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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时光飘逝,记念永恒——再见了,我的傻姑娘![第2页] |
作者:淡菊闲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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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中野炊露营(一) 去鸡公山那日,林语已连续几周没回家,再不回去,实在说不过去。 好在去的同学也不多,算是热场吧,先测试测试班委的组织能力,看看同学们参与的积极性。 “你没去太可惜了。”沁春一看见林语就说这句话。 “你去了就好。”林语心想,只要不是错过云逸,错过什么都没什么可惜的,暗笑怎么自己也开始重色轻友起来。 沁春跟她八卦游玩中遇到的暧昧,她俩一会儿在那儿哈哈大笑,一会儿低语呢喃,像一对神经病。 “这周去江中野炊露营,你可不要再错过。” 林语没想到她们小组的建议真的被采纳了,执行的效率还挺高。 跟班上同学见面,除了班会,就是上课。上课时,林语喜欢坐在教室后面几排,方便她自由活动时不打扰到别人。她们上的大部分是大课,三个班的学生在一起,女生都叫不全乎,更何况男生!平时和班上男生接触也少,两年了,哪些男生住同一寝室,分别叫什么名字,林语还不能准确回答,也不知道野炊露营上,能不能聊到一起。 露营的地方是长江中的一个小岛。只有在江水落潮时,才露出真容,涨水时只看得见长江。也不知是谁考察的,附近竟还有这么个浪漫的地方,连林语都没听说,班委为了这次野炊,真费心了。 小岛离她们学校不算远,没有直达的公交,只能先步行到江边,然后乘小船抵达。 在路上,看见李彬正吃力的拎着一大桶水往前走。 “怎么还要拎水?不是每人自带了矿泉水吗?”林语不明白。 “岛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水,怎么煮东西吃。”听完解释,林语的脸红了。 “那,要不要我跟你一起抬?” “不要,两个人抬容易洒,每滴水都很珍贵啊。”李彬笑着拒绝了她,还补了句“没事,不累。” 再往前面走,看见董凌峰肩上扛着炊具,手上叮铃咣啷的提着各式各样的食物,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一行一行的往下淌。 “要不,我帮你拿一个。”林语实在不好意思装什么都没看见走过去,她这儿两手空空。 “没事,我长得胖,出汗挺舒服的。”没想到,都还有点男子汉小气概! 沿途,女生三五成群,谈笑风生;男生负重前行,也乐此不疲。 等到岛上安顿下来,已夕阳西下。 |
江中野炊露营(二) 女生开始满岛寻找能燃烧的草和树枝,男生在那儿垒灶搭台子,岛上只有他们,来时船工说,明晨来接。 半透明的江水,缓缓的自西向东流,江水浑浊发黄,可能上游的泥沙培固没做好,不知不觉林语竟想到了治河,她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该换个频道。长江两岸,北坡急,南坡缓,江堤外的建筑低矮无序,偶有一幢高点的,天只是暗下来,还没有黑,人们还没有开灯,两岸的天际线安静而又清晰,像一幅黑白画,描绘着这座城市隔江独立的两种风情!独长江大桥横跨,身临江中,看着更显雄伟。 脚下踩着细细的柔软的河沙,穿着的鞋子每走一步陷下去大半,林语也顾不得什么矜持,直接把鞋拖了,让脚彻底享受沙的包裹,这应该和海边的沙差不多的滋味吧,林语还没有见过海,总想着一天,可以在海边无忧无虑的徜徉,先模拟一把! “林语,一个人在干什么呢?”杨柳跑过来。 虽然日常和沁春说的话最多,林语更愿意和杨柳说心里话,在杨柳这儿,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着莫名的安全感。 “拾柴啊!” “人家拾柴是往岛里面走,你往岛边边走,拾的哪门子柴?” “开个小差,又不是上课,管那么严。” “先拾多点柴,等会儿太阳下山,岛上一片漆黑,想拾都看不见了。” 杨柳的提醒很及时,她没想到这层,赶紧穿上鞋,跟杨柳一起往芦苇丛里钻,尽量找些干枯的芦苇和矮树枝,总要出点力。 原以为烹饪是女生的事,林语甚至以为会当仁不让,没想到,班上会做饭的男生还不少,完全不需要她们,她们只负责动嘴就好。 看这情形,林语用木棍穿了条鲫鱼,一个人拿着在篝火边烤,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等他们弄熟,不知要多久呢,这么多人。 “这么巴适!”看她悠然自得的样子,梅立安也弄了条鱼,在旁边陪着烤。 许是彼此都没存什么非份之想,在一起说话反而直接,梅立安用家乡话跟她聊,她也能听懂。 “先把自己照顾好。”林语笑着回了一句。 “总这么清醒?” “也不是,糊涂着呢,只在饿面前,比较清醒。” “你不能在学习上认真一点吗?”林语有点意外,再没有人管她学习,梅立安凭什么觉得他可以,她看着他,问。 “你怎么知道我不认真?” “你就没一堂课好好在听,不是迟到就是早退,或者睡觉,或者干脆不到。”梅立安一点面子没给她,掀了个底朝天。 林语当然不会生气,她没想到,还有人注意关心自己,以为在同学眼里她是个隐形人,看来是自欺欺人。 “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再怎么不喜欢也改不了了,是不是应该放下了?”梅立安继续笑着问她。 两年了,林语从没反省过。在图书馆,她喜欢涉猎各种类型的书籍,唯独对专业课不愿意多翻一页,就好像她未来的人生已经埋没在那儿,能够晚一点,就尽量晚一点再去,先看看外面的世界。 寝室姑娘也没有一个劝她,她没想到,第一个劝她的竟然是梅立安。 “你不觉得做财务很无趣吗?”她记得梅立安说过,他喜欢财务。 “怎么呢?” “每件事都有定数,循环往复,像一台精密的机器。” “做什么事情都差不多,你也不要一棍子打死。” “我喜欢做有创意的事情。” “有多少人做的是喜欢的事?做好现在的事不行吗?” 梅立安真好,他没有责怪,没有歧视,也没居高临下。只是用平缓的语气,陈述客观事实,自我放弃的林语,连他也看不下去了。 “你这么聪慧,不会不明白。” “嗯,我懂,就是不甘心。” “跟自己过不去,何苦呢?你看,你比我们强多了,生活在大城市,以后工作也不愁,不像我们,还不知道未来怎样?” 林语从没想过,她还有这么多优势,被她看成劣势的优势,因视角的改变,就互换了。已经两年,可能她真的该想一下未来了。 |
江中野炊露营(三) “你以后真的会和你女朋友在一起地老天荒吗?”她换了个应景的话题。 “如果可以,当然好。” 林语笑了,梅立安还是爱的,只是他对未来也充满未知。 “你哪一年的?” “68年。” “介不介意多个妹妹?” “可以啊。” “那认下了。” “好。” “哎,两个人在说什么悄悄话?”杨柳过来找东西。 “认了个亲戚。”林语笑着汇报。 “效率这么高。那记得以后多帮我们打打开水,终于可以出师有名了。”杨柳出言倒快,开水房离女生寝室有点远,每次抓不到当差的。 “要叫也是我叫。”林语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 “还没怎么着呢!”杨柳就是杨柳,找到了东西,撤了。“那边菜已经出来几个,你们再不去,估计吃不上了啊!” 晚餐后,担心柴拾的不够,只留了一小堆篝火照明。 同学们按对口寝室的划分,围成一个个小圈,开始玩成语空中接龙,谁接不上罚谁节目;后来改成每个圈依次出节目,大家都拿出绝活,吹口琴的,唱歌的,翩翩起舞的,单口相声的,你来我往,几个轮回下来也江郎才尽;再后来,变成更小的自由组合,各说各的悄悄话去了。 夜深了,歪歪斜斜的,有的人都睡着了。 瞌睡虫林语,此时异常清醒。节目表演环节暴露了人的本性和特征,林语天生脸盲,她记人,要记住与这人相关的事儿,单凭一张脸是记不牢的。 她在那儿,眼神从这个人扫到那个,将名字、特征、事情结合在一起重复加深,这个人叫什么,那个人又是谁,也不是一定要记住,总觉得同学四年,算是交待吧,免得毕业后连人都认不清。 “怎么,还不睡。”梅立安看她在那儿精神的像只猫头鹰。 “睡不着。” “你干什么呢?” “认人。” 把梅立安给乐的,他每月负责发放生活补贴,门儿清,她还操心这。 “休息吧,以后不认识谁,问我。” “你又不总在旁边。” “你看,那个是菜包子。” “为什么是菜包子?” “因为他最喜欢吃二食堂的菜包子,每次睡懒觉,让别人带的早点都是菜包子,后来,大家干脆都叫他菜包子。” “那个是吉他王子,他是男生里吉他弹的最好的,每周末都会在走廊上演奏一曲。” “那个是随便,你无论跟他说什么,他最后的回复都是随便。” “那个是五音不全,因为他特别喜欢戴着耳机听歌,边听边唱,每次唱出来的歌都会跑调。” ………… 梅立安的注解,听的林语在那儿不停地捂着嘴笑,生怕打破了夜的宁静。 那夜的美好,只林语明白,后来又有机会上小岛,林语没去,她想留下唯一的记忆。 有一种友谊是只要你需要它在,它就一定在。 |
我要结婚了(一) 林语和子枫一直保持着断断续续的通信。 收到子枫的信,说这次跑完南京回来后会休假一星期,到时候来学校找林语。从收到信的那日开始,林语每天在寝室等,除了上课哪儿都不敢去,她要在第一时间看到子枫,不愿意子枫多等她一分一秒。 想起子枫,林语还是满心惋惜,子枫自己倒还好。 她跑着一条武汉往返南京的江轮。每四天一轮回,上游两天,下游一天半,中间停靠几座固定的城市,碰到停靠时间长的,她有时也会跑下去看看民风或者买些土特产,大部分时间她都呆船上,每趟跑完,在武汉休息一天,再跑下一趟。 船长看她年纪太小,让她先去培训普通话,等她持证后才上的船,在船上负责播音工作。每天按时报站,放放音乐,念下格式版的风土人情介绍,空闲时,帮助餐厅的同事打扫打扫卫生。 林语曾问她,风土人情为什么不自己写,她说每趟都要念,念多了,什么内容都差不多。她能做的,不过是尽量挑些好听的歌曲,或者满足部分乘客点歌的要求。 终于听到子枫在喊她的名字,林语冲出寝室。 两人手拉着手,先在走廊里转半天,然后抱着对方又跳半天,最后你看我,我看你,相看半天。 “哎呀,看上去很有知识的样子,跟我想的一样。” 她们有好几年没见了,还是高二的时候,林语去她家找过她。 “你别笑我了。” “真的,以前在学校像个小土匪,现在身上一点匪气都看不到了。” “那得是多以前,我不长的吗?那你以前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呢!” 子枫画着淡妆,打着浅浅的眼影,涂着淡淡的口红,头发齐肩微卷,穿的一身飘逸的淡紫色外套,里面是系着大蝴蝶结的低领白色衬衣,窄口黑裤,脚蹬半高跟黑色皮鞋,走路时,用胳膊夹着手包,两只手往裤兜里一插,时尚女郎一个! “这么摩登,跟你走一起,我成土八路了。”“你就不怕有人从后面把你手包抢走吗?”看着子枫的做派,林语小小的打击了她一下。 子枫笑起来真甜,弯弯的眼睛,两只小酒窝不知要迷死多少人。 “抢了就抢了呗,我也没多少钱。” “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么多年,子枫从没主动过,都是林语抽空跑她家去找她,要不是因为她家里添了陌生人,她还会继续。 “来看看大学是什么样子。都没什么机会踏入,这不是正好可以找你。” 有时候,最真的话最伤人。 林语的眼睛又开始泛酸,泪瞬间装满眼眶,她只恨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不能长得大一点,可以多盛些水,总不争气的跑出来。 |
我要结婚了(二) “傻妹妹。”子枫边笑边帮她擦。 “其实你也可以的。”林语硬生生把如果不是中途辍学几个字咽进了肚子里。 “我现在不也很好吗?你看我。”子枫张开双臂在她眼前转了一圈,跟着摆出时装表演时经典的展示动作。“是很好,本来可以更好。”林语不忍心说出来。 “走吧,我赚钱了,请你好好吃一顿。” “后来王熙有没有再去找你。”王熙曾经缠着林语带他去子枫家,王熙是她们的初中同学,林语看得出,王熙喜欢她,要是王熙能持之以恒就好了。 “来过一次,后来就没来了。” “你妈结婚了?” “嗯。” “跟上次那个?。” “嗯。” “他对你怎么样?”写信的时候也不好问。 “还行吧,他自己有四个孩子,不过都结婚了。” “你妹呢?” “在读中专。” “那你妈现在没什么负担了。”子枫的妈妈很像琼瑶阿姨书里描写的藤曼女人,没主心骨,也没吃苦耐劳的精神。否则,她也不会舍得女儿15岁就工作,她是真没能力独自养活子枫两姐妹。 “那你现在可以为自己活了?”林语关心别人总一套一套的。 “我一直都在为自己活啊。”子枫笑着看她。“我要结婚了。” “你才21岁!”看着如花一般盛开的子枫,谁会这么幸运。 “和谁?” “同船的,是个水手。” 怎么是水手!想起她爸爸在下水清理水草时不小心被意外启动的螺旋桨打到,真不希望子枫找个类似工作的人。 “为什么不找个跨行业的?” “懒呗,五年来,他一直对我很好。” 子枫在通信中,从没有说过这个人,一说就是要嫁,林语又没见过,仅凭工作性质也不好打破。 “你想好了,嫁人?不是学习深造?”“现在读函授、电大的很多,你是不是应该先考虑多读点书。”“你不是喜欢文学吗,文笔又那么好,就舍得让它荒废?” 人可能都有通病,对自己拥有的东西都不怎么珍惜。 初中时,天天跟子枫在一起,她观察敏感,每次写作文选择的视角是常人容易忽视的,出其不意又打动人心,想着语文老师念她范文的陶醉样儿,恍然昨日。 时光不能倒流。 “我不写作文已经很多年,都忘记了,小语。” 子枫早释怀了,一直不愿意接受事实的是林语。 世界上最爱她的人走了,她的天赋在那一天也走了。 结婚在林语的脑海里,没什么概念。 “你爱他吗?” “他对我好了五年,我都习惯了,如果这是爱,就算吧。” “我对你也好,你会嫁给我吗?”听的林语有点生气,这什么逻辑! “你是男的,我就嫁你。”越说越离谱。 “我只觉得你该活得明白一点,自私一点。你太不容易了,那么小就开始养家。” “小语,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除了语文好一点,数学什么的都一塌糊涂,真的去学函授电大,最后未必能拿的到文凭,现在上班虽然不忙,可每天的时间排的满满的,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都有定时,我都是上闹钟,生怕错过了,哪有大块的时间学习。” “我就想找个踏实的人嫁了,好歹有个自己的家。” 最后一句,最关键。她原生态的家早破了,也许在子枫的心里,现在回家,回的也不再是她心中的那个家。林语不再劝阻。 “什么时候结,我可以去吗?”林语想看看那个人。 “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事,你就不用去了,免得到时候又会不开心。” 是啊,如果那人配不上子枫,林语肯会把不满意写在脸上。再说,那位叔叔,也不怎么入林语的法眼,唯独她的妹妹,还愿意见一见。 “你还好吧?”一直都在说子枫自己的事。 “好啊,哪里都好。”林语犹豫着要不要说云逸,最后决定还是算了,有缘以后会见,无缘说了也没用。相比子枫,她算很好。起码,她还能在这里读书学习,还能在这儿抱怨不喜欢,她拥有的所有,对子枫都是奢侈。那一刻,她竟然对母亲第一次有了感恩之情,在以前,只觉是压迫人的严厉。 送走子枫,像送走了一个时代,今后,再也不是她的子枫了,她将是别人的子枫!林语在心中默默为子枫祝福,希望她找的那人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子枫,你一定要幸福! |
决堤的思念(一) “林语,下来接电话。”宿管阿姨在楼梯口喊。 跑下去,拿起来一听,竟然是云逸。 “林语,快出来,我在你们学校邮局这儿。” 林语立马跑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屁颠屁颠的往邮局赶,看到云逸在邮局门口正朝这边张望着。 “怎么想着来邮局?” “你们这的邮局最大,这里有新出来的《诗刊》,其他地方买不到。” “买了?” “嗯,买好了。”“走,找个地方,念诗给你听。” “那……去上次救命的地方?”林语故意问。 “换一个吧。” “那去蛇山?也很近。乘1站路就到了。” “好。” 在名川大山面前,蛇山只能算个小土坡;在地理学里,蛇山是由岩石在内力挤压过程中的薄弱环节形成。它地处亚热带季风气候,满山的植被郁郁葱葱,四周纵横交错的道路集结成武昌的交通枢纽。山下,汽车声你起我伏,人头四处攒动;山上,有茶馆,猴山,还有禅寺一座,是闹市区的一片静土。小时候,林语经常跑蛇山玩,没想到,长大了还是。 林语太熟悉那儿,很快他们找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坐下来。 云逸打开刚买的《诗刊》,里面夹着几页A4的纸,上面打印着他写的诗。云逸写诗时,习惯于手边有什么纸就拿什么纸写,从不拘泥于某一种纸张,他寄来的手稿总怪怪的,经常看见纸边不规整的撕痕,或弯弯曲曲,或横空出世,有时上面还会用钢笔勾勒出诗中描写的意境,以至后来每次收到他的信,林语都会在心里先猜一猜,这次是什么纸?看他的诗用油墨打出来,林语更喜欢他的手稿,真实且多了一层温度。 “怎么想着去打印?在投稿吗?” “给你投稿。” “写了这么多。想我就写诗?” 云逸没搭理她,她拿起那些诗,跟他一起吟诵。 《大禹,从远古而来……》 大禹 袖一袍风尘 跨越巍峨昆仑而来 顶一冠霜雪 涉过滔滔江峡而来 凭一柄方铲的勤劳和执着 终于在亚细亚的黎明 站成东方最古老的风景 看一看黄土殷殷 渗闪着远世的沧桑和变易 挥一挥汗水涔涔 咸涩的盐结晶着坚毅的力 双目闪着智慧的清辉如初冷峻 纵望身后 百川阡陌成流 疏者畅 顺者昌 山水有景鸟语香 天地有情人恨别 人间 望夫石是怎样的一个传说 大禹不语,却见 低头处泪眼朦胧黄山雾 洒落着淅沥的江南雨 “你这,前面明明是一番治水的壮志凌云,写到最后,竟然是泪眼婆娑女儿情。你不觉得虎头蛇尾吗?” 云逸听了,在那儿大笑。他写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被林语一点评,还真有点。 “我再怎么爱哭,也不至于要大禹来治水,太夸张了。” “好好好,是我来治水。”每次看见林语哭,他就找不到北,还治水。 |
决堤的思念(二) 一起再读第二首。 《我攀着黑色的笔瞌睡》 我攀着黑色的笔瞌睡 梦中洒下呓语的墨迹 独行的剪影 倚着夕阳 心湖的浪头 撞击崚嶒的石壁 隔着绿叶 搜寻早春 或在梦中 哭出一个阴雨天,天晴时仍滴着怨恨 或不在梦中 唱着委婉的歌,余声却躲进山里 我攀着黑色的笔瞌睡 不知惦记的身影可还在那里 读完这首诗,林语伶牙俐齿不起来,人家在梦里还能做出两种境界,看到自己开心和不开心。 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或者上辈子云逸就欠她,这辈子来还的!实在找不到理由时,林语只这么想,似乎眼前的一切才顺理成章。 再读第三首。 《爱情风景线》 我们都爱 披一身孤独,静守在夜的窗棂 伴一盏红烛落泪 默默无语 当烛光飘摇 叹息 一乍风起 一阵雨落 梦里迷失又似桃花几朵飞零 是一个久侯的起点 现在 我们拥有另一份情感 记得去年早来的春天 一轮落日还在留恋你绚丽的霞 怀着三月碧绿的生机 栖落在我枝桠荒芜的心头 一抹娇羞 一丝颤动 我们的爱情在那个黄昏开启了漫漫长途 似论证需要论据 曾经迷惑的你和我 都在寻找爱与被爱的理由 又似循世的淡泊 你和我都能把 做对与做错看成夏日午后的云烟 随风而散 忘掉过去 我只想 你是湖边一棵忧郁含情的白杨 我是对岸的一座山峦 以后的时时刻刻 都能相互伫望! 读完,林语脱口而出“你写的真好!” 也许云逸是她的劫,这辈子要历的一个劫。 林语第二次发自内心感恩母亲,读大学成为认识云逸的桥梁,她甚至在内心感谢所有围绕认识云逸,发生的事,认识的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全身心的只有她一人。 “无论你写的好或者不好,我都写不出来。最后一首最好,中间次之,第一首可能是我不能领会你的意图吧,总觉得有点画蛇添足。” “还是写自己感触更深,更容易把握。” “不好好学习,一天到晚惦记写诗!不过,我喜欢你写我。我喜欢成为你诗中的主角。每读一次,像被你爱了一次,好幸福。” 云逸也开心,抚摸着傻姑娘的头,摇晃着,“明明开心,还说我写的画蛇添足。” 林语忽然懂了,为什么会有画蛇添足,明知多余,也要。是人都会犯糊涂,多少真情实意都不会嫌弃多。也难怪,他总写着写着,又落脚到她这。看着云逸的变化,曾经那个理智的、逻辑严密的、有着崇高理想的他,现在多愁善感,患得患失。 |
决堤的思念(三) “云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好的让我自惭形秽。我怎么做,你才会觉得好?”这是林语第一次发自肺腑地问。 “你要有空,就来学校看我。” “好的。这段时间,事儿有点多,再说,也怕耽误你学习。以后我去之前,会跟你电话,不去,也会跟你电话。” 事情再多,找他的时间也能挤出来。 真实原因是,林语在努力控制释放对他的情感,以为感情可以像闸门一样,放多少出来,就是多少。他写的诗,打穿了林语筑起的所有堤坝,溃不成军,再难重筑。林语找不到逃避、抵制、节制、控制、克制的理由。爱,就全身心去爱吧,他值得!她再也不想跟他计较。 “我好像也没那么不坚强,你怎么写来写去,都离不开我的泪。” “每次看你哭,心就疼,总忘不了那疼。” “那我笑呢?你记得住不?” “当然记得住,更喜欢看到你笑,特别是因为我而笑。” “你不觉得我长得丑吗?”这也是林语第一次大张旗鼓地问。 “长相有那么重要吗?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帅?”云逸反问。 林语噎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男的不都是以才华胜出吗?” “女的也可以以能力胜出啊!按老黄历,你还有资格读大学吗?真是个傻姑娘。” 听完云逸的话,林语的自信又长出一点回来。 “以后我帮你买《诗刊》吧,到时候给你带过去,免得大老远你跑来特特的买。” “恩,每月15号左右出来。” “你有投稿了吗?” “投了。” “有时候觉得你一点儿不像学理的,比我们这些学文的更像学文的。” “你不觉得学理的是启迪智慧,学文的是启迪心灵吗?知道你为什么傻?是智慧不够,不过心灵还是很美的。” “你这都什么歪理邪说!” 时间在有情人见面时似乎总走得快些,明明才刚见面没多久,又要分开。 “你也可以乘一段公交的。” “公交两头都要走,我现在是最短距离,没事,你男朋友是运动员的身体,不用担心。” 云逸送她到学校门口,抱了抱她,依旧亲了她的额头,自上次后,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林语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他。如果可以,以后她再也不想在他面前哭了,她会尽可能多的对着他笑。 |
@扬光RC 2022-05-18 19:19:38 支持问好! 拜读学习! ----------------------------- 谢谢!写到这儿,百感交集。不知怎么继续,先停更一段时间,谢谢大家支持! |
我爱你,与你无关(一) 自那天后,林语真正明白了什么是“我爱你,与你无关”。 不求回报,没有要求,竭尽所能。她循着内心的足迹,心往哪里走,人就往哪里走。 她答应了云逸,有时间就去看他,也是这么在做。很长一段时间,再不需要云逸的来信或者电话,每周四晚上她会主动跟云逸联系,告诉他自己是去还是不去。 她学的科目里除了高数,其他的在考试前突击突击,过关都没问题,只想着能毕业就行,跟沁春的要求一模一样,高分或奖学金与她无关。读了2年大学,专业知识学的一般般,没事就泡在学校的图书馆,博览群书,什么书都看,像补充维生素一样,以前只吃主食,缺失太多,现在什么都想尝一尝,知识的宽度确实拓了不少。 再就是去别的学校玩,每所高校自成一体,领略各种人文风情,找同学,或者陪同学找同学,吃四方,玩四方。 现在,这些时间的大部分都变成找云逸。 云逸明显察觉,林语变了,她铺面而来,曾经飘忽不定的她踏踏实实的来到他身边,她的笃定让他彻底安心,开始全神贯注研读学业,他的专业是真难。 林语也不是每次去都电话,碰到有时间,也会临时起意。这时,她会先去岚子那儿报道,她也担心影响到他学习。 她陪着岚子写作业,泡图书馆,看岚子在那儿忙的一塌糊涂……. “岚子,读大学也这么辛苦?看着都累!”她有点百无聊奈。 “怎么办,不学不行啊。”岚子对着她笑,也看不出笑里是苦是乐,未必岚子天生就适合学这些?或者岚子认命了,自己选的路只能一步步走下去。每当看岚子匍匐在那演算题目,愁眉锁思,林语真庆幸自己当初选择读文,否则真是苦海无涯! 等快到吃饭时间,她才会去找云逸。 云逸看见她,开心的,怎么就来了呢,也不提前说。林语看见他开心就开心。 真正的浪漫一定不是刻意制造出来的,一定是真情流露。 看林语摆出全力以赴的架势,岚子问她,“你想好了,义无反顾?” “嗯。”林语也不想解释,有的话不是不说,是没感同身受,说了也白说。 “你能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也不容易。” 的确。如果他真是劫,那就去历吧,无论结果。 |
我爱你,与你无关(二) 那段时间,德国网球名将格拉夫成了全民偶像,一向对体育没什么兴趣的岚子竟迷上网球,看林语在,让她陪着打一局。 林语原以为网球就是大号的乒乒球,就她那满身的运动细胞,打起来不是小KS,拿起拍子就上。 打了一会儿,才发现跟想的完全不一样。球速太快了,明明判断出球的飞行方向,等拍子挥过去,球总比你快一步!几回合下来,尽是林语满场捡球捡的不亦乐乎,岚子在对面笑着看。捡球的时间比打球的时间还长,哪里还打得下去!虽两人是最好的朋友,这场面也伤自尊啊! 林语虽个子偏小,爆发力、协调能力还行,排球、羽毛球、乒乓球的技术属上乘,足球、篮球也能打,还是系里足球队和篮球队成员呢!一想到下次再陪岚子打,还只会满场捡球,怎么可能! 回到学校,林语立马买了个有根橡皮筋牵着的网球,每天对着墙壁死劲挥,掌握前后左右击球的窍门。她的心思全都转移到网球上,云逸这茬儿也给忘了。 接到云逸电话,问,“怎么最近都没来?”,林语这才惊觉已经二周没过去,玩起来也这么刻苦! “我在练球呢!” “练什么球?” “网球。” “怎么想起来练网球?” “突然就想学。”林语不想说理由。 “我陪你练吧!” “你会吗?” “还可以吧。” 林语想了一下,“算了,我先自己练,等差不多了,再过来。”她这不是初级水平,是整个人都不会,起码,得先学会吧。 老对着墙打,肯定不行,得找个水平高点的练手。 林语又跑去对口寝室,估摸着只赵家俊会,关键不是会,要打得好。 对口寝室的男生都在那儿笑眯眯的看着她,这丫头来肯定有事,等着她开腔。 “你们谁会打网球。” “都会。”异口同声。 “扯吧,你们”。林语再问,“谁打得最好”? “我。”再次异口同声。 “不开玩笑的,想找个人陪我练,提升下技术,这关系到“荣誉”问题。” “什么荣誉,个人?集体?打个球还上纲上线!”赵家俊故意将她一军。 “随便你怎么想,谁打的好?” 看林语的认真劲儿,赵家俊笑着说,“你去找唐璨,他打得最好。” “谁陪我去?”反正已经张口,不妨再张一口。 “走吧。” 赵家俊起身,林语跟后面,唐璨住在对面,中间隔了一间寝室。林语已经习惯男生寝室的乱,没有最乱只有更乱,她没进去,在走廊上等。 |
我爱你,与你无关(三) 唐璨出来看见她就说,“怎么,还不好意思直接叫我,我们不是同学吗?”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林语也不客气,她着急,不想耽误时间。 “随时!” 林语双手举起,握紧成拳头,收敛地喊道,“太好了,谢谢!” 路上,唐璨问,“怎么会突然想学网球?” “还不是太孬了,上次陪同学打,尽在那儿捡球。” “是吗?也还好吧,她让你捡球,说明她的能力也控制不住球,她也不是故意的。” “原来如此。”林语恍然大悟。原来无论什么球都一样,技术偏强的一方,能操控比赛的节奏和进程,自己被打懵了,竟忘了。如此看来,岚子的水平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好好练一练,再打,就不会那么难看了吧。 网球不学好,云逸的学校也没面子去,就为这,也要努力。 那二周,唐璨每天下午5点半到6点半,准时出现在球场陪林语。 “怎么样,可以了吧?”唐璨觉得差不多了,“力量和速度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日积月累,你接球的协调性,判断能力还不错。” “谢谢!”林语主动伸出手去握唐璨的手,忘记了授受不亲的古训,谢谢他愿意,在这儿陪她洒了两周汗水,原来同学也可以有求必应。 林语开心的,像拿到了门票一样,终于可以去岚子的学校了。 等她迫不及待去了,岚子竟然回家了,她忘了,该先跟岚子打个电话,幸好还有云逸。 去找云逸,云逸也不在寝室。这是什么日子?诸事不宜?眼见就要无功而返,再次碰到陈锐笑眯眯的走过来,“云逸打羽毛球去了,你去球场找他。”哎,总算还有根稻草,要不然,这趟跋山涉水白走了。 在球场终于看到云逸,他正跟同学挥拍决战。 看见她来,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你怎么来了?” “嗯。”林语并不是每次去都找他,她不好说是因岚子不在。 “你先等一会儿,等我们打玩。” 林语看着他两人在那里你推我挡,你扣我接,你杀我调,时而轻缓,时而急跳,高手啊!一个球,一下子还打不死,看着好像着地了,又被挑起来,要出界了,又被救回来。看他们打球,真享受。 等二局打完,云逸问她,“想不想打?” “可以啊。”跟高手对决,不敌也想。 “你不是只有一只球拍吗?”“我的借你们。”对面的同学把球拍递给林语后走了。 第一次,跟云逸打羽毛球。 先小试了几球,互相熟悉水性。云逸发现,这丫头还真可以打,如果不是身高,力量的缺陷,一般的男孩还打不过她。 “开球吧!既然打,就打一局,肯定打不赢你。”打不赢也打!这就是林语精神,她都不知道,她骨子里那不服输的劲儿,深深吸引着旁边的人。 实力悬殊的球,怎么打都不好看。 云逸尽量让球路过去时不是很刁钻,想接起来也不是很容易,有时候,也会使点巧劲,调一下她。看她努力奔跑,永不言败的样子,真可爱! 没想到,他的羽毛球竟也打得这样好,被让也输的一败涂地,不让该是什么样子………反正这也不是十八层地狱,到地板上而已,这是阿Q精神吗?林语暗暗自嘲。 从那儿以后,林语再不跟云逸打羽毛球。 |
圣诞节的祈祷(一) 武昌胭脂路花园山,有座基督教堂。 旧社会,那里还是育婴堂,穷人家会把养不活的孩子送进去,送去的孩子想再拿出来,基本不可能。 母亲说,有位街坊,前面生了4个女儿,第5胎生下来,她婆婆问她生的是什么,她恨婆婆前面送走2个女儿,骗婆婆说是女儿,婆婆竟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又把那孩子送了进去。等婆婆回来,接生婆恭喜她添了孙子,才知已铸成大错,眨眼功夫再去要,要不回来了。 母亲还说,花园山上不知埋了多少小孩的尸骨,外国人哪里就那么好,真的会帮穷人养孩子,只是说的好听,活下来的,都是优胜劣汰生命力极强的。 花园山就在晓慧家旁边,是林语回家的必经之路,每次林语都一路小跑,只到了前面的大马路人多的地方,才停下来,总担心会碰到冤魂索命。 这么个阴森森的地方,在林语读大学期间,竟然成了网红打卡之地。 寝室的姑娘们想去教堂看平安夜的弥 r> 不知者不惧!她也不好说那里的前世今生。 林语跟云逸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空?过来帮忙壮壮胆?他说可以。 姑娘们在胭脂路公交车站等他。他从车上下来,接受四位美女的注视礼,忙跟她们笑着打招呼,后面,又下来一位,陈锐! 所有人扭头看沁春,还好,沁春主动跟陈锐问好,一切安然,六人浩浩荡荡,向目的地进发。 “你还挺聪明的,知道叫陈锐。”“你不是说壮胆吗?”林语跟他讲花园山的传说,他笑了,“你哪里是怕,是想我吧?”“什么时候自我感觉这么好?”两人在那里窃窃私语。 “你怎么又来?”“礼尚往来,怎么,不愿意看到我?”“也不是,你还好吧,最近?”“你好,我就好。”“说正经的。”“我说的就是正经的。”沁春看着陈锐,竟有种陌生的温暖慢慢滋生出来。 杨柳和任晴,也是二人世界,虽是冒牌的。 路上经过一露天的集贸市场,林语赫然发现,晓慧在那儿卖水果!她有4年没见过晓慧了,也不确定晓慧是否看见她,要她装作没看见,又做不到。 “晓慧!”她喊了一声。 晓慧看着她,一时没认出,可能一下六双眼睛看过来,她不知道是谁在喊她。 “晓慧!”林语再叫了一声。 “林语?”“是。” 4年时间,都变了,晓慧身上多了些小商贩的世俗,她们在各自的圈子里长大了。 林语跟晓慧说了她读的学校,就暂别了,那会儿怎么着也不是个长谈的场合。 这是林语最后悔的一件事,她该有所保留就好了。 |
圣诞节的祈祷(二) 到了教堂,弥撒还没开始,里面张灯结彩,还摆放了亮晶晶的圣诞树。不大的教堂里装满了人,除了日常来的教徒,一路是像林语她们这样临时来观礼的,另一路是等会儿要主持参与基督重生的人。 已有些年纪较大的妇女跪在那儿低着头虔诚祷告,嘴里还念念有词。林语有点不明白,平时的生活过得好或不好跟基督耶稣有关吗?为什么要感谢?基督耶稣不是外国人吗?中国人信有用吗?语言又不通! 基督教的信仰是神爱世人,他将自己的独子耶稣基督赐给世人,让世人一切只信他,即可得永生。 这怎么可能!再说永生也不是什么好事。林语只信自己,靠谁都不如自己来的踏实。 林语围着教堂内外各转了一圈,她天生好奇心爆棚。教堂的隔壁是神学院,因为人多,一些神学院的学生过来帮忙维持秩序,看上去都是一般的年轻人,大好青春年华竟学这,林语忍不住问对面走过来的学生。 “为什么学这个?”林语也不确定他会不会跟她说话,能不能跟她说话,只尝试着问一下,他不回答,她也不见怪。 “我们不只是学神学,自然科学也学。”那小哥知道她的意思。 “你们进来需要通过考试吗?”神学院是不是也是大学?是不是也有门槛?看那小哥愿意跟她说话,再接再厉,又问了一个。 “我们都是推荐来的,不是谁都可以进来,不需要考试。” “那你们可不可以结婚呢?” “可以。”那小哥笑了。 弥撒终于开始。每位观礼的人也要求跪下,云逸和陈锐不愿意跪,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们在门口等她们。 既然来体验,就彻底一点,四位姑娘齐刷刷低头跪在那里,听唱诗班唱歌,等耶稣基督在程序中重生,时间也不长,大约持续了30分钟。 满足了好奇心,姑娘们有点失落。唱诗班唱什么内容不知道,听不懂;程序里每个动作代表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没有人解释,神学院的学生倒是懂,问题是当时他们也不能说话,不好问。整个过程像在看一场有声的哑剧表演,一头雾水。 返回路上,林语想拉云逸一起去江边桥头堡看夜景;任晴和杨柳想去逛旁边的夜市;沁春也想去夜市,又觉得扔下陈锐一个人太不够意思,再怎么说,人家来也是看她,她只好陪着陈锐。一路人分成了三路,各走各的。 |
圣诞节的祈祷(二) 冬天的江边,又是一番景致。 对岸的龟山电视台射出环绕四周的灯光;龟山脚下,在灯饰的勾勒中,享誉晴川历历汉阳树盛名的的晴川阁,呈现静待花开的模样,武汉长江大桥的双层立体灯光带,如两串熠熠生辉的珍珠项链点缀着这座天堑变通途的钢筋水泥建筑。这些都成为拍摄夜景的最佳构图。 游客也好,本地市民也好,都会留张这样的夜景照片,林语自己也存了一张,这也是武汉的名片之一。看旁边有位摄影师冒着寒风守在那里,林语问云逸,“想不想拍一张给爸爸妈妈看?”照片立等可取。 云逸显然对拍照没兴趣,他摇了摇头。 他们没有选择坐着,任由寒风亲面,一遍又一遍被冷风吹,想糊涂都难。两人在江堤上且行且停。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人不一样,季节也不一样,也不知宋煜如何,自上次别后,再无联系。 冬日的夜晚清冷、空旷、安静,和云逸在一起,不觉得冷,只觉得真,一说话,身体里的热空气遇冷快速凝结成小水滴形成的雾气在眼前缭绕飘散,看得清清楚楚。 “云逸,假如以后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会怎样?” 可能是主场,可能是热恋,林语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想问。虽有点残忍,但当时的气氛比较合适,这是她心里藏着不敢说的话,怕再难有机会,先给他打一针预防针,提高免疫力,谁能真的知道以后的事? “为什么会不在一起?”云逸没丝毫警觉,只是笑着问。 “假设一下?在一起肯定什么都好啊!”林语举重若轻,竭力掩饰。 “我不能想象我会是什么样。”云逸想了一下,答道。当他真的去想时,脑海里忽然一片茫然,之前他的确没想过会怎么样。一切不都在眼前吗?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啥? “不管什么样,你都好好的活着,听到没?” “听到没?“ 林语也不好真的去安慰,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看云逸没理她,她只好娇嗔地反复问,等着他回答。 “听到了。” 听到回答,林语终于放心了。她知道,他嘴里说出的话与她讲的力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林语好像拿到了最后一张底牌,以后无论怎样的结局,都已无后顾之忧。 |
@扬光RC 2022-05-19 14:43:49 恰是“文如泉涌”时!状态好!?? ----------------------------- 没有你顶贴,连回复都是问题,可能喜欢看的人不多....... |
实习,走向现实的窗口(一) 大三下学期开学,全班同学在一位年轻帅气的男助教带领下,去BJ某石化集团实习1个月。该集团有十几个分公司,每个分公司安排3~4名同学,这是学校安排的第二次实习。 第一次是在本市某大型钢铁公司,也是实习了1个月。在那儿享受该公司新员工入职培训待遇,和他们一样,每天住在公司的培训中心,同学们被分到焦碳厂、硅钢片厂、冷轧、热轧、运输部、物资部、资金部…… 那次实习,林语发现学财务理论和做财务工作在感知层面完全不同。 学理论时,老师讲的借贷记账法,资金的专款专用,核算的科目和勾稽关系,不同行业不同的核算方法等等,晦涩难懂!同样的科目,因科目的性质不一样,借方发生额和贷方发生额反映的意思还相反。 除了像绕口令一样借和贷,老师的方言太重,无论你怎么去听,也不能保证听到的内容,和他想说的内容一致。不爱听课,绝不只是她的原因。 刚读文科时,像语文、历史课,林语很少听,但地理、数学课不敢啊,老师讲得真好,不听是重大损失!是跟自己过不去!那位地理老师明明是教高中的,高三下学期竟能调到大学去当老师! 那年学校想打牌子,从下面专县挖了新的语文和历史老师来,林语的兴趣立马恢复,不但课认真听,还时不时找他们答疑解惑。特别是那位历史老师,他能跳出书本讲规律,跟照本宣科比起来,天壤之别,谁都可以看书,何必听你在那念! 实际操作时,财务完全可以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依葫芦画瓢,不论懂或者不懂,照着做就好。 每日在那儿实习,也没什么事,那儿跟学校不一样,无处可逃,一天得守在那里,师傅也不会真的让你做什么重要的事。 林语只好拿着师傅做的凭证,天天静看。 连续看了几个月甚至半年的内容,对他们日常发生的经济业务总算有了底,再看每月、每季底的结转归属,如果经营周期不是很长的,基本能看出它的业务流程和经营成果。最基础的财务,就是完成对原始凭证的归集和整理,先核算清楚,至于其他,为什么不赚钱,是费用问题?定价问题?市场问题?销量问题?这些还轮不上。 做银行调节表时,外面存在银行账户上的钱和自己算的帐面上的钱差额,活生生摆在面前,与学校银行调节表的书面作业相比,这可是赤裸裸的金钱感知,让你不得不发自内心的想找出存在差异的原因,钱到哪里去了?一定要有个说法。 通过那次实习,林语对专业知识忽然开悟。在后面的学习中,也能融会贯通,她开始反过来,将当初应付过去的课程再复读,毕竟这将是她未来的饭碗,再怎么着,也得端得住。 |
实习,走向现实的窗口(二) 但那次实习给所有的同学留下难以忘记的后遗症。 身处同一公司,不公平现象司空见惯。要么你有特权,要么有关系,要么有运气。能力还谈不上,才1个月时间,哪里看得出。 班委们明显分的单位要好一点,跟他们私交好点的,也还好,其他的就是凭运气。体现在工作餐的不同待遇上。 每天中午,统一在公司吃工作餐,好的单位直接将钱打入你的卡,随便你自己买,根本吃不完;说的过去的免费提供,按餐票标准就餐;差的单位需要自己掏钱充值才能吃!一个中餐而已,面对身份相同的实习生,竟然有三种标准!当时,分到需要自己掏钱吃的学生意见很大,学校也没办法解决,这是公司内部的事。 有的人,一天班上完,全身干干净净,有的人却灰头土脸;有的人天天加班,有的人早九晚五。同一公司,同样的人,同样的岗位,只是分配的位置不一样,天差地别! 这次实习,年轻助教听取大家反馈,分配时,直接采取最原始的抓阄方案,绝对公允,分到哪儿就是哪儿,拿到手中写的公司名称,大家都安心奔赴。 那集团像一个小城镇,里面的公交、学校、商场等所有都附属于集团。早上,乘坐着班车各分东西,晚上集合在同一栋实习大楼,互相分享所见所闻,日子过得充实又多彩。 林语上次分到运输部,这次分到物资部,都不属主流,也没有垫底。 上次的师傅是位年纪近40岁的女的,她每天兢兢业业上下班,明明有午餐吃,还从家里带,见林语从不多说一句话,林语看她慎言,也不多言。 这次的师傅是一位30多岁男的,不怎么健谈,还是会说话,有时还有点冷幽默。每天看仓库的库存明细账,讲哪些是用先进先出法,后进先出法,加权平均法核算也没什么意思,都是数字游戏而已。师傅也不太喜欢坐办公室,如果没人找他,就领着她们在仓库里到处转悠。 师傅最喜欢说,“我带你们去仓库吧!”被人看见有三位女大学生跟在身后,可能也比较拉风吧! 那天,师傅指着一堆像山一样的材料跟她们说,“你们看到的眼前这些材料,是学潮时买的,当时被拦在铁路中间,运不进来,耽误了生产,后来订单被迫取消了,买的材料也用不上了。” 真是触目惊心!她们三人不知道怎么接。牵一发而动全身,在这里就是这个意思。 最生动的教育不是语言,是事实。也不知道师傅是有意还是无意。 |
实习,走向现实的窗口(三) 那位师傅对她们三人既不热情也不冷漠,总保持着一定距离,又无时不刻不在表面他的身份。 他说,做一位核算物资的财务人员,不能只想着账和实物对不对得上,还要熟悉实物的类别,不同实物的价值对时间的耐受力不一样,有的东西无论放多长时间,也不会贬值,有的可能每天价格都不一样。看不同物资的记账方法,不能只看结果,要知道原因。 那日,正逢植树节,单位组织植树,她们跟师傅一起,在遍布石块的山坡上挖洞栽植,看着瘦骨嶙峋的山。 “这上面的种树能存活吗?”林语问师傅。 “每年都要求来种,真都活了,那就不用种了!” “种了后,有没有人再来维护呢?” “物竞天择,适着生存,这么荒的位置,谁会再来。” 师傅跟她们讲话,一点儿也不避讳,林语看着亲手种的树,也不知来年会不会还在,竟想到了花园山的弃婴,强者生存,哪里都一样。 实习快结束时,师傅特地安排了一辆车,亲自带她们去北京的山顶洞遗址和房山石经游玩。 山顶洞人是我国华北地区旧石器时代晚期的人类化石,属晚期智人,已能捕捞水生动物,将生产活动范围从陆地扩大至水域,标志著人类认识和利用自然界的能力的提高。 房山石经是我国从隋代至明末绵历千年不断雕制的石刻宝库,它是研究我国古代文化、艺术,特别是佛教历史和典籍的重要文物,也是世界文化遗产的珍贵宝藏。 虽然两处景点的可视性都不强,师傅那颗追根求源,尊重历史的心赫然可表,相比其他同学单位的热闹旅行,她们的师傅更深沉,更有内涵,更文化,他用自己的言行影响着她们,去留无意,尽心而已。 “种了后,有没有人再来维护呢?” “物竞天择,适着生存,这么荒的位置,谁会再来。” 师傅跟她们讲话,一点也不避讳,林语看着亲手种的树,也不知来年会不会还在,竟想到了花园山的弃婴,强者生存,哪里都一样。 实习快结束时,师傅特地安排了一辆车,亲自带她们去BJ的山顶洞遗址和房山石经游玩。 山顶洞人是我国华北地区旧石器时代晚期的人类化石,属晚期智人,已能捕捞水生动物,将生产活动范围从陆地扩大至水域,标志著人类认识和利用自然界的能力的提高。 房山石经是我国从隋代至明末绵历千年不断雕制的石刻宝库,它是研究我国古代文化、艺术,特别是佛教历史和典籍的重要文物,也是世界文化遗产的珍贵宝藏。 虽然两处景点的可视性都不强,师傅那颗追根求源,尊重历史的心赫然可表,相比其他同学单位的热闹旅行,她们的师傅更深沉,更有内涵,更文化,他用自己的言行影响着她们,去留无意,尽心而已。 |
周末大放送(一) 每逢周末,男女生搭配,相约到附近的景点玩。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每次一起出去的人越到后面越固定。 该石化集团距离BJ乘火车需要40分钟,和居住在BJ的师傅一样,她们乘坐最早的一班火车出发,最晚的一班火车返回,也没有几个周末,一个都不舍得浪费,身处千里之外,机会难得。 再次来到广场,林语百感交集。 终于能在广场上尽兴的拍照片了,女生之间,男生之间,男女生之间,各种模式,反复轮回,人越多,越没有顾忌,有的男生在合影时故意做出亲昵的动作,也不知是不是暗藏心机,合影的女生只能配合,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没面子。 瞻仰纪念堂,参观军事博物馆,逛吃王府井大街,在那位重量精准一手抓的卖糖劳模张秉贵的儿子手上,买了一包糖,品尝了酸甜脆的冰糖葫芦,还有一口瘦肉一口肥肉相间的正宗羊肉串,林语似乎要把印象中所有的,没有践行的遗憾,一个个补上。 第一次吃到咸的豆腐脑。豆腐脑浇上一些秘制佐料,散上香菜和葱花,就着裹着鸡蛋的煎饼,吃起来,就像在武汉的街头,吃热干面来一碗甜酒再加个面窝一样,在哪里都好,你可以思乡,一定要记得随俗! 第一次去全聚德吃了烤鸭,虽当地人并不太认可这品牌,外地人是迷恋的,酥脆的鸭皮,韧性十足的面皮,醇香的蘸料……包在一起,塞入口中,咀嚼的过程,就是享受的过程。 在故宫,林语碰到了一位台湾游客,大约65岁左右,他穿着布鞋,背着干粮,坐在石凳上休息,林语正好也走累了,坐旁边跟他聊了起来。 听他说,他姐姐住在BJ,只要他来BJ看姐姐,一定要来看故宫,每次呆一整天,故宫开门时进来,关门前出去。 林语不解,故宫的门票不算便宜,大多数人只看一次,问他为什么? 他说,他喜欢看的并不是故宫里收藏的宝贝,主要是看故宫的建筑,不同样式的屋顶,不同颜色的琉璃瓦,琉璃吻兽,结构,窗棂,甚至排水…… 他还说,如果来BJ,没有来趟故宫,总觉得有件该做的事没有做。 他又说,年纪大了,看一次少一次,以前一天看下来,很轻松,现在要歇好多次。 他再说,随着太阳光线的变化,故宫看起来都不一样,在他眼里,有三个故宫,晨曦的,正午的,黄昏的。 老人的讲话,开启了看故宫另一个视角,而这些,重来不会出现在林语的脑子里,她对故宫在建筑知识一窍不通,也没什么情感,故宫就是一景点,没想过里面竟蕴含这么多知识点。林语只能用饱含敬畏的语气跟老人说,您继续休息,我先走了。 这也是一种阅人无数吧,那老人开启了林语对古迹的探究之心。她在御花园的书店买了本写故宫的书。至此以后,再去古迹,只要有书,林语都会买本回来,每一处古迹都是历史最好的讲述者,那也是一种语言,一种特殊的语言。 林语还挤出时间去看了拍摄电视剧《红楼梦》的大观园,很多地方的油漆都脱落了,竹子绿植严重营养不良,闺阁庭院里只剩光秃秃的房子,没有任何陈设装饰,和电视剧里拍的大相径庭,太失望了。 只有长城最不辜负! 看着垒在脚下的砖,古人的智慧凝结成的文明,踩在上面,林语不由得想起一句话,不是我长得有多高,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
周末大放送(二) BJ给人印象最深的,是藏于大大小小街道维护公共卫生的婆婆,无论你在哪儿行走,身边总有位婆婆跟着,监督你的不良行为:吐痰啊,扔废纸啊,丢烟头啊……她也不提示你,只跟着你,如果你不小心违反了,对不起,罚款来了! 有的同学烟抽完了,故意拿着烟头,看旁边有垃圾筒也不扔,那婆婆竟跟着走了几条街!在众多婆婆的齐心协力下,BJ街道的卫生面貌,硬生生提升到所有城市都难以启及的档次。罚款,看上去低端,也讲不出深刻的道理,还真的规范了BJ人民的行为,甚至包括外地来的人。 最后一个休息日,和梅立安他们约着乘火车去野山坡。 在火车上有点渴,他们看水和啤酒卖的价格差不多,觉得喝啤酒更划算,也能解渴,就买的啤酒,这啤酒把林语和沁春害惨了! 啤酒瓶重,要喝就得喝完,喝多了,就爱上厕所,刚上完,她和沁春看列车停在野山坡车站了,以为到了,两个人就下车了,等车开走了,也没见梅立安他们下来,问旁边的工作人员才知道,她俩提前一站下了车,说这里离下一站也不远,翻几座山就到了,一天只上午一趟车过去,下午一趟车回来。 那位工作人员表述的清楚,你们只能自己用腿去走完那一站路。真是郁闷,车站明明就叫野山坡站,下来了,竟还差一站,这谁起的名字!这不坑人吗!当时,还有一位小伙子跟她俩一样也提前下了车。 两个姑娘期初还乐观着,反正是出来玩的,只当是提前进入景区吧,心里也不知道怕,满腔热情正盛,在大白天,谁还能吃了谁。 等她俩翻过了两座山,走在幽深绵长的山谷里,稀稀落落的几处人家,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位大妈可以问路,问了才知,前方还要翻两座山,幸亏方位感还行,大的方向基本是对的,前面没有走错路,跋涉之中,哪里会有那么好的路,人烟罕至的地方,只有方向,没有路。俩女孩,走着走着,越走越心虚。 隐隐听到有人在喊她们,抬头一看,在一侧远方的山顶,车站碰到的小伙子,正挥舞着他的衣服,跟她们打招呼,他的方向错了。 她俩只能用手围成喇叭状,在那儿死劲地喊,“下来,快下来,你走错了!” 正走着,忽然一人影滚到旁边,定睛一看,竟是那小伙子,他也是拼了,将身体蜷在一起,直接从山顶一段一段滚下来的。 “走下来太慢了,滚下来快!”小伙子起身拍了拍身上泥土,毫不在意。 那么高的山,中间碰到石头怎么办?年轻真好,什么动作都敢做,林语一阵唏嘘。 在车站时,她们三人本就应该一起,经历这段曲折才汇合,久违了。 他说跟朋友相约在景点见面,跟林语她们也差不多。三人一起翻山越岭,相互扶持,恐惧感小多了,下山的时候,林语坚持走下去,她不敢滚。那小伙子,见是最后一座山,不想等她俩,直接又滚了。 等她们到景点,梅立安他们都等半天了,刚经历野外惊魂,野山坡的所有景点,在林语眼里再无兴趣。 实习,波澜不惊的结束了。返程时跟来时一样,学校还是统一买的通宵座票,精神好的同学在那里打双升,还有的彻夜畅谈,像有说不完的话,林语困了,坐着也睡了一夜。天亮了,到站了。 |
我们绝交吧(一) 回到学校,林语第一时间跑去找云逸。 她没有电话他,想着这么久了没见面,再怎么打扰他学习也无所谓了。 看到他,她满脸欣喜。 云逸的脸上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骨子里绽放的开心,只平淡客气的笑容,哪里能逃过林语的眼睛,她耵着云逸,追问:“是发生什么事吗?怎么你不开心?” 云逸只说,“陪我一起走走吧!” 他们一起在校园里漫步,路上,云逸一句话也没说,他将手搭在林语的肩膀上,有时会用力搂一搂她,似乎在告诉她,他在旁边陪着她。 那天,他俩在学校走了差不多1个多小时,林语穿着高跟鞋,脚被挤得好疼,看着云逸不说话的样子,她的心也累,实在走不了了,只好说,我去岚子那里了。 看见岚子,林语什么也没多说。只跟她讲BJ的趣闻,那婆婆,那滚来滚去的小伙子……心里在纳闷,云逸到底怎么了? 那日,林语还没走进寝室,听到寝室传来欢快的笑声,进去一看,晓慧在那儿跟姐妹们聊天呢!她倒是人来疯,找的人不在,也能和旁的人打成一片。 晓慧跟林语说,她现在改卖吉他了,店子就在她学校旁边,她哥开的店子,她帮忙守。请晓慧吃完晚饭,见她没一点走的意思,晚上跟林语挤在一起睡的。之后,晓慧经常到她这里寄宿,林语也没计较,晓慧还喜欢打点小鼾,问了寝室的姐妹,大家也还包容。 林语想看看晓慧的店子,现在有闲的时间,也不敢去找云逸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不出来,林语是没自信能拉他出来的,先让他自己去想吧。 晓慧的店子离学校确实不远,仅15分钟路程。店子里卖的是红棉吉他,晓慧说这个牌子的音色好,价位适中,性价比最高。晓慧站在贴了张玛丽莲梦露大海报的柜台前,正和一小伙子在聊,主要还是在推销吉他,偶尔也扯点野棉花。来这儿咨询的,不是帅哥,也是文艺青年,一个女孩子,天天在那儿看风景,不开心才怪。 林语看那场景,心里笑了,晓慧还挺有心机的,自己的颜值差点,找个不要钱的大美女帮着站台。 晓慧的脸圆圆的,身体也偏圆,个子不怎么高,也不是很胖,看到她,能想到的就是圆,眯眯的长长的眼睛,笑起来,也好看。 等那小伙子咨询完。林语问她。 “生意好不好?” “还行吧,都是做学生的生意。” |
我们绝交吧(二) 吉他,林语也想学。平时都跟母亲要生活费,这项不属于生活开支,开不了口,她跟父亲说,想买把吉他。父亲也没拒绝,过了个星期拿回来一把旧吉他,是他刚入职的同事淘汰的。跟林语说,你什么时候能弹一只曲子给我听,我就给钱你买。 林语只能将那把旧吉他背回学校,她想速成,亲自跑去找班上的吉他王子,王子建议她学弹《黎族舞曲》,帮她在晓慧那儿换了几根弦,将音色调准了,简单的教了她弹吉他的手法。林语想吉他本是平民乐器,什么旋律都弹不出,只发生节奏的声音,都能唬唬人,应该不会很难吧。 寝室每晚11点定时熄灯,走廊上公共区域的灯是亮的。林语想早点买新吉他,熄灯了,忍不住在走廊上练起来,直到有人打开寝室门大声质问,“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以后,林语发现最好的练习地方是楼顶平台,她也知道是噪音,每段旋律的前身不都是从噪音开始的吗?无论别人怎么说难听,她的每日练琴,从不间断。 后来,还真练成了,吉他也买了。 她在那儿自娱自乐正欢呢,哪里会知道,围绕她竟然发生了两件意想不到的事。 杨柳找她,欲言又止。林语追问,“你说啊,到底是什么事?” “我借给晓慧80元钱,到现在她一直都没还。跟她要,她说没钱。” 林语一听,头皮发麻。“你为什么借钱给她?” “她找我,说周转用,我又不好意思不借。” 算了,林语不想再追问,怎么着,也是因为自己。难怪那段时间晓慧再没来寄宿,原来是因为这!她立即跑晓慧的店子里,找她要钱。晓慧说,晚上到她家去拿。晚上再追到她家,她不在家。 林语只能一个一个找邻居问,有没有看见晓慧?知不知道她平常会去哪儿?80元,对当时的学生来说,是一笔巨款,那钱该是杨柳的生活费,晓慧怎么可以这样! 连续追了晓慧三天,她终于先还了一半,说另一半过一个月再给。 第二件事,一样离谱。晓慧不过是在她们寝室碰到过梅立安,竟然跟对口寝室的人对上号了,她买了一幅麻将,跟他们在寝室打麻将赌博,被辅导员抓住了,幸亏是班上的辅导员,要是学校管理学风的,面对的将是不可撤销的处分! 林语听说这事,肺都气炸了,怎么会这样!她恨对口寝室的同学,一点定力都没有,更恨自己,这交的是什么朋友! 林语知道,眼前的晓慧,再也不是初中的那个晓慧,她像一枚定时炸弹埋在身边,完全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也许有的情感,留着就是错误! 她跟晓慧说,我们绝交吧,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既往不咎,都过去了,再见面我们就是陌生人。杨柳也没再要那另一半钱,说林语帮她追回了一半,另一半该她承担,是她的责任。 有时,在街上还是会碰到陌生人晓慧,路人晓慧。 |
我们分手吧(一) 收到云逸的信。 已经很久没收到过他写的长信了。 他写道: “还好吧!我很想你,那天都是我不好,你是莫名其妙,是惊奇,还是失望,这些都不重要。你怎知当时我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我感到周围莫名的空旷,空旷里默生出悲哀,这时对自己一种莫名的责备和责备自己之后的疲惫。我感到我一直在对别人犯罪,犯一种滔天的罪,死也无法弥补(如果继续下去)。于是我警醒了,我找到了自己和自己该做的事,一切的一切我都必须做,别人代劳不了。自己的路自己走,也只有自己去走(三年之后我才觉到)。不过,在此之前,我是不知怎么走路,而不是想着别人替我走。所以,为了对得起我自己以及生我养我的父母等等许多人,我要努力学习。我要考研究生,虽然它对我来说困难十分艰巨,我还是想拼一拼! 你认为这样行吗。我想,如果成功当然好(而且很好),如果失败了,我也无愧。这是一条必经之路,虽然它只是一个跳板,你知道我搞研究是不大专心的。 这样,我就从现在开始抓紧,绝不给自己放松的机会,我要控股自己的情绪,使它处于一种清凉苍凉空旷还有淡淡的哀愁的状态里去(悲哀的情绪有时对我很适用)。” 林语很理解云逸的警醒,她也在反省中,前面的日子是不是挥霍的太狠了点。加上处理晓慧的事,虽然收到信,看他想把情绪控制在“一种清凉苍凉空旷还有淡淡的哀愁的状态里”,也就没有及时回信,更也没有去看他。 隔了三周,收到一首诗,后面附有见面的时间、地点。 《春天里的秋叶》 春天的绿钟倒映在碧碧的湖 扭动的指针颤动着秋 秋的气韵 秋的意象 晕眩的花蕊滴落的默然 凝于晨的冰 一枚秋叶横黄的期待 翘首微风的问候 无影无息的行踪 内在的秋天还在外在的春里徘徊 一股悲壮的气流已作化雾之马群 辽阔的马蹄驰于蓝天 没有鞍的装饰和羁绊 只有落日的余晖 纷纷滑下缎样的思绪 森林举起号角吹奏出一抹浓绿 那群飞远的鸟,变成 涂上水彩的音符 缭缭冉冉 内心的秋在感觉里寻求春 终于有一天 秋叶 露出清爽的面容 攀着柔嫩的枝 云逸将她比作春,自己是秋。这首诗写的好朦胧,她似乎看到云逸的心,他想驰骋于辽阔的蓝天,没有任何羁绊,这却是林语的软肋。 他可能找到了未来的方向,现在终于露出了清爽的面容。 看他写的诗,揣摩着他的心思,太久没在一起,和云逸好像生疏了,几个月的时间,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青春的变故,总让人触不及防。 |
我们分手吧(二) 再次来到石凳,坐在那儿,又是静音模式。 林语现在面临是一片朗朗的天,除了云逸。她想通了,时不待我,再不抓紧时间学习,真的来不及了,下学期还要写毕业论文,如不能对所学专业的知识统领乾坤,怎么能找出兴趣点呢?不感兴趣的东西,怎么写得出有质量的论文!她目标明确,今后的日子,一门心思,好好学习。 云逸见到她的瞬间是开心的,时间持续却不长,只一会儿功夫,他的脸上又蒙了一层迷茫的怅惘,是在深深自责曾经的挥霍吗?想着他的大部分时间可能都浪费在自己身上,林语不敢说话,她是不是云逸的罂粟?明知这东西不好,又戒不掉。 “怎么不说话?”云逸问。 “想听什么?”林语心说,你这样子,我哪里敢。 “随便说点什么?我想听。” 林语脑子里转地飞快,太多可以说了,选择什么内容呢?先讲轻松愉快的吧。她第一个讲的是野山坡,讲到她们明明在野山坡站下了车,却下错了,讲到那个小伙子滚来滚去,云逸忍不住在那儿哈哈大笑。 太好了,终于有点成绩,云逸笑了,她的弦崩得也没那么紧了。 她再讲BJ的婆婆,台湾得游客,在学校走廊上弹吉他被骂…… 也不知讲了多久,云逸在那儿,静静的听,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 林语相信,她陪云逸的那晚,云逸一定是开心的,不知道他可以开心多久。 接下来,云逸去陕西西安某单位实习去了。 再收到他的信,已经放暑假了,这是和他认识的第3个暑假,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林语没想到,那次实习颠覆了云逸对他所学专业的认知。 “我对我的专业的崇高评价似乎一天天在减退,正如我在为系里写的感谢信里提到“更坚定了为祖国治河事业献身的信念”时,我苦涩的笑了,我意识到我自己有点不适应这种清心寡欲的生活,虽然我不缺乏信仰。” 他让林语给他寄财经类课本及合适的资料,准备跨专业考研。 |
我们分手吧(三) 林语看到他这样,当然好,他终于知道理想是理想,生活是生活,不过她也开始深思。 和他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林语是说过,她学的专业更接地气;他的专业,学得好的人,一定是热爱的人,不可能只靠情怀能学好。枯燥的现实敲醒了云逸深藏的魂灵,他才发现,所学的专业并不适合他。 林语想着,她兜兜转转花了差不多三年时间,对所学的专业才算开了点窍,云逸一年能行吗?是不是太轻视她所学专业的深度?脑子转弯能那么快吗? 在质疑中,还是寄去了书和资料。 可怜的云逸,在家里就是呆不住,收到书没多久,又返回学校。 上 里还说家里环境好,可以充分利用,好好看书,这封信的邮戳竟然是从武汉寄来的,林语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按他的嘱托买了风油精,到学校去找他。 路上,林语都想好了,她想跟他说分手。 林语主观是这么想的,无论是她还是他,现在都不能被情所困,太浪费时间了,也浪费精力,真的长情,又岂在朝朝暮暮!断了念想,彼此都可以全身心投入,既然都已经有了新的目标,那就一起努力吧。 在林语心里,分手也是假分手,等一年以后,可以再约,再续。 如果一切如愿,障碍自动清除,也免去了一年的煎熬,每次见云逸,林语总为她那点隐藏的私心所累,现在终于可以放下。 如果两人真的无缘,也时过境迁,不至于撕心裂肺。 见到云逸,林语依然满面春风,云逸在她面前,哪里像文字里描述的那么深邃,活脱脱一个大男孩,太可爱了。 “怎么,都说了,在家好好学习,怎么又跑来了。” 云逸笑,不想理她。 他问了些看不懂的内容,林语一一答疑。 她不敢质疑他,为什么对所学专业的态度180度转弯。 走之前,她跟云逸商量,“云逸,我们分手吧!” “我觉得分手是最好的了,我们都好好学习,看一年以后怎么回事再说!” 云逸错愕的看着她,半天没说出话。 “你好好想想。我是真的想和你分手。我认真考虑过,绝不是心血来潮。” 林语本想一个人回去,云逸硬是要送,路上,他一言不发。 那晚,回到家,林语只觉得轻松。 是爱的太累了吗?林语现在每次见云逸,心里只一个字,累,跟刚开始看到那两封信一样的感觉。 |
让生命去等候,等候下一个漂流(一) 《漂流何时》(外三首) 歌声响起 我心沉寂 为了那个遥远的即将出征的誓言 我久久不能把头抬起 雪莲的花儿开了许久 冬天还是很近 却还是留下行踪满径 《江水,你被风吹落的泪》 桥上有灯 江上有灯 水中有灯 我们的心中却没有一盏明亮的灯 江中有风 岸上有风 我们的心中更是凉风袭人 水中有船 大船小船新船旧船老船 独不见我们的船在哪里挺风激浪 你却说不用去找 江水是你被风吹落的泪 那里行驶的 都是我们的船 《白露》 那一天有雨,白露的季节 都是这样 你却说这一天迟早回来 这句话分明有另外的含义 因为过了这一天 就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霞飞时刻》 如果没法摆脱恨 就说曾经恨得很深 如果没法忘掉爱 就说已经爱得销魂 霞飞时刻 正是黄昏 黄昏与黑夜的交界线上 徘徊的是我孤独的心 曾经跟你说 你是丽霞我是疏枝 那一抹栖息的颤栗 至今 仍抚摸着我焦渴的心灵 霞飞时刻 我走进童年的梦境 仰望天边的红霞悄悄飞逝 心里陡生愁苦的疑问 明天,会不会还有美丽的霞 在那天厅里挂? 第一次在提出分手后,收到云逸的信,依然是诗和地点。 第一次,林语没有赴约,既然说了想分手,就要做出分手的姿态。 云逸的诗停了许久,又开始冒出来,读他写的诗,每一句像每一刀划在身上的伤痕,疼啊,真疼,只能忍。 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 一星期以后,又收到第二封信。 “我想了一个星期,愈觉事情竟然如此简单:你所缺少的我恰恰缺少,而我拥有的你并不怎么需要。 可是,你永远是我的风景里最忧伤的一点,仿佛一幅画总是挂在经常路过的门前,我有一种隐隐的远远的甚至是淡淡的或者浓浓的思绪,在我为我自身自豪或者为我生活的快乐而充满遐想的时候,你总来啃噬我的心。 不需要誓言,我们仿佛站在没人的地平线上看日出日落,看地球那边的人。 原谅我,我疯狂的心,对我你是一口井,我甚至想汲取你的泉汁来喂养我的灵我的魂。这才是人生,我想。 林语,你该试一试看我有多么凄惶,男人对女人和女人对男人的希望都不是坚强。 倘若我把心中的窗子全部打开,我将再也不会只去乞望那一丝光亮。可真是这样,世上哪有那么多故事在流传?! 第一次总是很美好的 第一次总是让人难受的 林语,为我或者你,我一定要装的很坚强!” 这一次他约的地点是林语的学校操场。林语不敢不见,她也想看看,他能装的有多坚强。 |
让生命去等候,等候下一个漂流(二) 看到他,林语一阵愧意,本想着大家都开始专心学习,又耽误他这么多功夫。爱哭的林语还可以云淡风轻。 “云逸,我有什么好,就这么放不下。” 云逸在信里写字,条理清楚,说话时,略显迟钝。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没有离开你啊,我只是不想离你太近。” “不要分手,我不想跟你分手。”云逸不相信,林语可以真的舍得跟他分手。这丫头是不是疯了,她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林语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句话应该够重了! “为什么?” “好累。” 林语陪着云逸,在操场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她没有留云逸吃晚饭,哪里吃得下。又不好催他走,该说的话,林语说的很清楚了。 林语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坚定的想分手,像后面有人在推她一样,无论云逸怎么拉,怎么劝,就是不愿意回头。 也许,和云逸认识是一场意外,相爱是意外的意外。 “那我们这一段时间就不要再见了吧,林语,不要分手,好不好?” 云逸抓住了林语的语病,给她和他找到了暂时歇息的理由。 林语无法继续,这样的云逸,并不是她心中云逸,她以为他会跟她一样潇洒,转身离去,投奔下一个主题“好好学习”,过于儿女情长,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云逸忍了三个月,又写来 。 “为你写这封信总是撕了又撕。真不知该如何写,却总是想写,想写点什么,为我们曾经拥有的东西。 不知为什么,我现在竟变得那么不乐于表达,也不善于表达了,是苍老还是迟钝!是情思枯竭还是太爱掩饰? 我常对你说我有我的世界,你有你的世界,我的东西除了感情中最纯朴的那种可以与你共享外,其余都是虚无,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 你的身影总在我的眼前晃动,可我总是看不清,我擦呀擦呀,总有一团雾罩在窗前……我想多看看你,我怕会把你永远记在心里却永远看不清你。” 那段时间,林语专心学业,真的把云逸放一边,大约在林语的脑海里,一段时间只能专心致志地做好一件事,分心的话,一件事都做不好。 看云逸还在那儿兜兜转转,林语深感自责,哎!这什么事啊,怎么就是不能释怀,她哪里就那么好了。 约的地点是一个新的地方,林语很犹豫,不知道是去还是不去。 最后还是去了,去的有点晚,迟到了30分钟,她是故意的。 她想着,如果30分钟内他能想通,自己回去就好了,想不通,还是要见的。她不是不爱,只是现在不想。 看到云逸的憔悴,她又有点忍不住。 云逸一见她,就把她抱在怀里,反复说,“不要离开我。” “离开我,真的就那么难吗?”林语回抱着他,在那儿忍不住地哭了。 这次分手像一次实弹演习,那么真实,又那么难受! 林语是真想离开他,离他远一点,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功了。 |
最深的痛,最远的别离(一) 之后,两个人又在一起了。 但再也回不到从前。 云逸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言语或者举止会误伤到林语;林语变得特超然,已经不像一小女孩,更像一个大女人了。 林语还是想分手,大约是被云逸惯坏了,他所有写的诗、文字、行为都顺理成章,已经不像刚开始看到那么惊艳,。 她终于找到了云逸的一次偶然的错误,拿着鸡毛当令箭,再次决绝的分手,再没有任何转圜。 看着云逸写来的信,林语痛是痛,她像被打了麻醉剂一样,整个人是麻木的。无论什么样的文字,看着都已经没感觉了。 云逸甚至用手绢给她写了血书,林语看到,只是收藏好,亲手将这份真挚的感情埋葬。 她要远离那个不舍得她失望和孤独的云逸,那个自信的云逸,那个用心爱她的云逸,那个愿意永远陪伴她的云逸。 怎么会不心痛! 她知道,这一次可能是真的别离。 等她知道痛的时候,那种痛根本说不出。 她依然刻苦,像一台的学习的机器,只是机器而已。 她主动选择最残酷的方式结束,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同班同学上演的现实版爱情故事,不断警示着她。 有了更好的对象,直接跟前任说分手,还编一个美丽的谎言,说是要支援边疆;想到经济发达地区的参加工作的,主动追求那边的同学,走捷径;只觉得两个人各方面条件匹配就在一起,即便心里爱着别人………奋不顾身的爱情,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
最深的痛,最远的别离(二) 太可怕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爱,等到现实中,再寻找,如果,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再牵手,是不是更理性! 林语不想再为任何人付出一丝真情,即便那人是云逸。 快毕业了,林语给云逸去了一封问候的信,希望他一切安好。 云逸的信还是那么飘逸。 “真对不起你,没给你及时回信,我不知能说些什么,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同样爱你。为什么,我们当初洒脱的言行,始终不能兑现。 不管怎样,你在我的记忆里绝对挥不去,想起你,我就会百感交集,毕竟,我们曾经真诚拥有过。 我说,你可能没真心爱过我。有点太残酷了,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为你好。我知道,你只有憎恨我,才能忘记我。以后的日子,你要独自走过。祝你没有寂寞,没有苦恼,只有幸福,只有快乐。 走过时光,走过季节,我们的分离注定成为永恒。不过,这不是你的错!” 看到云逸这么写,林语还有丝丝慰籍,起码,云逸已经完完全全的走出来,他过了这道关,还知道照顾她的情绪,只是结果并不如意,他与她已渐行渐远。 缘份就是那么奇怪。当林语到火车站送最后一批离汉的同学,竟看到云逸坐在道路旁边的栏杆上,一个人,林语有点怀疑,是不是看错了,还真的是他。 林语喊了一声,“云逸!” 他扭过头,对着她笑,真好,是阳光明媚的云逸。 她并没有问他分到哪里,研究生考的怎样,既然是永恒,何必自找烦恼。 那天,林语喝了很多酒,很多事只自己清楚,说出来,也不能改变什么,何必再说,也许,缘分安排的这次见面,就是互相告诉对方,我很好,你也要好。 他问,为什么一定要分手,他不明白,为什么不理他,他做那些事,哪里就是错? 林语知道,他有权力问。 林语说,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任性,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说,照单全收的吗? 他和林语是说不清楚的,他只能写清楚。 林语端起酒杯,“谢谢你,谢谢你曾经那么爱我,爱的全心全意,敬你!” 林语知道,他和她都爱过。也说不上,谁爱的更多,可能还是思维模式的区别,无论怎样,他们之间的爱是纯洁的纯粹的美好的,林语无悔。 “我思绪的柳枝 飞舞在暮春里 迎来狂风 还有暴雨 于是 柳絮儿飞落 只留下叶儿青青 ----好清爽” 云逸再次寄来一首小诗,为与林语的相识,写下了句号,他的落款是同学,曾经所有的身份全部清零。 和他曾经的傻姑娘,说了句再见。 |
最深的痛,最远的别离(一) 之后,两个人又在一起了。 但再也回不到从前。 云逸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言语或者举止会误伤到林语;林语变得特超然,已经不像一小女孩,更像一个大女人了。 林语的表哥表嫂双下岗,表哥是恢复高考以后第一批毕业的中专生,分在一水泥厂,表嫂原在单位做文书,他俩都有知识,没工作,幸亏可以是体工商户,他们开了家书店,既卖书也租书,当时各种思潮正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只要购进的书符合年轻人的口味,销量还可以,客户一般是周边高校的学生,逢周末最忙,林语的身份比较合适,让她有时间过去帮下忙,算勤工俭学。 林语的表姐在她村子的酒店里当服务员。 在武汉周边,分布着很多村子,如果有单位想发展,市内的土地早分完了,只能征用它们的土地,征用时必须解决一部分村民的工作问题,这就是村民口中常说的“押土地”。表姐一直不愿意通过押土地出去上班,她的坚持是对的,出去上班的人,最后大多数又下岗回家了。 表姐的村子当时在它最繁华的土地上建了一栋8层楼,每层楼大约有15个标间的酒店,位置离华师东门很近。表姐是里面唯一的村民服务员,酒店经理担心外面的人把钱卷走了,或者做假账,收银台只设置她一人。 自从去了那酒店,哪里是工作,就是在坐牢。一天24小时无休,只能凭借客户的多少自己调节休息时间。姨妈很心疼女儿,跟林语说,你要有时间就去那儿陪她说说话。 表姐是姨妈家的功臣。姨妈家是所有亲戚里面,第一个迎着改革的春风敢于当个体户的人,虽然也是无奈。那时也是押土地给某灯具厂,动员农民离开生养他们的土地,姨爹是村长,自然以身作则,还劝其他的人听话,被村民打得只剩下一口气。 后来,村领导给了3000元让姨爹在家门口开个便民小商店。那小商店的所有进货除了姨爹就是表姐张罗,表姐的采购范围遍布武汉市,货比三家,只哪里便宜,性价比好,就买哪里。表姐都是踩着自行车到处跑,林语曾陪她去过两次汉正街,不说要驮东西,一辆空车来回踩一趟,也难受。 表姐去村里工作,主要是表弟长大了,可以接她的班了,姨妈不舍得表姐一个女孩子像男孩那么辛苦,以为去村里会舒服一点。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人看起来是不累,却没有了自由。 有时在酒店,林语看时间太晚了,就在她那儿住一宿。看表姐经常接一些陌生人的电话,接的还挺开心的,时间也长。 “又不认识,讲那么多话,不是浪费精力吗?”林语问她 “反正也没事,聊聊天也挺好玩的。”表姐笑着说, “这都是哪里的人?” “有电话打错的,也有没事找事干的,反正什么人都有,觉得合宜的,就多聊一下。” “又不熟,还聊那么开心,你这完全是浪费时间。” 林语哪里懂表姐,她有的就是时间,最想和外面的人说说话,表姐的世界除了她眼睛看到的柜台前,估计就是耳朵听到的电话里。林语能陪她几次? 这两个地方,林语只是说了大致方位,云逸都可以找到,为了见他,无论她在哪里都可以找到,还是步行。 即便这样,林语还是想分手,大约是被云逸惯坏了,他所有写的诗、文字、行为都顺理成章,已经不像刚开始看到那么惊艳。 她终于找到了云逸的一次偶然错误,拿着鸡毛当令箭,再次决绝的分手,再没有任何转圜。 看着云逸写来的信,林语痛是痛,她像被打了麻醉剂一样,整个人是麻木的。无论什么样的文字,看着都已经没感觉了。 云逸甚至用手绢给她写了血书,林语看到,只是收藏好,亲手将这份真挚的感情埋葬。 她要远离那个不舍得她失望和孤独的云逸,那个自信的云逸,那个用心爱她的云逸,那个愿意永远陪伴她的云逸。 怎么会不心痛! 她知道,这一次可能是真的别离。 等她知道痛的时候,那种痛根本说不出来。 她依然刻苦,像一台的学习的机器,只是机器而已。 她主动选择最残酷的方式结束,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同学们上演的现实版爱情故事,不断警示着她。 有了更好的,直接跟前任说分手,还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说是要支援边疆;想到经济发达地区参加工作的,主动追求那边的同学,走捷径;只觉得两个人各方面条件匹配就在一起,即便心里爱着别人………奋不顾身的爱情,在现实面前,被彻底打败。 |
@扬光RC 2022-05-24 10:33:29 支持文友佳作! ----------------------------- 谢谢帮顶!打开尘封的记忆,还是难以平复。已经过去30年的时光,好像此时才真的懂当事人的想法。希望故事里的所有人都过的安好,幸福。 |
天涯何处无芳草! |
写作是寂寞在唱歌,一个人自娱自乐。 |
写一个故事,留一段情缘 爱情卿卿我我,总觉得不应该儿女情长,挺没志气 写的时候,还是泪流满面 大约 爱情就是人的心脏,深藏于身,而身是坚强。 |
@艾斐 2022-05-26 14:15:34 继续跟读~ ----------------------------- 谢谢! |
没想到,天涯的网友内秀的内秀的不行,实在的也实在的让人感动,我的帖子,大部分都是扬光帮忙照看打点,再次,深表谢谢。 可能时间过去太久,心里的青春也出来,已经老了,没什么共鸣 却并不妨碍我 因为,写出来,以后自己可以慢慢的看 即便老年痴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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