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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断肠芳草远,春风十里[第2页] |
作者:紫慕流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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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起,你必须寸步不离的跟在我后面,我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你必须时时刻刻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洛千珩认为眼下最好保命的办法就是先保住她的命,燕心一脸不屑,“你不是说很讨厌我的么?万一你突然不高兴了,又要拿我祭刀,就怕我跑也跑不及!” “放心,我是向来最守诚信的,伊珈他····他求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你应该是知道的,他是我最得力的手下,这点要求虽说过分了点儿,但是我看在他的面子上还能勉强给你几分薄面,你千万别给我讨价还价,伊珈的面子可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厚,也经不住你用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老老实实给我干出来,要不然,我不收拾你,一定会好好收拾伊珈!”洛千珩说完头也不回的再次进入山洞,燕心也一路小跑,她个子小,一把抓住洛千珩的衣摆,笑着说:“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你从小是不是就····我是说你身上的伤是什么时候开始愈合的?”洛千珩忽然想起自己先前对燕心的态度太恶劣了,如今自己有一半的命还拴在她身上,还是先稳住她比较好,燕心自然也不会跟他记仇,只是不太喜欢他,“不就是刚刚才开始愈合的么?” “我是说你这种天生就有愈合能力的······是不是从小就有的?”洛千珩隐约觉得手上痒痒的,还有点隐隐的刺痛,抬手一看,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却布满了伤疤,先前还没有的,怎么一转眼就有了?而且燕心手上白白净净的,根本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但他的手却莫名其妙的多出了这么多的伤疤!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燕心连忙从身上扯出两块纱布,手忙脚乱的将他受伤的手包扎起来,洛千珩越看越像是燕心手上的伤转移到他的手上,燕心见他眉头紧锁,眼角也不自然的抽搐着,一副要吃人扒皮的样子,吓得她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洛千珩无法相信自己的这个猜测,要是真这样,自己岂不就成了承载燕心所有痛苦和伤疤的傀儡,现在要是累死她,就怕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了,该怎么办?她要是知道了就更不得了,那么小的孩子童言无忌,很容易被别人套出话来的,到时候,自己几百年养精蓄锐的努力就要变成一场笑话了,这么大的打击,忽然让一向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的洛千珩有点不知所措,燕心神色惊恐的说:“我之前不是这样的,后来····后来遇到你之后就这样了,叔叔,你痛不痛?” “这么多伤,你觉得痛不痛?”洛千珩有些抓狂,却又耐着性子说,燕心摸了摸自己光滑白皙的手,摇了摇头,“一开始是有伤来着的,但我只感到一点点的痛,之后就不痛了,叔叔,你真是个好人,原本你可以帮我承担来自我身上的所有伤痛!” “不是这样的,你别胡说八道!”洛千珩认为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子本没有这么多的智力来分解这件事儿,燕心仿佛看出了什么端倪,微微一笑,“那你要小心哦,不要再受伤了!要不然只会更痛的。” “你现在只要做好两件事儿就好了,第一,跟紧我,第二,闭上你的嘴!”洛千珩头昏脑胀,恨少是将她变成石头装在口袋里,这样就能做到万无一失了,燕心懵懵懂懂,神情懦弱的说:“伊珈怎么没有一起来?” “由我保护你还不够?你以为你是谁呀?那么大的排场!我一个人还不够你用的?” “伊珈哥哥不是一直叫你尊主的嘛,你是主人,我和他是朋友,那么你也就是我的主人了,主人不就喜欢大排场,越是人多,侍候起来不就越舒服嘛,难道你不喜欢这样么?伊珈哥哥会保护我的,等他来了,我只要跟在他后面就行了,你看到我也不会那么讨厌。” 燕心善解人意的说,洛千珩难得向谁降低身份,这还出力不讨好,不由得火冒三丈,“你以为伊珈来了我就奈何不了你了么?就你也想当我的手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是你们岛上那些胡吃海喝,坐在太阳底下等死的老爷?我身边可不缺丫头,也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我认为你还是跟着伊珈比较好,要不然,我会担心自己会不小心捏死你。” 前面的通道是越走越往下陡的,空气的温度也越来越大,不时会有水珠从石头上滑落下来,燕心衣服和头发都已经变得湿漉漉的,她不时的用手去捋从头发上淋下来的水珠,洛千珩低下头,看到燕心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身上几乎都被湿气淋湿了,他将头顶上几近透明的光环移到她的身上,这样就能帮燕心和外界隔离开来,他一言不发的往前走,手上的剑在昏暗又暧昧的红光中显得更加刺眼。 |
“叔叔!”后面的燕心忽然惊恐万状的叫了一声,洛千珩转身一看,却是有无数像藤蔓一样的东西从大大小小的石头里伸了出来,在半空中相互缠结,张牙舞爪的,洛千珩没有了光环保护,胳膊和腿上立刻就被千丝万缕的藤蔓缠住,燕心被困在光环里,越来越多的藤条上原本是光溜溜的,还有许多粘稠的液体,慢慢的,却生出许多细小的倒刺,死死的缠住猎物,燕心吓得呆若木鸡,洛千珩见她靠过来,大声说:“不要过来,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这儿危险!” 洛千珩虽然身份一落千丈,到底还是出自天族,这些小把戏又如何困得了他,黑不溜秋的藤条肆无忌惮的缠绕着他的身材,洛千珩也不挣扎,任由它们将自己吞噬,燕心眼看洛千珩不见了,哭得哭了起来,洛千珩能聊聊的听到外面的声音,这时,缠裹的藤条仿佛一个茧,将他密不透风的困在了中间。 微弱的光芒从洛千珩的身上由弱转强的折射出来,手上的刀刃忽然变成了无数细小而又锋利的刀片,它们在前面旋转翻腾,将逐渐合并的藤条打出一条通道来,光影绚烂,也足够照亮这个狭隘又恐怖的甬道,洛千珩从容不迫的往前走,直到飞旋的刀刃停了下来,又重新复位,回到他的手里。 前面是个更加阴暗的空间,却比合并的藤条所开扩的空间要大得多,空气里弥散着浓烈而呛人的臭气,还有动物尸体腐烂的恶臭,他忽然将手上的剑猛地扎进地上,这时整个空间仿佛地震似的震颤了几下,似乎还有怪物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声,悠悠的从上头传来,他要是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怪物的胃了,而且前面的山洞就是怪物用来抓捕猎物的触手和伪装。 “救命!有人在么?”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洛千珩忽然在半空中打了个打响,大量的闪亮的光晕仿佛泡沫似的从他手上分散开来,也将眼前的情景照得清清楚楚,原来不出所料,还真是怪物的胃,想来已经在这儿被封印的太久,所以整个庞大的身体已经和山体融为一体,也难怪离川在封印这儿的时候会没发现这儿的异常。 “你这是什么东西?”这时一个同样被石化的人已经只剩下半个头了,看上去滑稽又可怜,那人挣扎着说:“你只要能救我,我就将我的宝贝分你一半。” “宝贝?看来也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宝贝!”洛千珩故意调侃,看来这个人还真是厉害,都这样了还没咽气,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要不然连个骨头渣子也不见了,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不紧不慢的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天族前任太子洛千珩,“既然是宝贝,又怎么能随随便便拿出来!” “要真是宝贝,你早就用你的宝贝帮自己从这个倒霉地方出去了!一个救不了命的宝贝顶多是个把玩,你还当个宝在我面前炫耀!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救你的,就你这样不自量力的人,也活该死在这儿!你好好歇着吧!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下一拔人进来了,你最好准备一些能打动人心的话,要是别人杀人越货怎么办!我个人认为,你有什么宝贝都不如有一个可以随机应变,帮你化险为夷的大脑。”洛千珩不是见死不救,也不是铁石心肠,只是认为这些人活着也没多大意义,不如痛快的死去,那人似乎不甘心,大声说:“你可别不信,我这个宝贝可是当年可以将天族太子洛千珩碎尸万段的法宝!” “这么厉害,还能碎尸万段?还真是幸亏你了,要不然要是真用在他身上,他这会儿恐怕连个抹眼泪的地方也没有。”洛千珩立刻来了兴趣,男人只剩下半只眼睛露在外面,见他来了,迫不及待的说:“你先救我出去!” “这个可不行,你手上的法宝既然能将天族的太子碎尸万段,要是我救了你,你再拿出来对付我,你说我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大哥,求求你好人做到底,帮我一把吧!你看我长的也不像是那种无情无义,恩将仇报的人。”男人信誓旦旦的说,洛千珩忽然忍不住笑出来,“你认为就凭我这长相,又像是什么样的人?” |
“你一定是这个世上最有侠义心肠的人!”男人故意巴结,洛千珩哈哈大笑,“这个世上所有人都认为我长的像江洋大盗,你却昧着良心说我是个好人!看来你有问题的还不光是脑子,还有眼睛,过不了多久,怪物就会将你的眼睛也吞噬了,你看上去不像是那种无情无义,恩将仇报的人,但我认为你却非常适合呆在这儿!最重要的是,这个足够能让洛千珩灰飞烟灭的法定终究属于你一个人,这样的结局不好么?你非要削尖了脑袋想出来!怎么,你想去找洛千珩报仇?” “我刚才也只是打个比喻!就想让您知道我法宝的厉害,毕竟洛千珩天下第一,已经没什么高手能够打败他了,我说我的法宝可以,那是为了衬托我法·····大哥,能在这儿遇到的都是天大的缘分,您可不能见死不救!我这也撑不了多久了,要不这样,你只要救了我,我就生生世世给您做牛做马。” “我身边已经有一大把故意为我做牛做马的人了!不缺你这一个,只是,”洛千珩很快就意识到这个男人不同凡响,“就算你从这儿出去了,但外面还有一层封印,那可是只有天族人才能破解的,我可以放你出去,但到了外面,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罢了,你还不如呆在这儿颐养天年,别再有想要出去的念头了,毕竟这儿太平,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的。” “原来你是天族人!” “何以见得?”洛千珩现在也不急着出去,男人说:“你说外面的封印只有天族的人才能破解,你要不是天族人,又怎么能进得来这儿?况且你身上·····你应该是天族中地位相当高的一类人。” “你倒也有几分眼识,我问你,你是怎么被困在这个怪物肚子里的?”洛千珩挥了挥手上的剑,轻轻在他陷入岩石的脸上划了几下,坚硬的岩石立刻四分五裂,男人兴奋不已,挣扎了几下,凌碎的沙石噼里啪啦的往下掉,但他的下半身依旧死死的卡在岩石里动弹不得,“不瞒您说,我也不记得自己呆在这儿多久了,之前应该都是处于昏迷状态,也是最近才清醒的。” “你怎么知道自己之前是处于昏迷状态?” “是有人叫醒了我!是乐连,一个声音非常好听的姑娘,我从来没有听过有哪个女孩儿的声音能比她的好听的。”男人灰头土脸的,再加上从来就没洗过脸,所以看上去好像个糟老头,还好声线还算清朗,洛千珩的目光忽然落在男人胸口的一只挂坠上,用手指了指,“你的那个东西是哪儿来的?” “这东西可是个稀世珍宝,我一出生就有了,这也是血魂山庄少庄主的标志,以后我还得带着它继承山庄呢!”男人似乎还不知道血魂山庄早就不复存在了,洛千珩是在被八大家族联合天族才被封印在双虎岛的海底地,八大家族又是在他沉寂后的一百多年,也都陆陆续续的败落了,血魂山庄当初是被火神门所灭,所以天族为了给血魂山庄主持公道,所以才会将火神门的后人全部流放到与世隔绝的双虎岛上。 洛千珩也听过不少关于血魂山庄的传闻,说是火神门在动手之前,故意放出了秘密豢养的两头怪物穷奇,一只被天族当场斩杀,另一头则趁乱逃跑,下落不明,原来却是潜伏到了双虎岛,但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刚好囚禁火神门后人也是在这儿,血魂山庄的少庄主也是被近期才被唤醒的,那么穷奇又是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来到这儿的?又是谁将它封印的? |
第二十九章 合一 小迷糊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一个人泡在一个不大的水潭里,燕心坐在旁边不时和他嬉戏,乐连将干净的衣服放到燕心手里,又神色戒备的看向不远处的洛千珩,自称是血魂山庄的少庄主述越轩已经被洛千珩从穷奇的肚子里给挖出来了,穷奇依旧处于封印状态,但它随时都有可能苏醒,它的触角在封印中依旧行动自如,为的就是维持最基本的能量供给,即使是乐连,她也不知道是谁封印了它。 离川将她偷偷封印在这儿时候,这个庞然大物就已经在这儿很久了,也很好逃过了一个天族人与生俱来的敏锐和堪称,还以为只是一座小山,乐连也是无意中才发现这其中的秘密的,还好她运气好,最后险象环生,从穷奇的肚子里逃出来,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带着从附近猎杀的一些动物去喂养穷奇,这样才能保证述越轩不会那么快的被吞噬掉。 述越轩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位被八大家族联手才勉强制服的洛千珩,在他的意识里,这场惊天动地的战役似乎还没真正的开始,但事实是,八大家族早已四分五裂,不复存在了,洛千珩靠着自己异于常人的毅力以及瞒天过海的本事儿才活到今天。 而让述越轩沾沾自喜的家族却早已被火神门屠杀了,他要不是阴差阳错被穷奇吞食,又不知被谁封印在了双虎岛,作为血魂山庄的继承人,述越轩首当其冲,纵然有九条命也都死光了,述越轩还以为所有人都在跟他开玩笑,在他的意识里,血魂山庄天下无敌,又怎么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火神门所灭,而他更是以这么可笑又悲凉的方式得以存活,洛千珩也很尴尬,八大家族的成立是为了联手歼灭他,最终的完结也因为他的覆灭。 “事已至此,火神门被天族囚禁在这儿也有好几百年了,人死不能复生,当初杀害你们满门的凶手早已被天族诛杀,火神门的后人们对当年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但他们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已经生活了将近两百多年,每一天的日子都苦不堪言。” 乐连将一碗蜂蜜递到述越轩面前,述越轩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切实际,就算杀光了火神门的人,血魂山庄里的所有人就能起死回生么?老天让他活下来,不应该将余生都用在仇恨上,现在家也没了,又被困在孤岛上,以后将何去何从,述越轩自己也不知道。 洛千珩现在还不能让天族的人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要不然还没等他元气复原,新一轮的诛杀又要开始了,乐连看了眼闷闷不乐的述越轩,她刚要说话,洛千珩却抢在她前面说:“你打算以后怎么办?穷奇随时都有可能苏醒,要是这样的话,天族的人一定再会派人下来勘察的,到时候他私自将你封印在这儿的事情可就要败露了,你可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 “我们狐族向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儿,却遭到天族这么惨绝人寰的屠杀,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转眼间就都没有了,我不知道天族为什么非要将我们赶尽杀绝,难道只是为了给囚禁火神门的人腾地方么?还是因为我们是妖,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天族,就能恃强凌弱,对我们任意宰割么?”乐连不想报仇,但天族不会放过她的,尤其是包庇她的离川,“离川是个好人,我可以不在乎被天族灭族的仇恨,但纸是包不住火的,要是哪天我的事情真的泄露出去,天族的人一定会将离川就地正法,我欠他一条命,总要还给他的,那你呢?天族的人要是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在已经没有八大家族了,就是剩下的那些边角料再凑上一波也没那么容易拿我怎么着了!”洛千珩本身的力量已经被封印了,即使没有八大家族,自己也应付不了,乐连和他也算是同病相怜,“你好歹也是天族的太子,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们再怎么着也是一家人。” “但弄到你死我活这一步的,还算是家人么?不说这个了,你自己保重吧!还有,我会帮你打开封印,你要是真想帮离川,就得在天族人发现这一切之前彻底离开,最好以后都不要再见了,对你对他都是最好的,而且他不过是想保你一条命,只要你活着,不管你在哪儿,他都会安心的。”洛千珩很少对谁知书达理过,乐连却有点意外,“你好像和传闻里的不太一样,一个愿意替别人设身处地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的。” |
洛千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帮乐连打开了结界,小迷糊的伤势并不严重,乐连带着他从出口处逃了出去,燕心怀里捧着几颗晶莹剔透的野果子从后面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洛千珩转脸看着她,想要发脾气,看她楚楚可怜的却又于心不忍,他将手背在后面,但想想对一个孩子这么严肃只会让她更拘束,清了清嗓门,或许这几天有些上火,嗓子总是不干净,燕心将颗子递到他面前说:“这个果子很好吃的,可以润肺清痰,我每次咳嗽都是吃这个才好的,在岛上也难得吃到这些,我要是实在想吃了,只能想方设法装咳嗽。” “看你这小不点也不像是耍心眼儿的人,为了口腹之欲连装病的办法也能做得出来,看样子你的本性也没我想像的那么单纯,以后你可防备着点儿,但凡让我不高兴了,我可会揍你的,你最好别用装疼来糊弄我。”洛千珩肚子也饿了,接过她递来的野果子,还给她留了几颗最大的,但燕心心事重重的坐到对面的石头上发呆,小小年纪就多愁善感,长大以后还不得天天掉眼泪,把大江小河都给淹了? “你只要跟在我后面,就不必担心会有谁伤害你的。”洛千珩没有安慰别人的习惯,但对燕心却是另眼相看,燕心转过脸,脸上很悲痛,但嘴角还是微微翘出点笑意,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口,燕与死了,二娘又生命垂危,洛千珩一门心思想要弄明白她身上那股潜伏的灵力是从哪儿来的,又不敢擅自萃取,眼下也只能先和她搞好关系了。 “你要是有什么要做却做不了的事儿,大可求一求我,兴许我能帮得上忙。”洛千珩在被诛杀之前都过着高人一等的生产,即使是要帮助别人,也想要别人仰慕和祈求他,燕心大喜过望,“大哥哥,那你能不能带我回去,我想再见一见二娘。” “你是不是疯了?难道你忘了伊珈是从哪儿将你给救出来的?那儿不是你的家,你和我一样,都是被家人抛弃的人,回去就是送死,何必自投罗网,你们沉家可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与其这样,还不如从这儿出去,到外面的花花世界看一看,转一转。”洛千珩自然是不想继续呆在这儿了,天族很快就会发现双虎岛天下大乱的事儿,自然也会加大力度的打压他,燕心的笑容坚硬在了脸上,眼神却流露出义无反顾的坚毅,“不管他们怎么对我,总是抚养我长大的地方,我断断不能因为这个而忘了他们的恩情,二娘病危,要是没有她悉心照顾,就怕我也活不到今天,大哥哥,我不想让二娘担心,只要能见她最后一面,以后我就给你当牛做马,只怕给你当丫头使也在心甘情愿。” “你倒是比沉家人有些热血。”洛千珩说着就将果子递到了嘴里,酸酸甜甜的,或许是很久没吃了,所以觉得特别可口酸甜,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涉险将燕心送回了沉家,吴氏变得疯疯癫癫的,嘴歪眼斜,胡言乱语,口齿不清,不知怎么就将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 洛千珩亲自将雪桑玉葵双手奉上,也算是帮燕心洗脱了罪名,燕今风风光光的嫁给了沈诚之,虽然他不甘心,迫于家族的压力最后还是妥协了,沉长生总算松了一口气,刚办完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却也家破人亡,两难之中,他战战兢兢的接受了洛千珩送来的雪桑玉葵,二娘由下人搀扶着从内房出来,在看到燕心后,一脸疼爱的搂着她,但她看向洛千珩的眼神却很忌惮,燕心扑在她怀里不敢大声的哭,瘦弱的身体几乎要嵌入她的怀里,不停的抽搐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燕心,不哭,没事儿了,你这是吉人自有天相,就连天族的太子都帮你。” |
“二娘,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天族的太子?”燕心大吃一惊,二娘常年卧床养病,对外界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即使是父亲沉长生也没见过洛天珩的真容,她又是怎么一眼看出的?二娘连忙解释说:“瞧你这孩子,我们火神门是被天族囚禁在此的罪人,自然要将他们当作天神祭拜,每隔三年就要在岛上举行祭祀大典,以此向他们表决悔过之心,二娘虽说是女眷,却也是要参加的,每个人都要在大典上积极表现,只有这样才能早已结束这惨无人道的责罚,天族的太子再不济那也是天族出来的,在祠堂的宝柜中也有他的画像,如今他的名讳成了忌讳,即使是认识的也不敢和他扯上关系,以防受到牵连,二娘有幸见过一回,如今见到了,一眼认出又有什么好奇的,再说他如今走出封印,若不是天族的许可,他是半步也出不来的,终究是天族的心头肉,责罚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二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惹下那么多的乱子,还害得燕与哥哥······”燕心说着不禁哭了起来,沉长生立刻将雪桑玉葵交给长老处理,燕心也算是彻底安全了,洛千珩意味深长的看了二娘一眼,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他向燕心招了招手,燕心手忙脚乱的抹去脸上的泪,就连沉长生看她的眼神也有了变化,原本不太看中的女儿竟然和洛千珩扯上了关系,似乎还挺看中的,只是他私自走出禁区,燕心与他纠缠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大哥哥。”燕心似乎也从所有人对他的畏惧和恭敬中再次领导到他身份上的权威,二娘似乎已经明白自己的真实身份在洛千珩的面前原形毕露了,咬了咬嘴唇,沉长生还以为她这是担心燕心的安全才会提心吊胆的,还用眼神安慰她不用担心,洛千珩用手按在她的头上,燕心清晰的察觉到有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手上强行灌入,几乎要将她的眼睛挤出眼眶。 也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二娘的脸忽然变得面目全非,变成一团迅速打转的黑雾,在他的手拿开后,二娘的脸又恢复原样了,燕心大惊失色,二娘似乎也从她的反应中知道自己露馅儿了。 洛行珩走到她面前,风轻云淡的说:“雪桑玉葵是个好东西,这可是燕心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你千万不要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片孝心,火神门再落魄终究还是块不大不小的招牌,天族要是不把你们当块肉也不会单独劈下这个荒岛作为你们面壁思过的地方,但凡留下的都是有用的人,不管你们是以什么方式留下,终究有一天会派上用场,其他的杂念就别想了,自然走到这一步,就得珍惜之前为此铺垫的每一步,要是不小心用错了心前功尽弃了,那可真是死不足惜,得好好将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借着优势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这世上可没有不明不白的 便宜,能遇上那也是千载难逢,好坏都给兜住了,言尽于此,好之为之吧!” |
第三十章 失望 “大哥哥,我二娘她怎么会变成那样的?她不是我二娘,求你救救她!”燕心跟着洛千珩走出门去,他头也不回的说:“你二娘早就死了,不管她是谁,终究是以你二娘的身份存在的,她只是一个被囚禁在这儿几百年的孤魂,无依无靠,受飞欺辱,你二娘要是真的不复存在了,这儿也就没了你的念想,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这儿有你的恩情么?断了念想,你八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的,那个女人聪明伶俐,刚才的话,她也都听到了,受了我的警示,自然不敢借着你二娘的身份胡作非为,你二娘病病歪歪,她是个有点手段的人,你父亲身边总得有个人照顾着,倘若由着他的性子胡来,等不到天族的大赦,你们火神门就真的全军覆没了,有她在,沉家就会有几分对抗外力侵犯的势力。” “大哥哥,人人都说雪桑玉葵可以起死回生,燕与哥哥如今被葬入了水晶棺,你一定有办法让他再活过来的对不对?”燕心眼巴巴的看着他,洛千珩有些急火,“我说你这个人还真会得寸进尺,你叫我一声大哥哥,难道我就得为你冲锋陷阵么?凭什么?一个死去的人,魂魄都已经散去了,纵然是天族的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我拿什么救?我为什么要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这儿的囚犯,你见过哪个囚禁在逃脱后还敢光明正大的出来行侠仗义的?我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你还是太小了,人心险恶,我帮你那么多回,早就违背了我一贯的行事作风,怎么能为了你再打破常规,你以为你是谁呀!” “大哥哥,你不是坏人,为什么要把自己表现的像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坏人一样,你帮了我那么多,我自然是感激不尽的,从此以后,我会一辈子追随你,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不顾一切的为你去做,哪怕去死也在所不惜。”燕心知道只有他最有办法了,洛行珩怔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说:“你说你现在能为我做什么?仁义道德在我这儿是行不通的?你二娘真是厉害,小小年纪就教会你怎么使用激将法了,我就是天生的坏人,你见过哪个好人会被人囚禁在荒岛上?只有坏人才会遭受责罚,你们火神门当初不也是犯下滔天大罪才被囚禁于此的么?你是没见过我之前杀人不眨眼的情景,要是······” “你之前是什么样人,我没见过,不管谁说的我也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大哥哥,我现在虽说不能帮你做什么,指不定哪天你就能使唤得上我了,倘若我身上没你看中的东西,以大哥哥物尽其用的原则,又何必对我一个无名小卒处处庇佑,还亲自帮我解了围,还让二娘看好火神门,大哥哥,天底下要是连你也束手无策的话,那么燕与哥哥就真的没救了了,我知道只要你愿意,死而复生的奇迹一定会在燕与哥哥的身上出现的,听二娘说,在火神门的祠堂里还有您的神画,您是神仙,不管犯下多大的错终究是高人一等的,您要是救下了燕与哥哥,所有对您身份的质疑和轻松也就变成了恭敬和诚服了。” 燕心大着胆子扯着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洛千珩忽然喜欢上这种被人依靠又有点不自量力的小聪明,与此同时,他也明白自己动用灵力的后果是怎样的,不管是天族还是其他对他虎视眈眈的势力都会闻风而动,沉长生在得知洛千珩有心要救回燕与时,更是带领着族人对他三拜九叩,这么大的盛情让洛千珩连拒绝的余地也没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但他不是傻子,怎么会为一个无名小卒而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不过既然答应下来了,也不能什么也不干,原本名声就不好,眼下也是一个挽回名声的大好机会,但他一方面顾虑重重,另一方面又不想给各个过于关心他动向的势力打草惊蛇,办法还是有的,灵机一动,想要拍他马匹,愿意为他冲锋陷阵的小罗喽一抓一大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要是也能使得他亲自动手,就怕会惹来别人的笑话。 |
“尊上,我就知道您外冷心执,还是挺关心燕心的,要不然又怎么会亲自帮燕心救回她哥哥?”伊珈很清晰的看到主子身上的转变,洛千珩气不打一处来,刚要踢他,却被他灵活的躲开了,笑着说:“尊上,您这么生气,就怕是被我说中了心坎上,尊上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儿,如今为了燕心左一次右一次的打破原则,不惜走出禁区,也不能说因为燕心是您的命劫才如此看中,应该是说燕心在您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您的眼光向来毒辣,能看上燕心,自然这个小妮子的身上有您刮目相看的重点,尊上,燕心是您的命劫,也是改变您命运的人,自从她出现后,您整个人都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也真够厉害的,自从遇到她之后,你的舌头也变得伶牙俐齿,都敢对我评头论足的了!她是我命劫的事儿最好别宣扬出去,这个东西关乎到我的身家性命,你怎么能当作玩笑一样说得风轻云淡,她是我的命劫不算,要不是看在这个份上,我哪会留她到现在?一个不自量力的丫头片子能占到我什么便宜,顶多就是帮她这么一回算了,等我找到机会,一定会想到办法将她恰到好处的清理干净,没了这个命劫,以后谁还能奈何得了我?还害得我将好不容易到手的雪桑玉葵又当作人情送给了沉长生,但凡能从我手上拿走的东西,他日,我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讨要回来!” 洛千珩眼下也只能将这口气生生的咽下去,伊珈不再造次,“尊上,这些话还是别让燕心听到了,她还好,却也心地善良,多愁善感的,要是听到了,又得成为心事,我看着好挺可怜的,每次看到她,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我自己,只是我的命要比她好多了,至少在孤苦伶仃的时候遇到了尊上收留,这才有了安身之处,但燕心就不同了,除了她二娘把她当个宝,她在其他人眼里连个下人的待遇也得不到,好生凄苦却也任劳任怨的,从未怨恨过谁,更没心生妒忌仇恨,她好歹也是求您一回,您就看在燕心和我同病相怜的份上就帮帮她,退一万步说,她是您的命劫,和您性命相连的人,以后自然是要在一起的,您看到她成日愁云惨雾,提心吊胆的,心里自然也是不开心的,毕竟尊上从来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别人不知道,我却是一肚子的明白,千言万语,最苦最痛的只有自己知道,外人想看的就装出相应的反应掩人耳目,这份心不由主的苦衷也只有尊上尝的最清楚了。” “说一千道一万的,还是因为她占了命劫的便宜,这个我自然会成全她的,在我大功告成之前,暂且会应了她所有的请求,我这辈子也算是在她身上勉为其难的服个软,等我过了劫,她就什么也不是了,死生存亡也就和我毫无关系,但这件事儿我不会亲自动手,防止打草惊蛇,人还是得救,但我也不能保证得救他一辈子的,你去通知离川,他不是负伤了么?我可以帮他医治,但他得帮我将燕与的事情糊弄过关,他要是不为所动,就跟他说说小狐妖的秘密,这是他的心上人,自然会爬也爬过来的。” 洛千珩很懂得保存实力,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哪能由他亲自动手,伊珈领命,迅速离开了,燕心下意识的躲到了门后,这才没被发现,但洛千珩和伊珈的对话,她却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洛千珩之所以帮她,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命劫,两人性命相连,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洛千珩也会受到牵连,他落在她心里的嘴硬心软也成了掩盖私欲的遮羞布,她很难过,真心的付出最后却变成最不堪入目的利用,但她必须好好活着,这样才能在自己沦为别人垫脚石之前保护好这个家。 燕心似乎有些麻木了,她六神无主的想去后院转一转,这时二娘走了过来,向她招了招手说:“燕心,你过来。” “二娘,您还没睡?”燕心现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所以也不敢把她当作真正的二娘看待,“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我就先出去了。” “很要紧。”二娘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燕心有些畏惧,下意识的躲到柱子后面,“你别过来,你要是再咄咄逼人,我就喊人了,要是让爹爹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就怕你会性命不保,还会被驱除出这儿。” |
“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是天族太子亲自嘱托的人,我要是对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他第一个会来找我算帐的,他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你看清我的真面目,这个警示我还是能看得懂的,二娘从前是怎么对你的,以后也不会变,这是你二娘给我重生的机会,你是她的心头肉,又是太子最为看中的人,出于这两点,我也不敢对你怎样,反而还想指望你帮我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有我在,谁也不敢在这儿撒野和放肆,我相信这是也太子给你安的心。”二娘说得情真意切,燕心放下心来,又想到自己是洛千珩的命劫,这是她眼下可以得寸进尺,胆大妄为的资本,最后也会沦为牺牲品的祸根,她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二娘,你想说什么?” “二娘也没什么好说的,刚才不都说得清楚了么?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坏心,你也不能因为我那个样子就把我当作十恶不赦的坏人,被关在这儿的人哪一个没有自己迫不得已的苦衷?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和你交交心,没其他想法。”二娘言辞诚恳,燕心心里放下了戒备,但还是和她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我以后可能不能再留在这儿了,爹爹虽然不太喜欢我,终究是我的爹爹,如今大娘不在了,爹爹难免伤心,还请二娘多多照顾,我想二娘的在天之灵看到了,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燕心还真会说话呢!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懂的,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个是我在血雾森林花了二百多年才精心配制好的高参丸,别小瞧它黑不溜秋的,却可以让你百毒不侵,我也听说你中了毒,这个或许帮不了你除根,却可以帮你延缓毒发的时间,太子留你在身边,总会想方设法帮你驱毒,这个可以加以辅助,起到固本生元,普通的毒物也无法伤及到你,也算是二娘给你的见面礼。”二娘说完就将从一只白色的小瓷瓶里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燕心嘴唇微微发紫,她身上的毒尚未完全清除,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她,将药丸吃下了,二娘眉开眼笑,抚着她的头发说:“乖女儿,以后二娘会好好疼爱你的,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要不要二娘给你做点好吃的?” “不用,我就想一个人去后院走走,二娘要是没其他的事儿,我就先走了。”燕心吃完后,总觉得全身热乎乎的,以前手脚冰冷,如今仿佛如沐春风,二娘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眼里忽然闪出一抹锋利又恶毒的光彩,这时一个身穿花炮的男人从屋瓦上飞落下来,二娘一转身就笑吟吟的说:“华充,我如今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你要怎么感谢我?” “锦凡,别把人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想要的感谢我不是已经帮你如愿了么?如今你是火神门当之无愧的二娘了,只要你肯加把力,沉长生总会将你扶正的,吴氏·····是我把她吊在了房梁上,伪装出上吊自尽的假象,我在你扫清了障碍,你怎么还想再在我身上狂轰滥炸?要是挖着我的底线了,就怕你会吃不了兜着走!”华充妖艳又精致,看着自己细长又白皙的手指,当真比女人的更加魅惑,二娘脸上吃了一蹩,“怎么,你想翻脸不认帐?” “你这话说的可就强词夺理了?什么叫不认帐?事情都是你干的,我不过是提个提议罢了,你要是不愿意,可以当作耳旁风听听算了,何必当真。”华充笑,二娘有些惊慌,神情警惕的四处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才义愤填膺的说:“那颗药丸可是你给的,吃了那个东西,燕心身上的灵力很快就会爆发出来,她还那么小,一个控制不好就会走火入魔,你认为洛千珩查到我身上,就没法顺藤摸瓜找到你了么?我们俩个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都别想占谁的便宜,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前辈,我在南宫局披靡天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和稀泥呢!” “药丸的的确确是出自南宫局,但你不也是从南宫局出去的么?给你的药丸里加了你用以维系性命的百花草,光是这个,你就会成为洛千珩刀下第一个祭魂的人,再说了,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这个叫燕心的小女孩儿就是他的命劫,你的胆子真够大的,想打什么主意不好,非要打天族太子的内丹,你要是想安安稳的当火神门未来的女主人,就给我安分守己,做好你该做的事儿,要是想不开,私下跟我耍花招,我不会让你怎样,但一定会在你得到所有后,一下子全部夺走,那种痛苦估计比杀了你一百次还要难受。” 华充得偿所愿,还是狠狠戏耍了她一番,很有成就感,“如今燕心服了药丸,一定会和她身上原本的毒物中和,眼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任何问题,但你别忘了洛千珩会为了自己从而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要是被她给看出蛛丝马迹来,我会躲得远远的,但你就插翅难飞了,我的优势就在于你目光短浅的愚蠢和憨痴,好好回到沉长生那儿风风光光的做你的二夫人,别不识抬举,把我惹急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洛千珩不会放过我,更不会便宜你的,而且你大概也知道我的脾性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第三十一章 遇见 “南宫局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喜欢威逼利诱,别人都是狐假虎威,你倒是学到精髓了。”二娘有些急躁,但人在屋檐下,眼下却又不得不低头,华充是个有眼色的人,并没有咄咄逼人,“好了,不跟你废话,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多了又得让你觉得我目中无人欺负你的,毕竟在我面前丢了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受点白眼,你难受几天,但要是在洛千珩那儿丢了底子,那就贻笑大方了,这几百年的修行和忍气吞声也都成了自取灭亡的讽刺,就由不得别人不把你放在眼里,还光明正大的唾弃你了。” 二娘气呼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虽然可以借着二娘的身体金蝉脱壳,但身上依旧残着封印,这就意味着她必须留在这儿寸步难行,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离川察觉出异常,到时候肯定是要对她斩草除根的,她心里一阵懊恼,脚跟尚未站稳就想飞驰了,哪有跌跟头的道理,以后还是悠着点儿,切勿轻举妄动。 还好离川受伤,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拿她怎样的,只是现在知道她秘密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天族的废太子洛千珩,另一个则是这个身体之前收养的女儿燕心,洛千珩她是没办法了,不过她倒是可以将单纯无知的燕心牢牢的掌控在手里。 二娘盘腿坐在床上,她必须提炼自己的灵力才能摆脱身上残留的封印,这个就像开了锁却依旧死死扣在身上的枷锁,纵然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儿也显不出来,不过她倒是意外的知道了燕心是洛千珩死劫的事,现在残留的门派个个对洛千珩恨之入骨,要是等他缓过气来,多半会去一一报仇的,只要他活一下,那些活在他阴影之下的人便要多一天的提心吊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将这个秘密当作筹码和任何人交易的。 屏气凝神,两手呈兰花状置于胸前,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就是明白自身的灵力无法抵御外来的神力才会惨遭封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不能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儿上掉链子,给任何人提供讨便宜的机会,洛千珩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外,嘴角忽然掠起两朵邪恶又痛快的笑容。 这时一个丫头端着茶水来了,他身体一转就凭空消失了,在丫头靠近门房时,他忽然出现在了后面,细长的手指上忽然冒出一只丑陋又黑不溜秋的长蜈蚣,它在爬到丫头的肩膀上后,迅速爬进她的头发里,丫头手上的杯子忽然‘咔嚓’一声摔落到地,头皮疼痛,她用力抓着头发,二娘在里面受到了打搅,气不打一处来,丫头手忙脚乱的去捡起上七零八碎的杯子,手指不小心被碎玻璃扎到了,血立刻就涌了出来。 一晃眼的功夫,一只长蜈蚣就从她的伤口处爬了起来,她大惊失色,定神一看却是迅速凝固的血,二娘的性子在火神门是出了名的温顺恭谦,即使对下人也是和颜悦色,连大声讲话也没有过的,二娘不想被人看出她的真实身份,只好忍着怒火,还假惺惺的用手扶住丫头,不想凝固在手上的血却沾到了她的袖子上。 二娘也没在意,又让丫头重新再倒一杯,刚好有些口渴了,丫头在转身的一刹那,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然变成了全黑色,眼瞳里仿佛蜷缩了一条黑色的蜈蚣,张牙舞爪,仿佛随时都要从眼睛里爬出来,但转眼又恢复原样了。 燕心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花园里,这儿虽然是花园却都是一堆奇形怪状的石头,她仰头看了看头上黑漆漆的云团,沉甸甸的,几乎就要从天下欺压下来,空气也很压抑,风声凌厉,吹在脸上仿佛刀刮似的疼,但她却习以为常了,她经常无所事事的坐在这儿发呆,想着本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心思,她最怕自己会被赶出家门,即使知道二娘被人冒名顶替,依旧想要守着这份唯一也是仅有的温暖。 “小姑娘!救救我!”就在这时,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仿佛乘着风吹向她的耳畔,嘶哑又充满了哀求,语调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的,燕心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风声中夹杂着太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有石头被吹动的声音,有死者临终前残留在风中的哀怨和凄厉,她的无奈和痛苦仿佛在这儿得到了共鸣,听着这些悲悲惨惨的声音,似乎也是她想要释放的。 |
“谁!”燕心再次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她神情不安的四处张望,就在这时,一个漂浮又零碎的身影忽然在一堆石头上慢慢的显露出来,原来是那个无脸老太婆,这倒是吓得燕心魂飞魄散,下意识的就要跑,老太婆魂飞魄散,眼下只剩下一丝残魂,她是等着最后的毅力才活下来的,燕心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老太婆的面容就像一张没有任何内容的饺子皮,声音空鸣却又可怜,“燕心,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们见过的。” “你别过来!”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现在只剩下这一缕的残魂,随时随地都会消失的,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威胁了,之前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惊吓你。”老太婆眼巴巴的瞅着她,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燕心一脸戒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娘亲是谁么?自己为什么从小就被囚禁在这儿!这儿谁都知道你是二娘从河边捡过来的孤儿,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天族的太子对你另眼相看,自然也和你的身世有关。”老太婆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却不肯散去,燕心倒是被她的话勾住了好奇心,“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在这儿已经习惯了,哪儿也不想去,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别用花言巧语蒙骗我。” “燕心,你别走,我真的没骗你,其实你就是洛千珩前世的恋人蕴枫,也是被他被诛杀之前藏于胎心莲中的精魂,你现在这个年纪或许还不理解我的话,但早晚有一天,你就会明白我今天的提醒是出于一片善心,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太婆慢慢的靠近她,燕心也就才七岁,她哪懂得什么胎心莲,“你都这样了还能活着,那就等我长大之后再来告诉我吧!等我理解了,又有了救你的能力,到时候你我都能如愿以偿,也算是两全其美了,你也不必拿那些话往我的耳朵里面塞。” “这儿不是你的家,你是东海公主蕴风,胎心莲的异能会随着你的年龄增长越发强大,你无法操控,很容易走火入魔的,也会招来许多对你垂涎三尺的强盗,你一旦失去了胎心莲的护佑,必然会死路一条,如今又和洛千珩拴在了一起,他的仇家哪一个不是欺软怕硬,都会虎视眈眈的想从你身上找开突破口,你的处境会很危险的,洛千珩自然能将你护得万无一失,却总水能时时刻刻都守着你,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总会给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找到可乘之机。”老太婆言之凿凿,信誓旦旦,燕心似懂非懂,“我可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你有功夫管别人的闲事儿,不如先想想怎么自救,要是你魂飞魄散了,倒霉的还不是你自己,人各有命,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会管的。” “只要你救我,我就可以告诉你更多关于你身世的事儿,胎心莲的神力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块肥肉,他们不会节外生枝,让你给长大的,这儿从来就不是你的家,我被囚禁在这儿几百年了,对这儿的一切了如指掌,你要是不愿意救我也好,但你得救救我的孩子,他和你一样都是孤儿,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老太婆说着就抽泣起来,燕心于心不忍,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东海的公主,又和洛千珩关系密切,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当时还想吃了我?我不是三岁孩子,不会被你的鬼话骗到的。” “我不是要吃了你,只是想喝点你的血,当时那个情况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燕心,求求你了,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只想过个正常人的生活,血雾森林根本不是一个人呆的地方,本想着大功告成之后再向你赔礼道歉的,哪想却又生出这样的乱子,现在再多的坦陈也无济于事了。”老太婆的身影越发单薄,燕心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边缘锋利,“我可以相信你一次,但你收养的那个人在哪儿?” “他叫小豆子,从小生了病就被人扔在了森外面,我听到哭声就用树藤将他带回到了身边抚养,仔细算算他比你大不了几岁,我要是死了,他也活不成,燕心,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要是不想救我,那也得救一救和你有着相同遭遇的小豆子,现在能救他的人也只有你了,我·····我是没什么指望了,像我这样的坏人也不该活着!” |
老太婆说着就开始哀呼,燕心用石头迅速划破掌心,腥红的血滴滴落在了石头上,老太婆虚无缥缈的身影在风的转动将沾了血渍的石头死死的裹住,阴影卷起的石头和杂物越来越多,仿佛龙卷风,带起了地上无数细小的沙石。 燕心下意识的背过身去,又用胳膊挡在了眼睛上,防止纱子进入眼睛,等她察觉到耳边呼啸的风停止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定神一看,却看到一个雍容华贵,漂亮纤细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燕心无法相信将这个真实美艳的女人和先前只剩下飘渺身影的孤魂结合在一起。 “你就是那个老婆婆?”燕心不禁吃惊的张开嘴,女人笑,也不可思议的看着真真实实的自己,兴奋的手舞足蹈,随后一把抱住燕心说:“不可爱,真是要感谢你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恢复原貌了,没想到却是你这个小不点成全了我,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这个恩情,我不会忘记的,不看在你的份,也得看在洛千珩的份上,我可是在他身上押了宝,赌他会东山再起的,小燕心,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看我不是没把你怎么着么?以后你就叫我宝姨吧!” “宝姨?!”燕心嘴里念了一声,那叫宝姨的人兴高采烈的用手捏了下她红扑扑的脸蛋,痛快的应了一声,“对,以的就这么叫我,你是东海公主,不过燕心,这个秘密暂时水要跟任何人透露,任何人都不行,连睡觉都要守口如瓶,别给梦呓了,等你长大了,不用你去找,你那深居东海的父母就会派人来找你的,我会将功赎罪,给你最好的呵护,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宝姨的好。” “宝姨,那你为什么会被囚禁在森林里?” “这件事儿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以你的年纪,即使说了你也明白不了,大人的世界很复杂的,等以后有机会了,宝姨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宝姨说着就热乎乎的拉着燕心的手,“我们现在就去接你的小豆子哥哥,他这会儿应该差不多来了。” “宝姨!”这时一个稍大点儿的小男孩儿从河边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蟒蛇,眼看就要将他囫囵吞下,小豆子也吓得两腿发软了,地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石头,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燕心毫不犹豫的就向他跑去,巨大的蟒蛇脑袋比成年人的脑袋还要大,更要命的是,竟然还是双头的。 尾巴的末端也长着一颗更大的头,獠牙锋利尖长,又浸透了毒液,小豆子急中生智,在蟒蛇向他扑来时,抓起一块石头就丢进了它嘴里,刚好砸到了它的獠牙上,蟒蛇恼羞成怒,倒三角的舌头仿佛飞箭一般向他的上半身扎去,燕心情急之下也捡起石头向它的面门砸去,哪想却被蟒蛇灵活的躲过了,却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小豆子的头上,小豆子惊呼一声就晕了过去。 蟒蛇趁机将尾巴处的脑袋也绕了过来,将他们两个一口一个的吞下,燕心大惊失色,蟒蛇的咽喉处和腹部都是令人作呕的粘液,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充满了腥气和排山倒海般的恶臭,燕心还没有完全窒息,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总能帮她化险为夷的洛千珩。、 不过她是不会坐以待毙的,巨大的蟒蛇肚子里有着很大的空间可以容纳她的身体,脚下软绵绵的,还有许多坚硬的骨头,残缺不全,很多都被消化掉了,一看就知道这条蟒蛇还吞吃了很多人,燕心全身湿漉漉的,眼睛也看不到,不过她忽然看到后面一闪一闪的,艰难的转过头,却看到一个拳头大小的肉瘤,里面好像萤火虫的屁股似的闪闪发亮。 燕心也顾不上什么,就手脚并用的向上面爬去,肉瘤外面的包皮单薄又坚韧,里面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个类似飞蛾模样的东西,柔软苍白的触角似乎随着蟒蛇的呼吸颤抖着,它应该是寄生于蟒蛇肚子里的异种,里面似乎还充满了粘液,飞蛾的翅膀五颜六色的,极其惊艳,眼睛也是闭着的,燕心看得出神,好像忘了自己被蟒蛇吞噬的事儿。 |
第三十二章 感动 她好奇的踮起脚尖,用手碰了一下肉瘤,里面被粘液包裹的飞蛾似乎惊醒了,慢慢的睁开眼,全身闪烁的光芒也就更加清澈了,她的掌心一阵刺痛,在触碰到肉瘤的地上还残留着血丝,只在眨眼的功夫,原本清澈闪光的粘液忽然变成了鲜红色,仿佛涌动的血,飞蛾全身震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就连蟒蛇的身体也跟着翻滚,应该是疼痛所致的,燕心也跟着蟒蛇的翻滚而在它的肚子里来来回回的滚动着。 还好它的肚子里肉多,软绵绵的,也伤不到她半分,燕心忽然想起被自己不小心砸晕的小豆子,也顾不得在震动中肉瘤破裂的飞蛾,又向另一端爬去,蟒蛇因为全身的肌肉挛缩而抽搐,空间也越发的窄小,燕心忽然想起身上还带着一把小刀,她拿起刀胡乱的扎着,想要在它的肚子上开个洞,很快,她向前探伸的手就摸到一个硬邦邦的脑袋,她一鼓作气,咬紧牙关,猛地扎进了蟒蛇肚子上的肉壁上,也就在这个关口,一声“噗”的闷响,一道光芒从缝隙里涌了进来,随着裂口的扩大,随之灌入的还有冷风。 燕心浑身上下都被粘液包裹,就连鼻孔嘴里也陆陆续续进了许多,紧接着,一个巨大的力量抓在她的肩膀上,猛地一拽,她就从爆裂的蟒蛇肚子里被拽出去了,她惊恐万状的看着洛千珩,又看了眼皮开肉绽,早已死去的蟒蛇,而它的另只脑袋早就身首异处,被刀确成烂泥了,獠牙也四分五裂。 燕心仿佛想起了什么,迅速的爬向血肉模糊的蟒蛇肚子,很快就将先前摸到的那个人给拽了出来,没想到却是一个女孩儿,而在另一端,小豆子也迷迷糊糊的爬出来了,而宝姨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副大难临头,随时要掉脑袋的样子,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谁让你来这儿的?”洛千珩气得眼睛都瞪圆了,燕心一脸无辜,小豆子连滚带爬的跑向宝姨,燕心一脸担心的看了眼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女孩儿,洛千珩风轻云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用质问的眼神再次审问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呆着,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这儿就是我的家,我呆在这儿有问题么?”燕心见他冷血,见死不救,却又不敢顶嘴,细微的声音多多少少还是被他听到了,洛千珩被这么一问反而吃瘪了,哑口无言,他又转向宝姨,似乎看出她的真实身份,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小豆子全身脏兮兮的,燕心生怕他会对他们下手,连忙挡在他们面前说:“他们都是好人。” “好人?你从哪儿看出他们是好人?这个老太婆先前险些吃了你,换了一张皮,你就天真的把她当作好人了?”洛千珩自然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的,燕心却不依不饶,“她不再是从前的坏人了,小豆子就是好收养的孤儿,她再坏也是想为了活下去,而且不也没伤到我么?我都不计较了你就别找她的不是了好么?有娘的人就不必太可怜,我打小就没了娘亲,被人扔在了河边,是二娘辛辛苦苦的把我养大,小豆子要是没了宝姨,他就会变得和我一样孤苦伶仃,你就高抬贵手,不要伤害他们!” “你什么时候孤苦伶仃了?”洛千珩不想生气,他努力憋着窝在心口的那团火,“刚才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真的变成蟒蛇的点心了。” “这条蛇显然不止吃了我一个人,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深受其害,如今你是因为我的安危才铲除了它,也算是为其他做了好事儿,那么我的涉险也就有了价值,更何况你还救了我们三个人,这个恩情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相信他们两个也会没齿难忘的。”燕心说,洛千珩怔了一下,“知道你伶牙俐齿,就是不知道你还能将这歪理说得头头是道,我凭什么要帮你斩草除根?其他人的生死又和我有几块铜板的关系?你别把我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我杀过的人比这水里的鱼还要多,你·······” “纵然你杀人无数,不也在此时此刻救了我们三个,也因为这个,生活在这儿的人也不必再担心会被这条蟒蛇吞噬了,彻底以绝后患,那我就代表整个双虎岛的人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不光是我欠你的恩情还不表,这儿所有的人世世代代都还不清,要不然您的神像又怎么会被挂在火神门的祠堂受香火敬拜?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又想得尊重,又不想出力干活,这个道理拿到哪儿都说不过去的。” |
燕心大着胆子说,洛千珩扬起手就要往她脸上打,但打到一半却又啼笑皆非,他什么时候会被一个丫头片子左右了,讪讪的手下手来,又觉得痕迹太明显,半道又改作抓头了,宝姨胆战心惊,生怕洛千珩会拿她当出气筒,连忙抱住同样瑟瑟发抖的小豆子。 洛千珩无可奈何,燕心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他,示意他再大发慈悲,好人做到底,将地上昏迷不醒的人也给救醒了,洛千珩只能屈尊就卑,伸手去救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无名小卒,还真是虎落平阳,如今却被一个丫头呼来喝去,想想真是气愤,却也不能在另一众的虾兵蟹将面前丢了该有的颜面,省得别人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他小肚鸡肠,见死不救,还小家子气。 “哇!”小女孩儿在洛千珩的救治下终于清醒了,还好救治及时,这才险象环生,看得出,她被蟒蛇吞噬的有些时间了,因为她的右腿已经被胃液消融,变成了残废,这是不可挽回的,纵然是天族的金罗大仙也无力回天,不过在燕心几乎得寸进尺的哀求下,洛千珩还是利用灵力帮她重塑了一条腿,虽然栩栩如生,却是见不得水的,看得出,她是鲛人,而鲛人是常年生活于水底的族类,一个无法下水的鲛人又怎么能成为鲛人?而且还无法见光和长时间的暴露在外面,她的皮肤久而久之就会溃烂,必须用火神门特有的香兰膏才能延缓皮肤上的各种不适。 “燕心,该走了,你还在找什么?”宝姨见洛千珩走了,这才将心放了下来,燕心其实是想将先前在蟒蛇肚子里看到的那只小肉瘤,不知道里面的小飞蛾是否还活着,为了不让宝姨看出来,她故意笑着繁衍过去了,沉长生在洛千珩的知会下接受了宝姨母子以及救回的鲛人小女孩儿,刚好二娘昨天晚上不知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她的身体一向如此,不见好却也不见恶化,兴许是服用了雪桑玉葵的缘故,就这么不好不坏的吊着,也算是给燕心保留了一个念想。 华充一门心思想要得到燕心身上的胎心莲的巨大神力,在他看来,与其浪费在一个一无所用的小孩子身上暴殄天物,不如他用来将一落千丈,在江湖中口碑差强人意的南宫局重新找回昔日的辉煌。 他趁着燕心睡下了,就偷偷摸摸的寻到她的门前,刚要准备进去,却意外的发现四处布满了结界,不过这些小儿科却也难不到他,毕竟洛千珩是天族和人间人神共愤的重犯,他可不敢公然的在双虎岛布下和他法力相当的结界,这样反而给更多对他虎视眈眈的人提供讯号。 华充轻而易举的就打破了这层结界,也骄傲的认为传说中不可一世的洛千珩也不过如此,哪想就在他进入房间的一瞬间,先前打破的结界又不知怎么的复原了,等他意识到大事不妙,中了圈套时已为时过晚,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从门后走了出来,竟然是离川,随后才是洛千珩。 “我就知道你这个人贼心不死,看上去英气浩然,坦坦荡荡,好像天生的好人似的,没人在的时候却原形毕露,怎么人模狗样就怎么来,这么阴损的作为要是传出去,就怕没人会相信这是来自大名鼎鼎的华充的作派,燕心终究是个孩子,你再贪婪也得讲点仁义道德,对付她算什么本事儿,有种冲我来!” 洛千珩冷笑,最瞧不起他了,华充反应迟钝,这才发现这道并不起眼的结界其实是双重的,一道是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才设下的,另一道则是出自洛千珩的封杀令,封印的本身就会将封印者的灵力抵消掉,犹如吸了迷幻药,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儿也有干瞪眼儿的份,华充向来孤傲自满,没想到离川监守自盗,竟然会和洛千珩狼狈为奸,这才中了他们俩的奸计。 |
洛千珩双手抱在胸前,意味深长的说:“以我现在的能力自然没法和你单打独斗了,但你别忘了,我就算被爬了十八层皮,这身仙骨也还是天族的,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我的面前上蹿下跳,我最见不得你这种小人得志恨不得满世界蹦跶的东西,要说你也是地下的蚯蚓成为了龙,何必丢人现眼,如今中了我的圈套还认为自己有转圜的余地,这份自信你是从哪儿找来的?是变身二娘的锦凡么?你要是指望她就别白费心机了,她这会儿正饱受毒血蜈蚣的折磨,这东西她不知道,相信你是一肚子明白的,她尚且自身难保,又拿什么来顾及你,要是我去挑拨几下,就以她那几下子也够你喝一壶的,我没那么多,还是给了南宫局几分颜面,你却当成了屁股用,要说不知好歹,你算是绰绰有余了,我也顶讨厌你这副自不量力却还想出人头地的可怜样子,你的自尊和高傲都是别人茶余饭后用来消遣的毯子,你用这些来装点自己的门面,也难怪你会变着法的各种找死。” “我要是死在这儿,南宫门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是天族的要犯,如今却大模大样的跑出来,天族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但当年为了诛杀你而惨死的各个门派的英雄豪杰,天族总要将你法办的,你这一身仙骨又岂能堵住这悠悠之口?只会让你推上众矢之的,你以为你对付我就能高枕无忧了么?我好歹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华充对自己的评价还是挺高的,洛千珩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要脸,“你这话说得就太不要脸了,当年死在我手上的哪一个张脸不比你大,架子不比你高,最后又都怎样了?不是门派消亡就是拖着残兵败将逃匿深山老林,你要是能将我再次封杀了,岂不是让那些真正如雷贯耳的英雄豪杰们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众所周知,天族最好的就是面子,就连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都敢抹杀,你这个无耻之徒岂敢在天族的门面上胡作非为?你一朵小浪花就将天族兴师动众还没如愿的计划提前收了尾,以天族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特性,估计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碎尸万段,毕竟老虎的屁股不是谁都能碰得了的,你敢让他们丢脸,那么你就不是丢命那么简单了,整个南宫局都会因为你的愚蠢付出全军覆没的代价,你又何必因为这点小小不言的芥蒂就去天族那儿自讨苦吃?” “你····”华充哑口无言,洛千珩几乎要笑出眼泪,但突然眼神又锋利如刀,“我可没时间和你侃大山,我是个谨言慎行的人,万万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招惹是非,主意是我想的,但具体的实施却由离川进行的,我不过是个辅助作用,你要兴师问罪也不能看捏着我的痛处,冤有头债有主,你对他忽略不计,难道就不怕他日我重见天日了,去将你的南宫局夷为平地?狗还记仇呢!何必是受了奇耻大辱的我?今天可决定着之后的每一天,别太得意了,你断了我的路,你也别想痛痛快快的,这就是我在这儿汲取的教训和新立的规矩,你要是不习惯,今天就算是给你长记性了。” “你这个人怎么·····不是说好·····我····”离川也被无缘无故的拖下水,却也张口结舌,洛千珩别着眼看他,“怎么,事情还没大功告成你就要开始跟我路归路,桥归桥的划清界限了?贪生怕死是本能,这个我是能理解的,但你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过河拆桥,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几百年的交情难不成还能被这个混蛋挑拨离间了不成?我是先帮了你之后,你才决定帮我的,要不是我,你的心上人早就灰飞烟灭了,别不知好歹,学什么不好,怎么还跟华充现学现卖,这能给你带来什么好下场?你欠我的人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的职责所在么,但乐连那只小狐妖欠我的,你就得双倍奉还,这才能体现她在你心中十分尊贵的价值,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她更是一往情深,我说双倍奉还也是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别不识抬举,我要说十倍百倍你不也受着?你这辈子还能还得起么?” “你是铁齿铜牙,我说不过你,你怎么着都是对的。”离川当然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华充眼下也是走投无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是保命要紧,这个奇耻大辱先咽下去,他日总有机会报仇的,“你想怎样?” |
“我能把你怎样?只能把你当成贼处理了!你以为我真是傻子,弄死了你,只会给我带来大麻烦,也让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有机可乘,我给你一桩好差事,不会让你吃太大亏了,当然了,你在明知燕心是我命劫的情况下还以身犯险,也足够说明你不知好歹,我就是病猫也能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不给你点苦头,你自然不知道我这些年呆在这儿是煎熬还是养精蓄锐,我也想拿你练练手,好知道自己的身手是退了还是精进了。” 洛千珩说着就祭出长月刀,华充大惊失色,眼巴巴的看向离川,他恰到好处的避开眼,佯装没看到,只见刀尖带起的力量穿过封印,排山倒海般的打在华充的肩膀上,只一下,他的两只胳膊就断裂了,直直的挂在肩膀上,他的灵力早就被封印消耗殆尽,如今遭受一击更是雪上加霜,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洛千珩提着刀不紧不慢的走进封印。 华充嘴里源源不断的涌出血来,洛千珩面无表情看着他,嘴里啧啧了几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你的学识不该一无所知的,胳膊拧不过大腿,你是怎么在南宫局从一个人人厌弃的小罗喽走到位极人臣的位置,这名话没人比你更加通透,从现在起,你要是再敢动燕心半分心思或是将她身上有胎心莲的秘密说出去,我情愿灰飞烟灭也会在杀了你之前将你最珍爱的一切在你面前一点点的粉碎掉,我想这个惩罚应该比杀了你更加悲惨,你要是想尝一尝就尽管放马过来,我会让你知道即使是被天族废弃的太子也不是你这等无名小卒能招惹得起的。” 第三十三章 沉长生对于洛千珩帮燕与还魂的事儿感激不尽,但他不知道的是,真正救燕与的其实是华充用来提升内力的灵丹,没了这个,华充犹如迟暮的老人,他抱头鼠窜的逃回了南宫局养病,没有十年二十年根本无法复原,这也省得他再跳出来为非作歹,燕心见燕与完好无损,兴奋的不得了,二娘还是成天病病歪歪的,不见好转却也没有加重,隔三差五就不舒服了,严重时还会昏迷不醒,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和从前一样深居简出,而这也成为燕心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叫青若,燕心,谢谢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记在心里的,他日你落有需要,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帮助你的。”那叫青若的鲛人小女孩儿也得到了沉长生的慷慨解囊,这可是双虎岛不可多得的宝贝,有了香兰膏的保护,她也可以回家了,燕心亲自送她去了河边,也亲自送走了她,她们约定好十年后会再次见面的。 小豆子和宝姨也受到了沉长生的待见,留在了火神门,燕心肩膀上总是落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飞蛾,这只飞蛾浸了她的血,又是第一眼看到的人,所以就认燕心为主人了,洛千珩这阵子也安稳了不少。 离川处理完华充的事儿也回去养伤了,双虎岛的危机在他和洛千珩的比强强联手中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重现人世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不管是天族还是当年因诛杀他而殒命的各门各派也都一石激起千层浪,想要对付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但他终究也是带着功名出去的。 要不是他配合离川,以离川的伤势也镇压不了双虎岛四面楚歌的境地,所以,天族趁热打铁,给了洛千珩横空出世的机会,那就是蓬莱遭遇东方巨人的侵犯,又靠近双虎岛,虽有天险要塞,但对于力大无穷的巨人来说却也是小菜一碟,时刻危及到中原地区的安危和稳定。 双虎岛刚好也是为中原和南疆交接处的壶口要地,要是这儿失守了,那么巨人族和其他对中原狼子野心的部落就会长驱直入,这也是天族将火神门放在这儿戴罪立功,阻碍外敌入犯的原因。 |
天族 一个白衣女子脚步急促的从天河桥下走来,几只仙鹤受到惊吓腾空而起,河里的圣兽在水上冒了个头便沉了下去,金碧辉煌的公寓在仙气中更加宛如仙境,这便是天族的圣地仙水台了,“母后!” “孔玉,什么事儿这么急促?瞧你满头大汗,你是女儿家,得大大咧咧跟个男孩子似的,惹得别人笑话。”那被称为母后的人便是天族的天后了,她爱怜的握住如花似玉的女儿孔玉,用娟帕替她擦汗,孔玉急不可耐的说:“母后,听说父王要放千珩哥哥出来了?是不是真的?” “你小声点儿?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你这耳朵也真是的,净挑些惹是生非的东西回来琢磨,他犯了滔天大罪,要是这么轻易的放出来了,你让那些当年惨死的人如何安息?”王后轻轻叹了口气,洛千珩并非她生的孩子,又是前一任的太子,她自己也有儿子,也是太子,要是洛千珩毫发无损的出来了,要是为当年的事情不依不饶,就怕天族又要天下大乱了,孔玉有些气恼,“母后,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千珩哥哥已经受到了惩罚,他这几百年也不好过,再大的过错也该得到原谅了,母后,我们一起长大,虽然是一母同胎,却也是亲人,当年你不允许我参与他的事儿,我都听你的了,只是一想到他落难时我却袖手旁观,心里就难过的要命,你说之前我哪一次惹事儿不是他帮我化险为夷的,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我却因为害怕受到牵连而见死不救,母后,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的,整个天族都传开了,只是那些刺耳的难听话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故意造谣的。” “当年难看的事儿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么?如今有难听的话自然也是有迹可循的,他都认了罪,你父王也是联合人类各大门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制伏,死伤无数,这些人中又有多少父亲儿子,你念着亲人,那些人难道就没有亲人么?说话得将心比心,你为洛千珩打抱不平,因他而死的人又何处伸冤?当年的代价是惨烈了些,要不然不光是人间水深火热,沦为地狱,就怕是天族也要叫他给搅得鸡犬不宁,夷为平地了。”王后心疼爱女,亲自给她剥了葡萄,孔玉一脸落寞,“母后,千珩哥哥也很可怜的,每个人都会犯错,他都已经痛改前非了为什么还不能得到原谅?我犯了错不也······” “你想说什么?你犯的错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的,再大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洛千珩为了一个女人生灵涂炭,不顾自己是天族太子的身份草菅人命,要是真将他放在天族太子的位置上,将来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乱子来,一个太子虽然不求才华横溢,至少要掂量得出孰轻孰重,一个自私自利,感情用事的人,又岂能但当大任?连最起码的隐忍定力都没有,他将来要拿什么权衡天上人间?” 王后语重心长的拉着她的手,“有情有义是好事儿,但过于情义了反而受到牵制,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了锦绣前程,置他人生死于不顾,天族又怎敢将天下苍生交在他的手上,到时候天塌地陷,万劫不复,你能承担得起这个为他作保的风险么?想要向你父王进谏,你自己就得有和洛千珩势均力敌的能力才行,你看看你,口口声声讲着亲情,那你当初怎么不用你的身份让他放弃复仇,嗜血杀戮,狂暴失智,也不至于落得今天一败涂地的下场。” “那我也不能置之不顾,千珩哥哥终究是天族的人,早晚有一天会打道回府的,我当初什么也做是为了避嫌,难道之后的一辈子都得避嫌么?总要让他知道这个世上还是有人关心他的,他从小就待我极好,我心里愧疚难安,这些年更是没为他做过一针一线的事儿,母后,你就许我下去看看他吧!毕竟我们身上都流着相同的血脉,当年的袖手旁观,他自然不会怪罪于我的,但仔细一想还会认为是你责令我不能多管闲事儿,我也是为了能够体现母亲的宽容大度才下去找他的,他得到了温暖,也会念着这份恩情,母后见了他也不至于内心亏欠。” |
孔玉晃着母亲的胳膊,王后最疼爱她了,也招架不住,“你父王的确有赦免他的意愿,只是东方巨人三番两次骚扰蓬莱,弄得那儿民不聊生,百姓也四处逃难,再这么下去,就怕会打到双虎岛,要是那儿也失守了,中原腹地就会岌岌可危,巨人族的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却也头痛的,天族不会因为这点芝麻大的事儿而大动干戈,小门小派也都前怕狼后怕虎,畏手畏脚不敢采取行动,所以你父王就想借着这件事儿将你哥哥彻底解救出来,只要他立下功劳,之前的一切就可以既往不咎,只是我还是担心那些当年在洛千珩身上家破人亡的门派会趁火打劫,做出伤害他的事儿,这也是你父王的顾虑,要是派人协助,又怕世人会嘲笑天族偏私,变着法为自己人挂羊头卖狗肉徇私舞弊,天族也就失去一言九鼎的威严了。” “那我前去助阵就好了!”孔玉一脸兴奋,摩拳擦掌,王后大吃一惊,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你别胡说八道,小心祸从口出,我只许你去见一见他,可没许你和他去对付巨人族,死生存亡,性命攸关,一不小心可什么都说不准的,你还不会跑就想飞了,真是痴心妄想,你若不听母后的,以后有了麻烦可别再死皮赖脸的求我帮忙!” “我才不信呢!我可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您要是不管我了,千珩哥哥也不会坐视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去找他,王后,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信我试一试给你看就知道了,这些年我可是勤学苦练,没一天落下的。”孔玉说着就祭出了满天飞雪,只见几只飞鹤却被无缘无故的冻住了,从高空坠落下来,随同冰块摔得四分五裂,王后又是气又是好笑,“你····说玉儿你怎么就知道玩闹呢!就这点本事儿你还想去下面冲锋陷阵,别开玩笑了,母后一定会想方设法说服你父王在暗中多加协助的,洛千珩也不差你这点力道相助,你去了反而会拖后腿,玉儿······” “母后,我成天被关在这儿和这些只会吃饱了飞,飞累了又吃的飞鹤有什么两样?你这个也不许,那个也不让的,我是个人,在外人眼里也是令人羡慕的天仙,但你看我都过得什么日子,倒是很羡慕人间那些自由自在,逍遥快活的凡人,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一点的顾虑,我没那么矫情的,在您眼里,我就是饭吃得快一些都会有被噎死的危险,我真的快受不了了,再这么下去,我会变成废人的,千珩哥哥那么厉害,他向来对我面面俱到,一定会比你更加周全,我要是不出去检验一下,哪会知道自己的本事儿到底在哪个水准上,有了数才能精益求精嘛!母后!您再不答应我可就要急了!”孔玉一刻也不想耽搁了,王后没办法,脸上忧心忡忡,“玉儿,你说你父王知道了又得说我太纵容你了,我······” “玉儿去就让她去吧!历练历练也好,省得她再拿我的飞禽走兽练手,也让我清静清静几天,我耳朵都快被她吵得冒烟了。”这时天族的天皇来了,王后连忙向他行礼,天皇爱怜的拉住她的手,孔玉得到了允许,兴奋的手舞足蹈,天皇却故意板着脸说:“我会派几个得力的天将保护你的,同时也是监视你,倘若你在下面胡作非为或做出越格的事儿,我定定不会饶你,还有千珩·····终究还是我的儿子,我打他再疼也是老子打儿子,如今却是伤了颜面,关系也很难回到从前,等过了这个劫,他还是天族的人,希望这几百年的苦难可以让他领略到我的良苦用心,也该回家了。” “父王,千珩哥哥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一定会领略到您的大仁大义,我和他一起长大,他什么要的人我多少也是知道的,几百年不见,我相信哥哥也很思念家人,他要是知道父王的心思,一定会高兴坏了,再大的磨难也不会放在心里,要是能和您冰释前嫌,这个磨难会让你们的父子关系变得更加融洽。”孔玉一刻也没有停留,王后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这个女儿太漂亮,又太单纯了,会被哪个居心叵测的人装进口袋里拐跑了。 |
荒野树木 一个书生穿得破破烂烂的,他日夜兼程要赶去京师应试,风餐露宿,饿了就吃点在集市上买的干粮,渴了就喝晚上采集的露水,这几天连降了几天暴雨,身上也总是湿漉漉的,一路上不是滑倒就是连着滚的摔,跌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的,好像被人暴打了一顿,这几天食物难寻,饥肠辘辘,早就饿得他双腿乏力,前胸贴后背,两眼冒金星,恍恍惚惚背着书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前面一大片红澄澄的野果子,犹如鸡蛋大小。 书生嘴里生了涎水,直直拖到了衣襟上,他迫不及待的跑过去,还连摔了几个跟头,果香扑鼻,更加刺激到他的食欲,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果子就往嘴里塞,果肉的味道有些奇怪,软的像是烂掉的柿子,不酸也不甜,却异常的腥气扑鼻,定神一看,抓在手里的红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大坨血肉模糊的肉虫,眼前这些挂在枝子上的红果子根本就不是果子,而是一种可怜而诡异的红色虫卵,书生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将吃到嘴里的给吐出来。 全都是血糊糊的一片,蹲在地上剧烈的呕吐起来,几乎要将五脏六腑给绞碎了,他两腿原本就软了,如今更是提不起力,连滚动的力气也没有了,那些蜷缩着的虫卵一阵阵的颤动,很多都破皮而出,探出令人触目惊心的脑袋,这时一双鞋子出现在他模糊不清的视线里,他艰难的抬起头,却看到一个白衣女子,面色如花,浅笑吟吟,好奇的打量他,书生使出全身力气终于站起来了,指着很多已经落于地上的肉虫子惊恐万状的说:“姑娘,快点离开这儿,那些虫子会·····好可怕,走啊!就要爬过来吃人了!别看了!” 第三十四章 惊吓 女孩儿不为所动,还是好奇的看着他,书生见她不走,就去抓她的胳膊,忽然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又一脸惊恐的向她道歉,生怕她会飞过来在他脸上咬一口,虫子越来越多,书生也不能见死不救,兴许这只是一个长的好看但脑子不太灵光的人,又大声说了一句得罪,就毫不犹豫的拖着她的胳膊走了,女孩儿也没反抗,跟在他后面。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后背上正爬着一只足有手掌大的虫子,很快就到了河边,书生气喘吁吁,转过看还不忘安慰女孩儿别怕,女孩儿气定神闲,只是脸上的红晕让她更加风姿绰约,这倒是让书生看呆了眼,女孩儿用手在他面前划了划,书生立刻惊醒过来,自知失态,脸都红了,这时女孩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示意他看一看已经爬到他肩膀上的虫子,书生腼腆,那一眼几乎勾走了他的魂。 反应有些迟钝,以后女孩儿让他碰她的肩膀,扭扭捏捏的,却又不敢有非分之想,当他的隐约觉得下巴好像碰到什么肉糊糊的东西,定神一看,却是大红虫子,他尖叫着跳了几下,惊慌之下竟然摔进了河里,虫子也随之漂浮在了水面上,书生冒出头来,虫子刚好又趴在了他的脸上,更是吓得书生晕了过去。 整个人也随之沉入了水底,女孩儿还想多看看他是怎么挣扎的,没想到一个虫子就能将一个大男人吓成怂包,她一个跃身就跳进了水里,书生溺水,女孩儿的身影在水下变得五光十色,恍如天仙,她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只一下就将他救上了岸。 书生恍恍惚惚的,只知道全身都被温暖包裹着,这种久违的温暖让他紧紧皱着的眉头也舒缓了,耳边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前面的温暖更加强烈,他不禁伸手要抓住,没想到却一阵疼痛,耳边再次传来女孩儿清脆可爱的笑声。 书生惊慌失措的扔掉手上冒烟的木头,又将烫伤的手放在嘴上用力吹了几下,女孩儿坐在他对面,手上还拿着木棍,上面插了一大个像肉一般的东西,闻上去香喷喷的,书生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女孩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书生似乎意识到身上凉飕飕的,定神一看却发现自己竟然光着身体,这才发现女孩儿身上的笑容是来自哪儿了,他惊慌失措的转过身,“姑娘,别看,这可如何是好?” “我都看了很久了怎么办?要不要我把眼睛挖出来给你?”女孩儿故意逗他,书生更是难以为情,“姑娘,请您自爱,我····我这就走了,就此别过。” |
“你不饿么?”女孩儿问,书生手忙脚乱的将衣服从旁边的树枝上扯过来,没想到在拉扯中却破了个洞,他畏畏缩缩的将衣服穿好,生怕再被她多看一眼,书生将书蒌背在身上,一瘸一拐的就准备走了,女孩儿的声音追了上来,“你是读书人,应该比一般人都懂得礼貌的,为什么我救了你,反而一声道谢都不说,还责怪我看了你?这是什么道理,之乎者也上也不是这么说的?别以为我是女的就没读过书了,你这叫欺负人,这哪是读书人的作派!”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他人若有在下帮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在下一定会全力以赴。”书生又渴又饿,女孩儿若有所思,故意说:“哎呀,现在的读书人怎么都这样不近人情,道谢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好像说了这两个这个就能将别人的恩情一笔带过,你说我救你都图什么呀!” “姑娘的意思是·····我身上也没有值得的东西,都在竹篓里了,倘若姑娘看上什么,在下一定慷慨相送,只是过于寒酸,姑娘看上去也不像是普通人,未必会看得上眼。” “我好像看上你了,要不你就把你自己送给我吧!”女孩儿笑容满面的说,书生哪见过这么赤裸的挑逗,脸上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眼神惊慌失措的乱看,结结巴巴的说:“姑娘,我一个臭皮囊有什么好稀罕的,要不这样,我先进京赶考,等过了应试,再将我送还给姑娘。” “你要是跑了,还能回得来么?你当我傻?要不现在就给,要不现在就滚!” “好!多谢。”书生一听这话,毫不犹豫就选择了第二个,背起竹篓就逃跑了,一路上不知摔了几个跟头,女孩儿一生气,当即又将他给抓了回来,“我有那么可怕么?你为什么要逃?我让你逃了么?好心好意给你弄了吃的,你不但不领情还想跑,我的心意又不是鹤顶红,你这样逃避会让我很受伤的?难道我长的不漂亮么?” “姑娘长的貌美如花,自然是漂亮的。”书生瑟瑟发抖,又不敢抬头看她,女孩儿再次将烤焦的肉拿起细细的烤起来,“男人不都喜欢漂亮的女人么,为何你看到貌美如花的我仿佛见了鬼似的想要逃跑?这又是什么道理?难不成你把我真的当成美艳漂亮的女鬼了?” “没有,我只是····只是不相信自己可以这么幸运,遇到姑娘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我明天还要赶路,时间紧迫,不敢耽搁,还请姑娘高抬贵手,大发慈悲,放了在下一回,我逃避并没有把姑娘当成鬼,而是····而是考试迫在眉睫,要是错过了,我又得等上好多年,寒窗苦读十二载,成败在此一举,在下乃是无名小卒,实在担待不起姑娘的厚爱,还请姑娘放条生路!” 书生当然是把她当作女鬼的,女孩儿有些生气,“什么高抬贵手,你能遇到像我这么漂亮的女鬼也是你人生中的幸运,比起应试也是绰绰有余的,你何必劳心费神,要是人人都能中举,谁还来当老百姓?你还是安安心心的陪我在这儿吃肉吧!我看你应该是好几天没吃饭了,饿坏了吧!别撑着了,我都看出来了,你都被我看个精光,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是什么肉?”书生问,女孩儿故弄玄虚的说:“人肉!” “啊!”书生大叫一声,两眼发直,再次惊恐万状的逃跑了,女孩儿叹了口气,本想再次将他抓回来逗逗的,一想到他的竹篓还在,他迟早还会回来的,自己在这儿守株待兔,等他不就得了,女孩儿用手将外面烤的黑焦的部分撕掉,露出里面鲜红的肉质,这时一个身穿盔甲的人出现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说:“孔玉公主,该起程了,再走一天就可以到双虎岛。” “哦,那么快就到了?不是说要好几天的么?”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来找洛千珩的孔玉,天兵看了眼地上的竹篓,“公主,难不成您想在这儿等那个书生?丢在这儿,他回来自然会拿走的,何必要亲自归还于他,您是天族身份高贵的公主,他一个凡夫俗子又岂能承受您的恩惠。” |
“你不饿么?”女孩儿问,书生手忙脚乱的将衣服从旁边的树枝上扯过来,没想到在拉扯中却破了个洞,他畏畏缩缩的将衣服穿好,生怕再被她多看一眼,书生将书蒌背在身上,一瘸一拐的就准备走了,女孩儿的声音追了上来,“你是读书人,应该比一般人都懂得礼貌的,为什么我救了你,反而一声道谢都不说,还责怪我看了你?这是什么道理,之乎者也上也不是这么说的?别以为我是女的就没读过书了,你这叫欺负人,这哪是读书人的作派!”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他人若有在下帮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在下一定会全力以赴。”书生又渴又饿,女孩儿若有所思,故意说:“哎呀,现在的读书人怎么都这样不近人情,道谢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好像说了这两个这个就能将别人的恩情一笔带过,你说我救你都图什么呀!” “姑娘的意思是·····我身上也没有值得的东西,都在竹篓里了,倘若姑娘看上什么,在下一定慷慨相送,只是过于寒酸,姑娘看上去也不像是普通人,未必会看得上眼。” “我好像看上你了,要不你就把你自己送给我吧!”女孩儿笑容满面的说,书生哪见过这么赤裸的挑逗,脸上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眼神惊慌失措的乱看,结结巴巴的说:“姑娘,我一个臭皮囊有什么好稀罕的,要不这样,我先进京赶考,等过了应试,再将我送还给姑娘。” “你要是跑了,还能回得来么?你当我傻?要不现在就给,要不现在就滚!” “好!多谢。”书生一听这话,毫不犹豫就选择了第二个,背起竹篓就逃跑了,一路上不知摔了几个跟头,女孩儿一生气,当即又将他给抓了回来,“我有那么可怕么?你为什么要逃?我让你逃了么?好心好意给你弄了吃的,你不但不领情还想跑,我的心意又不是鹤顶红,你这样逃避会让我很受伤的?难道我长的不漂亮么?” “姑娘长的貌美如花,自然是漂亮的。”书生瑟瑟发抖,又不敢抬头看她,女孩儿再次将烤焦的肉拿起细细的烤起来,“男人不都喜欢漂亮的女人么,为何你看到貌美如花的我仿佛见了鬼似的想要逃跑?这又是什么道理?难不成你把我真的当成美艳漂亮的女鬼了?” “没有,我只是····只是不相信自己可以这么幸运,遇到姑娘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我明天还要赶路,时间紧迫,不敢耽搁,还请姑娘高抬贵手,大发慈悲,放了在下一回,我逃避并没有把姑娘当成鬼,而是····而是考试迫在眉睫,要是错过了,我又得等上好多年,寒窗苦读十二载,成败在此一举,在下乃是无名小卒,实在担待不起姑娘的厚爱,还请姑娘放条生路!” 书生当然是把她当作女鬼的,女孩儿有些生气,“什么高抬贵手,你能遇到像我这么漂亮的女鬼也是你人生中的幸运,比起应试也是绰绰有余的,你何必劳心费神,要是人人都能中举,谁还来当老百姓?你还是安安心心的陪我在这儿吃肉吧!我看你应该是好几天没吃饭了,饿坏了吧!别撑着了,我都看出来了,你都被我看个精光,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是什么肉?”书生问,女孩儿故弄玄虚的说:“人肉!” “啊!”书生大叫一声,两眼发直,再次惊恐万状的逃跑了,女孩儿叹了口气,本想再次将他抓回来逗逗的,一想到他的竹篓还在,他迟早还会回来的,自己在这儿守株待兔,等他不就得了,女孩儿用手将外面烤的黑焦的部分撕掉,露出里面鲜红的肉质,这时一个身穿盔甲的人出现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说:“孔玉公主,该起程了,再走一天就可以到双虎岛。” “哦,那么快就到了?不是说要好几天的么?”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来找洛千珩的孔玉,天兵看了眼地上的竹篓,“公主,难不成您想在这儿等那个书生?丢在这儿,他回来自然会拿走的,何必要亲自归还于他,您是天族身份高贵的公主,他一个凡夫俗子又岂能承受您的恩惠。” |
“我的事儿什么时候由你来插手了?父王是让你来保护我的,不是让你来对我的事儿指手画脚的,我无聊找个人打打趣也不行么?你要是能给我找到乐子,我还不愿意搭理这书生呢!反正一天的路程就到了,不急在这一时,几百年不见了,一见面得找个适合的话题缓解尴尬才好,我们之初的感情再好也只是之前的事儿,如今生疏了,说话自然要留神的,好了,你隐身藏着,秘密保护,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省得节外生枝,千万不能忙还没帮上,倒是给他带来一大堆的麻烦。” 孔玉说着就将他给打发了,等天将走后,她好奇的翻着竹篓里的东西,每一样都破破烂烂的,唯独一样却用好几层的棉布仔细包好,就在她准备打开时,一个身影忽然从她身后猛地闪了过去,她将东西重新放好,本想去察看的,却又不想节外生枝,她的注意力更多的则是放在那块受到书生重点保护的东西,打开,里面却是一块质地不怎么上乘却也精致的玉佩。 在后面还镂刻着芝无两个字,不用猜也能明白这东西便是他的相好了,强扭的瓜不甜,孔玉只是见他滑稽憨厚才和他逗趣的,如今人家都有心上人了,她也无心纠缠,只是一个大男人的胆子也太小了,竟然怕她一个女人,就在她准备完璧归赵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冷箭的呼啸声,虽然细微到了无法察觉。 但她终究是天族的公主,这些小伎俩又如何能在她面前瞒天过海?她一把就抓住了,哪想冷箭的箭杆上涂了一层粘糊糊的东西,她不用看都知道是会什么,这是天族人最为忌讳的金蝉毒液,普通人但凡遇到丁点都会灰飞烟灭,看来这个偷袭她的人是故意针对她的。 只是她私自下界,无人知晓,又是谁通风报信,她刚到这儿没多久就给盯上了,还识破了她天族的身份,自然是窥探已久,金蝉毒液凶猛异常,即使是天族人也抗衡不了,她眼前一黑,手里紧紧握着那只玉佩就歪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燕心在得知燕与已经恢复了神智,但后期还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才能恢复如初,她想和他说上几句话,却被长老拒绝了,他目前的情况尚未稳定,必须送到三师叔那儿继续休养生息,这对他以后的成长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而三师叔和沉长生原本是表兄弟,因为当初火神门受到牵连,沉长生为了保住三师叔,就和他划清界限。 三师叔这才险象环生,没被圈入双虎岛,如今火神门的人不得离开岛屿半步,但离川倒是愿意护送燕与去葫芦岛找三师叔调养身体,最重要的还是想去和已经抵达岛外的乐连见上一面,论起来也是他以权谋私了,但除了乐连这个私心,这几百年来对待工作也是鞠躬尽瘁。 “大哥哥,求求你帮我把这个交给燕与好不好,他这么一走,我们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面。”燕心哭着拽着洛千珩的衣服,死缠烂打,他没好气的推开,“我说你怎么这么粘人,不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么?又不是送燕与去断头台,哭哭啼啼的好像永别了一样,你爹看到了又得黑着脸骂你不知好歹,燕与的三魂七魄刚刚复位,还差了一魂,这个就连我也束手无策,只有你在葫芦岛的三师叔才有办法帮他找回来,今天的分别不也是为了日后的重合么?何必把气氛搞得跟生死离别似的。” “燕心!你在干什么?”这时沉长生黑着脸走了过来,但面对洛千珩,他还是喜笑颜开,毕竟唯一的血脉如今是靠着他起死回生,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燕心自小就怕他,战战兢兢的躲到洛千珩的后面,沉长生不看僧面看佛面,笑着说:“燕心,爹知道你舍不得燕与,但他如今是去你三师叔那儿治病的,很快就会回来。” |
“爹,我····三师叔那儿的生活应该会比这儿好,要是可以,就不要再让他回来了,这儿寸草不生,燕与早就不想······” “混账!这些话也是你能说得起的!真是小孩子不知轻重,回自己的屋呆着去!”火神门虽说是个破铜烂铁,却也是个家业,燕与是他唯一的儿子,家业想要传承下去,就得由儿子继承,不管好坏与否,自己百年之后也有脸面去见老祖宗,不至于丢人现眼,抬不起头。 “沉长生,你这是什么意思?燕心想要和自己的哥哥见上一面有什么不妥?你这是故意打猫吓狗,故意骂我没眼力见儿的么?”洛千珩不开心了,沉长生吓得两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火神门能有今时今日都是····不是,我是说我们整个宗族能有今时今日的威望也都是太子一手抬举的,燕心还心,不知是否缠扰了太子,连这点小事儿也得叨扰您上心,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我什么时候说她了,我骂的人是你!你耳朵聋了?要不是因为燕心,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火神门虽说一败涂地,却也能找出几个可以替代你的人物,燕心这个小不点是我千挑万选的朋友,我们关系好着呢!不管她问我要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给她,你得庆幸自己在四面楚歌之中还有一根救命稻草可抓,要不是看在燕心死皮赖脸求我的份上,就凭你也配劳驾我求你的儿子?还请离川亲自护送出岛,你这么大的优越感是不是太厚颜无耻了?” 洛千珩说着就用手按在了身后燕心的脑袋上,沉长生大惊失色,又连连向燕心使眼色,燕心最怕他了,告破洛千珩身上的胳膊激烈颤抖着,洛千珩不耐烦的向他挥了挥手,随后又拿过燕心手上的荷包,扔到沉长生的面前说:“你把这个交给燕与,就说燕心送给他的,他们现在还好,以后日新月异,容貌都会生变,有了这个,权当是相认的凭据了,滚蛋!” “大哥哥,你以后可不许再说自己冷血无情了。”燕心拽着他的袖子一起走,洛千珩失笑,“就是因为我刚才帮了你?” “难道不是么?你是外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所以你坏只坏在嘴上,一个会为别人着想的人又怎么会是恶贯满盈的坏人呢?”燕心紧紧的抓住他的袖子,踩着他的影子往前走,洛千珩忽然停住了,用严肃又试探的眼神看着她,“如果哪一天我做了伤害你的事儿,或许让你失去了你最爱的亲人,你会不会恨我?” 第三十五章 教训 “你对燕心最好了,大哥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的,因为你不是坏人。”燕心还小,自然不懂得这其中的试探,洛千珩眼里忽然闪出一抹复杂又令人捉摸不透的神采,“巨人族很快就要打到这儿来了,双虎岛是屏蔽内陆的要塞,要是我也抵挡不住,不光火神门要全军覆没,就连内陆的无辜百姓也会生灵涂炭,燕心,你不能再呆在这儿,我会将你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要活下去,你才能见到你的燕与哥哥。” “那你呢?” “我?”洛千珩吃了一惊,他活了那么久,一直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人人得而诛之,没人愿意他活下来,即使被流放到了这儿受罚,依旧是很多人的心腹大患,又有谁为他牵肠挂肚过?即使是天族也是一杰,这几百年来从未有人探访,连个关心的问候也没有,倒是一个和他无亲无故的小女孩儿却关心着他的安危,洛千珩没有说话,燕心忽然松开手,挡在他面前,一脸忐忑的说:“巨人族那么厉害,你一个人又如何抵挡得了?那和送死又有什么两样,我将来想和燕与哥哥重聚,也想再见到你,你帮了我那么多次,就是我的亲人了,是亲人就必须患难与共,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抵御巨人族。” |
“你一个孩子懂什么呀!别闹了,明天一早我就会派人······”洛千珩的话还没说完,燕心就泣不成声的抱住他的腿,“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你说你是坏人,我得看着你,听说巨人族最爱吃小孩子了,你把我送去给他们当点心,或许他们就不会再进攻这儿了,我不想你冒险,以后都要见面的,我不想长大后还是孤苦伶仃一个人,要不你和我一起走吧!” “你倒是比你爹有骨气的,要是个男孩儿,长大后必然有所作为,只可惜是个女娃娃,我是天族堂堂的太子,要是连一个小小的巨人族也对抗不了,还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临阵脱逃,那我的脸还往哪儿放?我情愿马革裹尸也不想当个胆小怕事的懦夫,而且,我被关在这儿几百年,也该出去活动活动拳脚了,好让那些将我遗忘的人知道我还活着,有些帐,也是时候收一收了,总不能连本带利都赔光了。”洛千珩知道她听不懂,所以也就直言不讳,燕心一脸惊恐,向后退了几步,“那你出去之后还会记得燕心么?” “你这么可爱,我当然会记得了。” “大哥哥,那你从这儿出去后,还会回来么?” “这儿又不是风水宝地,这是我的耻辱,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了。”洛千珩不想再和她说话,燕心又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拿出另一只荷包,上面绣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兰花,但看上去更像是韭菜,“这个给你,是我自己绣的,二娘说女孩子从小就得学这个,虽然不好看,却也是我一针一线辛辛苦苦绣出来的,里面装的是香香草,很难得的,每年只生长一只,只长在悬崖峭壁的夹缝里,我五岁就开始采集了,也就这么一点点,放在身上又香又能驱逐蚊虫,你前前后后帮了我这么多,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希望你看到它的时候就能想到我,荷包的后面还有我的名字,千万别忘了我的名字。” “嗯,不会忘的。”洛千珩一脸嫌弃的接过,他对这些东西可不感兴趣,但为了安抚她还是硬着头皮装得很喜欢的收下了,燕心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在她关上门的一刹那,空气中一抹浮香让她觉得特别的亲切,定神一看,却看到一个面容熟悉的女人正站在她的床边,浑身上下一身黑袍,连同头上的发饰也是黑色的,她笑容满面的看着燕心,向她招了招手说:“燕心,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我放心不下你,特地过来看你的,上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奄奄一息,中了洛千珩的七煞毒,如今生龙活虎的,多半是解了毒,这样我便放心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广寒门的长老静娴身边的得力助手黑狐狸,她对别人都凶神恶煞的,但唯独对燕心却刮目相看,脸上的慈爱和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疼爱更是让燕心觉得暖心,她迫不及待的从袖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打开一看却是奶酪糖,白白的,闻起来特别的香甜,她拿起一小块递到她面前说:“双虎岛寸草不生,资源匮乏,连口干净的水都没有,实在无法生存,这个是我们广寒门特有的奶酪糖,特别的好吃,你尝一口试试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也不认识你,这么晚了还来给我送糖果吃。”燕心大吃一惊,看着近在眼前的糖果,她有些动心,黑狐狸眼里对她流露出的关爱似乎更加强烈了,“我就是喜欢你,想要把最好吃的,最好玩的都送到你跟前,你只要开心了,我跑再远的路也心甘情愿。” “无功不受禄,我也没帮过你什么忙,哪能承受你送的东西!”燕心还是艰难的别过头,黑狐狸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没关系,我悄悄的过来就是想送你东西吃的,没有任何坏心,火神门可不是小门小户,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要不是真心喜欢你,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跑来这儿给自己惹麻烦?还有,我还帮你带了几副药,你体内的余毒尚未完全清除,这几副药都是我请了京师最好的大夫为你对症下药的,现在要是不把身体调养好了,将来长大之后也会病病歪歪的,会错过很多精彩和快乐。” “谢谢你,那我····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
“我什么都不要你做,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了。” “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来尝一颗!”黑狐狸说着就将一颗奶酪糖送进她的嘴里,燕心也从未吃过这么香甜可口的糖果,一连吃了好几颗,黑狐狸怜爱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燕心,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娘?” “啊?”燕心没有听清,黑狐狸故意撇开话题说:“我是说你真好看,我以后能不能经常来看你?” “巨人族就要打过来了,大哥哥要送我离开这儿。” “你的大哥哥指的是洛千珩么?” “嗯,你也认识他么?” “燕心,你听我说,你的那个大哥哥可不是个善良,他草菅人命,滥杀无辜,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所以才会被天族大义灭亲关在这儿受罚的,巨人族·····那些巨人族十有八九是他自己招引过来的,你千万别听信他的花言巧语,巨人族是他当年在北疆利用八岐大蛇的内丹驯化出来的半人半兽,所有的潜伏都是为了今天能够给所有人做出将功赎罪的假象,他终究是天族的太子。” 黑狐狸也是受到了静闲长老的指使才来挑拨离间的,“天族即使知道了真相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最后倒霉的还是火神门,这也是天族将你们安置在这儿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将洛千珩光明正大的救出去,外人还都说不了闲话,他对任何人的好都是为了将来稳赚不赔所抛出的鱼饵,你们现在对他这点小恩小惠感恩戴德,当他把你们当作垫脚石踩上天梯时,你们都还傻乎乎的为他幡然醒悟的举动蒙在鼓里,你得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爹,只有我们众志成城,才能将他彻底封杀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横空出世,祸害别人了。” “大哥哥才不是你说的这表里不一的人!我不要你的东西,你给我出去,不然我就要叫人了!”燕心说着就将手上的奶酪扔掉,黑狐狸脸上一惊,连忙哄着说:“燕心,别生气呀!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还小,不懂也好,省得卷入这是非漩涡里,你只要健健康康的长大就好了,只是洛千珩有心将你送你,他有没有说过要将你送去哪儿?” “你是个坏人,为什么要说大哥哥的坏话!我不要和你说话!”燕心很反感,黑狐狸不管在哪儿都很嚣张跋扈,但唯独对燕心截然不同,无论是耐心还是爱心都是独特的,生怕她生气,“我不是坏人,你看我还给你送吃的来,我没有说你大哥哥的坏话,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太孤单了,广寒门下的弟子成百上千,那儿还有许多和你年纪相仿的哥哥姐姐们,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带你去广寒门,有那么多哥哥姐姐陪伴,你就不至于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还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双虎岛危机重重,巨人族不管是谁招来的,这儿必然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你还太小了,只有学得一身本事儿才能保护自己,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广寒门离这儿很远么?” “不是很远,只要半天的功夫就能到了,你不想出去看看么?外面又是一个和这儿完全不同的世界,你只要出去了,就再也不想再回来,那儿的一切才是鲜活的,不像这儿,沉寂的像是一片死海,让人透不过气来。”黑狐狸面容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燕心点了点头,不禁有些心驰神往。 洛千珩双手背在后面,眼神深邃又漆黑,仿佛一望无际的星海,没人能看清他眼底的秘密,这时一个黄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降在他的身后,不等他出声,他便不耐烦的说:“事情都办好了么?” “尊上,都办好了!黑狐狸这会儿正藏在燕心的房间里,给她带了许多好吃的,燕心嘴馋,自然会胡吃海喝,按照您的指示,我早早就将她精心准备的东西掉包了,不出两天,燕心就会毒血攻心,只是尊上,您对一个孩子是不是太······”要论心狠手辣,黄色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哪想洛千珩要比他毒辣一万倍,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 不过想想也是,燕心是他的死劫,要是没能在所有敌对他的人对他群起而攻时将她斩草除根,可谓是后患无穷,他不想被任何人任何事牵着鼻子走,更何况是个幼稚无知的孩子,为了能够逃出生天,重新回去天族,他哪怕是牺牲更多无辜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而火神门就是天族为了搭救他而提前预备的替死鬼,几百年的封印也足够让那些对他虎视眈眈又恨之入骨的人甘愿接受事实。 |
“尊上,黑狐狸奸诈狡猾,这件事儿迟早都会败露的,她要是哪天查到小的身上,必然会赶尽杀绝的,我只是玄门宗元魁未来的上门女婿,地位尚未稳固,他要是知道我背着他吃里扒外,多半也会将我扫地出门的,我如今是进退两难,要是没有尊上提拔和抬举,我这不不上不下的处境会引来众怒,光是火神门这一关就过不去,这该如何是好,也请尊上能给小的一颗定心丸,我把心放回到肚子里,才能安安心心的为尊上上刀山下火海,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黄风也是个出神入化的老狐狸,自然也是留一手用来自保的,洛千珩话里话外也能听出余音来,“怎么,你还有胆子跟我讨价还价?我能用得起的人也都是有点但当和能耐的,三心二意的人不外外面功夫做得如何冠冕堂皇,是挂羊头卖狗肉还是真心实意的,我不用眼睛看也能瞧得清清楚楚,就你那不到两钱重的脑子还想和我兜圈子?你以为玄门宗元魁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糊弄么?这个主意还是他给我出的,他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要是被你给占了便宜,女儿给了你不说,还得将整个玄门宗当作嫁妆送给你,就你这一言难尽的人品能瞒得了他么?他就想知道你会不会背着他吃里扒外,我在你们两者之中必然要选择一个。” “尊上,我······” “他如今还眼巴巴的等着我的答复,黑狐狸的点心是你调包的,燕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火神门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事情闹大了,以元魁的乖觉和敏锐,你认为他就抓不到蛛丝马迹么?你的愚蠢让我刮目相看,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儿也只有你才会得的这么炉火纯青,你说我该怎么做?当然了,你要是有脚踏两只船的能耐,那也由你自个儿尽情发挥。” 洛千珩是物尽其用,不管是人是鬼,但凡对他有利的都会拉过来榨干价值,“我是不会和你这种无耻之徒一般见识的,只不过广寒门和玄门宗这两个随便挑一个都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就你私藏的那点手段又如何能威胁得了我?要是变成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那就贻笑大方了,趁事情还没走到万劫不复,你该做什么心里应该有个数的。” 第三十六章 绑架 “对了尊上,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人已经查出眉目来了,她就藏在双虎岛后面的石头樵上,她一直和鲛人来往密切,也受到鲛人的恩惠,听说她在后山好像捕获了一个美女,但双虎岛上的女人个个面黄肌瘦面目可憎的,哪来的美女,要说美女也只有天族的美女才能实至名归。”黄风讨好似的说,想要将自己先前的讨价还价给繁衍过去,洛千珩点了点头,“是孔玉,我能感受得到她身上的气息,天族有史以来最漂亮的公主,从小到大,我对她最好了,可惜自从我被流放至少,她自始至终也都保护沉默,和那些无事大言不惭,有事儿却贪生怕死的人一样卑劣,为了避免受到牵连故意装聋作哑,如今我就要出去了,这会儿却假惺惺的跑来献媚,我以前是好说话,但现在吃了苦头,倒也想让这些养尊处优,虚情假意的人也尝一尝我的这些苦涩,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我的死活无人问津,要是她有个好歹,毕竟她是私自下界,犯了戒律,坏了规矩,看看天族是否能够一视同仁,顺道借着她的光,也好早些摆脱这个烂泥坑。” “尊上英明!”黄风故意拍马屁,洛千珩忽然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过来,我给个宝贝给你,你所说的英名会在你身上入木三分的!” “小的不敢,小的妄自菲薄,不敢······”黄风的话还没说完,洛千珩的脸色骤然变冷,“说你开窍你也八面玲珑,说你不识抬举你又装起了糊涂,你是我的左膀右臂,他日我出了双虎岛,自然会念着你的好,愿意成人之美,助你一臂之力的,你对我的耿耿忠心也就有了结果,我可不想白占谁的便宜,省得说天族的太子小家子气,唯利是图,我养的狗也得比别人养的高上一等!” |
黄风不敢怠慢,上前一步,洛千珩的手迅速搭在他的右肩上,黄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刚要动,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强行灌入了他的右臂,当即就喀嚓一声,从肩膀上掉落下来,却没留下半滴血,黄风惨叫,洛千珩似乎对他的作品很满意,“你这条胳膊暂时先放在我这儿,你留一手,我也不得不防一手,这也算是我们礼尚往来的基础,要怪就怪你筑室道谋,用对别人的下三滥用在我身上,这就是你不识抬举了,我也算是给你提了个醒,好好给我办事儿,好的落不到别人身上,坏的,你也跑不掉,你知道我的这么多秘密,我无论如何也会把你当作自己人的,这也是我对待自己人的管教方式,回去好好想想,扪心自问,受了苦也就算了,别让自己的这条拿刀的胳膊也白丢了。” 黄风战战兢兢的退下了,洛千珩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挂着的香气,他早就准备好牺牲燕心了,他一把扯下香气,准备扔掉,却又有些舍不得,就在这时,一个冷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却是一个容貌极其美艳的年轻女子,穿着红色的袍子,媚眼中还有几分令人移不开眼睛的妩媚,洛千珩对她不屑一顾,紧紧捏着香包,“你来干什么?” “太子殿下,我们好歹也共处了几百年,从头至尾你就没给过我一个好脸色,但你从我这儿讨去的便宜和便利数不胜数,你拿得理直气壮,我也间接的认为你我之间的关系至少要比外头素不相识的人要亲近一些的,难不成太子爷这几百年对我的依赖只是逢场作戏?那您为了这些便宜也不至于赔上了太子的尊严和高人一等的身份,毕竟我不是以你马首是瞻的黄风,从我这儿出去的每一分本钱都要有利息的。” 红衣女子唇红齿白,也着实是个动人心魄的美人,洛千珩却不以为然,“我说虞美人,你是不是常年呆在黄泉府吃多了风水?脑子怎么不灵动了?你的本钱还是我给的,没了本钱,又哪来的利息?我在将你从众多恶鬼嘴里救下时,你就已经是为我鞍前马后的奴才了,是你一直认不清事实,这才大言不惭想从我身上讨便宜,一个入不了轮回,又不甘心只做永世的孤魂野鬼,如今咸鱼翻身,一跃成了黄泉府说一不二的女主人,这个尊荣是我赠与你的本钱,有些人就是贪心不足,在你还是野鬼时,日日食不果腹,为了一口麦饭不惜像狗一样撕咬争抢,那会儿的你如何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穿上这一袭华贵奢靡的红袍?这一切的一切很大程度都是你勇猛精进逆流而上的结果,但我要是没给你一个起点,你给虚无缥缈的,又哪能分得清东西南北,又往何处精进?” “尊上的嘴上功夫越来越了得了,我们何必每次都得弄得硝烟四起?伤了和气。”虞美人也是点到为止,谁都不想成为任何人用来冲锋陷阵的替死鬼,虞美人生怕自己会和黄风一样在他大功告成之后,将这些和他密切相关又有功过关联的人赶尽杀绝,洛千珩有他自己的打算,虞美人脸上的傲然和精心装裱却底气不足的坦然在心虚之下摇摇欲坠,“尊上,燕心她·····这个小女孩儿看上去单纯无知,其实还是很聪明的,黄风办事儿向来磕磕巴巴的,又没有绝对的忠心,事情倘若真的闹大了,就怕他也会像其他人那样趁火打劫,当年的······”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怎么听你的口气,我还得再被那些鸡鸣狗盗之徒镇压一回?要是那样,你又怎敢将身家性命全部押在我的身上?我是什么都不怕,你要是倾家荡产了,哭都来不及的人却是你,巨人族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随时都会攻陷双虎岛,到时候天下大乱,你要是有什么后路就得提前撤,帮不了我一臂之力,最好也别来拖我的后腿,毕竟孔玉下界的消息可是你故意放给石头焦上的老太婆,她如今掳走了孔玉,天族收到消息不会善罢甘休,那个老太婆也是你的心腹大患,我就便帮你解决了,你·····”洛千珩还是无法下定决心,虞美人似乎看出他的犹豫,“尊上,你是不是后悔对燕心下手了?只要你愿意,我有办法替她解毒,只是······” |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一个无名小卒又怎能破坏我的全盘大计,成败在此一举,我是否能打道回府,你是否能彻底摆脱地府的遏制,也都看如何和巨人族的这一战了,火神门罪大恶极,只有死了才能取悦那些打着仁义道德旗号的伪君子,他们大快人心了,就能遮掩很多不堪入目的真相,他们喜欢高尚崇明的,那就投其所好,拿出他们想要乐见的局面。” 洛千珩神色有些黯淡,紧握着的手轻轻的枪开了,他计划了那么久,怎么会被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所打动,但凡他想要的,都会是天上地下最好的,不过是一个绣得奇形怪状的韭菜,又何必上心。 他手一扔,香包就丢进了深不见底的悬崖,空气中的淡雅又馥郁的香气却挥散不去,“欺软怕硬纵然是天族也是与生俱来的天性,火神门落得今天也只能怪自己不争气,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懦弱永远都是强者用来粉饰自己辉煌的牺牲品,火神门在天族的计划中扮演的就是这个悲惨的角色,无论当年的真相如何,巨人族这一战都必死无疑,就让它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吧!连同我的过去也一起灰飞烟灭,没人记得火神门,对于当年的那场浩劫也就不再耿耿于怀了。” 虞美人靠近他,洛千珩似乎留意到她眼里的别样神采,“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心狠手辣,我就是这样的人,不会为任何人作出改变的,包括你在内。”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几百年了,海枯石烂,,沧海桑田,难道她烙在你心上的痕迹还没有消失?要让整个苍生为她的香消玉殒付出代价,如今她不在了,也无法重返世间,你回去天族难道还要为她的死陷入另一个轮回么?我们都是由生向死,又由死入生的人,也该有新的开始了,你想过日后的生活么?毕竟她不复存在,就像虚无缥缈的风,你能感受得到,却触碰不得,不再是你生命的全部,你也该为你将来的前程做打算了!” 虞美人倒是希望他能被永远关在这儿,至少想见的时候还能见着,情愿受几句冷言冷语也是开心的,洛千珩哑然,“我的心····不是石头,早就没有了,听不到心跳,不会再为任何人改变,燕心她·····要怪就怪她命不好吧!遇到我的每个人都是命不好,没一个好下场,你也该离我远一点,我只是蕴风一个人的,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她都不在了,我就没了以后,之所以那么努力的活着,就是因为她不在了,所以才要拼命的拿回除了她之外仅剩的尊荣和身份,要是连这个也没有了,我就真的成为外面冠冕堂皇,内里一贫如洗的人,这么狼狈的活着对是对我人格最大的羞辱。” 伊珈在石头后面听得触目惊心,他无法相信自己尊崇的尊上竟然是个六亲不认,连孩子也不放过的大恶魔,虞美人走了,洛千珩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怅然若失,刚才被他扔下的不光是燕心送他的荷包,还有她的希望和坚持他是好人的信任,他一遍遍的暗示自己不要被任何感情牵制,伊珈痛心疾首,尊上为了一己之力竟然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他再次看去,去那发现尊上不见了,纵然是违背他的命令,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燕心白白送死,成为这场蓄谋已久的阴谋中最无辜的牺牲品。 孔玉迷迷糊糊的醒来,这才惊恐万状的发现自己被人结结实实的绑在水池子里,里面还游者数以百计的怪鱼,这些怪鱼个个张着恐怖又锋利的獠牙,在她身边来回打转却不敢咬她,孔玉勃然大怒,用力挣扎,但这里面的水似乎浸满了花玉石,这些石头可以很大程度的封印她的神力,她莫名其妙,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刚下界就被人给暗算了,看来这个人对她的行踪不光是了如指掌还时刻监视着她。 “你别着急,我来救你。”这时一个急促又故意押抵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却是那个逃跑的书生,孔玉心里反而不再急躁了,“你怎么在这儿?现在不怕我是野鬼吃了你?”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开我的玩笑,我先救你上来再想办法逃出这儿。”书生笨手笨脚的想要下水,却被孔玉制止了,“你眼瞎么?我不会吃人,但水里的鱼却会将你吃个精光的。” |
“那你怎么没事儿?” “难不成你还巴望着我被吃掉?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我···这些钱虽然凶残致极,但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恶事儿,所以不会咬我的,你在下水之前最好想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或者···就连偷鸡摸狗的也不行,它们专咬坏人。”孔玉故意说,却不慌不忙的,书生神情坦荡,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你没做坏事儿,为什么还会被抓在这儿来?” “抓我的是坏人,嫉妒我的美貌,所以就到这儿来了,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孔玉更是好奇了,“难道是为了救我才来的么?我就知道你没有跑远。” “你拿走了我的信物,那个东西对我很重要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买一块另的玉佩给你!”书生一脸难以为情,孔玉这才听明白,书生跑来不是为了救她,而是她拿走了他心上人的信物,“你·····你就是为了那块破石头才来的?说来说去不是为了我?要是我没拿你的东西,你是不是就准备见死不救了?” “姑娘真是不讲道理,偷了别人东西怎么还理直气壮的?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我这块玉佩很普通,也换不了几个钱的,姑娘何必得理不饶人,把它还给我吧!我真的不能丢的,这个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书生急的都快掉眼泪了,孔玉更是气急败坏,“我就不给怎样!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谁让你把竹篓丢在地上,我这么漂亮,喜欢我的人从这儿都能排到那儿,你算老几,给你脸还不想要!有你这样不识抬举的么?好,你想要是不是!你有本事儿就下来拿!就在我的胸口,你不是君子么?想要东西就得当伪君子,不想要,就给我滚一边去,坏了我的心情!” “姑娘,你欺人太甚!我····我·····”书生急得就要下脚,没想到那些嗅到气味儿的怪鱼一哄而上,将书生的鞋子都咬出了个洞,这也让书生见识到这些怪鱼的可怕之处,孔玉笑着说:“遇到了试金石你就原形毕露了吧!看你柔柔弱弱的,怎么还是个伪君子,你还敢说自己坦坦荡荡,没做过一件坏事儿,你看我就没做过,所以我才敢在这些怪鱼中毫发无损?” “玉佩你要是喜欢就····就留着吧!”书生心有余悸的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鞋子,孔玉一向是以美艳出名的,没想到竟然会对她最骄傲的东西熟视无睹,她无意中看到水面上的自己似乎很难过,她是无助过,却没有领略像此时此刻的苦涩和悲哀,她不会为一个徒有其表的人难过,甚至是掉眼泪,书生扬长而去,突如其来的高兴和随之而来的落寞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伤感,她在天族是人人敬仰和拥护的焦点,如今却被一个凡夫俗子这么忽略,心里的落差一天一地,自然是不好受的。 |
“那你怎么没事儿?” “难不成你还巴望着我被吃掉?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我···这些钱虽然凶残致极,但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恶事儿,所以不会咬我的,你在下水之前最好想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或者···就连偷鸡摸狗的也不行,它们专咬坏人。”孔玉故意说,却不慌不忙的,书生神情坦荡,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你没做坏事儿,为什么还会被抓在这儿来?” “抓我的是坏人,嫉妒我的美貌,所以就到这儿来了,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孔玉更是好奇了,“难道是为了救我才来的么?我就知道你没有跑远。” “你拿走了我的信物,那个东西对我很重要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买一块另的玉佩给你!”书生一脸难以为情,孔玉这才听明白,书生跑来不是为了救她,而是她拿走了他心上人的信物,“你·····你就是为了那块破石头才来的?说来说去不是为了我?要是我没拿你的东西,你是不是就准备见死不救了?” “姑娘真是不讲道理,偷了别人东西怎么还理直气壮的?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我这块玉佩很普通,也换不了几个钱的,姑娘何必得理不饶人,把它还给我吧!我真的不能丢的,这个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书生急的都快掉眼泪了,孔玉更是气急败坏,“我就不给怎样!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谁让你把竹篓丢在地上,我这么漂亮,喜欢我的人从这儿都能排到那儿,你算老几,给你脸还不想要!有你这样不识抬举的么?好,你想要是不是!你有本事儿就下来拿!就在我的胸口,你不是君子么?想要东西就得当伪君子,不想要,就给我滚一边去,坏了我的心情!” “姑娘,你欺人太甚!我····我·····”书生急得就要下脚,没想到那些嗅到气味儿的怪鱼一哄而上,将书生的鞋子都咬出了个洞,这也让书生见识到这些怪鱼的可怕之处,孔玉笑着说:“遇到了试金石你就原形毕露了吧!看你柔柔弱弱的,怎么还是个伪君子,你还敢说自己坦坦荡荡,没做过一件坏事儿,你看我就没做过,所以我才敢在这些怪鱼中毫发无损?” “玉佩你要是喜欢就····就留着吧!”书生心有余悸的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鞋子,孔玉一向是以美艳出名的,没想到竟然会对她最骄傲的东西熟视无睹,她无意中看到水面上的自己似乎很难过,她是无助过,却没有领略像此时此刻的苦涩和悲哀,她不会为一个徒有其表的人难过,甚至是掉眼泪,书生扬长而去,突如其来的高兴和随之而来的落寞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伤感,她在天族是人人敬仰和拥护的焦点,如今却被一个凡夫俗子这么忽略,心里的落差一天一地,自然是不好受的。 |
第三十七章 解救 “公主,别来无恙呀!”这时一个嘶哑又深沉的女人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很快,一个瘦骨如柴的女人也像是树叶般飘落下来,“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这才多少年没见就把我忘个干净了?你小时候还是我侍候的呢!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没心没肺,没想到长大之后,这个毛病还没有改掉,只是你向来跋扈骄纵,如今落到我手上,你就是有三头六臂,我也要将你一一拆下来,也算是解了我的心头之恨。”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方姑姑,我还以为你死了,怎么在这儿落地生根了?早知道我就派遣天兵天将将你从这儿给挖上去好好教训一顿,我是没三头六臂折腾了,但能在这儿活下去的,哪一个没有三头六臂?你以为光是一些下三滥就能困得了我么?我在你眼里一文不值,但你别忘了,我终究是天族的公主,下界是来找哥哥的,你如今把我困在这儿,他要是知道了,扒了你的皮都是轻的,我说你也太不懂事儿了,你在这扎根得花费多少年,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我,只需一下子就会让你前功尽弃,要是连你都能碰得了我,天族的颜面岂不是被你踩成一团烂泥了?我倒想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孔玉当然不怕了,那叫方姑姑的人冷笑,“你是不见棺材不下泪,我就算是死也得拉你当垫背的,到了阴曹地府,我也是杀过天族公主的巾帼英雄,做鬼也是上层的,我忍辱负重那么久就是为了今天,你别抬出天族来吓唬我,天高皇帝远的,谁会知道这儿发生了什么?如今巨人族就要攻打过来了,你为了协助洛千珩抗击,不幸战死沙场,传回去也是一等一的好名声,相比你的张狂跋扈,你的英勇就义反而更能让你在板上钉钉上换取更荣耀的封号!” “到底是抚养过我的老妈子,到死了还得为我着想,只是我现在还不想死,谁能杀得了我?你敢动我一根毫毛试试!当年蕴风的死,你也功不可没,我哥哥迟早会来找你算帐的,我知道你早就和鲛人狼狈为奸了,你以为有鲛人这个靠山就能和天族针锋相对了?你要是这么想,就别怪我瞧不起你的?天族永远都是万人之上的天族,鲛人不过是和天族沾了血亲却有名无实的废弃部落而已,你却当个宝似的溜须拍马,以前就知道你没眼力见儿,如今都这么老了,眼力见儿没练出来,却将自己的脑子给弄糊涂了,是非不分,不知好歹!” 孔玉的嘴皮子功夫更胜一筹,方姑姑脸上明显底气不足,“公主,您这会儿就尽情的骂吧!反正一会儿呀我就会把你风风光光的送给鲛人族长的大儿子,虽然有些犯傻,人也不精明,却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出,你嫁到了鲛人族也是几百年前就决定好的联姻,你迟早都是鲛人族的人,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如今耽搁那么久,天族想要死不认账却也是辱没了自家的门面和牌匾,天族就是追问下来也无话可说,总不能因为鲛人身份不受待见就欺人太甚吧!我相信你的父王会很乐见用你去调解和鲛人水深火热的关系,化干戈为玉帛,冰释前嫌,也算是你这辈子为天族做的一件功德和好事儿了。” “我要是不愿意,谁敢!我要是将鲛人都给杀光了,就怕到了父王那儿也是咎由自取的!”孔玉勃然大怒,方姑姑却哈哈大笑,“公主,你的脾气我是最清楚,要是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我哪敢铤而走险在您的身上做这起惊天动地的大买卖?这些鱼和水里的花田石都是我为您量身定做的礼物,你在里面泡了将近三个时辰,再大的神力也会被封印,要想解除没有十天半个月肯定也是不行的,等生米煮成熟饭,你要是敢将鲛人族夷为平地,天族当年是如何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才不得不对洛千珩大义灭亲的。” “老太婆,你好大的胆子,难怪天族容不下你,这会儿跑到双虎岛说三道四!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孔玉越是挣扎身体,盘旋在四周的怪鱼就越能靠近她。 |
方姑姑看着痛苦不堪的孔玉,似乎很痛苦,也解了心头的恶气,“公主,嫌的我的话难听么?更难听的我还没说呢!鲛人一直都是天族脸上最大的一块污点,弄得好了,或许可以毫无痕迹的抹掉,弄不好,或许会变成天族脸上的一块伤及性命的毒疮,万万大意不得,只要你敢胡来,天族也会采取同样的方式对你,天族出不了盖世英才却隔三差五就出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说天族在世人的眼里还能站得住脚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洛千珩当年滥杀无辜的暴行已经让天族跌价了,你要是敢重蹈覆辙,我相信天族离最终的覆灭也只有一步之遥,成也萧何败萧何,你可以将天族置于千夫所指的尴尬处境,也能让天族脸上增加几分用来遮盖家丑的光芒和功勋,就看你是选择自私自利还是以大局为重了。” 方姑姑说着就让两个鲛人抬着担架过来了,这些人都是鲛人特地派过来侍候她的,这几百年来,她借着天族的光芒狐假虎威,再加上鲛人新任的储君昏庸无道,君主倒也有自知之明,不敢怀有对天族的不敬,只是年纪老迈,虽然知道储君和方姑娘狼狈为奸,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制止不了,储君在她的怂恿和挑拨中就剩想要谋权篡位。 “方姑姑,你说你死乞白赖和鲛人混在一起都是为了图什么呀?纵然你只是天族的下人,却也在从多的下人中高人一等,何必和这些下三滥纠缠不清呢?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孔玉当然知道方姑姑不会和她开玩笑的,心里七上八下,有些吃不准,方姑姑一听她这么说,火冒三丈,指着孔玉说:“我说是在鲛人当鬼也不想再去天族当高人一等的奴才了,你以为天族真是个人人羡慕的圣地么?你这个臭丫头心术不正,要不是你故意告黑状,我又怎么会被赐除仙骨,坠入冰冷刺骨的石头樵?你知道我在这儿煎熬的每一天有多痛不欲生么?” “你这个人也真是难侍候,在天族你说生不如死,换到了这儿又痛不欲生,你到底想要闹哪样?要不我回去跟母后商量一下,将天族的圣母位置挪出来让你坐,要是你还是觉得不舒服,我认为你根本就不适合这个世界,或者你趁机和天生里应外合,将鲛人给彻底覆灭了,反正你呆在这儿的时间要比在天族服役的时间长,应该是更熟悉这儿,鲛人君主胆小怕事,碌碌无为,天族早就想要找个适合的人选取而代之了,我看你就是无可挑剔的君主人选,要不就由你来吧!”孔玉当然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胆小怕事的样子,方姑姑嘴角剧烈抽搐了几下,眼神凶狠,“公主,看你风轻云淡的,满嘴胡说八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似乎还认为我把你弄到这儿是跟你开玩笑的,这儿可是石门礁,你死在这儿也不会有人知道的,纵然天族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鲛人不会为我承担任何责任,我一个奴才要是能拉你当垫背的却也没白活一回,最重要的是,石头礁的另一端就是封杀洛千珩的禁地,你要是死在了这儿,天族不会拿我这个无名小卒开刀的,不是拿火神门给你祭血,就是怪罪到洛千珩的头上,总之,你的死会引起各方混战,天族的威望也将荡然无存,这笔买卖即使抵上我一条命也是稳赚不赔。” “砰!”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撞击声,方姑姑吓得一大跳,连忙让身边仅有的两个鲛人出去查看一下,对于已经被封禁了神力的孔玉,她一个人也手到擒来,孔玉眼神忽然抽搐了一下,闪过一丝惊慌,方姑姑见她脸上这个不同寻常的表情时觉得奇怪,哪想孔玉忽然尖叫了一声,“疼!” |
“你现在终于知道疼了?当初你仗着公主身份胡作非为时怎么就不晓得让别人也疼了,天族能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仗着龙神盘古开地时创立的功勋,这才一统了三界,你作为公主却没公主该有的德行,仗势欺人不说,还有那么一大堆的臭毛病!除了公主这个金字招牌,你浑身上下还剩下什么难让别人啧啧称奇的?”方姑姑对她恨之入骨,孔玉忽然又笑了,“方姑姑真是可笑,我要不是没有公主这个金字招牌也不敢仗势欺人,就像你一样,你只能低眉顺眼,低声下气夹着尾巴做人,这都是命,我命里就有这些,你命里没有怎么还能怨上我来了?这名不正言不顺,拿我出气,乘人之危不说,却也以大欺小不是?你千方百计蛊惑鲛人储君谋权篡位,还不是因为你走过的桥比他吃过的鱼还多,我看是你想坐上鲛人君主的宝座,这才怂恿储君作死?” “孔玉,我说不过你,你的嘴皮再硬也硬不过水里的花田石,没了神力,你和废物也没多大分别,等你进入鲛人领地,成了储君床上的女人,看你嘴皮子的功夫还能不能像现在这般蛮横无理!要说这储君也是个痴情种,自打在画像上见了你一面就对你一网情深,念念不忘,如今要是见了你的真容,等他登上了君主位置,你不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后了么?在天族,公主皇子那么多,你又能排到多少名次,在鲛人族,你可是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人世间不是常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方姑姑反倒是替她着想了,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箩筐忽然从后面卡到了方姑姑的头上,随后又被人推倒在地,孔玉大声疾呼说:“笨呀!你光踢她干什么,用石头打死她!” 书生从未打过人,就连路上遇到一只蚂蚁也会绕道走的,他惊慌失措的拿起地上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还没举起,就被行动敏捷的方姑姑一脚踢倒在地,后背又猛地撞到了石壁上,嘴里不禁呕出一口血来,先前一直盘旋在水里的怪鱼或许是闻到了血腥味儿,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从水里爬上来,原本的鱼鳍都变成了粗长的脚掌,迅速向书生围攻而去。 孔玉急得火冒三丈,一时半会儿又无法运功,书生吓得面如死灰,跌跌爬爬的向外面跑去,而那些怪鱼在离开水后,獠牙仿佛也抽长了许多,丑陋又恐怖,排山倒海,张着血盆大口也追了出去,其中还有一部分向方姑姑追去。 孔玉灵机一动,闭上眼睛,嘴里默念了几句,这时地上的零零碎碎的石头忽然凝聚成了一个石头人,锋利的手掌当即劈开了绑在孔玉身上的锁链,方姑姑见大事不妙,眼下自己也自顾不暇了,只能逃命,没想到另一个凝聚而成的石头人却拦住了她的去路,分散的石头人将她前后左右都堆砌成了一个密封的蛹,纵然她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也插翅难飞。 书生一路上失魂落魄,连摔了几个跟头,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衣服更是被石头刮烂了,怪鱼毕竟是水里的东西,虽然长出了腿,却也跑不过人,没想到这些怪东西后背上又生出了翅膀,飞得比蝙蝠还要快,很快就前后夹攻,将书生团团围住。 成百上千的怪鱼密密麻麻,比蝙蝠还要大上十多倍,看得他毛骨悚然,还不时的发出咔嚓咔嚓啃断骨头的声音,书生魂飞魄散,下意识用手捂住脸,身体被吃光了也没什么,要是脸也面目全非,就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儿,还想着以后金榜题名后好好去家乡风光一回,也算是出人头地,扬眉吐气了,哪想却在半道上遇到这个劫难。 就在书生以为自已死路一条时,那些怪鱼忽然一个接一个的掉到了地上,有的已经摔成了烂泥,更多的则是四分五裂,残缺不全的翅膀依旧在地上不甘心的抖动,书生吓得瘫倒在地,手忽然不小心碰到了血肉模糊的怪鱼身体,尖锐又锋利的骨头划破了他的手指,当血涌出来时,地上残缺的尸骸似乎又剧烈的颤动起来,这时一只纤长的手忽然抓住他流血的手指,毫不犹豫就含到了嘴里。 |
书生大惊失色,脑子里一阵懵圈,他连和女人站得近一些都会无所适从,何况是这么亲密的接触,也就在同时,地上的怪鱼尸体全部化成了一片片腐臭的血水,孔玉将他的手拿开,又故意用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嘴唇,“怪不得这些怪鱼闻到你的血气后,会发疯似的追着你屁股后面跑,原来你的血那么甜。” “姑娘,这关乎您的名节,在下可担待不起,还请姑娘·····”书生的神色仿佛被人强迫喝下了鹤顶红,全身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仁义道德所对他的谴责,孔玉更是觉得好笑,“我刚才我要不是及时屏蔽你的血腥味儿,不光是你会被吃掉,我也会在劫难逃,你读过那么多的书,本该知道人之常情的,为什么那么寻常的事儿在你眼里怎么就愤世嫉俗了?我一不是毒蛇妖物,二没对你有过侵害之心,你的仁义道德在危险时刻也没跳出来救你,所以,你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必须要用你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偿还,这个你应该不难理解的。” “我一介穷苦书生,纵然有认为重要的东西,在姑娘眼里或许也是一文不值,再说姑娘出手不凡,自然也是见过世界,自然是经历过不少奇珍异宝,我·····这个人情,在下怕是偿还不起了。”书生低着头,不敢看她,孔玉越是这样就越想逗他,“谁说你身上没有重要的东西?我看比我经历过任何一个价值连城的东西还要宝贝,你只要给我,那么你欠我的人情也就一笔勾销了,何况是你是个读书人,仁义道德在你性命攸关的时候派不上用场,但欠债还钱,以你的修养和之乎者也的熏陶,应该会迫使你将欠我的东西想方设法还给我的。” “我·····”书生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最终才在袖子里找到了两个可怜巴巴的铜板,“我····我只剩下这个了!” 第三十八章 冒险 “我在你眼里,就值这两块铜板?你的命值一块,我的命也值一块,你要是不把我看中的东西给我,那我就到处宣扬我们有了亲密接触的事儿,到时候弄得沸沸扬扬,难免会有一些以讹传讹或添油加醋的风言风语传出来,就算你金榜题名了,这些难听话也会让你黯然失色,你又如何风光回乡,面见你的乡亲父老?又谈什么出人头地?你不是口口声声要顾及我的名声么?我是因为救你才陷入是非,你等几年尘埃落定了,照样可以风生水起,那我怎么办?我长的这么漂亮,嫉妒我的人比比皆是,要是遭受非议了,自然是非人的对待。”孔玉故意说,书生哪能担待得起,他抬起头,在看到她的一刹那,先前被吓得惨白的脸再次通红,眼睛又开始无处安放,用手紧张又慌乱的捏着衣角,“那····那你要我怎样?” “我看你的心是个无价之宝,那就把你的心给我吧!”孔玉故意凑近他,书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姑娘,还请自重,欠你的,你既然报出名目来了,子乾必然偿还,不会有半分抵赖,只是不知姑娘何时要取?” “你叫子乾?” “墨子乾。”书生的眼睛似乎不受控制的打量着她娇美精致的面容,偷偷摸摸的却又不敢全礼,孔玉回头看了眼被石头堵死的方姑姑,她一把抓住黑子乾的胳膊,却又被他给甩开了,孔玉有些恼火,却也习惯了他过于矫情姿态的反应,“你现在的心已经是我的了,不过我现在不要,暂时寄存在你这儿,但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姑娘但说无妨。” “你的心既然是我的了,那么你的心里只能装我一个人,其他人一律扫出去,我告诉你,我很厉害的,可以从你眼里看到人的心,倘若骗了我,没把我放在心里,我自然会将你的心挖出来,除了我之外,你不可以再看其他女子,不管比我好看还是····反正你的心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听明白了么?”孔玉一脸霸道,书生揪着衣服的手更加紧张了,嘴唇嚅嗫的说:“能不能让一点位置给我娘,她·····” |
“那好,你的心里就只能有我和你娘,但·····你每天想得最多的还只能是我,你都那么大了,早就该到了离开娘的时候,所以······反正你的眼睛只能看我,心里也只能想我,除此以外,容不得任何闲杂人等,你要是敢骗我或阳奉阴违,待我知道了,这此怪鱼就是你的下场。” 孔玉也只是嘴上说说的,书生认真又害怕的点了点头,孔玉走到石头堆前,石头分散,方姑姑的身体似乎也变成了硬邦邦的石头,她背着手,装模作样的说:“我说方姑姑,你在天族的时候斗不过我,怎么换了个地方还是这副欲哭无泪,不知好歹的德行?你得罪了千珩哥哥也就算了,非要在我头上找不自在,你不是一门心思想要用我讨好鲛人族的储君么?还想在鲛人族和天族原本就尴尬的关系上挑拨离间,这个罪名讲究起来也够你诛灭九族的,到底是从天族来的,见过世面,搞事情都能搞得这么丧心病狂,这个简单,看在我们昔日的主仆情分上,我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你想干什么!”方姑姑知道她的手段,孔玉故作惊讶的说:“刚才我被你绑在水底的时候也在害怕你想干什么?刚才不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么?这是帮你完成意愿,也没枉费你这几百年在这儿运筹帷幄的心机,我这是成全你呀!你连这点话音都听不出来,又怎么能在鲛人族面前搬弄是非呢?再说了,这鲛人族也太不像话,给你派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这分明不把天族昔日的狗奴才放在眼里,这噼里啪啦打的可是天族的脸,作为天族公主,我责无旁贷,自然要为天族将这个被你丢掉的脸给再找回来,而你······我也想看看对我一往情深的鲛人储君到底长什么样子,或许真正一往情深的不是他对我,而是你对他,或许我会点石成金,将你的终身大事也给料理了,你说这样好不好?” “公主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方姑姑知道她会说到做到的,孔玉哈哈大笑,“你这会儿说这话会不会太晚了些?你在对我下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都不顾昔日的主仆情分,我又何必把你当个人物网开一面?万一你死性不改,趁机再对我下手,那我对你的宽容不就成了放虎归山,反咬一口的资本?你不仁,就没资格怪我不义,自不量力的东西,几百年不见,你认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单纯无知的小姑娘?经不住花言巧语蛊惑的,几句求饶的话就能让我改变心意,传出去,我这个公主以后还怎么做人?天族最爱面子了,这个脸我可丢不起,你要是能承担,我现在就放你走!但你是什么破铜烂铁你自个儿还没数么?被你这种恶犬欺负就是奇耻大辱,你应该庆幸是我讨伐你,要是换了天族的人来,就怕你这一条烂命还不够抵偿的呢!” “书生,救命,我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大错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向公主求求情,求她不要杀我,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任何人了,更不会再和鲛人纠缠不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了,我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方姑姑又贪生怕死的说,孔玉转过身看向他,“你说要我要不要饶了她?” “她不是说已经知错了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有了悔悟之心,比起惩罚更有意义。”书生比她小时候更加单纯,孔玉不可思议,用手探向他的胸口说:“你在说什么呢?没睡醒还是刚才被吓得没还魂呢?狗改不了吃屎,这是本性,和悔悟没有任何关系?害人之心既然生了根,拔掉之后,还会残留根须,总会死而复生,你看到的世界太简单,书本上字里行间中的礼义廉耻又是另一个和现实截然相反的世界,你心地善良,但未必每个人都能有你这份舍己为人的心地,人心却又极其诡诈,她这会儿可怜巴巴的,但她当时设计我们的时候又有多嚣张?像她这种不识抬举的人就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如今你的心是我的,我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 |
“那好,你的心里就只能有我和你娘,但·····你每天想得最多的还只能是我,你都那么大了,早就该到了离开娘的时候,所以······反正你的眼睛只能看我,心里也只能想我,除此以外,容不得任何闲杂人等,你要是敢骗我或阳奉阴违,待我知道了,这此怪鱼就是你的下场。” 孔玉也只是嘴上说说的,书生认真又害怕的点了点头,孔玉走到石头堆前,石头分散,方姑姑的身体似乎也变成了硬邦邦的石头,她背着手,装模作样的说:“我说方姑姑,你在天族的时候斗不过我,怎么换了个地方还是这副欲哭无泪,不知好歹的德行?你得罪了千珩哥哥也就算了,非要在我头上找不自在,你不是一门心思想要用我讨好鲛人族的储君么?还想在鲛人族和天族原本就尴尬的关系上挑拨离间,这个罪名讲究起来也够你诛灭九族的,到底是从天族来的,见过世面,搞事情都能搞得这么丧心病狂,这个简单,看在我们昔日的主仆情分上,我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你想干什么!”方姑姑知道她的手段,孔玉故作惊讶的说:“刚才我被你绑在水底的时候也在害怕你想干什么?刚才不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么?这是帮你完成意愿,也没枉费你这几百年在这儿运筹帷幄的心机,我这是成全你呀!你连这点话音都听不出来,又怎么能在鲛人族面前搬弄是非呢?再说了,这鲛人族也太不像话,给你派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这分明不把天族昔日的狗奴才放在眼里,这噼里啪啦打的可是天族的脸,作为天族公主,我责无旁贷,自然要为天族将这个被你丢掉的脸给再找回来,而你······我也想看看对我一往情深的鲛人储君到底长什么样子,或许真正一往情深的不是他对我,而是你对他,或许我会点石成金,将你的终身大事也给料理了,你说这样好不好?” “公主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方姑姑知道她会说到做到的,孔玉哈哈大笑,“你这会儿说这话会不会太晚了些?你在对我下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你都不顾昔日的主仆情分,我又何必把你当个人物网开一面?万一你死性不改,趁机再对我下手,那我对你的宽容不就成了放虎归山,反咬一口的资本?你不仁,就没资格怪我不义,自不量力的东西,几百年不见,你认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单纯无知的小姑娘?经不住花言巧语蛊惑的,几句求饶的话就能让我改变心意,传出去,我这个公主以后还怎么做人?天族最爱面子了,这个脸我可丢不起,你要是能承担,我现在就放你走!但你是什么破铜烂铁你自个儿还没数么?被你这种恶犬欺负就是奇耻大辱,你应该庆幸是我讨伐你,要是换了天族的人来,就怕你这一条烂命还不够抵偿的呢!” “书生,救命,我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大错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向公主求求情,求她不要杀我,以后我再也不会伤害任何人了,更不会再和鲛人纠缠不休,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了,我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方姑姑又贪生怕死的说,孔玉转过身看向他,“你说要我要不要饶了她?” “她不是说已经知错了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有了悔悟之心,比起惩罚更有意义。”书生比她小时候更加单纯,孔玉不可思议,用手探向他的胸口说:“你在说什么呢?没睡醒还是刚才被吓得没还魂呢?狗改不了吃屎,这是本性,和悔悟没有任何关系?害人之心既然生了根,拔掉之后,还会残留根须,总会死而复生,你看到的世界太简单,书本上字里行间中的礼义廉耻又是另一个和现实截然相反的世界,你心地善良,但未必每个人都能有你这份舍己为人的心地,人心却又极其诡诈,她这会儿可怜巴巴的,但她当时设计我们的时候又有多嚣张?像她这种不识抬举的人就必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如今你的心是我的,我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 |
“但她终究是一条命!”书生有些迂腐,方姑姑更是泪如雨下,更是凄苦的求书生,“我真的痛改前非了,其实这一切都是鲛人族的意思,就是想挑起争端和天族过不去,他们也不甘心世世代代都像囚犯一样被软禁在不见天日的深渊,他们想要和天族平起平坐,一起沐浴于日光之下,我不过是他们用来刺激天族的棋子罢了,我能在这儿落地生根也不容易,书生,我能看出你是个通情达理,心地善良的人,我要是不这么做,鲛人族就会让我坠入万丈深渊,生不如死的,而且我也····我也没将你们怎么着,公主神力浩然,哪能是这些小打小闹能困得住的,我·····不然,我早就去鲛人族通风报信了,何必等到这会儿才动手,给自己找麻烦,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了我这一回吧!” “我说姑生得如何美丽动人,原来是天族的公主,我一个凡人自然是没有资本为她求情了,只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这位姑姑也是出于情势所迫才做出糊涂事儿,追究起来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她一般见识,宽免她这一回,自然也不能白白便宜她,她既然是以鲛人族马首是瞻的,那就由她戴罪立功,解了天族和鲛人族水火不容的关系,却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挽留了天族的颜面,不也提前扼杀了一出生灵涂炭的争战?” 书生平时沉默寡言,说的却也是有道理的,孔玉觉得有道理,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长的好看的书呆子,说起话来却也头头是道,“没看出来么呆子,是我小瞧了你,方姑姑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和鲛人族臭味相投,虽说你帮她求了情,我还是不信她,小心驶得万年船,想要给自己留下余地,自然是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的,毕竟这关系到天族和鲛人一触即发的战争,本是同根生,一个搞不好,兵戎相见,双方谁也讨不到谁的便宜,只会让外人看笑话,不管是天族还是鲛人族都丢不起这个体统和身份,我是天族的公主,难得鲛人储君对我一往情深,我此去了了他的情,顺道也调和了两族之间愈演愈烈的局势和关系,这次下界也没白费功夫。” 方姑姑依旧被封入了石头蛹内,孔玉变化成方姑姑的样子,而书生则变成了她,书生一路上扭扭捏捏的,孔玉挽住他的胳膊说:“你别拘谨了,又没人看见,我们俩要不装作亲密些,很容易会让鲛人看出纰漏,到时候刚从龙潭里出来,又冒冒失失的进入虎穴,方姑姑一个人我能对付得了,那么大的鲛人族,我何对付不了,万一死在里面,可没人知道我们在下面,我是没什么了的,大不了哥哥还会帮我报仇雪恨,但你就惨了,不是一门心思要去赶考的么?出师未捷身先死,死得不明不白还客死异乡,你的灵魂则会被生生世世的困禁于此,不得投胎轮回,也回不了家了,为了万无一失,你只能乖乖的听我的。” “我自然会听公主的吩咐。” “你这个呆瓜,你现在才是公主,抬头挺胸收屁股,得有公主的架势才好,仪态万千知道不?书上没说么?真不知道你读的书在需要的时候都用到哪儿去了,我是撮合你和鲛人储君金玉良缘的方姑姑,别紧张,我会保护你的,你不需要说话,眼睛也别乱看,只要抓紧我的手就行了。” 孔玉笑,书生只能如此,懦弱顺从的抓住她的胳膊,孔玉却大大方方的进去了鲛人族,来人却也给了她面子,这也能看出方姑姑这些年没少在鲛人族身上下功夫,到了大殿,外面都是用结界撑起的分隔线,纵然是生活在万丈深渊下的峡谷,生活在这儿的人也畅通无阻,只是这儿人的肤色过于苍白,也见不到任何阳光,不管是谁见了貌美如花的书生,恨不得都将眼睛贴到他身上去,吓得他更是紧张失措了。 |
孔玉将他的手从胳膊上推开,“有我在你怕什么,他们只是眼睛想要将你生吞活剥了,又能将你怎么着?都弄疼我了,我现在神力不够,也只能够撑上一个时辰的,见到了储君,你得看我的眼色行事,完事儿后立刻溜之大吉,省得原形毕露后又将事情推到覆水难收的境地,父王那边不好交待,你也····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只是想过来会会这儿的头,下都下来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大风大浪总要踩上几回的,这也是你人生中不可多得的经历,别怕怕生生的,丢了公主的面子,不是,别东张西望,像个贼一样心虚,我们是来光明正大联姻的,是他求着我们,要是紧张就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关键时刻别丢了我的脸,你头上顶着的可是天族的金字招牌,大意不得。”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时一大波的鲛人大夫惊慌失措的往西边跑,听别人议论才得知老君主喘不过气来了,随时都要一命呜呼,孔玉也急急忙忙的拉着书生也跟着去看看,这时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大模大样的走了过来,所有人都向他行礼。 孔玉从小到大都是受人敬仰和跪拜的人,书生却是条件反射的和其他人一样跪下去了,孔玉没办法,只好也屈尊就卑的跪下,天族公主的美貌艳压群芳,千娇百媚,那挺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想来便是鲛人未来要继位的储君了,老君主命在旦夕,他却注意上起了书生,他迫不及待的走到书生面前,孔玉大吃一惊,一把抓住他的手,储君似乎认出方姑姑,却也一脸不屑,一脚就将她给踢开了,又两眼放光的看向书生,又令人将公主的画像拿来做了对比,果然是天仙下凡的公主。 “原来是公主驾到,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去迎接。”储君目不转睛的盯着书生看,他原本就腼腆,即使是男人洪水猛兽般的注视也会令他心慌意乱的,孔玉真想变回原形,将他一顿报答,关键时刻她还是有定力的,故意严肃的说:“君主这是怎么了?那么多的大夫诊治?” “他还不是多少年的老毛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犯上一回,真是让公主见笑了,不谈这个,要不去我的房间好好聊一聊?”储君还是瞅着书生不放,孔玉急切的说:“这个恐怕不妥吧?君主病重,性命岌岌可危,公主只是路过此处,代表天庭问候君主安康,如今君主病重,情况特殊,这地主之谊也就免了吧!还请储君以大局为重,要是因为公主而让储君无法侍立床边的孝道,传出去却又得非议天族公主劳民伤财,慰问变成了下马威,这怕会有损两族之间的融洽关系,还请储君待老君主病情缓和后再聊也不迟。” |
第三十九章 见识 “姑姑说得极是,极是,是我思虑不周,父王的病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有了,反反复复,不知换了多少大夫都无力回天,我还特地去外面找了各式各样的出名大夫,但病情还是这样不好不坏的拖着,如今病越发的重了,也无力料理朝政,鲛人族上上下下人心惶惶,乱得一塌糊涂,这倒是让公主见笑了。” 储君却也能说会道,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憨厚无知,“我也在此表达对天族此番的问候和关爱,鲛人族必会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至于外面的风言风语,都是唯恐天下不乱者故意煽风点火才放出的谣言,意图挑起鲛人和天族的恩怨,居心不良者就可趁机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窃取渔翁之利,而谣言止于智者,鲛人自从迁居于此,每日思量皇恩浩荡,谨守自律,真心悔改,不敢有半分违逆和逾越,还请公主明察。” “君主病危,这也是天族一直以来所记挂的,由于关系特殊,又是一脉相承,如今在几百年前因为一些不愉快的变故从而一分为二,你我分家,各自出了支脉,但依旧是同个血脉,任何牵动都会让双方震颤,引也不可预见的后果,所以,天族和鲛人还得齐心协力才好,免得让其他心怀叵测的人乘虚而入,让彼此双方的裂缝越发扩大,变成鸿沟也就失去了原本枝叶相连的关系了,这个万劫不复的谁也挽回不了,也都承受不起,鲛人族性命攸关的事儿,天族责无旁贷,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要是自家人都不顾自家人了,也难怪别人会伸出手来想将这块肥肉占为己有。”孔玉说的话自然是代表天族的,不过储君似乎觉得她今天的话不仅多,而且一言一行和平时也都截然相反,倒是公主却战战兢兢,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十有八九是有猫腻的,储君神情很快就转移到了君主的身上,“听说天族的圣药远近闻名,凡人得着一颗,就能长生不老,父王的病说重不重,说轻却也让人束手无策,该用的药几乎都用遍了,几乎都毫无作用,公主既然千里迢迢代表天族过来探病的,必然会有救命的良方,父王的病可就仰赖公主的圣药救命了,鲛人族上下必然感激不尽,世世代代以天族唯命是从。” “圣药·····”孔玉没想到储君会来这么一出,这时书生却抬起头,一脸自信的说:“药,自然是带来了,倘若没有准备,敢不真应了方姑姑所说的劳民伤财,也让别人觉得天族这是故意幸灾乐祸的,圣药再好,也得对症下药,即使是砒霜的剂量和方式用对了,却也是可以救命的,所以眼下还是先诊断出君主的病症才好,望闻问切都是首要的,须得用上圣药,天族自会全力以赴,尽力救治,这也是手足情深,否则适得其反,惹来更坏的结果,君主的病情刻不容缓,还请在前储君带路。” “可以呀你!真是小瞧你了,这种场面还能有条不紊,说得头头是道,我看上的人果然不同凡响,现在不紧张了吧!”孔玉还以为他只会胆怯,没想到他在关键时刻也能帮她圆场,储君不敢怠慢,在前引着路,很快就到了君主的寝殿,这儿一切黑不溜秋的,却和金碧辉煌的天族一天一地,寒酸的让孔玉觉得讨厌,由于常年潮湿,台阶上都长有一块一块的绿色苔藓,有的被清理过的,残缺不全,连同台阶上的皮也都被刮掉了,寒酸落魄的还真像不受待见的庶出二公子。 书生挺直了腰杆,抬头挺胸收屁股,只是上台阶的时候,眼睛都直视前方了,要不是孔玉及时扶住他,他就径直摔到台阶上去了,储君更是借机揩油,恰到好处的握住他的手,书生想要抽回却抽不动,孔玉眼疾手快,故意故意台阶上甩了颗石头,储君一个不留神就给摔到了台阶上,头破血流,皮开肉绽。 要命的是,刚好是额头撞上去了,当即昏倒,一时间又急乱了,一大拔大夫又分出一半将储君拉回去救治,书生心有余悸,孔玉却不以为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向他眨了眨眼,书生大惊失色,那双眼睛又慌乱的无从安放了,脸上的红晕更是看得的惊心动魄。 |
“这是北疆最狠毒的蛊毒!”书生原本也是书香世家,就是从祖父那一代才开始家道中落,纵然这样却也没落下读书的习惯,父亲曾经是宫廷御医,年纪大就退出了御医院,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更是在当地开了一间远近闻名的医间,平日里医患众多,书生从小耳濡目染,又在医间浸润,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名声在外的小名医了。 这些怪异复杂的病症在他随同父亲游医时也经历过,所以诊断起来也绝非难事儿,清醒后的君主命人调查蛊毒的来源,又是谁下的,不出两个时辰,就在储君的房间里搜出了大量尚未开启的蛊毒,眼下人赃俱获,储君又昏迷不醒,一气之下的君主就将储君扔进了死牢自生自灭,储君的神智逐渐清醒过来,他在发现自己被关进阴森恐怖的死牢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这时一个身影仿佛云雾般的从外面飘了进来,随后汇聚成了一个虚无缥缈却又清晰精致的身形,穿着大红色的袍子,乌黑的青丝无风自动,眼睛里流露出万种风情。 “仙姑,救我!”储君满脸是血,身体也在巨大的恐惧中失去知觉,他手脚并用,不顾身份的向她艰难的爬去,红衣女人却一步步的往后退,看着那只血淋淋的手就要抓到她的裙摆,不免有些恼火,却又可怜他,储君嘴里呜咽着,“仙姑,求你救救我吧!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说过会帮我坐上鲛人族君主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你答应我的。” “我的的确确是答应过你,但这又能怎样?事情是你自己搞砸的,如今东窗事发,你怎么能将罪名推卸到我的头上,蛊毒出自北疆,鲜为人知,我也不知道天族的公主是如何知道那么多的,还一眼识破了,要怪就得怪你运气不好,撞上了霉运。” 红衣女人用手上的帕子轻轻按了按鼻翼上的粉,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也不止一次的嘱咐过你,别急功近利,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得按照我的计划来,可是你太操之过急了,赶在了我的前头下手,这哪能怨得了我?天族的公主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来鲛人族,这其中必有缘由,要是受了天族的指使,利用这个由头趁机将鲛人族夷为平地,天族脸上的这个污点也就能彻底洗干净了,只是可惜鲛人数以万计的性命就要不复存在。” “仙姑,你一定会有办法救鲛人族不至于遭遇灭顶之灾!鲛人族世世代代一定会对您的大恩大德牢牢记在心里的。” “别把话说得那么漂亮,我要他们记着能干什么?办法是有,就看你有没有为鲛人族视死如归的心志了。”女人说着就意味深长的看向他,储君胆怯,撑起的脸也因为犹豫不决而软了,硬邦邦的瘫倒在地上,“仙姑,求求你了,你聪明绝顶,神机妙算,只要愿意,就一定会有其他办法来救鲛人族彻底摆脱天族剿杀的命运。” “只要仙姑出手相助,不管要我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万死不辞!只是仙姑曾经答应过我要帮我扶上君主的位置,这不光是关乎鲛人族的生死存亡,也关乎到仙姑的利益。”储君又换了个说法,红衣女人索性开门见山的说:“听说逍遥阁的封天印就藏在鲛人族的百宝渊里?只要你把封天印偷出来交给我,我就保你性命无忧,鲛人族的君主位置也是你的,我向来是个守信的人,要是不相信我,以你谋权篡位的位置,光是君主就能将你碎尸万段,天族的公主孔玉应该也是天族派来侦查封天印下落的,无风不起浪,她什么时候来不好,非要赶在你我准备下手的时候突然就杀过来了。” “但·····没了封天印,海底的结界就会不复存在,鲛人没了家园,又拿什么安居乐业?这可是鲛人族赖以生存的命脉,要是给了你,天族岂不是更有机会将鲛人族夷为平地?”储君自然是不乐意的,红衣女人似乎早知道他会这样,半握着的手掌忽然张开,一只火星子般的飞虫猛地扑到储君血肉模糊的脸上,从裂开的口子里钻了进去,储君全部抽搐,全身的经脉高高的顶出皮肤,仿佛活动着无数条剧烈扭动的蚯蚓,想要破土而出,很快又恢复原样,随后眼睛变成了腥红色,他服服帖帖的趴在地上,一副愿意为她出生入死的傀儡。 |
“记住,你必须要在半个时辰内将封天印偷出来给我,孔玉来这儿十有八九也是冲这个的,要是让她先得了手,你们鲛人族就等着全军覆没吧!办法我是给你了,至于怎么做,还得看你自个儿的造化。”红衣女人说着就用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拍,他脸上扭曲恐怖的表情立刻恢复了正常,就连皮开肉绽的伤口也恢复如初了,走起路来健步如飞,女人见他走后,从袖子的口袋里拿出一线小纸人,而那个火星般的飞虫就是和纸片相连的桥梁,一旦纸片毁了,藏于储君身上的飞虫就会释放剧毒,让他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石头阵 “尊上,一切都办妥了。”红衣女不是别人,正是虞美人,洛千珩背着手站在悬崖边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黑漆漆的山崖,半天才缓过神来,“封天印至关重要,千万不能有半分马虎,孔玉在下面怎么样了?她应该也是来找这个的。” “这个就奇怪了,我们千方百计才弄明白封天印的下落,她这是代表她自己还是代表天族趟这个浑水?刀剑无眼,要是真打起来了,难免会伤到她的,而她又是天族的公主,身份特殊,要是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先不谈谁会捷足先登,天族追查下来可就没完没了了。” 虞美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谁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尊上,或许孔玉只是误打误撞进了鲛人族,天族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封天印而残害鲛人,毕竟鲛人也是出自天族的一个支脉,他不会大张旗鼓的还派自己的女儿过来盗窃的,必然是有什么缘故才有阴差阳错的,要不要我再下去察看一下?终究是你的妹妹,也是天军最受宠爱的女儿,不管篓子大小,一旦追查下来,就怕会牵连到尊上您的计划。” “你在这儿看好了燕心,我下去看一看什么情况,她也不认识你,万一引出什么乱子就真的覆水难收了。”洛千珩说,虞美人忽然语气酸涩的说:“尊上,那个燕心····您似乎对她很上心,明明是扔掉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捡回来,你是不是后悔了?” “放肆!我的事儿什么时候由你来指手画脚的?燕心更是和你无关,你最好做好你该做的事儿,手伸的长了,嘴管的宽了,对你都没任何好处。” “你要是真把她当作你命中必须铲除的厄运,为什么一直迟迟不肯动手,她现在不仅关乎着你的全盘大讲,很多人都会将矛头指向她,从而达到扼杀你的目的,她是你的命劫,这就是一个只会给你带来不幸的祸端,你多久她一天,你就会多面临一天的危险,对别人心狠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这句话是你告诉我的,现在你却对一个小女孩儿心慈手软,这不是她的错,但她的存在会干涉到你的生死存亡,这就是她的错了,也是她的命,你放着她一天又一天,难道还要等她慢慢长大么?”虞美人誓死追随洛千珩也有几百年了,忠心耿耿,尽职尽责,从未有半分懈怠,洛千珩甩手就打了她一巴掌,虞美人措手不及,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摔倒在地,“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我当初的提携,你什么也不是,如今翅膀硬了,成了气候却也敢质疑我的决定,你要是不愿意,就给我滚蛋,燕心对我的重要不仅仅是因为命劫,有多很多事儿,即使是你也替代不了,只有她才能帮我完成,你这些年为我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你要是不愿意再在这儿呆了,尽管离开,当初承诺你的,我一样也不会少你,这样的仁至义尽也不会辜负你的忠诚,只是我这儿突破容不下只说废话不干活的人。” “尊上,我的意思是说燕心不是小狗,随便一根绳子就能拴得住的,又单纯无邪,很容易受人花言巧语蛊惑的,上次黑狐狸悄悄潜入她的房间,少不了要挑拨离间的,我可以守住她的安全,却守不住别人暗中的挑拨,这些危机全部是针对您的,这个隐患不得不防。”虞美人也是一时心急才说,洛千珩并没有说话,转身就跳入了鲛人族,进入结界,他可以探析到孔玉留下的气息和痕迹,很快就在一个山洞里发现孔玉惯用的石头蛹。 |
“孔玉人呢?”洛千珩一眼就认出了被定住的天族老熟人,方姑姑大惊失色,没想到洛千珩会亲自出马,她结结巴巴的说:“和一个书····她和一个书生相换身形,潜入结界了。” “她为什么要把你封印在这儿?你可是从小就照顾她的仆人,老实说,你对她做了什么?”洛千珩光是阴沉的脸就要将她吓得魂飞魄散,方姑姑惊恐万状的颤抖着,“我····储君一直爱慕公主的美貌,我这几百年来一直躲在这儿苟延残喘,就想将公主献给储君,他们二人结为欢好也是撮合天族和鲛人再度合一的好事。” “你这么处心积虑的为天族和鲛人的未来着想,况且你还是当年吃里扒外,陷害蕴风的叛徒,这得让天族颜面何存?躲在这儿苟延残喘也实在委屈你了,连天族的公主也敢用来放在脚下当作步步高升的垫脚石,我在这儿几百年了,却不想另一个狼子野心的狗奴才竟然在打天族的主意,这个打在我脸上的巴掌也够响的,我不杀你也都不行了。”洛千珩忽然笑了,方姑姑更是吓得瘫软在地,“太子饶命!” 第四十章 仙芜 “方姑姑,孔玉来这儿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来见我,她比我小两百岁,但我们关系极好,当初她袖手旁观却也是人之常情,她纵然愿意,父王和王后也会横加干涉的,这个不难怪她,孔玉重情重义,如今我就要出去了,恢复原本的身份,她急着想来找我也就好理解了,人是你送进去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说天族是来找我算帐,还是将你这个罪魁祸首拉出去大卸八块?以你低贱下作的身份还不够登入天界的!这可如何是如,要是再让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故意落井下石,这不大不小的盆脏水多半还得泼到我身上,你说我该怎么收拾残局?” 洛千珩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方姑姑吓得两腿发软,几乎全身的气力都被遏制住了,“太子,我知道错了,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这一回,公主要是有个好歹,我自纵然有十条命也不够偿的,只是····只是我知道如何进入百宝渊,君主得来的封天印就锁在里面,这也是我这几百年千方百计接受鲛人的原因,就想着将来可以将这封天印当作戴罪立功献给天族,以表当年天族的不杀之恩。” “你倒也会说话,难得你心里还记得天族的恩情,封天印非同小可,外面觊觎封天印的人也都虎视眈眈,这本就是鲛人在和天族分裂时趁火打劫抢走的圣物,如今鲛人节节败退,没了昔日的繁华和强盛,要是落到其他居心叵测的人手里,用在了伤天害理上,这封天印所带来的涂炭生灵也就是天族的罪孽了。” 洛千珩看着眼前这个多少和蕴风惨死相关的人,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但为了大局为重,身上还有为其所用的价值,想她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你是天族赫赫有名,臭名远扬的叛徒,更不是其他悍匪的对手,眼下你只有结盟这一条路可走,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猎物,没了封天印这个靠山,天族治你一个知情不报,死不悔改的罪名也没冤枉你,到时候,你这几百年的蛰伏也就前功尽弃了。” “还请太子殿下为奴才指条明路。” “你这样办,就是现在。”洛千珩故意压低声音,嘴唇轻轻动了几下,方姑姑恍然大悟,却也惊恐万状的看着他,眼下她别无选择,只能这么做才能保命,就在这时,方姑姑忽然一脸视死如归的转过脸,用哀求的语气说:“太子,我知道我这一去必然凶多吉少,奴才也没什么顾念的,唯一椒舍不下的就是奴才在这儿所生的女儿仙芜,她今年才六岁,得了重病,我低三下四的讨好鲛人也是为了给仙芜治病,我好歹也是从天族出来的,要不是到了走投无路,我也不至于将天族的颜面不管不顾,她现在病的很重,能救她的只有太子殿下,仙芜还那么小,只要您收留她,愿意给她一口饭吃,奴才愿意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好,我答应你,广寒门的黑狐狸就在岛屿上,我相信你对那儿的一切应该了如指掌,就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只要大功告成,我必然会给你的女儿仙芜一个好去处,当然了,你要是跟我阳奉阴违,那就是跟你自己的女儿过不去,别人不了解我的脾气,我相信你是一肚子明白的,现在就去吧!”洛千珩帮她解开了石头堆的封印,方姑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给他磕了个头,也算是尽上了最后的主仆情分,再抬起脸来时,满脸决绝,视死如归。 天族 漫天飞舞的天景台仿佛又是另一个冰冷却又美不胜收的仙境,一个身着淡紫色大氅的女子正一步步的走向开满梅花的亭子,飞雪凌厉,刮在脸上仿佛刀子般刺骨,这时一个丫头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撑着伞将她挡住,“仙芜公主,您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一个人来这儿的么?多冷呀!” “婉儿,你不明白的,暴风雪再冷,哪有人心冷的。”那叫仙芜的女子柔弱却又有几分令人不敢小觑的坚毅,她将冻红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冷笑说:“手冷了,只要多穿点御寒的衣服就可以取暖,但人心冷了,就像这暴风雪灌入了心里,凉得让人的五脏六腑都冒出寒气。” “公主,您千万别再这样固执了,不管是外面的凉还是人心凉,您总要先照顾好自己的,只有这样,你才有力量给予别人温暖和关心,雪越来越大,再这么下去真的会着凉的,您的母后知道了又得心疼半天。”婉儿用手轻轻的拍掉落在仙芜肩膀上的飞雪,搀着她的手往回走,看着地上清晰又深沉的脚印,仙芜不禁怅然若失。 雪族无法和天族相提并论,只是附属于天族的一个宗族,天族王后就来自雪族,而且雪族的美女举世闻名,尤其是辛家出的女儿,更是倾国倾城,仙芜则是最出色的一个,自小就被许配给了天族昔日赫赫有名的太子洛千珩,可惜他钟意的却是出身普通的蕴风,对她的存在和貌美视而不见。 “婉儿,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仙芜并没有直接回去,婉儿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仙芜摘下几枝腊梅,又包了几块好吃的点心,脚步匆忙的去了荒芜又荒芜的西南偏殿,那儿常年积雪,寸草不生,更是无人问津,很多犯了死罪或得了不治之症的人都会扔到那儿自生自灭。 “哎,你醒醒,冷么?我给你带了点吃的!”仙芜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房子破烂,四处漏风,相比其他残缺不全的房子来说,至少屋顶还是完好的,仙芜用草帘一层又一层的将破洞堵上,她将点心放到还算干净的盘子里,这儿虽然狼狈,但住在里面的人却依旧将这儿弄的整整齐齐,这时一个男人一瘸一拐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仙芜时,恭恭敬敬的给她行礼,仙芜有些难过,“我们之间不必这样的。” “仙芜公主说笑了,我们之间又不曾有过什么,您是公主,我是受您所救的人,该有的礼节自当遵守,这是对公主的尊重,也是我该尽的本分,待我伤势痊愈,公主的大恩大德,我肖默必定铭记于心,永世不敢相忘,只是叨扰多日,又受公主所救,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相赠,这个是我从小便佩戴的玉佩,一直贴身至今,倘若公主不掀起寒酸,就收下吧!”那叫肖默的人说着就将一块翠绿色的虎头玉佩递到她的手上,仙芜却没有收,转过身,语气里有些无奈,“我救你并不是为了要你的东西,你也太小瞧我了,在雪族,盛产美玉仙石,我什么宝贝没见过,你一直贴身放着至今,必然对你意义重大,我倘若接了你的东西,在你眼里,我这几日对你的照顾和好意是否就一笔勾销了?” “公主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用我身上最好的东西来表达我对公主的感激之情。”肖默尴尬的收回手,他是个男人,怜香惜玉也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本性,纵然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眼前这么端庄漂亮的公主也令他的心怦然心动,仙芜走到他面前,故意说:“你每次看到我都懒得看我一眼,难道是我不够漂亮么?” |
“公主国色天香,美的不可方物,敢能用庸俗的漂亮二两形象,自然是天上地下首屈一指的美人。”肖默的话不是恭维,在他眼里,仙芜就是这样的,她坐下,嘴角微微上翘,“你知道我和天族的昔日的太子洛千珩有过婚约,只可惜他在意的人不是我,这份让别人望尘莫及的美丽也就成了多余的了,为此,我也成为天族和天下人冷嘲热讽的笑话,有时候连我自己也不可思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公主典雅娴静,心地善良,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洛千珩不喜欢你,这是他的损失,如今他就要重返天族,挡在你们之间的那个人也不复存在,天族想要将他风风光光,名正言顺的接回去,必然要通过雪族这门关口才能分散那些对洛千珩恨之入骨,耿耿于怀的人,没有他们死缠烂打,洛千珩才能彻底摆脱之前的罪孽和阴影,只是可惜了你得成为他披在外面的那套冠冕堂皇的外衣,难道你就甘心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 肖默看着那些精美的点心,纵然饥肠辘辘也不想吃一口,仙芜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是明白的,“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以前和天族联姻,是因为雪族需要一个更大的支撑才能更加强盛,如今洛千珩的刑期即将结束,需要一个分散所有人注意力的借口,我自始至终都是满足别人需求的工具,雪族虽不能和天族并驾齐驱,却也是三界中有头有脸的大宗族,如今却要我一个女子去成全所谓的荣耀,天族也想利用我来遮盖太子昔日令人发指的罪行,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大的价值,在这些争权夺利中,我好像从来就不属于自己,不能为自己想要的谋算,甚至是心思,生在这金碧辉煌,高人一等的仙境,这份任人宰割的无奈和辛酸却和凡世一样悲苦,我想逃离,却发现这珍贵的身份却成了我这一生中最大的羁绊,所以有都认为我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人,但谁又能明白我内心无能为力的悲苦又有多可怜?华丽的外表都是装给别人看的,留给自己的只有满目疮痍的现实和物尽其用的价值。” “倘若你不喜欢他,又何必为昔日的悔婚耿耿于怀?”肖默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的,仙芜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雪族如今的富贵和繁荣都是来自天族所谓的赏赐,如今王后就是出自雪族,由于这个裙带关系,雪族也断断续续的从天族那儿捡了不少恩惠和提携,我只想自由自在的活着,过我自己想要过的生活,纵然一生要被囚禁于这片落雪之地,至少我可以决定自己想要的生活,雪族这数千年早已在俯首称臣中变成天族身上的一个寄生虫,没了天族,雪族很难自力更生,三界之中,论实力,雪族也是排不上号的,就是因为天族的关系才冠冕堂皇,享受着天族盛世之下的光芒,雪族千方百计的要将我献给天族,为的还不是想要牢固和天族的裙带关系,就像王后那样总要有几分心思念着娘家,这样的关系才会牢不可破。” “你好歹也是公主,被辜负了一次,如今又要旧事重提,难道你就没有反抗过么?”肖默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如今都自身难保了,又如何救她摆脱命运的束缚? “我纵然不情愿,也得背负着整个雪族的命运向天族俯首称臣,溜须拍马的事儿我是干不出来,只要服服帖帖的顺从天族的意愿就行,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乖乖的接受雪族所赋予我的使命,不光是我,将来还会有其他像我一样背负命运却又身不由己的女子用别人钦羡的美貌加固利益关系。” 仙芜什么都知道,却只能眼睁睁的任由族人摆布,就连自己的父母也都认为这是一件极其容貌的美差,却从未有人站在她的角度为她以后的人生着想,“说好听了,这是高攀,说难听了,我不过是用来取悦天族的礼物,没有生命的才会当作礼物送来送去的,但我这个大活人有着自己的想法,却也只能当作礼物,花无百日红,待我年老色衰,当年对我的貌美有多热忱,最后对我的厌恶却是双倍的。” |
“大胆!”就在这时,一个凌厉又火冒三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仙芜大惊失色,却是自己的父亲来了,浩浩荡荡的一堆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门被踢开,连同母亲也跟来了,身边还跟着脸上印着五指印的婉儿,想来她这段时间偷偷摸摸的行踪早就被人察觉,婉儿不停的向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将肖默交出来,再向父母坦陈错认,作为太子的未婚妻,光是这个名头就能帮她逃过一劫的。 “母后,你看看姐姐,她这还没成亲就鬼鬼祟祟的在这儿藏男人了,要是让天族的人知道,这可就不得了了,虽然洛千珩是个恶迹斑斑,受人诟病的废太子,但头上依旧顶着太子的名号,天族的太子自从他被软禁双虎岛之后就没有任何替选,说明洛千珩在天族眼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这时另一个漂亮却满脸尖酸的年轻女子从后面拼命的挤了出来,言语恶毒的攻击仙芜私藏男人的事儿,“谁能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变数,姐姐是天族早就钦定的王妃,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如今出了这门子丢人现眼的丑事,别说是天族人笑话了,就整个雪族人也会贻笑大方的,传出去,不光是雪族颜面扫地,还会让喜欢嚼舌头的人认为姐姐的不贞刚好和恶贯满盈的洛千珩在自甘堕落的道上势均力敌,不分上下,万一天族怪罪下来,王后纵然有心求情,却也是束手无策的,这一圈下来得打多少人的脸?” 第四十一章 肖默 “仙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这个人是谁呀?又是如何潜入雪族的?你快点跟你父亲说清楚。”仙芜的母亲并不是雪族的王后,只是一个小小的侧妃,却受到宗主的宠爱,而那个说话尖酸刻薄的人则是仙芜的亲妹妹仙炎,她一门心思想要嫁给洛千珩,却不受待见,还被洛千珩当众羞辱过,相比温柔如玉,人美心善的姐姐,她各个方面都要差上十万八千里,贪婪又自私,从小到大就喜欢讨好别人来增添自己的光芒,更喜欢仗势欺人。 “你给我闭嘴!”宗主飞鹰狠狠的训斥了小女儿,她不该在众人面前口无遮拦,姐姐再怎么不对,也不能抹了她头上作为洛千珩未婚妻的面子,仙炎气不过,刚要说话会怼,却被母亲丽妃制止了,在她手上用力捏了一下,仙丽却得理不饶人,“你捏我做什么?犯错误的人又不是我,就是因为姐姐是天族未来的太子妃,有了这个光环,头上就像插了一把尚方宝剑,明明是她犯了错,私藏其他男人,我不过是为了雪族的未来才操这门心思的,要是走漏了风声,雪族成了天下人的笑话还不算惨,要是掉了脑袋,一个也跑不掉,你们个个都对我大呼小叫的,就是因为姐姐比我会献媚,抢先勾搭上了洛千珩,还害我丢了脸,你们把她当成香饽饽,而我却做什么都不尽人意,这对我公平么?论相貌,我比她好看,论才情,我也不输于她,要论·····” “再不闭嘴,我就要命人打你的嘴了!天族太子的名讳也是你随随便便提的么?你把雪族置于何地?就你这张肆无忌惮的嘴就入不了天族这个大台面!”飞鹰其实最心疼的还是这个小女儿,丽妃则偏爱大女儿,她向来柔弱,也拿骄纵任性的仙炎没办法,仙炎恶狠狠的瞪向姐姐,但在看到她身后的人时,却又觉得他临危不惧,气质不凡,也认真打量了一下,飞鹰一把将挡在前面的仙芜推了过去,这时肖默却主动站了出来,“请别为难仙芜,是我连累了她,要杀就来杀我吧!” “仙芜是有婚约的人,你和她不清不楚的呆在这儿,总会惹出闲话来的,为了仙芜的名声,更是为了顾全天族的颜面,自然要杀了你灭口的,雪族也不是你这等凡夫俗子随便涉入的地方,不管你是何等身份,到了雪族,乱了规矩,你就得认命。” |
飞鹰见他不像是普通人,也多看了一眼,丽妃拉过仙芜,轻声说:“你别说话了,这件事儿可了不得,不管你父亲做出如何决断,都和你无关,他受了伤,你救过他一命,这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如今事情落败,你就不要再冒险了,人各有命,富贵在天,他的生死由天不由你,要是老天顾念,必然会活着走出去,否则,她就不是你所能救下的人,听我的话,别再插手了,你只有先保全了你自己,才有力量保护别人,和你父亲硬碰硬只会火上浇油的,听话,失了余地,就连我也无法在你面前说话的。” “你是逍遥阁的人?”飞鹰无意中看到肖默手上的玉佩,命人拿过来查看了一下,在看到上面的字迹和玉佩上的纹路后当即确定了他的身份,这倒是让肖默大吃一惊,他点了点头,“没错,我的的确确是逍遥阁的人,父亲便是当年显赫一时的逍遥候,只可惜在当年的诛杀大战中不幸身亡,逍遥阁也在随后不久便一落千丈,慢慢败落了,等我出生时,逍遥阁已被夷为平地,就连镇阁之宝封天印也被人趁火打劫偷走了,如今却落在了鲛人族的手上,我自从就被送到境外修习功夫,在路过天族外缘时被巨人族偷袭,险些丧命,却也重伤在身,动弹不得,还好仙芜公主及时出手相助,这才险象环生,捡回一条性命,要说仙芜公主私藏男人,这便是天大的误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因为一时好心而使得公主落得千夫所指的罪名,我实在不知道这是对公道善良的亵渎还是雪族为了攀附天族而黑白不分,人人都知道雪族敦厚温善,民风淳朴,如今却因为这个误会而自毁招牌,传到天族那儿,就怕也会遭人非议,失去该有的风度和尊严,纵然仙芜顺利成为太子妃,却也是会被人轻看的。” “救人就救人呗,也没说不让见死不救,姐姐错就错在非要鬼鬼祟祟的把你藏起来,如今被抓住了,你却伶牙俐齿,将她的下作行为包装成了深明大义,还用此挑拨天族和雪族的关系,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都是长脑子的人,我们可以将姐姐的行为想成大义凛然,但那些喜欢落井下石的人,就不会这么客气了,太子妃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了的,既然成了钦定的人选,就得有别于旁人,根正苗红,端庄秀雅,这关系到天族和雪族未来的结亲,好心是值得表彰的,但要是让别人心里落下个疙瘩,那就不好说了,太子被囚禁了几百年之久,心里难免会磕磕巴巴的,要是让他接受一个声誉有损的太子妃,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会骂雪族拿下眼瞧他的,毕竟姐姐已经被他悔婚了,原本就不合口的饭菜,如今又回了一次锅,对他而言更是深恶痛绝,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仙炎向来瞧不起她姐姐曾经被洛千珩退婚的事情,更是人前人后说尽了风凉话,仙芜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早就和她闹翻了脸,她的忍让和退缩换来的却是妹妹越发的得寸进尺。 “善心用错了地方,换不到天道酬勤的,只会惹来源源不断的麻烦,你拍拍屁股就走了,谁会站出来为雪族擦屁股?红口白牙,大言不惭,你在说这些大道理时可曾摸着良心想过雪族的处境?你是逍遥阁的继承人,再怎么也不必跑来雪族丢人现眼,我要是你,被这么多的堵住了,早就没脸见人,找一块石头撞死算了。” 仙炎越来越肆无忌惮,她就是见不得姐姐好,恨不得她现在就被父亲惩罚了才好,永远不会再欺压她一头了,“你本家都不复存在了,又哪来的勇气对别人家的事务指手画脚的?出了什么漏子,好坏还不是由我们自己兜着!”仙炎说着又一脸悲戚的看向飞鹰,“父王,您都看见了吧?我每一个字都是站在雪族的立场上说的,你们也不能因为姐姐的身份就偏私她,我也是雪族的公主,样貌也是无人能比的,一个被废的太子纵然能重返天族,却也有名无实,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姐姐当初被退婚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即使是现在提起来还觉得雪族这是热脸贴冷屁股,自取其辱。” |
“仙炎,你别再口出狂言了,还嫌事情不够大的么?她是你的亲姐姐,你何必落井下石?非要和她过不去,她是天君钦点的太子妃,要是可以,你······”丽妃也拿这个蛮横无礼的女儿束手无策,却也知道丈夫最袒护她了,话说得重,只会对仙芜更不利,也只能点到为止,飞鹰扬手就打了仙炎一耳光,从小到大却是头一回这么打她,仙炎大惊失色,却也越发的狂暴,“好啊!你们都狗眼看人低,就是因为她是天君钦点的太子妃就都把她当作老太爷侍候,我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她随随便便放个屁都是香的,你们把身家性命都赌在他一个人身上,万一失策了可如何是好?姐姐如今又和太子昔日的死敌纠缠不休,太子会不计前嫌,但这个人会忘记灭族之仇么?和太子做对,岂不是推姐姐跳火坑?还不如现在杀了她算了,也断了太子元气复原后故意找茬。” “来人,去把这个没教养的东西送进房间里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她出来,要是谁敢逾越,就都拖到这儿自生自灭!雪族岂能容得下这么口无遮拦的人乱了体统!天族也不是谁都能指手画脚的地方。”飞鹰最后还是选择了隐忍,两个侍卫将嚎啕大哭的仙炎拖了出去,她一路上依旧大喊大叫,他又看向这个被洛千珩悔婚却依旧是太子妃的女儿,看向身边的丽妃,“你先带她回房休息,仙炎那边你也去安抚一下,她性子急,受不了这个刺激。” “你也太纵容她了,平日里什么都顺着她来,如今是在雪族为非作歹没人敢说什么,要是到了外面,或者捅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篓子可怎么办?她年纪也不小了,总要成亲的,要是性子还是这么急躁不饶人,日后损的还不是雪族的声誉,连带着天族也要受人指点,以前因为她小不懂事儿,如今都这么大了还和自己的姐姐针锋相对,要是换了别人岂不要弄出人命关天的大事儿,自己管还有分寸,受不了多少委屈的,要是让别人管,就怕掉三四层皮都是便宜她的,如今刚好让她吃一吃苦头,削一削性子,日后对她有利无害。” 丽妃对于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儿也是深恶痛绝,也曾不止一次的暗中设计了仙芜,飞鹰觉得有道理,也难得她能下得了这个狠心,仙芜眼巴巴的瞅向丽妃,示意她一定要劝住父亲,万不能伤了肖默的性命,如今她也自身难保,就像丽妃所说的那样,要是连自己也保不住了,又拿什么保护别人? “滚,都给滚出去,看到我被禁闭全都高兴了吧?等我出去了再好好撕烂你们的嘴!”仙炎被锁在了房间里,她隐约能听到外面传来的窃窃私语,她平时苛待下人,仗着公主的身份随心所欲,光不身边侍候的人就打死了好几个,早就怨声四起,恨得牙痒痒,仙炎把气都撒在了屋子里的东西上,摔得噼里啪啦,这时门口的锁打开了,是她的贴身侍女阿春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战战兢兢的说:“公主,你已经半天没吃东西了,宗主怕你饿着,就特许我进来服侍你!” “是他把我关到这儿来的,还假惺惺的怕我饿着了,他要是真心疼我,把我当作女儿,干吗还要让那么多人把我当成囚犯锁着?听到外面人都在议论纷纷,偷偷开心呢!如今我落难了,没一个上前求情的,就连我的亲生母亲也是和姐姐站在一条线上和我作对,这些人太过分了,姐姐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凭什么?我如今就剩下公主这个有名无实的头衔,该属于我的东西全部被姐姐抢走了。” |
仙炎越说越不甘心,声泪俱下,“原本能当太子妃的人是我,是她故意勾引洛千珩,又让天君瞅见了,这才捡了便宜,踩在我的头上捷足先登,明明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如今我却连父母的关爱也没有了,都是些附影附声,攀附权贵的人,等我出去的,一定会将她的丑事公之于众,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当太子妃,雪族想攀上这门姻亲,就得将面子得当成天族脚底的泥巴才能算得上低声下气,做人做到这个地步也真够可怜的,他们愿意这么苟延残喘,忍辱偷生,我却不能!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越过我的头上抢去了。” “丽妃娘娘也真是的,原本宗主只想给您一个警告,却被丽妃娘娘制止了,听当时回来的人说,丽妃娘娘怕你坏了大小姐的婚事,又担心你这不服软的脾气会惹是生非,所以才求告宗主将您一直关到大小姐出嫁那天为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母亲一向对我有偏见,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还用你来告诉我?这些年要不是父亲一直护着我,我还真不知道要被姐姐占去多少便宜,想来我那个看似温柔如水的姐姐平日里也没少打小报告,这才使得母亲对我越看越不顺眼,知道的说她是一碗水端为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她在荒郊野外捡来的呢!” 仙炎愤愤不平,但碍于姐姐特殊的身份,再加上母亲的一再袒护,她也只能在嘴头上说几句难听话撒撒火,却也遭到母亲的打压和冷眼,阿春将地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一捡起来,不动声色的安抚她几句,仙炎的火气也都散得差不多了,冷笑说:“母亲对我和姐姐的态度天差地别,这里里外外多少人为我打抱不平,她以为姐姐真能像她想的那样如愿以偿的嫁给洛千珩?别人都心知肚明,这个联姻再风光也像是划在太子身上的一道疤,当初他就是为了蕴风才不惜和天族对抗,如今落个狼狈不堪的下场,却又将昔日的羞辱再给咽下去,这是天族的权威,纵然他再厉害不也胳膊拧不过大腿,吃了奇耻大辱之后还得服服帖帖的认命,姐姐活生生的一个人犹如太子脸上挥之不去的污点,每次看到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惨死的蕴风和他不顾一切却又被打回原形的伤疤。” “公主,您嘴上还是给自个儿留几分余地吧!太子不管怎样还是身份尊贵的太子,自然不是随便可以拿来非议的。”阿春知道她心情好了也不会再发火,也就趁机提醒,仙炎口无遮拦惯了,又很霸道,“这有什么好怕的,他如今还被囚禁在双虎岛活受罪,即使有顺风耳也不可能听到的,要是谁敢传我的闲话,我就割掉谁的舌头。” 阿春红曜石的,也不敢说话,仙炎越想越来气,看着外面又被上了锁,要等姐姐出嫁之日再出去,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儿,要是洛千珩有骨气,宁死不从,那么她还得在这个房间里关一辈子? “之前的太子威面八方,英气浩然,如今落魄的竟然得捡起当年被他嗤之以鼻的姐姐,残羹冷宴,风光不再,桌上毫不起眼的咸鱼却摇身一变成了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香饽饽,这么大的讽刺连我都替他捏把汗,他想要重回天族就必须放弃之前唯我独尊的一切,这样的羞辱不会输于胯下之辱的,这是天族的威严。” |
第四十二章 仙炎 仙炎接过阿春奉过来的茶,忽然开始调侃起了洛千珩,“这一手大公无私,一视同仁也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他们不是眼巴巴的要将姐姐当作宝贝嫁入洛千珩么?等他借机发难了,耍起太子爷威风来掩盖身上受人诟病的污点,横竖左右看不顺眼,看他们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跟捡了便宜似的望眼欲穿,太子呀!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灰头土脸的呢!光想着都觉得好笑。” “真有那么好笑么?”就在这时,一个冷厉又阴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紧接着一个身影直接穿透门窗走了进来,仙炎大吃一惊,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她手上的杯子就变成了碎片,开水烫伤了她的手,疼得她尖叫一声,而阿春一动不动,仿佛被人点了穴道,目光还凝固着一刹那的惊悚和畏惧,仙炎将手上的水甩了出去,又惊慌失措的从椅子上摔下来,瘫坐在了地上。 洛千珩在她对面坐下,风轻云淡的说:“真没想到你们雪族人这么厉害,一个小小的丫头也敢在人前人后非议我?你姐姐以后可是我的太子妃,而你就是我的小姨子了,你这义愤填膺的是因为没被选上才心生妒忌,还是你对我本人就有极大的偏见?我是狼狈了些,你们雪族大可以去天君那儿辞谢了这个联姻,为什么还要低三下四的将那么漂亮的女儿硬给我?你长的也不错,就是心术不正,逆来顺受的没有挑战性,你要是愿意,我倒可以让父王将人选改作是你怎样?” “我····我那是胡言乱语的,天君定下的太子妃人选岂能当作儿戏,我·····我从来就没有针对过姐姐,姐妹之间打打闹闹也是正常不过的,她身份高贵,又是天族未来的太子妃,我自然是要尊重的,岂敢在背后非议太子爷!”仙炎很会眼色,转脸又开始打起自己的脸了,洛千珩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片,递到她的手上,“你姐姐人美心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而你就不同了,支离破碎,端不起来,装不了茶水,七零八碎丢在地上还硌脚,不过你也不是没一点用处的,用对了地方就能显出价值来,它可以扎伤你的手,只要掌握好了分寸,避开锋芒,却可以用来划破别人的脸,你是想成为这一地碍手碍脚的碎片,还是为我所用,帮我做点我目前手还够不着的事儿?” “能为太子爷鞍前马后这是我三世修来的福气,我的用处也只有经过太子爷指点迷津之后才能发挥出作用。”仙炎低声下气的说,洛千珩对她唯命是从的表现很满意,“我要你做的很简单,就是想方设法嫁给肖默,就是你姐姐救下的那个逍遥阁的继承人。” “那个人····可是我不喜欢他呀!”仙炎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捏紧了手,没想到锋利的碎片还是划伤了她的手,鲜血源源不断的从伤口里涌出来,洛千珩冷笑,“我可不是跟你商量的,要你嫁你就老老实实的嫁给他,雪族公主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公然非议天族是非,别人会不会被割舌头我不知道,但你的舌头肯定是保不住的,除此以外,我一定还会帮你找个适合你呆的地方,你的心这么阴暗潮湿,天族的水牢再适合不过了,你被关在这儿还有吃有喝侍候着,到了那个地方,你三天也未必能吃上一顿饭,雪族是天族的姻亲,你犯下大错,你父亲为了雪族的生死存亡也不会替你求情的,反而还会要求天族重重惩罚你,要是连你姐姐和我的姻缘也打水漂,你说你们雪族将来是不是只剩下孤立无援,风雨飘摇了?公主的名声重,你得珍惜呀!它是你身上的荣光,却也是绑在你身上的石头,摔水里了,会拖累你的。” |
“我刚才和他闹翻了脸,想要嫁给他,就怕···一时半会儿很难成事儿的。”仙炎一脸为难,洛千珩瞪了她一眼,“这个就得由你自个儿想办法了,我只给你两天时间,要是搞不定他的话,我是落魄了,却有的是办法让天族搞定你们,想想雪族繁华的时候风光无限,你要是想作死,那就放马过来,我会让你明白即使是灰头土脸的太子也不是好惹的,还有,他身上有个玉佩,你得手之后就交把它交给我,两天之后,我要是看不到我想要看到的局面,仙炎公主大逆不道,面壁思过,大彻大悟,你要是一根白绫结束了自已,以后昔日不堪入目的名声,大雪族上下也能咸鱼翻身,成为一段可歌可泣的美谈,你死了反而可以将你活着时候的种种恶习淡化,好歹也是公主,做鬼也可以高人一等的。” “玉佩,我见过,我····我两天后一定会将东西送到您的面前,还求太子爷开恩,我还没活够,我以后再也不跟姐姐针锋相对了,再不敢在她面前胡作非为。”仙炎瑟瑟发抖,如今没一点的脾气,等洛千珩走后,阿春仿佛解冻了一般,她在看到仙炎跪在地上颤抖的厉害,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又将她受伤的手包扎好,“公主,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宗主只是说关你一阵子,狠话岂能当真的,很快就会放你出去,你何必伤了自己,宗主要是知道了,又得心疼,我是指定过来侍候,倒不是害怕被罚,就是担心公主您心情低落会伤了身体。” “阿春,去把猞猁红毒霜拿来。” “猞猁红毒霜?公主,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让你拿来你就拿来,废什么话?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怎么,我现在被囚禁在这儿,连话也不好使了是么?” “好,我这就去拿。” 双虎岛 巨人族排山倒海而来,地面震动,海水暴涨,淹没了很多住在海边的人家,洛千珩站在高处看着来势汹汹的巨人族,虞美人也站在后面默不作声,洛千珩的目光悠远又深邃,谁也看不到他心里到底在筹划什么,“燕心现在怎么样了?” “她睡着了。” “我亲眼看到她睡下的,她不过是个孩子,不会有那么大心思的,如今她这个年纪正是贪玩好奇,真真假假,她哪能分得清楚,黑狐狸挑拨离间的话也起不到多少作用,放心吧!她是你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步,我会严密监视她的。”虞美人还是有些疑惑,“尊上,您为何要放了昔日伤害过您的奴才?” “我这哪是放走她,黄风那边都通知了吧?让他提前做好内应工作,黑狐狸处心积虑的潜入双虎岛就是为了拿到雪桑玉葵,她想要的就给她,投其所好才有办法找到一招制胜的的突破口,东西她已经偷走了,这会儿应该回去广寒门救静闲了,只要她一命呜呼,广寒门就算是彻底垮了,剩下的残兵败将也算不了什么,玄门宗元魁一直瞧不上黄风,这个功劳就让他拿去当作迎娶元齐月的聘礼。” “尊上这是借刀杀人?”虞美人这才是洛千珩和黄负接触的原因,“黄风那个人狡猾无比,又反复无常,不是很容易控制得了的,尊上为何要选他?” “太死板会拖后腿,太灵活了只要给他想要的,就像一条经常饿肚子的狗一样,为了一顿肉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来换取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所谓用人不疑,用人不疑,他的聪明之处就是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靠山?他即使如愿以偿的做了玄门宗的上门女婿,你认为元魁会心甘情愿的将玄门宗交给一个声名狼藉的人来掌控?他的日子除了低声下气外,剩下的就是想方设法为日后篡取玄门宗作打算了。” 洛千珩对这一切的一切了如指掌,“他的宏图大展没有我的一臂之力也只是痴人说梦,而我也有很多方面需要他这种冷血无情的人上手,相互利用,我给他的便宜都是我付得起的小便宜,而我从他身上得到的,却在每一步上起到关键作用的至关点,以小赚大,稳赚不赔,我何乐而不为之?” |
“话是这么说的,但您前前后后运作了这么久,刑期圆满后你就会重返天族,那么你辛辛苦苦打下的根基不就白费心机了么?天族也不会让你再插手这儿的事儿,再说那些残缺不全的门派也会死死的盯住你,天族迫于各方压力,就怕还会选择妥协,这个对您是极其不利的。”虞美人一脸担忧,身体也不自觉的向他靠近一分,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却令人想要用力呼吸的香气,很少有男人会有这种气味儿,洛千珩嘴角微微上翘,“天族?你认为那儿是什么风水宝地?非要回去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你也跟我了几百年了,别人不知道我的性子,难道你也不知道么?竟然问这么愚蠢的问题!看来这么长时间你都在开小差!” “尊上,您要是不回去,天族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的,甚至还会怀疑您留下的私心,再加上那些对您虎视眈眈的各路仇家,也会借机报复,听说您还亲自去了雪族,雪族公主仙芜之前和您有过婚约,我实在想不明白尊上绕来绕去到底想要干什么?” 虞美人越来越猜不透他了,洛千珩忽然转过脸,“我要是那么容易被人看透,早就活不到今天了,只是你的眼睛管得太宽,超过了我的底线,耽误了事情,就别怪我不顾几百年的交情对你下手了,我的计划没人可以阻断,纵然是天族也不可以,既然出来了,我就不会再夹着尾巴向任何人低头,蕴风死在那儿,每一寸土地上都有她的影子,我不能分神,随便一个岔子都会让我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等我攒够回去的资本,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回去,现在灰头土脸的,只会给幸灾乐祸的人看笑话,我一定会将欠下的债一一收回来,不管是谁都逃不掉。” 广寒门 黑狐狸千辛万苦的终于从沉长生的密室偷到了珍贵无比的雪桑玉葵,不过她从未见过雪桑玉葵,只也是道听途说,大概的知道它的样子,她将熬好的雪桑玉葵亲自喂到静闲的嘴里,她如今了剧毒,还好黑狐狸将雪桑玉葵及时找来了,这才有了起死回生的机会,哪想静闲刚完,嘴里就生出了两个筷子长的獠牙,张牙舞爪,全身也都长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甲片,黑狐狸大惊失色,这才恍然大悟,看来她偷来的雪桑玉葵应该是被人故意掉包了。 变成怪物的静闲直接穿出了屋顶,狂暴不已,发出一阵阵恐怖的嚎叫声,随后就传来受到袭击者发出的惨叫声,黑狐狸自知中计了,千方百计偷来的雪桑玉葵竟然是个毒物,看样子应该是出自北疆的致命蛊毒,它原本就是一颗混合了几百种药材的虫卵。 服下后,迅速孵化,毒物会迅速控制人的大脑和神经,会使中蛊的人丧心病狂,嗜血好杀,失去理智,它对鲜肉或活物感兴趣,尤其是双尾草的香气特别敏感,黑狐狸心急如焚,广寒门如今正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上,要是连静闲也出事儿了,那么一直对广寒门虎视眈眈的元魁一定会趁火打劫的,将广寒门一举吞并,而且他又和朝廷走得近,隔三差五就会进入宫廷,最近被封为皇贵妃的喜贵妃就是他的大女儿,他也因为成为朝廷借力的好帮手,很多外围势力和大大小小的政权争夺也都有玄门宗的功劳。 树林 贵妃回娘家省亲,一路上少不得有上百人护送,玄门宗的元魁正是在两个月之前就大兴土木,给贵妃造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以示皇恩浩荡,这也是给贵妃长脸,到了中途休息,几个猎手去附近的山上打了十几头肥嫩的野猪,放在河边扒皮处理,大量的血迹流进入中,边上的水也都变成了腥红色,而血肉模糊的猪皮则被挂在了树枝上风干,随风飘散的腥气令人喘不过气来。 皇贵妃端坐在马车里,四周都有训练有素的侍卫看守,玄门宗派人前来迎驾,不出半天的功夫就能见到父亲了,皇贵妃不禁有些喜出望外,她掀开帘子,忽然看见大量零零碎碎的花瓣从天而降,味道有些大,却也不难闻,花瓣也很完整,红白相间,有些诡异,但在这样其乐融融的气氛下却也多添了几分喜气,溜须拍马的人就将之认为贵妃为仙人,所到之处花团锦簇,更有人认为这是玄门宗的人特别为了迎接皇贵妃才故意撒落的。 |
而护驾的人则认出这是双尾草,中原并无此花,而是长于北疆,一般的行家都是用来吸引那些适合培养成蛊虫的引子,所以这些花瓣才是七零八碎的,或许是察觉到了情况异常,越来越多的花瓣从天而降,随之的还有一阵阵断断续续的惨叫声,和扭曲狰狞的咆哮。 在空荡荡的森林里来回荡漾,仿佛孤魂野鬼的呻吟声,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树上仿佛闪电般飞落下来,直接砸烂了马车的车厢,只听一声尖厉的惨叫,皇贵妃血肉模糊的脑袋就从破烂的马车上被扔了出去,所有人都吓蒙了,有的不知所措,有的则放下兵器逃跑了,怪物见人就咬,浑身上下布满了腥红色的甲片。 嘴里的獠牙锋利如刀,拉车的两匹马也都被懒腰切断了,地上尸横遍野,肚破肠流,触目惊心,惨不忍睹,玄门宗的元魁亲自带人过来迎接,没想到却看到自己女儿惨死的情景,他命人通知朝廷,怪物一脚就踩碎了皇贵妃的脑袋,惊恐万状的眼睛死不瞑目。 元魁亲眼看到女儿惨死,在巨大的刺激下奋力击杀,却还是被它给逃走了,除了留下一部分人继续追击,他则带着另一部分人追本溯源,跟着血迹和大量的痕迹找到了广寒门,然而让元魁大惊失色的是,随同皇贵妃一起回来省亲的还有一个小皇子。 他不知道怎么被静闲抓住了,她面目全非,由于身体的膨胀变形,衣服都被撑破了,皮肤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红色鳞片,却没有之前的那个有所不同,也可以认定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怪物,元魁痛不欲生,身份高贵的女儿就这样死无全尸,他知道这是静闲搞的鬼,就命人火速报告朝廷,广寒门涉嫌杀害皇贵妃,必然是要诛灭九族的,黑狐狸趁机逃路,追上了劫持小皇子逃跑的静闲,她悔不当初,为什么就没发现雪桑玉葵的异常,如今玄门宗必然要被气急败坏的元魁夷为平地了。 “停手吧!孩子是无辜的,求你放过他!不要再滥杀无辜了!”黑狐狸追上了她,而此时的静闲全身抽搐着,得了空的小皇子顶多也就五六岁,一路尖叫着往森林里面跑,而躺在地上身体剧烈颤抖的怪物忽然变回了人形,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静闲,那么刚才逃跑的那个又是谁? 静闲的面容恢复了,但全身的红色甲片却越来越大,几乎体无完肤,元魁在后面穷追不舍,又追了上来,黑狐狸也顾不得什么,只能丢下她先行离开,她一把抱住被藤蔓缠住的小皇子,元魁追了上来,在看到地上面目全非的静闲时,一刀就将她砍成了两截,他失魂落魄的瘫坐在了地上。 女儿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如今却在回家的路上香消玉殒,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伤痛,也是因为这件事儿,他借助朝廷和自身的优势将摇摇欲坠的广寒门夷为平地了,这个世上也不再有广寒门,也算是痛失女儿之后的最大安慰,只是他知道广寒门还有一个叫黑狐狸的人物。 他收到消息,静闲变成怪物挟持了小皇子,被他击毙后却不见他的身影,十有八九是被她给带走了,要是找不到小皇子,或有个三长两短,他也无法面见朝廷,最重要的是,孩子是皇贵妃主动提出要带出来的,如今她死了,皇子断然不能有半分闪失,否则她在皇上眼里就会落个害人害己,死不足惜的骂名,所以,他就将这个非同一般的任务就将给了死皮赖脸,削尖脑袋也要给他当上门女婿的黄风去办,务必要找回小皇子且带回黑狐狸的人头。 |
第四十三章 怪物 黑狐狸奋力逃过元魁的追杀,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她受了伤,一瘸一拐的带着惊吓 过度的小皇子来到了双虎岛,黑狐狸晕倒在了外面,燕心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她光着脚就跑出来了,一眼就看到一个身着华丽的小男孩儿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你叫什么名字,看上去不像是双虎岛的人,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晃着?”燕心走到他面前,手上还拿着一块她晚上没舍得吃的豆沙糕,小男孩儿脸上脏兮兮的,看了眼她手上的豆沙糕,抢来就狼吞虎咽的吃了,燕心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这个也给你。” “上面都脏了,我不吃,你怎么不穿鞋子,那么脏,离我也远一点,臭乎乎的。”小男孩儿吃了东西就翻脸不认人了,燕心也不在意,“我叫燕心,你吃了我的点心,总得让我知道是谁吃的,别人问起我也好如实相告。” “不过是一块点心而已,真是小气,等我回去了,我给你吃一百块行不行,保证撑死你!”小男孩儿不屑一顾,还高高的扬起下巴,只是这儿破陋不堪,又怪冷的,不禁瑟瑟发抖,连声音也颤抖了,“这儿是哪儿?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我要和你说话不知道名字又如何和你说话?” “我叫言一,你可以叫我小一或者四·····我是说你可以叫我小四,因为我在家排行老四。” “你怎么会一个人到这儿来的?” “是一个人带我来的,她····你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了么?就是她胁持我来的,她是个坏人,你还是通知人将她绑了。”那叫言一的小皇子说,他有自己的顾虑,到了外面不像家里,所有人都会围着他转,他是四皇子,随同贵妃一起回去省亲,没想到却半路上遇到了杀身之祸,他和贵妃坐在同一辆车上,他半路上闹了肚子,跑去小解,没想到意外发生了,竟然被人给拐跑了。 “她是个好人,还给我讲故事呢!你要是坏人,也不会带你来这儿的。”燕心想要将昏迷不醒的黑狐狸拖回屋子去,哪想她力量太小,根本动不了,言一见她光着脚,就将自己的鞋脱给他说:“地上冷,你穿着!” “那你不冷么?”燕心很感动,言一毫不在意的说:“我是男孩子,不怕冷的,你光着脚,很容易浸入寒气,那会生病的。” “原来你在这儿!我说怎么到处见不到你呢!”这时一道黄色的影子从不远处飞落过来,却是一脸猥琐却也人模狗样的黄风,真不知道元魁的女儿元齐月是怎么看上这个无耻之徒的,非要吵着闹着要和他成亲,燕心在看到那个凶神恶煞的黄风时吓了一大跳,言一更是惊慌失措的躲到她的身后,黑狐狸这时隐约醒了过来,黄风看着瘦弱却漂亮可爱的燕心,知道她是洛千珩千叮咛万嘱咐的人,比他这个临时跑腿的人要重要的多,他将刀收了起来,指了指黑狐狸说:“燕心,深更半夜的你怎么还不睡觉,跑到外面干什么?让开,别耽误叔叔干活!” “她是我的亲人,我绝不会让你伤害她的,你别想伤害她!”燕心一脸坚毅,丝毫没有妥协,黄风可没功夫和这个丫头片子废话,“你再不让就别怪叔叔翻脸无情的!” “双虎岛是火神门的地方,岂能你撒野?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肆无忌惮,那也太不把火神门放在眼里了,再说大哥哥也在,火神门被人瞧不起,那是咎由自取,你敢在大哥哥的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岂不是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么?”燕心还是不认,黑狐狸总算清醒了,她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言一也害怕她,一把抓住燕心的袖子,黄风没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欺负,双手抱在胸前,不屑一顾,“你还真会随机应变,你的大哥哥英勇无畏,是个相当多的英雄,可不是你用来防身的挡箭牌,你以为抬出他的名号就能吓唬得了我么?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今天就是他······” “大哥哥!”就在黄风得意忘形要将指使他的人说出来时,黄风的身体猛地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整个人狼狈不堪的摔了个狗吃屎,他爬起来刚要破口大骂,却发现洛千珩阴沉着脸站在身后,他吓得更是六神无主,还没开口,洛千珩抢在他之前说:“其实后面你想说什么?” |
“回尊上的话,其实我今天也是路过此地,刚好看到有人摔在地上就想问问要不要帮忙,我刚好不太会开玩笑,燕心应该是误会了,我就是路过,没有其他非分之想,真的,尊上要是没其他事情吩咐,我就先行告退了,只是老丈人让我找一个丢失的孩子,就想过来看看有没有到这儿来。”黄风狡辩,他下意识的看向言一,洛千珩了然于心,知道他是来找黑狐狸和小皇子的,燕心一把抓住言一的胳膊说:“大哥哥,他肚子很饿,还迷了路,你就帮帮他吧!你看他还把鞋子借给我穿了,你别赶他走好不好?” “滚!”洛千珩是让黄风滚的,没想到言一误会了,还以为是让他滚的,当即就哭了,拔开燕心的手就要转身离开,燕心急切的拽住洛千珩的手说:“大哥哥,求你别赶他走,他一个人无依无靠要去哪儿?万一再遇到坏人怎么办?再怎样也得天亮之后再走吧!求求你高抬贵手,不要让那个人伤害他。” “你还不滚!这么没眼力见儿!小孩子都比你······”洛千珩火冒三丈的指向黄风,他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跌跌撞撞的跑了,燕心大喜过望,拉着言一的手说:“你看我的大哥哥是好人吧!你呆在这儿没关系的,他会保护我们的安全,没人比他更好呢!” “回屋去吧!穿上鞋,光着脚实在不像话。”洛千珩心里很难过,现在对燕心的好不过是为了日后的牺牲,燕心拉着言一就进了屋,这时黑狐狸站了起来,她已经猜到能弄到北疆蛊毒的也只有洛千珩了,她没有质量,通过眼神的对峙,两人都心知肚明,如今广寒门不复存在,元魁也会想方设法追杀她的,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依靠洛千珩的势力苟且偷生。 “尊上,那个孩子我是必须带回去应付元魁的。”黄风一脸落魄又无奈的说,洛千珩转过脸恨不得飞过去咬他,“我还以为多大天塌地陷的事儿,原来是为了那个孩子,你一个七尺高的汉子,难道连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也搞不定?竟然还来问我怎么办!要我亲自抱过来给你么?办法自己想,但只有一点,最好别让燕心察觉了,否则她耍起脾气来,你别来扯上我,没用的东西,滚!” “宝姨,你绣的这个是什么呀?这以大一块是生姜么?”言一也和燕心一样称呼黑狐狸,她成日躲在这儿也是高枕无忧,虽然广寒门不在了,纵然没有这个劫难,元魁也会想方设法将其吞并的,燕心挤了过来,“傻,这明明是荷叶,你看这儿还有卷曲的边边呢!” “管它是什么,反正绣得再好看也吃不着,燕心,你打小就住在这儿么?成天这样不闷么?”言一又和燕心坐在了台阶上,黑狐狸仔细看了眼自己绣的东西果然像是生姜,这些年光顾着打打杀杀了,几乎忘了自己是个女人,落下的针线活粗陋又别扭,燕心双手撑在下巴上,“我也想出去,但我们整个宗族的人都被囚禁在这个荒岛上,没有船,外面的人很少进来,里面的人更是出不去,所以就只能这么呆着,言一,你家住在哪儿的?京城离这儿远么?” “京城可热闹了,什么都有,你要是愿意,我带你一块儿走。到了那儿,你就舍不得回来了,这儿荒凉的连吹在脸上的风也是苦的,我们那儿好玩的东西可多了,简直是云树遥隔,一天一地。”言一说,燕心不禁有些心动,她回头看向黑狐狸,“宝姨,你跟我一块儿去好不好?” “对啊宝姨,你和燕心去了,我会给你们准备一个大房子的,那儿的花草树木漂亮极了,不像这儿什么东西都死气沉沉的。”言一信誓旦旦,燕心走到黑狐狸的面前,握住她的手,“宝姨,你怎么哭了?不想离开这儿么?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了,我可不想再孤孤单单一个人。” “宝姨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陪着你的。”黑狐狸一把就将燕心搂在怀里,言一也凑过来,一脸认真的说:“你们别煽情了,到了京城,我会陪着你们的,这样我们三个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宝姨对吧!” |
“刚才什么声音?”言一好像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燕心指着他的肚子说:“是你的肚子发出来的,你真是馋猫,刚吃完一会儿又饿了,这儿的饭菜少,一天只能吃一顿,你这么吃可怎么得了,克制点儿才行,要不然怎么撑到第二天的饭店?” “饿了就得吃饭,没有饭,宝姨会想办法的,你们俩个先在这儿呆着,哪儿也不许去,宝姨给你们个小不点儿吃点吃的。”黑狐狸说完就走了,燕心和言一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燕心躲了起来,言一将搭在眼睛上的手放下,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先前拿刀的黄风,他大惊失色。 黄风大喜过望,迫不及待的一把就抱住了他,为了防止他大喊大叫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就手忙脚乱的用布塞进他的嘴里,只是一转身就看到站在身后的洛千珩,以及前去告状的燕心,她早就发现对面有个人鬼鬼祟祟的,所以就趁机跑去找人帮忙。 “尊上,您误会了,我是····我是专程为昨天晚上的冒犯道歉的,您看我这儿还带来了很多好吃的肉脯!”黄风脸上的兴奋还没完全褪去,就变成做贼心虚了,他的脸扭曲又僵硬,还好有备而来,从后面提出一只血淋淋的兔子,更是吓得燕心和言一一阵哭喊,黄风为了将功补过,只能狼狈不堪的去抓了两只瘦骨嶙峋的兔子来讨好两位小主,洛千珩难以置信,他千挑万选出的高手竟然连个孩子也搞不定,是怪燕心太机灵,还是他太没用了? “怎么又是你?叔叔?您这样缩在这儿累不累?”贼心不死的黄风在第二天又偷偷摸摸的来了,黄风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不敢再来吓唬人了,他装模作样的拿出三块糖果,在这片荒芜凄苦的地方连吃饱饭都是个问题,更别说是弄到这些酸酸甜甜的糖果了,他可是下了不少血本,原本是四块的,他没忍住,一块糖果硬是小心翼翼舔了两天才吃完,他想要利用这个来挑拨两个孩子的关系,这样燕心和他反目成仇,就不会再处处护着他了。 “你看我手上只有三块糖果,这个可怎么分?是言一分两块呢?不是燕心分两块?我看这个可不好分,言一应该是吃两块的,但燕心只吃一块就太亏了,我·····”黄风要说打架还有两下子,但这挑拨离间的话说起来就差强人意,燕心把那个多余的一块抢了过来,看向言一说:“我们把这多余的一块送给宝姨吃吧!这样我们三个就都能吃到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吃这个。” “对呀!我也不喜欢吃,要不我们都不吃了,给那些想吃又吃不到的人。”言一说着就拉着燕心的手跑开了,黄风张口结舌,燕心忽然又跑了回来,笑着说:“叔叔,你也是个好人,我把这三块糖果分给别人后,会告诉他们是你给的,只是你以后再来不必偷偷摸摸的,大大方方就可以了,而且你那样子就好像要做坏事儿一样,你看现在光明正大的说话多正常?” 黄风认为抓到言一是迟早的事儿,等晚上待他睡着了,再将他往麻袋里一扔就大功告成了,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事儿?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将黑狐狸给解决了,自己也能去元魁那儿邀功求赏,主意一打定,黄风就着手去办了。 他刚刚潜入院子,就给黑狐狸给撞个正着,她并没有说什么,也知道他就是来取她的命,气定神闲,风轻云淡的,一丝都没有走投无路的慌乱和绝望,连眼神也没一丝的涟漪,看到他好像在路边看到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黄风狐疑,心里敲着鼓,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不敢轻举妄动,黑狐狸就这样大模大样的从他面前走过去了。 黄风暗自气愤,言一能三番两次的搅乱他的计划,多半是她在背后指使燕心多加防范的,看来从黑狐狸身上下手一点也不切实际,要不就从燕心身上找缺口,但她是洛千珩的心头肉,岂敢在她身上动半根毫毛,要是再去洛千珩那儿告密,事不过三,以洛千珩百里挑一的性子,自然是要将他归类于一文不值的狗屎,还会碍了他的眼,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自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剑走偏锋,在燕心身上打主意的。 |
鲛人族 鲛人族的族长在调查到致使他病重的原因是北疆的蛊毒,又顺藤摸瓜,在储君的房间里搜出大量北疆尚未孵化的蛊虫,君主怒火攻心,气急败坏之下就将储君发落到了死牢,也算是罪有应得,孔玉是代表天族慰问鲛人族的,这让早就有心和天族和解的君主大喜过望,他设宴款待了孔玉。 书生救下他也功不可没,甚至还有心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这样他就能一辈子留在鲛人族当驸马了,孔玉一听就来来气,但她现在是书生的身份,所以不敢逾越,生怕被人看出蛛丝马迹,书生在孔玉的眼神示意中,恰到好处的将这个好意推辞开了,君主这才作罢。 这时鲛人族也收到巨人族入侵的消息,纷纷加强戒备,好在鲛人族深居海底,又有封天印守住,纵然巨人族打过来,也不会给他们带来太多的影响,所以这个消息对鲛人也没造成太大的冲击,只不过天族心心念念想要将曾经分裂的鲛人收回,这也意味着鲛人离开水底,躲在这儿虽见不得阳光,却也安逸自在,外面纵然鲜艳夺目,却世俗缠绕太多,不可避免的会卷入各个门派的争权夺利之中,只要天族不发难,鲛人也就有了祥和太平的所在。 第四十四章 决定 刚到外面,孔玉就一把拉住书生的手说:“不行,我的法力撑不住了,你也会变回原本的样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如今巨人族入侵,我怕哥哥会吃亏,必须尽快上去助他一臂之力,只是外面太危险了,你还是留在这儿吧!等击退了巨人族,我再回来找你。” “我还得进京赶考,万万耽误不得,错过了时辰,我还得等上好几年,公主,要不咱们就此别过,你出去找你的哥哥,我则出去继续赶路,也算是两不耽误,这份情缘我会记住一辈子的,他日若有有缘,我们一定还会遇见的,而且能和天族的公主相伴,也算是三生有幸,只是·····树大招风,你是天族的公主,这么冒冒失失的出去必然会引来危险,不如我们还扮作彼此,我暂且留在这儿几日,等你回来后,我们再交换身份。”书生说,孔玉心里暖暖的,用手在他胸口拍了一下,书生的脸又不自觉的红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孔玉知道他想的什么,有些不高兴,“一块破玉佩至于你这么心心念念的么?反正你要在这儿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了再交给你,所以这几天,你得把我的形象给经营好了,不能让鲛人觉得我是打着天族的旗号耀武扬威来的,你要是做得好了,我可以帮你提升一下你的资历,这样也不必含辛茹苦的跑去京城考什么试了,千里迢迢的至于么?” “人各有志,我·····”书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孔玉急匆匆的打断了,“好了,不逗你了,就知道你开不起玩笑,就这么决定了吧!其实你能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真的·····我挺感动的,在天族,虽然贵为公主,但别人对我的尊重和嘘寒问暖多少带着点功利,但你不一样,你的关心让我看出了真心实意,赶考是你人生中至关重要的大事儿,如今你愿意为我耽搁几日,这份情缘我也觉得·····我一直认为凡人很平庸,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人都是无病呻吟,男人能有什么好留念的,没想到遇到你了,我忽然觉得做一个凡人也没什么不好,那你乖乖呆在这儿,我走之前会和鲛人君主打招呼,让他好好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好你。” 洛千珩手上拿着一柱香,虞美人站在身后,脸上交替着狐疑和惊愕,“尊上,您····孔玉可是您的妹妹呀!怎么可以为了挑起天族和鲛人的关系而牺牲她?要是追杀出来,天族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你得把这件事儿做得天衣无缝,我只能赌这么一次,天族害死了我的蕴风,夺走了我最心爱的人,孔玉是父王的一众儿女中最疼爱的一个,也是他的掌上明珠,我也要让他尝一尝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这样他就能将心比心的理解我当年为了蕴风不惜和众生反目成仇的心情了。” |
洛千珩脸上洋溢着的不是痛快,而是痛苦,这也意味着他要将那些不堪回首的一切再次鲜血淋漓的打开,虞美人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格,既然决定了,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更不会为任何人改变,点了点头,“储君已经被我下了毒,我控制了他的意识,他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孔玉,由于他是鲛人族未来的继承人,孔玉又在下面,这样一下,天族必然会因为孔玉的死而向鲛人发难,只是燕心她······” “我不会杀她的,只是她身上的胎心莲可以抵消封天印的神力,她没了胎心莲就会变回凡人,而我则可以同时综合胎心莲和封天印的神力,击退巨人族之后,也算是给天族和所有认为我欠他们一条命的各个门派一个交代。” 洛千珩从来就没有想过打道回府,天族承认他这个太子的身份,他在被扫地出门之时,就已经和天族一刀两断了,天族所谓的宽容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大家的恩怨是非从此一笔勾销,两不相欠,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这样我就不必低三下四的回去当什么丢人现眼的太子了,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讨伐的刽子手,更不是天族脸上的一块污点。” “她那么小的孩子,又如何能抵御得了那么大的洪荒之力?多半会性命不保,化为虚空了,她还好办,能为尊上牺牲却也是她的荣幸,只是黑狐狸终究居心叵测,跑来这儿抱着燕心无非是借着她的光得到您的庇佑,想要支开她,就怕没那么容易,还有那个小皇子,玄门宗好不容易才将女儿送进宫当上了贵妃,如今身首异处,死相惨烈,元魁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迟早会查到这儿来,万一这些人趁机搅乱,坏了您的全盘大计就得不偿失了。” 虞美人也知道洛千珩心里还是在意燕心的存亡,只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不会再为任何人心存仁慈了,洛千珩眼里忽然闪出一丝锋芒,“黑狐狸命不久矣,随她蹦跶又能活得了几天?至于小皇子,黄风会带走他的,这儿就全权交给你来处理了,事成之后,我允诺给你的一切都会兑现,着手去办吧!” 雪族 仙炎踩着椅子准备悬梁自尽了,得到消息的飞鹰及时赶过来,仙芜生怕妹妹受到刺激真的想不到,也苦苦哀求着父亲网开一面,不要再囚禁妹妹了,雪族准备将肖默打发走,今天晚上还要暂且留下一晚,等到天亮,就会有人送他出去。 雪炎抱着姐姐道歉,为自己曾经的蛮横和恶言中伤求得她的原谅,飞鹰见仙炎幡然醒悟,心里也很是欣慰,晚上仙炎和姐姐坐下来一起吃饭,她亲自给姐姐倒了一杯酒,希望喝了这杯酒,她们姐妹俩之间所有的不愉快都冰释前嫌,希望姐姐也能原谅她这个不知好歹的妹妹对她所有的伤害。 雪芜心无防范,心生欢喜,妹妹终于和她和解了,端起酒杯就毫不犹豫就喝了下去,雪芜的侍女采儿也被支了出去,雪芜疑惑这雪族的酒如何变了味儿,雪炎却说这是肖默亲自为姐姐酿制的,是逍遥阁的物色,无需像其他酒品那样酿制许久才能入味儿。 三杯下肚,雪芜在酒精的作用中不禁神情恍惚,雪炎善解人意的将她扶到了床上,她的手在触碰到她腰带时忽然犹豫了一下,洛千珩的话再次回响起来,她可得罪不起她,只好委屈一下姐姐了,她故意诓骗肖默说姐姐喝了他酿制的酒就昏迷不醒了,肖默一听这话,也没任何避嫌就进了雪芜的房间,进来一看,却发现姐姐的衣服已经被采儿穿好了,正端坐在椅子上,似乎正在等他过来。 雪炎一看就知道这是采儿坏了她的好事儿,不禁恨得咬牙切齿,不过这儿毕竟是雪芜的闺房,肖默见她没事儿就告辞了,雪芜似乎知道了妹妹故作讨好的原因,她在采儿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走向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悔过,要和我冰释前嫌,我作为妹妹,这些年也都尽量的忍让,奈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先前不是采儿机灵,提前帮我穿好了衣服,肖默这么一来不就将你设计的羞辱弄成了板上钉钉,你这是想针对我还是针对他?你说话呀!不是一向牙尖嘴利的么?被我抓住了现行如今装哑巴了么?” |
“到底怎么回事儿,大晚上吵吵闹闹的!”这时飞鹰和丽妃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一听到雪芜有事儿就来瞧瞧发生了什么,采儿是雪芜最贴身的侍女,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贴心又有心眼儿,就在她要将雪炎想要利用肖默意图侮辱雪芜的真相说出来时,雪芜却向她使了个眼色,倘若牵扯到了肖默,就怕他明天也没有机会再出去了,采儿欲言又止。却又碍于雪芜的眼色只能将真相生生的压下去,丽妃似乎从她们眉来眼去的反应中看出了什么,看来又是雪炎暗中生事儿。 “采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看到肖默从大小姐的房间里出去?这要是传出去成何体统?是不是雪炎威胁你了?你只管说出真相,雪芜从未将你当成下人晃来晃去的,她心思重,心肠软,情愿委屈自己也要替别人设身处地的着想,如今这深更半夜的牵扯到了雪炎和肖默,这事儿就可大可小了,你要是但凡有半分隐瞒,我定会治你一个不忠不仁,疏忽大意的罪。”丽妃一眼就看出这又是雪炎的阴谋,雪炎大惊失色,飞鹰走向他电疼爱的女儿,“雪炎,你老实说,肖默为什么要出现在你姐姐的房间?你姐姐浑身酒气,听采儿说你请她喝酒言和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冒出个肖默,这里没有外人,你妒贤嫉能的秉性在雪族也是人人皆知的,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如此陷害你的姐姐,有损她的贞洁,难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儿一旦传到天族,必然会掀起狂风暴雨?雪族是无论如何也担待不起这个罪名的?你姐姐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我一直认为你只是嘴上得理不饶人,原来蛇蝎心肠,对自己一母同胎的姐姐也能下得了手!这些年我一直袒护你,不管你犯了多大的错,我都认为你只是在耍脾气,你姐姐能成为天族的太子妃,不是因为她比你漂亮,因为她的心比你柔和温厚,这才是成为天族太子妃的标准和资格。” “爹,不是这样的,你别听采儿胡说八道,我再任性又如何会用这么恶毒下作的办法陷害自己的姐姐,是······”雪炎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一个下人手上,采儿扶住自己的主子,雪芜只想着息事宁人,不想再因此连累到自己的妹妹,采儿就知道她心肠软,明明是受了她的设计,很有可能会反过来替她求情,所以大着胆子抢了她的话,“丽妃娘娘,雪芜公主向来心地善良,进退有度,即使受了委屈也都是自己受着,从未向任何人诉苦,奈何雪炎公主总是咄咄逼人,三番两次要谋害雪芜公主的性命!” “你一个狗奴才岂能挑拨我和姐姐的关系,我什么时候要伤及姐姐的性命!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砍了你的脑袋!”雪炎做贼心虚,所以故意提高了声量,飞鹰心里莫名的悲哀,为什么自己最喜爱的女儿却心狠手辣,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却没一点的人情味儿,她看了眼昏昏沉沉的雪芜,眼里有愧疚却也有几分请她不再追究的暗示。 雪芜也对妹妹丧尽天良的作为痛心疾首,她的恶毒和刁蛮在父亲的纵容下愈演愈烈,起先倘若反抗,或许雪炎还能收敛些,如今父亲却为了妹妹而堂而皇之的要求她再次退让和隐忍,反正她以后是要嫁到天族当太子妃的,眼不见为净,又能有多少相聚的机会,所以雪芜也不想将计就计,将事情弄得太大,反而还会牵扯到肖默的安全,就在她准备妥协时,采儿拍了拍手,这时另一个丫头就将雪炎身边的侍女阿春给生拉硬拽的揪了过来,身后还有人端着酒杯。 |
“阿春?”飞鹰在看到她满目疮痍时,不用想也知道她又帮雪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丽妃对自己的小女儿雪炎失望透顶,算是彻底厌弃了,飞鹰也是左右为难,雪炎虽然是性格顽劣些,如今又做出这么绝情断义的事儿,他纵然有心包庇,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还牵扯到了肖默,却也只能严惩了,采儿言之凿凿的指着酒杯说:“宗主,丽妃娘娘,奴才先前在给雪芜公主准备酒宴时,就曾留意到阿春曾鬼鬼祟祟的将纸包里的东西偷偷的混入酒水之中,她还在酒杯上做了记号,雪炎公主喜欢淡绿色的翡翠杯,而雪芜公主的则颜色稍淡的水晶杯,奴才亲眼看到阿春在水晶杯里做了手脚,在她离开的间隙,奴才就迅速的将毒酒掉包了,否则雪芜公主如今就不是醉酒那么简单,而是毒发身亡了。” “来人,给我验毒!”飞鹰也勃然大怒,几个人急匆匆的进来了,拿出银行探入了水晶杯,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银针迅速变成了黑色,上面还结出大大小小的黑点,飞鹰一看就知道这是雪族令人闻风丧胆的猞猁红毒霜,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竟然会用这种无药可解的毒药去杀害自己的亲姐姐,丽妃娘娘恨得咬牙切齿,扬手就当着飞鹰的面打了她一耳光,而她手上带着的玛瑙戒指的棱角也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血口子,血肉模糊,皮肤翻裂,大量的血几乎将她整张脸都染红了。 原本和姐姐不相上下的美貌转眼就荡然无存,彻底毁容了,雪芜也大惊失色,她刚要上前去扶,采儿却拉住她的胳膊,制止了她,飞鹰见到她受伤也很痛心,但更痛心的则是她丑陋又毒辣的心肠,这样的人也不配当雪族的公主,丽妃也没想到自己手上代表尊荣的戒指会划破雪炎的脸,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怪不得别人。 雪芜见妹妹痛苦不堪的嚎叫着,于心不忍,终于还是摆脱了采儿的束缚,跪到飞鹰的面前求他网开一面,如今她毁了容,两人又是亲姐妹,妹妹这是不懂事儿才会犯下大错,更何况这猞猁红毒霜已经被采儿掉包了,也未对她造成威胁,丽妃自然是要对雪炎严惩不贷的,只是终究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嘴上说得狠心,但心还是于心不忍。 第四十五章 废弃 飞鹰借坡下驴,雪芜都不再追究了,再说她脸上的伤也需要静养,但这件事儿总要有人出来顶包的,要是泄露出去,也会有个说法,飞鹰责怪阿春作为侍女没有起到辅助和明辨是非的作用,雪炎一手捂着脸,一手指向阿春,说是猞猁红毒霜的想法就是她提出来的。 阿春又变成诱导主子误入歧途的罪魁祸首,飞鹰害怕阿春再咬出雪炎,当场击杀了她,雪炎借着酒宴恶意毒害雪芜的事儿就这样风轻云淡的解决了,雪炎被关进了地牢,有专门人侍候一日三餐,除此以外,不得有任何人接触,为了以防万一,待姐姐雪芜嫁入天族之后才能释放。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儿也办不好。”这时一个红袍女人飞落在了雪炎的面前,她脸上蒙着面纱,雪炎冷冷的瞪着她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在雪族?” “我是来帮你的,都死到临头了还摆什么公主架子,瞧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以后还敢抛头露面么?要不是一个丫头给你当了替死鬼,你这会儿应该跟着鬼差去阴曹地府点卯了,混到如今一败涂地的地步,你是哪来的勇气继续活着?我要是你,现在就一头撞死墙头算了,省得出去后丢人现眼,任人戳着脊梁骨说三道四的。” 女人隔着牢门故意激怒她,雪炎脸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却还是疼的厉害,“雪族守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找我有何贵干?我都这样了,你也别白费心机,现在不光是母亲对我深恶痛绝,就连父王也讨厌我了,千差万错却也不能把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丢在这儿自生自灭?我不过是受人胁迫才对姐姐下手的,她成天不声不响的就能得到我梦寐以求的一切,而我呢?拼了命的去抓,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落个如此悲惨的下场,我只是想去拿我想要的东西,难道还错了么?” |
“你的想法没有错,错就错在没用对办法,我是来帮你的,要不然也没那闲工夫陪你在这儿废话,只要你愿意听我的,我就能让你如愿以偿。” “天下不会平白无故的掉馅饼的,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都被打入死牢了,又能让你讨到什么便宜?”地牢不见光,空气里湿漉漉的,湿气寒冷,雪炎衣衫单薄,也被冻得瑟瑟发抖,连嘴唇都变紫了,女人走近她,不是别人,正是洛千珩身边的虞美人,“尊上就知道你会办事不利,所以才会派我来协助你完事儿的,他还说,你要是还给他拖后腿,直接就地正法,一个一无是处的人留着也会后惹麻烦,我还以为他千挑万选的人能有多高明呢!仔细看看也不过如此,这也难怪他会不放心,提心吊胆的,原本你比他想像的更加没用。” “东西,我已经拿到了。”这时雪炎忽然眉开眼笑的将手上的玉佩拿了出来,“看到没有,这一出叫苦肉计,姐姐雪芜是天族未来的太子妃,我怎敢拿她的声誉开玩笑?只不过被采儿那个丫头从中作梗坏了事儿,要不然事情会比我想像的更加天衣无缝。” “听你这么说,我是杞人忧天,白跑一趟了?成事的方法有很多,我只是挑了一个对我有利又很安全的一个罢了,这叫曲线救国,现在人人都知道是我给姐姐酒里下了猞猁红毒霜,如今我被打入死牢了,她要是再有个好歹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反而姐姐喝下的酒是被她的贴身丫头采儿偷偷掉包的,其实我早就料到那个丫头会盯死了我,所以才让阿春故意做给她看,这才会有机会让她去掉包呀!”雪炎又怎么会轻易被别人设计,如今毁了容,又被打入死牢,这么大的代价自然是要收获同样大的利益,虞美人眼睛不经意的收缩了一下,她接过雪炎递来的玉佩,凉丝丝的,有点诡异。 “雪芜这会儿应该快要毒发了,因为被采儿掉包的杯子里早就做了手脚,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比起憨厚温柔却死心眼儿的姐姐更有心机,雪族的酒杯都是用上乘的水晶石雕刻而成,漂亮是漂亮,却也是存在很大的弊端,谁会在意一个装酒的杯子会有什么玄机,我试过,水晶石里含有一种叫翠灵的物质,这种东西原本是无毒无色的,融入之后可以让水晶杯隐隐焕发出淡绿色的光芒,在光线下晶莹剔透,特别的漂亮。” 雪炎把事情搞的这么大,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的,“唯一的不足就是它不能遇到雪粉,这种东西在雪族是最常见的花,我将花瓣的汁液萃取出来,然后在和姐姐碰杯时悄悄的抹上杯沿,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让她和我一样面目全非,她不是一门心思想要嫁给洛千珩么给雪族光宗耀祖么?我非不会让她如愿的,不出一个时辰,雪族就要天下大乱了,你就坐等着看看好戏吧!”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这就请大夫帮你看看!”采儿惊恐万状的看到雪芜的手上忽然长出了一片片细小又颜色发红的鱼鳞,雪芜也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了地上,她忽然想起自己先前在和妹妹喝酒时隐约看到她用手在她的杯子上抹了一下,虽然是不经意的动作,肯定大有文章,她连忙制止了采儿,“不可以去找大夫,千万不能,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变成这么可怕的样子,又得闹得沸沸扬扬,洛千珩很快就会重归天族,我也要嫁过去,如今还没弄明白变成这样的原因,父王和母后知道了又得提心吊胆的,我不想拖累他们,我·····” “公主,这十有八九是雪炎公主搞的鬼,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又被打入死牢,对,公主,是我中了她的圈套,她应该早就知道我会盯死阿春,防止她暗中做手脚,阿春下毒的时候应该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如今你喝的酒水是我掉包过的,宗主本就有心维护她才会杀了阿春来个死无对证,如今她被发落到了死牢,她是算好了毒发时间又料定你会为她求情,她有不在场的证明,却是我害得公主·····” |
采儿忽然跪在地上哭了起来,雪芜将她扶起,“采儿,别哭,这件事儿我会查明真相,雪炎对我恨之入骨,总说我抢走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不管是嫁给洛千珩还是得到母后的宠爱,不管我有多谦让,她的贪心是永远不会感到满足的,纵然没有这次,保不住还会有下次,这和你无关,我也真是没用,总想让所有人都能快快乐乐的,雪炎跟我置气,但她从未想过,她认为我夺走她想要的一切,却没一样是我真心实意想要的,我保护不了她,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公主,您总是心慈手软,所以雪炎公主才会变本加厉的对付您,善良是个优点,但要是用在不对的人身上,这就变成别人恶意攻击的软肋了,总是说您不该左一次右一次的退让,就连宗主都对您的退让习以为常,您一旦强势,就会让别人觉得您穷愁潦倒,胡搅蛮缠,这样的底线不也是您毫无原则的妥协出来的?” 采儿声泪俱下,雪芜向来柔弱,只想求个太平日子,没想到纵然这么卑微的想法也要被人无情的掠夺,“如今您中了毒,纵然有宗主和丽妃娘娘给您做主,也怪罪不到真正的凶手雪炎头上,她这一出苦肉计如果架在您脖子上的刀,要是您还不反抗,就真的没有活路了,要是引得天族震怒,雪族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公主您也会成为雪族的千古罪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采儿,你要做什么?” “实在对不住了公主,我····我们一起长大,一直以来,您面对不公也只会忍气吞声,在雪族是这样,倘若真嫁到了天族,在那个关系复杂,暗流涌动的屋檐下,以您得过且过的懦弱心肠又如何立足?在本家都受尽欺凌和构陷,到了那儿,不会有人为你求情,您又如代表雪族和其他势力抗衡?我真的不忍心看着你就这样任人宰割的活下去,雪炎蛮横无理,仗势欺人,我不是让你学她一样,如果一个人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谈什么建功立业?这不是换到另一个环境继续受人欺压么?要是丢了雪族的脸,宗主无非是受人非议几句,要是丢命,又有谁会为您掉一滴眼泪,最后还会落得一个死不足惜的骂名。” 采儿或许是这个世上唯一顾惜雪芜的人,只是她太懦弱了,情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想连累别人,“公主,您不能再这么委曲求全,您再好的心意在居心不良的人眼里一文不值,还是对您变本加厉的软肋!只有您自个儿站起来了,真正强大了,才能守住你身后所代表的宗族和荣耀!而且······雪炎公主虽然平时胡搅蛮缠,却也不敢下这么毒辣的手,肯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这才利用肖默来玷污您的声誉?” “说得有道理,雪炎虽然横行霸道,却也不敢在父王母后面前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儿,她长着父王的宠爱有恃无恐,没人敢威胁得了她,能让她迫使对我下手的人必然是连父王也得罪不起的,这个人会是谁?为什么要肆意破坏雪族和天族的联姻?” 雪芜全身逐渐被这古怪又可怕的鳞片缠身,采儿忽然抬起头,眼里闪烁出恐怖又不可思议的神色,“会不会是太子?他原本就反对这桩婚事儿,如今他重返天族原本就是奇耻大辱,为了明哲保身,也为了顺从天族的安排,不得不接受这门曾被他嗤之以鼻的婚姻,要是这样的话,以他不可一世的孤傲性格断然是咽不下这个羞辱的,公主,会不会是他暗中指使了雪炎公主陷害你的?他如今还是戴罪之身,当年的那场大战也将天族推上众矢之的,他想要活下去必然要收敛锋芒,委曲求全,他要是在回归之初又火急火燎的和你成亲,这是天族用来遮羞的工具,却也会成为三界的笑话,却也能暂时保命,只是雪族却会成为太子手上最大的牺牲品,他不会允许自己成为所有人的笑话,更不会为了活命而躲在一个女人后面苟延残喘,要是这么说,指使雪炎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了。” “纵然是他背后指使雪炎做的,无凭无据又如何让她认罪,要是再反咬一口,以她的聪明伶俐也不难,最后工于心计,得理不饶人的人就是我了,在外人看来,能嫁入天族成为太子妃不仅风光还能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但这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在这儿犹如囚鸟,想要一方能够展翅高飞的天地。” |
雪芜根本无心争斗,“不管天族有多荣耀繁华,不过是将我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更大的牢笼罢了,洛千珩对我无心,如今更是深恶痛绝,我和他无冤无仇,又不想勾心斗角,那样违心的活着只会让我生不如死,我不想白待这份厌恶和憎恨,兴许还会连累雪族也跟着受气,说好的荣耀要是因为我的无能而变成了拖累,辜负了父母期望不说,我自己也不会开心的,雪炎处心积虑想要的,却又是我背在身上不堪重负的累赘,舍了就得了,手中情深,做不到情深,到底还是手足呀,不管她怎样对我,我怎么能像对待外人那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是她从小一直称呼的姐姐,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公主,您怎么还是一味的妥协?” “我这不是妥协,作为姐姐,我别无选择,总要包容的,她想要的,就给她吧!洛千珩心里没有我,那我又何必自取其辱,非要往他的眼里飞?我有了中意之人,也能明白他对我的厌恶,我不是逃避,而是想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长这么大,一直为别人一再的妥协,如今我只想为自己做一个正确的选择,我纵然成了太子妃也无法适应尔虞我诈,波云诡谲的争权夺利生活?我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没办法,又如何和那些表里不一的人相处?我倘若无法为雪族带来荣耀,至少也别成为耻辱,洛千珩的心里只有蕴风,其他人也就成了跳梁小丑,我是这样,换了雪炎也是一样,他不会在意和他成亲的人是谁的,我·····” 雪芜倒是愿意和肖默远走高飞,从此逃离这个令她窒息又恐怖的地方,她扶起跪在地上的采儿,“我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也算是因祸得福,天族又如何让我这样面目全非的人来玷污天族的门面,但和雪族的婚约却是必须进行的,肖默说人世的朝霞美轮美奂,但我却从未见过,人世的梅花虽不及雪族的美,却也别有风味,那也是我未曾体验过的,采儿,我不是懦弱无能,只是不想将自己仅剩的一点空间也让捯饬出去,争权夺利只会让我失去最原本的自己,每次照镜子,我都在告诫自己要守住最后的底线,纵然我一无所有了,不是还拥有自己高贵的本心,要是在镜子里看到一个和自己截然相反的同样的陌生人,你能知道这种悲哀是用荣华富贵也遮掩不了的狼狈,你能明白么?” 雪芜的脸还完好无损,只是皮肤却被密密麻麻的鳞片覆盖,飞鹰和丽妃见到她的模样后痛心疾首,眼下也别无他法,飞鹰只好如实禀报了天族,时间紧促,也来不及甄选,太子妃的人选就由雪芜的妹妹雪炎代替,反正雪族嫁过去的太子妃不过是为了给洛千珩的复位堵住三界的非议和不平,牺牲品换了谁都是可以的,所以天族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替换的请求。 雪炎大惊失色,她之前确是嫉妒姐姐可以风风光光的成为太子妃,如今她见过洛千珩的本尊了,知道他心狠手辣的为人,自然是不敢高攀,甚至指使她陷害自己未婚妻的人就是他自己,倘若成婚后,她又哪来的好日子。 雪芜的病让雪族的大夫束手无策,肖默自告奋勇,请求飞鹰将雪芜交给他,由他带着雪芜去人间寻找治病的良方,治愈后,他必然会将雪芜毫发无损的送回来,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丽妃纵然有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却也别无他法,肖默身手了得,是个值得托付的人,逍遥阁虽然不复存在,在昔日也是赫赫有名,首屈一指的大门派,只是天不遂人愿,被洛千珩夷为平地,不过肖默的为人耿直忠厚,却也是值得推敲和信赖的,由他带着雪芜下界却也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雪炎被从地牢里移到自己的房间,摇身一变就成了待嫁的太子妃,她太明白嫁给洛千珩的下场,但药是自己熬,现在成了,也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往嘴里灌,不过与其在雪族里小打小闹,一旦成为太子妃了,那就真的咸鱼翻身,就连自己的父母见到自己也是要下拜行礼的,一想到这个,她那贪心不足的虚荣心就屏蔽了内心的不安和惶恐。 |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永远都瞧不起姐姐身上那种胆小怕事,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的懦弱性格,她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纵然是个有名无实的空架子,也好过在雪族低三下四的活着,一切就是因为未知的才会有挑战性,所以她想要挑战,想要征服那个让她心惊胆战,手段凶残的男人,即使是死了,也是天族的鬼,无人敢欺,一想到这个,她越发的兴奋。 不过却也觉得脊梁骨发凉,她给姐姐下的毒不过会令她身体枯槁,身上又怎么会生出鳞片,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借机给自己下毒,这样才能顺水推舟的和她私藏的男人肖默以遍访名医的理由远走高飞,要说她没心计,这个金蝉脱壳还真是用得漂亮,看似平时不卑不亢,不声不响的人,甩起手的速度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连她也被反将了一军。 第四十六章 成功 鲛人族 孔玉刚出去没多久,储君腥红着眼睛就跑出了地牢,他一路上见人就杀,鲛人的君主见儿子杀红了眼,准备谋权篡位了,眼下又有巨人族在外界作乱,孔玉是天族派来的和解来使,自然要全力以赴的保护她的人身安全,岂不知眼前公主其实是书生冒名顶替的,而真正的公主早就出去了。 储君仿佛受到一股强大力量的控制,张牙舞爪就向书生杀了过来,在侍卫的重重包围中节节败退,一时间死伤无数,书生虽然是个读书人,却自小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奇闻怪谈,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杀人狂魔显然是被蛊虫控制了意识,而且还是有意识的奔着他来的。 唯一解救的办法就是利用童子尿将蛊虫从他体内给逼出来,但眼下四面楚歌,又被储君给堵在了死胡同里,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走投无路,插翅难飞,书生急中生智,他让君主让外面的人去找童子尿,泼到储君身上,这样就能压制住蛊虫的毒性,只是他和君主却逃脱不得了。 君主病休尚未康复,这么大的惊吓和动作令他很快就体力不支了,他颤颤巍巍的从衣服里面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这是为鲛人的命脉,说是可以找开封锁封天印的密室大门,书生不敢懈怠,在君主的指引下手忙脚乱的爬上屋梁,上面有个可以天台,可以通过那儿下到百宝渊,一进去就用钥匙打开门锁,触动机关,释放出封天印的神力,巨人族十有八九也是奔着封天印来的。 要是落在他们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整个苍生都会生灵涂炭,尸横遍野,陷入万劫不复的悲苦之中,守在外面的洛千珩可以驾驭得了封天印的神力,用来来势汹汹的巨人族,也算是鲛人向天族示和,洛千珩也因为这个功勋而名正言顺的重返天族,在大功告成之后,不管鲛人族的命运如何,天族多多少少要顾念鲛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所做的牺牲和贡献。 一直贼心不死的黄风趁着言一睡着了,就将他悄无声息的塞到麻袋里,就在他认为万无一失时,却刚好遇到了前来给言一和燕心盖被子的黑狐狸,两人当即就大打出手,黑狐狸受了伤,黄风也不敢弄出动静,但他不能再失手了,否则洛千珩这边交待不了,元魁那儿就更没法交待了,他夹缝求生,两边都不讨好,这个差事也真是苦得他。 黄风也顾不得什么,反正黑狐狸有伤在身,也不是他的对手,就在他准备将黑狐狸斩草除根,剁下她的脑袋回去交差时,身后忽然被人偷袭了一脚,踉踉跄跄的向前摔了过去,肩膀上的麻袋顺势也摔落了,言一惊醒过来,黄风转头一看却是一直病病歪歪的二娘,她和黑狐狸准备同仇敌忾,前后夹攻对付他,黄风向来骄傲,也没意识到此时此刻的二娘和先前不同。 黑狐狸和二娘配合默契,将黄风打得鼻青脸肿,言一从麻袋里爬出来嚎啕大哭,也惹来了燕心,二娘一个抱一个孩子向后退了一步,黄风虽然落败了,但要是真的出手,二娘和黑狐狸长时间打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在这时,地面震动,就连坚固的柱子也都晃动起来,沙石漫天飞舞般的掉落下来。 |
一阵阵天塌地陷般的轰鸣声从外面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惊恐万状的尖叫声和惨叫声,一个个巨大的身影从双虎岛的南端围攻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数以百计的巨人迅速的登入岛屿,慌乱中很多人都被巨人庞大的脚掌踩死或压死,在巨大的反差之下,岛屿上的人还没巨人的小腿高,显得卑微又渺小。 “尊上,巨人族袭击过来了!已经从东南西北四个方面包抄过来,我们要不要·····”虞美人有些急切,她将从雪炎那儿得来的玉佩送到了洛千珩的面前,当然还有雪芜得了怪病,由其妹妹雪炎代嫁的事情也和盘拖出,没想到洛千珩并不在意,似乎谁给他当太子妃都没问题,洛千珩接过玉佩,当即就察觉到了异常。 不过这确确实实是逍遥阁继承人的传家宝,封天印也是逍遥阁的圣物,这个玉佩其实是打开封天印的密钥,只有它才能真正开启封天印的神力,再加上燕心身上胎心莲加以辅助,不光可以将他私自将蕴风的灵魂从胎心莲中释放出来,他也能恰到好处的继承到莲心中的巨大神力。 他可不想再低三下四的去天族当什么太子了,他将会成为天族也驾驭不了的上神,那些对他心存怨恨的门派就更不在话下了,天族在世人眼里是个天上人间的所在,而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给予他太多痛苦的伤心地,没什么好留恋的。 时间紧迫,洛千珩也没在意玉佩上那一丝的诡异是什么,巨人族已经入岛,神火神的沉长生率领众人拼死抵抗,却毫无功效,以卵击石,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鲛人虽然深居海底,但巨人也会杀过去将它们夷为平地,他在外面,鲛人的君主一定会为了讨好天族而冒险开启封天印,时间成熟后,就该轮到燕心上场了。 倘若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洛千珩或许会将她带在身边慢慢照顾,只是她身上有着封印蕴风灵魂的胎心莲,再加上封天印的神力,这么多的诱惑凑到了一起,致使他对燕心这个只有七岁大的孩子选择了忽视,遇到他,也算是她命不好吧! 事态紧急,黑狐狸抱着燕心往安全的地方跑,而二娘则抱着受惊过度而两腿发软的言一,只是没有走上两步,身上的毒忽然发作了,言一从她的怀里摔了出来,黄风借机将他抢走,黑狐狸隐约听到外面的哭声,犹豫了一下还是回来了,言一还在后面,燕心亲眼看到黄风一刀扎进了二娘的腹部,而言一也在巨大的血腥情景中吓晕了过去,黄见抱着言一夺路而逃,总算是将丢失的小皇子送回去,多少交了差。 “宝姨,我要去找言一,他被那个坏人带走了,你要救他!我们说好要在一起的,不能丢下他!”燕心哭闹着要去找言一,却被黑狐狸拉了回来,“别哭了燕心,现在巨人族开始攻打岛屿了,我们刚好可以趁乱离开这儿,你不是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么?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那我得去告诉大哥哥一声,他要是找不见我一定会着急的。”燕心一脸单纯的说,黑狐狸心里一惊,又不敢说那个看上去像个好人其实一直把她当作祭品用的坏人,比黄风更坏,“他现在忙着救岛上的人,哪有闲情逸致和你说话,别给他添乱了,不管你在哪儿,以后都会有机会遇到的,你要记住,只有活着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些美好的风景和好吃的东西通过争取就会变成你自己的,明白么?” “你去哪儿呀!”就在黑狐狸带着燕心准备逃离时,虞美人却突然飞落到了她们面前,她看了眼燕心说:“丫头,你过来!” “燕心,别去!”黑狐狸抓住她的胳膊,燕心也不喜欢眼前的女人,虞美人有些恼火,却还是满脸笑容的说:“你的大哥哥让我过来接你,说是要给你一个好玩的东西,你瞧,他对你多好呀!我们这些常年呆在他身边侍候的人,也没像你这样被他记在心上,什么好东西都要念着你,来吧!等急了,他会不高兴的。” |
“燕心,她骗你的,你的那个大哥哥对你的好根本就是虚情假意,你身上有他用得着的东西,一旦得手了,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设身处地为你着想的大哥哥呢?别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了,听宝姨的话,哪儿也别去,就跟宝姨在一起,宝姨会带你出去的。”黑狐狸紧紧的将燕心抱在怀里,虞美人气急败坏,“你这个没眼力的东西,也敢跟太子爷抢东西!” “燕心是个人,不是他用来换取自己利益的东西!你们别欺人太甚,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抱着燕心从悬崖跳下去,他可是什么也落不着的,坏了他的大事,我死了,他是怪罪不到我头上的,到时候还得由你兜着!让我们走!” 黑狐狸只是想保护她,燕心也老老实实的跟着黑狐狸,虞美人不甘心,笑着说:“燕心,你走了丢下言一一个人可怎么办?尊上已经派黄风将他送过去了,让我来接你,就是为了让你们俩在尊上那儿汇合的,你身边的这个宝姨都快自身难保了,又怎么能护你在巨人族的侵袭下逃出生天,再说你不是和言一是朋友么?朋友就该相互帮助,他一个人也会孤独的呀!你怎么能因为贪生怕死就丢下他一个人不管,尊上要是见不到你,肯定会火冒三丈的,他要是一怒之下杀了言一怎么办?过来吧!我真的是尊上派来接你过去吃东西的,不信你跟我走一趟不就知道真假了。” “燕心,她在骗你,难道你连宝姨的话也不相信么?言一不会再回来了,他被送回了家,以后····等你长大以后,一定还会见到他的,所以不要听信这个女人的花言巧语,她就是想将你骗回去杀了!这样你的大哥哥才能将他要的东西从你身上取出来。”黑狐狸现在也不是虞美人的对手,燕心见对方一脸凶相,不管言一在哪儿,她都不会轻易上她的当,黑狐狸忽然一把就将燕心推了出去,大声说:“燕心快跑,千万别落到洛千珩的手里,他就是一个无往不利的坏人,别被任何漂亮好听的东西迷惑了,跑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不要管宝姨,只要你活着,不管你在天涯海角,我总能找到你的。” 燕心见黑狐狸和虞美人打了起来,自己也不敢大意,转身就跑了,虞美人因为黑狐狸的阻拦而被绊住了脚,她手忙脚乱的爬到了至高处,却看到一个个庞然大物利用本身的巨大优势疯狂碾压着岛上赤手空拳的百姓,他们悲惨痛苦又绝望的惨叫声伴着风吹向了天边,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喘息声从身后传来,燕心大惊失色,转头一看却是一个面目可憎的巨人。 光是他的一个脑袋就有她的个子高,他伸出手,想要将细小如擀面杖的燕心捏住,哪想却被燕心灵活的躲了过去,巨人扑了个空,又用拳头砸向她,燕心个子小却也动作灵敏,忽然脚下一滑,就从山坡上翻滚了下去,跌得满脸都是血,眼看积羞成怒的巨人又挥了拳头砸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蹲在地上用手捂着头,巨大的阴影落了下来,但半天也没砸扁他的脑袋,紧接着就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手掌从她眼前飞了过去,顺着胁迫一路翻滚下去,刚好砸晕了下面的一个正在杀人的巨人。 “大哥哥!”燕心惊慌失措的向他跑去,洛千珩用手将她脸上的血擦掉,燕心哭着说:“疼!” “你这手上是怎么回事儿?”洛千珩一眼就看到燕心的手心上有个深红色的烙痕,有两 个尖尖的耳朵,看上去很是可爱,看上去很像是小狐狸,燕心用手吹着手掌上刚刚痊愈的伤烙痕说:“宝姨害怕我走不见了,就在我的手心上烙了这个记号,她说这个记号会伴随我一辈子,不管我在哪儿,只要看到掌心的这个记号就会认出我,大哥哥,你也看一下,一定要记住这个就是燕心,因为宝姨说了,女大十八变,我长大以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不常的人也就不认识了,但只要有这个记号在,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认出我的。” “原来是这样的,这个烙痕就是燕心,是不是很痛?”洛千珩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燕心摇了摇头,“一点也不痛了。” “你不要再乱跑了,就呆在我身边。”洛千珩看着天真无邪的燕心有些不忍,她掌心的烙痕会伴着她一点点的长大,但自己很快就要取了她的命,烙痕也要随着她一起消失了,燕心仿佛想起了什么,神色急切的看向他,眼泪也接连不断的掉下来。 |
“大哥哥,你快点去救救言一和宝姨,言一被那个坏人拐跑了,宝姨也和一个穿红衣服的人打起来,现在只有你才能去救他们,求求你了大哥哥,我知道你会帮我的。”燕心哭得很难过,紧紧的拽住他的袖子,洛千珩只有装得铁石心肠才能迫使自己的计划继续完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好?” “宝姨说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燕心其实都是知道的,洛千珩的眼神有了变化,他还以为燕心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给点好处就会笑容满面的小女孩儿,“你既然知道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叫我大哥哥?实话告诉你,你身上的那个东西一旦被我拿走了,你也会没命的,你应该怕我才对。” “你的东西怎么会在我身上?是你的就应该还给你,我不会害怕,而且你也不是坏人,不然你又怎么会三番两次的救我呢?”燕心一脸童真,洛千珩忽然觉得心虚,转过脸,看着下面生灵涂炭的一切,仿佛人间地狱,“你想救他们么?想要别人生,就得从你的身上拿出点东西触发出比巨人更大的神力才能将他们化为灰烬,这样,剩下的人就不必死了,双虎岛也会沉没于深海之中,没了囚禁之地,幸存下来的人就可以进入中原生活,不必再被困在这儿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但这一切,你都将享受不到,这就是代价。” “可是我还没看过外面的花花草草,宝姨说外面的太阳很温暖,连风都带着香气,还有许许多多好吃好玩的,但·····从小就有很多人说我活不长,现在又拿了你的东西,如今也是完璧归赵的时候,大概他们说我活不长指的就是这个吧!” 燕心说着又哭了起来,洛千珩于心不忍,抬起手想要按在她的额头上,但还没碰到却又收了回去,他不该对任何人心存悲悯,毕竟别人也是这么凶残的对待他的蕴风,燕心忽然惊恐万状的指着对面的海岸,有许多鲛人都陆陆续续的上来了,他们痛苦不堪的爬到岸边,却都被巨人给杀了,随后一阵强大的风暴从海上席卷而来。 封天印打开了,而一直握在手上的玉佩仿佛受到了召唤,从洛千珩的手心飞了出去,几十米高的风浪忽然光芒四射,刺眼的光芒仿佛锋利的刀,但凡碰触到光芒的巨人也都在刹那间灰飞烟灭,巨人开始四处逃散,而愈演愈烈的风暴则将岛屿四周团团围住,巨大的风致使地面上飞沙走石,风暴呈弧形往上汇聚,巨人庞大的身躯在光芒中仿佛被风吹破的泡沫不堪一击,强大的吸力也让地上的尸体和到处逃窜的人也都被吸上去,燕心身体瘦弱,经不住这么大的风,她下意识的抓住洛千珩的手,神色惊恐的看着他,“大哥哥,救我!” “燕心,我要的东西,只有通过这样才能取出来,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时运不济,但凡遇到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会让岛上剩下的人救出去,让他们代替你去那些你想看的花花草草,你想吃的东西,要是有来生,记住我的样子,来找我报仇。”洛千珩心里也很矛盾,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推开了燕心的手,那只瘦弱干瘪的手上却套着一串红珊瑚的手链,这应该是她自己做的,有些大,松松垮垮的,却很别致。 燕心小小的身体在空中打着转,随着巨大的吸力飞向了高空,从四面八方形成的焦点仿佛一个耀眼的太阳,燕心的身体很快就消失在了光芒之中,天族派来了天兵前来支援,岛屿开始四分五裂,迅速往海底沉没,幸存的人都争先恐后的爬上了大船,火神门的沦陷和诅咒也会随着双虎岛的沉没而终止,得救的人都得到了彻底的解脱,他们将会和中原的普通人一样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也就在这时,原本耀眼的白光忽然变成了腥红色,胎心莲的神力和封天印融为一体,洛千珩的身体悬浮于半空,他兴奋中又有几分忐忑,这份神力可以让他心爱的蕴风起死回生,这是他这几百年唯一的期盼,只是内心还是对燕心的死怀有愧疚和难过,他亲眼看到蕴风模糊不清的灵魂在腥光中若隐若现。 |
第四十七章 消失 只是按他的猜想和预测,这些神力的光不该是腥红色的,就连天族也不敢靠近,蕴风的身影越来越明显,连同她的五官面容也都在神力中变成了实体,激动人心的一刻要来了,洛千珩忍辱负重只是这了这一刻的重复,就是他向蕴风伸出手时,蕴风几乎成形的身体骤然消散,而他也被头顶那股诡异又强大的力量反噬了,整个人也都摇摇欲坠,从高空坠落下来,还好孔玉及时赶来助他一臂之力,这才使得洛千珩的灵力没有反噬中消耗太多。 光芒越来越淡,而蕴风的灵魂却彻彻底底的消失了,洛千珩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但他肯定是的,蕴风再也回不了来了,连同她的灵魂也消失不见,他忽然想到那块有些诡异的玉佩,起先也察觉到了异常,只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十有八九是玉佩上被人动了手脚,这才造成蕴风的魂飞魄散。 但除了出乎意料外,他完美的继承了驾驭胎心莲和封天印相互融合的神力,只要他收集到其他几个门派的神器,他就不是一个天族所能控制的太子了,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而且胎心莲来源于天族,而他具备的神力混合了封天印,也就和天族的仙力格格不入,自然也是无法回去天族的,但他依旧是天族的太子,如今又击退了巨人族,并且守住了这个天然屏障,巨人族因此没能越过岛屿伤及中原百姓,也算是将功补过的好事一桩。 然而让洛千珩始料未及的是,在燕心被吸入光芒之后,一个身影也跟随其中后,仔细一看却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伊珈,只是光芒褪去后,燕心和蕴风都消失了,伊珈却血肉模糊的从上空摔落下来,洛千珩连忙将他扶起,伊珈七窍流血,很快就要魂飞魄散了,他紧紧的抓住洛千珩袖子,眼睛里溢满了血,嘴里的血也源源不断的往外涌,声音虚弱到了极点,洛千珩知道他忠心耿耿,虽然是下人却也是有感情的,伊珈的眼泪冲淡了血水,“尊上,我不能再追随你了,真的好遗憾,原本想过要生生世世给尊上效力的,只是我····我要·····” “你明明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为什么还要这样?” “我不想看到你后悔。” “后悔?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我只是想将蕴风找回来,让所有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这哪儿错了,我·····为什么所有人都容不下她,容不下我!” “尊上,你对蕴风的感情没有错,错就错在太执着了,你和她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你心里有她,那么她就活着,纵然你杀光了所有人,她也不会 起死回生的,蕴风姑娘心肠柔善。要是知道你为了她而杀了那么多人,这份感情沾了太多血腥,她不会开心的,而你····你这几百年来就从来没有真正的开心过,蕴风姑娘要的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记得她,而是为她振作起来,替她好好活着。” “她是我的全部,没有她,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你们为什么不理解?” “尊上,您总是生气,我也不敢说,如今就要死了,您就听我一声劝,放下吧!蕴风姑娘已经消失了,你应该活在当下,而不是沉迷于过去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燕心无辜,她还只是一个对外面世界充满好奇的孩子,甚至连双虎岛都还没出去过,蕴风是你一生的誓爱,或许····或许燕心长大后,也会成为别人的誓爱,你对蕴风姑娘的感情太自私,燕心或许也是别人的蕴风,求您放下吧!别再执着了,最后受伤的还是您自个儿,这份伤痛是无人可以代替的。” 伊珈这么做其实还是为了救燕心一命,胎心莲的力量太强大,燕心必不可免的会被吞噬掉的,倘若他用性命相抵,又是有灵力的人,多少会增大燕心险象环生的机率,他也不希望洛千珩在彻底悔悟后会为今天的一切感到后悔。 “尊上,为了蕴风姑娘,停止杀戮吧!她那么安静秀雅,不喜欢你这个样子的,为了她·····为了她试着去善待别人,缘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错过的都不是你的,你失去的,或许会在未来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得到,你何必再用过去的伤痛一遍遍的惩罚自己,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
伊珈的眼泪和血水混合在了一起,看上去像是流出的血泪,触目惊心,“放下·····试着将心敞开,这样才会适合你的人提供爱你的机会,心空的时间长了,会收缩的,不是你蕴风姑娘住在你心里才容不下别人,是你连自己也容不下了,何况是别人呢?这都是我临死之前的肺腑之言,以后伊珈就不能侍奉左右,尊上要好好·····好好保护自己,为未来将要遇到的那个人在心里留有一处余地。” 一切的发展似乎都是按照洛千珩预先的计划执行的,只是唯一的重点却不复存在了,蕴风的灵魂消散了,他纵然获取再大的神力也无法将那个已经消失的灵魂再找回来,事以至此,木已成舟,就连这个曾经目空一切的洛千珩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他看着眼前这个消失于深海之中的岛屿,不禁一阵悲痛,燕心消失了,蕴风也不复存在,他不知道他费了那么多心机所筹备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他回不了天族,却以天族太子的名义重新筹备了火神门,天族这么做就是告诉所有对洛千珩耿耿于怀的人,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 新起的火神门也预示着全新的开始,任何人都不得再往彼此身上翻旧帐,最重要的是,洛千珩获取了胎心莲,它可以融合任何一种神器,纵然是天族的也不例外,这才是天族和其他门派对他敢怒不敢言的原因之一,倘若借着天族的旗号拿走了神器,没了神器镇守,也就怪不得其他欺软怕硬的门派趁火打劫的了。 所以一时间,曾经对洛千珩恨之入骨的仇家,也都因为这层要命的关系而大献殷勤,火神门的筹备在这些奴颜媚骨者的大力协助之下终于浩浩荡荡的完成了,只是洛千珩在失去燕心和蕴风后,忽然性情大变,再加上有恃无恐,即使是天族也因为这层血亲关系而觉得荣耀了,和雪族的姻亲原本是要作罢的,但出于洛千珩的坚持,还是将雪炎娶了进门,成为天族的太子妃,火神门的师母。 虞美人如愿以偿的脱离了地府的控制,幻生为人,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下,但她还是选择了留在洛千珩身边,她知道雪炎进门后会有什么下场,雪炎还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新婚之夜,洛千珩却将她扔进了水牢,逼迫她说出是谁在那块玉佩上做了手脚,害得他彻底失去了蕴风。 果不其然,经过严刑逼供后的雪炎说出了真相,她在给雪芜下毒的那一刻就想要将她取而代之了,她不光想要得到太子妃的身份,更想得到洛千珩的心,所以就偷偷的在那块从肖默那儿偷来的玉佩上下了可以令魂魄消散的碎灵石粉末,没想到还真让那个令洛千珩魂牵梦绕的灵魂消散了,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 洛千珩对蕴风的心比她想要当上太子妃更加迫切,但给她出主意的应该另有其人,毕竟雪炎不会知道他将蕴风的灵魂封印在了胎心莲之中,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一定是虞美人,但念在她这几百年忠心耿耿的份上,不予追究,自己手上也有一大堆的事儿只有她才能办得妥帖,雪炎白天是风光无限的太子妃,而晚上不是跪在外面一整夜,就是遭受各式各样的折磨。 她的每一天都是在水深火热中度过的,纵然如此,她还是认为自己是值得的,毕竟她拥有了别人望尘莫及的太子妃身份,光是这一点,她就赢了只能活在洛千珩心里的蕴风,如今她魂飞魄散,就怕连念想也没了。 鲛人族依旧生活在深海,只是鲛人储君杀了君主,自己又在慌乱中薄壁,一时间群龙无首,洛千珩重新筹建了火神门,也暂时接管了鲛人,只等鲛人有了适合的储君人选再让让位,更多的时候则是由虞美人代为管制的。 “尊上,您召见我有事儿么?”虞美人如今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扬眉吐气了,大小也是鲛人的半个宗主,洛千珩手上拿着酒杯,忽然毫无征兆的砸向她,虞美人没有避让,酒水洒了她一身都是,她一脸惊恐,不知道哪儿出了错,连忙跪在了地上,之前潇洒的认为只要摆脱了地府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做她自己了,如今尝到了至高无上的权欲和为所欲为的滋味儿,这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洛千珩给的,她也才恍然大悟,洛千珩几百年的谋划不仅仅只想复生蕴风,更重要的是则是摆脱天族的控制。 |
他想独占山头,立地为王,他的野心和权欲更不是她这等虾兵蟹将所能相提并论的,对他的权谋和野心心生钦佩,以前一切都无所谓,即使离开了洛千珩也能活得好好的,但眼下她无法舍弃这么多的富贵和垂手可得的一切,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更是获得了鲛人族的统治权。 “那块玉佩是怎么回事儿?我不相信你没发现任何问题?你早就知道上面藏了碎灵石的粉末?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非要置蕴风于死地?虞美人,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我辛辛苦苦煎熬了那么久,就是想和蕴风像其他普通人那样活着,为什么她死了还要遭人算计?” 洛千珩披头散发,一脸颓然,他得到了一切,却也失去了内心最重要的东西,然而在外人看来金碧辉煌的一切也都变成了空洞和讽刺,虞美人小心翼翼的坐在他对面,给他倒上了一杯酒,“因为你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这就让其他想要住进你心里的人只能在外面徘徊,蕴风是个好人,但她占据了你的所有心思,不管出现在你身边的人有多卖力的想要吸引你的注意力,你眼里心里都还是她一个人,蕴风爱你,但其他想方设法靠近你的人也像她那样爱你,只是她占据了你的整颗心,这就让别人无可奈何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彻彻底底的消失,这样你的心才能空出让,让其他爱你的人住进去。” “你这话说的是你还是雪炎?那个女人你看见了么?现在还在水牢里泡着呢!她不是削尖了脑袋往我怀里扑么?太子妃的身份我给她了,但她也必须承受我对她十倍百倍的厌弃,纵然蕴风消失了,我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一生只有一人就够了,纵然比蕴风再美的美人,在我眼里不过是个没有灵魂却空有一副精美漂亮的皮囊,蕴风的死·····她不在了,我找不到她,她能去哪儿!”洛千珩从未这么狼狈落魄过,他的眼神向来深藏不露,如今却赤裸裸的流露出悲情和愤怒,虞美人握住他的手,洛千珩怔了一下,随后猛地甩开,指着她咆哮说:“这也包括你,虞美人,你给我滚,滚回深海去,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你和雪炎都是一样的,我看到你们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蕴风就在我的眼前却莫名的消失了,你们再漂亮,心里却都盘结着毒蛇,蕴风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比得了的。” “碎灵石·····虽然可以令人的灵魂消散,却可以救下燕心,她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她绝不会魂飞魄散,要是运气好的话,她应该坠落在附近的山野里,我派人去找了,却在地上发现了这个。”虞美人知情不报自然有她的私生,洛千珩大吃一惊,嘴角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尤其是看到虞美人递过来的一串红珊瑚手链,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的的确确看到燕心的手上套着一串相同的手链,“你是说她还活着?这东西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第四十八章 收拾 “在距离双虎岛三十里地的地方,当时的力量那么大,燕心只是个孩子,碎灵石的粉末在阴差阳错中反而救了她一命,珊瑚手链掉落的位置刚好也符合胎心莲强大的力量所达的极限。” 虞美人比爱慕虚荣的雪炎有心眼儿,她那是得到了洛千珩的人却有名无实,还活受罪,而她却是他的左膀右臂,替他坚守鲛人族,而且告之他燕心的下落,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她日后也会继续寻找燕心的。 “珊瑚收敛并没有破碎,附近也没有其他碎片或血迹,说明她是在落地之前就已经被人救走了,火神门是她的家,走散的孩子总有一天还会回来的,我觉得那个人多半是黑狐狸,她几乎将燕心当作自己的女儿视如己出,我和她打斗时也从未过分,就怕你心里舍不得,会留下燕心,黑狐狸和她亲如母女,伤了她,也就等于伤了燕心,所以我就放走了她。” 虞美人早就留意了,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去寻找燕心这个护身符,洛千珩对燕心愧疚不已,如今她有了生机,内心的愧疚也就没那么强烈了,他失去了蕴风,刚好想找件事情来掩盖内心的荒芜和无边的痛苦。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洛千珩也找了燕心十年,却杳无音信,毫无下落,但是在洛千珩操持下的火神门却成为中原众多门派中首屈一指的大门派,昔日的火神门也没有达到如此繁荣的境地,到底是太子经手的,哪一样都有条不紊,条条框框也都让外人心服口服。 |
原本和火神门针锋相对,扬言老死不相往来的门派也都厚着脸皮前来沾光,想要从中讨到便宜,不过火神门由天族的太子做主,自然是要各个门派一家亲的,不会拉帮结派,也不会分门别类。 火神门除了是中原第一大门派外,也是整个武林的当家人,鲛人不在其列,现在隶属于天族管辖,天机堂在上一次的混战中元气大伤,隐遁去了无人谷休养生息,也不再掺和各个门派的争斗和往来。 “尊上,我去南疆找了,还是没找见。”画天风尘仆仆的回来汇报情况,洛千珩依旧和十年前一样的样貌,或许是之前工于心计,又在双虎岛封禁了几百年,身上总会有几分急功近利,如今是真正的功成名就了,身上也多了从前没有的从容和对权欲拿捏的深沉,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继续找,她一定还活着,直到找着她为止。” “尊上,燕心那个丫头当时失踪时也才七岁,如今十年过去,杳无音信,只凭一串红珊瑚怎么就证明她还活着,即使活着,救她的人也会千方百计的隐姓埋名,将她藏匿起来,人海茫茫,我们成天毫无头绪的找,犹如大海捞针,猴年马月才能找着,谈何容易?而且我们得到的线索也都是从那些也不知真见过还是故意胡编乱造者那儿得来的,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很容易偏离方向,再说一个真正想要躲藏的人,是不会轻易暴露身份的。” 画天在伊珈死了之后,主最要的工作就是帮洛珩满世界的找燕心,洛千珩转过脸,忽然意味深长的说:“你说的都有道理,句句讲的都是实情,燕心是我的罪债,我欠了她太多,火神门也是为她筹备的,这是她的家,我当初原本想用她的命来换回蕴风的,没想到功亏一篑,我得到了我并不看重的,真正看中的却又不复存在了,我之所以让你一个人找,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心腹,伊珈也是为了救燕心一命才死的,你们俩情同手足,你每一次都要说放弃,但只要有丁点线索,你都会不顾一切的去找,你为的不是燕心,也不是我,而是伊珈,他是为燕心才舍生取义的,只有找回了燕心,伊珈的死才会变得有价值,你和我一样,都不希望他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尊上,是我太唐突了,不该说这些牢骚来搅乱尊上的心,我明白伊珈的心思,他是呆在尊上身边时间最长的人,对尊上的性情也是最了解的,倘若他当初没有以死换回燕心的命,就怕尊上对燕心的死会耿耿于怀一辈子,如今有了盼头,知道她还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活着,这便是尊上愧疚之余最大的安慰,也难得伊珈能有这份设身处地的心思。”画天说,尊上穿着暗黑色的衣服,他比之前更加深沉狡黠,“你在寻找的过程中都打探到什么情况了?” “尊上,听闻黑风谷的刘险去这几年和青城派的卢秀奇走得特别殷勤。” “黑风谷的刘险去主东位,青城派则在东北之颠,他们两个地理位置相隔十万八千里,八竿子打不着,一元仇怨,二无恩遇,他们俩个能搅和到一起,必然是有人从中牵线搭桥了,听说前几年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打着修习道家法术为旗号的莫先生,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他刚好居于东位和东北之间,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人给他们俩系上扣子的。” 洛千珩这些年一直尽心尽力的打理各个门派,没想到还是有人背地里耍花样,“火神门如今成了隶属天族的大门派,我虽说挂着天族太子的名号却也一统了各个门派混乱的局势,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手的,不是自不量力的,就是手上有几下子,这个莫先生既然能拉拢到黑风谷和青城派,就怕暗中纠缠到的还有其他人,他们呀还是记着以前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他们倘若真想翻帐,找我的不痛快,我自然是有办法给他们活动活动筋骨的。” “尊上,这都好几百年过去了,各个门派也都经历了三四代的掌门和主管,他们对过往的一切并没有太多恩怨,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梗,挑拨离间,意图破坏尊上您千辛万苦才建立起的泰和局势,擒贼先擒王,这些人沾着小恩小惠肯定是削尖了脑袋凑在一起,要是有了危险,一个个的肯定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
“贪生怕死不是罪过,面和心不和,看中的还是利益,面对权益,即使是血脉之亲也会自相残杀的,何况各个门派之间的争斗利益错综复杂,谁占的多了,就会有人吃了亏,占便宜的会喜笑颜开,吃亏的自然会想方设法要将失去的给弄回来。” 洛千珩也乐意看到这些门派相互争斗,要是相互团结了,反而会将矛头指向他,“有些人是不打不识相,又不长记性,表面上心悦诚服,对我唯命是从,暗地里却养精蓄锐,还想将我推入深渊,上一次是我独自受罚,既然这些没眼力的东西想方设法找死,我也就不跟他们客气了,我会将我从前受过的每一份屈辱十倍百倍的给那些不识抬举的混蛋也尝一尝,到时候,他们就会明白洛千珩能够重振火神门靠的从来就不是天族的威望,你呆在家里休整几日再去好好调查一下那个姓莫的底细,看看他是用什么好处能将黑风谷和青城派捏在手里的。” 后花园 雪炎如今中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了,她白天风风光光的,奢华霸气,雍容华贵,她坐在亭子里,空有一身的华贵却得不到太子妃该有的尊严和太子的敬爱,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花田里正相互为对方擦汗的夫妻,她越看越冒火,洛千珩娶了她,这十年来却从未碰过她,而她的膝盖几乎也跪了十年,碰到他心情好了,跪在屋里,心情不好了,只能跪在外面。 碰到刮风下雨更是可怜,她求饶过,妥协过,甚至还寻死觅活过,洛千珩什么也给不了她,能给的只有生不如死的折磨,让她活着,就是要让她每一天都浸在他失去蕴风的痛苦里,他的绝情和苛待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将她对洛千珩的期望和爱都给削干净了,露出里面惨白的骨头,却又舍弃不了,纵然得不到他的爱,能千方百计的守住太子妃的名号也是好的,要是连这个也没了,那她就真的一无所有。 “小月,去让他们俩个分开来干活,这儿是火神门的后花园,不是他家的后院子,如今是在休整花田的,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还卿卿我我上了,真是不害臊,成什么体统。”一个看上去很有身份地位的人向身后的丫头挥了挥手,示意她快将那两个碍眼的人分开,太子妃自从成亲后就没一天受过太子的待见,见不得成双成对的。 那叫小玉的人手忙脚乱的将他们俩个训斥开来,那男人大汗淋漓,虽然卑贱粗糙,却也拼命的维护他的妻子,小月是雪炎近身侍候的人,在众多下人中也是最得宠的,难免骄纵,双手叉在腰上大呼小叫,那男人义无反顾的挡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小心翼翼的帮她拍掉身上的泥土,雪炎看在眼里满脸悲凉,所有人都羡慕她鸿运当头,这才会风风光光的嫁给洛千珩。 却没人知道她在背地受了多少冷漠和欺凌,她的手紧紧握住杯子,十年过去了,她依旧漂亮如初,只是眼睛里却盛满了太多的怨恨和悲情,只要她舍弃这一身的华丽和虚荣,那么洛千珩给她的羞辱也就彻底结实了,不过雪炎太明白自己的处境,她情愿每天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要丢弃她仅有的一点骄傲,她一直在坚持有一天洛千珩能够看她一眼,她纵然有千万个不是,即使折磨死她了,蕴风也不会回来的。 而且·····她有时也会觉得庆幸,当初要不是在玉佩上做了手脚,洛千珩又哪会恨她,更不会因此而娶了她,所以她得感谢蕴风,就连恨在她这儿也是难能可贵的,毕竟恨也是一种情感,没有这个,洛千珩又哪会花这么多的心思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惩罚她? 每次看到她,洛千珩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她是洛千珩记住蕴风特殊的方式,却也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因为她死了,他连一个泄愤的人也没有,他们都是彼此内心丢不掉却又爱不上的可怜虫。 她看着那个衣服破烂却一直保护自己妻子的男人,忽然觉得羡慕又可恨,为什么普通人都能得到的一切,她空有一身奢华却触碰不得?她得不到的,又岂能让别人得到?男人也是不小心推了小月一把,小月脚下又被石头碰了一下,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雪炎勃然大怒,她被洛千珩欺负,如今连外人也敢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人,她刚好也想找个机会发泄一下这对碍眼的东西。 |
“丁香,你看到了吧?是他先推我的!疼死我了!”小月哭着向丁香求救,就是先前让她将两个卿卿我我的花匠离开的人,她是从雪族专程派过来侍候雪炎的,待遇自然和别的仆人不一样,雪炎手里拿着刀,丁香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急匆匆的冲到前面,一甩手狠狠打了那男人一耳光,破口大骂了几句,“笨手笨脚的,没看到都被你推倒了么?这儿是火神门,不是你们随意放肆的地方,带着东西滚!以后不要再来了。” “丁香姐,他们·····”小月受了委屈自然是不肯放过的,丁香却向她使了个眼色,男人见雪炎气势汹汹的来了,拉起妻子就要走,小月见她手里拿着刀,也有些害怕,丁香示意他们赶紧走,女人却没看出眼色,伸出手来要工钱,小月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丁香刚要拿,雪炎却笑着说:“你过来,我这儿有。” “走啊!”丁香用唇语示意警示她,但她为了钱却视而不见,还是走了过来,雪炎一把拿出藏在背后的刀,猛地插到她的脖子上,顿时血流如注,热乎乎的血飞溅到了小月的身上,吓得她尖叫一声,丁香眼睁睁的看着她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雪炎风轻云淡的用帕子将刀上的血擦干净,“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当火神门什么地方,还敢讨价还价!小月,拖出去埋了,不行,你将所有的家丁和仆役都叫过来看一看,以后不把我放在眼里,胆敢违逆我的下场就是这样,不弄出点狠的,都还以为我很好说话呢!” “是!”小月也不止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但每一次都心惊肉跳的,丁香也很害怕,雪炎拉过她的手,在察觉到她的颤栗和反抗后,哑然失笑,“你也怕我?是因为我心狠手辣么?我知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抢在我之前打那个男人,是因为你想救他们一命,但你看到没有,他们只认钱,不认人,你的好心和暗示在他们眼里什么也不算,何必把好心浪费在这些不识抬举的人身上?你是父王特地从雪族调遣过来侍候我的人,我们又都是雪族人,比起小月,我更信赖你,只是你太善良了,总是于心不忍,你在我身边呆了也有五六年,我过的什么日子你也最清楚,雪族也因为我的缘故大受天族的器重,但这一切都是我用忍辱负重换来的,你以为我想过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洛千珩对我恨之入骨,而我又舍不得这一身的荣华,不对,我的命现在不属于我,关系到雪族的生死存亡,我以为代替姐姐嫁给太子,以后就能出人头地了,没想到却跌入了人间地狱,我······” “太子妃这是准备离开我了么?还是找到了好的去处?你在外人面前哭诉衷肠,这不是口口声声骂我对你不好?除了我的心,我能给的都已经给你了,这天下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不成,你还想要我的位置?”这时洛千珩从亭子的后面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画天。 |
第四十九章 警告 雪炎吓得魂飞魄散,手上的刀也在惊慌中滑落下来,她惊恐万状的跪在地上,洛千珩将她扶起来,他脸上的笑容让她不寒而栗,“能嫁给太子,这是我一生中做的最对的决定,我无怨无悔,刚才是我一时疏忽,说错了话,还请太子不要见怪,原谅我这一回,以后保证不会再大意了。” “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儿?”洛千珩看了眼地上死去的人,雪炎悄悄的向丁香使了个眼色,她刚要说话,洛千珩却瞪向她,“要不是看在画天的份上,我早就将你扫地出门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很多事儿都是你帮着太子妃给抹掉的,你这叫助纣为虐知道么?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你不但不报道我,还帮她藏着掖着,到底是从雪族过来的,还是护着一家人,我才是这儿的主人,你最好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太子妃不过是个名号,就是我养在府里的一条狗,你主子不侍候,却成天替一条狗鞍前马后,本末倒置,黑白颠倒!她眼睛瞎了,你也瞎了么?” “尊上,小香是雪族派来侍候太子妃的,本该听命于尊上,但侍候太子妃却也是履行雪族的使命,否则就会陷于不仁不义之中,丁香只是一个下人,太子妃是主子,她有谏言的责任,但下人终究不能越过主子,小······”画天一脸担忧的看向丁香,雪炎更是大气不敢出,丁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刚要说话,洛千珩抢先说:“别以为有画天给你求情,你就能安然无恙过去了,你没能管好你的主子这就是你的失职,太子妃似乎对我有些意外,这才将火神门的后院变成了屠宰场,这是这个月死的第几个人了?每一次都有一大堆的理由,好像这些人就该死一样,在我眼里,你早就千刀万剐了,但我却一次次的饶恕你,没想到你不但没有感恩在心,还将我的宽容变成用在别人身上的狠毒,火神门的大门不是用来抬死人的,太子妃,你说这事儿我该怎么处理?”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是一时失手····她想要抢我手上的银子,所以·····”雪炎只想撒个火,没想到却撞到了洛千珩的刀口上,他冷笑一声,“这个女人当着你的两个贴身侍女的面抢你的银子,那么就是这两个侍女玩忽职守,没能尽上当下人的本分,这两个花匠是光明正大进来的,如今却横着出去,要是不把这件事儿处理妥当了,传出去就怕会有人说火神门的太子妃滥杀无辜,我要是没给你这个权利,你也不敢的,连累我也跟着坏了名声,这事儿要是被长舌头编成笑话拿到天桥下面当新闻胡编乱造,往火神门脸上抹的就不是灰,而是屎了!太子妃是我唯一娶进门的,当然不能治你了,今天这事儿是被我亲眼撞上的,不能随随便便就给抹平了,我不能怎么着你,你看是将丁香拖出去插脖子还是你最喜欢的小月?” “太子妃,救我!”小月吓得魂飞魄散,丁香有画天护着,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威胁的,那么也只能牺牲她了,雪炎爬到了洛千珩的面前,拽着他的袍子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原谅我这一次,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到他们夫妻二人······这些年我欠的债也该还清了,太子倘若容不下我,就······” “就怎样?”洛千珩倒是很乐意听她将最后的核心说出来,雪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她还是无法说出最后的底线,她身上缠绕着的还有整个雪族的未来,身不由己,她挺直身体,开始抽打自己的脸,劈里啪啦的,丁香于心不忍,身体刚动,画天立刻向她使了个眼色,太子妃的暴行也不是一两天了,现在看着可怜,在她迫害别人时可曾想过别人的可怜? “把所有人都给你叫过来!太子妃以身作则,犯了错尚且受到惩戒,要是谁敢不长眼,也是同样的下场!脸嘛,都是自己赚的,丢了再捡起来,要是不要脸,也就没得捡了,那叫自取其辱,我最擅长的就是对付不要脸的人,方法多的是,各式各样,一应俱全,保证可以让不知好歹的人脱胎换骨,好好认识一下这儿是什么 地方,不是什么身份,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 |
洛千珩看着嘴角涌出血丝的雪炎,蹲下身,一字一句的说:“你现在别无选择,雪族如今成了天族身边的大红人,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委屈,是你千方百计想要嫁给我的,我让你如愿以偿了,怎么还成天摆出一副怨妇的嘴角,我的心在你当初害得蕴风魂飞魄散的时候就已经没了,这一切都你咎由自取造成的,要说可怜,我比你更可怜,运筹帷幄了几百年,最后却因为你而功亏一篑,我都没找你算帐,你却在我的府上草菅人命,你的父王前年还低声下气的为你求情,说你是一时心急,你说你急什么?我要是真想不让你好过,这会儿就将你的父王揪过来评评理,看看是我公报私仇,故意针对你,还是你这个太子妃欺人太甚,不把自己的脸当脸,连同我的脸也给踩在了脚下,我让你自个儿打自个儿,也算是给你面子了,要是让你的父王打你,真不知道你以后还敢不敢出屋子见人,只要你敢胡来,我也只好对症下药,撕烂你的脸,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如何令人作呕的坏女人。” “太子,我知道错了,求您高抬贵手,从此以后,定会好好的守住自己的本分,不敢再玷污您的颜面和火神门的尊荣。”雪炎脸都肿得老高,这时丁香还是于心不忍,连忙拉住雪炎还在往自己脸上打的手,“太子爷,您就开恩饶过太子妃这一次吧!半个月后就是雪族十年一次的祭天,要是打坏了脸,到了雪族那儿也不好说,必然会让宗主和丽妃娘娘牵肠挂肚,认为在太子府过得不尽人意,受了委屈,求您不看在太子妃的份上,也得顾及一下雪族的威望,倘若太子妃丢了脸,不也会牵连到太子爷您的颜面?” “丁香,你要是真在意我的颜面,就该管住你的主子,今天这事儿要不是我亲眼所见,你又得帮她如何糊弄过去?雪族是沾了天族的光才变成名门望族的,总不能身份高贵了就不把别人的命不当一回事儿,你不是心地善良么?画天看上你不也是因为你仁善敦厚,如今这是怎么了?” 洛千珩就是故意跟雪炎过不去,隔三差五就会让她难受一回,连同她身边的人也会受到殃及,“帮着杀人犯求情,你能对一只死去的老鼠叹息一声,怎么对地上的死人视而不见?你这表里不一的善良不叫善良,叫伪善!到底是和太子妃穿一条连裆裤的人,她凶残冷血,无情无义,你也耳濡目染也跟着虚情假意了!再给她求情,我就帮画天找一个真正心地善良的人给他当妻子,你什么也不配!” “尊上,我就看好丁香,这辈子认定她了,别的女子再好也·····”画天是经不住这么开玩笑的,信以为真,洛千珩回头瞪他一眼,“怎么,不知好歹还会传染,连你也跟着不识抬举了?如今还没成亲就偏向她了,日后敢不会受她花言巧语蛊惑,做出阳奉阴违的事儿?” “画天不敢!我只是就事论事儿而已,小香她······” “都滚吧!”洛千珩越看越生气,他从锦囊里拿出一颗暗黑色的药丸,递到丁香的手上,“这是回春丹,去给那个人服下,虽说吊不了多长时间,却也能多活几年,这也算是火神门对她的挽救和补偿了,还有,吩咐库房的人再送二十两银子。” 小月扶着狼狈不堪的雪炎恨不得要踩着风火轮飞出去,洛千珩除了对雪炎苛刻了些外,对其他人也算是通情达理,他腾出时间让画天和他的心上人丁香单独相处一会儿,丁香一脸羞涩,他这么一走就是大半年的,如今看到了想和他靠近点又因为矜持不得近,从袖子里拿出手帕,要将他头上的汗珠擦掉,画天捉住她的手,常年练武的人手掌都是老茧,扎得疼了,又尴尬的松开,用手搓着指节上的茧子。 |
丁香忽然掉下眼泪,画天连忙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还在为刚才的事儿担心?没事儿了,尊上只是一时气愤才会说那样的狠话,太子妃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她不讨喜,还要成天胡作非为,如今闹出人命,尊上自然是要过问的,越是身份重的人越要顾忌言行举止,稍有偏差,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去大做文章,最后惹出的麻烦肯定都不会小的,尊上日理万机,也没多少时间顾及到后院的,你是太子妃的身边最贴近的人,别人不敢多嘴,你却是可以大胆谏言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很多情况你也不明白,太子妃外面风光华丽,你却从来没有见过太子爷是怎么变着法对待她的,我不是因为看她可怜才为她说情的,撇开身份不说,作为女人,我看到她对太子爷一往情深,纵然背后没有雪族和天族衣襟相连的关系,她再怎么受罪也会心甘情愿留在太子身边,离开了这儿,她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我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做不了,太子妃也都是什么都知道,不管她做得再多,再努力,都不可能得到太子爷的心,这才是最可悲的,我为她求情,不过是看到她过于卑微的心几乎烂到了泥里,她把太子爷当作天神一般敬仰,而她得到的却是太子爷非人的折磨和羞辱。” 丁香低下头,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毕竟她有画天这个知冷知热的人护着,而雪炎却一无所有,外面金碧辉煌,但眼睛里除了悲凉就是落魄,就连娘家也不敢多言一句,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好的坏的,酸甜苦辣,都得打掉牙往肚里咽。 “在府上,太子妃也就只有你一个从娘家来的贴心人,不管你说重说轻了都不会有事儿,你能协助把后院整太平了,不也给太子妃省了麻烦,毕竟尊上对太子妃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留着她还不是因为雪族和天族的联姻关系,后院太平了,尊上一高兴,就能允许我们俩个成亲。” 画天说到这个不禁眼睛冒光,恨不得要将眼睛帖到她的心上,“太子妃反复无常,又不受尊上待见,心里多多少少会有怨气的,她不敢搞出大动静,就只能拿身边的人撒火泄愤,我也舍不得你呆在太子妃身边受委屈,只想早早的将你娶过门,你说我这么拼命的为尊上出生入死,还不是想讨这个赏,这样你就能全心全意的对我一个人好了。” “那你别那么拼命了,我就担心你在外面会·····画天,我不要你这样,只要好好的就行了,我·····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就怕你会有不好的消息传来。”丁香也知道画天在外面不容易,画天却笑呵呵的,将她搂在怀里,“我这哪是为尊上办事儿,还是想尽快的将你娶进门,在外头千难万难,只要想到你还在家里等我,这心里头就有力气了,只是这府上的危险也不比外面少,太子妃那儿你也得多留个心眼儿才好,去年尊上就准了我们俩的婚事,要不是太子妃故意装病,说是身边离不脱你,这才使得我们的婚期延后了,你看这一耽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提上日程,而且太子妃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你的,知道我们俩是关系,我又是尊上身边的人,从而借着你来缓解和尊上水深火热的关系,离开你,谁还在意她的生死。她哪是把你当作下人使的,分明是护身符和挡箭牌,我们俩得拖到猴年马月才能在一起?你能等得起,不紧不慢的,我·····我是等不了了。” “你干什么,这还有人看着呢!”丁香手忙脚乱的推开画天迫不及待探向她胸口的手,“画天,我都说不要了,你别这样,会让人看笑话的,而且·····而且之前死掉的那个女人就是因为和她丈夫卿卿我我才引起太子妃的嫉妒,你要是想保护我,就得收敛点儿,她得不到的都是忌讳,你看我的眼睛都快冒火星子了,我····她看到会不舒服,小小不言的对付我也只能咬牙受着。” |
“你还顾及她干什么?我们俩相好和她有什么关系,你说我们都好上几年了,你总是这么小心翼翼,连碰也不让碰一下,你是忍得了,我····我保不准哪天真······”画天的气息有些凌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白皙纤细的颈脖,那只受到克制却依旧蠢蠢欲动的手就要去捉她的胸口,丁香气得踩了下他的脚,“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难道我不顺着你,你就找别的女人?我说尊上说要给你找适合你的女人,你怎么会一声不吭的,原来你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是不是?” “丁香,你怎么生气了?我哪敢有这个心思,我心里都是你,你别走呀!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连衣服都还没换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了,还不是想看你一眼,如今你又不给我好脸色看,我是一个正常男人,有那方面的需求不也是人之常情的,在尊上身边效命的人那么多,要说单身的也只有我一个人。” 画天有些恼火,却也不敢惹她生气,“这些年我可是为了你从未多看其他女人,哪怕是一眼,我都可以将眼睛挖出来给你看,我也没对你怎样,就想····就想单独和你说说话,抱抱你,总是在梦里这般,没你的允许,我何曾对你轻浮过,今天当着众人面为你求情的不还是我!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就当我没来过。” “瞧你这脾气,我····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就扯出这些话来,太子妃今天晚上必然是不会折腾了,晚上····我给你留门,别让人看到了。”丁香也羞红了脸说,画天喜笑颜开,生怕她再反悔,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去你那儿呢!太子妃看到我肯定又得大为光火,今天受的羞辱也够她承受几天的,见到了反而会尴尬,这样,尊上让我回来休整几天,我会求尊上让你过来照顾我,男人都粗枝大叶的,要休整也得精细的人照顾才算真正的上休整,我想尊上一定不会反对的,他也有心将你从太子妃那儿移走,这样就没人为她求情了,也省得你处处受气。” 第五十章 团聚 小月端着水给雪炎洗脸,她没有丁香细心,不小心弄疼了她,雪炎勃然大怒,将受到的屈辱都发泄到她的身上,“你笨手笨脚的都弄疼我了!眼睛瞎了么?没看到我脸上有伤口?还往伤口上擦,真是没点眼力见儿,丁香人呢?怎么不见她回来?” “她·····” “她什么?支支吾吾的,我在太子爷面前这样,你还学我么?我才是她的主子,别以为傍上画天就了不起了,瞧她今天得意洋洋的样子,有画天给她撑腰,纵然是我也要给她几分面子的,把她给我叫过来,也难怪画天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那么精细温柔的人就连我也离不开。”雪炎看着镜子中面目全非的自己,又噼里啪啦的将梳妆台上的东西都给扫掉了,胭脂水粉的香气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原本都是细腻的味道,如今和她翻江倒海的心情格格不入,更是气愤,又用脚将地上的杂物踩得稀烂,小月捏着面巾一脸紧张的说:“她被太子爷调去侍候画天了,他在外头出生入死,难得回来一次,就准了画天的请求,丁香就去侍候他了,两个人原本就是相好,尊上也算是成全他们俩。” “他还真是贴心呀!懂得成全别人,却不愿意成我!在他眼里,我当真连个侍候人的丫头也不如?有时候还真的羡慕丁香,今天在亭子里,画天看向丁香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揣到怀里带走了,小月,你说这到底为什么呀?别人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东西,在我这儿为什么就那么难呢?我好歹也是雪族身份高贵的会主,要样貌有样貌,要出身也有出身,太子心心念念想着一个早就挫骨扬灰的人,十多年真心实意的陪伴却换不回他一眼回眸,我当真罪大恶极,形同烂泥么?” 雪炎对着镜子哭了起来,她从镜子里看到另一个脱去奢华富贵,只剩下满脸悲情痛苦的女人,小月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画天如今这么受太子爷的器重,日后必然会飞黄腾达,出人头地的,不像我们,只能在一个圈子里来来回回的打转,去年是这样,今年还是这样死气沉沉的,要是以后·····火神门家大业大,各个门派也都在太子爷的管制下俯首称臣,如今都受到这么待见了,随便一个提拔就会位极人臣,丁香的命真好,说要漂亮,我也不比她差上半分的,画天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
“你这话够酸的?怎么,你也看上画天了?”雪炎意味深长的说,用手慢慢的拭去脸上的泪痕,小月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目光,“画天是丁香的,我哪敢有这非分之想,她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如何收拾我呢!画天是个难得的好人,文武双全,又前途无量,谁跟了她自然是有数不过来的好日子,我是不敢有任何觊觎之心了,只想老老实实的侍候太子妃您,丁香沾了您的光,嫁给太子爷最信赖的左膀右臂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她以后不再是下人,只要一心一意的侍候好丈夫,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有人疼爱,又有高人一等的身份,也怪不得我眼馋的。” “他们俩个不还是没成亲的么?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让画天乖乖的娶你呀!”雪炎说,小月只当她这话是句玩笑,“太子妃,我可不敢抢丁香的男人,两人情投意合,不怕千难万险的,情比金坚,固若金汤,谁能拆散得了他们,她虽说是下人,却也是一身傲骨,使起性子来即使是尊上也得看在画天的份上给她几分颜面,只是···她要是和画天成亲了,以后就会搬出去,太子爷心里不痛快就会来找您的麻烦,有她在,好歹还能拦着点儿,您多少也能少吃点苦头,一旦成亲,天高皇帝远远的,又有各自的生活,她的手再长也不愿意伸到您这儿多管闲事儿的,即使她愿意操这个心,画天也会横加干涉,强迫她和您一刀两断的,太子爷没了顾忌,就怕下起手来就会没轻没重的了。” “所以上一次我不就是故意装病才将他们俩强行分开了,丁香这个丫头虽然忠心耿耿,但比起她对画天一往情深的感情,用在我身上的也就寥寥无几了,但太子爷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干涉他的决定,上一次他多半也是察觉到是我做的手脚,画天喜欢上了我身边的人,他自然会反对了,如今他这么器重画天,对他的请求再拖拉最终还会成人之美的,要是我坏了画天的金玉良缘,你认为太子爷会怎么对我?眼下还是静观其变,安分守己夹着尾巴做人,省得再给自己惹麻烦。” 雪炎不敢造次,不过她一直不敢放了丁香,小月也不敢添油加醋,服侍她睡下后就静悄悄的退出去了,雪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回想着画天看向丁香那种赤裸裸的眼神,要是洛千珩哪天这么对她也就好了。 “你今天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怎么还能睡得觉?知道的说是你厚颜无耻惯了,这点羞辱也算不得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心没肺,不把自己的脸当脸,连同雪族本家的脸也当成别人眼里茶余饭后的笑料。”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雪炎下意识的用帕子蒙上脸,惊慌失措的说:“是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出来!” “我已经在里面了!就在你的床前,雪炎公主,你的脸都丢光了,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还想着遮羞?白天的时候,不是有几十多的眼睛看着你出丑么?你的脸呀····一文不值,还遮遮掩掩干什么?就这点尊严不要也罢了,你的娘家要是知道你在府上过的寒酸日子该有多难过,不过你好歹也顺顺利利嫁入太子府了,这份荣耀对于那些仰慕洛千珩的女人已经是望尘莫及了,你还是庆云的,毕竟不是所人都能成为他的女人。” “虞美人,我说是谁敢大半夜的闯入府上说风凉话。”雪炎不动声色的说,她趿着鞋子,虽然是狼狈了点儿,却也如她所说,能堂堂正正嫁入太子府的也只有她一人,“我知道你喜欢尊上,但你和我一样,都是尊上眼里的一颗尘埃,我至少得到了太子妃的名头,但你什么也没落到,当初可是你给我出的主意,这也得感谢你,能让他咬牙切齿的恨着也好过被他遗忘,他隔三差五就会过来看我,虽说没什么好事儿,我却能时常看到他,而你呢?就像被他幽禁于万丈深渊的囚徒。” |
虞美人知道自己的处境,而且她选择留下,除了想守在他身边,最重要的是给自己找个安身之处,雪炎身上穿的是最为划归的冰蚕丝衣服,但眼睛里的落魄却一览无余,和这满屋子的金贵也成了反衬,“你是为他立过汗马功劳的人,最后还不是被流放到了鲛人族,名义上是统领,其实却是个烫手山芋,天族这是念着鲛人这个可有可无的支脉才暂时留着的,你的根基扎得越深,在连根薅出来的时候难免会受到牵连,所以,你有精力跑来阴阳怪气嘲笑我,不如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出路,伴君如伴虎,看你能得意多久,而且在我面前猖狂也算不了本事儿,我要是你,就得像画天那样不顾一切的为尊上冲锋陷阵,以此来博一博在他面前的存在感和······你想见他一面,怎么能两手空空呢?” “我以为太子妃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的日子,原来日子是苦了点儿,却也将嘴皮子磨得雪亮,刮到人脸上每一刀都是皮开肉绽,你越是这样,越能显出你身上那股不甘心却又不得不低头的悲哀,谁能想到一个人人羡慕的太子妃竟然不受待见,成亲十年却从未圆房,传出去,就怕你的本家颜面也要挂不住的,不知道是你的肚子不争气,还是尊上就不给你机会。” 虞美人想想也觉得心里平衡了,雪炎对于这个和她半斤八两的女人,言语咬得厉害,却也是同病相怜,“没有圆房我也是太子妃,火神门的女主人,而你就不一样了,没名没份,纵然是喜欢的要死也不敢流露半分,你想见他,不是负荆请罪就是拿着功劳邀功求赏,有着这层利益,他永远都不会对你动用真心的,我好歹身后还有雪族撑腰,你一个疏忽大意,就会引起尊上的忌惮,又不能在建功立业上做得太风光,省得功高震主,落个一败涂地的悲惨下场。” “只要他能过得好好的,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你是雪族的公主,我现在还要处理鲛人的大少事务,这是尊上交给我的嘱托,我会竭尽全力处理好每一个细节和问题,今天来也只是顺便过来向尊上汇报相关事宜,意外听到府上发生的事情,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是你想太多了,把我的好意当成了敌意,你这一天天一年年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蕴风迟早会从尊上的心里消失的,纵然留下痕迹,却也不会过分执着。” 虞美人每次过来汇报工作都要打听一下关于太子妃的情况,知道她每一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就放心了,她得不到的人,谁又敢从她面前抢走?“听说他这近十年来一直在寻找当年那个叫燕心丫头,要是真被他给找着了,我是无所谓,但你这太子妃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这儿的每一寸土地都容不下你,据我所知,尊上当年是想借着鲛人的封天印将燕心身上的胎心莲打开,释放出蕴风封印于其中的魂魄,但密钥上碎灵石的粉末让蕴风魂飞魄散,至于这三魂七魄到底飞散了多少,又有多少落在了燕心身上,这都是未知数,也有很大的可能性。” “你是说尊上是把燕心当作了蕴风?这个女人真够厉害了,都死了那么久还能让尊上魂牵梦萦,怎么到哪儿都有她?” 雪炎不光要考虑自己的处境,还得为背后的家族稳定根基,虞美人就是故意挑拨离间,由她严防死守,即使找着了燕心,也会由雪炎帮忙挡着的,她深居鲛人族也就能安心打理事务了,“你应该知道尊上身边有一个叫伊珈的人,他冒死救下了燕心,而燕心也在当时下落不明,尊上这些年费尽周折想要将她回来,依我看,多半是认定蕴风的魂魄有可能寄居于燕心的身上,只要她还活着,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他一点也不在乎,那么阴魂不散的蕴风就会借着燕心复生了,我们所做的一切也就成了无用功,她要是回来报复,我们俩谁也跑不掉。” |
“虞美人,你当我傻,太子爷娶我那是为了折磨我,他可是从来就没把我当作妻子对待,在雪族,他可从来没陪我一起回去过,都是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但我还是尽力维护他的颜面,在所有人面前伪装出一个受宠得势的太子妃,逢场作戏没人比我更会拿手,我只想安安稳稳的当我的太子妃,你是挑拨离间,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太子爷身边的左膀右臂,就是掉进火坑里也有办法不带一丝烟气就爬上来了,你认为一直对我深恶痛绝的太子在得知我暗中谋害他的燕心,会是我大卸八块还是连同雪族也连根拔起?你想怎样那是你自个儿的事儿,别来拉上我给你当垫背的使,我看起来有那么傻么?” 雪炎当然不会上她的当了,虞美人有些气恼,却不动声色的说:“谁说让你杀了她的,只有急人所急才能让别人感知你的诚意,你成天顶着太子妃的名头在府里横行霸道,消耗的都是太子妃的尊荣,他为了自己的尊荣自然是要管束你的,但你要是帮他找回燕心的话,解决了困扰他十多年的心病,我觉得尊上也会对你的改变刮目相看的,纵然你再有什么不是,看在这个雪中送炭的情分上,他也不会再像从前这般苛责你的,你身上只有他能借得上力的价值,又有雪族这个不大不小的后盾,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了这些前提条件,他才会把你放在眼里,而不是沾在脸上的污点,每一次看到都是对自己尊严的羞辱。” 洛千珩站在窗前沉默不语,初冬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窗户静静地泻在房间里,将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虞美人从来没有这么亲近的和他单独相处,走到他身边,洛千珩的心思很重,一般很难被人看穿,“尊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天气冷了,不像天族四季如春,人世间的夜晚最冷了,稍不留神就会着凉。” “让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洛千珩的目光似乎还在窗外一片漆黑的夜里搜索着什么,虞美人道:“您交待的意思,我已经转述给了太子妃,但我听她的语气好像不会帮忙寻找燕心的,即使是找到,就怕也不会让她活着回来见您的。” 第五十一章 启示 “好坏利弊你不都已经分析给她听了么?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之前我也担心她会得知燕心还存活的消息会加害于她,不过她是个识大体的人,知道自己在府上并无立锥之地,我这么对她也不是完全因为她害得蕴风魂飞魄散,只是······” “尊上这是同情她了么?还是因为和雪族的裙带关系?”虞美人对这些要命却又无可奈何的关系也很明白,门槛有多大,外面是风风光光的,但内里就有许多难以启齿的难堪和无奈,纵然是高高在上的洛千珩也是同样如此,他转过脸看向虞美人,神色凝重却又有几分不屑,“雪族的飞鹰多半是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受我的待见,所以前阵子就特意跑到父王那儿旁敲侧击,表面上是要将雪族的未来寄托在我身上,实际上还是向父王发牢骚,说她的女儿嫁给我也有十年了,却一无所出。” “那尊上····您会为了天族的施压被迫接受太子妃?她要是有了您的孩子,这牵扯到的就不是您一个人了,不管是她的本家雪族还是天族,母凭子贵,她的位分提高了,掺和进来的势力也会干涉到您的处境,孩子将会成为牵制您的工具,太子妃也会利用这一点更加敞肆无忌惮的,而且您一个不到位,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各个方面的牵制和打压,您好不容易才从双虎岛出来,如今又·······” “按你这么说,我这辈子只能孤家寡人一世凄凉了?雪炎的确是过分了点儿,但她终究是我亲自迎娶进门的太子妃,十年苛责也够她受的,雪族这块肉不大不小,却也能在关键时刻使唤得上,孩子或许会成为雪族和天族牵制我的工具,不也是我的血脉?他们能用孩子牵制我,那我就不能照葫芦画瓢,他将会成为天族和雪族的心头肉,对我却也是有利无害,雪族也会千方百计的将所有好处都往孙儿的身上堆,我还求之不得呢!” |
洛千珩的话让虞美人心如刀绞,他最终还是迫于形势向天族低头了,不管为了在这个孩子身上有多少算计和期望,既然接受了她,有了这个开始,以后就会完完全全的接受她,让雪炎成为府上名副其实的太子妃,虞美人不管在协助还是痴情上都是死心塌地的,不管怎样,洛千珩接受雪炎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一个嫁入府上十年无所出的太子妃也会成为世人的笑话,是不受太子待见还是太子本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闲言碎语总要顾及的。 “最重要的是,你把燕心的消息传给她,她一定会用上一切可以用得上的手段和雪族的资源去找她的,但凡她想找的人,就一定能找得到,我也不必再让画天漫无目的的满世界找她了,大海捞针谈何容易,雪炎虽说下作卑鄙,身上却也是有过人之处的,能留在我身边的人,又有几个是等闲之辈?她会千方百计的将燕心毫发无损的送到我的面前,不光是为她在府上的地位,也是为了雪族的荣誉,这一切都不是光靠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妃的头衔来换取的,她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这个消息是我让你转述给她的,办起事来必定不遗余力。”洛千珩对她有愧疚也有憎恶,如今是一家人了,自然是要取长补短,相互扶持了,虞美人一言不发,心里翻滚着醋意,却也理解他的用心和初衷。 “对了,明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做。”洛千珩也是迫不得已才看在天族和雪族的份上才接纳了雪炎,他也明白虞美人的心思,虞美人公私分明,这也是洛千珩重用她的原因,“昔日的血魂山庄的少庄主术越轩已经到南城了,他和我一样被困在双虎岛几百年,对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你前去接应一下,带到府上好好招待。” “尊上,这·····他可是和火神门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呀!您要是把他接过来,岂不是引狼入室?” “你能懂的道理难道我还不懂?血魂山庄是被火神门所灭,但我筹备的火神门和他毫无恩怨,沉长生一族在巨人族混战中也都差不多死绝了,剩下的几个老弱病残也都在这十多年里陆陆续续的死了,术越轩的娘亲花语蓉曾救过我一命,血魂山庄不复存在,术越轩孤苦伶仃一个人也无其他适合的去处,由于他身份特殊,很容易成为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盯上,我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一来可以还了欠他娘亲的人情,二来他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洛千珩之所以屈尊就卑,逃离天族的管制,是因为他还有一个更大的野心,“眼下我正是用人之际,招贤纳士,但凡能为我所用的不论出身和背景,术越轩是个明辨是非,通情达理的人,我筹建火神门并不是为了刺痛谁的伤口,只是我能将一败涂地的火神门重建起来,代表的不是我个人的能力,而是洛千珩永远不会被任何人打到,我欠别人的,我会不会抵赖,但欠我的,谁也别想躲掉半分便宜,我就是让天下所有人的知道,从前的洛千珩是什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火神门不过是天族用来给我和那些对我赶尽杀绝的门派临时抵上的替死鬼,这才结束当年的鏖战!想要鱼死网破,就怕他们吃了苦头,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剩下干瞪眼儿的份了,而且····我以火神门的名义收留术越轩,也能给世人多几分宅心仁厚的美名,我又何乐而不为呢?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我的心早就死了,除了这个,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尊上,能为您出生入死,这是我的荣幸,而且这条命也是您给的,这辈子只能为您一个人唯命是从,我会将您的意愿当作自己的意愿去完成,不论功勋,只能····能陪伴在尊上身边也是三生有幸,如今我享受的一切尊荣也都来自尊上的赏赐和厚待,虞美人不敢痴心妄想,妄自菲薄,但愿能成为尊上排忧解难,急用之时能手到擒来派上用场的武器,不过,能让尊上有这样担忧的,必定是我哪儿做得不足,还望尊上见谅。”虞美人不敢逾越了,战战兢兢,“术越轩的事儿是我多嘴了,我一定会将他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带进府。” |
“莫家那边你最好派几个人过去打探一下情况,画天在外面主要是寻找燕心,所以打听到的消息也只是一些皮毛,鲛人族我会派人过去坚守,南城离这儿也有一两天的路程,那儿鱼龙混杂,又是几个要塞的必经之路,中途停留的人将会将各个地方的消息在那儿进行混合传言。” 真正让洛千珩头疼的还是这个近十年势力迅速膨胀的莫家,更可恨是,他也是在近期才得到黑风谷和青城派和莫家暗结珠胎,狼狈为奸,“莫家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如今都传到京城,想来那儿的消息最为全面,看看莫家到底什么来头,小小不言的事儿也惊动不了天族,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出惊涛骇浪来,我横竖左右也不好交待,世人又得指责火神门办事不利,万万不能因为一坨臭狗屎而坏了火神门的名声。” “我倒是听说一个关于莫家的消息,说是莫家出了一个悬壶济世的神医,救死扶伤,悲天悯人,长的漂亮又很亲和,尤其是在五年前城外那场死伤无数的瘟疫,就是莫家派她力揽狂澜,遏制了瘟疫蔓延,也挽救了不少百姓的性命,莫家行善积德,开仓放粮,收获了不少好名声,她也是在那次行医中名声大噪,连带着莫家也跟着成了当地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好像是····和朝廷也有关联,莫家的女主人好像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妹妹,有了这边关联,再加上莫家出了个大名鼎鼎的医仙,集合了天时地利人和,能在这么多门派中脱颖而出,占据榜首也就不难理解了。” 虞美人说,洛千珩若有所思,“你都能收到的消息,为什么却传不到太子府?看来在我的府上,也有很多吃里扒外的人,吃着我的饭,住着我的房子,哪想却是给别人看家护院,反而把我当成了外人,看来我是时候抽点时间扒一扒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胆,竟然将这么多的狗养在太子府提防我!” 南城 秋玉楼是南城最大的也是最出名的一个楼台,金碧辉煌,奢华亮丽,却也邪魅凶煞,据说这儿囚禁着一个在当年和洛千珩大战的手下败将九寻,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罪才被囚禁于此,毕竟当年参战的人不是险象环生,就是被连根拔起,但凡得罪过他的人,也没几个落得好下场的,九寻是被洛千珩亲自封印的,也不难想像洛千珩对他的忌惮和厌恶。 几百年过去了,没人知道他是否还囚禁于此,或许这也只是一个源远流长却是别人借着洛千珩名声胡编乱造的一个谎话罢了,在世人眼里,短短余生也就七八十年载,又有什么神仙大罗能被囚禁在楼底数百年之久? 九寻在世人的眼中逐渐被遗忘了,但这秋玉楼却是天族所造,世人向来最为崇拜天族,秋玉楼久而久之就变成世人眼里求神问药,祛病化灾的所在,在秋玉楼的下面甚至还修建了一个诺大的寺庙,寻九来历不明,这也给别有用心却又大发横财的人有了可乘之机。 五年前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满脸癞子的和尚,他自称是西域来的神僧,受到九寻的点化特地过来普度众生,救贫苦百姓于水深火热,五年前的那场惨烈的瘟疫是他指出莫家的医仙可以遏制这场生灵涂炭,史无前例的灾难,果不其然,莫家的医仙拿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方后,瘟疫也就慢慢停止了,医仙名声大噪,而连带着给世人指点迷津的和尚也跟着出了名。 再加上秋玉楼和天族沾边的名声,更是心有余悸的世人坚信不疑的认定和尚真是神机妙算的神僧,秋玉楼很快就成为和尚的陪衬,从此寺庙香火不断,很多善男信女也都不远千里的前来求签,不求药到病除,也求个吉利,就连婚嫁动土也会必不可少的过来问上一卦。 |
秋玉楼名声在外,再加上和尚料事如神的名声更是口口相传,寺庙在五年间不停的扩张,面积翻了十多倍,直逼皇家寺院,每天前来求签问药的络绎不绝,门口更是熙熙攘攘的,和尚让寺庙里的人都以西域风格装扮,这样就能体现出寺庙和普通寺庙的不同和特色,和尚叫清德,法号归一,看不出他有什么佛法上的归一,但所有的银子却是源源不断归到他的口袋里,他笑容满面的站在三楼的窗口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香客,对自己的生意很是满意,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公子走进,笑着说:“义父,你今天急急忙忙的找我来有什么事儿么?我看传话的人火急火燎的,还以为义父您做这伤天害理的勾当终于被人给揭发了,这才踩着风火轮找我过来救火的。” “你这孩子就巴不得我有点什么意外!瞧我这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才五年的功夫,我要是有十五年的根基,或许能做到皇城去。”归一用手抚了抚下巴上的那撮花白的胡须,公子也站在他身边,啧啧了几声,“中原人还真是傻,也经不住花言巧语就上钩了,还心甘情愿将这么多的钱都往您的口袋里塞。连带着我也跟着吃香喝辣的。” “瞧你这丫头越发放肆了!我这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赚的每一个铜板都问心无愧,我何曾骗过他们?要说骗那也是借着秋玉楼这个风水宝地才发的家,但要不是我在五年前立了功,又有多少人能记得个压着恶人的牌坊?九寻什么人?恶贯满盈,江洋大盗,我也是靠真材实料吃饭的,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归一说得头头是道,“瞧瞧这些人,哪一个进来的不是愁云惨雾,但出去的时候却兴高采烈的,我或许治不了他们的顽疾,却可以给他们一个对抗顽疾的乐观心态,瞧见前阵子来的刘员外么?我就是给了他一段洋槐树根回家煮食,原本是要一命呜呼的,没想到也要死没死的吊上了十几天,我这儿不是寺庙,解决不了所有疑难杂症,却是他们在坚苦黑暗的生活中的启明星,有了这盏亮光,他们会忘记病痛勇往直前的。”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万一哪天被人揭穿了真面目可如何是好?打了你的脸还好,顶多疼上几天,但要是打了寻灵的脸或天族的脸,到时候你的这些假把式和伤天害理的招数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九寻·····他老人家如今借着这个光芒休养生息,虽说暂时出不来,却迟早都会横空出世了,你悠着点儿,要是一个不留神让别人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我俩都得被推出去当替死鬼。” 年轻的公子一脸担心的说,归一却若无其事,“你还真想给九寻当一辈子的小罗喽,等我们赚够了钱就立刻跑路,他是被洛千珩锁在这儿的,一旦跑了,不等追到我们,洛千珩就会亲自出马将这个屁股擦干净的,还犯得着你在这儿提心吊胆的么?我们·····我们俩是沾了他的光发财的,但话说回来了,九寻不也是因为我们的名声才被人记起的,谁想当一辈子的无名小卒,放心吧!不打紧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只要守住进到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就好了,其他的都由我来担心就万事大吉了。” |
第五十二章 方瑶 “义父,我们还是快点跑路吧!你去年就是这么说的,钱哪有赚够的道理,一天拖上一天,一年拖上一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儿。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年轻公子一脸的不耐烦,归一却还是不动声色,“我留在这儿并非像你说的这样,我是个出家人,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也没什么欲望,我所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以后着想?你一个姑娘家又没一个坚固的依靠,我也不能陪你一辈子,你娘还在莫家手上,没有钱寸步难行,你拿什么和莫家交涉?” “义父,我想过了,莫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世人都认为莫家出了个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医仙,但不会有人知道五年前的那场瘟疫就是莫家故意制造的,为的就是想打响莫家妙手回春的头衔,不是已经顺利吸引来了黑风谷和青城派的两位掌门积极响应了么?” “方瑶丫头,莫家的闲事儿你还是少管的好,做你分内的事儿,牵扯的越多,以后想要全身而退就越困难,要不是你娘有恩于莫家,这才大发慈悲,你以为平白无故的他们会好心收留你,做人又不能贪心,我们前前后后不也从莫家头上赚了不少实惠和便宜。” 归一用手摸了摸头上的癞子,不小心刮下来一些,连忙用指甲掸掉,那叫方瑶的女孩儿却一脸不屑,“一直以来,娘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说莫家是这世上少有的宅心仁厚,是我们上辈子烧了高香,祖坟冒青烟才遇见的恩主,不过莫家的门槛是高了些,却也不能和天族的太子爷过不去,这不是以卵击石么?成天笑话别人鼠目寸光的人,自己的眼光也不咋地,那些串通一气的人,祖辈都被洛千珩击杀了,剩下的后辈个个胆小如鼠,这才想处心积虑的想要抱住莫家这棵大树。” “大树底下好乘凉,我们此时此刻不也占着莫家的便宜?别那么多废话了,祸从口出,以后在我面前也要顾忌着一点儿,万一隔墙有耳,我们又赚了那么多的银子,看我们眼红的人比比皆是,指不定哪天就随便编造个罪名跑去莫家挑拨离间了!” 归一长的很随和,说话办事儿却很谨慎,方瑶满不在乎,嘴巴一直嘟嘟着,“义父,我们如今的处境岌岌可危,洛千珩很快就会得知莫家的存在,什么医仙,不过是被莫家利用天灾人祸故意包装出来的傀儡罢了,我会的也只是一些皮毛而已,巷子里的郎中还看不出破绽,但哪天要是遇到高手了,我就是借来三头六臂也没法滥竽充数了,再说了,莫家这棵大树的树荫得确很大,成天吃香喝辣的,这日子也是我们之前望尘莫及的,但····义父,爹,莫家的饭不好吃呀!大鱼大肉也难以下咽,莫家的那几个讨厌鬼成天找我的麻烦,我已经快要应付不来了,要不是为了娘才忍气吞声的,不然,我早就将他们的阴谋公之于众了。” “就以你的脾气,那几个丫头还能气得着你?” “我即使再讨莫夫人的欢心也只是个外来户,他们欺负我不也是因为这个,你以为莫夫人真会因为我娘就给我颜色看了?我身上还有他们想要榨干的价值,医仙也是他们为我量身定做的招牌,是我将他们这个无名之辈在众多的江湖门派中脱颖而出的,莫家的容貌至少也有我一半的功劳吧?莫夫人最精明了,纸包不住火,医仙的谎言做得再真也是大张旗鼓渲染出来的,指不定哪天就要倒台了,你认为到了那会儿,莫家会为收拾这个烂摊子么?所以我也会成为莫家金蝉脱壳用的替死鬼,你以为我娘的那二两半面子在莫夫人面前真有那么重?还都不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的关系。”方瑶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归一不说话,方瑶仿佛想起了什么,“义父,你日后有什么打算,现在我们一面受到莫家的控制,另一面还得为秋玉楼里的九寻怪人卖命,长此以往,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走一步算一步了?你以为我真想将赚秋玉楼的银子?你娘的灵位还在九寻的手上,除非从他手上拿回灵位,否则我们跑到哪儿都白搭的,他只要毁了你娘的灵位,她就会魂飞魄散,那么我们这么多年忍辱负重不就白费了么?想想你在莫家所受的委屈,你要是真能放得下你娘,早就跑到天边去了。” 归一也很苦恼,一个人却得为两个主子卖命,方瑶垂头丧气,有些气馁,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掌心那个隐隐发红的胎记,还有两个尖尖的耳朵,看上去很像是一只小狐狸,“义父,你说青城派和黑风谷为什么要投靠莫家?难道他们就不怕洛千珩找他们算账?毕竟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拉帮结派本就是忌讳,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和莫家扯上了关系,是没脑子还是故意挑衅的?” “你管这么多的闲事儿干什么?” “怎么跟我无关,我这不是寄居于莫家,他们要是有什么动静,多少还会牵扯到我的,我提前留意一下以防万一,娘也说让我小心谨慎,千万别让他们给抓住把柄,这些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如今我是莫家的香饽饽,谁的眼瞎呀,但凡想和莫家攀关系的人哪一个不想占点便宜?要是占到我身上了,我不也能在他们为所欲为之前做些反抗?” 方瑶的目光再次看向下面络绎不绝的人群,归一将门窗关上,“让你了解一些情况也好,你娘总是害怕你知道的太多莫家的秘密会给你惹祸上身,青城派和黑风谷之所以投靠莫家,是因为莫家暗中派了黑衣客刺杀了这两派明里暗里的死敌,黑风谷和青城派的新任掌门也都是莫家暗中扶持,为的还是····我们是为莫家和九寻怪人卖命的,而莫家和九寻的关系却是·····莫家原来不姓莫,而是姓朱,封印在秋玉楼下的九寻原名叫朱九玉。”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莫家会特许你在秋玉楼下面做生意,我还以为是占了九寻怪人的便宜,原来卖的是自家祖宗的名声。”方瑶恍然大悟,归一又说:“之前还是天族的人,是洛千珩身边的亲信,后来背叛了他,暗中给各大门派通风报信,这才被洛千珩封印在了这秋玉楼下面,他的后人在事发害怕遭到灭顶之灾,就搬到千里之外的地方隐姓埋名,随着洛千珩被天族封印,这才浮出水面,如今又改名换姓,成了现在的莫家,他们肆意笼络其他门派,还不是想得到他们手上的神器,洛千珩的封印牢不可破,不是一般的神力就能打开的,只有聚集了至少三样神器才能帮助九寻怪人逃出生天。” “那我们算什么?” “当然是算无名小卒喽!”归一说着连自己也笑了,方瑶却神色凝重的说:“能被莫家用上台面上的人,就不是等闲之辈,我们也别太小瞧自己了,莫家能在我们身上榨出价值,我们同样也能利用莫家为以后做点金蝉脱壳的事儿。” “你想怎样?方瑶,时机还未成熟,操之过急会引来祸端的,你最好先照顾好你娘,洛千珩聪明绝顶,莫家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得到,我们根本不是莫家的对手,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你单枪匹马也不是任何人的对手,何不借着洛千珩手去对付莫家?反正这两个派人势均力敌,让他们先咬着吧!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静观其变,说不定还能从中捡点渔翁之利。”归一早就做好了退出的准备,只是一直放心不下寄居于莫家的玉娘。 “那是谁呀?我都观察老一会儿了,鬼鬼祟祟站在那儿老半天了,东张西望。好像是在找人,看上去······” “义父,你这都是什么记性,那是莫家的二公子莫元修,上回不是见过的么?他还给你亲自敬了酒的,长的也不错,你怎么能忘记他呢!他应该是来找我的,成天阴魂不散,恨不得在我身上套个绳子牵在手上遛着,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儿!”方瑶并不喜欢他,但他总是像个跟屁虫似的黏着她,归一忽然意味深长的说:“这个简单,既然是来我这儿的人,怎么能让他空手而归呢!放心,我会让他以后再不敢骚扰你了。” |
“元修,怎么是你呀?”方瑶大大方方的走到他身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莫元修吓了一跳,看到方瑶后不禁喜出望外,“瑶瑶,我正急着找你呢!原来你在这儿!” “你不是对这些地方不屑一顾的么?怎么突然来这儿求仙问药了?是不是有什么连我也说不出的苦衷?刚好我跟这儿的住持相识,你有什么问题,只要我打一声招呼,他会尽心尽力帮你解疑的。”方瑶一脸大方的说,莫元修也算是风流倜傥,面容清秀,面对方瑶却有些紧张,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我·····”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我好心好意帮你开后门,让你能落个实惠,你却和莫家的其他人一样把我当作外人,好心当成驴肝肺,是我自作多情了,以后你也别再打着朋友的名义靠近我,说那些虚情假意却让我感激涕零的好听话,像你这样的人也不配当我的朋友。” 方瑶故作生气的想要离开,莫元修急切的拉住她的手,却被她甩开了,“光天化日之下,你别对我大手大脚的,你看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众目睽睽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要是被你的二姐姐看到了,又得骂我不知廉耻,故意勾引你的,这个骂名我可背不起,虽然我和娘都是吃着你们莫家的饭,却也是有尊严的,你要是真心想要维护我,就离我远一点,省得你们家的那几个哥哥姐姐再来找我的麻烦。” “好了好了,这都是我的不是,我向你赔礼道歉,我是奉命来这儿来给······”莫元修说着就将方瑶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九寻怪人每隔一年就要以血灵珠为祭,这样才能保护受到封印所消耗的灵力。” “血灵珠?” “对,就是血灵珠,这些都是青城派和黑风谷的两位掌门亲自送来的礼物,大概是从七八年前才开始的,陆陆续续也送了不少,他们害怕洛千珩再翻旧帐,他们的祖辈又都是和他势不两立的人,如今他重新筹建了火神门,一方面是想天族示威,另一方面却是要向当年针对他的门派报仇,他的心上人都死了几百年了,前两次的混战也都是为了她,如今这些人都没了往日的繁华和规模,人心惶惶,夹着尾巴做人,却又不甘心放弃眼下的荣华富贵,洛千珩终究是天族的太子。” 莫元修眼巴巴的瞅着方瑶,恨不得要将她揪到怀里,不过方瑶也不是他三两下就能搞定的人,在她手上也吃了不少苦头,自然不能把她和其他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混为一谈,“天族不会再为外人再次针对自己的太子了,他处心积虑的留在火神门,之前那一战是为了蕴风,这一战则是为了他自己,所以那几个胆小如鼠的掌门人就想攀上莫家这棵大树,有了便宜,一个个前仆后继的,要是有了劫难,莫家的堡垒也不是洛千珩一时半会儿就能撼动得了的,所以他们才联手抗衡洛千珩,总比一个人单枪匹马白白送死来的高强吧,血灵珠都是他们的修为和灵力聚集而成,可以大大提升九寻怪人的精气,为他日后的横空出世做准备。” “那我能跟着去么?”方瑶试探,莫元修却斩钉截铁的说:“不可以,秋玉楼可是圣地,又是莫家秘而不宣的事儿,我告诉你这个秘密就已经是越格了,娘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惩罚我,而且还关系到莫家的千秋大业,如今又和青城派和黑风谷扯上了关系,事关重大,我岂敢透露太多,你只要老老实实呆在莫家就好了,其他的事儿最好还是不要掺和的好,瑶瑶,我是为你好才不说的,就是不想让你也承揽风险,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
“哦,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今天晚上好像有灯会,我们一起去玩怎么样?去年我没心情,所以你死皮赖脸也请动我,今年心情好,想出去透透气。”瑶瑶主动说,莫元修大喜过望,他下意识的用手按了下装着血灵珠的锦囊,转过身,急急忙忙的跑向秋玉楼的暗道,方瑶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归一在这儿呆了十余年,就怕也不知道这个暗道的开关是怎么打开的,莫元修兴奋的手舞足蹈,也就放松了警惕,方瑶了无痕迹的跟着进去,空气里湿漉漉的,泛滥着一阵阵久未见阳光的霉腥味儿和刺鼻的血气。 莫元修胆子小,他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前面是一片黑乎乎的水池,她早就想来这儿一探究竟了,听归一说,她娘的灵位就被扣在了这儿,想要逃走必须拿到灵位才能彻底摆脱九寻和莫家的控制,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她一眼就看到了她娘亲的灵位,归一叫她玉娘,莫夫人则叫她黑狐狸,而灵位上写的也叫黑狐狸。 更令她不可思议的是,在黑狐狸的灵位边上放着的则是一个叫燕心的人,方瑶在看到最上面挂着黑风谷的掌门刘险去以及青城派的卢秀奇的灵位时忽然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个外人眼里风光无限的掌门人为什么会低三下四的给莫府当门客,原来灵位都被扣在九寻的手上,也由不得他们放肆,脑袋拴在别人的裤腰带上,也只好忍气吞声,战战兢兢,对莫家唯命是从了。 第五十三章 介凡 方瑶从未见过九寻怪人,眼前的角度也看不到他的全貌,只隐约看到他从浑浊不堪的水里浮出,浑身上下仿佛刚从泥潭里刚上来时似的,不时会有大大小小的泥块从身上掉落,噼里啪啦的摔在水里,形成令人作呕的水花,莫元修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双手将那只装有血灵珠的锦囊献了出来,腥红色的血灵珠悬浮于半空,兀自转动着,闪出诡异又暗红的光芒。 随后又迅速的漂移到了那个满身是泥潭的九寻怪人头顶上,血灵光在越来越快的转动仿佛所有的光线都凝聚到了一起,血气大盛,一股股暗黑的力量和烟雾也在九寻怪人面目全非的身上缠绕翻腾。 先前还看不出鼻子眼的面容,在血灵珠的滋养下仿佛被清除掉的污垢,脑袋在暗光中显露出来,直到胸口却戛然而止,血灵珠的灵力也只能够帮他提高灵力,以此来克制封印本身对他的腐蚀,治标不治本,封印的力量还会在灵力消耗完之后变本加厉,他需要大量的血灵珠维持身体各个方面的运作,莫元修大气不敢出,在献祭完成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方瑶身体娇小纤细,在莫元修经过时恰到好处的躲在了石头缝隙中,直到莫元修走后,九寻也完全浸入了泥潭才提心吊胆的走出来,她认真仔细的看着石壁上镶嵌的几个灵位,低下头,看了眼掌心的那个标志,燕心的名字和其他的不同,是用朱砂写的,不免有几分诡异和阴森,就在这时,她的肩膀忽然被人一把抓住,转眼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出了地洞,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大高个子,长的儒雅飘逸,手上拿着扇子,嘴角似笑非笑,但眼睛却盯着她看,方瑶有些恼火,“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我是个女孩子,瞧你长的斯斯文文的,之乎者也上应该有说不能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孩子看,男女授受不亲,我看你也像是读过诗书的人,你······” “你胆子真够大的,那儿也是你该去的地方么?女孩子就该呆在家里,要不是我及时将你带出来,让九寻怪人嗅着了你的气味儿,你就会成为他的饭后点心了。”那人却也没生气,方瑶看了眼在庙门口东张西望的莫元修,故意避开,“那我就谢谢你恩公的救命之恩了,恩公可否告之名讳,我也好知道是谁救了我,要报恩也得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住在哪儿才好。” “报恩就不必了,我见过的女孩儿不少,但是敢进入秋玉楼的却唯独你一个,我看到你是跟着那个小哥后面偷偷溜进去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莫家的二少爷莫元修,他好像对你挺感兴趣的,你能在寺庙里来去自如,自然和归一的老头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如狼似虎般的盯上你。” |
那人笑,方瑶受宠若惊,“你···你刚才说什么?我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儿,就是被扣在莫府的娘亲还是半道上认的,我和归一主持只是说过几句闲话的关系,和他说话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每一个都和他沾亲带故,你要说我美若天仙,千娇百媚,那么多人盯着我也能说得过去,你瞧我浑身上下又有哪儿像是有钱人的标志?是我的冒险精神才让这位大哥觉得我与众不同的么?” 那人没说话,方瑶一脸防范,“我和你素不相识,你却拐弯抹角的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这是想借着这个人情让我助你攀上莫家,还是别有提图,不过你得知道,我在莫家虽说养尊处优,终究是端着人情吃莫家饭的外人加闲人,你想要借着我靠近莫家那就大错特错了,你穿着绫罗绸缎,必然不是一般普通人家,莫家也是看门第的,看你的架势也够进得去莫家的大门,我再积极,能够说上话的机会也不多,所以呀······” “看来找姑娘接近莫家的人一定很多,要不然也不会将我的好意归类到这个想法上,我只是觉得姑娘留在地洞里很危险,九寻怪人虽说还在封印之中,却也逐渐清醒,依靠血灵珠摆脱封印,在此之前心性残暴,嗜血好杀,我只是不想看到姑娘成为九寻怪人的盘中餐,姑娘以后还是好自为之,不要再靠近地洞冒险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九寻怪人就在地洞里的?”方瑶好奇,那人没有说话,转身就要走,方瑶却急切的拦住他的去路,“你等一下,既然我们遇上了那就是缘分,其实我进入地洞不是好奇,更不是探险,是因为我娘的灵位就被扣在里面,要是拿不着那个东西,我们即使逃到了天涯海角也会灰飞烟灭的。” “九寻怪人的东西可不好拿,凭你一人之力岂能如愿,但有一个人可以做到,那就是天族太子洛千珩,也是火神门的新任掌门,他要是帮你出这个头,我想九寻怪人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将你娘的灵位交出来。” 那人笑起来的样子很亲和,方瑶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我连莫家人都斗不过,又哪来的本事儿请洛千珩出面帮忙,再说了,九寻怪人可是莫家的老祖宗,又是洛千珩亲自封印的忌讳,我要是冒冒失失的跑去找他帮忙,莫家知道了,不光要将我大卸八块,我娘也会受到牵累的,我娘和莫夫人曾经是患难之交,如今拴着我给他们做牛做马,出生入死,我娘也就成了他们要挟我给他们卖命的人质,我又不能丢下她一个人独自逃命,莫府·····他们不知道暗中派了多少人盯着我,也随时随地监视火神门的一举一动,莫家和太子怎么打那是他们的事儿,我只想带着娘远走高飞,当然了,还得拿一点我这些年为莫家鞍前马后的辛苦费。” “姑娘还真是有意思,难得姑娘在危难之中还有这份孝心,只是眼下进退不得,莫家和太子府都不是随便能得罪得起的,与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如从九寻怪人身上下手,要是得到了他的信任,莫家也拿你没办法,洛千珩也会从你身上下手从来牵制九寻怪人,只要你身上有了足够让他们对你刮目相看的价值,那么你就可以在他们俩个面前讨价还价了,以最小的代价拿到你最想要的东西。”那人说着又将一块红色的手牌递到她面前说:“你要是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就拿着这块手牌来吾枫山庄来找我。” “找你也得叫出个名字来吧!” “介凡。”那人说完就转身走了,方瑶握着那块手牌发呆,正面刻有吾枫山庄,反而则是介凡尘一两个字,方瑶将手牌藏到了袖子里的口袋,随后就回去了,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从另一个石头后面走了出来,是一个道姑装扮的年轻女人,她的胳膊上还挂着一个佛尘,后面一个眉清目秀,雅致清新的女孩儿从她身后慢慢走出来,一对眸子莹然有光,她好奇的问:“师父,刚才那个人是谁呀?我们为什么要找她?” “你知道什么?能让我千里迢迢来找的人岂能是等闲之辈?别看她普普通通的,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她身上却有着和洛千珩相生相克的命劫,他当年杀了我师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列是你的师祖,这笔债不管过多久总要连本带利讨要回来的,否则,师父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
道姑似乎为当年的那一手洋洋得意,终于有机会为自己的恩师兼师父报仇雪恨了,而且她的门派也不复存在,“所以就在十年前她用火神门的女儿燕心身上的胎心莲来阻断和他的命劫关联的时候,我暗中做了手脚,救了燕心一命,虽然胎心莲不复存在了,但我输入的法力却完好无损的将她身上和洛千珩相连的命劫彻底隐秘了,他纵然有毁天灭地的神力又能如何,重新筹备的火神门也完完全全掌控了其他几个有头有脸的门派,但燕心却是他的死穴,只要杀了燕心,他也会随之消失。” “可是师父,我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和她接触,那个叫洛千珩的人既然能利用天族的势力重建了火神门,自然就不是一般人,这种瞒天过海的小把戏能瞒得了一时,必然瞒不过一世世的,那个人身上和他相连的命劫很快就会出现,他一定会循着这条线刨根问底,要是把您给牵扯出来了,就怕会对我们俩个穷追猛打,到时候该如何是好呀!”小道姑一脸担忧的说,道姑冷笑,“莫家就是我们身后最坚固的靠山,你以为莫家会平白无故的把这个来历不明的方瑶当成香饽饽捧在手心里?我能把局势运作到今天,莫家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洛千珩迟早会查以当年的真相,但这事儿也不是凭我一己之力就能达成的,他不会拿我这个虾兵蟹将下手,传出去岂不会落一个欺软怕硬的骂名,凡事儿都有莫家出头,任由他们俩个自相残杀,还轮得到我操心么?” “师父英明,但那个人找上方瑶是不是也怀疑她就是当年的燕心?你不是说吾枫山庄的人原本是天族的二皇子,他和洛千珩情同手足,到了危机关头,他肯定会和洛千珩站在一条战线上的,我们俩个又是受到莫家的恩惠,师父,莫家是个大门派,万一莫家把我们当成挡箭牌怎么办?”小道姑一脸认真,道姑却一脸自信的说:“白芝,所以你得想办法接受方瑶,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取得她的信任,只有这样才能在所有人对她下手之前抢得先机,还有,这个链子你得拿好了,找个机会当作礼物送给她,只用这样,师父才能彻底摆脱受制于人的奴隶身份,她替代了我为渊君魔王当牛做马,我才能获取自由身,带你归隐山林,去你最想去的神龙岛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的想和你娘团圆么?只要办成了这件事儿,师父就会尽一切能力助你心想事成的。” “嗯,这个简单。”那叫白芝的人毫不犹豫的就答案了,还接过了链子,下面坠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球,里面有个芝麻大小的黑点,仔细看还能看到黑点似乎在不停的旋转,好像有什么力量被控制在了球体之中。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看,道姑却将她的手压下,“别看了,先回客栈,如今方瑶的身份很快就会被更多感兴趣的人捕捉到,过几天就是莫家三年一度的祭典,方瑶作为莫家力捧的五小姐,自然会出现的,我会制造机会让你和她结识,你得想方设法将这条链子戴到她的身上,只有这样,师父才能解释。” 火神门 凝星宫 洛千珩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衫,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子,他神色凝重的看着天空中时而聚合,里面又分散的星盘,惊疑之中又有分恐惧,也就在此时,他的手腕上忽然出现一条暗红色的线,在脉搏之中若隐若现,这是命劫出现的特征,十年前,在他发现自己命劫时,这条线还只是浅浅的一层。 如今却已清晰可见,这也足以说明和他相连的命劫再次出现,准确的说,十年前他利用胎心莲强行开解的命劫并未成功,十有八九是有人从中作祟,强行干涉,这才导致消失的命劫再次出现,甚至命劫只是被暂时隐蔽,压根就没消失过,这也说明燕心不仅活着,还有人故意利用她身上的这个特性加以培养和修行,为的就是彻底牵制他。 “千珩,我这是怎么了?星盘有了变化?”介凡来见他昔日的好兄弟,当然也是来送重要情报的,洛千珩气息有些虚弱,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现象,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他和那个命劫之间相连的似乎还不只是性命那么简单,应该还缠绕着其他东西,介凡看了眼他的手腕,神色也变得慌张,“情劫!” |
“真正能让我动情的人已经死了,这个情劫对我来说没一点用处,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哪个胆大妄为,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人敢在我的身上的动手脚,坏了我的好事儿!”洛千珩大惊失色,但他也认为还是将一直下落不明却还好好活着的燕心找到,防止落到其他别有用心的人手上变成对付他的武器,二皇子介凡不动声色的说:“哥,你还想和天族怄气到什么时候?你能把火神门筹建到如此规模也确实是你的能力,但火神门终究是天族当初为你遮羞的工具,你却大摇大摆的将它标榜成武林魁首,这不是在打天族的脸?你又何必为了蕴风的死耿耿于怀,天族好歹也是你的家,你被封印在双虎岛受尽了折磨,但相对那些被你连根拔起,夷为平地的门派,他们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根基都在那一间毁于一旦,那种痛苦都是万劫不复的,你杀了那么多人,天族绕来绕去还是护着你的,要说偏私,天族出顶着巨大的指责和舆论做到了仁至义尽,你怎么还和天族针锋相对,再这样下去,只会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提供落井下石的机会,那你又何必再次将沦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第五十四章 凝视 “你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自然是无法体会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有多惨烈,我不光是要为蕴风的死讨一个公道,也想为了她好好的活下去,我是天族的太子没错,不也是天族的傀儡,我只是想做真正的自己有什么错?你总是劝我向天族低头,但你自己一直低到现在不还是被贬到人间受罚,我不想变成第二个介凡,你是自由自在没有任何拘束,但你就心甘情愿一辈子背负天族弃徒的骂名?”洛千珩自然是愿意坐以待毙的,介凡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伤感和冷厉,“你要是还和天族作对,以后不会有任何好下场的,我知道你是一直都瞧不上我,认为我随波逐流,不思进取,宁愿困在吾枫山庄混日子也不想追逐名利,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我没你那么强大的功利心,只求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反倒是你,这几百年来,你一直争权夺利,纵然是受到囚禁还在谋化未来的仕途,蕴风早就不复存在了,你何必要端着她的名义争权夺利?就算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蕴风不会回来,这么辉煌的成功索然无味不说,连个和你一起分享的人也没有,到时候,你就真的能放下么?” “我还以为你今天来是为了关心我的命劫问题,你以为我真想和整个世界对立么?我是天族的肥太子,在天族,我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回去只会让别人贻笑大方,我还没落魄到为了所谓的太子之位而死皮赖脸的向任何权势妥协,你们把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如今不是我争权夺利,放不下这凡世的融化和虚名,而是我的命劫早就成为别人乘虚而入的把柄,谁不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放下蕴风消失的仇恨,而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找到保命的对策,燕心····那些对我虎视眈眈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燕心,只要杀了她,我也会随之消失,千算万算,百密一疏,我还是让别人给钻了空子,换作是你,你会在这关键时刻任人宰割么?”洛千珩如今变成了被动,介凡点了点头,换了个话题,“我今天原本打算去会一会当年被你封印在秋玉楼下面的九寻怪人,你猜我遇到了谁?” “寒英·····那个玉真派的道姑?她的门派是每个被我铲除的,她的师父玉真也被我当场暴毙。”洛千珩早就察觉到命劫的异常,除了到处寻找燕心外,也在侦查当初在背后动手脚的嫌疑人,他要不是找到蛛丝马迹也不会轻易下定论的,介凡眼里一惊,却风轻云淡的说:“你还真是料事如神,没错,就是她,看来我知道的这些消息,大哥你也早就了如指掌了,想来你应该知道寒英道姑暗中是和莫家利绾名牵的,这莫家就是九寻怪人的后人,当初为了保命才隐姓埋名,如今积蓄了几百年的力量就是想将九寻怪人救出来,明里暗里自然会盘结一些和你有血海深仇的门派同仇敌忾,千万别小看了莫家,他们中的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和他们私下来往的门派远不止黑风谷和青城派。” |
“我知道,对了介凡,听说你半年之后就要回归天族了,不过你向来与世无争,对于争权夺利更是避之不及,为什么突然要回去?”洛千珩总觉得这背后必然会有什么隐情,介凡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有着千言万语也说不出的苦衷,“我的根在天族,在下面呆得久了,总要回去看看,有些东西不是光逃避就可以当作没发生的,你是天族的太子,情况再坏依旧是天族的掌上明珠,终究是要有一番大作为的,我无心争斗,更不想成为任何人勾心斗角的工具,千珩,你放心好了,不管未来怎样,我都不会与你为敌的,对了,孔玉现在怎么样了?她还是一蹶不振?” “自从那个书生失踪后,她就变成这样了,茶不思饭不想,成天心不在焉,对之前感兴趣的一都不感兴趣了,人也没一点的精神,那个书生是在鲛人族失踪的,她也是三番两次去鲛人族大动干戈,只是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回也没找着他的痕迹,就算是人间蒸发也该留下点痕迹才对,十年过去了,那个书生在她心里仿佛生了根似的,谁也劝不住,你回去之后,还得好好留意她才好,省得她再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 洛千珩也很疑惑,那个书生怎么就凭空消失了,介凡离开了,在经过后院时,雪炎刚好迎面走来,这十年她也长了不少记性,她知道吾枫山庄的庄主介凡和洛千珩的关系,盈盈行礼,主动上前说话,“雪炎见过介凡庄主。” “王妃客气了。”介凡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刚相准备走,雪炎却故作虚弱的说:“听说吾枫山庄的回灵丹远近闻名。” “王妃想说什么就开门见山的说吧!何必拐弯抹角的?”介凡也没什么耐心了,就知道她是有所目的,雪炎不敢故弄玄虚,“是这样的,我的一个丫头前阵子感染恶疾,病入膏肓,原本是我从雪族带来的陪嫁丫头,今年也才二十岁,年纪轻轻的,我虽说是雪族公主,对于医术也没什么见地,要是放手不管,就怕别人会说我这个当主子的薄情寡义,见死不救的,要是想救,却又束手无策,这等小事儿也劳驾不了尊上亲自动手,如今刚好撞上了,我就厚着脸皮想请庄主求一个恩情,用庄上最能吊命的回灵丹救一救我的丫头,这份人情,不管是我还是丫头,都会永远铭记在心。” “回灵丹虽说有吊命的功效,却也得看看你的丫头到底病成哪样,要是真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再多的回灵丹也无济于事儿。还望王妃谅解,毕竟回灵丹也不是灵丹妙药,不是什么病都能救得了的,要是有什么差池,又是王妃从雪族带来的丫头,我可承担不起这个罪责。”介凡知道雪炎和洛千珩之间的关系只是有名无实,互惠互利的关系,想想她也可怜,卑微又有几分奢望的神情让介凡于心不忍,雪炎眼里闪动着泪花,“实不相瞒,其实那个丫头并非雪族普通的丫头,而是陪我一起长大的人,她比我小几岁,从小就体弱多病,她当初是为了救我才耗损了太多的灵力,她在雪族也没什么亲近的人,不会有人在意她的死活,又一直靠着别人的给养才活到现在的,我要是坐视不管,那么她在雪族也就失去了立足之地,别人也会任由她自生自灭的,我实在不忍心她就这么没了命,好歹也是救过我性命的人,所以前段时间就将她接到府上一起生活,我原本想求尊上·····救她,是因为我们的处境都差不多,她在雪苟延残喘,我在这儿却也身不由己,还请庄主看在尊上的份上,给我这个人情,日后但凡庄主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
“王妃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回灵丹不光需要丹药续命,还需要灵力相助,王妃虽说是灵力修行之人,但用在病人身上却是有些浪费了,火神门事务繁多,千珩的工作不是光靠努力就能做得完的,日后必然是需要王妃多方配合和协助的,千珩也就没了后顾之忧,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还是由我来完成,你的那个丫头····要是方便的话,我今天就顺利带去我的庄上,等他日痊愈了,我会亲自将她送还给王妃,也算是了却了王妃的一桩心事。”介凡说,雪炎欢喜雀跃,立刻令人将昏迷不醒的丫头抬到介凡的马车上,“真的要劳烦庄主多多费心了,应秋这丫头温柔稳重,善解人意,能受到庄主亲自救助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这就代替丫头应秋向庄主道谢了。” “王妃除了这事儿,还有其他事情要说么?”介凡能从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中看出应秋不过是她和自己搭话的一个幌子而已,这出深明大义的线也是她精心排演的,“庄主,我一直都想帮尊上分担一些烦恼,我们之间原本也没有深仇大恨,如今又结为了夫妻,作为王妃,但凡能帮到尊上的,我一定倾尽全力的帮他,只可惜他对我一直很介意,人前人后也给了我很多难堪,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走进他的心里,不管怎样,我还是想为他做些什么,也省得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要是闹开了,天族和雪族乃至火神门都会脸上无光的,所以还请庄主替雪炎指条明路。” “王妃,瞧您这话说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和千珩的关系再好也还没到指手画脚的地步,你和他的事儿也算是门内的家务事儿,王妃却拿来问我指点迷津,这就有失体统了,千珩要是知道了,必定会怪我多管闲事儿,他的脾气,王妃或许还没摸着,我却是一肚子明白,你和他的事儿再大,里外也只是你们俩个人的,别人就不好插手了,要说王妃真想替千珩做些什么,就得看他缺什么或·····对了,有件事儿王妃还真能帮得上手。” 介凡灵机一动,笑着说:“孔玉是千珩最喜欢的妹妹,十年前,她看上了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他俩一起进入了鲛人族,孔玉先他一步出来的,再进去找时,他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孔玉找了他十年,一直毫无头绪,我和千珩也曾找过几次,却也没找着。” 雪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儿,却不敢插手,介心又说:“但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就那么消失了,必然是有缘故的,王妃是雪族的公主,又有些手段,书生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孔玉这十年来郁郁寡欢,也成了千珩的一块心病,你要是能帮孔玉找到了书生,纵然只是他失踪的原因或下落,这对千珩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安慰,不管结果怎样,孔玉也都会安然接受,如今她被天族关了起来,一个女孩儿终日为一个男人疯疯癫癫的,传出去也会有损名声,王妃要是能将这事儿做得漂亮了,必然会让千珩对你刮目相看,夫妻关系也会有所缓和,但王妃也得考虑清楚,这个可不是寻常手到擒来的小事儿,多派几个人找找就可以了,万一弄巧成拙,就怕千珩会嫌你胳膊伸的太长,会怪罪于你,还请王妃慎重,不要太急功近利了。” “多谢庄主提醒。”雪炎笑容温婉的说,介凡带着应秋离开了,这时阿春扶着她的胳膊说:“王妃,这些人也太欺负人了,都不拿眼睛瞧你的,你何必低声下气的求他,这不是自取其辱么?好歹也是王妃,光是这个就是别人高攀不起的!” “我一直得不到洛千珩的心,这是我的无能,也怪不得别人瞧不起,介凡是尊上最交心的朋友,有他指点迷津,我至少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迎合尊上的心,火神门脱胎换骨,之前欺辱火神门的人,如今都倒贴着想要投靠火神门,我也知道尊上这么做还是忘不了蕴风,他的心,我是没什么指望进去了。” |
雪炎也是可怜,更可怜的是她还端着雪族公主的头衔勉强撑着,她不止一次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洛千珩也想方设法的让她出丑,“王妃这处头衔也是有名无实,我要是能帮他做些力所能及却又能帮到他的事儿,或许他还接纳不了我,但我在他眼里好歹也是个有价值的人,至少不会再对我视而不见,你说我这么低三下四的还不是为了雪族,要是我以后还这么不受待见,再有什么新人取代了我,你说我不就成了雪族的千古罪人?我的存在不是为了自己是否能有荣华富贵,而是为了维护家庭的荣誉和地位,这是我责无旁贷的责任,使命,雪族又谁会在意我在这儿所受的是羞辱还是荣耀?” “王妃,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尊上迟早有一天会明白你的苦心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既然介凡庄主已经为您指点迷津了,那您就想办法将这件事儿办得漂亮一点,拿到尊上面前也是大功一件,他必然会正视您的付出,我们也不必心烦意乱,越是急躁越容易生乱子的,急于求成是大忌,一口吃不成胖子,我们总会找到线索的。”阿春说,她仿佛想起了什么,“王妃,这都三四天了,丁香怎么还不回来?” “你就别指望她回来了,她如今是画天的未婚妻,择日成婚,这是尊上亲自下的命令,画天这些年一直为他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如今又是画天自己主动提出的,尊上自然愿意成人之美,虽说阿春是我雪族的人,又是我的贴身侍女,不管身份还是姿色也都是配得过画天,尊上都答应了,你说我还能拦着不成?”雪炎轻轻叹了一口气,丁香是雪族土生土长的人,对她也极其忠心,如今身边少了个能说话话的人,却也一阵落寞,“丁香是我从雪族带来的,如今她就要出嫁了,作为她的主子,我总要给她准备一点像样的嫁妆,总不能让外人小瞧了她,我在府上不管有多落魄,也不能寒酸了她,她风光了,我脸上也就有光了。” “王妃,你是太子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是身份高贵的王妃,何必要说这么卑微的话来隐没自己的尊贵,丁香这是沾了你的光才会有这么好的福气,我真的好羡慕她运气那么好,竟然能遇上画天那么好的男人,他有但当,又受到尊上的器重,前途无量不说,以后在火神门自然也是平步青云的,要说才情的容貌,我也不比她差,为什么画天就偏偏瞧上她了呢?老天还真是不公平!”阿春扶着雪炎往前走,雪炎忽然意味深长的说:“外面好男人多的是,你这是成天困在府上没出去过,自然是没见过除了画天之外的男人,你要是喜欢,我大可让你和丁香一并嫁给他。” “王妃,您怎么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嫁给了他又能怎样?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更进不了他的心,除了冷漠他什么也给不了,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何必活受罪,受这屈辱?我自己每天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指不定哪天我会遇到一个比画天更适合我的男人,你·····”阿春嘴快,话又很多,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却也揭开了雪炎的伤口,她这十多年来不也是活受罪? “是啊!得到他这个人又能怎样?他的心里住着别人,我纵然是国色天香,他看在眼里也是深恶痛绝的,雪族一直以来都是等着天族的威名才站立得稳,我受到的冷漠跟雪族的死生存亡相比也算不得什么,我有我的苦衷,当初要是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或许我就不会这么执着了。”雪炎有些伤神,这时洛千珩的声音冷不丁的传来,“你要是觉得我亏待了你,大可卷铺盖走人,不要在这儿无病呻吟装可怜。”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去你该呆的地方,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不要再往这儿跑,我以为经过这十多年的思过你会学会自知之明的,没想到你还是从前的老样子,这儿不是你家雪族,你可以仗着公主的身份横行霸道,为所欲为,这是火神门,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受到多方关注,我和你的夫妻关系也只是天族和雪族一厢情愿的联姻关系,况且我当初要娶的人是你,是你绞尽脑汁要了太子妃这个头衔,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现在不会对你有任何感情,以后也不会,你好歹也是雪族的公主,何必在这儿死撑着,在整个局面没有进入四分五裂之前,你还是乖乖的回你的雪族继续当公主。” |
洛千珩对她说话向来不客气,阿春不敢说话,雪炎眼泪源源不断的落下来,吸了吸鼻子,“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不管未来怎样,我都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在你看来,我们俩的结合是因为雪族和天族大势所趋的联姻关系,但在我眼里却是一辈子的幸福,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有信心让你回心转意,至少再看到我时,不会这么讨厌了,虞美人·····她上次故意挑拨离间的话,应该也是你的意思,毕竟没有你的允许,她是不敢去我那儿胡说八道的,我不会伤害燕心,她已经失踪了十年,你也找了她十年,要是可以,我愿意将她完好无损的带到你面前,不求别的,只求尊上以后不要再把我当作臭虫一下嗤之以鼻。” “好,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洛千珩心里还是挺感动的,雪炎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丁香是我从雪族带过来的陪嫁丫头,如今她能嫁给画天也是她的福气,我是她的主子,关系到雪族和火神门的风光,所以打算将我当初成亲时所用的珠宝首饰全部给她,也算是我对她的心意。” “随便你。”洛千珩说完转身就走了,雪炎失魂落魄的,阿春扶着她也跟着哭了,“王妃,那可是太子爷唯一给你的念想,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转送他人?” “他心里没有我,那些东西看着只会扎眼,更是讽刺,眼不看为净,不要也罢了,你就按我的意思去办吧!没什么好可惜的。”雪炎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当初费了那么周折终于如愿以偿,没想到却是悲剧的开始。 第五十五章 婚宴 莫府 方瑶在进门前理了理头发,随后才大大方方的进去,这时一个怒火冲冲的女孩儿向她走来,横冲直撞的,指着她的脸说:“方瑶,是不是你?” “什么是我?莫名其妙的说什么呀?我听不懂。”方瑶是莫府收留的五小姐,而刚才指着她质问的人则是四小姐敏童,“你还在装蒜,别以为你死不承认就没事儿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想要骂我,也得让我知道我该不该挨骂!没头没脑的,仗着自己的身份也不怕别人看笑话。”方瑶对她不屑一顾,敏童故意伸出脚想要绊她一下,没想到方瑶反应敏捷,不但没被她绊到,反而还准确无误的踩中了她的脚,疼得敏童龇牙咧嘴,方瑶声音阴冷的说:“我告诉你莫敏童,别给我耍花招,你不是我的对手,别人都是想方设法出人头地,你却变着花样找不自在,我是在莫家寄人篱下,这儿却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你要是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的,真不知道像你这种厚颜无耻,不自量力的人到底还要不要脸!“ “方瑶,你敢骂我!信不信我······”敏童用力将脚从方瑶的脚下抽开,这时一个身影从后面的灌木丛过来,方瑶忽然躺到了地上嚎啕大哭,“五小姐,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我的腿都快断了,过几天还怎么去祭典!” “方瑶,你····你真不要脸,明明是你踩了我的脚,怎么还污蔑我打你!你给我起来!别装腔作势了!谁不知道就你的鬼点子多!”莫敏童指着方瑶破口大骂,见她还在哭,不禁火冒三丈,用脚踩住她的脚说:“叫你踩我,寄人篱下就得有寄人篱下的样子,看成天给你得意的,不就是会点医术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莫家给你打造了医仙的头衔,你就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莫家好心收留你,就说你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莫家看你可怜才施舍给你的,你还真当自己是个无所不能的香饽饽?我最讨厌你这种只会虚情假意的人,还敢说我厚颜无耻,难道你······” “莫敏童,你在干什么?”这时一声冷厉又尖锐的女人声音从身后传来,莫敏童吓得身体一颤,却还是强作镇定,“娘,你看看方瑶,她欺负我!你看我的脚上还有她的脚印,我才是莫家的女儿,你们也真是的,怎么处处向着这个外人!” “放肆!我可是亲眼看到你踩方瑶的脚,小小年纪就撒谎,难怪老太太不喜欢你,还不快扶方瑶起来?”莫夫人向她瞪大眼睛,莫敏童纹丝不动,冷笑说:“我放肆,我的确是放肆了,你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但她放肆的时候,你们怎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她娘对你有恩,就可以有恃无恐了么?那只老狐狸都快死了,你······” |
“啪!”莫夫人甩手就打了她一耳光,这还是莫夫人头一次打她,这时二小姐敏兰站了出来圆场,“娘,敏童心直口快,说话也都直来直去的,又没什么坏心,不过是一句道歉的话,何必要动手打她。” “莫夫人,没事儿的,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就是了,这也不能怪四小姐一个人,多少也和我有点关系,我要是让着她一些,或许也就没这些口舌是非了。”方瑶善解人意的说,莫夫人一脸欣慰,握住她的手说:“还是五小姐懂事儿,不跟敏童一般见识,这才是莫家小姐该有的持重和大方。” “好了敏童,你说方瑶打你,但所有人都看到她被你打倒在地,难不成她还是自己睡在地上的?乖,认个错,以后不能再说寄人篱下的事儿,娘收留方瑶母子不光是当年欠了恩情的事儿,你呀就是太小肚鸡肠了,何必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就得闹得谁也不得安宁?” 二小姐敏兰拍了拍她的胳膊,敏童一把推开她的手,“以前我只知道但凡能进入莫家的人都是有点手段的,如今终于在方瑶身上看见写照了,她是外来户,纵然莫家欠老狐狸人情,但莫家也抚养了她十年,再大的恩情也还清了,你们为了维护这个外人而责怪我,她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儿笼络住莫家上下所有人的心么?是我小肚鸡肠,是我不够宽宏大量,她什么都好,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那就让她做莫家的小姐好了,我走还不行么!” “莫敏童,你越来越口无遮拦了,莫家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你以为外面真那么好生活的?你在家里从小到大一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忧无虑,养尊处优的,何时受过委屈,要是到了外面,就没人保护你了,方瑶不是光靠一句话就成为莫家的五小姐,是通过祠堂认可的,你处处挤兑她,三番两次找她麻烦,方瑶不说,别人也都看在眼里,每次都是她不追究,你不心存感谢也就算了,还变本加厉,你好歹也是方瑶的姐姐,她哪天要是遇到难处,你能伸手帮一把么?”莫夫人气得就差用手去戳她的头了,莫敏童嗤笑,“娘,此言差矣,你们成天把她捧得跟九天仙女似的,自然是有你们认为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截然不同的天份,能被你们赏识的人,又怎么会遇到难处呢?要真是这样,她又有什么资格进入莫家当五小姐?” “那你想怎样?”莫夫人真的生气了,敏童有些胆怯,却又不敢在姐姐和方瑶的面前丢人,不顾敏兰的阻扰,更是撑着脖子说:“她想要当我的姐姐,那就在各个方面都胜我一筹才行,莫家是有头有脸的大门面,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进的小弄堂,我不敢说自己的灵力比她高强,至少也得让我心悦诚服才好,否则,我永远都不会认她这个莫名其妙的姐姐,单凭你们施压也无济于事,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她想要在莫家舒舒服服的当五小姐,就得过了我这一关才行。” “莫敏童,莫家什么时候由你当家作为了?”这时莫家的老太太由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搀扶过来,“我说这儿怎么吵吵闹闹的,不用看也知道是你莫敏童又在欺负人了,怎么,现在莫家的一切还得先过了你这一关才行,那我这个老太太是不是没有你的认可也不能呆在这儿颐养天年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都向着方瑶,她······” “方瑶,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向四小姐认错?”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急忙将她拉到一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广寒门的黑狐狸,方瑶不卑不亢的走到老太太面前,行了一礼,敏童看见后,小声的嘟囔说:“马屁精!” “老太太,我觉得四小姐说得有理。”方瑶说,黑狐狸下意识的扯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逞强了,莫夫人却笑着说:“没关系的,你不必紧张,方瑶虽然要比敏童小上一岁,却比她稳重老练多了,她想说的必然是她的心里话,又是当着老太太的面,如今这事遇上了,就得有一个解决办法,以后的相处还长着呢,总是这样磕磕碰碰也着实伤感情,我们先听听方瑶的说法,你也不必为她担心,莫家那么多的儿女,她虽然年纪最小,却是最让人省心的一个。” |
“娘!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方瑶真有那么出类拔萃的么?按你这么说,莫家能有今天的荣耀,都是沾着她一个人的功劳了么?别人都是指望她过日子的窝囊废?”敏童越说越气愤,就连敏兰也拦不住了,莫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莫老太太双手叠加在了龙头拐杖上的龙珠上,满脸皱纹,但那双浑浊却透着精光的眼睛还是令人不敢小觑,“你这么不服气方瑶,处处争先恐后,那就去多与山比试一下身手,省得你总是说莫家人不把你放在眼里,到了那儿,凭的就不是嘴皮子了,你有多大能耐就显多大的能耐,进去了,无人帮扶,凭的是你自个儿的真材实料,方瑶也是如此,你要是技高一筹赢了,作为手下败将,我相信以她的自尊心,也不会留在莫府,要是你比输了,你就得愿赌服输,乖乖的接受她为莫府的五小姐,听到了没有?” “老太太,您何必为了两个孩子的争端扯到了多与山,那儿到处都是吃人的野兽,就连我们上去也得看运气,何况是这两个孩子,万一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得了呀!”莫夫人大惊失色,黑狐狸也在后面说:“老夫人,这个可使不得,敏童和方瑶只是闹着玩的,怎么能当真呢!随便教训几句也就差不多了,还是方瑶太过招摇,得理不饶人,多半是她挑起的争端,这才·····” “莫府有莫府的规矩,想当初莫府在创立之初受到了千难万险,经过几百年的变迁才有今天的一切,你们三言两语就变动了老祖宗的规矩,之前每十年就要将府上成年的孩子们送上多与山进行灵力历练,如今荒废了将近二十年,好日子过多了就会疏忽大意,忘了天高地厚,东西南北也都找不着了,孩子们一个个娇生惯养,无所事事,这样下去还能为莫家争脸争气么?拿什么争,拿兄妹之间的是非对错争么?” 老太太脸上是笑着的,但从嘴里说出的每一个仿佛一把刀似的锋利,“要是连自家人都容不下,还拿什么为莫家建功立业?我年纪大了,却也是莫家的长者,你们一个个红口白牙,大言不惭,连我这个老太太的话也不放在眼里了,还成什么体统?传出去就不怕被人笑掉大牙?敏童既然要比试,那就随了她的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比试之前都立下军令状,有本事儿都去那儿显摆,能真正笑着出来的才是莫家儿女该有的气节和魄力!” “方瑶,娘都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不要跟她们起冲突,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非要将事情弄到覆水难收的地步,你以为多与山上长满了野果子,每年死在上面的人不计其数,你怎么非要娘为你操心呢!” 黑狐狸带着方瑶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方瑶却满不在乎,“娘,你总是这样胆小怕事儿,这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害怕上去,她莫敏童不也得跟我一起上去?今天是她气势汹汹的找我麻烦的,我的退让只会让她得寸进尺,你以为我想和她过不去,要不是到了走投无路,我也不想和她斤斤计较,再说了,寄居在莫家的这些年,哪一天是舒服的?莫夫人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前前后后占了你多少便宜?又是怎么利用我的?这些外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清楚么?你还指望呆在莫家的屋檐下低三下四一辈子?” “瑶瑶,娘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害怕你上了多与山会有危险,那儿即使是我也不敢轻易上去,敏童向来骄纵跋扈,你让着点不就过去了么!我们终究是仰赖莫家过日子的人,我情愿低三下四一辈子,也不希望你遇到危险,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的良苦用心?”黑狐狸说着就用手按住隐隐作痛的伤口,方瑶连忙给她捶背,笑着说:“娘,吃个鸡蛋还有被蛋黄噎死的危险,走路也有一不小心摔进沟里淹死的,莫家是个很好的藏身地,却也不是免费的,我们从莫家享受到的每一分便宜,他们早就连本带利的从我们身上榨出来了,外面可怜人多了,怎么不见他们接进府里助人为乐,还不是因为我们身上有他们需得着的价值,你成天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的,越是这样越会让他们觉得我们一无所有,非依赖他们才能活下去,我就是想要他们明白一件事儿,那就是从前的方瑶可以任由他们摆布,但现在的方瑶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未来。” |
“你真是疯了!疯了,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能有什么本事儿去和多与山上的猛兽过招?就我教你的那点法力还不够你自个儿防身的呢!莫敏童是莫家的血脉,就算比试,莫夫人一定会想办法帮着她暗渡陈仓的,我什么也帮不到你,方瑶,你太懂事儿了,都走到了这一步,你怎么就不将性格收敛一下!出了莫府,你会吃亏的。” 黑狐狸之所以不敢出去抛头露面,就是害怕别人会识破方瑶就是当年火神门的掌门人沉长生的女儿燕心,方瑶握住她的手,还是笑嘻嘻的,好像再大的愁烦也不会影响她的心情,“娘,你别忧心忡忡的,莫府再好也不是久留之地,现在不走,等被榨干了价值,他们总会找到办法将我们扫地出门的,与其那个时候狼狈不堪,不如现在提前为以后的生活做准备,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不就是我从前的身份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都顺其自然吧!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呀!越是输不起的人就越容易输,这十多年,我可不是为了混一口饭吃才在莫家摇尾乞怜,多少也有所收获,多与山是被莫家封印的山脉,上面的所有灵兽和野兽虽然凶狠,却也是受控制的,我要是命中该有一劫,即使不死在多与山上,也会在其他地方丢了命,用成天战战兢兢累不累?娘,我也不想看到你在莫家人面前低声下气,夹着尾巴做人,你不难受,我还难受呢!” “瑶瑶,我知道你的孝心,但眼下能保护你的只有莫家,你得想方设法抓住莫家这棵大树,想要在你身上动心思的人虎视眈眈,没了这个府邸的护佑,到了外头,你是怎么死的可能都不明白,娘这十多年所受的屈辱不就白费了么?” 黑狐狸不怕死,就是害怕方瑶会遭人陷害,方瑶坐在她身边,将头告破她的肩膀上,“娘,我就是不想让你所受的屈辱不会白费才会努力的想要帮你摆脱莫家的牵制,我们不是寄生虫,没有莫家,没有两肋插刀,没有锦衣玉食,没有富贵荣华的一切,我们照样可以朴朴实实的活着,你的那些害怕都是因为你将曾经的伤害夸大其词了,我们应该勇敢一点,除了自己之外,没什么是永远靠得住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困在莫府也有十年了,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你不能再赖在这儿不出去,以前你是靠着和莫夫人的交情才换来的安宁,以后就靠我给你创造更好的生活。” 第五十六章 冒险 “你嘴巴说得轻巧,人心不古,江湖险恶,你才多大,又经历了多少风雨?你现在还嫩得很,拿什么靠?今天要不是你耍赖提前滚到了地上,恶人先告状,你以为莫夫人不会责罚你?老太太是莫府的重心,如今她要让你们几个去多与山历练,这便是扯着了莫夫人的心病,她的第一个儿子就在历练中不幸死在了山上,如今剩下的几个也要送上去,你说她能不恨么?我倒是相信你能等着机灵走到最后,就怕她会暗中作手脚,想要置你于死地,你是娘活着的唯一希望,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娘,你在没有认我当娘之前都是怎么过来的?听说娘亲在此之前可是风光的很,骁勇善战,叱咤风云,怎么一遇到我就变得瞻前顾后的了?我倒不像是洛千珩的命劫,却成了你的命劫了,想想也觉得对不起你,要不是遇着我,你的人生或许也不会这么颠沛流离,原本是安度晚年的时候,却低三下四的陪着我躲在莫家寄人篱下,所以我才想着要靠自己的能力报答你,想给你一个你可以随时开怀大笑的生活。” 方瑶说着不禁鼻子一酸,就要掉下眼泪了,黑狐狸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瑶瑶,我不要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莫家的确不是久留之地,但你如今的灵力尚未成熟,我又帮不了你太多,你是洛千珩的心腹大患,他会在其他人找上门来之前将你连根拔起,连同莫家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你一人单枪匹马?所以,你呆在莫家一日,就会由莫家帮你在前面多挡着一天,娘是不想你再落到洛千珩的手里,那个人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十年前,你还只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孩子,他就敢对你赶尽杀绝,如今你长大了,对他虎视眈眈的人都会把你当作和他同归于尽的突破口,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拉扯这么大,岂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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