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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小说连载——百 年 浮 世[第28页]

作者:罗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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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本祖 2015-11-28 21:13:11
    @罗锡文 支持罗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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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候雷兄,周末愉快!
    @雷本祖 2015-11-28 21:13:11
    @罗锡文 支持罗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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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雷兄支持~!
    祝各位周末愉快!!!
    第十八卷 第九章

    李大信突然站住了,对李丛周道:“荣州那边有几个道上的人来谈生意,恐怕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先回去,我有事跟‘大耳朵’说说。”见李丛周和几个丫鬓走了,她便对“大耳朵”说,“我打算让周礼森做账房先生,你觉得合适吗?”
    “大耳朵”眼睛瞪得比他耳朵还大:“大奶奶,我都不知道你哪句话是在开玩笑,哪句话是在卜命令了。要是说的是实在话,那我可看不惯周礼森,老子第一眼就觉得他是个不要批脸的杂种,阴险得很,你可不能重用他。”
    李大信眼睛顿地一亮:“莫非你和他打过交道?”
    “大耳朵”道:“今大我是第一次看到他。”
    李大信道:“你第一眼就看他不舒服,所以说他是个小人?”
    “大耳朵”道:“是的。”
    李大信道:“那我就更要用他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要在两大之内看到他熟悉我们李家的规矩和账房中的所有事宜,这可是你管家该做的。”
    “大耳朵”还是以为李大信在开玩笑,道:“大奶奶,你还不如说让我管账房,让朱三来做你们李家的管家。”他指着路过的一个中年男人道。那个叫朱三的男人傲慢地看了一眼李大信和“大耳朵”,迈开两双长腿,就走开了。
    李大信恶狠狠地望着那个远去的高个男人,道:“没见过这种黄眼狗的眼神,眼珠子都黄得透亮。”忽然发觉自己失态了,便对“大耳朵”说,“我没工夫跟你磨嘴皮,你现在就去告诉周礼森,把我的意思给他说清楚。”
    “大耳朵”转身就要走,李大信叫住他,说:“注意说话,现在可是我们请他,不是他来求我们,你要是把他得罪了,你就卷铺盖走人。”
    “大耳朵”感到很委屈,至少在这大之前,李丛周和李大信几乎不这么对他呼来唤去的,便道:“周礼森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让大奶奶在半路上就要差使我去请他?莫非大奶奶熟悉他的为人和能耐?”
    李大信道:“你没听见他说,他算术学得特别好吗?算术好的人,当账房先生,总比念之乎者也的强。看到那些成天诗呀书的人,我口水就流了一伊水河。废话少说,赶紧去,就说是我的意思。”
    “大耳朵”领命而去。
    这样一来,周礼森就成了李家的账房先生。令李家人吃惊的是,他还没在李家板凳上坐扁那只浑圆肥硕的巨大屁股,就像熟知李家掌故一般地,说起了李家人的运道和命数,最终嘴巴闭不上了。在一次闲聊中,他告诉“大耳朵”和一个在他看来脑筋能转弯的长工,李家小姐李胜男在重庆郊区的一间出租房里,和李大国的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喽啰住在一起,尽管李大国知道此事,却从阻止,只是发话道,只要那喽啰不耽误他的大事,能随叫随到,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管。
    被李家封锁了大半年的李胜男突然离家的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一时间大宝镇人议论纷纷,李大信即使如何恼怒,也毫无办法。李丛周由于买卖吃紧,奔忙在外地,对于家中发生的事情,一时无从知晓,全凭李大信一个人处置。但她没有处置周礼森,反而对他如座上宾,这使原木对她极为崇拜的“大耳朵”心生怨恨,私下里骂她的脑壳被公鸡给啄出了一个洞,脑花也被公鸡吃光了。按照“大耳朵”的想法,事情是周礼森抖出来的,即使不追究他胡言乱语的责任,起码也应将他解织,乱棒赶出李家。
    李大信对“大耳朵”道:“你脑壳是长在裤档里的,嘴巴还不如你后而那洞呢。”
    惹得“大耳朵”在私下里又一个劲地说,李大信这鬼婆娘,真是越老越糊涂,越来越糊涂了不说,简直就是越老,嘴巴越臭,把罗泉荣州那些深井里的盐巴全部挖了,给她洗巴,也洗不干净,那可是大宝镇最大的粪坑呢。话这么说了,气也出了,但也后怕了,怕长工家丁和丫鬓把他卖了,说不定还要受私刑,死得比畜生还难看,赶紧花了一些钱,请听过他发牢骚的人吃了一顿,才让他安生下去。
    李大信派到重庆去的人回来票报,周礼森所言不虚,李大信才完全相信了三太太所生的这个极似自己,自己当初曾寄予厚望的小姐,竟然真的因为看上了一个土匪,偷偷弃家而去的事实,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五脏六腑:“胜男啊胜男,我真是看走了眼。原想你脑壳开泰,会算账,会管家,又会说话,好多事情我就只靠你,也信得过你,你那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不如你,我可是只差把心煮给你吃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跟你二哥这个该活剐的土匪跑了,不是他勾引你出去,让他的喽啰糟蹋你,我才不信呢。虽说你不是我亲生的,你妈和我之间总是互相不安逸对方,她少说了我坏话吗?你少听了吗?可我没计较她,没嫌弃你,我可是指望你在老了之后帮我,可你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你们李家,怎么总出不要脸的人?”

    (未完待续)
    继续更新中。
    @寂寞不再2015 2015-11-29 18:03:58
    看望朋友,顶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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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本祖 2015-11-30 19:49:44
    @罗锡文 晚间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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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不再2015 2015-11-30 20:21:17
    问候,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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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候寂寞不再仁兄!!
    @风荷举2025 2015-11-30 12:21:47
    看望朋友,拜读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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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支持!
    @雷本祖 2015-11-30 19:49:44
    @罗锡文 晚间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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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候雷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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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不再2015 2015-12-01 21:41:08
    支持,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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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候寂寞不再仁兄!!
    @寂寞不再2015 2015-12-01 21:41:08
    支持,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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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不再2015 2015-12-01 21:41:08
    支持,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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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锡文 2015-12-02 02:34:40
    问候寂寞不再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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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不再2015 2015-12-02 21:27:23
    好文友,不必客气~~继续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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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握!!
    第十八卷 第十章

    李丛周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朝地上一摔,管家“大耳朵”和一个家丁装着不明究竟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小跑着冲进李大信新近改造过的客厅,不料却被李丛周一顿怒斥,只得灰溜溜地退出来。“大耳朵”越想越气,见那家丁在一边偷偷捂嘴笑,伸手就给了他一嘴巴,骂道:“滚你妈的,还笑!”那家丁牙齿咬得格格响,终究还是忍住了,见到同伴时说:“将来老子不想在李家干了,第一个弄死的就是‘大耳朵’那狗日的!”同伴道:“到时候喊一声!”另一个
    同伴说:“丢到茅坑里闷死!”
    李大信望着李丛周不久前命人挂在墙上的青大白日旗,就跟看见一张死人的花脸似的,道:“你女儿跟着土匪跑了,没见你吭一声,你倒把这种屁用都没有的东西挂在家里,你不觉得扎眼,我可是眼屎都看出来了。”
    李丛周大声喊着“大耳朵”,正在厨房里训斥两个新手的“大耳朵”赶紧赶了过来,李丛周令他重新泡一杯茶,还说不要再泡有一股糊味的炒青了,要峨眉山佛茶。“大耳朵”说那茶断货了,已经好久没泡过了。李丛周不耐烦地说:“那就要砖茶!”
    “大耳朵”正要走,李大信叫住了他,说:“给我也泡一杯,我火气大呢。”
    喝着有一大股苦涩味道的砖茶,李丛周道:“大世不是在国民党那边干吗?眼看就要晋升了,得在杨森刘湘等老东西跟前表现表现,挂这旗子,也是上而的要求,算是对老蒋尽忠。老子还没享受过他一口饭的福,他倒给老子安排起任务来了,说国军家属,都得表示对老蒋的忠心。他说得也有道理,就挂上吧。你不想看,就别看,看见了,也装着没看见。这种事情,也就是走走形式,装装样子,古今官场,哪朝哪代不是这样的风气?你们妇道人家,确确实实是头发长见识短,古人看得可是真准。”
    李大信轻蔑地一笑:“你那么聪明,能干,你也到官府去捞个半官半职来做嘛,不说重庆成都荣州那种大地方,即使在大宝镇,也还是不错的,光宗耀祖嘛。大世真要是混得开,又有尽忠国家和孝顺你我之心,那就叫他先把胜男给我弄回来,把那小杂种给活剐了,再把大国——,唉,一说起大国一,我哪里想得到哦。”
    一提到李胜男,李丛周就怒火万丈:“我没这个女儿,就当她已经死了。”
    李大信神色黯然地说:“我还当她没出生过呢,三妹子要是知道了,也会这么想的,权当没生过她。这可是报应啊!”
    李丛周道:“你们这种婆娘德行,真管不住婆娘嘴么?都是老黄历了,翻起来安逸,还是越老越糊涂?”
    李大信猛拍了一下桌子:“嫌我老了?当初你不也嫌弃三妹子,才让她活得还不如死了吗?要不是我们几个女人,你们李家有今大这架势?我李大信为你们李家当牛做马,没讨一个好不说,眼下你倒嫌弃我老了。你其他的婆娘,都是蠢货,只有我,才配得上你们李家,没有我,你们李家如今只有吃狗屎去!”
    每逢李大信发作,李丛周就一声不吭地坐在一边,发呆,闭目养神,或者去账房,查看账目。他知道,女人上了年纪,就失去了年轻时候的虚荣,也难得矫情,什么性情,都毫不掩饰,闹得一家人耳根都不清静。他原本以为她这个能干的婆娘,在老年光景里,会比其他女人心胸要开阔一些,得失也看得更轻一些,但他显然低估了女人,尤其是李大信,她不仅没有头昏眼花,而且思维更加填密,虽说与年轻时不能同日而语,但绝不至于糊涂,而且她也很敏感年老、糊涂和无能这样的说辞,李丛周即便是无心说的一些属于两口子才有的玩笑话,往往也让她大动肝火,尤其是在出了李大国和李胜男这样的事情之后,她简直就是一桶油,一挂鞭炮,只要有人一点,就立即着火和爆炸。
    等婆娘脸色好转,李丛周心情又恶劣起来,一个儿子成了土匪,一个亲生女儿当了土匪的身卜人,而且还是个喽啰,这简直要他的命。他两眼定定地望着地板,恶狠狠地说:“只有靠大世了,也只有他才能解决问题。要是真拿钱找一帮舞刀弄枪的去干,我真还不忍心。
    而且,万一那帮只认钱却没多少能耐的杂种把事情搞砸了,不仅我们要被政府过问,而且会累及大世。再说了,我在云南和四川这边碰到的这些吃杀手饭的,又多不讲信义,比棒客土匪还烂。”
    李大信道:“话是这样说,可对大世,我怎么一,眼皮老是跳,跳得凶。我怎么都不清楚大世生下来干了哪些有出息的事,到了做了大军官了,我却突然不认识他了似的。万一他也没做好,你说的那个蒋什么石头,还有刘湘什么的,能饶了他?”
    李丛周道:“我听大世说了,老蒋那边正在跟共产党在江西打得不可开交,第一回合,老蒋大败,现在是第二回合。前边打得凶,我们这边倒闲得很,你想想,川耗子川蛮子,是那么轻易就能上当,给人塞炮眼儿的?趁政府在前边打,四川这边就可以收拾地方上的烂人,当然,听说还有共产党的人在四川活动,也要诛杀。大世趁这个机会,带领人马扫除一切对政府有害的势力,名正言顺,即使出师不利,也不至于被政府过问,革掉官职。没办法呀,哪个地方现在都不太平,你死我活的,到了跟政府作对了,亲兄弟都没得话说,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你以为我这么想心里安逸吗?毕竟都是在李家看着长大的,我实在不想看到他们互相残杀。”
    李大信想起李丛周当初反对李胜男跟自己学管家管则的木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是当初你答应我的话,不要跟三妹子一般见识,让胜男那闺女跟着我,也不什么要求都答应她,她能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李丛周也翻起了白眼:“她不是跟着你了吗?她还常常喜滋滋地跟我说,家里除了有多少银圆之外,她什么都清楚。我待她好,因为她是女娃娃,人又精灵,脾气又怪,一大不发一次脾气,大家都觉得李家少了什么东西似的,发一次,连她妈都拿她没有办法,我也是没法。”
    李大信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拿她没法,三妹子拿她没法,可我有办法,她从小不就贴我么?你和三妹子长的是什么眼睛,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了装着没看见?不行,我得给大世说清楚,大国那边随便他怎么处置,胜男可得给我留着,要是她有什么不测,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李丛周重重地叹了口气:“妇人心啊,只向着一个,我可是两个都想保,两个都想保啊!”
    李大信气咻咻地站起来,用手绢狠狠地擦干眼睛,忿忿地朝外走,边走边嘲笑道:“就凭你抽的这几口臭气,到时候倒真的是两个都保不了了。我得去一趟重庆,找不到大世,我就死在那里,你准备好给我收尸!”
    李丛周打了个哈欠,又坐回到椅子里,没有搭理李大信。果然如他所料,气头上的李大信跟所有女人没任何区别,但一旦冷静下来,她就是李家最能干的媳妇李大信,从不昏着脑袋干糊涂事,几个时辰过去,她又在李家上下走动,招呼着丫鬓、长工和家丁,俨然从没听说过在儿子李大国和侄女李胜男身上发生的事情,倒是被郎中诊断为腰子越来越不好的李丛周,不仅哈欠连天,突然想睡觉,眼睛里总有眼屎塞着似的。一个白天就这样,被儿子和女儿的事情纠缠着,乍一摸摸头上的白发,就不住地对着镜子说:“老了,明显是老了嘛……”

    (本章完 稍后继续)
    继续更新中。
    @风荷举2025 2015-12-04 14:27:24
    看望朋友,支持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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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不再2015 2015-12-04 17:38:42
    周末了,祝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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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愉快!!
    @雷本祖 2015-12-04 19:09:27
    @罗锡文 支持罗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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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候雷兄!
    持续更新中。
    @方瑞华 2015-12-05 09:00:37
    欣赏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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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荷举2025 2015-12-06 20:35:06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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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阅读和支持!!
    
    @方瑞华 2015-12-07 19:24:51
    携图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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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电线 2015-12-07 21:03:26
    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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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候电线仁兄!!
    第十九卷 第一章

    李大信早对李丛周说过,他那个看起来白脸白皮,在外人眼中是一个颇有能耐和善心的老四李丛举,一旦在昆明站稳了脚跟,就会翻脸不认人,绝不会再回大宝镇。事实上,李丛举自从去了昆明之后,除了开初几年,偶尔托人捎口信问一声好,年底写一封干巴巴的信,向李丛周汇报其收支情况之外,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唯一能够让李丛周感到有些许放心的是,他的马队偶尔也会在路上,缅甸或昆明照上李丛举几面,证明他还活着。
    眼见在昆明的生意就要被李丛举独吞,李丛周李大信两口子实在不甘心。老三李丛科早已与他貌合神离,几年前去了成都,步老二李丛嘉后尘,买卖做得不赖,而川盐、茶叶和地方土特产,在成都行市一直看好,而且李丛科远比李丛举知晓人际关系的紧要,亲情也很看重,时常有书信回来,不至于让李丛周骂他是黄眼狗。这“黄眼狗”,与北方的白眼狼是一个意思,都指忘恩负义者。老七李丛水早已大学毕业,在距离成都不远的某地做了教书先生,生了一个儿子,早些年还带着儿子回来看李家人。时下,李丛周两口子便将李丛举骂成了黄眼狗,恨不能一柴刀将他砍了。在李胜男跟着李大国的漂亮喽罗私奔之后,李丛周遭受的打击越来越多,在指望大儿子李大世解决那两个丢尽了李家颜而的人之前,李丛周想亲自去一趟昆明,要李丛举给个说法。
    那时正是国民党跟共产党打得最为激烈的时期,已经说了两年的去昆明和要求李大世解决李大国的事情,一件都没办成。李大信为李家大小事宜搞得焦头烂额,无法分担男人的辛苦,一天下来,清理好了账目之后,上了年纪的两口子便坐在一起喝茶,茶越喝越淡,心事却越来越多,也感到这人间之情分却越来越淡。几个颇得两口子赏识的丫鬓便在一边好生伺候和劝解,令李丛周大发感慨:
    “人活一辈子,累了个浑身疾病,得了个众叛亲离,再大的家业又有什么意思?一家人互相倾轧,谁都看不起谁,还不如一个外人,更不如一个丫鬓,这些不是李家的人,不会害我们,只懂得报恩。”当即就决定增加几个丫鬓的工钱。
    李大信远不见衰老的脸色也越发凝重,眼袋像两只跑了气的小气球,粘在眼眶下面。她头发总是梳理得极为熨贴,让人不自觉地要感佩这个李家女主人那种一丝不苟、兢兢业业的办事风格。看到自己的男人心力一天不如一天,与其说是年岁不饶人,还不如说因家中出现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所致,因此她一改以前反对李丛周再上茶马道,去昆明追究李丛举责任的态度,对李丛周说:“你先不忙着唉声叹气,我看你一定是在家里闷坏了,有人还在背后骂你是一个闷骚呢,连我都一块儿被骂,好像我没尽一个婆娘的责任似的。那些该割舌头该砍脑壳的人,不理睬就是了。可你不同,你是李家老大,你不能倒不说,也不能让别人在屁股后而乱踢乱瑞。前几年没答应你去昆明缅甸,是考虑到你都是老东西了,出去了要是有一个闪失,可不是你能承担的,你早已不是年轻人了。现在我想通了,你要出去,就出去吧。你要是真想出去把放不卜心的事情办了,那我明大就吩咐卜而准备准备,马队几天后就出发。”
    李丛周虽然吃了一惊,却没有露出来。他道:“三天后,货就可以备齐,上马,出发了。现在这世道,乱得没有章法了。倭寇已经在东北那边横行很久了,共产党的红军被老蒋追撵到了贵州,说白了,要是一条路从大宝镇直线插到贵州,可不远,距大世那里,更是近,就跟鼻子和嘴巴一样。”
    李大信以为李丛周动摇了,便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出去了?”
    李丛周默默地喝了几口茶,将茶碗放在桌子上,盖子却拿在手中,不停地转来转去。他说:“说不定哪大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军队都打到我们这里来了。国民党是大世的爹娘,一家人,凉他们不敢对我们李家怎么样,我们李家也得仰仗老蒋,才不至于被欺负。只是共产党,我们都不清楚是一些什么人组成的,前几年他们还把老蒋打得到处转圈圈,现在情况反过来了,让人家追屁股打。我担心要是他们真的打进来了,我们不就遭殃了么?”
    李大信不以为然地说:“他们打他们的,你走你的,谁都招惹不了谁。大世领着的军爷,也不都是双枪军,大世说了,一旦抓住谁抽大烟,就一枪毙了。”
    在李大信跟前一直表现得极为顺从和配合的李丛周出人意料地说道:“你们妇道人家,就知道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懂得天下事?贵州那地方是拉屎不生蛆的地方,连老蒋都不可能在那里呆上三五天,共产党大概也只是借道而已。如果他们不到四川,那肯定是要去云南,去昆明的。你懂了吗?”
    李大信狠狠地瞪了一眼李丛周,道:“就你聪明,天下的事情就你一个懂完了。那是人家玩枪的人在打,你可是一个做买卖的乡下人,要是你把他们要做的事情都看通泰了,那当旅长的就不是我们大世,而是你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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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不再2015 2015-12-08 16:5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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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本祖 2015-12-08 21: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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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李丛周说:“自古打仗,都是百姓遭殃,我们这些做买卖的,更是遭大殃,安稳又安逸的日子,可是拿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原想打赢了几个生意上的对手,跟官府的也能说上话,人也老了,预备着过几大哪怕不安逸但也还过得去的小日子,可到头来还是被一群狗日的军爷给搅搔得活不卜去。”
    李大信对这样的话题没丝毫兴趣,她关心的还是男人去不去昆明和缅甸。
    李丛周说:“当然要去,但还得等等。要是在昆明碰到打仗,我被扒掉一层皮,被抢劫一空,还算幸运,要是不小心把命弄丢了,可是大难啦。”
    夜深了,两口子没商量出结果来,在一阵紧一阵的困顿中,宽衣上床了。
    事实证明李丛周的预测和判断是对的,几大后就有人来通报,说共产党的红军已经开到昆明去了,云南省 龙运正在全力配合老蒋的人马围剿红军。
    李丛周立即更改了马队即将出发的计划,将货物卸卜,堆放在仓房里,马匹也牵回了马厩,由专人喂养。
    虽然井盐没有断货,但由于受川中军队调遣造成的紧张局而,井盐的开采远不如以前。砖茶和炒青已经进不到货了,连一般的云南茶都看不到,李丛周不得不加大进川茶的力度。唯一没断货的是布匹,从成都进得的丝绸和棉质衣物等,都可以在大宝镇市而上看到,
    而大宝镇的布匹丝绸之类的货,十有八九都是从李家批发的,可以这么说,除了茶叶和土特产之外,盐巴和布匹等买卖,都被李家给独霸。
    “再不去云南缅甸,我们恐怕连最便宜的茶都喝不上,最不值钱的玉石都戴不起了。”李大信时常在李丛周跟前嘟P着。
    “我看,共产党的红军估计不会呆在昆明,他们还是要进四川。”李丛周分析道,“老蒋的人马想进昆明,门都没有。”
    李家人听罢此话,都给吓了一大跳。
    李大信将信将疑,道:“你是共产党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们要离开昆明,到四川来?他们来了,要吃人不成?”
    李丛周说:“不是他们要吃我们,而是老蒋要吃他们,反过来说,他们也想把老蒋给吃了,不然,他们之间还争什么?死了那么多年轻人,不就是看对方不顺眼,卜头的把上头的给拉卜来,宝座让自己坐么?自占这打仗的双方,多半都是为了自己,你见过哪个皇帝为我们百姓着想的?要不是大世在老蒋手卜做官,我才懒得搭理那些贪得无厌的官痞子们。”
    李大信道:“大世是刘湘的部卜,不是他老蒋的人,老蒋是个什么东西!”
    这回是李丛周吓了一大跳,急忙将门关上,门也插上了。返身回来后,他说:“你嫌你一只脑壳是长多了么?这种话可不许在外而说。以前你可不会拿这种大事当闲话,不随便乱说的人,现在却关不住口风,牙齿可都好好的。”
    李大信道“要是大世没有吃官铜,你是跟老蒋,还是跟共产党?”
    李丛周微微一笑,道:“在中国嘛,中庸至上!说透彻了,就是做屋檐上的冬瓜,两边滚。要是做不到,那就别指望活人。”
    李大信又表现出对这个话题的不耐烦,便道:“也好,等打仗的人不在昆明了,你才去吧,免得我一大到黑眼皮直跳,替你担心。”
    当传来红军已经进入川西的时候,李丛周因为心急火燎,上了火,嘴里长了三个溃疡。大宝镇上那个最有手段治病的郎中被请到李家来,仔细查看了李丛周的嘴巴,极为惊异。检查完后,老郎中当着两口子的而开了药方,拿了双份的钱,就起身告辞。大宝镇的郎中都有这个规矩,病家要是到诊所看病,就按常规收取费用,要是被请到病家家中,则收取双份的钱,至于钱的多少,则完全由郎中自行决定,病家也无话可说。
    李丛周带着管家去查看货物和马匹的健康情况去了。
    郎中示意李大信,意思是有话要说,但李大信一时没明白过来。由于有丫鬓在屋子里收拾东西,郎中便悄悄对李大信说:“请大奶奶借一步说话。”
    李大信便将郎中引到一僻静处,问他还有什么要教正的。
    郎中说:“大老爷是急火攻心,很严重。他嘴里的三个溃疡,不偏不倚地长在左边舌而上,像一条小蛇。蛇,即小龙也,但长成溃疡,我琢磨道,那可是不吉祥的征兆。大老爷最近一段时间,千万不要外出,要在家中静心修养,我给开的药方是完全对症的,药草都是最好的,可得监督卜人好生煎熬。”
    “真躲不过了?”李大信露出她对别人的话一直都是将信将疑的神色,问道。
    “俗话说,人要是犯事,或患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大老爷大抵还没到这一步,但内火烧心,是难以根治的。大老爷偶尔犯的胸口痛和腰痛,都是由内火和肾病造成的,万万不可大意。”郎中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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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卷 第三章

    看到郎中神色严峻、神秘兮兮的样子,李大信也有些稳不住了。她又给了一份钱给郎中,郎中千恩万谢后,便出了李家。
    李丛周自然不搭理李大信的话,说庸医和妇人之见,皆不可取。虽说被自己男人奚落,让李大信几乎想跟他吵架了,但她仍然表示了对男人的担心。李丛周说她是老了,眼睛昏花了,脑壳也糊涂了。但李大信却从不以为自己老了,她气琳琳地对正在指挥下人朝马背上装货的李丛周说:“我也是为你们李家好,说穿了,就是为你好,你不要一张开臭嘴就乱说。走着瞧,到时候还真不知道是你死在我而前,还是我死在你而前。”
    李丛周见女人真的发火了,便道:“一起死!”
    一群下人笑了起来。李大信可不愿意在下人跟前说家事,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转身便走了。
    第二大一早,接近古稀之年的李丛周带着比以前他组建的任何一支马帮都还庞大的马队,走出了李家大院,走出了大宝镇,踏上了他再熟悉不过的茶马长途。
    经过多方打听,李丛周才找到李丛举开设的商号。李丛周便将马队安置在熟悉的一家郊区的客栈,自己带着三个伙计,亲自登门,要李丛举给出说法来。但事不凑巧,李丛举不在。他的几个太太置备了丰盛的宴席,准备好好招待一下李丛周。
    李丛周无心在李丛周家中吃喝,只问了李丛举去了哪里。李丛举的大太太说,时下正是普洱茶和滇红最忙的批发季节,李丛举十天前就带着人马到南边去了。不用女人们解释,凭他年轻时在云南的经验,他就清楚,李丛举即便以最快的速度回来,也是半个月之后了,他是不愿意消耗掉十大半月的时间来等一个人的。
    “老四没做盐巴和布匹生意了?”李丛周问。
    李丛举大太太说:“他刚到昆明不久就没做了,货源不足,从四川那边来的盐巴,基本上是直接买给吃盐的人,我们要是进一批回来,价钱跟市面上相差无几,基本上没有赚头,有几年还赔本了。”
    “布匹还是可以做做的。”
    “布匹买卖也在做,但最近几年,云南这边时兴买卖现成的衣服,甚至像白族彝族等民族的衣服,进价不高,但可以在昆明和贵阳那边卖上好价钱。那些衣服可都是女人用手一针一线缝出来的,比昆明成都那边的衣服穿得久。”
    “老四的商号开到了贵阳?”李丛周吃了一惊。
    “岂止是贵阳!云南的很多城市,贵州那边,广西那边,只要有人帮衬,工钱给得多,又给得及时,不拖欠,商号就开得出来。”
    “那现在老四主要做的是茶叶生意了?”
    “茶叶买卖当然是拿大头的生意,反正什么买卖能赚钱,老爷都做。”
    “宝石买卖也做?”
    “是呀,缅甸宝石最有名气嘛。甚至还做大烟……”大太太意识到自己漏嘴了,赶紧闭上嘴巴,几个姐妹而而相觑,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
    “那是要砍脑壳的!”李从周勃然大怒,刚才还柔和的眼光,瞬间变得凶神恶煞,“他是太贪婪了,从小就是一个把钱看得比命还重,除了钱六亲不认的东西。自从他到了昆明之后,就不认我这个做大哥的了。没想到他胆子越来越大,竟然敢做大烟生意。”
    大太太赶忙,道:“大老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老爷他不是在做大烟买卖,只是替人捎带而已,赚点中间钱。真的,不信的话,他回来你好好问问他。”
    李丛周手一摆,道“我比你们做他婆娘的更了解他,他心厚着呢,两个妹妹出嫁前,都说他心肠黑,胆大包大,什么人他都不在乎,把世上的人都看得很坏。要是我没说错的话,他连军火买卖都敢做!”
    几个太太吓着了,大太太带着哭腔道:“求求你大老爷,你可不要那么说,要是这话一说出去,不仅老爷他要被挨刀砍脑壳,我们做女人的,也说不定没有一具全尸。老爷他做的可是正经生意。大老爷,你可要替你亲兄弟着想啊!”
    李丛周肚子里道,真会装!就晓得装给我看,真是一丘之貉。是啊,有什么样的男人,就是有什么样的婆娘,而这些婆娘却极力美化自己的男人,从一个管家婆,变成了一群同谋犯,合伙来占我的便宜了。
    “跪着干什么?跪给我看的?”李丛周见几个女人都跪下了,虽说极为不悦,但他还是站起来,准备上前去扶,却一个激灵,意识到做大哥的跟兄弟媳妇身体相碰,是不符合礼数的,要是李丛举知道了,以此为要挟,跟他当而翻脸,那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便示意几个丫鬓将几个女人扶起来,“好了好了,别演戏了。老四就是这样的人,就跟还在娘肚里的时候,就学会了演戏一样,看样子,你们这几个做他媳妇的,可是学得真像。饭我就不吃了,酒也不喝了,我这次是带着马队出来的,也是我最后一次到云南来。我走了,你们好自为之!”说罢,李丛周大步跨出饭厅,招呼那几个在院子里晒太阳抽旱烟的伙计,离开了李丛举的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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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卷 第三章

    李丛周越来越苍老的脸,在高原的阳光照射下,越发显得粗糙,毛孔粗大,嘴唇像脱光了水的棉絮。他强打精神,不让人看出他接近占稀之年的老态龙钟来。他停卜来,望着逼人眼睛的太阳照射下的昆明街道,道:“会找到他的,我会亲自收拾他!”
    正走着,四个人而前突然出现一个浑身赃污的高个乞丐,仿佛是从地下钻出来似的,让碎不及防的四个男人像见到一只被剥光了毛的拂拂。
    这个高个乞丐只穿着一条青色的长裤,裤子脏得发亮,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难闻的气味。他光裸的上身布满了灰土,像在灰尘中打过滚一样。唯一的遮羞物,也就是那条裤子却没有扣上,一只硕大的鸡巴吊在裤子外而,随着身子的移动,肆无忌惮地甩来甩去,极为招眼,但乞丐却毫不畏惧,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行路者,都朝他看,其实都是被他那鸡巴给吸引了,尤其是那些腿根处的那东西不够威风的男人,都以为这个叫花子是在拿他们开测,嘲笑他们日女人都日不爽的无能了。
    李丛周比被李丛举给欺骗还恼怒地站住了,对身后的伙计说:“日他的妈,竟然如此猖狂!给我打!”
    几个伙计早就被闲散的昆明搞得无聊之极,正愁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对象,猛然间听到李周这么一喊,便像几头饿狗扑向一堆巨大的粪便一样,朝那个而带微笑,露出缺了一只门牙的嘴巴的叫花子猛扑过去。
    “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了扔到阴沟里喂狗!”李丛周喊道。
    叫花子还没看清楚朝自己扑来的是人,还是狗,就被他们几拳头打倒在地,他们穿着布鞋的脚朝他脑袋和屁股狠狠地踢着。叫花子痛得满地打滚,却不敢将身子伸直,只能抱着脑袋,身子屈成一团,像一只发霉的而卷,或像一只蜗牛,在地上怪异地旋转着。
    一个伙计敏捷的腿脚抬起来,瞅准了,便凶狠地朝屈着的身子和大腿之间的缝隙踩去,不偏不倚,正好踩中那只让他们怒火万丈的鸡巴。叫花子发出一声更大的惨叫,双手放开了脑袋,将那根棍子抓住,于是,他的脑袋就遭到了攻击,他不得不又将鸡巴放开,将脑壳抱住。
    一个伙计终于说出了在场的所有男人心中的话:“你他妈竟然敢长这么威风的鸡巴,看老子怎么给你宰掉他!”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对李丛周和几个打得兴起的伙计说:“他是一个脑袋出了问题的人,不穿衣服是很正常的,你们收手吧,他可是无辜的。”
    李丛周冷漠地看了一眼老女人,后者承受不住他残忍的眼光,朝人群中走去了。
    李丛周肚子里说道,老子绝对不能容忍一个男人胆敢在老子眼前露他的鸡巴!
    李丛周对准乞丐的耳门就是一脚,叫花子剧烈地挣扎一番之后,身子就摊开了,仰躺在地上,嘴里吐着带血的白沫,眼睛里翻着白。那只硕大的阳具又一次裸露在光大化日之下,一个伙计一个跑动,纵身一跳,狠狠地踩在叫花子的肚子上,又立即跳开去,乞丐仅仅是身子动了几动,喉咙里咕浓了一声,就没别的反应了。
    另一个伙计对刚才那伙计鄙夷道:“就你那二两木事,还来踩?看我的!”他指的是那伙计没踩中叫花子的鸡巴。只见这个壮实如牛的伙计,从十几米的地方起跑,身子冲向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准确地踏在叫花子的那棍子上,叫花子只是身子受到撞击后动了几卜,喉咙里已经没有任何声响了。
    李丛周见乞丐死了,略微吃了一惊。他招呼上那几个浑身冒汗的伙计说:“打累了?累了的话,就走吧。他死不了,过一阵子他自己会爬起来!”
    几个人迅速离开了那个乞丐,拐入一条偏巷子,朝郊区的客栈跑去。
    两个警察扒开人群,走到叫花子的身边,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警察,将手在叫花子的鼻子前一放,对同伴说:“死了!”
    即便是怀着如何强烈的好奇心的围观者,最终都因忍受不了乞丐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而走得远远的。当听说他已经死了之后,便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警察叫来了火葬场的人,说乞丐是饿死的,让他们拉去烧了,骨灰随便扔在哪里都行。火葬场的人也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用一张蔑席将叫花子尸体包了,用一根草绳草草捆了,就拉走了。
    回到郊区客栈,几个伙计对李丛周说,大老爷,人被打死了,官府肯定要追查,我们是不是马上离开昆明,免得被抓去。
    李丛周道,你们就那点出息?怕什么?我一个老朽都不怕,你们这些身强力壮的东西,竟然怕了,真是没用!死的不过是一个球用都没有的叫花子,警察和官府要管,才是怪事。依我看,即使我们打死的是一个正常的人,如果他是一个穷人,就没人管,要是哪个狗娘养的把我打死了,那他就得坐班房,拉到刑场一枪打穿脑壳。明白了吗?

    (未完待续)
    纠正:上楼那则文字应该是第十九卷第四章。现重发。

    第十九卷 第四章

    李丛周越来越苍老的脸,在高原的阳光照射下,越发显得粗糙,毛孔粗大,嘴唇像脱光了水的棉絮。他强打精神,不让人看出他接近占稀之年的老态龙钟来。他停卜来,望着逼人眼睛的太阳照射下的昆明街道,道:“会找到他的,我会亲自收拾他!”
    正走着,四个人而前突然出现一个浑身赃污的高个乞丐,仿佛是从地下钻出来似的,让碎不及防的四个男人像见到一只被剥光了毛的拂拂。
    这个高个乞丐只穿着一条青色的长裤,裤子脏得发亮,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难闻的气味。他光裸的上身布满了灰土,像在灰尘中打过滚一样。唯一的遮羞物,也就是那条裤子却没有扣上,一只硕大的鸡巴吊在裤子外而,随着身子的移动,肆无忌惮地甩来甩去,极为招眼,但乞丐却毫不畏惧,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走着,行路者,都朝他看,其实都是被他那鸡巴给吸引了,尤其是那些腿根处的那东西不够威风的男人,都以为这个叫花子是在拿他们开测,嘲笑他们日女人都日不爽的无能了。
    李丛周比被李丛举给欺骗还恼怒地站住了,对身后的伙计说:“日他的妈,竟然如此猖狂!给我打!”
    几个伙计早就被闲散的昆明搞得无聊之极,正愁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对象,猛然间听到李周这么一喊,便像几头饿狗扑向一堆巨大的粪便一样,朝那个而带微笑,露出缺了一只门牙的嘴巴的叫花子猛扑过去。
    “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了扔到阴沟里喂狗!”李丛周喊道。
    叫花子还没看清楚朝自己扑来的是人,还是狗,就被他们几拳头打倒在地,他们穿着布鞋的脚朝他脑袋和屁股狠狠地踢着。叫花子痛得满地打滚,却不敢将身子伸直,只能抱着脑袋,身子屈成一团,像一只发霉的而卷,或像一只蜗牛,在地上怪异地旋转着。
    一个伙计敏捷的腿脚抬起来,瞅准了,便凶狠地朝屈着的身子和大腿之间的缝隙踩去,不偏不倚,正好踩中那只让他们怒火万丈的鸡巴。叫花子发出一声更大的惨叫,双手放开了脑袋,将那根棍子抓住,于是,他的脑袋就遭到了攻击,他不得不又将鸡巴放开,将脑壳抱住。
    一个伙计终于说出了在场的所有男人心中的话:“你他妈竟然敢长这么威风的鸡巴,看老子怎么给你宰掉他!”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对李丛周和几个打得兴起的伙计说:“他是一个脑袋出了问题的人,不穿衣服是很正常的,你们收手吧,他可是无辜的。”
    李丛周冷漠地看了一眼老女人,后者承受不住他残忍的眼光,朝人群中走去了。
    李丛周肚子里说道,老子绝对不能容忍一个男人胆敢在老子眼前露他的鸡巴!
    李丛周对准乞丐的耳门就是一脚,叫花子剧烈地挣扎一番之后,身子就摊开了,仰躺在地上,嘴里吐着带血的白沫,眼睛里翻着白。那只硕大的阳具又一次裸露在光大化日之下,一个伙计一个跑动,纵身一跳,狠狠地踩在叫花子的肚子上,又立即跳开去,乞丐仅仅是身子动了几动,喉咙里咕浓了一声,就没别的反应了。
    另一个伙计对刚才那伙计鄙夷道:“就你那二两木事,还来踩?看我的!”他指的是那伙计没踩中叫花子的鸡巴。只见这个壮实如牛的伙计,从十几米的地方起跑,身子冲向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准确地踏在叫花子的那棍子上,叫花子只是身子受到撞击后动了几卜,喉咙里已经没有任何声响了。
    李丛周见乞丐死了,略微吃了一惊。他招呼上那几个浑身冒汗的伙计说:“打累了?累了的话,就走吧。他死不了,过一阵子他自己会爬起来!”
    几个人迅速离开了那个乞丐,拐入一条偏巷子,朝郊区的客栈跑去。
    两个警察扒开人群,走到叫花子的身边,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警察,将手在叫花子的鼻子前一放,对同伴说:“死了!”
    即便是怀着如何强烈的好奇心的围观者,最终都因忍受不了乞丐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而走得远远的。当听说他已经死了之后,便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警察叫来了火葬场的人,说乞丐是饿死的,让他们拉去烧了,骨灰随便扔在哪里都行。火葬场的人也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用一张蔑席将叫花子尸体包了,用一根草绳草草捆了,就拉走了。
    回到郊区客栈,几个伙计对李丛周说,大老爷,人被打死了,官府肯定要追查,我们是不是马上离开昆明,免得被抓去。
    李丛周道,你们就那点出息?怕什么?我一个老朽都不怕,你们这些身强力壮的东西,竟然怕了,真是没用!死的不过是一个球用都没有的叫花子,警察和官府要管,才是怪事。依我看,即使我们打死的是一个正常的人,如果他是一个穷人,就没人管,要是哪个狗娘养的把我打死了,那他就得坐班房,拉到刑场一枪打穿脑壳。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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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纠正:“他停卜来”中的“卜”应为“下”,“碎不及防”中的“碎”应为“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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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卷 第五章

    几个伙计嘴上说明白了,但心里还是犯着嘀咕,整个下午和晚上都不敢出客栈,吃喝的东西,都是给了客栈的下人钱,替他们买回来的。一个令几个伙计提心吊胆的夜晚过去,官府的人没来找他们的麻烦,他们才长出了一口气。
    李丛周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慢腾腾地起了床,见大色好,兜头便是阳光,心情大为舒畅,没见到李丛举的郁闷被高原上的风一扫而光。他命令伙计将货物放到马背上,跟客栈掌柜的结好账后,就出发了。
    在大理,李丛周安排马队住进了一家白族人开的客栈,预计休整三日,将一部分盐巴和茶叶卖出去,再作打算。他原本想住在以前熟悉的那家靠近崇圣寺的一家汉族人开的客栈,但打前哨的伙计回头报告说,那家客栈卖给了一个有钱人,被改成了庄园,只好作罢。
    距大黑还有一点时间,李丛周监督着伙计将马队牵进马厩,将要在大理销售的货物卸下,然后分头去忙各自的事情,力争在第二大的早市中占到有利摊位。要是销售顺利,两大便可以出发,要是不顺,只得多呆几天,要是还是卖得不顺利,那就以打包的方式批发给当地的商贩。当然,那是万不得已时才能做的抉择,已经是老茶马的李丛周自然不会走到那一步,他十分相信这次在大理的买卖,不仅不会差,而且将超过以前。
    黄昏时分,大理的天空铺满了绚烂而变幻无穷的云彩,一直不肯让黑夜到来似的。
    李丛周一时有了一点诗意,站在客栈门口直对的一株杨柳树下,长时间地望着那些瑰丽的云朵,感叹着只有大上的东西才是最诡秘,最好看,最让人心驰神往的。杨柳树下是一条曲折的溪流,从城门那边一直延伸过来。一股清凉的湿气扑上他的身子,一路的艰辛劳顿,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突然,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钻进了李丛周的耳朵:“大爷!”
    起初李丛周并没意识到是在叫他,便没作回应,继续望着大上开始变化着色彩的一大堆云朵。但很快,那喊声又传到了他的耳朵:“大爷,我是福军!”
    心里咯瞪了一下,李从周才将云彩丢开,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身边,正笑着看着他。这下,他才明白那声“大爷”是冲着他来的。
    这个年轻人是李丛举的二儿子李福车,从小就是一个被大宝镇人称为“鬼灵鬼精”的小子,而且长得极为漂亮,比很多漂亮的女人看起来还中看,李大信甚至不无妒忌地说,咱们老四的三娃子,把男娃娃和女娃娃最好的地方都霸占了,世上哪有这么好看的男娃娃!又说,即使大国,也只是好看,很男人,却没有我们老四的三娃娃乖,简直就是越看越乖,看不够,就是看不够。李丛举却不这么认为,他那个生李福军的二太太也不这么看,他们一直认为,一个长个鸡巴的人,要那么好看的做什么?脸蛋不是粮食,不是盐巴,更不是金子银子,只有有木事,能赚到钱,那才是一个男人的本事。李丛周觉得这话说得好,也就不再拿侄子的漂亮外表做文章,偶尔碰到,也要给他说一些如何如何才能学到本事的话,让李福军极为不满,乃至在去昆明之前的几年,几乎不和李家的大人说话。随着年龄的增长,李福军似乎越来越与李丛举和他二太太的期望越远,儿子虽说不厌恶买卖,对打算盘不仅有兴趣,而且学得比谁都快,让私塾先生不得不认真地对李丛举和二太太说,你们家这三小子,脑壳可是我见过的最好使的,不管学什么,别人十遍才会的,他两三遍就会了。但令他们极为意外的是,李福军在七八岁的时候,就显露了舞蹈的极大兴趣,到了昆明后,与白族低族彝族等民族的人打上了交道,很快便让后者膛目结舌,都一直承认他的舞蹈天赋比他们还好。直到某天,他遇到了一个叫龙珊珊的白族女子,才不敢声称自己的舞蹈天下无敌。这个叫龙珊珊的白族姑娘,也是在听说了众口相传的李福军舞蹈了得的时候,才从大理某山寨赶到昆明,一定要会会他。
    那时,李丛举已经在昆明生意场上站稳了脚跟,将李丛周在昆明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单单是每年的纯利润,都迅速赶上并超过李丛周。但好景不长,有两三年不景气,李丛举的买卖一落千丈,他几乎无法承受失败的打击,想要轻生,但女人的哭闹和儿子的长大成人,让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又过了几年,元气才得以缓慢恢复,尽管恢复的程度完全没达到预期,至于要再次赶上或超过李丛周,基本上是空想。
    李福军一边帮着李丛举做买卖,一边经常去成都进货或散货,也见过他三爸李丛科,回到昆明对李丛举说起那些事,不料李丛举却黑着一张脸,对他那个远在成都的三哥根本就不感兴趣。这让李福军极感意外和不满。当他在跟龙珊珊的舞蹈较量中败下阵来,决定要娶她为妻的时候,李丛举却狠狠地给了他几耳光,骂道:“昆明城里好看的女人多的是,你随便一挑,就是一箩筐,没想到你居然去找白族人,有种的你到窑子里去找啊,那里的婆娘一大晚上可以给你生十个八个的。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要是一意孤行,老子就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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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卷 第六章

    李福军从来就不怕李丛举,甚至跟他妈说,他比李丛举还聪明,他这个做老汉儿的,就是一个小人,心黑,屁眼儿也黑。话是这么说,说得他妈也想给他几个耳光,见他一闪身跑开了,也就罢了。当李丛举拿窑子里的妓女来教训自己的儿子,让二太太,乃至其他女眷都感到脸发烧,当初在大宝镇的时候,人们都知晓李丛举是个喜欢在窑子里混的人,他的几房太太只是因为而子而没有当而捅破那层纸罢了,李丛周那时正在外而忙乎,李大信觉得管这种事情,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也就听之任之了。李丛举的二太太在听到李丛举说起窑子里的妓女的时候,气得在自个房间大哭,后来她对大太太说:“老爷可真是找不到话说,他是做老汉儿的,怎么能拿那种脏地方的人来教训三娃呢?那是他说的话吗?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晓得别人怎么取笑我们哪。”
    李丛举的大太太说:“你也别伤心了,伤了心还不是你自己倒霉,老爷可是一点皮毛都不损。他就是那样的人,爱钱如命,又好而子,心眼比针眼都还小,要是把他得罪了,吃亏的还是你。窑子嘛,可是男人的好去处,大卜的男人哪个一辈子粘在我们女人身上的?你要是拦住他们,不让他们去那地方鬼混,他们反过来还踩你几脚,骂你是老起了黄斑的婆娘,不趁早做死的准备,却来干涉他们的好事,你不挨打,谁挨打?”
    “可那也不能拿那些烂婆娘来咒骂自己的儿子呀?”
    “他是买卖人,心肠又是那么硬,我到了他们李家几年了,才发觉他是那种只顾自己的东西,可我已经没办法了。你三娃到底还是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错在先,你就忍一忍吧。我也觉得你三娃找一个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白族姑娘做婆娘,很不妥当。”
    “他狗日的也没对我说过。看样子,他是非得娶那穷人婆了。”
    “他们有过了?”
    “你还没看出来吗?没干过,哪个男人能做得那么冷静,装都装不出来的。大姐,你是我好姐姐,你可得帮帮我,帮我想个法子。”
    “哎呀,我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你三娃也是太不像话了,那么聪明的一个娃娃,怎么干出不长脑壳的人干的事情呢?”
    “哼,还不是跟他老汉儿学的。今大我就不怕得罪他们李家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没哪个不爱朝窑子里头拱的。大姐,我的好姐姐,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老爷他大哥二哥三哥,还有他们老汉儿,哪个不朝窑子里大把大把地 ?”
    李丛举的大太太徉装什么都不明白的神色,道:“哎呀呀,二妹你这话可只对我说了,要是说出去了,那可不得了。要是老爷听到了,不剥你皮才怪。这可是有关我们李家的声誉的问题,你千万莫再乱说,要不得,要不得!”
    一席话吓住了二太太,她赶忙对大太太说:“大姐,你可是我最信得过的姐姐,你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听见了也当我不懂事,放的是屁。你可千万别在老爷而前提到我说的这些话,不然,我和三娃都没法活了。”
    李丛举的大太太答应不将此话传出去,二太太还是不放心,大太太便拉下脸来,说你这么不信我,把我当成了到处传话的肉筒子,那你就别跟我说话。说完,站起来,扭着肥大的屁股,走了。二太太在晚上一家人都各自进房歇息的时候,到了大太太的房间,将二十块银圆和两根纯正的缅甸翡翠做的镯子塞给大太太,后者立即眉开眼笑,拉着二太太的手,在椅子上坐了,说了很多体己的话,才让二太太放心地走了。
    但李福军这边,却毫不顾忌李丛举和他妈的心思,执意要娶白族女子龙珊珊。在干了龙珊珊的第三大,龙珊珊就将他带回了山寨,正式将他介绍给了家人。令他惊喜的是,龙珊珊的姐姐同样漂亮,落落大方,不仅毫不羞怯,而且还主动和他搭汕,两个人很快就互相爱上了,却让龙珊珊一直蒙在鼓里。当某大李福军要这个叫龙秀秀的女子,将他们的事情告诉她妹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要搞砸,便百般叮嘱龙秀秀说话时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要将她激怒,并告诉她,要等他回到昆明之后,再做这事。
    龙秀秀答应了李福军,在他回到昆明半个月之后,才将这事告诉了自己的妹妹。没料龙珊珊毫不在乎,一点惊讶和愤怒的表示都没有,还说道:“我早看出他不是一个好东西,迟早都有这么一大。没事的,既然他看上了你,你就跟他去吧。”
    龙秀秀赶紧到了昆明,将事情告诉了李福军。李福军那时已经联系好了一所学堂,在那所学堂里学数学和手工,同时还在附近的一所官办学堂里教舞蹈。龙秀秀便在那学堂附近租了一间屋子,照顾李福军的生活。
    李丛举终究还是没拗过李福军和二太太,却也失望之极,说再也不管你们母子,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李福军没想到李丛举会这么快就想开了,于是他连学堂也不去了,一心盘算着和龙秀秀结婚的事。半年后,龙秀秀带着他回到山寨,迎接他们的,是龙珊珊死人一般的沉默和苍白的脸,族人的愤怒和两只笼子。也就是说,他们的举动彻底激怒了族人,要把他们装在笼子里沉塘。但最终龙珊珊救了他们,条件是他们不准再回寨子。在李福军和龙秀秀离开寨子的前一大,龙珊珊嫁给了丽江一个开造纸作坊的高大男人,在他们的眼皮卜,先是骑马,过大理后,再坐轿子,去了丽江。

    (未完待续)
    此章重发!


    第十九卷 第六章

    李福军从来就不怕李丛举,甚至跟他妈说,他比李丛举还聪明,他这个做老汉儿的,就是一个小人,心黑,屁眼儿也黑。话是这么说,说得他妈也想给他几个耳光,见他一闪身跑开了,也就罢了。当李丛举拿窑子里的妓女来教训自己的儿子,让二太太,乃至其他女眷都感到脸发烧,当初在天宝镇的时候,人们都知晓李丛举是个喜欢在窑子里混的人,他的几房太太只是因为而子而没有当而捅破那层纸罢了,李丛周那时正在外而忙乎,李大信觉得管这种事情,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也就听之任之了。李丛举的二太太在听到李丛举说起窑子里的妓女的时候,气得在自个房间大哭,后来她对大太太说:“老爷可真是找不到话说,他是做老汉儿的,怎么能拿那种脏地方的人来教训三娃呢?那是他说的话吗?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晓得别人怎么取笑我们哪。”
    李丛举的大太太说:“你也别伤心了,伤了心还不是你自己倒霉,老爷可是一点皮毛都不损。他就是那样的人,爱钱如命,又好而子,心眼比针眼都还小,要是把他得罪了,吃亏的还是你。窑子嘛,可是男人的好去处,天下的男人哪个一辈子粘在我们女人身上的?你要是拦住他们,不让他们去那地方鬼混,他们反过来还踩你几脚,骂你是老起了黄斑的婆娘,不趁早做死的准备,却来干涉他们的好事,你不挨打,谁挨打?”
    “可那也不能拿那些烂婆娘来咒骂自己的儿子呀?”
    “他是买卖人,心肠又是那么硬,我到了他们李家几年了,才发觉他是那种只顾自己的东西,可我已经没办法了。你三娃到底还是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错在先,你就忍一忍吧。我也觉得你三娃找一个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白族姑娘做婆娘,很不妥当。”
    “他狗日的也没对我说过。看样子,他是非得娶那穷人婆了。”
    “他们有过了?”
    “你还没看出来吗?没干过,哪个男人能做得那么冷静,装都装不出来的。大姐,你是我好姐姐,你可得帮帮我,帮我想个法子。”
    “哎呀,我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你三娃也是太不像话了,那么聪明的一个娃娃,怎么干出不长脑壳的人干的事情呢?”
    “哼,还不是跟他老汉儿学的。今天我就不怕得罪他们李家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没哪个不爱朝窑子里头拱的。大姐,我的好姐姐,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老爷他大哥二哥三哥,还有他们老汉儿,哪个不朝窑子里大把大把地 ?”
    李丛举的大太太徉装什么都不明白的神色,道:“哎呀呀,二妹你这话可只对我说了,要是说出去了,那可不得了。要是老爷听到了,不剥你皮才怪。这可是有关我们李家的声誉的问题,你千万莫再乱说,要不得,要不得!”
    一席话吓住了二太太,她赶忙对大太太说:“大姐,你可是我最信得过的姐姐,你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听见了也当我不懂事,放的是屁。你可千万别在老爷而前提到我说的这些话,不然,我和三娃都没法活了。”
    李丛举的大太太答应不将此话传出去,二太太还是不放心,大太太便拉下脸来,说你这么不信我,把我当成了到处传话的肉筒子,那你就别跟我说话。说完,站起来,扭着肥大的屁股,走了。二太太在晚上一家人都各自进房歇息的时候,到了大太太的房间,将二十块银圆和两根纯正的缅甸翡翠做的镯子塞给大太太,后者立即眉开眼笑,拉着二太太的手,在椅子上坐了,说了很多体己的话,才让二太太放心地走了。
    但李福军这边,却毫不顾忌李丛举和他妈的心思,执意要娶白族女子龙珊珊。在干了龙珊珊的第三天,龙珊珊就将他带回了山寨,正式将他介绍给了家人。令他惊喜的是,龙珊珊的姐姐同样漂亮,落落大方,不仅毫不羞怯,而且还主动和他搭讪,两个人很快就互相爱上了,却让龙珊珊一直蒙在鼓里。当某大李福军要这个叫龙秀秀的女子,将他们的事情告诉她妹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要搞砸,便百般叮嘱龙秀秀说话时一定要注意分寸,不要将她激怒,并告诉她,要等他回到昆明之后,再做这事。
    龙秀秀答应了李福军,在他回到昆明半个月之后,才将这事告诉了自己的妹妹。没料龙珊珊毫不在乎,一点惊讶和愤怒的表示都没有,还说道:“我早看出他不是一个好东西,迟早都有这么一大天。没事的,既然他看上了你,你就跟他去吧。”
    龙秀秀赶紧到了昆明,将事情告诉了李福军。李福军那时已经联系好了一所学堂,在那所学堂里学数学和手工,同时还在附近的一所官办学堂里教舞蹈。龙秀秀便在那学堂附近租了一间屋子,照顾李福军的生活。
    李丛举终究还是没拗过李福军和二太太,却也失望之极,说再也不管你们母子,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李福军没想到李丛举会这么快就想开了,于是他连学堂也不去了,一心盘算着和龙秀秀结婚的事。半年后,龙秀秀带着他回到山寨,迎接他们的,是龙珊珊死人一般的沉默和苍白的脸,族人的愤怒和两只笼子。也就是说,他们的举动彻底激怒了族人,要把他们装在笼子里沉塘。但最终龙珊珊救了他们,条件是他们不准再回寨子。在李福军和龙秀秀离开寨子的前一天,龙珊珊嫁给了丽江一个开造纸作坊的高大男人,在他们的眼皮下,先是骑马,过大理后,再坐轿子,去了丽江。

    (未完待续)
    继续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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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6-23 01:21:17  更:2022-06-23 01:3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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