回去洗头、刮胡子、换上干净的衣服。
    晚上六点左右，十二个人从301宿舍出发。赵成伟去女生宿舍楼下，接赵梦雅和田文文。苏桐和赵玲玲早早地站在校门口等着少玉。几波人会和以后，高高兴兴地来到校外的餐馆。在饭菜都上桌了，韩浩还是没等不到葛婷婷。牛晓给葛婷婷通了电话，葛婷婷在电话中只说晚一会过来。韩浩等到了七点半，决定让大家先吃饭。一桌人基本上都是各吃各的，只有赵玲玲和苏桐都给少玉夹了饭菜。吃饭的人时不时地举起杯子，一同给韩浩祝贺。
    夜色越来越浓郁了，大家酒足饭饱，女主人翁还没有登场。李为新嚷嚷着要回宿舍打牌，赵成伟喝醉了躺在赵梦雅的怀里，其他人也是东倒西歪。韩浩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回来兴冲冲地又点了几个热菜，摇醒了几个酒醉的人，激动地说道：“葛婷婷过来了！大家都准备准备，一会切蛋糕！”
    话音刚落，葛婷婷走了进来，赢得了一片掌声。紧接着后面走进了一个脸色灰青、五官端正的高个男生。葛婷婷手牵着高个男生，爽朗地说道：“这是我的男朋友何巍，他也是我的高中同学。”韩浩情绪有些激动，脸上的青筋直蹦，咬着牙，说道：“请坐！”李为新摇摇摆摆地站起来，说道：“天黑了，起风了，麻烦了，事大了，我走了！”赵成伟被王增义、于世宝，以及303宿舍的人搀着送回宿舍。少玉出来送走了他们，再次进入包间，见到张元鑫正揉搓着赵梦雅的手，俩人有说有笑地打闹着。少玉稍微用力地拍了一下张元鑫的肩膀，呵斥道：“元鑫！”张元鑫微笑着，望着少玉，瞬间双眼迷离，说道：“哥哥，我醉了！一会送我回宿舍！”苏桐和赵玲玲见状，拉着少玉出去了。田文文拉着赵梦雅，一块往宿舍走。包间里还留下了何巍、葛婷婷、牛晓、张元鑫、韩浩。韩浩微笑着没和任何人打招呼，拎起蛋糕，去外面结了账，没有再回到包间里。牛晓趁着何巍去卫生间的空，气愤地质问葛婷婷：“你不是说自己没有男朋友，今天突然冒出来一个何巍！你怎么解释？”葛婷婷凑近了，她眉开眼笑地说道：“我现在也很难受！之所以在这个学期里说没有男朋友，是因为自认为长得很漂亮，却没有人来追我，心里面也是很郁闷，所以就放出风去，想试探试探有没有人喜欢我！”牛晓眉头紧锁，厉声指责道：“你不但骗了我，也骗了大家，更伤害了韩浩！对不起，我俩先走了！”牛晓搀着似醉非醉的张元鑫，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包间。
    出来后，张元鑫立刻清醒了，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牛晓走近一些，说道：“你还没有我男朋友帅，但是我喜欢你多一些！”张元鑫轻蔑地说道：“那么帅！还来找我干嘛？”牛晓虎里虎气地说道：“我觉得咱俩是一类人，都是性情中人、很重感情，感情都很单一。你是不是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张元鑫凑近一些，拉着她的手，轻轻地吻了几下，说道：“还真是！”他俩漫步在校外的马路上，聊着彼此的过去。
    少玉和苏桐、赵玲玲一块走到女生宿舍楼下。苏桐让赵玲玲先回去，她和少玉一块去操场上走了几圈。苏桐漫不经心地提出来想去上网，又眼巴巴地望着他。少玉想起熬夜就打怵，不过睡了一上午了，生物钟也颠倒了，回到宿舍也是打牌，反正都是熬夜，也就答应了。苏桐开心地跳了起来，手舞足蹈。一会少玉的手机铃声响了，是赵玲玲打过来的。他接了电话，对方的来意是为了确认是不是和苏桐一块上去网，她也想去上网。少玉和苏桐一块回到女生宿舍楼下，接着了赵玲玲，一块去网吧。
    开了两个包间后，赵玲玲和苏桐待在一块，少玉单独一间。一会儿，赵玲玲将自己的耳机交给了苏桐，她偷偷地溜出来，一声不吭地坐在少玉的旁边。少玉客气地打了一个招呼，又往里面坐了坐。她有些害羞，压低了声音，支支吾吾地问道：“少玉，你有女朋友吗？”少玉诧异了一会，回头打量着低头、红脸的女同学，帮她整理了衣领，说道：“天凉了，多穿点衣服。这里很冷，身体受寒了，将来是暖不回来的！回去吧！”赵玲玲悄悄地回到包间内，没见到苏桐。
    一会，苏桐从卫生间里出来，用纸巾擦了手上的水，又返回去，买了两杯红豆奶茶，一瓶茉莉花味绿茶、一些干果、小零食，她拿给了赵玲玲一份，又给了少玉一大份。她默不作声地陪了赵玲玲一会，又跑到少玉的包间里谈笑风生地宣誓主权。夜晚，苏桐像往常一样，躺在他的怀里暖暖地休息了一夜。
    熬过了漫长的一夜，少玉和苏桐下楼买了三人餐。在吃饭的时候，苏桐特意地将自己碗里的肉夹到赵玲玲碗里，了解昨天的上网情况，又是一番嘘寒问暖。三个人吃过饭，愉快地往宿舍赶。少玉轻轻地推开了自己宿舍的门，早已预料到了场景。满地的烟头，又多了几个空白酒瓶，小桌上还有未吃完的残羹剩饭，在赵成伟桌上放着未打开的蛋糕。他把门敞开了，将这些收拾完毕后，刺鼻的烟味也散的差不多了，关上门，倒在了自己的床上，这一天又画上了句号。

    @小爪爪jiojio 137楼 2022-08-17 09:14:00

    看了楼主的文字，真心感觉自己上了一个假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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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哈哈！

    @八卦前线娱记 151楼 2022-08-17 20:49:00

    能来天涯更文的都是有追求的人，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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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种呐喊、一种对青春留恋！

    @八卦前线娱记 151楼 2022-08-17 20:49:00

    能来天涯更文的都是有追求的人，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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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一个有共同理想的人！

    第二十二回苏俊清怒审闺女陈少玉和衣而睡
    过了元旦，法学一班的男生们都忙着应付考试，想法设法地让老师划重点，请学长、学姐们吃饭，交流经验，私下里复印苏桐的学习笔记。少玉开始备课，争取把这一学期来的知识都给弥补上，忙得焦头烂额。他在和婉婷聊视频的时候，手里还拿着课本。在视频另一端的婉婷笑得都快岔气了，她捂着肚子，调侃道：“我家少玉平时不烧香，关键时候懂得临时抱佛脚了。看来还是个明白人？”少玉扫视着苏桐的笔记本，说道：“临阵磨枪不利也光。”婉婷看他是心不在焉，善解人意地说道：“这段时间，你是个大忙人，也没空搭理我！等你考完了再说吧？”少玉放下手中的材料，微笑着做了一个鬼脸，挂了视频，再次融入到宿舍的备考大军中。
    平日里潇洒、快活的男生们，这几天都闭门不出、挑灯夜战、奋发图强。到了考试的那一天，女生们只有几个略带困意、打着哈欠，走进了考场。男生们都低着头，带着熊猫眼，找到了自己的座次号。大家互相对视一会，彼此会心一笑，心照不宣、互不揭短。
    几场科目考完之后，苏桐打电话约少玉，一块去散散步。她兴致勃勃地走在湖边，捡了一个精致的贝壳，说道：“在古代，这一带生活的人，日子过得应该都不错！”少玉接过了贝壳，说道：“那时候贝壳是流通货币，就是现在的钱。能捡到这样的贝壳就能换很多东西，当然日子会过得好。”苏桐微笑着点头，说道：“所以很多牵涉到钱的词语，比如‘贪赃’、‘贿赂’都带一个‘贝’字。”少玉吹走了上面的细沙，把贝壳还给了她，说道：“在古代，这里的贝壳早就被捡光、捡净了，哪还能轮到你我？”
    话题打开了之后，苏桐问少玉寒假如何打算。少玉面朝着平静的湖水，投进了一个小石子，不假思索地说道：“去南方看看，顺带着挣个学费。”苏桐望着他的背影和对岸的苍山，说道：“你也不问我！”他回过头，嬉皮笑脸地说道：“为什么你要把我的疑问，提前说出来了？”她还算满意地说道：“十七年来，我一直没离开过生我、养我、呵护我的家。前两天，我给妈妈提出来，想去外面闯荡一番，在外面过一个不平凡的生日。起初，她不同意，担心我在外面吃不好、穿不暖，说不定还会受气。后来还是疼我的爸爸支持了我，同意我到外面体验生活。”少玉看着这个少不经事的女孩，问道：“你准备去哪？”苏桐被问蒙了，她还真没想过去哪，傻傻地望着少玉。他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大小姐！你这初入江湖，准备血雨腥风地大干一场。到头来，都不知道江湖在哪？”她又气又恼地用小拳头，轻轻地捶在他的胸口上，不依不饶地打闹着说道：“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不行吗？”他抚摸着她的头发，低沉地说道：“可以！”
    在和这次负责寒假招工的袁涛学长沟通后，少玉带着苏桐、于世宝，一起拎着箱子，坐上了直通江苏昆山贺华电子厂的大巴车。苏桐坐在拥挤的大客车上，颠簸了一天，吐了好几次。
    到了工厂，于世宝和少玉分到了一间宿舍。他俩刚进宿舍，碰见一个酒蒙子将啤酒瓶扔在路中间。遍地的易拉罐瓶子、花生壳、塑料袋，床上有三四双被遗弃的被子。他俩找了一个临近的床铺，收拾上面的东西。少玉快速收拾了自己的床铺，扔下行李，走出了宿舍。
    他电话约了苏桐出来，领着她在宿舍周围转了转，特意交代她在外面别乱说话，不要随便和别人一块出去吃饭。安排完之后，苏桐进了自己的女工宿舍。他又转了周围，发现都有摄像头，没觉察出工厂的四周存在隐蔽死角，稍微放心地回到自己的宿舍。他坐在自己的床上，给苏桐发了一条短信，叮嘱道：“在和任何人出去之前，一定要提前和我沟通一下！”嘟一声，少玉收到一条苏桐的回复：“收到！陈少玉同学，你比我妈妈还唠叨！我又不是小孩子，肯定知道深浅。不过，还是谢谢你满满的关心！”
    第一个早班，少玉、苏桐、于世宝三个人到流水线报道，少玉、苏桐都和自己的带班班长打了一个招呼、问了一个好，于世宝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班长将苏桐分到检验处，安排少玉负责拉货，让于世宝干喷漆。班长和少玉走在一起，他手把手地教少玉拉货的流程以及方式方法。少玉一看就会这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三岁孩子都会的操作，单手拉着车子，还是微笑着谢过了班长。
    在闲的时候，少玉和班长聊一些家长里短。班长叫柯远志，是专科毕业，在这工作三年了，他的妻子在另一家公司上班。他俩莫名其妙地有无数的话题可以聊，甚至从学习到生活都聊了一个遍。
    这是一家生产电脑外壳的电子厂，产品远销国内外。于世宝和另外一个熟练工负责将机器生产出的电脑外壳，全部喷漆后，放到小推车上。一个小推车能密密麻麻地装72个电脑外壳。在小推车装满后，少玉拉着小推车，送进烤箱。小推车里盛放的货，在自动烤箱里烤一个半小时后，固定了配件上面的漆。他又将烤好的电脑外壳，拉到苏桐旁边。由她进行检验，把不合格地产品挑出来，扔到一边；合格的产品顺着传送带，传到流水线的另一边被打包入箱。
    少玉的活最轻松，就是一天固定十几趟，在他完事之后，总是帮着苏桐挑选一些残次品。旁边的几个男工看见这俩人在一起腻歪，心里面很是不爽，向副部长张云逸打小报告，说他俩不干活。张部长走过来，没有说话，留意了两个裹着口罩的年轻人。在确认两个人没有偷懒耍滑之后，张部长去检查另一个流水线了。有时候，少玉到车间内，找于世宝聊天，每次见到他总是唉声叹气根本没空搭理自己。时间一长，少玉也不再进里面打扰了。
    一天天地过去了，没有了最初的新鲜感。晚上二十四点下班，苏桐扑在少玉的怀里，痛哭道：“我好想家，好想爸爸妈妈……”这一幕恰到被过来检查工作的部门经理姚建亮撞见，他从俩人的身边走过，从她的诉苦声中，听出了苏桐是北京、天津一带的人。少玉抚摸着她的脸颊，帮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安慰道：“忍忍就过去了！”于世宝站在门口，瞅了几眼少玉，看了几次手机上的时间，期盼着他俩早点结束。
    在苏桐平复心情后，她和少玉一块走出工厂车间。站在不远处的姚经理，指着苏桐，亲切地问道：“你是哪里人？”苏桐望了一眼少玉，得到同意后，她强颜微笑道：“我是北京人！”姚经理把他俩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说道：“我也是北京人！真巧呀！在这南国相遇，也是一种缘分！”由于时间关系，他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就让他俩回宿舍了。
    第二天，姚经理特意到流水线，找他俩闲唠嗑，临走时大声说道：“小老乡！好好工作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提！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俩的！”流水线另一端的那伙人，个个竖起了耳朵，然后窃窃私语，对着他俩一直发笑，投射过来了交好的目光。他俩也没有斤斤计较，大方地和他们打成一片。表面上，大家“消除”了不应该有的隔阂，工作也增加了很多乐趣。
    下班后，于世宝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少玉叫了他几声，看见他没有多大反应，过去摸了他的头，感到很烫手，急切地说道：“世宝！你发烧了，快起来看病去！”于世宝浑身发冷地哆嗦着站了起来，一阵干呕，有气无力地跟着少玉，来到外面的诊所。医生给于世宝测了体温。他的体温达到40.4摄氏度，属于高烧。在听到医生要给他输液后，于世宝问了价钱，在知道需要一百多块钱的花销后，他先是吃了一惊，翻了翻眼，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要走。在诊所门口，少玉拦住了他，自己掏出了二百块钱，交给了于世宝，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先把病看好！”
    输完液，于世宝精神很多，主动和少玉聊起来了自己的家庭情况。少玉才知道他是家中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上初中的弟弟妹妹，家庭条件很是一般。少玉又拿出了一些钱，买了一兜香蕉、一兜苹果、几包辣条。
    在路上，少玉也谈起了自己的过往，以及早先自己生病的时候，多数也是忍着。回到宿舍后，他将水果、辣条分给了于世宝。于世宝很是感激，接过了东西。可能药物在于世宝体内起了作用，他也有了胃口，大口大口地吃着辣条。酒蒙子大大咧咧地走过来，送给他俩了一提啤酒、一包花生米。少玉谢过之后，给酒蒙子拿了香蕉、苹果。少玉撕开了花生米包装袋，给于世宝倒了一半，自己留了一半，打开了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地喝了。少玉也累了一天，带着醉意躺在床上，片刻就进入睡眠状态了。
    上班后，苏桐偷偷摸摸地低头，给少玉说道：“今天，我生日！”听到后，少玉惊奇地望着她，问道：“真的？”苏桐甜甜地笑着说：“骗你干嘛？哥哥！”他思来想去，叹息道：“你没提前说，咱们也没提前请假！现在咱俩出不去呀？”她皱着眉头，发愁地惋惜道：“我自己都忘了！昨天妈妈给我视频，她提起了我生日的事。半夜了，我也不想打扰你休息。第一次过这么凄惨的生日！”少玉见姚经理过来了，他赶紧跑过去，打招呼。姚经理亲切地说道：“少玉！有事吗？”少玉面带喜色，诚恳地说道：“姚经理！这一段时间，你的小老乡苏桐一直兢兢业业地加班，她全然忘却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仓促之下，她也不好意思请假！”姚经理听完后，微笑着走到苏桐面前，一口应允地说道：“下午，你俩就不用过来了，我调俩个人过来顶替你俩的岗位。小老乡！老哥我工作比较繁忙，不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了，在这里提前祝你生日快乐！”苏桐放下手里的产品，赶紧给这个老大哥鞠了一躬，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差一点抹了鼻涕。姚经理点点头，打电话安排相关工作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班，少玉、苏桐、于世宝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期间，少玉给于世宝简明扼要地说了情况，和苏桐匆匆地离开了。他俩左顾右盼地来到极尽繁华的昌平小镇上。这里的小镇，街道宽阔整洁，行道树茂盛蔽日。轿车司机也是文明礼貌，遇人没有常按喇叭，而是减速慢行！走在这里，完全看不出是万物萧条的冬季。深深地吸一口新鲜空气，也能滋润自己的鼻喉。
    憋了一个月，大城市的小女孩也忍不住夸小镇景色宜人。跨过了几个街道，他俩来到蛋糕店里，少玉花了一百二十块钱，订了一个六寸的小蛋糕。他写了一行字，交给了店员，带着婉婷走出了蛋糕店。苏桐甚是好奇，挽着他的手，傻傻地问道：“哥哥！你写的什么？”少玉似笑非笑，故作矜持，很神秘地说道：“秘密！”苏桐走在前面，抱住了少玉，撒娇地说道：“我就想知道吗？提前给我说一次，下次允许你保密！”少玉坏坏地笑着说道：“你放开手，附耳过来，我就告诉你！”苏桐松开了手，闭上眼睛，整个脸都贴过去了。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我说过了，这是秘密！”说完后，他撒腿就跑！苏桐完全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在后面狂追不舍。
    俩人来到小河边，玩耍。河面还没有结冰，水流缓缓，清澈见底。水里面的鱼儿三五条一群，行动缓慢，在吞吐着泡泡。不看到岸边的枯草，还以为在秋季。在河边，少玉不经意间发现了两颗饱满圆润的杏核，悄悄地把它们装在口袋里了。他俩漫无目的地沿着河边走，遇到小洞穴，驻足了一会。他挽起袖子，用力往里面掏。苏桐拉着少玉，尖叫道：“你没在电影中看过，洞穴里面有蛇？”少玉专心地从里面往外面掏，随口说道：“蛇会冬眠，若在有水的洞穴里早就冻死了。这里面有好东西！”他从刚才严肃的表情，慢慢地舒展了眉头，说道：“出来了！”一只大螃蟹，被他从洞里拎出来了，丢进了岸边的枯草里。少玉用冷水，洗着自己的胳膊上的泥泞。
    在阳光下，螃蟹面对着两个巨大的怪物，害怕地举起两只大蟹螯自卫，两只小眼睛立起来，拼命地往水边快速移动。苏桐看见它往水里跑，赶紧用手去抓，正好被螃蟹钳子夹住。她哭喊着，拎起螃蟹，趴在少玉的身上。少玉赶紧将她带着螃蟹的手，放进水里。螃蟹也不恋战，见好就收，撒腿就跑。苏桐的嫩手被螃蟹夹的皮肉都凹陷进去了，从毛细血管里渗出了血丝。她哭得梨花带雨、面如桃花。
    随着哭声越来越大，把旁边几个逛公园的人引了过来。在听到少玉的解释后，大家都绷着嘴，离开了。少玉一直自责，不该去掏螃蟹、不该去洗手，一个劲地给苏桐道歉、赔不是。苏桐仍是不领情，盯着少玉哭，憋出的泪水滴滴哒哒地往下流。这哭声使少玉的心都碎了，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哭得如此真情流露、痛人心扉。他从旁边拉了一支枯木棍，看清了那只螃蟹的位置，把它挑出来了。愤怒的螃蟹，这次没有急着离开，举着大大的蟹螯，在那杵着。少玉捡起螃蟹，用手指挑逗着。两只蟹钳恶狠狠地夹着这个两次打扰自己的人，还不停地换位置，尽量夹得狠一些、疼一些。少玉咬着牙，低声说道：“桐桐！你看这样算不算扯平了？”苏桐赶紧拉着他的手放在水里面，破涕为笑，说道：“你是不是傻？安慰人，哪有这样硬来的！”她又轻轻地帮他吹了一下手指，问道：“疼吗？”少玉望了一眼自己凹凸不平的手指，用另一只手轻轻地帮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说道：“你开心就好！”苏桐站起来，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只希望你好好的！以后，不要再做一些没有意义的蠢事！”她转过身来，又投进了他的怀里，轻轻地啜泣道：“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以后能叫你‘哥哥’！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少玉一只手将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安慰，道出了那句口头禅：“当然！”
    从公园出来之后，少玉和苏桐来到一个小药店。里面的护士，赶紧上前给他俩打招呼，推荐了很多实用的药物。少玉怕螃蟹上面的寄生虫感染伤口，要了酒精、碘伏、创可贴，给苏桐削葱根般的手指做了全面的消毒之后，贴上了创可贴。他用酒精和碘伏给自己的手，做了一些简单的杀菌处理。俩人离开了药店之后，在路边的奶茶店买了两杯茉莉花茶、一些肉松。
    在附近，少玉找了一个带包间的小餐馆，商量着点了可口的饭菜。他留下苏桐，一个人去蛋糕店里拿蛋糕。苏桐的手机震动了，赵正君发来了QQ视频。赵正君看着自己的乖女儿，关切地说道：“桐桐，生日准备的怎么样了？”苏桐撇着嘴，假装生气地说道：“能怎么样，一个人饿不死算了！”赵正君不停地赔不是，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最重要的一点是埋怨女儿不该出去。苏桐抬高下巴，眼睛下视，晃着头，说道：“你和老苏同志，总算没有把开心果给忘掉，还算有点良心！”赵正君赶紧心疼地说道：“宝贝疙瘩！你最近瘦了很多！把妈妈心疼坏了！要不要我和你爸爸去接你？”苏桐有点心虚，连忙打断，说道：“我要给你俩挣大钱！用我的钱给你俩买条围巾、花裙子、领带等漂亮帅气的礼物。”赵正君看着苏桐旁边的餐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四菜一汤，旁敲侧击地说道：“桐桐，你这生日一个人过吗，是不是孤单？”苏桐脸色有点不自然，嘴上还是坚持道：“一点也不孤单！很好，吃嘛嘛香！”母女俩人接着聊了一些家长里短，挂了视频。
    菜的热气没有散尽，少玉拎着蛋糕，提溜了一瓶十几块钱的吉林产冰葡萄酒，兴冲冲地进来了。苏桐怕饭菜凉了伤胃，赶紧招呼着他吃饭。俩人经过一下午的折腾，确实是饿了，一阵狼吞虎咽剩下光盘了。尴尬的是菜吃完了，忘了品尝葡萄酒！苏桐主动把服务员招呼过来，点了一碟花生米。少玉面子上过不去，咧着嘴笑。她赶忙强行解释道：“谁说葡萄酒一定要配西餐？我就看不惯那些所谓‘品味高’的人，动不动就是挪威的清纯、巴黎的浪漫、夏威夷的奔放，实际上他们就是故作高深、根本不懂风情。摆出这些，无非是拉大旗作虎皮，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空虚，其实更能体现出他们文化内涵的缺失。他们一辈子也走不完中国，却喜欢去欧洲、去美国看现代史。中国的一个省和在欧洲一个国的领土差别有多少，跨省旅游不就等于周游列国吗？所以说，我的世界里，我做主，就是乐意吃点花生米。怎么了？”少玉被这个虎里虎气的北京人，逗乐了，举起酒杯，赞同地说道：“有人为埃菲尔铁塔称赞，怎晓得都江堰水利工程巧夺天工？欧美的直爽、纯粹、直抒胸臆备受国人推崇，反过来讲‘这不更突显出他们的文化中缺乏包容？’让我俩为‘怎么了’干杯！”俩人将葡萄酒当成啤酒喝了，一杯接一杯，直到一瓶喝完。她脸色红润，略带醉意，拉着少玉的手，问道：“哥哥！我漂亮吗？”少玉微笑着点点头。她从桌子对面坐过来，捧着少玉细滑的脸蛋，她柔情似水的眼眸凑近了，紧盯他如炬的双眼，难过地疑问道：“哥哥！爱一个人需要多大的付出，才能有回报？一直等下去，是否还值得？我爱的人，他一点也不爱我，你说是吗？”一学期来的相处，少玉对这个叛逆、果敢、负有才华的女孩有了新的认识，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时之间，他无法回答她提出三个问题中的任何一个，甚至连一个确切的态度都表达不了。
    嘟嘟地震动，少玉看到苏桐的手机铃声响了，赶紧将手机给她拿过来。苏桐看了是自己爸爸的视频，梳理了头发，尝试着微笑了几次，打开了视频。在接视频时，苏俊清很是高兴，终于盼到女儿的视频了，他看到苏桐红苹果一样的小脸蛋，立马严肃起来了，开门见山地质问道：“桐桐和谁在一块喝酒？”苏桐一下子慌乱了阵脚，她料到了老苏会问是否喝酒了，怎么也没想到会跳过这一步，把她准备掩饰的念头都给扼杀在摇篮之中。事已至此，瞒是瞒不住了。她做好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准备，直接将视频对准了毫无防备的少玉，说道：“你认识的！”苏俊清看到羞涩的少玉，脸色渐渐地有了笑容，说道：“小陈呀！嗷，嗷！少玉呀！这丫头有点调皮，你可多费心了！”少玉瞬间脸红了，吞吞吐吐地说道：“伯伯！她很好，也很优秀！”她赶紧将摄像头对准了自己，说道：“现在，你怎么和赵老师一个鼻孔出气了，专门在外人面前，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再这样，以后咱俩就绝交吧？”苏俊清微笑着、满意地说道：“桐桐，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我是一点也不懂了！我找赵老师探讨人生去了！”挂了视频，苏桐多少有点意外，但是更多地是坚定了自己的眼光。
    在苏桐和她爸俩聊视频的时候，少玉拆开了蛋糕盒子，插好了蜡烛。等苏桐放下手机，他关了灯，房间里一片黑暗，用打火机照亮了黑暗，点燃了一圈蜡烛，蛋糕中见写着“傻妞是我妹，永远十七岁”。在手机播放着生日之歌，他在旁边鼓掌边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苏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了一个大大的愿望，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灯打开了，少玉用奶油在她小脸蛋上抹了几下。她也拿了一点奶油在他的脸上蹭了几下，右手指上弄了一点，抹在他的嘴上。蛋糕虽小，留给于世宝大半块，但是她俩根本吃不下了剩下的那一小块。
    离开了饭店，少玉和苏桐拎着蛋糕和一些肉松，路过一家烧烤店，又买了十几串羊肉串、鸡柳，路过五金店又买了一把弹簧刀片。苏桐瞪大了眼睛，有点疑惑地说道：“揣一把刀干嘛？”他微笑着说道：“你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她开玩笑地说道：“我怕你图谋不轨！”他一点亏都不想吃亏，立马接上了话茬，说道：“从刑法的角度讲，自今天起，你就叫‘妇女’了。你还以为自己是一颗嫩白菜？”她从后面轻轻捶着少玉的背，说道：“你能不能嘴下留情，别那么恶毒，当是让着我了。让我过一个开心的生日，做一天的‘女王’？”
    俩人打打闹闹地走进了工厂，少玉将她送到女工宿舍，右手放在左心间，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说道：“尊敬的女王陛下，可以安寝了！”苏桐挺胸抬头，迈着正步，走到了六级台阶之上，在宿舍门口处转过身来，居高临下，严肃地说道：“换下一波太监！”然后，她一溜烟地往宿舍跑。他假装不高兴，在原地跺脚，嘴里喊道：“别跑，马上就追到你啦！看被我逮到了，怎么修理你！”
    在苏桐回到宿舍之后，他似有心事地往自己的宿舍走。到了房间内，他拿出了弹簧刀，从口袋里掏出了圆圆的杏核，先是将棱角磨平，用刀片在上面勾勾画画。
    晚上十二点多了，于世宝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见少玉在打磨东西，坐在床上，长叹一口气。少玉见状，赶紧拿出了羊肉串、鸡柳、肉松，还有特意留给他的那一大块蛋糕，都递给了他，说道：“赶紧吃，好好补补。”于世宝很不客气地一口咬着羊肉串，又一口咬了鸡柳，狼吞虎咽了起来。噗地一声，少玉解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说道：“世宝，慢点吃！喝瓶啤酒！桐桐特意提前给你留的蛋糕！”说完后，少玉继续精雕细磨。
    腊月二十九的早晨，天色灰蒙蒙的，还有点凉。在上班时，少玉双手捧出了一只所有的棱角都磨平了、光滑锃亮的杏筐。她轻轻地拿起杏筐，细细打量。小拇指肚大小的杏筐，一侧上面雕琢“一帆风顺”四个字，下面呈现帆船远洋的图像；另一侧上面刻的是“马到功成”四个字，下面展现的是一幅立马飞奔的景象。她拿起来爱不释手，甜甜地央求道：“能不能给我？”此刻，他很有成就感，乐呵呵地说道：“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一份迟来的祝福，算是昨天欠你的生日礼物！”她激动地鼻塞，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将杏筐轻轻地握在掌心，轻轻地抱着他的腰，说道：“你太暖心了！谢谢你！”他赶紧往后撤了一步，轻轻地将她分开，欢快地说道：“傻瓜！注意场合！注意形象！”她做了一个搞怪的动作，嘿嘿地傻笑着说道：“哥哥，收到！我都听你的！”
    中午的饭菜，在开水煮面条中额外加了几片青菜叶；这次没有掺隔夜的米饭，全是新鲜的白米饭，还多了一些香甜的蜜枣。除此之外，破天荒地给每人三块长条红烧肉。苏桐用筷子夹起红烧肉，面带心酸地说道：“在家，谁见过这么大块的肥肉！哥哥！我看着有点害怕，还是你吃吧？”于世宝没有接话，他低着头，赶紧吃了自己碗里的肉。少玉把她分到的三块红烧肉，都夹到自己的碗里，然后用筷子将肥的和瘦肉挑开，将肥肉全部留在自己的碗里，将六块瘦肉放进了她的碗里，安慰道：“吃吧！再过十二天就回家了！”苏桐歪着头，高兴地吃着碗里的肉，说道：“真香！”
    晚上吃饭时，工友们都接到通知，厂里放假三天。其实多数职工是很反对放假的，因为这三天是三倍工资，要是加班能挣的更多。苏桐可是高兴坏了，她根本就是不差钱，出来打工完全是为了体验生活，或者说她不为钱而活着，她的字典里书写着诗意和远方。于世宝本来是疲惫而快乐着，被这个坏消息影响的一点笑容都没有了。她看着两个闷闷不乐的大男人，主动提议道：“一块通宵吧？”于世宝是个游戏迷，很长时间都没摸键盘了，自然是一扫烦恼，抬起了头，露出了笑容。少玉提起通宵就怕，一夜总是被折腾的腰酸背痛，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也同意了。
    三个人大摇大摆地并排走在人行道上，在岔路口处迈到了羊肠小道上，穿过了别致的小树林，走过了几个错落有致的老坟地，来到梦寐以求的星光网吧。三个人一排坐在一起，每人电脑桌上放了一瓶饮料。少玉上网就是单纯地看电影、听怀旧古典音乐。苏桐和于世宝竟然都是游戏高手，俩人一个组合所向披靡，次次最佳组合。于世宝竟然第一次嘿嘿地笑出声。这低沉的笑声，直接触动了少玉的听觉神经，他拧开饮料，扫了一眼于世宝，抿了一口，继续看电影。
    一直玩到后半夜，本来一切都很安静、惬意。来了几个醉酒的不良青年，嘴里叼着烟，故意显露出手臂上的纹身，骂骂咧咧。一会网吧里云雾缭绕，空气混浊。少玉听到苏桐几声咳嗽后，将机子关了，走到她的身边，关切地说道：“要不，咱们回去吧？”她赶紧退出了自己的账号，捂着口鼻，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推开了玻璃门，站在外面，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少玉来到于世宝的座位前，看着他目不转睛盯着屏幕，嬉笑怒骂，一副深度痴迷的样子，征求意见道：“世宝！你是在这接着玩，还是和我俩一块回去？”他站起来，斜眼盯着屏幕，心不在焉地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再打几把游戏。”少玉点了点头，去前台买了两瓶啤酒、一包花生米，放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道：“边吃边玩！”于世宝又站起来，目送像哥哥一样的人走出了玻璃门。短暂的感动之后，他再次沉浸在虚拟世界的冲杀之中，无法自拔。
    从网吧里出来，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苏桐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身体缩成一团。少玉从后面将她搂在怀中，迎着北风，向着工厂宿舍疾步走去。晚上来时，不觉得冷，也感受不到阴森恐怖。走到一片坟地中间，几只乌鸦喳喳地叫了几声。苏桐的心骤然提到嗓子眼了，她的身子贴着少玉更紧。刚路过坟地，她稍微放松了一些。
    背后面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是一个人的说话声。她没听懂这是哪里的方言，跟着少玉走得更快了。背后两束手电筒照着她俩，冲着她俩呵斥了一声：“站住！”自听到后面的异常声响后，少玉也察觉到状况不对，只不过怕吓到苏桐，没有说出来。为了避免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一直搂着苏桐加快脚步走。听到叫喊声后，他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走得更快更急。他赶紧拉着苏桐的小手，命令道：“快跑！”苏桐莫名其妙地害怕，小脸憋得通红，撒开脚丫子跑。后面的人追得更紧了，他俩跑得更快了。
    从坟地到大马路约有四百多米远，苏桐一口气跑下来，这速度堪比世界短跑冠军。她在大马路上又跑了几百米，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连哭带喘气地说道：“哥哥！我跑不动了！”少玉拉着她的手，停下来，安慰道：“没事！咱们在大马路上，这里人多，他们不敢乱来！”他鼓励、安慰着，拉着她往工厂走。

字数更新不下，超过一万字了！等我晚上更新，千百字时，你就知道这个误会多可笑、多可敬！

    @小爪爪jiojio 161楼 2022-08-18 18:43:00

    楼主，我在巴巴地等着更新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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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班使我快乐～

不到一分钟，马路两端对向驶来两辆闪亮着警灯的轿车。苏桐像是看到救星一样，连忙挥手。这两警车到她俩身边停下来了。她放松之后，蹲坐在地上，起不来了。从车上下来五六个全副武装的特警，队长拿着对讲机，用江苏当地的方言给少玉哇哇啦啦地交流，其余的几个人用手电筒照着少玉的脸。少玉听得是一头雾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队长看出来少玉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又用普通话问少玉：“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少玉睁不开眼睛，不解地说道：“才出来呀！”队长又问道：“你是从哪出来的？”少玉诚恳地答道：“从星光网吧！”旁边的人不耐烦地训斥道：“你最好老实点！”对讲机发声了：“人抓到了吗？”队长盯着少玉，拿起对讲机，不确定地问道：“在这！一男一女？”对讲机的另一方回复道：“天黑，看不清！”队长打量着少玉，又问道：“你进没进过号子？”少玉捂着眼睛说道：“什么是‘号子’？”旁边的几个人，告诫道：“别明知故问！号子就是监狱、看守所！”少玉意识到这是一场误解，笑着说：“我俩是大学生，来这勤工俭学的，打寒假工！”旁边的人不太相信地质问道：“那你们跑什么？把身份证都交出来！”少玉的身份证是农村的。他们拿起卡片多看了一会，确定是他本人，也没查到网上追逃以及违法犯罪信息，不情愿地把身份证归还了少玉。
几个人又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个蹲在地上女孩。她宛若一只匍匐在冰面上的白天鹅，双眉紧锁、略带幽怨，口若含朱丹，娇喘吁吁似心乱，体态修长显高贵。他们也不愿意在苏桐身上查到任何违法犯罪的信息，最终还是让她交出了身份证。证件反面是苏桐青涩的学生照，正面写着户籍地“北京”映入到他们的眼帘。他们将身份证放到警务通，也没查到什么异常信息。后面几个便衣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了，问道：“你们跑得真够快的！干嘛呢？”少玉嘿嘿笑着解释道：“最开始，我俩以为你们是抢劫的！你们让我俩‘站住’，我俩肯定不会停下来。你们追！我俩很害怕，也就拼命的跑！关键是不知道你们是警察，若是知道，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旁边的警察，指着周围，自豪地说道：“你们看看，江苏地界上，到处都是摄像头！谁敢抢劫你们？”队长坐上了副驾驶位，按下车窗，对车外的人说道：“过年了，你俩也早点回去吧！咱们收队！”少玉向这些敬业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目送这些可爱的人乘车离去。

    回过头来，少玉蹲下了和苏桐四目对视，相互笑而不语。她歇息好了，来了一些力气，坐在地上与他打闹。外面的天气还是有些凉意，她俩起初满头大汗，现在逐渐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了。苏桐起身想走，还没有跨出一步，哭着喊疼。他猜测可能是刚才跑得有点急，她的腿部肌肉可能拉伤了，蹲在地上，说道：“走！我背你！”她趴在他的背上，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说道：“哥哥！你真好！”他开心地说道：“你要是背着我走！我更念你的好！”俩人又把刚才的一幕回忆了一遍，笑的前仰后翻，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女工宿舍的台阶上。苏桐从少玉背上下来后，站在台阶上，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少玉欣慰地说道：“早点回去吧！新年快乐！”分别的话、肉麻的话说了一大堆！
    她忍着激动的心情，推宿舍的大门，发现门是锁着的。少玉打开了手机携带的手电筒，发现宿舍门上下分别落了一把锁，又退了几步，往上看。宿舍里面漆黑黑一片，没有一处灯亮。苏桐撑开手掌，面带喜色地说道：“不是我非要缠着你，是上天这么安排的！”少玉只好蹲下来，背着她去附近找宾馆或网吧。
    附近是工厂，生活区在星光网吧附近。走了一段冤枉路后，他背得有些累了，肩膀也疼了，只好将她抱起来，又原路返还。从星光网吧旁走过，看着怀中的女孩撇了一下嘴，他只好在不远处的宾馆开了一间房。到了房间后，少玉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轻轻地将苏桐放到雪白的床上。她顺势将他按在床上，又往上拉了一些，用枕头给他垫上，用抽纸给他擦汗，说道：“哥哥！累坏了吧？”少玉躺在床上，喘着粗气，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哪有什么力气说话。她咯咯地笑了一会，打开了空调，脱掉了笨重的外衣，在房间内哼着歌曲，踱来踱去，好不自在。
    稍事休息，少玉忍着背部、手臂肌肉的疼痛，观察着眼前的她，说道：“你不是好好的吗？”她跑过去，帮他揉着胳膊，说道：“我看你就腿疼！你躺下了，我就自愈了！奇不奇怪，气不气？”他又困又渴，说道：“好妹妹，帮哥哥烧杯水！我先休息会。水开了，再叫我！”苏桐乐呵呵地把矿泉水倒在茶壶里烧水。她走到床前，将他的鞋子脱了，又帮他盖好了被子，顺便又给他的头部和四肢做了一下按摩。水还没烧好，他就在酸爽中进入了梦乡。苏桐着急忙慌地脱掉鞋子，钻进了被窝，贴在他旁边，抚摸着他细嫩光滑的脸颊爱不释手。霍霍了一天，苏桐的身体也困倦了，她趴在他的胸前，搂着他的脖子，甜甜地安歇了。
    快天明时，少玉迷迷糊糊地感觉十分口渴，身体很燥热，他忍着酸痛准备起身时，感觉身体有些沉重，揭开被窝。苏桐搂着他的脖子，在里面正酣睡。他慢慢地挪动身子，将她润滑的小手轻轻拿开。他轻轻地从床上下来，赶紧将外套脱了，用纸巾擦去头上的热汗，用杯子连喝了几杯茶壶里面的凉水。也许是昨天睡得太晚，也许是起来太早，他又来了困意，挨着苏桐又躺了回去，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少玉回到了黄土沟希望小学。秋天的白杨树哗啦啦地摇曳着枝叶，整齐的花丛旁，匆匆闪过了一个白衣女子，她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他追随而去，到了班里的课桌旁，看着心怡微笑着面对自己。半年来的思念，他泪眼朦胧，不顾一切地抱紧了，深深地吻了她的香唇，还是那股清香的味道。虽然，他闭着的眼睛，也感觉到她没有丝毫地挣扎，恰到是迎合自己。在他忘情深吻时，他嘴边触碰到了暖暖的泪水，睁开了眼睛竟是苏桐，惊愕的瞬间轻轻地推开了她，嘴里说道：“不！”
    少玉的美梦被自己的声音惊醒了，而眼前恰是苏桐侧身正在擦去嘴边的口水。她脸色红润，宛若桃花弄春，甚是享受这一刻的拥有。少玉坐起来，瞅着眼前衣衫凌乱、咯咯傻笑、两颊泪痕的苏桐，说道：“妹妹！刚才没什么事发生吧？”她从后面抱住他，依偎在他的背上，爽朗地说道：“能有什么事！我会守口如瓶！你也要替我保守秘密！一生一世！”冷静之后，他无意识地下了床，不自觉地续了一壶冷水，按下了烧水按钮，听着滋滋的烧水声，似乎觉得更加亏欠她。她在床上，用枕头垫高了，半躺着注视他的一举一动，似乎无限的满足与得意。
    中午十一点多了，少玉让苏桐在这等着，他去外面买午餐。关上了房门，他在心里面不断地自责：“埋怨自己太过颓废，完全忘却了自己是一个不幸的人，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而一直躺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外面的初春，暖阳斜照。他走在街头，徜徉在温暖之中，小口小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顿觉心旷神怡。一段时间以来，他不知是日常加班过于繁忙，也不知是醉心于往事无暇他顾，好久没有这样的放松、开心过。他再次伸开了双手，扬起头颅，斜视苍穹，大声叫喊道：“陈少玉！不甘于平庸；不接受贫穷；不向命运低头；为了理想加油！”说完之后，他向前跑了几步。在空旷的街道上，仿佛有人见证了他的誓言，为他喝彩。
    往前走了一段路，他又折了回来，向网吧走去，看着满脸疲倦、双眼血丝的于世宝还在网吧里默默地微笑着打网络游戏。少玉发现于世宝座位旁边没有餐盒，猜到他还没有吃饭。他就大步快走到了附近的快餐店，买了三份热腾腾的大米饭、两荤一素的餐盒饭，又在每份餐盒饭中额外夹了一个卤鸡腿，带着三大杯散发着枣香的桂圆八宝粥。少玉怕饭菜散热过快，拎着饭粥趁着它们不注意，一溜烟地来到网吧，将热乎的饭粥放到于世宝面前，说道：“你先暖暖胃，我就在旁边的宾馆休息，有事可以叫我！”于世宝有一丝诧异，毫不客气地接过了饭菜、粥，当他打开合不上的餐盒，看见里面的大鸡腿时，还是有一丝触动，连忙咬了一口，可能是嘴里太过干渴，他又喝了热腾腾的粥，急忙一块吞咽了。少玉看他开始吃饭了，微笑着离开了。于世宝站起来，停下了咀嚼，目送少玉出了网吧门。
    苏桐看到少玉拎着东西回到房间后，轻轻地拍着肚子，撒娇地说道：“哥哥，你准备什么好东西喂饱这个圆圆的小肚肚？”少玉微笑着将饭菜、粥放到桌子上，拉开了窗帘，说道：“不似山珍海味，也算美味佳肴，搭配一份八宝莲子桂圆粥，欠一杯玉露琼浆！”苏桐穿着薄薄的秋衣秋裤，从床上下来，她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五百块钱，说道：“哥哥，这个算是我入伙的份子钱，敬请笑纳！”少玉用脸蹭了她的钱，微笑道：“我还有钱，用完了再用你的！”他又细品了她的话语，说道：“‘入伙’这个词用的古灵精怪，比较新鲜，似乎有一股匪气！让哥哥有一种误人子弟的罪恶感！”她从前面紧紧地抱着少玉，说道：“哥哥！我知道你能说会道、能言善辩！但是只要你不收这份子钱，我就不吃这可口的饭菜了，饿自己的小肚肚。因为它不乖了，总是吃哥哥的东西、花哥哥的钱！还有就是我也不撒手，直到你答应了为止。”他望着她真诚的眼神，用自己的额头，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额头，无奈地说道：“好的！我先替你保管着！”她松开了双手，来到桌子前，打开了餐盒，说道：“久违的鸡腿！我最爱了！哥哥！”少玉将空调的温度又往上调了几度，脱掉了外套，拉上了窗帘，叮嘱道：“小心着凉了！”他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叫了，拿过了另一盒饭，俏皮地说道：“你刚才说‘爱’？”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个不该提的字，赶紧扯到于世宝还在网吧打游戏的话题。她咬了一口青豆角，不无得意地说道：“说错话了吧？要不别另扯话题了，妹妹我告诉你？”少玉连忙伸手，想要捂她满是肉油的小嘴，又缩回了大手，解释道：“小姐姐！我错了！咱们的主业是吃饭，请继续用餐！”她停下了筷子，站起来搂着他的头，说道：“哥哥！这一下子被你喊老了几岁，我的青春损失费哪里报销呀？”少玉慢悠悠地放下了筷子，喝了一小口香甜可口的粥，说道：“据老师说，‘青春损失费’不受法律保护！我还没学到这个专业知识，建议暂且将该话题搁置，以待后期再议！小姐姐，可否？”苏桐再次坐在下来吃饭，撇着嘴，笑嘻嘻地说道：“明明比我大！还总是讨我便宜！老牛吃嫩草，小心硌牙！”
    午餐时间在两个人谈天说地中度过，苏桐在收拾餐盒时，惊奇地发现少玉啃鸡腿没剩下鸡骨头，旁边只有碎骨渣。她不解地问道：“哥哥？骨头呢？”少玉尴尬地解释道：“小时候家里穷，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荤腥。每次用餐，都争取把饭菜的利用率提到最高！不怕你笑话，那时候吃完还不忘舔舔手指头！”苏桐捧腹大笑道：“幸亏哥哥生了一副好牙口！”
    闲来无事，苏桐的头钻出了窗帘，看着外面街道上行走匆匆的路人，不觉的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她赶紧钻进了暖和的被窝，说道：“哥哥！今晚咱们能不能再续一晚？我想热闹着跨年！”她见他没有回应，正在聚精会神地发着消息，裹起被子，隐身登上QQ了，发现婉婷在线。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给她妈妈、爸爸发了一些祝福话语。
    一会，赵正君电话打过来了。苏桐接了电话，抱怨道：“这么一段时间，总是忽略我，不知道心疼我。过年都不知道关心我一下下，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女儿了？”坐在沙发上的苏俊清，放下手中的清茶，赶紧小步过来，比比划划。赵正君会意之后，面带微笑，在电话中试探地问道：“桐桐，咱们母女俩视频吧，看看我的乖乖是否又消瘦了？”苏桐突然惊出一身冷汗，用手拧紧了被子，故作镇定地撒谎，底气十足地说道：“在宿舍那么小的环境里，不太方便。一番虚情假意！等我回家了，再给我做一顿好吃的补回来吧？顺便替我带给老苏同志一声‘新年好！’”她又寒暄了几句，急忙挂了电话，随后拍着小心房，自我安慰道：“还好机智！机智…”少玉被她的举动惹得发笑不止，说道：“善男信女共处一室，是不是挺有意思？”她抓起在旁边小桌子上放着的内衣，扔了过来，怒气冲冲地说道：“我愿意！”
    少玉靠在床上，打开了电视，调换到电影频道，看起电视来。苏桐给他盖上了被子，贴着他的身子，安静地休息。他抚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凝脂如玉的脸颊，想着身在北京望向东南的婉婷。他有些纠结了，不知如何抉择，也意识到以后要控制自己的情感，切不可为了一己之私，伤害任何一位有缘人。他看着她有规律的胸腔起伏，应该是睡熟了。他关掉了电视，望着黑色的电视显示屏，陷入了沉思。
    噼里啪啦地响起了鞭炮声，少玉和苏桐都被惊醒，他俩揉揉眼睛，再一次加深了年三十的印象。新的一年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后，将会到来，他俩莫名的高兴起来。俩人匆匆地下了床，穿着拖鞋拉开了窗帘，望着黑色的夜空。烟花虽如昙花一现，也曾俯瞰大地、绚丽绽放、引人瞩目。俩人一高一矮在窗台上望了良久，眼前的美景却不尽相同。他回过神来，看着她正在默默许愿，不忍心打扰，悄悄地取过来了外套，给她披在身上。他又续了一壶冷水放在那，静静地等着她忙活完。她拉上了窗帘，在被窝里笨手笨脚地换好了衣服。他俩很默契地决定一块出去走走，看看外面不一样的夜景。
    苏桐和少玉来到网吧外面，看到沉迷的于世宝手里不停地敲击键盘。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苏桐在外面待着。少玉进了网吧，对着世宝说道：“世宝！还玩着呢？要不出去转转？”他摘掉了耳机，疲惫地站起来，脸上较为木讷地说道：“我再玩一晚上，明天睡一天就行了！”少玉看他比较坚持，不再说什么，走到前台，买了一杯热的奶茶放到他的面前，大步往外走。
    苏桐站在外面冷得瑟瑟发抖，看到少玉出来，迎上去，说道：“里面的烟味是不是很刺鼻？”少玉笑而不语，主动扶着她的腰，往小吃街走去。苏桐依偎在他的身旁，也许这一刻她感受到曾未有过的温暖，也许这是午夜给她的最好礼物。她贴得更近，试图看穿这个俊朗男生的内心，也甚是可怜这个谈笑风生间掩藏着身心疲惫的人。对于少玉来说，白天活着的是自己的肉体，午夜活着的是自己的灵魂。他抹不去那一个白衣女孩向自己奔来的身影，也没有勇气接受一段新的恋情，更不愿将任何女孩作为疗伤的牺牲品。这时候对少玉来说，期望假期早些结束，以免误入歧途；也希望在夜色里有一个人给自己带来温暖，共同静待光明。他想到了远方的婉婷，又细查身边的苏桐，不自觉地松开了手，也许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年轻人走在一起，总有许多漫无边际的话要说，不时地仰望天空，看着灿烂的烟花。在静静的小吃街上，许多人皱着眉头，微笑着招揽客人，手里炸着鸡柳、烤着串、煮着面。苏桐走在街头，吃着烤串，疑问道：“哥哥！他们为什么不回家过年，一家人团聚多好呀？”少玉望着了一眼街两边的商店，叹息道：“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听说过吗？”苏桐皱着眉头，噘着嘴，说道：“是不是下句为‘何不食肉糜呢？’哥哥！再这样教训我，话里话外责怪我不识人间烟火，就不搭理你了。”他抚摸着她的秀发，微笑着说道：“妹妹！‘生活’！这就是生活！他们身后有一个需要他们奋斗的家庭，也有一颗向着美好生活奋进的心。”
    少玉和苏桐路过了网吧，看着里面的于世宝，摇了摇头，回到房间内。他的QQ响了，婉婷发过来一条消息附加了一张笑脸，她说道：“亲爱的！新年好！”少玉放下手中的零食，开始回婉婷的消息。苏桐趴在他的背上，阴阳怪气地说道：“哥哥的心上人！呦呦呦！”在说完之后，她回到床上，坐在属于自己的那半部分领地，眉头紧锁，脸色红润，默默地流着眼泪，千重悔恨、万般悲情杂糅在一起涌上心头，不断地拷问自己的灵魂：“若谢婉婷是哥哥的心上人，而自己呢？难道自己的付出，就是单纯的喜欢、爱吗？”她看着眼前快乐的人，破涕为笑，将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服架上，来到壶水前，似乎拼尽全力也按不下烧水的按钮，最后放弃了，站在旁边，注视着少玉。他走了过来，轻松地将按钮按下，继续聊天去了。她小心翼翼地摸着茶壶的外壁，听着滋滋的声音。壶里的水慢慢地开始起热，外壁开始烫人。少玉走过来，将她的手拿开，轻轻地吹了吹她的手，说道：“热水壶烧水时，最好别用手去摸。”她没有说话，心里面暗暗念叨：“水热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等待才是最痛苦的。”她打开了旁边的电脑，开始打网络游戏。她也许是缺少像于世宝一样的队友，也许是自己不在状态，整个过程被打得狗血淋头，重重地放下了鼠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轻轻地摘下了耳机，看了时间点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跨年就要开始了，少玉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机，伸了伸懒腰，站起来，在小在房间内走了几圈，活络着筋骨。
    窗外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开始接连响起，此起彼伏的烟花在天空中炸起火光。苏桐站在床上，叫少玉过去。她纵身一跃，跳到少玉身上，骑在他的脖子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美景，享受着跨年夜的特殊待遇。
    熬年的时候，苏桐的两只眼睛睁不开了，依偎在少玉的怀里睡着了。他将她搂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他思来想去，忙着给家里面、朋友们、同学们，编写了非常俗套、又简单易懂的拜年短信：“炮竹连连辞旧岁，烟花节节迎新春。家家户户贴新联，笑迎新人财广进。陈少玉预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马到功成、万事如意。’”发完了短信，他心满意足地挨着她睡下了，第二天只收了几个同学干巴巴的诸如“好的”、“谢了”、“同乐”的短信回复。
    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天，少玉和苏桐兴致勃勃地去上班了。于世宝早饭也没有吃，托着疲惫的身子来到车间。中午快下班时，张云逸副部长来到他们流水线检查，对少玉和、苏桐的工作点点头，微笑着转身向于世宝的车间走去。
    不一会，里面传来了责骂声。少玉忙着自己的活也没能过去。又过了一会，张云逸猛推出门，气冲冲地大声训斥道：“不想好好干，就给我滚蛋！”
    中午，少玉、苏桐和于世宝坐在一起吃饭。于世宝似乎没什么胃口，随便夹了几筷子就放下了。下午上班前，部门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张云逸见人到齐了之后，慷慨激昂地说道：“工友们！大家出来打工都不容易，我虽然不愿意对你们多提要求，但是也期望你们对待厂里的工作要像在自己家里干活一样，要有责任感、主动性。每份工作干好了，你才能有一个好的未来。简单来说，咱们部门每出一个残次品，工厂的损失是很大的。但是今天上午恰到是出了几十个残次品，究其根源是有人上班打盹。特别是年轻人，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今天，我就不点名了，也不扣你工资。若有下次，你就自觉地卷铺盖走人！”少玉用眼的余光看到于世宝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也猜到张云逸提的年轻人就是他。连日来熬夜上网，没有休息好，上班困顿是必然的事。
    下了晚班，少玉特意在门口的商店里买了一箱啤酒、三包花生米，见到酒蒙子晃悠悠地起身上夜班时，给了他一提啤酒和一包花生米。酒蒙子接到东西后，很是感激地说道：“两位小兄弟，我下了班再喝！谢谢哈！”在酒蒙子走了之后，少玉给于世宝分了一份酒、花生米，自己留了一份。
    六罐酒下肚后，于世宝开口说道：“少玉！我不服！我心里面很憋屈！”少玉不慌不忙地打开了第七罐酒，知道他很难过，追问道：“世宝！不服什么？”于世宝所说被张云逸辱骂的经过，正是少玉猜测的情况。于世宝说完后，放声大哭，哭诉着自己压力是如何的大、生活是多么的不幸。少玉又将他的第七罐啤酒打开，递到他的手里，安慰道：“世宝！若是有人欺负你，我定然会第一个冲上去。哪怕是头破血流，我都无怨无悔。这么做，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占理’！这个世道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于世宝流着泪，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在嘴里，狠狠地咀嚼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少玉看他在听，喝了一口啤酒，双眼盯着他的眼神，说道：“世宝！从今天看，那个张云逸对咱们已经很客气了。他话里已经提到了‘不扣钱’！再加上，你确实打盹了，出了那么多的残次品，归根结底是有错在先！”于世宝的情绪控制住了，接了少玉那递过来的纸巾，擦了一把鼻涕。少玉与他碰了一下啤酒罐，咕嘟咕嘟地将一罐500毫升的啤酒喝了。少玉给他打开了第八罐，继续开导道：“世宝！张云逸若是不体恤我们，他完全可以不声不响地扣你的工资，还不用得罪你，让你有苦说不出。”于世宝低下头，左手拿着啤酒，右手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到嘴里，吃着说道：“细细想来，张部长人也不错！”喝完了第八罐，每人还剩下一罐。天色不早了，少玉见目的已经达到了，怕聊得太晚了，真影响第二天的工作。他揭开了第九罐，和于世宝碰了酒罐，叮嘱道：“一定要定好闹钟，早睡早起，别影响了明天上班！好好干！”他俩将喝完啤酒后的空罐重重地摔在地上，踩扁，爬上去，倒在床上，带着醉意，思绪飘向了远方。
    又上了几天班，少玉和苏桐、于世宝盘算着今天走。少玉提前给柯远志、张云逸、姚经理都逐级打了招呼。大家对他们都很理解，也都同意了。另一个流水线的班长吴艳青，整天对自己手下的几个人动不动就破口大骂。一个车间的人每次遇到她都侧目而视，不敢冒犯她的威风；与她同级别的柯远志也是远远躲开走。少玉和苏桐每次见到她，都是姐长姐短地叫。吴艳青依旧是阴阳怪气，眼都不看他俩。今天下午和往常一样，吴艳青又对她手下的一个小女孩故意挑毛病，说她工作慢，一直嗷嗷叫地责怪。小女孩起初不敢吭声，实在是忍受不了，顶了一句：“机器转动的速度是一定的，我即便是再快，产品也是一点一点地到我身边。我又没影响到捡件。”她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和自己顶嘴，挽起袖子，对着小女孩破口大骂，言语之间捎带了女孩的爷奶、父母、未来的子女，吐出来的都是血淋淋的词句，直接把小女孩吓哭了。
    张云逸来检查的时候，让吴艳青住口。吴艳青还在那喋喋不休，强词夺理。他直接一巴掌呼过去了，啪一声打在她的脸上。声音像水波扩散一般，很快传到车间的每个角落里。两个流水线的人，都目瞪口呆了，小女孩也不哭了。张云逸关了她的流水线，让工人歇息半个小时，直接气冲冲地走了。吴艳青挨了一巴掌，舔着脸去了他的办公室，道了歉。回来之后，她虽然给下属说张云逸是如何如何地对她好，但是和下属交流的态度也明显客气了很多。
    晚上回了宿舍，少玉、于世宝都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他俩捡了其他人遗弃的两条被子，一个人分了一条。苏桐也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早早地在外面等着他俩。在走之前，少玉就他们的工资发放问题与袁涛学长沟通好了。到学校后，再发工资。
    三个人兴冲冲地坐上了出租车，来到车站里，开始挑选火车票。发往北京、汝阳以及于世宝老家的火车票都没有了，还剩下几张到平山市的站票。他们只好先到学校了，买了路过平山市的火车票。
    在火车上，拥挤不堪，下脚的空都没有。苏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出行的场景，吓哭了。车厢内烟雾缭绕，呛得人喘不过气来。苏桐忍受不了刺鼻的烟味，不断地咳嗽。在车门的通风处，少玉给她挤了一个空，将行李垫在下面，把她抱在上面，又从另一个行李袋中掏出了一条被子给她裹上了。冷飕飕的空气，让人战栗不停。苏桐联想到十几个小时后可以回到熟悉的安乐窝里，也有几分惬意。少玉顾不上自己身上的冷，站在那里，不让烟鬼靠近苏桐。火车咣当咣当地前进着，时不时停下来，上下一批人，车厢里总体上都是满满的人。
    第二天中午，终于到了平山市火车站，他们托着笨重的行李下了车。路过汽车站时，于世宝看见了熟悉的字眼，匆忙和他俩告了别，坐上了返回老家的大巴车。少玉送走了一个人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又发现眼前的人也望眼欲穿、归心似箭。他们俩在旁边的小餐馆，简单地吃了一口热饭，再次来到汽车站。少玉发现有一趟下午三点钟发往北京的大巴，劝她回家过一个元宵节。正月十四的街头，开张的商店并不多。他趁着时间还早，买了一些小吃、茶杯，将苏桐送到发往北京的大巴车上。
    三个人走了两个，少玉一个人有气无力托着行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他一夜没有合眼，也走累了，还是坐上了返回学校的公交车。到了男生宿舍楼，他给宿管阿姨说明了情况后，回到了301宿舍，扔下了行李，简单地铺了床，合上了疲惫的双眼。

    @曾经的木风枫 2022-08-18 20:13:49
    心怡不在了，我心目中的女神！
    -----------------------------美好的东西总是那么短暂，谁又能主宰沉浮？

    第二十三回菩提佑护西施劫少玉愿走沉沦路
    少玉忍着头疼，艰难地坐起来了，想起来从前天夜里到现在才吃了一顿饭。他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个不停，翻开了手机有婉婷的几个未结电话、苏桐的几条QQ消息。正月十五，在农村是一个吉祥热闹的日子，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中午的时候大家围在一起吃着爸妈包的肉馅大饺子，保不齐还能放几支鞭炮助助兴，围在火炉旁烤几个香甜的红薯，闲来无事侃大山，或是聊着晚上能不能看到璀璨的烟花。少玉想到这些，不由自主地往老家的方向凝视了良久，低声私语，鼓励自己：“父母在，不远游，而游必有方！”他腿脚酸软地下了床，简单洗漱，准备出宿舍买一些吃的，路上用QQ给苏桐报了一个平安。他随后给婉婷通了话。电话的那头，让少玉去车站接她。少玉愣住了，喜出望外地坐上了去往火车站的公交车，等到了意中人。
    少玉接过了婉婷的背包、手里的提包，开始嘘寒问暖。在车站附近的小饭店，两个人买了一大碗、一小碗热腾腾的烩面，又让老板多加了一个虎皮鸡蛋和一根烤肠。婉婷将自己吃不下的面、汤放在他的面前。他又一口一口地把面吃了、汤喝光了。婉婷乐呵呵地说道：“看你吃饭真香，活脱一个饿死鬼。”他嘿嘿地笑着说道：“那你不怕，我再饿了把你也吃了？”婉婷白了他一眼，凑近了，轻蔑地寻衅道：“你敢吗？”两个人又是一番贫嘴，也没分出胜负。
    她俩从饭店里出来，趁着还有几天的假期，制定了旅游攻略。婉婷牵着少玉的手，提议道：“时间也不早了，远的咱们都去不了。那咱们去商场逛，还是去步行街溜达？”少玉也学会了绷着嘴，反问道：“有的选吗？”婉婷笑开了花，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不选，我帮你选！这叫‘主随客便’。”他们俩沿着步行街，进每家商店都要去试试衣服，试完之后也不买，蹿了三十多家商铺都这样。
    少玉跟着她都觉的不好意思，走出了店铺，趁着四下无人时，不解地问道：“你想买什么样的衣服，这么多没有一个相中的？”婉婷不急不慢、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挑衣服就像挑人一样，总得是自己喜欢的嘛。有的人乍一看斯斯文文、道貌岸然，相处一会才能分辨出是不是自己的那盘菜。衣服也一样，好不好看明眼人都知道，但是合不合身只有我知道！”少玉听了之后，思来想去，竟然挑不出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甚至还有点佩服眼前这个思维敏捷的人。他一瘸一拐地背着小背包，拎着小提包，跟在这位精神百倍的女子身后。
    火红的太阳早早地下了山，夜幕将至。少玉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实在是走不动了，不断地揉着自己的小腿肚，眼巴巴地望着婉婷。她逛了整条步行街，竟然连一条内衣都没买，欢快地拍着手，过来殷勤地给他捶背、捏颈椎。少玉这会有一点生无可恋，浑身上下有气无力。婉婷给少玉保证到再逛几家服装店，就打道回府，决不食言。少玉跟着她又逛了另一条步行街。这次少玉是走到哪家商店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座椅，可以说是走到哪里就坐到哪里，好不容易坚持到最后。少玉拉着她的小手，不好意思地央求道：“要不，咱们找个宾馆歇歇吧？一会，再来杀个回马枪？”婉婷轻轻地捏着他光滑的脸蛋，坏笑道：“这次不是姐姐主动的吧！是你一次次地哀求我的。而我这个人呢，恰到是十分心软的人，见不得别人为难。走吧，旁边的那家宾馆设施应该不错！”
    少玉和婉婷在天天暖心快捷宾馆开了一间房。他进到房间，发现它虽然在装修比不上江苏的宾馆，但是在面积大多了。休息了一会，少玉回过味来，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设施不错？”她打开了空调，脱掉了外套，趴在他面前，说道：“今天，我坐火车来的时候就搜过了，网上评价很好。”他又不解地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学校，万一回家了呢？”她叭一口亲在他的嘴唇上，又叭叭嘴，开心地说道：“一来，你告诉我了，昨天到平山市；二来，你留在学校，不用来回坐车，肯定比回家花销少。”少玉翻滚了过来，压在她的身上，亲吻了她的眼眸，说道：“你真聪明！”她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毛，双手合十地背到身后，垫在头下，望着他，说道：“看来有时候，我的智商也在线。”少玉又翻滚着躺了回去，可能是太累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少玉感到口渴难耐，微微地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伸伸懒腰，打着哈欠，坐起来正准备摸旁边的手机。婉婷按开了灯光，关切地问道：“是渴了，还是饿了？”他揉揉眼睛，打开了手机，发现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答道：“又渴又饿！”她穿了薄薄的睡衣，起身下床，从暖手宝里掏出了一个大塑料袋，打开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将两个还热着的肉夹馍，递给了少玉。她又将奶茶倒两个瓷杯子里，烧了一壶水，倒进空的奶茶桶里，将瓷杯子放在里面烫。过了一会，她试了试可口之后，递给了少玉说道：“温馨吧？”少玉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感动地说不出话来，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一直以来，少玉的世界里都是照顾别人，从来没享受过被照顾的感觉。他细细地发现婉婷还挺会关心人，从她那里永远是付出没有收获多。这两个肉夹馍，若是放到平常，他早就三两口下肚了。而今天，他喝一口奶茶，吃一口肉夹馍，速度怎么也提不上来。婉婷开心地看着他吃着饼，帮他脱掉了外衣，又给他搬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来，蹲下来给他揉搓小腿肚，揉揉胳膊，捏捏颈椎。少玉浑身酸爽，忍不住，轻轻地呻吟几下。
    少玉吃完后，漱了口，坐在她的旁边，说道：“平时看你弱不禁风，今天怎么一点也不歇，还不累？还下去买个晚餐，你吃饭了吗？”她嘿嘿地笑着说道：“对于第一个问题，可以这么回答，女生们对她执着的事，从来就不知疲倦。对于第二个问题，这个时间点还指望你给我买吃的，岂不是很惨？我总结了一句话就是‘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求人不如求己！’”少玉转过身，正对着眼前的女孩打量着说道：“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是我太单纯了，还是你变得复杂？”她躺到他的腿上，撒娇地说道：“女生本来就比男生早熟，这不算什么新鲜事。聊来聊去，我不还是没逃过你的五指山吗？”他将腿翘在床上，将她轻轻地拉过来，轻轻地捏着她那若熟鸡蛋白一样的脸蛋，说道：“我突然想起来啦！你说就逛几家店铺，决不食言，而结果又逛了一条街。这笔账该怎么算？”她咯咯地笑着说道：“你不知道言而无信是女孩的本性？”他开始给她挠痒痒，让她嘻嘻哈哈笑个不停。直到婉婷笑得喘不过气来，求饶为止。
    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婉婷将少玉搂在怀里热吻。冷静下来之后，他们研究了第二天的旅游规划。漂流不是季节，小的景点也不热闹，在这个地方也没有大的景点。他们决定去附近的香山寺转一圈，经济实惠。
    少玉跟着她进了香山寺的大门。迎面就是大殿，里面有几尊佛像。婉婷在那里拜了拜，向功德箱里投了一百块钱。殿中的得道高僧还送她一条象征平安的红飘带，指着后面的一棵百年古树，说道：“女施主！将飘带系在此树上，保你一世平安！”她又掏了一百块钱，投进了功德箱，指着少玉说道：“大师！我俩一块前来，诚心拜佛！”老和尚将一条崭新的红飘带赐予少玉，见他紧锁眉头咬着下嘴唇，只好双手合十，低头弯腰，念道：“阿弥陀佛！”少玉不太懂，低头还了一个礼，拉着婉婷往后山走了。
    婉婷跑了几步，悄悄地小声说道：“你想笑而憋着不笑的表情，丑死了！”少玉终于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说道：“你也看出来了？”婉婷捂着嘴，小声答道：“大殿里的人，哪个没看见？”少玉笑嘻嘻地说道：“他随口忽悠了一句，你就给了二百块。他的钱好挣，还是你好骗？”她轻轻地拧了他的胳膊，说道：“万一他说地是真的呢？”
    俩人一边拌嘴，一边扯着长长的红飘带，登上了山顶，来到古树旁。那是一棵大碾盘粗的老榆树，若在夏天肯定遮天蔽日。在树下面站着一个当地的老太太，她拿了一大把崭新的红飘带，叫喊道：“走一走，瞧一瞧，看一下看啦！两块钱一条包全家平安！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两块钱你也买不了上当！买了之后，我包挂在上面的树枝上……”少玉走上前去，花了两块钱买了一条红飘带，拿过来对比，发现两个飘带的色泽、尺寸、大小、生产厂家都是一样。他凑到婉婷身边，佯装目视远方，若无其事地低声说道：“要不要我再花八块钱，送你五条红飘带？”婉婷不高兴地说道：“我买的是高僧开过光的，附有无限佛法！能和她工厂批发而来的一样吗？你要是嫌弃了，把飘带还我，我还不乐意给你了！”少玉亲吻了那条红飘带，说道：“你送的都是最好的！哪怕是地上的破烂，我都视如珍宝、敝帚自珍、爱不释手。”婉婷开心地挂了飘带，说道：“听的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少玉将自己买的那条红飘带，放到婉婷的包里面了。两个人在上面转了两圈，沿着九曲十八弯的山路，返回了。
    少玉领着婉婷在学校附近溜达，没发现有饭店开门，也没有娱乐场所营业。正要返回时，婉婷指着远方冒着白烟、形似大烟囱的东西，问少玉那是什么。少玉给婉婷介绍了它的一些趣事。平山市遍布煤矿，盛产煤炭，市区使用电量均从该火力电厂供应。正常运转，大烟囱里冒的是黑烟。在国家提倡节能减排之后，有一些领导干部看到这个烟囱冒黑烟，认为这是污染，影响城市建设的整体形象。想了一个方法，在煤里面加了一些添加剂，燃烧后冒白烟，竟然通过了环境测评。这么做，可把旁边的中国法政大学的学生们坑苦了，之前是晚上关窗户，现在是白天和晚上都要关上窗户，就那样还能飞进来一些没有燃烧干净的煤灰。同学们都自嘲——我们都是土豪，谈吐皆煤矿。
    趁着天色未晚，他们俩回到市区住宿。到了房间内，婉婷给家里人回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些含糊其辞、遮遮掩掩的话，聊一些家长里短。两个人坐下来闲聊的时候，少玉问了婉婷的生日是哪一天。婉婷告诉他是正月十八，又试问道：“看来是要准备送礼物呀？”她见少玉有所触动，继续补充道：“你别买手镯、项链、皮包等贵重的物品，就是买了，我一概不要！除此之外，你有什么要送我呀？”少玉乐呵呵地起身，帮她揉着腿脚，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想要，我也买不起！我刚才走神了，是在想昨天正月十五。那个日子本来是吃汤圆、闹元宵、看灯会，应该很热闹。结果，昨天一个鞭炮声也没有，年味真得越来越淡了。”婉婷叹了一口气，说道：“限制燃放烟花，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似乎没了年味。可是现在环境问题也确实很严重，国家这么做实属无奈之举呀。这就是矫枉必须过正，治沉疴必须用猛药。”他起身，帮她揉揉肩，说道：“大家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说不定那时环境好了，烟花也能放了。”
    正月十七早晨五点多，少玉摸黑偷偷摸摸地起床了，坐了早班车去了学校。婉婷醒后，没有睁开眼睛，用手摸摸旁边的被子，没有碰到人。她坐起来，打着哈欠，揉揉眼睛，朝着卫生间，叫了几声，没听到回应，给少玉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忙什么。少玉说是在外面买早饭，一会拎着早餐回到了房间。他将早点放到桌上后，看了手机，说道：“八点，时间刚刚好！”婉婷穿着纱一样的睡衣，走下了床，轻轻地抱着少玉，然后又很快地松开了，身体一阵哆嗦。少玉急忙脱掉外套，将她搂在怀里，笑嘻嘻地说：“外面冷，我衣服还是凉的，你又穿那么薄！现在是不是暖和多了？”婉婷搂着他的脖子，亲吻道：“你说什么刚刚好？”少玉很淡定地说道：“我将早点拿回来，正好你起床，不就是刚刚好吗？”在俩人吃过早点，婉婷也像苏桐一样，伸出去了一个头，望着窗外，看了一会，又缩了回去。她快速地躲回了被窝，决定要在宾馆里休整一天。
    两个人在宾馆的房间里窝了一天，除了看电影、打游戏之外，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两个人玩累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很是乏味。突然间，婉婷有股心酸涌上心来，声音低沉地说道：“亲爱的！你说夫妻婚后出轨的原因是什么，完全是归结于男、女中的一方吗？”少玉看她有些多愁善感，风趣地说道：“有这种想法的人，完全是吃饱撑的了！”她眼睛瞪得更大，为了谈到一个没有涉猎过的话题而庆幸，恰似发现新大陆一样，非要少玉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少玉看她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说道：“温饱思淫欲。若一个人整天饿得要死不活，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那些事。很多人在衣食无忧后，开始追求刺激，甚至是疯狂的作死，在悬崖边上秀恩爱，用喝毒药、威胁跳楼的方式见证爱情。”两个人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总算把这一天给糊弄过去了。
    正月十八早上，少玉给婉婷买了早餐。菜品的种数多了些，质量看上去也好了很多。少玉脱掉外套，说道：“又开了几家早餐店，吃得更为丰富了。”婉婷裹着被子，坐起来，伸懒腰，说道：“这两天，除了睡就是吃。我真担心，以后被养成猪了，怎么嫁出去！”他笑嘻嘻地说道：“管它呢，先吃饱再说！”婉婷草草洗漱之后，也没有食欲，胡乱对付一口，又回到了床上。少玉见她似乎有心事，也坐到了床上。婉婷躺在他的腿上，说道：“以后结了婚也这样，会不会很枯燥！看看现在，咱俩把所有的话题都聊完了。想象未来，除了油盐酱醋就是平凡的生活，一切都太可怕了。”他低下头，说道：“老土话叫做‘远了香近了臭’，书面用语是‘距离产生美’。你这种心情是一种病，需要我来治！”他说完后，将她按在腿上开始挠痒痒。房间内又来了一阵欢乐的笑声。
    晚上，少玉将婉婷带到旁边的小餐馆，两人喝了一些红酒，拎着蛋糕回了宾馆。关了灯光，在漆黑的房间内，少玉点燃了一圈蜡烛。婉婷闭上眼睛，许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愿望，一口气吹灭了蜡烛之后，脸色憋得通红。她拿起了刀子，将蛋糕切开后，惊奇地发现里面有一个精致的小方盒。她打开了盒子，是一个饱满而被磨地锃亮的杏筐。杏筐的一侧上边刻有“西子戏水”四个小字，字下面雕刻的图案是一个女子泛舟湖上，小脚丫在湖中荡起圈圈涟漪，随手分开了荷花，采摘莲子；另一侧对称着刻的是“嫦娥奔月”四个字，字下面雕刻的是嫦娥离地飞升，奔向月宫的景象。婉婷拿在手里，看了良久，爱不释手，称道这是她见过最好的工艺品，堪比大师的杰作。为了感谢少玉，她口含了一颗蛋糕上点缀的樱桃，热吻了他，将果实送到他的嘴里，自己留下了果核。两个人彼此放声大笑，擦了擦嘴上的口水，异口同声地说道：“真刺激！”她俩共用了一只叉子，彼此一替一口地将蛋糕分吃了。
    腊月十九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外面风和日丽，温度悄悄回升，春的气息也更加浓烈。婉婷蹬开了被窝，拉出了还在酣睡的少玉。他揉揉眼睛，松开了腰带，揉揉被勒了一夜的皮肉。她笑嘻嘻地说道：“让你把衣服脱了，你非要穿着，舒服了吧？”他苍白地解释道：“习惯了！”两个人的心情都非常好，谁也没有过多地纠缠穿不穿衣服睡觉的事，都望着窗外，整理了着装，跃跃欲试！
    法政大学和北京大学开学的日子很凑巧，都是正月二十二。少玉和婉婷商量后，决定回法政学校溜达。婉婷将吃的、喝的、行李都交给少玉，她到宾馆前台主动结了房费。
    两个人挤上了去学校的公交车，一路上都是在聊那个杏核的制作过程。自从捡到那些圆圆的杏核之后，少玉觉得可以在这些果核上雕刻一些图案来。他先用小刀在杏核上做一些简单雕刻，在水泥地上把它的棱角打磨掉，又用指甲剪上的小磨刀细细打磨，再进一步精雕，随后将成型后的杏筐放在手里面揉搓，逐渐达到光滑、映人的效果。婉婷听得很认真，掏出了这个杏筐，在手里慢慢把玩。公交车上的几个女学生，见到这个稀罕物，也凑近了瞧是什么。女生们都对这个小东西赞不绝口，纷纷问从哪里可以买的到！婉婷笑着说道：“这是一个朋友送的，在外面买不到的。我就这一个，也没法送各位同学。”后面的学生也好奇地挤过来观赏。婉婷扶着座位，站起来，说道：“一会儿，我们到中国法政大学的校门口下车，在那逗留一会。大家确实想欣赏了可以到那再看，不要在公交车上乱走，不安全！”人群止住了脚步，公交车一直往前面谨慎地移动。
    到了校门口，婉婷下了车，在不远处的花坛旁驻足了，将杏筐放到掌心。还真有几个女生走过来，盯着看了很久都没看出来是用什么材质雕刻而来。有一个穿红袄的女生，忍不住想用手拿过来细细欣赏。女生的同伴劝解道：“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婉婷大方地将杏筐交给大家，让她们都传着把玩把玩。后面又陆陆续续地过来了几个学生，见有人围观，不知缘由，也来凑热闹，加入到观赏队伍之中，无论男女都对这个工艺品评价较高。
    在那停留了半个多小时，少玉的内心是煎熬的。他看到婉婷在那炫耀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后，十分自豪，激动的大手无处安放。他微笑着、悄悄地往远处挪了几步以安慰骨子里自带的难为情。好不容易等到她收获满满的赞誉归来，少玉轻轻地挽着她的手，说道：“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杏核，都能被你描述成一般人买不起的东西。你真是一个营销小能手！现在看，你选错了专业，要是学广告营销保准能发家致富、超小康。”婉婷轻轻地捏着杏筐，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的图案，说道：“玉不琢，不成器！和氏璧在雕刻之前，也不过是一块很普通的顽石。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物件儿，哪怕是一个老树根，只要用心雕刻，都能成为价值连城的物饰。”
    来到学校大门与小商业街中间过路带的地摊旁，她挑了两根红绳、两颗麦粒一样大小的仿玉玻璃珠，将它们与杏筐串连在一起系在脖子上当项链。她开心地说道：“美不美，靓不靓？”少玉右眼角有些湿润了，故意打了一下哈欠，说道：“就像一条稻草绳绑在大闸蟹上，那就是海鲜价。什么物件配在你身上，都能无价之宝、绚丽夺目。”婉婷嘟着嘴说道：“我又没惹你生气！干嘛那么嫌弃我？”少玉微笑着说道：“何以见得？”婉婷皱着眉头，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老家人经常说‘想让一个人远离你，可以试着在语言上刺激他，也可以主动问他借钱。’快一年了，你不是提‘厕所’，就是说‘香臭’，今天又挑出来一个‘大闸蟹’！你是意欲何为？”少玉挽着她的手，说道：“北京大学的谢婉婷同学，脑袋瓜子容量真大，还能装了黄土沟的凡人俗事！”说完后，少玉又想起了那一张熟悉的笑脸，脸上瞬间泛过了欣喜、心酸、感伤，他开心地说道：“大学生，应该有大学生的思想境界，别总是局限于指桑骂槐、话外音！”
    婉婷本打算从附近五家宾馆里，挑一间条件好的宾馆，住宿一晚。他俩走了几家之后发现都是爆满，根本没有一间空房。在她俩发愁之际，少玉接了苏桐的电话，知道了苏桐下午要返回学校。婉婷只好用老办法，暂住在自己好闺蜜宿舍的空铺上了。少玉让婉婷去商业街找吃的，他将行李先拿回了自己宿舍。
    回到宿舍，少玉放下了东西后，撒开脚丫子，狂奔来到商业街。一路上，有几个女孩被这个秀发飘飘的英俊男生所吸引，她们互相拍了一下肩膀，嬉笑怒骂地盯着高个子男生，直到他从视线里消失。由于剧烈地运动，再加上穿的衣服较为厚实，少玉额头上的汗如黄豆一样一个个地滚动下来，他只好站在水果店旁稍事休息。一个长相文静的女孩，拎了一兜水果，从店里出来，四下打量，发现少玉旁边没有别的人。她返回店里买了一小包纸巾，大胆地走上前去，打开了纸巾，递给了他一张，说道：“要用吗？”少玉被这甜美的声音所吸引，耳朵里一直回荡着这种如音乐一样荡涤心灵的声音。他忍不住回过了头，发现并不认识眼前的女孩，迟钝地接过了纸巾，只好尴尬地微笑致谢。女孩又递过去一张香喷喷的软纸巾，自我介绍道：“你好，同学！我是音乐系大一学生凌曦！你怎么称呼？”少玉文质彬彬地答道：“陈少玉！是政法系大一学生。”女孩粉嫩的脸蛋上大多了一些红润，轻盈地递过了一个金黄色的橘子，说道：“能否加一下QQ，方便以后在学习上交流？”他潜意识地接过了水果，也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十位QQ号。两个人都害羞地低下了头，默契地各自走了。

    @小爪爪jiojio 170楼 2022-08-18 22:59:00

    我为什么喜欢看楼主的帖子，因为真实，因为能让我从客观的视角看人生。

    当然，小说里主角的人生和我的人生完全不同，和每个读者的人生也完全不同。但是我可以站在看客的立场洞见一些人生的真相。

    说说我的观点吧。一个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事情是要认清现实，认清现实下的自己。当我认清现实以后，我会知道如何更游刃有余地活在这个世上。理想抱负不能当饭吃。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就是一个在尘埃里的普通人，卑劣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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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朋友！你一直是我不断更新的动力！看完你写评论，确实是深入文中！我曾说过，无巧不成书，也许少玉是现实的幸运儿，总能得到很多人的垂青，但是即便如此，少玉也是举步维艰！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农村出来一个大学生，是多么不容易。特别是接下来，于世宝自甘堕落，也许是对现实的低头，也许是厌倦了纷争！

    @点支宇 172楼 2022-08-19 02:37:00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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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欢迎评析，我会对文中内容，答疑解惑～

    一夜间热闹起来的商业街，每一家小店里都挤满了男男女女，整个不大的小街，好不热闹。婉婷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想吃的，漫无目的地来到旁边的书店，随便找了几本书，翻了几页，扫视了一下内容都是一些“穿越古代当王爷”“贫家女过上了贵妃生活”“ 我又穿越了”等浮躁、意淫读本，根本没有自己喜欢的当代文学著作。
    少玉转了大半个商业街，没发现要找的人，纳闷人去哪了！他拿起手机，正在犹豫要不要打一个电话时，无意间发现婉婷正在书店里像模像样地挑选读物。他收起了手机，刚走到书店门口，碰到迎面走出来的婉婷。他啧啧地说道：“我人还没到，就被发现了。不知这读书人是心猿意马，还是某些人凑巧出来了？”婉婷没有说话，轻轻地捶了他一拳，牵着他在商业街走走。
    少玉先是征求了婉婷的意见，想了解她要吃什么。她总是笑而不语，然后反问道：“我都行！你呢？想吃点什么？”由于双方都太过谦让，两人在街上来回走了三趟，都没有找到想吃的。再一次走到老家饺子馆的门前，少玉被上面的‘老家’二字吸引，他给婉婷提议道：“不如在这里，吃盘饺子吧？尝尝是不是老家的味道！”婉婷也跟着他走到了店里面。少玉要了一大份鱼肉饺子，帮她点了一小盘素三鲜。在两个人坐那无聊时，老板娘送过来了两盅饺子汤，给两个人讲起店里的情况。这家饺子馆是一家人在开，女方的公公负责剁饺子馅、擀饺皮、买菜，婆婆负责包饺子，老板娘煮饺子、收账，可以做猪肉大葱、酸菜、韭菜鸡蛋等十多种饺子，一天能卖几百块钱，生意还算凑合。老板娘指着一个三四岁在旁边玩耍的男孩，说道：“交了租金后，刚好能顾上一家四口人的吃喝。”少玉和婉婷两个人默契地拿起了瓷盅，对视了一眼，喝了一口饺子汤，和老板娘聊起了制作饺子的品种、工艺。老板娘用手臂擦去了脸上的疲劳，整理了头发，介绍自己本店的特色和主打饺子。他俩表面上听得津津有味，实际上也没有一句记在心上，眼光又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这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身上。
    饺子上来之后，少玉和婉婷大声夸饺子好吃，细嚼慢咽，速度比平常慢了一大半。后面又有几个闻声而来的同学，都要了盘饺子，想尝试这个饺子究竟有多好吃。一会，小店挤满了人，店外面也拉了两张桌子，座无虚席。老板娘感激地给婉婷、少玉又倒满了饺子汤，去外面逐一加了汤。婉婷拿了一百块钱，交给了老板娘，然后她和少玉一块急匆匆地离开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沿着校门口的大马路，舒适地漫步。走了没多远，少玉的手机响了，电话里传出苏桐挖苦声。从苏桐的语气声中，少玉猜到她应该是看到婉婷和自己在一起溜达了。在旁边，婉婷也能从声音中分辨出来，跟着少玉向校门口走去。俩个人到了花坛旁，接过了苏桐轻轻的行李、一大兜子沉甸甸的面食。苏桐面若桃花，酸溜溜地说道：“我就猜到你俩在幽会。还给你俩多备了些干粮，祝你俩早日私奔！”她指着大塑料袋，说道：“天津麻花是我带给少玉的；油炸麻叶是你们的赵阿姨，不辞辛劳地连夜炸的，专一送给婷婷同学的。赵阿姨本来要将炸好的麻叶送到婷婷家，我自作主拿到学校了。果不其然，人都在这里！”婉婷拿了一块麻叶放在嘴里，将余下的东西统统交给了少玉，说道：“这算不算恶人先告状！我的好妹妹，又来哄姐姐！不过，阿姨做的麻叶确实是苏、脆、香超一流！我今晚要有口福了！”苏桐牵着婉婷的手，扶着自己的左心房，假装沮丧地说道：“亲爱的男同学！求你了，把好吃的都带走，自己吃了！不要将一块渣子留给这位心理阴暗、嘴上恶毒的闺蜜吃一口！咱们俩，馋坏她！”少玉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我一会将吃食拿到宿舍了，自己藏起来了，其他人都别想吃！”苏桐用力拉回了婉婷，两人对视后，轻松地说道：“姐姐！这人和你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听听，他比浮比斯还没良心！姐姐你可别被这种人的外表欺骗了，傻傻地活成艾丝美拉达！”婉婷摇摇苏桐的手，说道：“妹妹！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此时此刻，我比窦娥都冤！我始终和你在一个战壕里摸爬滚打，怎么会投敌叛变呢？”少玉拎着包说道：“我这拥有潘安英俊的外表、卡西莫多纯真的心灵，结果被你活活说成了薄情的浮比斯。若真让我东西方角色转换、拍电影，那这群演费谁出？”三个人说笑着，两前一后地来到女生宿舍下。少玉将行李交给婉婷、苏桐之后，又返回宿舍取婉婷的背包。三个人一块来到学校后面的平西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婉婷不经意地发现不远处一只乌龟懒洋洋地趴在石头上晒暖。少玉箭头一样冲了过去，还是惊到了石头上的小动物。婉婷挽着苏桐的手，奔跑过去，看看这只呆呆的大傻龟。乌龟紧张地扬起头，注视着三位年轻人，轻轻地动了一下脚趾，蹬掉了一个小石子，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晒暖。苏桐惊奇地发现大乌龟下面的石头旁有很多小乌龟，它们陆续地从上面的干草上往深水里钻。在小乌龟逐个溜走完了，她们也没想出如何处置这只大乌龟。大乌龟也很知趣，没有向三个人告别，一跃到了水里，三两下消失在水底。也许对大乌龟来说，逃过了一劫，与家人团聚是很幸运的，它最应该庆幸的是遇到了学生而不是当地的居民。三个人继续沿着湖边散心，提前踏青。岸边的垂柳枝条也比寒冬时饱满了很多，似乎要在二月里迸发出几分春意来；早燕站在电线上，伸伸翅膀，抿抿喙，稍事歇息后，一个俯冲下来，衔起泥巴和枯草，飞向了远方。
    在湖边闲逛了一下午后，三个人沿着学院后面的环湖路走，路过了蓝楼网吧。婉婷和苏桐对视一眼，想在这里留宿，渴望的眼神再一次交织在少玉身上。少玉无奈地笑着说道：“想通宵上网，非要让我说出来！那就走吧？”少玉走在前面，渐渐地被后面的两个人超越了。婉婷支付了三个人一共十八块钱的通宵费，找好了两个相邻的包间。少玉买了三杯奶茶、一些女孩喜欢吃的零食。苏桐去超市里挑了一些新鲜的水果、坚果。随着网吧里的人逐渐增多，少玉的注意力也从电影节目中解脱出来，他的肚子咕噜噜地叫，才想起来晚饭还没有吃，放下耳机进入了两个女孩的包间。苏桐正在嘻嘻哈哈地打着网络游戏，完全没有注意到少玉的到来。婉婷放下了耳机，跟着少玉出去了。
    两个人在下面的食堂里，简单吃了一些饭菜，给苏桐捎了一份西红柿鸡蛋面，手牵着手往网吧里走。苏桐关了游戏网页，切换到了电影频道，漫无目的地搜索着自己喜欢的片子。婉婷将鸡蛋面带给苏桐后，解释道：“看你玩得入迷，不忍心打扰。吃口热汤面，对身体好！”苏桐接过了之后，看似吃得很开心。在婉婷去少玉的包间后，她放下了筷子，继续打游戏。
    婉婷来到包间后，安静地躺在少玉的怀里，两对长长的眼睫毛都合在了一起。少玉熟练地重新登陆了自己的账号，搜了一些抒情的轻音乐，将耳机轻轻地戴在她的耳边，自己斜靠在沙发上。一阵忙碌后，他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蛋，整理了她的碎发；另一手托着她的身子，握着她的纤手。他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头之后，慢慢地合上了自己的双眼。虽然两个人全程没有一字一句的交流，但是彼此心领神会，感同身受。寂寞的初夜，黯然的情愫。在喧嚣的世界里，两个人找到了一方幽静之地，在这里暖暖地享受这短暂的宁静、平和、爱恋。
    半夜里，苏桐哭着鼻子过来了，想到这里找些安慰，结果看到两个人这番亲密行为，更加扎心了，扭头又回到自己的包间里。她轻轻地啜泣声还是惊醒了婉婷和少玉。婉婷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热吻了少玉之后，回到苏桐的身边一探究竟。苏桐哭哭啼啼地讲述着自己打游戏全程被虐的经过，被虐一场就算了，结果场场被虐，气不过就难过起来。少玉站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道：“次次虐别人很开心，这次尝到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感受了？技不如人，多多练习！还哭鼻子，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苏桐冷静下来，直接回怼道：“我愿意！不服咱俩决斗一场？”婉婷责怪少玉，让他回到自己包房里去。苏桐突然间破涕为笑，起身拉着少玉要他和自己游戏对决。婉婷也很开心，坐在两人的中间，给俩人加油鼓劲。少玉哪会什么网络游戏呀，为了哄这俩人开心，只好勉为其难地注册了一个账号，陪着她练习。少玉控制的人物，出场不到一分钟，被苏桐控制的人物用匕首给杀了。苏桐嬉笑着说道：“看来打帅哥，省子弹！”婉婷不怀好意地给少玉打气，让他再打几局。结果比一次比一次惨。
    苏桐手舞足蹈地说道：“以后心情不好了，要带上少玉同学上网！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找到快感！”婉婷在旁边笑得合不拢嘴，搂着苏桐，说道：“还是让你玉哥哥赶紧走吧！要不，他一会也哭鼻子了！一个人还好哄，两个人就麻烦了！”苏桐不认账地说道：“谁哭了？不许提！”少玉放下了耳机，伸着懒腰，活动了筋骨，漫不经心地称赞道：“游戏水平高呀！佩服佩服！”少玉回到了自己的包间里，太过疲惫了，关了计算机的显示屏，躺在沙发上休息了。
    清晨的时候，少玉被热醒了。他起身来旁边的包房，查看情况。苏桐和婉婷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盯着屏幕画面，把耳机声音调到最低挂在脖子上，双手早已放下鼠标、插进了口袋里，靠在沙发上。一对闺蜜彼此耗着，谁也不希望早一步入睡，仿佛怕错过什么。少玉走过去，将两个人的电脑显示屏关了，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少玉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脸，冲了一杯热奶茶，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显示屏，开始下象棋。
    八九点钟，网管来包间里打扫卫生。少玉跟了过去，把网管支走了。上午十一点了，婉婷和苏桐逐渐醒来，拎着吃剩下的水果，跟着少玉去了楼下的餐厅，草草吃过了饭。三个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托着疲惫的身子往女生宿舍走。到女生宿舍后，婉婷让少玉在那等着，她去取背包。一会儿，婉婷一个人出来了，脸上尽是疲惫之意。两个人走到校门口，少玉叫了一辆出租车，两个人乘车去了火车站。
    一路上少玉抱着婉婷，她也睡得很踏实、香甜。下了车，取了火车票，还有两个多小时。少玉就在附近的宾馆开了一个钟点房，将她放到床上盖上了被子，自己定了闹钟，还是怕睡过了时间，没敢休息，在房间里脱了鞋子踱步。在这漫长两个小时里，他不得不用意志强迫肉体醒着，分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这段时间又是快乐的，他这么多年，第一次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白净、善良、执着的女孩，心里面多了一丝触动。
    手机先是震动，还好闹钟声音由小变大之前，少玉关掉了提示。他来到了床前，轻轻地将她抱起，热吻了她的香唇。婉婷有了回应，轻轻地舒展了身体，徜徉在暖暖的爱海之中。短促地热吻之后，少玉将她抱起来，帮她整理了衣服，梳理了头发，拿起了背包送她到了火车站。婉婷激动地说道：“听说再过一段时间，高铁就要开通这条专线了，以后再来就更方便了。”少玉也憧憬着未来，说道：“我还没有坐过朝发夕至的高铁呢。以后开通了，我定要乘它再次进京！”婉婷红着眼圈，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说道：“还有三年半！我会咬着牙坚持下去！”他亲吻了她的脸蛋，附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开心的时候，最好漂亮！笑口常开，花常在！”婉婷被检票员提醒之后，恋恋不舍地走到了检票处，挥手和少玉告别。少玉站在那里，直到列车出发。
    少玉的思绪被苏桐的来电打断，她又是一番不咸不淡地挖苦。少玉坐上了公交，给婉婷发了一条在车上注意休息的QQ信息之后，望向了窗外。才下车，啪的一声，背后有人拍了少玉的肩。他迟钝地扭过了头，见到苏桐正甜甜地盯着自己。她主动挽过了他的手，说道：“哥哥！心上人走了，是不是很难受！”少玉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好妹妹！熬了一夜，你不困呀？哥哥要回宿舍睡会！改天再陪你闲聊！”她又缠着他，哀求道：“哥哥！我想去蓝楼吃个炸酱面，一个人去没有意思，你陪我一块好不好？到那了，我吃完就回来！尽管室友们还没返校，哪怕晚上我一个人畏缩在宿舍的角落里，也不再劳烦你！”少玉不忍心拒绝这个心甘情愿陪着自己吃苦受累女子的合理诉求。他补了一句话，说道：“只要别熬夜通宵上网就行！”她举起拳头，面向少玉，信誓旦旦地大声说道：“我保证！”三个字说完后，她低下头，小声嘟囔道：“通宵！”少玉似乎听到了她的私语声，但是没有听清楚内容，问她说什么。她不怀好意地对着他的耳边说道：“哥哥！我最近发现你好‘帅’更‘男人’！”少玉被这谬赞声夸出来了精气神，紧了紧衣服，挺直了腰杆，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你知道了！也别乱说，这是秘密！”苏桐像一头小蛮牛一样，赶紧从后面推着一脸不情愿的少玉，往校园的西北方走去。
    少玉糊糊涂涂地被连推带拉地带进了蓝楼网吧，这也是他意料中的事。苏桐开了几个小时接包夜的网费，花了十二块钱。少玉买了两杯红豆奶茶，来到了包间内。他困得是实在支撑不了，倒头就睡。苏桐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腿上，开始忘情地打游戏。也许是经过短暂休整，苏桐的手感来了，她不断地将对方引入绝境，要么将对方聚而歼之，要么将对方直接击杀。十数场游戏，竟然未尝一败。在激动时，她忍不住亲吻了少玉的脸颊，继续投入到冲杀之中。
    晚上八九点钟，少玉醒了，揉揉眼睛，坐了起来。两个人挂机，到下面的食堂，要了两个肉饼，吃了两大碗肉丝拉面。少玉开玩笑地说道：“这么多年，是不是就这顿面吃得最香？”苏桐喝掉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意犹未尽地说道：“今天比打工的时候过得好很多，食量也增加了！”从餐厅里走出来，两个人接着刚才的话茬唠。
    在正月十五回家之后，苏桐整个人都瘦半圈，人却精神很多。赵正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面，暗暗抱怨苏俊清同意女儿出去乱跑。为了弥补自己的爱意，赵正君在这几天时间里，将红烧排骨、清炖鸡汤、糖醋里脊都端上了餐桌，看着女儿狼吞虎咽的样子，难掩疼惜之情，还偷偷摸过几次眼泪！在正月十九返校前，赵正君又给自己的宝贝疙瘩炸了春卷、麻叶，还买了天津麻花，整整一大兜子。临走时，她嘱托苏桐，将小吃分享给少玉一些！两个人又鬼使神差地回到了女生宿舍，拿了一大兜子好吃的，往网吧走。路上，苏桐跟着少玉，贴得更近了。
    在包间里，苏桐让少玉玩一会电脑，她枕在少玉的腿上，舒服地谈论着自己的感受。也许是这两天没休息好，也许是跟着少玉有安全感，她一会就均匀地呼吸起来，手也从身上滑落下来。少玉将她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他登上了自己的QQ，一个好友验证消息发了过来。他随手点开消息栏，瞅见了“凌曦”的字眼，脑海中一直回忆熟悉的两个字。他轻拍自己的脑袋，回想起来给自己递纸巾的人了。这两天一直陪着婉婷打发时间了，没顾上登录自己的QQ账号。他验证后，登上了凌曦的空间封面。里面有许多诗情画意的山山水水，也有她寄情于湖光山色后的背影斜阳，更有她扶笛一曲的柔情特写。他点击了访客记录，发现只有自己一人，就赶紧退了出去。伴随着像蟋蟀发出的啾啾声，QQ消息传送过来了，是凌曦的一句话：“熬夜先生，在网吧？”少玉好奇地问了一句：“是的！你会吹笛？”凌曦回了一句：“一点点！有兴趣了，改天可以一同探讨！”少玉微笑着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个字：“我想学，只是没有机会！”两个人在QQ上交流了学笛子的一些握笛的要领、吹笛的气韵、以及适合的曲谱。虽然讨论的内容除了基础的陈词滥调之外，还是一些枯燥乏味的陌生词汇。但是讲的一方滔滔不绝、不厌其烦；听的一方聚精会神、津津有味！
    苏桐翻了一下身子，嘴角贴在少玉的腹部。少玉才从这种学习的氛围中解脱出来，打开了手机已经是凌晨了。他赶紧踩了急刹车，止住了话题，约定了与凌曦改天再聊，发了一个几个字“晚安，好梦，明天好心情！”凌曦也回了一个字‘安’。为避免影响苏桐的休息，他下了QQ，关了显示屏，轻轻地揉了一下她的小脸蛋，靠在沙发上，享受黑暗的折磨与幸福。

    @天行者jC 178楼 2022-08-19 17:43:00

    周末特来支持文友，佳作必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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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希望共同勉励，实现梦想～

晚上更新～

    清晨时分，少玉感觉到有人压迫着他的心脏位置，很是胸闷。他醒来之后，发现苏桐手撑着他的衣服，盖在两个人身上，她的头又恰好压在自己的心房之上。他继续将她放倒在自己的怀里，把衣服又盖在她身上。
    早上八九点时候，苏桐扶着头，疼得泪如雨下，略微反胃，一直都有呕吐感，躲在少玉的怀里不愿离开。他赶紧嘘寒问暖，从苏桐的哭诉声中听出了她应该是发烧或是感冒一类的，抱着她从蓝楼网吧一路飞奔到校门外的门诊所。五十多岁的女医生见到少玉抱着苏桐气喘吁吁地急奔过来，主观初步判断定然是什么严重的疾病。女医生赶紧停下了手里的活，将这个急诊安排到旁边单间的病床上，给她递了一个温度计，又摸了她的额头，摇了摇头。苏桐看到医生摇头动作后，心里面直犯嘀咕，害怕遇到了不治之症，悲观的想法萦绕在心头，眼泪又下来了！医生支开了少玉，开始问苏桐有没有遗传病史，或是检查时是否有特殊的严重疾病。苏桐被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劲地摇头。女医生叹息地从小单间里走出来，问少玉昨天对苏桐做了什么，少玉不好意思地一个劲地摇头。医生又将少玉带到单间内，当着苏桐的面，严肃地质问少玉：“不要讳疾忌医，我是医生，对你们保密。你们都避重就轻地不说，我怎么把病给你看好？昨晚确实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少玉将这两天的经过逐一讲述了出来。医生表情上舒缓了一些，依然严肃地问苏桐：“昨天和今天都吃了什么。”苏桐带着哭腔，说道：“昨天吃什么记不起来，今天吃了一个大苹果！”医生面露喜色，抬头望了一眼钟表的时间，示意苏桐将温度计取出来，发现是正常的。医生说道：“你起床吧！这是一盒消食片，一天三次，一次三片！过几天就好了！”苏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麻溜地下了地，说道：“不可能吧？怎么回事？”医生咬着嘴唇，向外望去，用余光打量着他俩，解释道：“你的头疼是最近熬夜所致，反胃是因为早上吃凉东西消化不了！总体上休息两天，吃一些消食片就好了！”少玉花了两块钱，拎着消食片，扶着她的肩，出了门诊所。苏桐抢过了他手中的消食片，嘴里含了三粒，气愤地说道：“病都看不出来！真是庸医！”少玉将她吃剩下的消食片，揣在自己的口袋里，说道：“今天这个病没生好，不怨咱！怨医生！走？咱们先吃饭，填饱肚子，再研究研究能生什么病！”苏桐用小拳拳捶在他的胸口，打情骂俏地责怪少玉取笑她。少玉轻轻地按着她的头，往前走，说道：“丫头！走吧，再不早早地吃饭！就该胃疼了！那真是病！”
    饭后，少玉将苏桐送到宿舍门口，又将余下的消食片交给她，并叮嘱道：“这个对身体副作用很小，是助消化的，要按时吃！”苏桐哼着歌曲，蹦蹦跳跳地往宿舍走！
    少玉也返回了自己的宿舍，抬头发现王增义在床铺上躺着。在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后，少玉顾不得那么多了，终于躺在床上。
    下午三点多，宿舍的人越聚越多，吵吵闹闹很是嘈杂。少玉被这烟味所呛醒，歪头发现几个人围着小桌子已经开始压钱了。少玉坐起来，晃动着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骨头碰撞声。他急忙分开人群，要了一处牌，投入到战斗之中。
    玩到晚上五六点钟，少玉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他就拿起自己剩下的几块钱，撤了。少玉还没有走出门，张元鑫叫住了他，让捎一份饭菜！少玉笑了笑，离开了！
    回来时，少玉买了两个鸡腿、一些凉菜、四个馒头、两杯粥。张元鑫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压着钱。韩浩头伸着，也想过来凑着吃一口饭菜。张元鑫咬了一口鸡腿，怒斥道：“想吃，自己不会买吗？”韩浩自知没趣，又压了几把钱，实在扛不住肚子饿，说道：“我回宿舍喝杯水，再过来战斗！”他急匆匆地出了301宿舍的门，左拐向楼梯口走去。过了十多分钟，他掂了一兜饭菜，远远地坐在于世宝的位置，开始大口朵颐。赵成伟也给自己的女朋友赵梦雅打了一个电话，在窗台那聊了几句就出去了。在李为新、郭伟、龚前进等人还在激烈地战斗之时，蒋海涛和王辉在门口溜达了好一会也没有进来。少玉见状邀请他们过来，玩两把，一块开心。王辉坐在那还没有玩几把，由于他的输赢心里过重，在赢钱时喜形于色，输钱时满腹牢骚，言语之间夹杂脏话。一圈人对他渐生不满，开始挤兑他，将他手里的几十块钱全部套进去了，顺便冷嘲热讽几句。特别是李为新，讽刺道：“想玩就要多备点干粮，玩不起就别瞎掺和！”王辉又从蒋海涛那里借了一百块钱，想捞回本，嘴上依旧喋喋不休。少玉嬉笑着发牌，其实他对王辉也有意见，在压钱上总是胜过王辉。王辉手里钱少，自然心虚，牌点比较小时直接弃牌，赔了一个垫底钱。在他好不容易抓了一把大牌准备下钱时，其他人赶紧看自己的牌，小了直接弃牌，大了就狠往上砸钱。王辉借的一百块钱很快陷进去了。张元鑫冲着蒋海涛，微笑着说道：“蒋老板！你再借给他二百块钱，也许就能把本赚过来了！”蒋海涛拉着上了头的王辉，说道：“走！出去吃饭去？”蒋海涛先一步走出了301宿舍门，王辉刚走到门口。张元鑫在后面喊道：“哥哥！请把门给关上，以防扰民！拜托了！”王辉听到后，停顿了三五秒，没有回头，轻轻地将门关上了！
    李为新学着张元鑫的语气，说道：“弟弟！能不能将烟递过了一根！垫垫自己的胃口！拜托了！”剩下的人被刚才的小插曲，惹得一阵阵大笑，继续压钱！张元鑫递过来一根烟，殷勤地给李为新点着了，随手拿了桌上的三十块钱，递给于世宝，随后解释道：“我的烟给大家做贡献了！如果大家不介意，再买两包烟！”李为新赶紧摆出要将烟退出去的动作，说道：“吸了一口烟，还没有尝出味来，就赔了三十块钱！”张元鑫连忙拿起牌，看着说道：“万一这副牌是我赢了呢？”李为新呛他，说道：“你有那命吗？长了一副输脸！”张元鑫拿着牌，站起来，叫嚣道：“有种你就往里面下钱！”李为新将牌往桌子上一摊，说道：“有一张A，我就不给你开！”其他人也相继看了自己的牌，纷纷将牌投了。张元鑫将牌往桌子上一亮是豹子，又是捂脸、又是跺脚地说道：“小李哥！你坑苦了我！让我花钱买烟，还让我少赢钱！”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牌场上的人没有散去，赵成伟再次加入了阵营。直到凌晨五点钟，大家都困了，一商量，各自散去。赵成伟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数着钱。李为新跑过去，抢了五十块钱说道：“送我个早饭钱！”赵成伟也不恼怒，这次他往里面躺了去，躲在被窝里数着赢那三五百块钱。
    王增义挨个拍床，叫了宿舍的人去上课，他自己也洗漱完毕了。于世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等着大家一块出发。李为新、张元鑫、赵成伟怎么都叫不醒。少玉起来随便洗了一把脸，就跟着他俩去上课了。到了教室之后，少玉根本没有精神去听课，趴在桌子上睡大觉。苏桐和赵玲玲来到他的身边，给他保驾护航。课余时间，苏桐去蓝楼餐厅给少玉买了一份早餐。少玉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继续枕着苏桐的胳膊睡觉。
    放学后，少玉和苏桐刚出了班级门口，他俩的手机同时震动了一次。两个人都收到一条短信，信息显示进账六千六百块钱工资。少玉赶紧给于世宝打了电话，询问得知他得了六千六百块钱。苏桐来到行政楼旁的自助取款机前，取出了五千块钱，交给了少玉当伙食费。在少玉坚持不要后，她赖着不走，难过地问道：“哥哥！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不想给我一块玩了？”她见少玉默不作声，将钱塞进了他的口袋里，嬉笑道：“想给我分开，门儿都没有！”少玉只好将钱存进了自己的银行卡里，习惯性地说道：“我先替你保管！以后，你需要用钱了，随时向我要！”苏桐拉着他的手，开心地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剩下的钱怎么挥霍！”少玉搭着她的肩，说道：“你怎么花！都是合理的！”她拦着他的去路，说道：“你要问一下嘛！不然不放你走！”少玉轻轻地拧着她的耳朵，无奈地打着官腔，说道：“桐桐同学！你下一步有什么工作部署，准备怎么将仅有的一千六百块自有资金挥霍干净？”苏桐牵着他的手，乐呵呵地说道：“五百块给赵老师买双高跟鞋；五百块给老苏头买一条烟、一个烟灰缸；一百块钱留给自己，我要买五颜六色的红彩绳；剩下的五百块用到另一个人身上！”少玉扯着苏桐往红楼的餐厅走，笑着说道：“现在，也会我那一套卖官司了？回头要交拜师费！”
    下午没课，少玉回到宿舍补了一个觉。他起床后，又和那一帮人开始扎金花！晚上五六点钟，少玉的手机响了。苏桐邀请他宿舍的几个人一块吃饭，在场打牌的人听到后也跟着起哄。赵成伟将其他人都轰走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递给了张元鑫一根、李为新一根，低下头，吸了一口烟，揉着鬓角，犯愁地说道：“今天，我和梦雅约好了一块吃晚饭！好长时间了，我俩都没在一块吃过饭了！这怎么办？”张元鑫呲牙，笑着说道：“昨天不才吃过吗？”赵成伟又吸了一口烟说道：“掉了一个词‘几顿’！”少玉笑着说道：“一家人还整天藏着掖着呀！带上嫂子呗？”赵成伟扔掉没抽完的烟，去外面给赵梦雅打电话。张元鑫嘿嘿地笑着说道：“他就等这句话的！成伟这个人，做事很‘谦虚’，既想卖淫嫖娼，又想树立贞节牌坊！”宿舍的人都当张元鑫开玩笑，谁也没有放在心上，一笑了之。
    晚上，一群人跟在少玉后面，与苏桐五个人会和。一会，赵梦雅也从宿舍里出来了。十二个人热热闹闹、浩浩荡荡向校外走去。苏桐将少玉等人带到农家小炒饭店，餐桌上已经上了三五个菜了。苏桐和少玉坐在一块，客气地给大家都倒了一杯白酒，声音清脆似如银铃，阴阳顿挫地说道：“今天，请大家来一块聚聚！有以下几个原因，一是入学以来，大家像兄弟姐妹一样，彼此之间真心相对，关系也都很融洽，让我在这个氛围中充分感受到了温暖和关怀；二是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少玉哥哥的生日。一段时间以来，这个哥哥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上都很照顾我，把我当成一个亲妹妹一样看待，我很感动。特意在他生日的今天，给她一个祝贺；三呢？我想借助这个机会和大家认识认识，加深咱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同时，我也将我们宿舍的优质女孩们介绍给大家，希望男同胞们一定要主动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时不我待，机会不等人！现在大家碰杯，一块干了吧？”苏桐举起盛满三两白酒的杯子，捏着鼻子将酒倒肚里了，其他女同学也是举杯一口闷了。男同学们面面相觑，吃惊不少，为了男人的那点自尊心，不甘示弱地咬着牙喝了。在喝酒上，少玉吃了几次亏，这次长了记性。他是能吃到的东西，都往肚子里填。
    几轮下来，男女喝的都有七八两白酒，都差不多了。由于身体构造差异，大多数女生的酒量毕竟不如大多数的男生。出于安全、公平角度地考虑，少玉想着让男生们多喝一些，尽量不让女生们再喝了。他晃悠悠地拿起剩下的两瓶白酒，逐个匀给了在场的男生，环视周围的每一个人，低沉而深情地说道：“女生们无论是在生活，还是在学习上，处处为咱们男生考虑。思来想去，我们男生们连一句简单的‘谢谢’都没说过。这方面我们确实做得不到位，理应自罚一杯！”李为新端着杯子也站了起来，与少玉晃晃悠悠地碰了杯子，直白地说道：“不是我们想不到这方面，只是碍于面子，不愿意轻易地将这两个字从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口中吐出。今天，咱们就借着酒劲，说一句‘谢谢’，明天完全可以不认账，更不用害臊。”男生们又是三两白酒下肚，已经察觉不出酒的辛辣，似乎觉得甘烈恰到好处。
    男男女女手拉着手，全部撕掉了平日的斯文，直白地笑了起来，像一群三四岁的孩子。一圈人谁也顾不上谁，都在扯着自己辉煌的过去。哪怕是别人的故事，也要强行安在自己的身上。比别人多愁善感，日渐消瘦，又要买大号的衣服；比别人日子过的舒坦，却经受过数不尽的坎坷曲折；比别人恋爱经验丰富，又未曾尝试过爱情的酸涩。细细听来，全都不符合逻辑。一屋子气氛热烈骤增，男男女女都把嗓门调到最大，似乎要盖过同性，吸引异性的注意。
    李萍挨着李为新坐着，起初是比较反感这个说话莽撞、性格自恋的男生，在听了他不经意的一席话，竟然深深地被打动了。她开始默默地关注这个男生，发现他虽然不及少玉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人见人爱，也算是优秀的一枚男生。她渐渐地靠近这个男生，头低在桌子下面，大声地喊道：“今年，你女朋友多大了？”李为新听到旁边的女生在和自己说话，调侃道：“你不说，我咋知道？”李萍又冲着李为新，喊道：“你身上的酒气太呛人了，我想出去透口气！”她一步三回头地单手扶着白墙，走到了外面。李为新两眼放光，双手按着墙，自言自语地说道：“天冷，外面有啥好待的？我看看你到底做什么妖！”
    除了少玉还略微清醒，其他人谁也没注意这俩人出去幽会。少玉看着剩下的九个人勾肩搭背，语无伦次。苏桐舌根直发硬，说了几句“婴语”醉倒在少玉的怀里。赵玲玲给少玉递了一杯温水后，也挨在他身边趴在桌上。少玉又倒了半杯白酒，用拇指和食指掐在杯子的上沿映在灯光下，看着上面泛出的酒花。这次他没有一饮而尽，而是倒在嘴里，用烈酒麻痹自己的舌头，一点点地通过喉管咽到肚子里，呛得两眼泪花。他又倒了半杯，放到桌子上，刚举起杯子。赵玲玲抢过他手中的酒杯，直接倒在自己的嘴里，两行热泪滚烫而下，喝完后将杯子翻过来放在桌子上，继续挨着少玉休息。
    蛋糕送过来之后，男生们大声叫醒了临近的女生，少玉轻轻地拍醒了赵玲玲。门外的两个人，也被叫进了房间内。这是少玉第一次庆生，在大家的祝贺中，他激动地忘了许愿，直接吹了蜡烛。开了灯，众人准备象征性地尝一下蛋糕时，发现少玉的脸上都是蛋糕。苏桐看着自己满是蛋糕的手，开心地笑得没心没肺。大家都用手抓蛋糕，开始跌跌撞撞地打雪仗。奶油不是留在别人的脸上，就是留在自己的衣服上或是在桌子上、地上。
    少玉看同学们玩得开心，和大家一样，酒劲也上来，领着大家往回走。赵玲玲的身子如面条一样柔软，根本站立不住。少玉本来是想背着她，在少玉弯腰时，她如纱一样丝滑，快趴在地上了，她又偏要让少玉抱着。少玉好不容易将她抱到女宿舍下，大部分男生们也陆陆续续地来到女生宿舍楼下，给几个自己心仪的女生送别，都争取留个好印象。
    李为新和李萍两个人慢悠悠地跟在大部队后面，聊着一些不咸不淡的琐事。前面的男生都嫌他俩墨迹，大声吆喝李为新：“快开始了，是豹子！”李为新乐呵呵地回道：“最多两块五毛三，多了不跟！”李萍不解地问：“什么是‘豹子’？”李为新笑呵呵地解释道：“是一个关于忍饥挨饿不服输，一夜发家或白头的凄惨故事！这属于男人之间的快乐，你不懂！”他见李萍又想问，直接怼了回去：“咱俩啥关系？我凭什么告诉你？告诉了你又有什么用？”两个人又是一番打嘴仗，最后还是随着大流分开了。
    少玉刚到宿舍门口，他的手机震动了，是凌曦的QQ语音来电。他停下了脚步，笨手笨脚地接了语音。凌曦约他到教学楼后面的观景台吹笛。他看了时间才八点多，就答应了。
    从宿舍楼到观景台，不过一公里的山坡路。但是他跌跌撞撞地走了半个多小时。初春的夜晚还是有几分刺骨的寒冷，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少玉远远地朝观景台望去，一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凌曦见有人过来，往后撤了几步，试探性地问道：“少玉？”他沉闷地答道：“凌曦！不好意思，迟到了。”凌曦还是激动地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来了就好！”她凑近了，说道：“饮罢美酒，空寂寥！看来，我要给你扶笛一曲助助兴了！”少玉往外分了两步，说道：“好！好！好！”凌曦轻轻地吹起了笛子，营造了一种凄婉、悲凉的氛围，转瞬之间如枯木逢春、峰回路转热烈起来。少玉望着远处的银湖、远山，渐入意境，感怀自己求学路上栉风沐雨、披荆斩棘的十四年，可谓是一半风尘一半梦。一曲作罢，凌曦手被冻得不听使唤，上下牙齿直打颤，长发划过了脸颊在风中凌乱。少玉脱掉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说道：“谢谢你为我演奏一曲！外面凉，你先回宿舍吧！改天再将衣服还我！我想独自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凌曦看他坚定的目光，不再多言，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线，她下了这山坡。少玉站在风口浪尖上，大声朗诵了一遍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随后，他又重复诵读了这句“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刺骨的寒冷让他全身充满了能量，也让他斗志更加昂扬。与凛冽的春风经过数十分钟地搏斗，他还是选择快步返回宿舍。
    屋子里早已是烟雾缭绕，围满了人。八九个人迷迷糊糊地见到少玉过来，主动闪开了一个缺口，放了一个小马扎。少玉关上了门，从抽屉里拿了一百多块钱投入到叫喊之中。
    晚上一群人活跃在灯光下，牌场上嬉笑怒骂，第二天要么是集体请假；要么是灵魂还在安睡，躯体游荡在教室的角落里。没日没夜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个学期。期末的前几天，男生们开始备考，又是从女生那里借笔记，让老师划重点，熬夜复习，把上学期应付考试的老一套又用了一遍。牌友们走出考场后，相互鼓励、打气，说道：“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

    @天行者jC 189楼 2022-08-20 20:26:00

    周六问好，好文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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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欢迎持续追更～

    @曾经的木风枫 191楼 2022-08-21 07:02:00

    楼主，为什么婉婷那么喜欢少玉，而少玉却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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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追更，第一时间回复！后面有剧情，希望朋友继续跟进！

谢谢～

    第二十四回血溅遭锤去浮心老佟头病倒拒医
    放暑假了，苏桐想回家看看，陪陪爸妈，征求少玉的意见，问他要不要去北京走一遭。少玉嘿嘿地笑着，指着南面的方位，提到自己还没有逛够，想畅游南方的夏天是不是也很美。少玉送走了苏桐，百度搜索了浙江绍兴柯桥的就业机会更多。来到平山火车站时，婉婷打来了电话，在知道他想去南方转转之后，短暂伤感之后，替他高兴。少玉也从她的口吻中得知，她准备在北京考驾照。由于暑假票太过抢手，他连个坐票都没有抢到，只好在绿皮火车上站了三十多个小时。
    下了车，他拖着行李，在旁边的树荫下蹲着歇了一会，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在这里，他两眼一抹黑，根本找不到工厂在哪，走到天黑了，又渴又饿，发现远处灯火通明，激动地往前快走了几步。很多人光着膀子围着工棚，里面放着冒着热气的饭菜。少玉走上前去，问了价钱。中年妇女盛着饭菜，说道：“八块钱一份，管饱！”他不敢相信在发达省份也能有如此廉价的饭菜，掏出了一张十块钱的纸币，往纸盒子里一投，自己缓慢地从盒子里找了两个一块钱硬币，对着老板说道：“大姐！我把剩下的两块钱拿走了？”年轻妇女说道：“啊！去吧！这是你的饭菜！”为了省钱，少玉在火车上一天一夜没吃饭，端着超量的饭菜，还是吃撑着了。
    在少玉丢下碗筷正准备走，旁边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说：“‘杨工’那边要人，小工一天二百、大工一天二百八，去不去？”另一个人说道：“这一段时间，天气贼热，活又多，大伙都快累死了。他那工资那么低，咱们就是歇两天，也让他抬抬价？”少玉给他们每个人买了一瓶冰镇啤酒，问道：“叔伯们，能不能介绍我去？”那些光着膀子的中年人，停止了议论，裂开了厚厚的嘴唇，露出了黑黄交替的蛀牙，咬着烟的过滤嘴，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人放下啤酒瓶，取笑道：“年轻人，看你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不是一个干活的料，傍富婆，当个小白脸差不多。还是去你应该去的地方吧！”几个人又在那哇哇地笑起来，用牙齿咬开了啤酒盖，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在一堆人说笑时，一个看上去有七十多岁的老头，带着白色安全帽，骨瘦如柴，背着手，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过来。几个人赶紧低头看自己啤酒上的字，抽着烟，用眼的余光盯着眼前的老头。老头咳嗽了一声，望着大家，说道：“伙计们，都在吃饭呀！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那缺几个人，活很清闲，就是搬搬大理石、往外排一些水而已！明天，谁去我那干一段时间？”老头扫视着周边的几个中年民工，见一堆人都不吱声，只好吆喝道：“下午，我给老板又打电话了，让他把工钱再往上涨二十。小工二百二，大工三百！”老头看着喝酒吸烟的一堆人依旧没有接话，叹了一口气，转身要走。
    “我愿意去！”少玉放下手中的行李，走到老头身旁说道。老头仰脸打量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哭笑不得地说道：“年轻人别胡闹！这活你根本干不了！”老头透过灯光，看着少玉执着的表情，又随口问道：“年轻人！你多大了？”少玉赶紧掏出一张塑料卡片，诚恳地回道：“今年二十一了，这是身份证！我是农村人，从小就在矿山上干活，有的是力气，能吃了苦！”老头又往外迈了一步，扫视着那几个光膀子的中年人，说道：“你们要是不去！我就带着年轻人走了？”那几个人装作没听见，都低着头吸烟，吐着浓痰。在受到冷落后，老头将刚从口袋里抽出的香烟扔在地上，冲着少玉，生气地说道：“你跟我走！从明天开工资，一天二百！”少玉将密码箱子扛在肩上，大步跟在老头后面。老头将少玉领到一个新盖的楼盘里，步行到了二楼，指着那块水泥地，说道：“你住这！我明天八点半过来找你！”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点燃了，放在嘴里，补充道：“在工地上别乱跑！”他说罢，弹了烟灰，下楼走了。
    少玉用手机照亮，在周围找了一些竹扒，捡了一些破布垫在竹扒上，制作了一张简易的小床，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自言自语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完后，他轻轻地躺在床上了。
    前半夜，微风习习，他还算睡得踏实。后半夜风停了，他感觉裸露的身体像是中了仙人掌的刺，浑身痒疼。他打开了手机，发现身上一大堆蚊子。这些蚊子似乎缺少老家蚊子的客气，根本不会注意他身体地晃动或是灯光地刺激，一直趴在他的身上吸血。少玉一巴掌拍下去满手都是蚊子，旁边没被拍到的蚊子还在那蹬腿用力吸血。他简单粗暴地处理掉了身上的一部分蚊子后，急躁地沿着楼梯去了楼顶。楼顶上蚊子也不少，而且水泥地面被晒的发烫。他只好又急匆匆地返回去了，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几件衣服，盖上了腿，捂上了脸，承受了难耐的闷热。可能是太过疲倦，他一会就熟睡了。
    凌晨五六点钟，少玉被周边电锯切割钢筋声、挖掘机挖土声、渣土车发动机轰鸣声吵醒。他打开了手机看了时间，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他被叮叮的闹钟声响吵醒，赶紧起来收拾自己的衣服，将上面的尘土抖干净之后，叠整齐，放到箱子里了。一切收拾妥当后，他伸了懒腰，可能是没有刷牙，也许是昨天吃得太饱，现在根本没有一点胃口。少玉见老头过来之后，主动喊道：“‘杨工’好！”老头诧异地点了一下头，说道：“该干活了！”
    来到楼下的大理石旁，杨工说道：“今天，你就把这一堆大理石搬到旁边的侧墙边就可以了！”说完后，老头点了一根烟，站那没有走，四处张望。少玉脱了自己的衣服，光着膀子，挑了一块最大个、约二百多斤的石块，先将它立起来，双手发力，将石块靠在自己的肚皮上，又腰间发力，用肚皮扛着大理石块，大步往前走。老头扔掉烟头，笑嘻嘻地走了。少玉可以轻松地应付起初的三五十块大理石，他打量着剩下的十几块石头，自己的腰直打怵。
    临近中午，他是越搬越累。而且大理石被太阳晒的烫皮肤，不敢用手直接抓，更不敢用肚皮直接扛。他穿上了衣服，记好了扣子，拿了两块破布，咬着牙将最后一块大理石搬到侧墙了。在少玉躺在阴凉处休息时，老头搜寻着过来了，惊讶地说道：“你小子可以呀！这是一天的活，一上午就干完了！下午，你就可以歇了！”少玉听到有人说话后，赶紧礼貌性地站起来，笑脸相迎。老头望着眼前一堆大理石，点了一根烟，满意地说道：“不错！好好干！”少玉在老头离开后，他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个不停，就大步向外面走去。工地旁边，少玉买了一瓶矿泉水洗了脸，刷了牙，他从一家商店买了一些毛巾、蚊香、凉席等生活用品，到工棚那，花了八块钱要了一大碗饭菜。吃饱后，他提着凉席到了自己的小窝，点了蚊香，想着能美美地睡一觉。
    这些蚊子根本就是前赴后继，死了一批又一批。在这里，蚊香也失去了神威。少玉带着怒气，又从商店里买了一个蚊帐，支了起来。他正准备躲在堡垒里玩弄手机，手机电量不足，又急冲冲地跑到切割钢筋的师傅那，简单地聊了两句，说明来意后，插上了充电器。完事之后，少玉身体的乏意由下而上直接左右了大脑。他不自觉地回到了自己的蚊帐里，倒头就睡。
    肚子咕噜噜地叫醒了少玉，他托着疲惫身子，拉着两条酸痛的腿，往外走去。他看着黑了的天空，准备从裤兜里掏手机，没摸到时，才想起来手机还在师傅那充电。他赶紧摸黑下了楼梯，往墙角的位置走。不远处有一个忽明忽暗的光源，应该是有人在抽烟。他咳嗽了一声，止住了脚步。对面的人站了起来，用手机照了一道光过来，问道：“你是过来取东西的吗？”少玉低下头，借着微弱的光线，向前走着，答道：“我过来拿手机！”师傅将手机递给了少玉，咳嗽了几声，说道：“电充满了，我才拔的！”少玉接过了手机，道了谢，正准备离开。师傅的老年机震动了，整个建筑工地都能听得见这铃声。他接了电话，不耐烦地吼道：“手机已经给小伙子了，别再催了，马上到家！”
    少玉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在工地的出口处，买了两瓶冰镇啤酒，向老板借了一个开瓶器，打开了一瓶，自己解了口渴。在切割师傅佝偻着腰，背着工具往外走时，少玉递给了他一瓶啤酒。师傅先是诧异了一下，后来还是放下了工具，大手一把接过了酒瓶，用那几颗稀疏的大牙咬开了啤酒盖，咕嘟咕嘟地猛喝了几口，望着啤酒瓶，笑着骂道：“娘的！这解渴、那解渴，都不如啤酒解渴。”少玉望着他粗壮、灰指甲的手指、手掌下流出一股股脏泥水，说道：“师傅！一瓶酒够不够？”师傅连忙将空酒瓶放到工具袋里，背起袋子，答道：“够了！喝多了，明天干不了活！”
    在工棚那，少玉要了一碗蒸面条，又配了一瓶冰镇啤酒，正在那大口朵颐。几个光膀子的人过来，说笑道：“年轻人！没想到你还是一把好手！来几个蒜，吃起来才有味道！”在家时，少玉总见传业是蒜不离手，但是自己从来没怎么尝试过！在众人地鼓动下，他还是忍不住了剥开了一个大头蒜，细嚼了几下，感觉辣嘴、刺激喉咙，吞到胃里面似火烧一般。除了这些不适感之外，他饥饿感又增加了一些，让老板加了一些面条，顺了一口啤酒，抹去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喊道：“真够劲！真畅快！”一圈人裂开嘴，大笑道：“大学生就是大学生，学什么都快！”
    干了一段时间后，大学生在工地搬大理石的事情，很快传开了。不少家长带着自己孩子，来参观这名大学生。大多数家长，远远的指着少玉，对自己的孩子说道：“娃呀！你看大学生都知道帮着自己的父母减轻负担，以后在学校该花的钱要花，不该花的钱要省，把精力放到学习上！”少数家长走到少玉的身边，对自己的孩子说道：“你看，现在就业压力多大？大学生也来工地搬砖了！你要是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将来也是搬砖的命！”少玉一言未发，全程笑脸相迎，既成了吃苦耐劳的正面典型，又成了学渣代表的反面教材。
    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工地的工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在适应了工地的生活之后，少玉渐渐地回想起了身边的人和事。中午吃饭的时候，一群光膀子的中老年人挤哄哄地乱作一团，都直勾勾地盯着马路上，上下打量。少玉顺着大家的目光望去。三五个穿着时尚、三十出头的女子，都是清一色的披肩长发，胸前挤压着两坨茶杯大小的奶子，露出了深深的沟壑，随着身体晃动，很有节奏地上下甩动着，她们趾高气扬地从他们面前走过。
    在女子们消失之后，这群老爷们又开始挤兑少玉，问道：“听说学校里面女娃子都很开放。你耍了几个女朋友，有没有亲过嘴，有没有‘日过’‘操过’，爽不爽？”少玉没有说话，吃着碗里的菜，装作没有听见。那个切割师傅咳嗽着说道：“你们牙都快掉完了，操那么多歪心思。你们不怕自己儿媳妇听到了这话，骑你们头上，尿你们一嘴？骂你们这些老不死的‘臭不要脸。’你们都他娘的扒灰命！”那几个人话题又对准切割师傅，说道：“老佟头！你的花媳妇估计快到老家了，能偷荤腥了，可要抓住机会呀？要是年纪大了，没那能力可不怨咱们！你也要防着你那俊媳妇翻墙头，真有病了赶紧治！实在不行了，哥几个可以替你伺候伺候！”少玉听到帮自己解围的人被侮辱，放下手中的一次性筷子，大步走到那个总是起哄的秃顶中年男人面前，攥紧拳头，乐呵呵地咬着牙，问道：“大哥！不知道你家有几口人，都在哪发展？”秃顶男人的身边人，趁机起哄道：“他发展个屁。他老婆倒是长得真漂亮，跟着一个包工头跑了！现在，他这是一天到晚的精虫上脑，见不得别人好，净说一些屁话！”切割师傅眼疾手快，赶紧拉着少玉，朝着那个秃顶男人说道：“工地的人都见到过大学生能抱几百斤的大理石，他身上有的是力气。你别玩过火了，惹恼了大学生，真不一定占便宜！大家一块说笑话，别伤了和气！”听后，少玉觉得这个人也很可怜，就熄了一大半火气，见他不敢接话，也就没再为难他，回到自己原来的凳子上，继续喝啤酒吃菜。
    老佟头要了一瓶啤酒、一大碗饭菜，挨着少玉吃、喝起来。少玉又要了一瓶啤酒，和师傅边吃边喝边聊。从老佟头的口中得知，他叫佟家林，他老婆回家帮着儿媳带孙子孙女去了。从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中，少玉能感受到他对目前的现状还是感到幸福、知足的。两个人跨过了年龄的界限，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一左一右地往工地走。路上，老佟头小步快走地和少玉聊了一些工资、工作强度的情况。两个人分别之后，开始各自忙活去了。中午吃饭时，提到的“女朋友”三个字一直回荡在少玉的脑海里，心怡的模样一次次地浮现自己的眼前。
    下午，杨工带着少玉用脚手架搭架子，在他示范性地搭了一个架子之后，剩下的交由少玉完成，他就叼着烟离开了。少玉刚开始还能聚精会神地操作，快要搭好三层楼高的架子了，剩下两个架子钢板没有扣上。少玉举起其中的一块在往上扣时，微风一吹，脑海中浮现了心怡的脸庞。他立马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发现大拇指被钢板夹着，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冷汗直冒。他将最后一个钢板，单手立起，在晃动中扣在钢管上了，匆忙地从架子上爬下来，大步朝外面走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少玉急不择路，一脚踩到带钉子的木板上了。他坐在地上，咬着牙，将钉板拽下来，鲜血从脚底板喷涌而出。少玉将细土按在在脚底上和手指上用于止血，可是血仍在流，他撕扯下了破旧上衣的两块布，简单地对伤口包扎，全身上下汗湿透了，从地上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路上，他碰到工友，打听药店在哪。根据大家说的位置，少玉好不容易地转过了几个巷子来到一家药店，推门而入。店里面护士打扮的人绷着脸，走到少玉斜对面，屏住了呼吸，没等少玉开口，快速地取了一瓶红花油、一瓶碘伏水、一卷绷带放到被擦的一尘不染的透明玻璃柜台上。少玉的右手拇指一直在滴血，忍者疼痛，用食指和中指从口袋里夹出一张湿淋淋的五十块钱纸币，递给了白衣护士。白衣护士一只手轻轻地捂在自己的口鼻处，另一只手用镊子从少玉手中夹过了钱，放进了收银柜里面，找零之后，又用镊子将钱夹给了少玉。他拿起药物，走到马路对面，坐在地上，用手将砸进细肉的皮，给拽出来，又一次体会到了十指连心的滋味。他先给手部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又脱掉了脚上的鞋子，撤掉了破布，做了一些基础性的消毒。忙完之后，他望到对面的小护士还在拖地板，回想了这次全程无交流的买卖，多了一些感触。
    短暂地歇息之后，他往回走，坐在架子下面斜对面的墙边，仰望着上面的脚手架子，心满意足闭上了眼睛。“醒醒？”杨工弯着腰，咳嗽着站在少玉旁边说道。他见少玉醒来，递过来一个扳手，一个锤子，指着另外一栋别墅的钢管架子，说道：“把钢管架子上的十字扣卸下来，下午就可以收工了。”杨工布置完工作之后，叼着烟、咳嗽着离开了。少玉歇息了一会，感觉身体极度地疲劳，只好硬撑着上了三层楼高的架子，从上面往下卸十字扣、钢管。有些新的铁扣比较容易卸，有些上铁锈的旧扣子只能用锤子砸松动之后再卸。少玉的右手拇指被钢板砸之后，整个右手都使不上力，只好边用左手砸。砸累了之后，他的思绪如若藕断丝连、抽刀断水，飘到了远方，回到了那些快乐的时光。啪一声，一锤子砸在自己的手面上了，顿时手肿的像小倭瓜一样。他轻轻地将锤子放到身边，看着红肿的右手，趴在钢管上，疼得全身颤抖。休息了一会，呯呯的敲打声，又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
    一切完事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蚊帐内，回想起今天的不幸，还是多了几分愤怒、抱怨、伤感。他从中体会到一个硬道理——做事，绝不可三心二意，否则连最基础的事都做不好，甚至可能适得其反、伤害自身。他忍者剧痛，伸出了右手，又用左手捏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和肿胀的手背，疼得面部都狰狞的变了形，也在心里面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晚上，他被QQ的消息声惊醒了。是婉婷和苏桐发来的消息。少玉也不敢在这里和她们俩热聊，自己手机的电只能省着用，简单地回复了一些“很好”“放心吧”“能适应”等一些词汇后，就结束了聊天。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外面，招呼老板递过来一瓶啤酒、一大碗菜、几瓣蒜，吃喝起来。一大碗饭菜很快就下了肚子，摸摸肚子还是有点饿，又让老板上了一份。少玉付完钱，走时，对老板说道：“饭菜可口，量更足。”老板放下手中的勺子，用毛巾擦了汗，说道：“常来！”少玉迈起工地特有的小碎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硬硬的床铺上，很快进入了软软的温柔乡。
    第二天中午，老佟头也吃不下饭，见少玉过来，连忙打招呼。少玉让老板拿过来两瓶啤酒，要了一份饭菜，坐下来和老佟头聊起心事来。起初，老佟头还不好意思说，总是闪烁其词。少玉递给他一瓶啤酒，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从他说话的字里行间中还是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老佟头原本是跟着包工头胡二财干，主要负责钢筋切割。在工程结束之后，这个胡姓老乡担心老佟头年龄大、身体吃不消、干不了接下来的工程，给老佟头多结了几百块钱让他自谋生路。下面还有话没说，老佟头一直低着头，喝啤酒。少玉放下自己的筷子，说道：“我回头给杨工打个招呼、说说情况。这个事最终还需要他拍板。”老佟头看到少玉帮自己说话，拿起酒瓶子，高兴地说道：“听说年轻人都流行碰杯！是不是这样？”少玉举起瓶子，露出了皓齿，微笑着说道：“是的！干瓶！”
    吃过饭，两个人迈着同样的碎步，来到工地上，坐在阴凉的树荫下，攀谈起来。杨工低着头，嘴里叼着烟，背着手，弯着腰，迈着碎步，走了过来。杨工见少玉在这，吐掉烟头，说道：“这两天老板就要过来，咱们将那一垛大理石清理了。我回头再给你找俩人一块！”少玉走过去，小声说道：“杨工！旁边这位老大哥，想跟着你干！不知道，咱这边是否缺人！”杨工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头，说道：“你想干，就在这帮几天忙试试！每天二百二十块钱，可以从今天下午算！”少玉多了一个伴，干起活来自然轻松的多，闲暇的时候，俩人聊起了杨工的事。杨工的正确称呼应该是“杨公”，是一种尊称。他在工地上是有名的能人，可以开挖机、铲车，搞电焊、切石材，只要是工地上的活，样样都会。杨公挣了家财万贯，可惜有一个沾上赌博的儿子，整天挣钱都是为了给独苗还赌债，真是爹爹努力儿败家。
    时间也过的飞快，一眨眼都过了七十五天了，假期也接近了尾声。少玉总是听杨公说赵景阳老板要来，可是都等两个多月了，也没有见过老板一次。中午干完活，杨公带着少玉和老佟头去老板那结账。赵景阳坐在一个帐篷里，从那里掏出了很多白条，说道：“少玉！你可能没注意过我！但是，我来工地已经很多次了！杨公没少在我面前夸你活干得好！”他拿出了一捆钱说道：“这里面是16500元，是你的暑假工资！”少玉接过了钱，擦了头上的热汗，很是高兴，连连道谢。老板又从自己的钱夹里拿出了五张百元红色钞票，递给少玉，面朝杨公，说道：“杨公！少玉是个大才子，目前是身处逆境，到咱们这避难来的！将来他一定会蛟龙遇水、虎放远山、大展宏图，有一番作为！咱们目前能做的，就是搭把手！”少玉接过了钱，给赵老板鞠了一躬，也给杨公鞠了一躬，激动之情无以言表。老佟头下午气色一直不对，也接到了一万多块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俩人一块吃午饭时，老佟头捂着心脏，蹲在地上，汗水直冒，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少玉赶紧拨打了120，将老佟头送上了救护车，经过初步诊断是严重心肌梗塞。老佟头挣扎着坐起来，拔掉氧气罩，问道：“坐救护车收费不收费？”少玉将他扶着躺下，说道：“先把病看好再说！”老佟头闭着眼，熟练地拨通了他老伴的电话，声音微弱地哭诉道：“老婆！老婆！老婆！我心窝疼得难受，没人要了，以后再也不能挣钱了！”说完之后，他手机从手中滑落，电话里面一直有人说话。少玉捡起了电话，说了情况。
    一会，老佟头的儿子从另一个工地往这赶。少玉将人送到病房里之后，一直守到他儿子过来，塞给他儿子五百块钱，望了老佟头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住处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早已经过了饭点。少玉将能用的东西装进了箱子，把磨破的旧衣服，打成捆，一块拎着出去了，丢进了垃圾桶。在路边的小摊上，他随便吃了一口，小碎步往前走。
    在火车站里，少玉又买到了一张站票。在洗手池里，他用肥皂洗掉了脸上的泥土，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又用清水一遍遍地洗了脖子。两个多月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照镜子，看到自己红白色的脸颊退了一层皮，摸着自己棱角分明的肌肉，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内心还是很激动的。他擦洗了脖子，又洗了一遍脸，拎起箱子往前走去。坐上了火车，他收到了更多苏桐和婉婷的消息。这两个女子报了同一所驾校，都在考驾照，还将自己全副武装的照片发给少玉。少玉看着照片，调侃道：“整个人脸都被包裹得严丝合缝，那里能分辨出是谁！女人们为了美，也是拼了！”
    返程的绿皮车是一趟有目的的观光车，沿途是祖国大好河山，人来人往、鸟兽鱼虫、绿水青山，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的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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