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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原创小说《水深不知处》谋求出版【完本】[第5页] |
作者:zhaoyanhui19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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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的自以为被伤害的事,只不过因自身境界太低才会觉得是个事。两只狗迎面而来,常似有深仇大恨,恨不能咬死对方才肯罢休,要不是主人使劲往后拽着链子的话。人觉得可笑。狗以为它走过的地盘就是它的,狂吠不止。人生短短不足百载,不过世间走一遭,不也是以为这是他的,那是他的,跟这个夺,和那个抢,又高到哪去?所有的,不过暂时拥有,终将曾经拥有,到头一无所有。 小孩子觉得的问题,大人不觉得。今天觉得的问题,过几天再看。一般人觉得的问题,境界高的人,何谈问题?超越了问题,问题将不再是问题,何须解决?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真人无待。可多年来,自身追逐于色声香味触法,受业力,“小我”驱使,无明愚痴越积越深,心中何曾有过“真我”?何曾做过自身真正的主人?跟那头受胡萝卜牵引的驴有何分别?生而为人,可怜,可惜,可恨,可叹!“朝闻道,夕死可矣。”可怜世人糊里糊涂中来来去去,能领略到这一点,已属万幸,死而——无憾…… 经过医生们十几个小时惊险紧张的救治,仁杰竟渐渐挺了过来,而且恢复得很好,医生们都觉惊奇,华医生连连感叹奇迹…… |
贰拾陆 仁杰坐在地上,靠着梧桐树,闭上眼睛,冥想起来,心中嗔恨渐渐降息。不知多久,睁开眼时,修浔竟坐在他对面,真是恍如隔世。高中时,一下课,他们两人常常跑到操场西北角的梧桐树下,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一块巧克力,你搂着我我搂着你的瞎聊胡谝、打闹嬉戏……可如今…… 恨,恨,恨!恨不能……他忙止住心中“小我”之念,强使心念回到当下。 “你——”修浔嘴张了半天。仁杰大病一场,鬼门关走一遭,他却娶了梦秋,仁杰的病与此也有大关系,仁杰能怎么样?他还要问?还有脸问么? 仁杰身体不住颤抖,胸脯剧烈起伏。他调整呼吸,不让嗔恨控制自己,尽力平静下来,也不说话,因为一出声,肯定是发颤的怪腔,也不想说话,还说什么? 沉默,两人面对面,席地而坐,却都望着旁的地方。一个内怀愧疚,一个心有嗔恨。沉默——唯有沉默。曾经亲密无间的一对朋友,如今,唯有沉默。 “你到底为什么那样做?”仁杰到底压不住心中嗔恨,双眼喷出似要焚掉一切的火焰,突然跳起来,吼道:“说,说啊!你说啊!” 仁杰睁圆了眼睛盯着修浔,声音连自己都不能分辨了,两手死死提着修浔的衣领,牙齿咯咯作响。修浔的下唇哆嗦了一下,仁杰猛一下把他推倒在地,转身狠狠踢了梧桐树几脚,嘴里呜呜啦啦,犹如野兽咆哮。修浔忙从后面抱住仁杰,他身体不好,趁着劲往后拽着。 仁杰想嚎叫,想杀人,想砸毁所有。心中有几条巨莽,在胸膛里纠缠乱窜,不住厮打。他全身剧烈地颤抖着,灰白的胡须,一抖一抖。 |
“对不起。”修浔低下头说。 “有什么用?”仁杰甩开修浔,狠狠一拳砸在梧桐树上。 “姨身体不好,往后还指望你呢!”修浔忙挡到树前说。“你打我吧,是我……” “打你?”仁杰冷笑一声。“梦秋——”仁杰胸口起伏得紧,扭过脸去,眼睛猛眨着,憎恨那已冒出来的泪花。 “梦秋就能回来了?”仁杰的声音仍止不住地发颤,半晌,他突然大笑道:“我他妈还不知道能活几天呢?谁能指望上我?” 华医生说换了肾,多数人都能恢复正常,连运动员换肾之后,还能继续运动生涯,何况一般人。仁杰的身体条件也已经符合肾脏移植了。移植后就能过上正常人生活,只要注意保养,就跟正常人寿命一样。透析每周需要三至五次治疗,非常痛苦,而且只是维系生命,没有生活质量,费用也高。 “哎!仁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相配的肾源?”修浔心中愈发焦躁。 “现在穿刺不吐了吧?”修浔关切地问道。“头还疼不疼?” 怎会不疼?那么粗的针穿进血管里,血液引出体外,经过透析器“洗血”后重新回输到体内,血压下降,毒素清除得又快,经常头痛、发晕、恶心、呕吐…… “娃把罪受咋咧!”母亲常背后抹泪、长吁短叹。可他怎么知道?母亲、刘叔自不会说,仁杰心中疑惑,但也不再深想,顺着树缓缓坐下,闭上眼睛,自顾自冥想起来。 华医生说仁杰说:“我每周来四次医院,就当来这上班了。一般人是吃喝拉撒睡,我是吃喝拉撒睡加透析,不过多一样,也没个啥。” 仁杰的性子,那肯定只是说辞,他怎会接受一辈子搭进医院,一事无成?还得忍受那么多痛苦,还要编一套说辞应付外头人。 哎……仁杰瘦得皮包骨头了,皮肤又黄又黑…… 他心中五味杂陈:难过、痛苦、愧疚、悔恨……表面上却克制平静,他明白越是这个时候,仁杰越是敏感,憎恶别人的同情。 仁杰根本无法冥想,索性睁开眼睛。 “你精神得很啊!”仁杰打量了修浔一番,奚落而又带着妒意地说。“你现在称心得很吧?” |
@wmwm1989 404楼 2022-10-05 18:13:00 支持佳作! 假期愉快! ————————————————— 感谢?? |
修浔没有说话,脸颊微微颤抖着。仁杰察觉到他脸上有一种克制着的优越感,加上自己这个废人样子,又被他前前后后知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彻彻底底,心头噌噌噌嗔火四起。以前都是修浔各方面不如他:学习不如他,家境不如他,踢球不如他,写字不如他,学识不如他,工作不如他,连蛋糕店的众多客源也是他帮忙找的,还经常给修浔讲人生哲理……他虽比修浔大不了几个月,可实际上他们之间犹如长兄与幼弟,半师半友,说他是修浔的导师也不为过。可如今,他成了废人,无用的彻底的废人,以前的种种长处、优势,反使如今自身的悲剧更加浓烈;以前的种种优势,反成了如今不幸的铺垫,使这不幸更加不幸。 梦秋竟也跟了他,真是屈辱之至,而且从前到后,至始至终他一切都知道,什么都清楚,仁杰更觉痛苦与屈辱。而且还要听他居高临下的虚伪的敷衍,恶心人的劝慰。去他的吧!他算什么?他凭什么? 仁杰一双嗔火四射的眼睛突然看见修浔那双覆盖着浓密睫毛的依然似少年般纯净亮晶的眼睛里喷涌而出了泪水。修浔不能自已地抽搐着,紧紧挨着他坐下,用温热的胳膊搂住他的肩膀。他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一瞬间,恍惚回到了童年,少年…… 他想起他俩抬着一只癞蛤蟆扔进辐射井里被里面的大人大吼一声后落荒而逃;他俩偷杏躲过主人抓捕时劫后余生搂在一起大声歌唱…… 往事一幕幕…… 他检视着修浔的脸,他的这副样子使他特别厌恶,因为他认为只有自己才有爱梦秋的绝对权利。可如今,——哼!他还要等着,等着他的故作同情,他的虚伪的客套、恶心人的劝慰,可他竟没有说那一类话。 “仁杰,我难过得很,心里头常常想着为啥不是我?为啥要你这样?”仁杰的心抖了一下,没有推开修浔搂着他肩膀的手,不过面部的冷淡表情仍然未变。 “没必要虚伪了。”仁杰像故意似的,心一软,马上就又说些话来激怒自己。“梦秋已被你处心积虑地弄走了,你还想咋样?” “你走吧!”仁杰推开搂着他肩膀的让人厌恶、烦躁的手,冷冷地说。说着便缓缓起身。 |
修浔浑身像被针扎了似的,紧咬着嘴唇,左脸的肌肉又抽搐起来,心越发揪紧,刹那间涌满绝望和恐惧。他颓然倒在梧桐树上,蓝色外衣拖在地上,壮实的胳膊无力地垂下去。可有一瞬,他忘了一切,脑袋里空空荡荡,像放暑假的教室,凝望着仁杰的背影,以为像从前一样只是他们欢聚之后的短暂分别。不过转瞬他又回到了现实,仁杰不相信他了,再也不相信他了,他们再也不是兄弟了,永远的分别了。他的心像被灼烧的万千个钢针不断地刺痛着,就这么一会儿,他像瘦了一圈,眼睛又红又青。 仁杰不原谅他,恨他,可心里苦的还是仁杰啊!遭罪的还是仁杰啊! “前段时间我检查了一下,也是A型血。”修浔呆呆地盯着脚边两只蚂蚁协力抬着一条白色小虫。“你跟刘院长说说,给我检查一下,看能不能给你移植?” 仁杰仍背着身,有几秒钟,他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他一动不动,确认着刚才听到的,紧接着似乎受了感动,全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可随即,他又仰天长笑,笑得前俯后仰不能自已。 “你演。”仁杰笑出了眼泪,弓着腰说。“这么多年,呵呵!我真是眼瞎了,你好好演!” “呸!”仁杰重重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依旧背着身,不屑看他一眼,也不屑对他说,似乎只是对自己说道。“兄弟?最好的兄弟?呸!我眼瞎了,活该!活该倒霉!”说着便大踏步走了。 仁杰走了几步,脚步便缓了,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哼!”他又冷冷地在心里说。“关我屁事?!”说着便又大踏步走了。 |
一股寒风袭来,两只协力的蚂蚁吹散了,它们或许还能寻回来,可仁杰,——还能回来吗? 他的心被深深灼烧、刺痛着。仁杰再不相信他了,也许再不相信任何人,再不期待任何友情了,他更加痛苦,心如刀绞。仁杰以后的人生可怎么度过?肉体的折磨,精神上的孤寂。而伤他最深的不是敌人,而是他这样的所谓的“兄弟”。他的双眼顷刻涌满鲜红的血,红得可怕。 “我的肾能不能捐给仁杰?”他了解到国内肾移植主要是尸体移植,活体捐献很少,肾源太少,仁杰一直等不到,他问华医生。 华医生说要看被捐献人和捐献人之间淋巴毒试验以及HLA配型是否都相容,越相容术后出现排斥反应的几率较小。国内肾脏移植只能亲属之间,或者尸体移植,其他人是不能移植的。 |
@wmwm1989 411楼 2022-10-08 09:50:00 期待后续更新! ————————————————— 感谢?? |
贰拾柒 太阳已升中天,修浔仍瘫靠在仁杰和他分别的梧桐树上,他似乎更冷了,蜷缩一团。有几次,他心怦怦怦跳,听到身后像仁杰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让心脏成倍加速,他浑身颤嗦起来。仁杰,——是仁杰?他回来了?他立刻端坐起来。 可,——不是,都不是……太阳穿过树的间隙,刺在身上,更冷了。一只蚂蚁费力拖着白虫,另一只,不见了。 电话响了,梦秋打来。 他不敢接,该怎么说?说他要走,要离开她? 电话叮叮叮响个不停,他在街上胡乱地走。 “对,对,对对!”他心中一声大叫,突然想到办法,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脚步一下停住了。电话叮叮叮响个不停,他听不见了。 对,他可以死!只要一死,梦秋就会彻底死心。若不死,远走他乡,梦秋肯定会更痛苦,心中还会有极大的怨恨。不!再不能发生像仁杰那样怨恨他,心里受尽煎熬的事了。他想得太简单了:他去了,又没跟梦秋离婚,莫非让梦秋白白耗费年华等他?梦秋怎会同意离婚?这样一死,梦秋不用离婚,再不用等他。她那么可爱,要不了多久,肯定会有爱她的人。她虽不能生了,可她说过做试管婴儿的,连她的卵,他的精子都被存着呢……他脑中闪出一幅画面:梦秋,她丈夫,孩子,一家人热热闹闹围在一起吃火锅。热气腾腾腾直往上冒,他丈夫为她夹着菜。她怕孩子烫着,给孩子从热气腾腾的锅里夹出菜,吹吹,放进孩子盘子里。一家人,吃着,喝着,聊着,笑容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她是幸福的,只要没有他,她就是幸福的。他若不死,迟早,哎……他怎会不想陪在梦秋身旁?他多想跟她白头到老,共度此生啊!可——那岂不是又让梦秋夹在父母与他中间受尽煎熬折磨与痛苦?不!决不能!梦秋一定要幸福。 父亲已经走了,仁杰恨他,只要一死,梦秋就能找到幸福,他还有什么理由?他还是个不祥之人:父亲、母亲、梦秋、孩子、仁杰、文秀……只要他不死,就会害身边的人。 |
@孙牧童 414楼 2022-10-08 21:46:00 支持! ————————————————— 感谢感谢(?′ω`?) |
再说梦秋看到他,怎能不想起孩子?是他害了孩子呀!梦秋怎能不怪他、怨他、恨他?父亲是怎么怨他、恨他的?梦秋爱他,不说,可,——憋在心里岂不如慢性毒药日日折磨她?不!绝不! 而且,他有极强的预感,他的肾和仁杰是匹配的。只要一死,医院一检查,就可以给仁杰做移植了,仁杰再不用受透析之苦,再不需苦苦等待肾源,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生活。仁杰终会相信他,终会相信他的情谊从未变过。想到此,他激动地喘不上气来,顿觉天晕地转,扶住街边的墙,良久,良久,心绪不能平静…… 他打车回到家乡,回到小时候和仁杰常玩的地方。过了这家苹果园子,就有一条水渠横过来,再下去是一棵粗壮的槐树,接着坡下,是一座梨树庵。他深吸着这熟悉的气息。和仁杰不知来过多少回,哪次天气怎样,碰上什么,那时的画面在脑中不断闪现。仁杰儿时的脸,声音,亲切、真实、清晰,如今却越来越陌生,物事依旧,却已不见来时的伴。 到了,他终于到这颗火罐柿子树旁了。 |
小时候,他爬上这颗火罐柿子树给仁杰摘柿子。高处枝头有几颗柿子长得特别好,他爬上去,下来时不小心踩了空,一下掉下来,上衣挂在树枝上,人卡在半空中。 仁杰急得哭,大喊大叫,可周围没有人。仁杰不断跳起来,累得满头大汗,想把他拽下来,可仁杰的手只将将够到他脚底。仁杰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声音里满是恐慌,还要爬上来救他,可那树枝已经快要断了,怎能支撑两人?仁杰又躺地上,让他跳到身上,可他动弹不得,就算能跳,怎么能跳仁杰身上? 仁杰急成那样,吓成那样,他想笑,却发现眼睛湿了。仁杰安慰他,叫他不要怕,可仁杰的脸却吓得一点血都没有。仁杰的手一下一下不停够着他,他浑身顿觉热热的。他想就这么挂着,一直挂着。 树枝断了,他掉下来。前几天下了雨,地是软的,他摔下来只是手被野草划破了,流了一点儿血。仁杰两手小心托着他的粘着泥的血手不住地看,又大哭起来,眼泪一颗一颗,掉到他胳膊上,好热,好暖和。 “给!”他把手中死死抓着的长着五个火罐柿子的树枝递给仁杰。从折下来的那一刻,他就死死地抓着,无论是挂到树枝上,还是从树枝上掉到地上,他都死死抓着。那五个火罐柿子红彤彤圆鼓鼓没有一个受到一丁点儿的损伤。 仁杰鼻子发酸,又流下眼泪。 他取下一个柿子,剥掉皮,递到仁杰手里。 仁杰小心翼翼地捧着柿子,哽咽地说。“我们……永远是……兄弟……不能忘!” “永远不会忘。”他看着仁杰,坚定地说。 仁杰盯着手中的四个火罐柿子,手颤抖着。他猛地,使劲全身力气把它们扔得远远的。 |
@wmwm1989 419楼 2022-10-10 09:33:00 拜读佳作! ————————————————— 感谢感谢(?′ω`?) |
“我不能……让你……受一点儿伤。”仁杰直摇头,手重重地拍着他的肩,重重地说。“记住,永远也不能……伤害自己,无论为什么!” 修浔手伸进上身最里面的口袋,拿出带着他体温的装着用纸巾包裹着的那枚天蓝色蝴蝶发卡的封得严严实实的塑料袋。纸巾由于经常翻看,已经“遍体鳞伤”,本想换成布包起来,可它触摸过梦秋的乌发,留有她的气味。他出神地盯着看。 他小心取出蝴蝶发卡,看了又看;闭着眼,深深地,闻了又闻。过了好久,才把蝴蝶发卡小心原用纸巾包好,装进袋里,放进上身最里面的口袋里。 天麻麻亮了,槐树旁响起一声响亮的独特的咳痰的声音,是村头吴伯,他家的地过柿子树。 他双手抓住绳子,就像小时死死抓住那根树枝,留了满脸的泪。想到仁杰、梦秋可以因他之死而幸福,他又笑了。据说人大脑缺氧超过5分钟就救不活了,吴伯距柿子树大概10分钟,他为人和善、热心,看到他,肯定会送到医院,就可以救仁杰了。 他把头伸进绳环里,抓着绳子的两手在脖颈下不住颤抖。他狠狠地咬咬牙,恼恨他的懦弱,正准备把脚下垫高的砖头蹬倒,忽想到吴伯一个人能不能把他抬下去?等弄到车送到医院,耽搁了那么久,肾还能用吗? 他长出一口气,忙把绳子取下,踢倒摞高的砖,藏到树后,等吴伯过了柿子树走远了,才出来,往下走,忽觉一身轻松。他恼恨这轻松,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他的卑鄙无耻,似乎故意弄了这把戏,演给自己看:骗自己重感情、讲义气,为仁杰两肋插刀;为梦秋牺牲自己;骗自己尽了全力。他太虚伪,仁杰说得很对,而且卑鄙无耻至极。 口口声声希望梦秋找到更好的,他真这样想吗?一想到她身边出现别的男人,血就往头上涌,胸也闷得慌。心中痛苦、嫉恨、恼怒、愤恨交织,他只希望梦秋爱他一人,对其他男人看都不看,理也不理。他是她最爱的,唯一爱的人,其他男人算什么? 他太虚伪、太卑鄙、太无耻、太自私。他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干嘛?快去死吧!除了死还有价值,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那怕一丁点儿?没有,一点都没有!快去!快! |
@wmwm1989 422楼 2022-10-11 09:21:00 支持好文! ————————————————— 感谢?? |
他来到医院东边的旭升湖边。医院离湖的车程刚坐出租车测了:7分27秒。救护车开得快,6分钟,出车两分钟,捞上他两分钟,总共10分钟。救护车一到,他差不多刚死。他在脑中把他们拉着绳子把他从河里弄上来,救护车回医院的时间反复核对着:最多不超过15分钟。查资料说人死后15分钟内做肾脏移植效果最佳。 八点了,他拨通华医生手机。 “谁呀?” “我是修浔。”他说。“我要死了,在旭升湖里。我死后请您把我的肾脏移植给仁杰。拉着绳子就能找到我。我一心求死,千万别救我。救仁杰,一定救他!”话筒里传来几声华医生震惊的语不成句的:“你……你……” “不用死。”华医生忙说。“我想想办法。” “谢谢您,我一心求死!” “你还不知道是不是匹配。”华医生焦急地说。“你来我这,我给你……” “人总有一死。” 如此平静的语气,华医生心中一凛。 “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华医生突然愤怒地大吼。“跟我有什么关系?” “您不是那样的人。”他说。而且——华医生真不来……至少,梦秋会幸福的。他挂了电话,把提前编辑好的短信发给华医生,关了手机,给湖边的树和身上绑紧绳子。 湖边空无一人,小山郁郁青青,湖水安安静静。他脱掉鞋走进湖里,湖水很凉,不由全身打颤,牙齿打架,两腿冻得僵硬,简直不会走路了。他笑了,资料上说水越冷人死的越快,医生们肯定就不会救他,而救仁杰了。他两只胳膊紧紧团在胸前,身子仍冰冷,一步步往湖中央走……脖子也陷进水里了,他停下来,似乎从未这样看过世界。湖面微波荡漾,缓缓流动,像张开了笑脸,对他安详的笑,似展开了双臂,温柔地迎接他。他环顾湖周围的小山——郁郁青青,翠翠绿绿。一只灰白的鸟箭一样地掠过,“吱、吱”的叫声在湖上回荡着。 湖边白石、绿草打底,红的、黄的、紫的、白的花点缀其间,树、草、花的脉脉清香,随着微风阵阵掠过湖面,缭绕湖畔周围。远处水天含混,连成一体。 几片红花轻飘跌落,点点残红躺在灰白的湖面上。垂柳纵横交错,一时随风飘浮摇曳,一时对湖顾影自怜。两只灰毛野鸭在湖上追逐嬉戏;黑燕双双穿过湖面。湖岸树林之后的广场上传来晨练的美妙歌声。阳光穿过树林间隙洒到湖面,一道道斑斓摇曳的金光随着湖水闪动,像安睡摇篮里的婴儿。他朝那片金光缓缓走去,湖水淹没了他整个身躯,只剩眼睛、鼻子躺在湖面之上。金光里父亲微笑着对他招手;母亲张开双臂迎着他;仁杰预备和他在满天星星的夜里捉萤火虫去;梦秋做好一桌饭菜,正扭着酒盖给他添酒…… |
@wmwm1989 426楼 2022-10-13 09:12:00 拜读支持! ————————————————— 感谢感谢(?′ω`?) |
@wmwm1989 428楼 2022-10-14 09:52:00 致敬每一个用心创作的人! ————————————————— 十分感谢您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3 |
他闭上眼,仰起头,轻轻地、深深地,把这美好的,让人迷恋、陶醉、神往的情景里的气息全部吸进身体里。淡淡的夹着湖水的湿湿的水分子里裹着花草树木的脉脉清香,虫蝶鸟禽的勃勃生机,一起吸进他的身体,融进他的心里。他走向那片金光,安然地走进金光里…… 他手伸进衣服里,放在那枚天蓝色蝴蝶发卡上面…… |
贰拾捌 他去哪了?这都几点了还不回电话?而且——金枝玉叶无缘无故死了。梦秋越发心慌意乱,身上直冒冷汗…… 手机响了,梦秋忙接起,是华医生。和修浔照顾仁杰时见过几回,他怎么给她打电话? “你是修浔妻子?”他问。 “嗯。”梦秋心猛一下一揪。 “你们快来心安医院住院部三楼手术室,”华医生说。“我们在旭升湖里找到他,救护车正往医院开。” 梦秋眼前一黑,耳中嗡的一声响…… 担架上是他?身上盖着,盖着,——白布。不,不不,不,不!她看看华医生,华医生侧过脸。她看看父亲,父亲扭过头。又看看母亲,母亲低下头。 她的右脚还没全好,左脚蹬地跳了过去。她在担架前站了半天,手在他头上的白布上越来越颤得厉害。 她咬着嘴唇,颤个不住的手一点点揭开那脸上的白布。 湿的头发,旁边的床单也湿了一大片。发白的额,这么白!他额没这么白!她心里骤然升起希望,心脏怦,怦,怦,一下又一下,缓缓地,那么实地,低沉又猛烈地撞击着胸口。她的手,停在半空,一动不敢动,颤得更加剧烈了。 |
@wmwm1989 432楼 2022-10-15 09:09:00 继续支持佳作! ————————————————— 感谢支持 |
她闭上眼睛,猛地一下,拉开白布。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睁开眼,小心扭过头去,胸口像被一巨大的锤,猛击了一下,心骤然被砸得粉碎。 她头一阵晕。他的脸那么白,嘴唇紫青。她颤巍巍抚摸着他惨白的冷冰的脸,两眼涌满泪水。她喊他,他不动;她大喊,他一动不动;她使劲摇他,他还是不动。她气急了,两手在他身上乱打,可他仍是不动。她头愈发晕了,眼前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黑,只听到耳边母亲、父亲失声地唤她。她软得直往下倒,父母忙跑上前抱住她。她一口气上不来,晕死过去。 三天后。 梦秋躺在病床上,父亲紧张地按住她的胳膊。她手腕上缠着纱布,纱布上还沁着血迹。不按着,又……头上的血窟窿不知怎样了?今天手腕又……——可能他们不那么待他……他也不会……女儿就……可他也太极端了,谁知女儿也是。哎!现在只求女儿能平平安安,其他都是空的。 棉被随着梦秋的呼吸不时抽动着。泪珠干在眼角,睫毛当中,露出两个深陷的没有半点生气、暗然无光的眼珠。 “吃点儿吧?”母亲哭道。 她仍不说话。母亲用勺子撬开她的嘴,给她罐了大半碗鱼汤。女儿脸上一块红,一块白,头发蓬乱,两眼全是红丝,肿得不成样子,嘴张合着,不时流出口水。母亲又哭起来。 梦秋整日躺在床上,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每天都由母亲强灌一点汤粥。才几日,梦秋的脸色越来越差,身子也愈发瘦弱,面皮死灰,眼睛四周塌成了洞,不成人样了。 “你不为你着想。”母亲哭道。“也该为他想想,他在地下不得安心啊!” 梦秋听了这话,骤然变色,猛然挣扎着起来,声音嗄哑的冷笑道:“他知道什么?他倒好,一下就没了,我也死了,可我还活着呢!”说着又哭起来。 |
“那你不为孩子着想?”母亲哭道。“你不是要做试管吗?这样子还怎么做?” 梦秋半晌没有出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她猛地一把攥住母亲的手,两片发青的嘴唇抖索了半天,眼泪直淌。想起他遗书中的话: 梦秋 我说:你的美属于谁? 你答:因为只有我一个存在,故属于我; 爱者、被爱者与爱都是一个,就是我, 美、镜子和眼睛也都是一个,就是我。 这是一位古代波斯诗人写的,我改成了三首,给你、仁杰和文秀各一首。永别了,梦秋。把我的骨灰一半埋在父母墓旁,一半埋在柿子树底下…… “孩子……我们的孩子……”梦秋喃喃自语。 |
贰拾玖 三年后。 梦秋从衣柜最里头,压在最下面处,搬出一个蓝色包袱。一个小男孩跑来扑到她腿上。 “看爸爸,看爸爸!” “别急。”梦秋笑着望着孩子。“妈妈衣服一换就去。” 小男孩跑回客厅,抓起水彩笔,在纸上仍画起来。 她取出那件蓝色长裙——他最钟爱的,也是她喜欢的,因是他第一次吻她时,在那片杨树林之中,她穿的。 |
@wmwm1989 443楼 2022-10-19 19:59:00 拜读支持! ————————————————— 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 |
一道金光透过蓝色窗帘底部洒进屋来,她拉开窗帘,眼花了一样,又看见那片杨树林、那条白色弯曲的小径。她依在他怀里,他的身体颤抖地紧贴着她的蓝色长裙。树叶晃动、花草呼呼吹动、“知了知了。”不停声唤…… 她勾着他汗水津津的颈项,脸颊泛红,微笑着,低头小声说: “恨死你啦!” 三年里,他随时出现。也许只是一股风,夹着曾经和他一起的味道。一条街,一本书,一句话……或者什么都没有,他就来了。 再没有比回忆起快乐的往事更让人心痛的了。 她吃,不停地吃,心中那撕裂的抽搐的丝丝的痛,才会减缓。但她再不吃蛋糕,再不喝咖啡,再不做甘麦大枣汤了……她藏起所有与他有关的东西。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
@新红楼 448楼 2022-10-20 21:28:00 舞文共乐!欣赏佳作! ————————————————— 感谢感谢?? |
她使劲往上提,可怎么也提不上去。去年这时她费多大劲才勉强穿上去,今年她早知穿不上了,可还要试试。 “实在穿不上了。”她苦笑一声,呆呆地望着脱下的裙子。 “我也要跟爸爸说话。”小男孩扭头喊。“我也要看见爸爸!” “爸爸在你心里时,”她笑了笑,走过去,弯下腰,摸着孩子的头,柔声地说。“你就能看见爸爸了。你画的什么呀?” “爸爸,妈妈。”他用手指着画上左右两边的大人,又指着中间被两只大手牵着的小孩说。“这是宝宝。” 一出门,后头有人喊她。一个年轻女人,伸出车窗朝她不住挥手。她拉着孩子停下。那女人下了车,摘掉墨镜,笑吟吟地走来。 |
她上身着漏肩白色短袖,下身烟灰色纱裙,两只黄色大耳环一晃一晃,钻镶的高跟凉鞋一闪一闪,手里挽着一个米色小包。梦秋打量半天。 “我是文秀。”她笑吟吟地说。 “文秀?” 她翘起下巴颏儿,挑弄着耳边的卷发,一字一句地说:“我,是,文,秀。” 人的模样儿怎么变得那么厉害?细看起来认得了。鼻子、脸型、下巴都与以前不一样了,像一位明星。 “我也瞅半天才把你认出来。”文秀笑着,眼光在梦秋肥胖的身躯上来来回回打量着,不由得满面笑容。 “你怎么——?”文秀皱了皱眉,似乎对她的状况颇为同情。她取下时兴的阔边大草帽,理了理一头精心护理的大波浪式的黑发。一身时髦的装扮,成功的脸蛋,苗条的身材。而梦秋,俨然一个发福的中年妇女了。 “身上都是想他的痕迹。”梦秋看文秀一脸的不可思议,微微一笑,指着自己肥胖的身躯说。“这些肉都是想他吃出来的,我忘不了他。” 文秀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竟没有半点掩饰,弄得她半天不知该怎么接。心里有一股凭什么你就可以那么真诚的怒火和你都这样了还没有半点自惭形秽的恼恨,而且抢走了她的男人竟毫无羞耻感。这是后来多次,文秀回想起当日,发现自己情绪起伏剧烈的原因。 |
@金火地 456楼 2022-10-22 11:09:00 赏读好作品,向文友学习! ————————————————— 感谢?? |
文秀稳稳神,盯着梦秋额头,笑了笑。走上前,摸着额头那像对号形状的疤痕。又拉着她手腕,抚了抚两道仍凸起的疤。 “为个他,弄成这样。”文秀不屑地笑了笑,又关心人地看着梦秋说。“恐怕修也修补不掉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别人说,我不与她辩。”梦秋正色道。“你还不懂他?” “难道他负责任?”文秀冷笑着。“先撇了我跟你,后面他自己也……”说着喉结抖动,鼻子一阵酸,她强忍着,眼圈仍红了。 她突然大喊道:“不负责任!一走了之,什么东西!” “不许你骂他!”梦秋脸涨通红。 “妈妈。”小男孩哇地哭了。 梦秋忙蹲下来抱紧孩子,一只手搂着他的后脑,一只手轻抚着他后背。文秀才注意到梦秋身旁的小男孩,眉眼间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出来。 “把孩子带下来。”文秀朝停在二十米外的车里挥手喊。一位六十岁左右的女人,从车后座里下来,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驾驶室里跳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领着三岁多的一个女孩走在后面。 |
文秀蹲下来笑着对小男孩说:“别哭了,我让你跟姐姐玩好不好?” 小男孩使劲地点了点头,眼睛直望着姐姐,笑出声来。 梦秋本想带孩子走,可孩子这神情,于是她们走进身后的公园。 “这个是保姆,”文秀边走边神气十足地说。“那个是司机。大的是跟小刘生的,小的是男孩——”文秀说男孩两个字的声音明显又大了,眼里泛光,一脸的笑。 “他是跟这个生的。今天得把老大送回小刘那里,再几天——”文秀露出忧郁神色,叹口气说。“我们就去美国了,去我先生那里。” 文秀不住望着女儿。 修浔走后,睹物思人,梦秋也不会、不想、不愿经营新店。卖了?他的心血,怎能随意卖人?便仍给了小刘、文秀,不要一文。小刘感激,梦秋再不吃蛋糕,便买些其他东西常来家里坐坐、看看。熟了,也聊些家常。小刘说他和文秀结婚不到两年就离了。那男人都六十多了,孩子都比文秀大,原是店里客户,做生意的。那人常订蛋糕,文秀给送去,一来二去看上了文秀。文秀起先不愿意,经不起他三番五次,最后不知怎的就同意了。那男人不老实,后来文秀也不闹了,只管花他的钱,要他的钱。 |
“你爱他吗?”梦秋问。 文秀听了这话,心上一颤,面上仍笑着。这世上爱她的人、她爱的人都已经死了。她轻拍着怀里的孩子,用食指轻点着小家伙的脸蛋笑道:“妈妈只爱你这个小臭臭,小臭臭,小臭臭。”那小臭臭便咯咯咯地笑了。 文秀冷笑道:“不过搭伙过日子罢了,找个有钱的,愿意给我钱,就是爱我了。” “女儿怎么办?” “女孩!”文秀说,声调里带着女孩怎能与男孩相比的语气。 “带她干嘛?”文秀笑道。“小刘自己也不太情愿。”她本还想说她先生倒十分同意,但没说,况且她也不放心,那个人——…… 又聊到文秀家,文秀的脸立即黑了。哥嫂不知足,整天给他们买这买那,买房还给他们添了十几万,整天还叽叽歪歪。母亲不但不帮着她,还说她现在腿粗了,拔几个汗毛也不愿意,而且母亲偏她孙子厉害,对她孩子一点都不好。父亲去年得病走了。文秀脸色阴郁,声音很低,却十分决绝,说已经跟他们彻底不来往了。 |
@wmwm1989 474楼 2022-10-25 09:50:00 支持原创好文! ————————————————— 感谢一直以来的支持 |
那时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父亲更无顾忌,非要跟母亲离婚娶那个狐狸精。后来哥哥被送回来了,狐狸精不同意要。 文秀想起了那封写给父亲的信,父亲收到信后的第二天就撇了狐狸精回家了。寄出信后,她像小时候又坐在门墩上等父亲,等着父亲骑自行车从那边的石子路上过来,出现在那夕阳的红光里…… 父亲把那封信一直保存着,前几年还拿出来给她看。 那一年,她十六岁,信上写道: 爸爸、哥哥,我多么希望你们能在我身边呀,你们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给你们写这封信吗?我老实对你们说,我每天都要流泪想念你们,不知道你们是怎样想法。在咱们家也很幸福的,但爸爸为什么要走呢?我难以想通,在我整个生活中,爸爸的形象最为高尚,以前经常跟哥哥打架,以后再也不打了,你们回来吧! 我每天没有睡过一个明觉。每天我总是哭着醒来的,醒来后我就迷迷糊糊看这空荡荡房屋里怎么没有爸爸和哥哥?清醒后我才知道你们离我们很遥远,顿时,我又哭了起来。 |
@新红楼 484楼 2022-10-26 19:54:00 拜读友帖!赠鼎支持! ————————————————— 感谢感谢(?′ω`?) |
在我们班级里除了我爸爸不在身边外,其余同学的爸爸都在他们身边,他们总是放学回家看见妈妈做的香喷喷的饭菜,他们心情如何呢?吃完饭后他们爸妈还问长问短,还给些零花钱,而我呢?一回家一切都是沉默,妈妈忙着小卖部,饭菜都要我自己做呢。我做完饭后还要洗碗收拾房间,总是忙得我晕头转向,这也就不说了。我现在的成绩直线下降,同学们都用瞧不起的眼光看我,他们心里好像说看骄傲不起来了。原来我成绩全年级第二名呢,而现在成绩却一般。我哭了,一种感觉不到的心情。 现在我和过去的我好像隔了一座大山。爸爸离家后,繁重的家务活像催命鬼一样整天催着我。上课的时候我总是想着爸爸、哥哥,你们在家的时候想到我吗?想完后就快要下课了,这样一天天一月月的浪费我的时光。在我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多么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多么希望好好学习长大了出人头地,而爸爸不在我们身边。我整天在外沉默,陷入烦恼之中。爸爸你知道这样后果你敢想象吗?我甚至会死。我多么希望能像从前一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使我能得到一点温暖,使我像从前一样学习好。爸爸我是多么的想看到你们,多么的想念你们呀!希望你看到上述写的,能体谅女儿的心情,虽然有些说的不合理,但是我非要你们那样去做。最后我真诚的希望你们能回来。那样我们一个和睦的家庭一定能生机勃勃,那时我一切都好。真诚真诚的希望你们回到我们身边,最后祝爸爸身体健康,哥哥学习进步。切记女儿这一片心意,我还有许多要说的话,好像一直都说不完…… 父亲回来对她说,他在路上哭了一路,哭得自行车都骑不成了,让她放心,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回家的。父亲第三天回去了,说收拾完东西就回来。每天,她急急忙忙吃完晚饭,收拾完家务,跑到路口,巴望着西边那条石子路,那红红的太阳每天都从那边落下去,可父亲,——再没有出现在红光里。 |
“修浔。”梦秋喊小男孩。“该去看爸爸了。” 小男孩和文秀女儿正在沙地上玩沙子,听妈妈叫,要看爸爸,马上站起来,朝妈妈飞奔过去。 “你叫他什么?”文秀眼张得比嘴还大。 “修浔啊!”梦秋笑着,轻拍着小男孩身上的沙子,拿出湿巾,擦净他手上的沙子。 “他长得像——”文秀吃惊地望着小男孩。 “能不像?”梦秋笑道。“我车祸后怀不了,就和他给医院留了,后面做了试管。” 保姆过来在文秀耳边轻声说:“赶紧把娃一送,要是先生在咱们之前回来,他又要……” 文秀脸色骤变,忙点头。 “幸福寄托在别人、外物身上,”梦秋说,“就很难。” 很难见面了,应该把心中最真实想法告诉文秀,若她能幸福,他肯定也会高兴的。 文秀笑了笑。心想她罗梦秋竟也来嫉妒她,哼!也是,恰恰说明她现在过得很好,挑拨离间,世上怎么没一个好人?还能相信谁? “快!上车了。”女儿迟迟不上车,文秀喊女儿。 “我不回去。”女儿哭着说。“我想跟妈妈!” “跟什么跟?”文秀皱眉大喊。“你跟你爸,弟弟跟我,我要了你,弟弟怎么办?”说着不由分说把女儿往车上拉,弄不住,司机便一起拉。女儿撕心裂肺地哭嚎着,拼命挣扎不上车,多像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可文秀不记得了。 |
与小说无关的话:与小说无关的话:与小说无关的话: 小说连载半年,不出意料,下周就会更完,跟此帖竟产生了感情,还依依不舍了。不过有开始就会有结束,一切因缘法,皆会成住异灭。有幸碰到进入此贴的涯友,也是一种缘分。感谢缘份,让我们来此贴相会,谢谢诸位,我也要继续更下去,有始有终,希望大家健康、发财……哈哈,本帖也有一个完美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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