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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花开惊梦:错爱一生 又名:消失的恋人[第2页]

作者:紫慕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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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上去,这是我在刹那间做出的决定,他开着自己最近新买的兰博基尼,这么好的车,进小区连门卫都要向他敬礼的,我跳上一辆出租车,指着前面才人的车说:“师傅,跟上他。”
    “我这大众哪能跑得过人家兰博基尼!”司机说,我立刻拿出一百块,“快,跟上前面那辆车。”
    “好,坐稳了,那我加速了!”一百块钱加上去后,大众车立刻跑出兰博基尼的速度,才人的车在一家酒吧前面停下来,他刚下车,立刻有几个女人热情的迎上来,计费器上显示二十块钱,我口袋里刚好有零钱,下车就跑,司机将脑袋伸出车窗,一个劲儿的冲我怒吼:“你给我回来,我的小费呢!说好一百块的!”
    到了里面,空气充满了暧昧和酒气交杂的味道,台上和台下的人,像疯了似的摇晃着身体,我避开那些喝的醉醺醺的男女,免得被撞到,开始时我还能找到才人的身影,可是进入到人流中心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将我的脑壳险些震碎的同时,也让我的意识恢复清醒,我到底来这儿干什么?
    “小姑娘,过来喝一杯呗!哥哥请你!”一个男人嬉皮笑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脸望去,那个中年男人长的太下流,让我产生了严重的排斥反应,他摇摇晃晃的向我扑过来,我下意识的往后腿,他上前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出于本能,我尖叫了,可是音乐太吵,每个人都光顾着自己的玩乐和沉迷,哪还能注意到一个面临性骚扰的女人?
    酒吧就是个随时都会面临骚扰的地方,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进来?
    我顺手操起吧台上的一只酒瓶,在挣脱不掉的情况下,我闭上眼,猛地砸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酒瓶在那人脑袋上轰然炸裂,周围立刻传来慌乱的尖叫声,我睁开眼睛,那个骚扰我的男人依然完好无损,而他旁边的那个人才是被我砸中的人。当我看到他的面容后,这才惊慌失措的去扶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十分钟后,我被派出所的民警带走,而被我砸得头破血流的才人,则被呼啸赶来的救护车送进医院。
    “才人怎么样了?”在了解情况后,我爸帮我交了保释金,没两个小时便出来了,我爸说:“他挺惨,缝了六七针,满脸都是血,你和他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激愤?我和你妈怎么一点也没察觉到?”
    “爸,我要是知道他突然过来帮我,我就是砸自个儿脑袋,也不会拿酒瓶往他脑袋上砸的。”我现在才知道,才人在看到我被人骚扰时,第一时间起来救我,却没想到,他却第一时间成为我酒瓶之下的受害者。
    “你怎么去酒吧那种地方!”我爸这回也对我的行为深感失望了,我忽然想起宝宝一个人在家,担心的问:“宝宝有人照顾吗?”
    “对门的德什么的,帮忙照顾。这两天,我看你还是别回家了,你妈被你气到不行,我也帮你说不上话。”我爸说,我无家可归,去了医院,才人的屋里挤了满满当当的人,有男有女,漂亮的女人居多。
    直等到他们全都走了,我才偷偷摸摸的进去。
    “我不想看到你。”才人看到我后,冷冷的说,我没脸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对不起。”
    “还好我皮糙肉厚,要不然早就撒手人寰了!”才人头上缠着纱布,整个人看起来怪怪的,我已经做好被他痛骂的准备,将手伸到他的面前,“那你咬我。”
    “你真咬!”看到他立刻张开嘴,我立刻刚手缩了回去,才人一脸失望的说:“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还有脸来给我赔不是。你是猪吗?”
    这时门口传来我妈的声音,我下意识的躲到床底下,还好四周有床单垂落下来,我妈要是看到我,非得将我抽筋剥皮不可。
    “干妈,你那么忙,就别来医院看我了。”才人善解人意的说,地上很冷,我却不得不藏在底下,我看到我妈站在床边随后坐在椅子上的腿,我妈说:“小希这个孩子,简直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把你打成这样,才人,你放心,我要是抓着她,保证把她暴打一顿,然后再给你赔礼道歉,实在不行,我就把她交给你处置。”
    “这是文明社会,我能把她怎么样。”才人说,我妈说:“我代表小希跟你道歉。”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几寸长的一块疤。男人嘛,有疤才性感。”才人说,我妈说:“她为什么要去酒吧?”
    “谁知道呀!或许和谁在那儿约会也不一定。”才人说,我妈说:“这孩子,越大越没谱儿。都快三十岁的人还让老妈这样操心,是我教育不好,还是她罪孽深重!?”
    “干妈,我没事儿了,要不您早点回去,今天来了几拔人,我有点累。”才人说,我妈又说了几句寒暄后,留下水果便走了,我这才从床下钻出来,一脸感激的看向他,“谢谢你。”
    “你去酒吧干什么?”他代替我妈审问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坦坦荡荡的说出来,“我是跟着你去的。”
    “丧尽天良!这么变态的事儿,你也能做得出来。”才人气得全身发抖,我立刻说:“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渐渐的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态嘛。”
    “那你还去相亲?”才人不相信,我有种漏洞百出却又无法逐一修补的慌忙,撒谎是能力,能圆谎才是天赋,“我就是想让你更加关注我一点。”
    “真的吗?”才人半信半疑,我一脸郑重的说:“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现在我妈也不要我了,有家也回不去,所以,你别在这个时候丢下我不管。”
    “那你亲我一下。”才人抓住机会揩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我犯难,原本是敷衍他的谎话,我要是不按照他的话去做,那么先前那些铺垫就会变成伪证,我左右为难,才人冷笑,“敢说谎却又不敢面对质疑,你认为我·····”
    我被他这么一刺激,立刻吻住他的嘴,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耳边立刻传来手机拍照时的“咔嚓”声,我抬起头,才人拿起手机,看了眼刚好拍到我亲吻他时的瞬间,我火冒三丈,“你是故意的对吧!”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上前就要去抢,才人却将手机塞进被褥里,“你要是敢乱来,我可就叫人了。”
    “上次我相亲的时候,你是不是给他发彩信了?”我问,才人没有隐瞒,“一人做事一人当,彩信的事儿的确就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地?”
    “我能把你怎么地?我敢把你怎么地!你还想让我把你怎么地?我还想问你到底想怎么地?才人!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无聊!”我气极了,掀开他的被褥,没想到他依然穿着一条大裤衩,我面红耳赤,立刻转移目光,“你这人怎么这样,为什么不穿衣服!”
    “医院也没规定病人非得穿衣服。”才人不甘示弱的说,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惨白的墙面,“恶心!”
    “刚才是谁强暴了我的嘴?身体又被谁看光,你还嫌恶心,但凡有点良心的人,不用去撞墙,至少也得跟我说句‘不好意思’吧!”他指责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将手指向她,才人忽然抬起头,张嘴就去咬我的手,还好我条件反射快,把手及时缩了回来,“你属狗的!张嘴就咬人!”
    “你属猪,我属狗,咱们在一起还能勉强凑合着!”才人大言不惭,我说:“我不跟你废话,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坏了我的好事儿,能给你带来什么帮助?”
    “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以容忍你和别的男人相亲?我的心那可是疼了一宿!实在疼不过,才决定去酒吧醉生梦死。”才人说,我还有点感动,“谁知道你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要不这样,如果你和我结婚,我就相信你是真喜欢我。”
    “其实想要证明喜欢你,我还有很多其他的途径!”他无法理解我对婚姻的渴望,我说:“我再不结婚就要老了!”
    “你已经老了,也不在乎再等个三年五载!”才人的话让我大惊失色,我恨恨的瞪他,“女人容颜易老,我还有几个三年五载!就说我现在就结婚,等我五十岁的时候,孩子才二十岁,别人都做奶奶了,我还在为孩子能不能考试大学而发愁。你就痛快的告诉我,到底要不要和我结婚!”
    “算命的说,我结婚会破财!”才人苦着脸,我我无言以对,只好用另一件事转移话题,“你把照片删了。”
    才人冷笑,“那你别再去相亲。”他说,我立刻尖着嗓门说:“凭什么!”
    “就凭我喜欢你。”才人说,我被他的任性和无奈扎伤了眼,“可是我接受不了你所不能给予我的东西。”
    “那也不行,只要我还喜欢你,你就不能和其他男人有来往。你是我的女人,只要我不放手,谁也不能将你从我身边抢走!就算你自己想走也没用!我会用绳子拴住你的。”才人笑的很猥琐,我无计可施。
    “我就是特别喜欢你忍无可忍却又无可奈何时的样子,比起你的微笑,这更能让我回味无穷。”才人说,我立刻爬到他的床上,试图要将手机抢过来,这时护士推着车从外面进来,她指着我说:“你干什么呀!没看到他受伤了?”
    “是啊护士,你要是不来,不知道她还要对我做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才人不失时机的向护士暗送秋波,我每次都会被他推到尴尬却又理亏的位置。
    才人的身体机能不错,只需要简单修理一下,就可以恢复出厂,到了晚上六点左右,便顶着满头白纱布,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家,而是死皮赖脸的坐在我家沙发上,吃完饭,他才打电话给我,说是我爸妈都休息了,现在这个点回家,绝对没有生命安全。
    “你这样不太好吧!”我见他开始捣鼓蹭网的家伙,才人狠狠的瞪向我,“小声点,吵醒干爸干妈,别说我到时候不帮你的!如果你嫌这么做不道德,你可以不用呀!”
    “不是,蹭网速度太慢。”我不是不赞同他的方法,才人大吃一惊,“我还以为你比我有素质呢!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我说什么事儿到你嘴里怎么就质变了呢!别贫嘴了!赶紧弄,我还等着上网查资料呢!”我不耐烦的说,才人一脸鄙夷的看向我,“如果你觉得网速太慢,那就去关闭小区电源总闸,这样邻居家的路由器就会重新启动,速度自然就提升了。”
    “这种事情干一次两次可以,干多了总会被人发现的,毕竟整个小区人民的智商结合在一起,那是一个非常强大的能源。单枪匹马,我斗不过他们的!”我说,才人满脸惊骇的看着我,半天没反应过来,“你好无耻!”


    ································


    第二十八章 蔡小萱
    早晨的阳光均匀的洒落在桌台上,在餐具和干净的厨具上折出刺眼的光芒,蔡小萱无精打采的吃着饭,一只手忽然温柔的落在她的额头上,蔡小萱下意识的闪开,可是他掌心的温度,却让她的心跳动出从未有过的慌乱。
    “一大早就发呆,我还以为你发烧了。”宋盈诃怔了一下,随后才缩回手,蔡小萱将筷子丢下,“你别坐在我对面,挡着阳光我吃不下。”
    “好。”他往旁边位置挪了一下,蔡小萱故意忽视他,可是他的影子就像是跟她做对似的,总是往她瞳孔里钻,“你身上香水味儿太浓,我还是吃不下。”
    “我都好久没用香水。”他说,随后又往旁边移动,相隔那么远,他还是那样的显眼,蔡小萱一动不动的坐着,依然没有动筷子的迹象,宋盈诃以为自己状态欠缺,影响到她的食欲,不禁笑了两声,蔡小萱说:“你笑什么?”
    “我笑也关你事儿?”他现在连最起码的表情也不敢轻易表现出来了,蔡小萱被他这么一呛,反而有种无事生非的作恶感。
    “我现在和你顺边儿坐,如果你还嫌这嫌那儿,那就是你故意找茬儿!”宋盈诃说着便坐到她持身边,蔡小萱理亏,就算他身上没有擦香水,可是那种扑鼻淡雅的香气还是源源不断的涌到她的鼻息,更加心慌意乱,“宋先生,你会不会觉得我是那种很任性,很不可理喻的人?“
    “要我说实话吗?”宋盈诃说,蔡小萱的情绪立刻紧张起来,“那当然。”
    “我觉得你吧,总体来说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儿,青春活泼,任性开朗,而且很坚强。”他对她的评价颇高,蔡小萱立刻用少有的谦虚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今天晚上,公司会有很多内务要处理,我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你把门框关好,早点睡。”他说,蔡小萱说:“你不在家,我睡不着。”
    从南京回来以后,他忽然对她冷漠了许多。
    “若姝下个星期就要过生日了,你说我送她什么礼物好?”蔡小萱很想延长双方之间愉快的谈话,宋盈诃说:“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
    “不是所有事儿都可以用钱来解决的。”蔡小萱说,他将一个沉甸甸的信封放到她的面前,“事实证明,有很多事用钱比用什么都管用。”
    “你别这样频繁的给我钱,每次接你的钱,我都感觉自己是你的小三儿。”她没打算要,宋盈诃脸上一阵尴尬,“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小萱,其实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
    “那你明白我的心意吗?我既然已经答应帮你将孩子生下来,就不会因为你给我的钱多钱少而改变主意,宋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蔡小萱鼓起勇气,面对她所不敢面对的问题,却又害怕从他那儿听到不尽人意的答案,宋盈诃说:“小萱,有些话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觉得现在说有点太早。”
    “宋先生,我听说你们公司过几天就会组织去旅游,要不我也陪若姝去郊外野炊,这样的生日礼物应该让她终身难忘,你说这样好不好?”蔡小萱说,他怔了下,“你怎么知道?”
    “你千万别小看我,只要我在意的事情,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知道,宋先生,你就说到底有没有这么回事儿?”蔡小萱一脸自信的说,宋盈诃说:“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那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蔡小萱喜滋滋的说,他茫然,“决定什么?”
    “我们用野炊的方式给若姝过生日。”她说,他思索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答应她了,“我很忙的。”
    “我难得这样请求你,宋先生,你真忍心拒绝我?而且你的员工全都出去玩了,全公司只剩下你一个人,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抽点时间陪陪我。况且我心情好了,对孩子的发育也有益。”她极其鼓动的说,尽量不给他推辞的余地,宋盈诃后知后觉,“我怎么有种被人下套的感觉?”
    “事实证明我赢了,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愿赌服输。”她的话已经很大程度上剥夺了他反抗的权利,宋盈诃一直都很有主见,在她面前,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主权,“那好吧!但是小萱,如果我······”
    “宋先生,我知道你想说的‘但是’是什么,但是为了孩子,你一定会尽上你的责任。”蔡小萱卑劣的将孩子作为她要求他的所有借口,胃口突然大开,没几下便将碗里的面条吃光,走到门口的时候,宋盈诃将一件黑色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今天有点冷,放学后你自己一个人回家,如果出去玩儿,也别玩的太晚。”
    到了学校,夏若姝一副被情所困的样子,她看到若姝时,像是看到救命稻草,“小萱,你来了刚好,快点帮我解愁。”
    “你跟谁结仇了?”蔡小萱问,夏若姝说:“什么结仇!一大早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什么事儿,说重点!”蔡小萱说,夏若姝凑在她的耳边说:“阿详说想要回国帮我过生日。”
    “真的假的?这可是值得高兴的事儿,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说到阿详,蔡小萱条件反射的想起任轩,夏若姝像是察觉到她的变化,试探性的问:“任轩的事儿,你·······”
    “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从此以后,他的任何事儿都跟我无关,你也别再让陈详多此一举!”想起他的背叛,她的心已经不再痛了,因为她也在心里同样背叛了他,所以她没有权利去指责任轩的背叛。
    夏若姝仿佛被她的反应吓住了,“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人取代了他的位置?”
    “你在胡说什么!我和宋先生两个人都把对方的关系划分的很清楚,现在不可能逾越,以后也不可能。”蔡小萱不希望这是事实,夏若姝脸上的惊讶更明显了,“我也没说是宋先生占据了你的内心,小萱,其实人就是这样矛盾,明明是事实却又不敢承认,你到底想掩饰什么?”
    “你今天吃错药了吗?干吗要在我身上找问题?”蔡小萱回避她的追问,夏若姝说:“我吃错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病,到底谁才能让你痊愈,不过话说回来,宋先生也不错,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成熟稳重的男人,永远都会比青葱岁月中的小男生可靠。”
    “说的跟情感专家似的,你可别告诉我,你也喜欢他。”蔡小萱的眼神颤抖了几下,这个‘也’,不也出卖了她的心声。
    夏若姝听出来了,以前只是怀疑,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蔡小萱真的对宋盈诃暗生情愫,“当初跟你抢任轩,结果输的一败涂地,如果我再跟你抢宋先生,下场应该会比前一次更惨,我害怕疼痛,至于阿详,其实他也不错,对我百依百顺,几乎挑不出缺点,小萱,我过生日,你想好要送我什么了吗?”
    听她这么说,看来她已经猜出她变心了,忽然觉得很安心,或许以后再也不用在她面前刻意遮掩她对他的感情。
    “我们四个人去野炊吧。”她说,夏若姝一头雾水,随后瓣着手指头,猛然抬头说:“宋先生也来?”
    “你不欢迎?”她问,夏若姝意味深长的问:“小萱,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该怎么回答?该承认还是否认?她承认她爱任轩的心已经烟消云散,可是她也不敢否认,她对宋盈诃的心,已经无法自拔,要让她将这些话说出来,她还是没有勇气。
    “若姝,听说学校下个月要统一体检,那我······那我该怎么办!”蔡小萱岔开话题,夏若姝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啊!要不你就说你生病了,这样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如果人家问我得了什么病,我怎么回答?如果人家要说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去检查一下到底得了什么病,那我又该怎么回答?”蔡小萱向她翻了记白眼,夏若姝苦思冥想,忽然打了个响亮的指响,“你就说你得了甲亢。”
    “乌鸦嘴!甲亢是粗脖子,我面色红润,脖子纤细,哪有一点甲亢的痕迹!若姝,你帮我归帮我,千万别诅咒我,万一假设成事实,那可就惨了!”蔡小萱摸了摸自己嫩玉般的脖子,夏若姝说:“那怎么办?要不这样,让你的宋先生出面解决?”
    “现在的人那么爱八卦,他要是出面,肯定有人乱传绯闻,他不算是公众人物,但是他的一举一动还是能影响到大众视线的,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连累他。”蔡小萱开始设身处地的为他名誉和声明着想,夏若姝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
    “不过什么?”蔡小萱说,夏若姝仿佛在斟酌自己的话,良久才意味深长的说:“如果你和他的事情曝光了,所有人都会认为你和他是情人关系,宋先生单身,而你又为他怀孕生子,别人不会在意你到底是为他代孕还是通过正常方式怀的孕,你和他目前的关系才是最刺人眼球的。”
    “我从来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走进他的世界,他是个很孤傲的人,喜欢征服,却不喜欢被动。”她的话,仿佛在蔡小萱的内心种下一颗邪恶的种子,这么卑鄙的想法,倘若用在他的身上,会不会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又或者,他会不会因为这个而彻底的离开她的视线?夏若姝忽然捧住她的脸,目不转睛的说:“如果我不这么说,你大概也不会主动告诉我,你已经对宋先生一往情深了?”
    “你干嘛诈我!”蔡小萱生气,夏若姝笑,“小萱,爱情是毒药,现在你已经喝下了,毒药发作的时候,你觉得宋先生给你喂解药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总不能看着我毒发身亡吧!”蔡小萱心里默默的想,她的逃避忽然让她不确定,他真会眼睁睁的看着她黯然枯萎?夏若姝在她的疑惑中仿佛找到了证据,“如果我是你,那就见好就收,在你有药可救之前,回到属于你的生活,苦恋可以撑起一个人的精神天空,却也可以毁了一个人的世界。”
    放学时,蔡小萱不想回去,宋盈诃不在家,她感觉不到任何鲜活的气息,那个家,只是一个大到可怕的空间,她害怕孤独,害怕思念一个人的杀伤力,她害怕自己胡思乱想,更害怕自己和他的关系没有未来。
    他不在的时候,她总喜欢坐在咖啡人发呆,看着从橱窗前匆忙掠过的人海,低下头,她从茶杯里,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随着水纹波动着,心慌意乱,却没有办法阻止这样的感觉,明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毒药的作用太强,她被彻底麻痹了,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如果这是一场注定没有终结的缘分,她情愿死的更彻底一些。
    “早知道我就早一点跟他告白。”隔壁传来一个女孩儿低声哭泣的声音,另外一个声音应该是她朋友,“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他都成了别人的男朋友。”
    “是我太懦弱,以为他会看清楚我对他的用心,可是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还是哭,安慰她的人,也在继续安慰,“你不止一次的跟我说,如果爱,那就大步上前,勇敢的向他诉说你的心意,最坏的结果,就是被他拒绝,可是现在呢,你连向他告白的机会都没了,如果你当初能够勇敢一点,或许结局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你只剩下眼泪。”
    “······”对方安慰的话听起来很在理,可是对于正处于悲痛之中的那个人来说,却是在反复提醒她已经失去的爱情,眼泪漫过了记忆,被埋葬在记忆里的那个人也不再鲜活,蔡小萱恍然。
    第二十九章 告白
    有些事情,现在不去做,以后很有可能永远也做不了,不是没时间,就是因为有时间,你才会一拖再拖,放心让它们搁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风雨,铺上厚厚的灰尘,而你终将遗忘曾经想要做的事,想要说的话,想要抓住的人。
    “宋先生,你回来了?”蔡小萱看到他时,一步步的从楼梯上下来,宋盈诃说:“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宋先生,我有话要跟你说。”蔡小萱用三个小时的时间,对着镜子反复练习那几句话,直到觉得可以游刃有余,觉得可以更自然的对他诉说内心的悸动,可是看到他时,所有的准备像是被风吹散的云,失去了先前的形状,她也在刹那间,失去了勇气,因为,她害怕听到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什么事儿,不能明天再说?”宋盈诃笑了笑,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香槟,蔡小萱怔怔的走到他跟前,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做好准备,立刻拐到另外一件事情上,“学校要体检。”
    “我知道。”他将外套脱下,蔡小萱上前接住,没有像以前那样挂在衣架上,而是抱在手里,“我一去就露馅儿。”
    “我也知道。”他还是淡然的说,蔡小萱坐在他的身边,下意识的离他那么近,甚至可以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她还没见过哪个男人可以拥有那么长的睫毛,“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他的脸突然转过来,距离太近,鼻尖险些碰到她的脸上,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蔓延,透过皮肤,透进心里,暖暖的让她沉沦,他的眼神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从她脸上慌忙掠过,随后身体也往旁边移了移,保持适合的距离,“我已经和学校那边打过招呼,你不用去体验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原本以为,可以借此跟他有更多的话题,没想到他简单明了的一句话,便让她的居心在无奈下一哄而散,宋盈诃说:“你上楼去睡觉吧!”
    “那你呢?”她明知故问,他每天回家都会带回来很多工作,宋盈诃说:“今天可能会通宵。”
    “你在工作,我却在呼呼大睡,这样好像不地道。”蔡小萱想帮他,宋盈诃伸手帮她理了下她额前的乱发,“你现在的任务比我要紧的多,工作上的事情,不管怎么做都有通融的余地,你呢!又要学习,又要········好了,我答应你,不会拖的太晚。”
    “嗯,如果我一觉睡醒了,你还在工作的话,我就给你做夜宵吃。”蔡小萱难得善解人意,宋盈诃一脸愕然,“你睡眠不是挺好的吗?早上都跟懒猪一样起不来。”
    “我以后不会再是懒猪了。”她想让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变的更好,更积极向上,宋盈诃说:“如果你表现好,我会奖励你的。”
    “我们野炊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她急切的问,脸上却伪装出漫不经心的表情,宋盈诃没想到她还会有问题,“计划跟不上变化,到时候有时间再说。”
    “可是,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而且,你已经答应过我。”她的话多少带着撒娇的意味,宋盈诃说:“那我尽量。”
    “可是我真的很想让你去!”她的语气变的坚决,宋盈诃左右为难,因为那一天他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是她的表情那么诚恳,他想拒绝,却失去了平明雷厉风行的作派,“好。”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说不上来是一时冲动,还是蓄谋已久的冲动,她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宋盈诃神情震撼的看着她,随后迅速转移视线,这样的关系再进一步发展下去,他就要控制不住了,就像上一次在南京夫子庙,蔡小萱咬了咬嘴唇,也没觉得这样的举动有多尴尬。
    “宋先生,我又挂科了,不过你辅导我的那几门全都过了,谢谢。”忽然转过头,向他汇报自己目前的学习情况,宋盈诃眉头皱了皱,“不及格的科目,你得抓紧了。”
    “不是我得抓紧,而是你得抓紧时间帮我辅导。”她面色绯红的说,以前总觉得他太严苛,可是现在,她却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宋盈诃若有所思,见他不应声,她说:“你该不会害怕功课太深奥,你也解决不了?”
    “你能有这份心就已经不错的了,这两天,我忙完手上的工作就忙你的事儿。”他说,蔡小萱躺在床上,翻了翻日历,现在已经是第四个半月了,还剩下不到五个月的时候,她害怕孩子出生后,他就要从她的身边消失。
    他不再对她关怀备至,她也不能像是一个坏脾气的公主,随时随地对他发泄情绪。想起在咖啡人所听到的那两个人的对话,哭泣的人懊悔自己当初的懦弱,她会不会也会在不久的未来,懊悔自己现在的懦弱?
    她走到镜子前,仔细看了下自己的嘴唇,这是刚才亲吻他的嘴唇,上面仿佛残留着他的气息,听到楼下传来关门声,她蹑手蹑脚的走出门,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头发梳理好,走到他的房门前,隐约听到他往门口的方向来,好像在跟谁打电话,声音放的很低,却是她不常看到的温柔。
    她立刻退到一边,手里端着水杯,一步步的走向客厅。
    “你·····”他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愕然,随后对着电话说:“没什么,我没跟你说,远颖,你不能再这样喝了,你还在那儿吗?我现在就去找你。”
    “宋先生,你要出去?”蔡小萱问,宋盈诃说:“一个朋友喝醉了,我去接她。”
    “男的女的?”她条件反射的问,话一出口,便感到自己多管闲事,宋盈诃倒没有遮遮掩掩的,“曾经的一个朋友,很久没有联系,没想到她一回国就把自己灌醉了。”
    “哦,那·····那你今天晚上还回来吗?”她听到自己语气中的落寞和难过,宋盈诃说:“可能回不来。”
    “那明天谁给我做早饭呢?”她早就习惯他的存在,现在突然有人试图抢走她的这份依赖,她觉得像是受到了挑衅,毕竟他刚才叫的那个名字,怎么听都像是女人的名字,说什么是很久没有联系的朋友,说不定是分手已久的前女友,女人平白无故的将自己灌醉,要不是失恋,要不是无法割舍内心隐藏很久的感情,突然爆发,整个人情绪失控,排山倒海,瞬间崩溃。
    醉翁之意不在酒。
    借酒消愁是幌子,借酒联系旧情才是目的。
    “我带她回来。”他这么说一举两得,一来可以防止好友在迷醉中被色狼占便宜,二来,第二天依然可以给她做早饭,蔡小萱没有任何权利和方法让他别走,当他的身影消失后足有十分钟,她才意识到他去靠近另外一个女人了。
    他是在一个小时后回来的,怀里抱着一个喝的不省人事的女人,她的面貌身材也没有什么特别美丽的地方。不过她的眉宇间流露出一种天然超群的丰神和气质,便显得与众不同。
    他看她的眼神,让她看到一种危险的信号。她睡在他的床上,而他却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蔡小萱自从他出门后,就再也没有睡着,她光着脚,身上穿着蕾丝睡衣,一步步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她坐在他的身边。
    窗外的月光皎洁如银,明亮的穿过她的发间,洒下网一样交错的阴影,睡衣随着走动,轻轻的漂浮在她发育丰盈的身体上,像是一层喷薄欲出的蚕茧,蔡小萱目不转睛的看着睡梦中的他,此时此刻,她多想将这一刻的画面定格,这样,他就可以永远的被铭刻在她的眼睛里。
    “盈诃。”她早就不想再叫他宋先生了,声音很细微,却让她的心猛烈的跳动着,原来叫他的名字,也让她怦然心动,沙发很宽大,像是一个温暖的床,她慢慢的掀开被角,蜷缩起略显孕相的身体,靠近他温暖的身躯,将他灼热的掌心轻轻的贴在她的胸口。
    他应该是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朦朦胧胧的醒过来,微微睁开眼,看到穿着睡衣的她,他有点迷茫不解,当他看清她眼神中的神彩时,立刻睁大眼睛,不等他起身,蔡小萱立刻翻过身,身体几乎压在他的身上,疯狂而妖媚的吻他,像蛇一样扭曲着身体缠绕着他,不给他任何思考和反抗的机会。
    “小萱,你疯了吗?这是做什么?”他推开了她,蔡小萱的眼泪落到他脸上,温热的液体,几乎将他的心烫出了血口子,蔡小萱低声冷笑说:“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很喜欢你?宋盈诃,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的关系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可是你一开始就不该对我那么好,因为喜欢,我变的身不由己,就连任轩对我的背叛,我都没觉得心痛,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连梦里也是你,是你害我变成这样!害我对任轩失去耐心,你别以为表现出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就可以证明你很无辜,我不相信以你的阅历和以往的经验,你预感不了今天的结果。”
    看着她的果敢和细致的脸庞,他在刹那间失去了往日的沉着和主张,她在他身边,像是一株疯长的藤蔓,缠绕在他的四肢百骸,开出极盛的花朵和颜色,白皙的皮肤,翦水双瞳,漆黑的秀发微微曲卷着,从楼梯口缓慢走下来时所隐隐散发出的万种风情。
    她的笑容,清除了他在工作时落下的一身疲乏和劳苦。她胡搅蛮缠的个性,又让他喜欢的不得了,每当看到她有任何烦恼,他都会紧张的要命,在她拐弯抹角向他表露内心的爱慕时,他却又逼着自己用冷漠的方式回绝。
    “你怎么不叫我宋先生了。”他的手在失去抵御力,她敏锐的察觉到了,被推开的肩膀,一点点的回落,双手抱住他的脖子,额头抵在他的下巴上,感觉到他推动的胳膊在她肩膀上收紧,她几乎要将自己的身体揉进他的拥抱,“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那样叫你了。只有这样躺在你的怀里,数着你的心跳,听着你的呼吸,享受你拥抱中的温暖,我才能感觉到你是真实存在的。”
    “我们······你忘了吗?我比你大十五岁。”宋盈诃不是不喜欢她,总是觉得在年龄上跟她差距太大,他害怕自己无法与她相守到时光的最后一刻,蔡小萱忽然笑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年龄根本不是问题,杨振宁和他老婆,一个八十二岁,一个二十八岁,真爱可以克服一切问题,你总说我笨,其实你才是最笨的人,如果不是我脸皮厚,不顾一切的向你表白,那你准备错过我了吗?我虽然很小,可是遇到一个自己怦然心动的人,我就会努力的让自己变成一个大人,况且,一个孕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已经是大人了,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就想跟你在一起,真的!”
    “小萱!”宋盈诃亲吻着她的额头,用力的圈住怀里的小女人,她的确长大了,是他太在意十五年的差距,可是这又有什么呢?真爱可以战胜一切,蔡小萱抬起头,默默凝视着他,一个在商场上百战百胜的男人,在一个学生面前,竟然不好意思,他忽然捉住她的手,“别这样!”
    “你承不承认是我征服了你?”她的手被抓住,再次吻他,宋盈诃还是很理智的推开她,“我不能跟你呆一块儿,你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不行,我就要和你呆在一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是还是不是?”蔡小萱任性的说,宋盈诃没有闪躲,“是,是你征服了我!”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蔡小萱缠着他,宋盈诃将她缠人的手指从脖子上拿开,“不知道,应该是·······”
    “在南京夫子庙你亲我的那一次?”蔡小萱在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宋盈诃却变得异常腼腆,“这个问题,不是刨根问底就能问出来的。知道你的心意,这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都不在意吗?”她忽然悲伤了,宋盈诃抚摸着她的脸,“在意什么?你前男友?”
    “我差一点就弄丢了你的孩子。”她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心,莫名的静了,宋盈诃笑,“你比一般的女孩要勇敢,而且,你肚子里的那个是我们的孩子。”
    “你真的这么想?”她惊愕的抬起头,宋盈诃一脸确定的点点头,“我比你大十五岁,在未来,也会比你提前衰老十五年,我怕你会嫌弃我。”
    “那我就守你守到最后一刻。”她说,宋盈诃很感动,他的手在触碰到她后背的时候,忽然抽离开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能再跟她呆在一起。
    她忽然在他耳边,暧昧的说:“我问过医生了,只要轻点儿,没事儿的。”
    “小萱,你别这样。”宋盈诃几乎无法招架大胆火辣的挑逗,蔡小萱搂着他,“一个人如果疯了,就会学会勇敢,就算要世界末日,也不会感到害怕,因为我知道你会永远守在我的身边。”
    “你疯了不要紧,害得我跟你一起发疯。”宋盈诃呼吸凌乱的说,蔡小萱火辣辣的看着他,“大叔,你再不疯狂就要老了,去我房间。”
    他像是吃下她的蛊,像是身不由己,又像是情不自禁,抱着她走向楼梯,他们在相互的亲吻和抚摸中,渐渐迷失了自己,整个世界中,只剩下他们彼此两个人。
    “小萱!”醒来后,他伸手去抱身旁的人,可是手臂却扑了空,想起昨晚的疯狂和冲动,看到地上狼籍一片,他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悚,果然是被爱冲昏了头脑。
    “盈诃,你醒了?”蔡小萱难得早起,宋盈诃目光闪躲的说:“你没事儿吧?”
    “你那么温柔,当然没事儿。”她的妩媚让他心神大乱,他看了眼他的房间,蔡小萱依然笑容满面的说:“你的那位朋友已经走了,不过她临走之前,让我代她向你说声谢谢。”
    她今天起早是有目的,尽力把自己打扮成女主人的模样,然后坐在少发上,边吃早茶边等她,那个女人的名字叫任远颖,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比天气预报还要精准,她的确是宋盈诃的前女友,他们之前也的的确确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只可惜她到最后还是输给了苏文,现在她听说苏文死了,以为凭着自己在宋盈诃心里留下的烙痕,足以胜过一个死去的人所留下的记忆,可是她却有所不知,她不仅输给了一个死人,而且此时此刻,她还将会输给一个小女孩儿。
    而这些消息,全都是她从夏若姝那儿得来的,她像百晓生一样神奇,只要有疑问,不出一时半刻就会得以解疑。宋盈诃点了点头,他是如何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她那么早起来的动机,她外表看起来清丽而无害,可是内心却也很有主见。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在发顶上闪现出一圈光晕,眼睛里装满了微笑,脸上的幸福,不言而喻,他远远的看着,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大步流星的向他走来,然后扑进他的怀里。
    刚才还笑的那么得意,现在却哭的那么凄凉,“我想每天醒来,你都能陪在我的身边,盈诃,以前我觉得天不怕地不怕,也再也没有什么事值得我去担惊受怕的,可是爱上了你,我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我害怕你会不要我。”
    抱着她,感受到她的不安,心,忽然一阵刺痛。
    第二十九章 照相
    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出现,蔡小萱得意的喝着豆浆,因为她告诉她,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他们之间的爱情无懈可击,坚固的堡垒任凭外界狂轰滥炸,也不会出现一丝裂纹。她带着宿醉后的头痛和酒气,原本志在必得的自信,在一个满脸孩子气的大学生面前骤然崩裂,体验着很久都未出现过的失败,她离开时,脊梁挺的很直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可是隐约中,还是落寞而狼狈。
    在爱情交战中,谁心软,谁注定失败。
    “小萱,你这身子骨是越来越胖了。”阿详再一次见到她时,不由得感慨万千,蔡小萱也是同样感慨,第一次见到他时,她的整颗心都维系在任轩身上,可是现在,她的心早已被宋盈诃占的满满的,他的份量和位置,任轩已经替代不了了。
    物是人非。
    “她啊!虎背熊腰。”夏若姝说,蔡小萱没好气的说:“你这张嘴就是不好,为了孩子,你也得说些吉利的话。”
    “你家的宋先生怎么还没有来?”她问,蔡小萱想到他,总会情不自禁的笑出来,“他工作忙,哪像我们这些学生,只要把书读好就行了。”
    “你以前读书好,现在一塌糊涂,大概是把所有的智力全都转移到守护宋先生身上,不过话说回来,书读得好不如嫁得好,小萱,祝福你!”她意味深长的说,蔡小萱笑的更乐了,“就你嘴贫,要我说眼前就有个痴情敢爱的男人,你要是不珍惜,那才是你笨呢!”
    “别来打趣我!姓任的那位,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很会转移话题,蔡小萱脸色立刻变的谨慎,“事情已经解决了,还问这个干什么!”
    “行啊你,敢给我吃闭门羹,下次有问题,别哭哭啼啼打电话求我!”她一脸冷漠,蔡小萱哈哈大笑,“这里面的情况,作为信息提供者,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才对,若姝,我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女人可以牛成你这样的!”
    “少拍马屁!作为宋先生的前女友,你把她给这样整跑了,他有没有特别的表示?”她问,蔡小萱叹了口气,“他能有什么表示!难道你还想让他送我一张锦旗?可能是我太在意他了,不管我们的未来会怎样,我只想守在他的身边。说来也奇怪,我最近总是患得患失,特别害怕他一个转身就突然不见了,我再也找不到他。”
    “你这是明显爱情综合症,得治。”她说,蔡小萱说:“我可以失去全世界,但是,绝不能失去他。”
    “女人在感情中千万别用情太深,最执拗的那个人肯定是受伤最重的那个。”她用过来人的口气说,蔡小萱对她的过去的恋情不感兴趣,但是也不难看得出来,她也曾经用心过,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深的领悟。
    “你们聊,我去对面的店里买些东西。”夏若姝说完便带着钱包离开了,蔡小萱面对阿详,她找不到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心态,毕竟住在她心里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是任轩了。
    “你是侦探吗?什么消息也瞒不住你。”蔡小萱寒暄的说,阿详笑了,“那得看是什么人了,别人让我帮忙找消息,我要是不上心,就算给我十万百万,我也不干啊。”
    “看得出来,你对若姝用心很深。”她说,阿详点了点头,“她就是外冷心热,小萱,我知道你很想知道任轩的消息,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告诉你。”
    “感情过了期,谁都不想再找从前的滋味儿,就算重新回过头,我也不再是从前的蔡小萱,他也不再是从前的任轩。”她一脸感伤的说,阿详却摇头否认了她的说法,“有的时候,你看到的并非是你想像中的那样,就像选择,有时候也会出于苦衷。”
    “他背叛我,也是有苦衷的?”她说,阿详觉得她变了,明明是她在背叛了任轩,到头来,却一脸无辜的指责别人,“一开始我只知道他去南京是为了见一个女孩儿,后来任轩主动跟我说,他说那个女孩儿是他爸和其他女人所生的私生子,他背着你去见她,就是不希望让你看到他家庭中的阴暗部分,他想给你最光彩的风景,只可惜你却误会了。”
    “这些话,你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想让我内疚?让我觉得对不起他?”她说,阿详被噎的半天没反应过来,良久才说:“我只是想帮任轩说句公道话!”
    “这句公道话对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毕竟我已经做出了选择,阿详,我和任轩谁也回不了头,你今天的话是任轩的意思吗?”而且她也不想再回头,阿详说:“我这样跟你说吧!其实你在南京看到他的那一次,他就已经发现你了,并且还看到你和宋盈诃在一起,他一路跟着你们,我不知道你们那个时候已经亲密到什么程度,反正他回国后就生了场大病,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他可能已经不敢面对你的选择,你帮宋盈诃代孕,已经很大程度上刺激到他的神经,毕竟每个男人都想保护自己所爱的女人,他离你天高皇帝远,根本保护不了你,连你家里遇到那么大的变故,他也没能好好的陪在你身边,他不但没有怪你,反而一味的自责,他总说自己没用,不该离你那么远,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再给你打电话,不过,任轩让我给你带句话。”
    “他想说什么?”蔡小萱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不敢想像当他看到她和宋盈诃拥吻时情景时,心的心会裂开多少片,他一定痛恨她的背叛,她以为是他先背叛了她,所以她在选择放弃他的时候,多了几分勇气,更像是报复,现在事情出现了让她措手不及的变化,他还是任轩,而她却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爱他的蔡小萱。
    “如果你愿意,等你生下孩子以后,他想和你结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他出国前曾经许给你的承诺。”阿详说,蔡小萱的目光游移到别的地方,漫不经心的说:“我还没有毕业,他在国外的学业也没有完成,想要和我结婚,恐怕不是他说算就能算的。”
    “他上个星期已经向学校申请退学,他母亲为了这个差点和他断绝关系,这次他是认真的,没有人可以能阻止他的决定。”阿详说,蔡小萱大惊失色,“他疯了吗?在国外坚持那么久,为什么要轻易说放弃?”
    “因为他怕夜长梦多,他更怕跟你再次错过,毕竟在你最无助的时候,他没有尽到男朋友该尽的责任。”阿详说,蔡小萱心乱如麻,“这个傻瓜!如果他为了我中断学业,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我毁了他的前途,他有为我着想过吗?”
    “他只是尽其所能想要给你更多的呵护,小萱,我这次回来,虽说是给若姝过生日,但是,我还是想为任轩多说几句话,毕竟他是一个男人,有些话他嘴上不好说,但并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想法,作为他的好朋友,我不想看到他萎靡不振,这段期间以来,他一直都很颓废,而且还学会了抽烟喝酒,两个星期前,还因为胃出血而在医院里呆了好长一段时间。看到他这样折腾自己,我真的不忍心。”这才是阿详回国的真正动机,蔡小萱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抬起脸满目疮痍,“他的病很严重吗?”
    “胃病需要一个漫长的恢复过程,再加上他身边没有人照顾,他自己也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我希望你能劝劝他。至少别让他再这么消沉下去。”阿详说,蔡小萱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为他流眼泪了,当泪水落下来,她的心,还是很疼很疼,“我还能为他做什么?”
    “他现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但是你不一样,他只听你的,你一个电话就能让他改变主意。”阿详说,蔡小萱说:“我可以打电话给他,希望他继续完成学业,那么之后呢?我们现在的位置都错开了,他可能还在起点,可是我已经选择了宋盈诃,他才是我的归宿!”
    他们曾经都有直面困难的勇气,证明这就是他们的爱情,他们紧握彼此的手,跨过险峰,趟过激流,心若磐石,情比金坚,可是还没有到达终点,她就松开他的手,去往另一个方向,他看着她毅然决绝的背影,措手不及。
    他从没想过她会中途离开,以为她会是他的一辈子。
    “小萱,不管怎么说,你终究和任轩爱过一场,他现在这个样子很危险,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你不能撇下他不管,有了决定就给我打电话。”阿详不想过分逼迫她,蔡小萱怔怔的看着树底下的斑驳,任轩的事情太突然,她一时间消化不了那么大的打击,夏若姝回来了,她抱了满满一怀的东西,阿详看到后,立刻跑过去帮忙,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她哈哈大笑。
    蔡小萱坐在毛毯上,风轻轻的吹着,将她的思绪吹散,然后聚集,然后再分散,直到汇聚到从前的记忆,那些点点滴滴恍如隔世,可是又那么清晰,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啊!”就在她聚精会神的时候,肩膀上忽然搭上一只手,蔡小萱满脸是泪,一脸惊恐的回过头,原来是宋盈诃,他的面容在阳光下那么俊逸潇洒,的确是个对女人充满诱惑的男人。
    他的成熟和稳重,他的内敛和锐力,都让她心动,可是她也分不清楚,这份心动还能维持多久?是不是孩子生下来后,他会不会原形毕露?
    “怎么哭了?”宋盈诃爱怜的搂过她的肩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儿,依然那么生动,蔡小萱将脸贴在他的胸口 ,他立刻感觉到皮肤上流淌出温热的液体,“那么爱哭,傻丫头!”
    “你怎么才来?”她含糊不清的说,宋盈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不是工作忙嘛。”
    “是你的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她抬起头,一脸认真的问,宋盈诃微微一笑的样子比女人还要妖媚,揉着她的头发,“都一样重要。”
    “我知道你的工作重要,可是你就不能哄哄我,说我比较重要,我真的很想听你在乎我的话,就算是谎话也好。”她哭着说,拳头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他的胸口,力气也一次比一次轻,他用指尖掠过她睫毛上的泪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好,是你比较重要。”
    “不行!你都是照我说的话说的,好像很不情愿。”她依然不依不饶的说,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过像她这样胡搅蛮缠的人,而那些试图靠近他的女人,个个表现的得体大方,文雅安静,他更喜欢这样实实在在的她,“如果在你和孩子之间做取舍,我要你。”
    “盈诃,我只是没话找话说故意缠着你的,你怎么可以拿孩子做赌注,我不会让孩子有任何闪失的,答应我,以后我们一定会很幸福。”不管他的用心是为了孩子,不是真心爱她的,她都不愿意回头。
    “那你以后也别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他和其他男人一样,最害怕自己的女人用严谨的态度问他,自己和老妈掉进河里,他到底先救谁,这个没有标准答案,取决于老妈和老婆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想鱼和熊掌同时兼得。
    “他们很幸福。”夏若姝说,阿详却嗤之以鼻,“我看不见得,那个男人太精明,小萱又太单纯,两个人在一起全都是因为孩子,若姝,你就等着瞧吧!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看那个姓宋男人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对她百依百顺。”
    “我说任轩也真是的,心里有什么话,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不就得了,非要把那么丁点的误会,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这件事,应该由他自己出面,毕竟他当事人,干嘛让你千里迢迢给他做形象代言人,而且这件事太棘手,你代言能起到作用吗?”夏若姝说,阿详一脸正色,“现在的关键不是谁给他做代言人,而是让小萱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至于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是选择重新回到任轩的身边,还是坚持选择宋盈诃,那就跟我们没多大关系了。”
    “给我相机。”夏若姝心里也很难过,任轩和蔡小萱都是她很在乎的人,她不想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受伤害,阿详立刻自作多情的说:“你要帮我拍照?早知道我就把自己收拾的更加帅气一点。”
    “臭美!小萱让我帮她和宋盈诃拍几张照片。但是又不能让他发现。”夏若姝说,阿详无奈的看向她,任轩这回不仅输了,而且输的一无所有。
    第三十章 警告
    等她睡着了,他才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对于女人眼泪的含义,他了解的不是很全面,但是他能看得出来,她说被风吹迷了眼睛,那是千真万确敷衍他。
    第二天。
    “小萱,你的手机响了。”宋盈诃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事,现在连递手机这样的小事儿,他也亲自上手,蔡小萱正在吃意大利面,嘴唇上沾了一圈番茄酱,红通通的很可爱。
    他的表情很自然,和平常没多大区别,这只手机还是他送她的,可是她却在手机上将自己的前男友任轩标注为爱人,当蔡小萱看到上面闪烁的名字和号码时,她的眼神立刻像是被电击了似的,被动的抽搐着。
    “怎么不接?”他坐到位置上,若无其事的看着报纸,蔡小萱捏着手机,心里五味陈杂,或许是为了向他表示她已经和过去划清界限,她当着他的面接通电话,只是电话里传来虚弱而清亮的声音,还是让她的眼神一阵抽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到他回国的消息,她仿佛看到自己对他所造成的影响和伤害,侧过脸,他还在那儿不动声色的看报纸,那么专注,他不把任轩放在眼里,是因为他过于自信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对手?
    如果他的这份坦然是属于后者,那么她在他的心目中,真的只是一个利用的对象?解决了寂寞,也顺利得到了孩子,一举两得,而她却成为这场剧情中戏份最多,结果却最为凄惨的一个角色。
    “现在吗?”他提出要见面,蔡小萱也想好好跟他谈一谈,毕竟留学是件大事儿,不能说退就退学的,挂了电话,她走到他的面前,他伸过手,她顺势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就像当初苏文坐在他身边一样。但是,她脸上却没有她的那份自信,她不知道他到底属不属于她。
    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怎么跟现任男友说明自己即将和前任男友见面的话。
    “他的情况我听说了,有些话还是说开了比较好。”他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可是他越是这样体谅,她越觉得自己在他的心目中一点影响力也没有,他虽然不至于指着她的鼻子,质问她刚才接了谁的电话,至少也得表现出因为在意她而醋意大发。
    “盈诃,你就不怕我去了就不回来了?”她故意激怒他,宋盈诃说:“你的心在我这儿,无论你去哪儿,我都相信你迟早都会回来的。”
    “那么自信?”听以他这么说,心里甜丝丝的,她仰起脸,闭着眼睛将嘴巴凑上去,宋盈诃用手推开,“嘴上全是番茄酱。”
    “你嫌我?”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还是固执的扬起下巴,他笑了笑,低下头轻轻的吻着她的嘴角,他的吻太轻,痒痒的,她忽然避开他,凑在他的耳边,一本正经的说:“我爱你。”
    “········”宋盈诃心里一动,要不是拼命忍着,他就要笑了,见他没反应,蔡小萱不甘心,“盈诃,我都说爱你了,你也回应我一下嘛!就说你也爱我好不好?!说啊!我想听!”
    “功课怎么样了?还是那样糟糕?”他总会在她精心渲染出的浪漫气氛时,来不得的给她浇一盆冷水,她立刻垂头丧气,“还是那样,我要是毕不了业怎么办?”
    “那就努力学习,努力毕业。”他回答的很干脆,她将头靠在他的胸口,洁白的衬衫上,立刻留下触目惊心的番茄酱,宋盈诃表情里没有生气,可是言语却说:“你总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一大早就冲我这么凶?”蔡小萱嘟嘟着嘴,宋盈诃从纸盒里抽出两张湿巾,“自己擦!”
    “我手肿的厉害,而且你离我那么近,顺手擦一下会怎么样!”蔡小萱已经不高兴了,宋盈诃心里酸涩不已,他再大度再自信,也不想看到她和前男友见面,吃醋的话,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这衣服穿着不紧吗?”这件衣服太漂亮了,他不想让别的男人分享她的美,蔡小萱莫名,“我觉得刚刚好,对了盈诃,你不是说帮我买了镯子?我想试试。”
    “昨天不小心摔碎了。”他拿过纸巾,轻轻的将她嘴角处的番茄酱清理干净,她忽然笑了,嘴角上翘的弧度很美,他更不喜欢她带着这么精致的笑容冲着任轩笑,动作不禁多了几分恼火,蔡小萱被弄疼了,拍开他的手说:“我的嘴巴都快被你撕开了!我今天怎么哪儿都招你不顺眼?”
    “我又不是故意的!”宋盈诃做贼心虚,看着她嘴角处的红痕一阵心疼,“都赖我,还疼吗?”
    “你是不是觉得心里特别酸?”蔡小萱恍然大悟,宋盈诃不看她,“又没有吃醋,酸什么。”
    “我看你吃的不是一点醋,简直是十公斤的份量!”蔡小萱拼命忍着笑,她重新拿过纸巾,轻轻擦拭着他领口处的番茄酱,宋盈诃忽然抓住她的手,“我对你其实也用不着整天去说我爱你的。”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蔡小萱认真的看着他,宋盈诃拘谨,“心里有数就好,物以稀为贵,整天挂在嘴上也没意思。”
    “那我经常说我爱你,你会觉得没意思?”蔡小萱很享受他纠结的表情,宋盈诃立刻说:“怎么会没·······每一次听到都觉得很感动。可能是我说的没有你说的好听。”
    “我都不嫌弃你还在意个啥?而且,我也想要这样的感动!盈诃,狠狠的感动我一次!直到我热泪盈眶!”蔡小萱眼巴巴的看着他,宋盈诃难以为情,他也很想说,可是这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旬零三年的年龄差,让她和他的想法显示出不同的差别,蔡小萱个性张扬,要爱就要不顾一切的爱,并且要大声的说出来,宋盈诃有些古板,主张含蓄,面对爱情,他也会爱的不顾一切,但是他宁愿放在心里呐喊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会风轻云淡的说出口。
    “我·······我们会结婚,我们会很幸福,孩子出生后,我们会比现在更幸福,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我会将全世界都会搬到你面前,但是‘我爱你’这三个字,我会保存在心里一辈子,不过你不用担心,没有人可以比我喜欢你。”能说出这些话,也难为他了,蔡小萱的心,里里外外全都被他感动到了,宋盈诃又忙着给她擦眼泪,仿佛像是找到借口似的,“我不愿意说,是因为我害怕你听了会流眼泪,也没有人比我更珍惜你的眼泪。我想给你更多的快乐,在我眼里,你不是学生,你是皇后。”
    能主动吻她,也是他表达对她爱的最大限度。
    他松开她的嘴,她呼吸凌乱的低下头,他和她的手十指相扣,“其实镯子没碎。”
    “我只为你一个人花枝招展!你也只能属于我一个人!谁要敢跟我抢你,我一定跟她拼命,就连这个孩子也可以!宋盈诃,你这辈子都甩不掉我!”蔡小萱下定决心,宋盈诃皱眉,“你是我见过最霸道的人!”
    “我霸道,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你只要记住我的厉害就好,这样,你就不会轻易的去看别的女人!更不会对别的女人上心。”蔡小萱一脸地主婆的说,宋盈诃点点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让我害怕的人,但是我很怕你。”
    “讨厌!我有那么彪悍吗?”蔡不萱心花怒放,他绞着她手指的力气更重了,“你有时候挺孩子气,但是,”他的眼神忽然变的暧昧,“有时候更像是妖精。”
    相对无言,可是他们的心却比以前更多了几分默契和灵动。
    到了约定的地点,她环望四周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是不是来早了?当他起身时,她大吃一惊,阿详没有夸张,他很瘦,面容都快脱了原形,怪不得没有认出他。
    “小萱。”他的声音哽咽不已,听得她也是一阵心痛,曾经说好要一起手牵手走向未来的两个人,再次见面时,曾经的约定在现实面前被撕成了碎片,蔡小萱坐在他的对面,她从他眼里看到了久别重逢后的激动,他从她眼里,看到的只有愧疚和客套。
    两颗心,他还在原地等候,她却错开了,往另一个方向离开,和另一个人的心难解难分的融入到一起,他抓不住她,而她,却已丢弃了他的爱情。
    “对不起。”从登上回国班机的那一刻,他就开始默默练习他们见面会说的第一句开场白,这三个字,不是他最先设计的,可是无论‘我爱你’这三个字练习的有多熟练,说到嘴边却只剩下‘对不起’。
    就像她给他的爱情,也只剩下一声抱歉。
    苍白无力。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蔡小萱无言以对,任轩的手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她的手因为怀孕的关系而变的浮肿,他多想握着她的手,就像他们从前那样握紧彼此的手。
    时过境迁,他已经失去了牵手的资格。
    “他对你好吗?”他的笑容很自然,看得出来,这句话他也练习了很久,蔡小萱含蓄的点点头,她不能用自己的张扬去伤害他,“嗯,很好。”
    “如果我没有出国,在你面临困苦的时候留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就不会爱上他了?”事情早已变成定局,他还在假设,这个笨蛋!痴情的笨蛋!对于往事,她已经不太习惯去回忆,“过去的事情太痛苦,我没有力气回忆。该忘的,也都忘的差不多了。”
    在她心里,任轩也被她忘的差不多了。
    “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就来告诉我,我一定揍扁他,然后再把你从他身边抢过来。”任轩笑着说,眼泪再怎么忍,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蔡小萱避开脸,“任轩,你别这样,我们都要面对现实,时间长了,只要不去想,想要遗忘的东西就会渐渐消失。”
    “你也是用这样的方法忘掉我的对吗?”为什么觉得他的语气好可怜呢?像是一无所有的小孩,蔡小萱也是泪眼婆娑,“你不应该退学,继续回美国读书。”蔡小萱正式切入主题,任轩脸上的悲伤却更凝重了,“我连你都保护不了,功成名就又能怎样?”
    “如果你再这么消沉下去,谁都不好受,倍受折磨的人也是你自己,任轩,我爱过你,真的爱过,只是我们的爱情发生在不对的时间,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我们之间谁也没有错,你应该让我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而不是用我的辜负来惩罚你自己!”蔡小萱希望他能勇敢一点,任轩一阵啼笑皆非,“我们那么多年有感情,竟然敌不过一个只和你认识几个月的男人,他有那么好吗?他比你大那么多,你到底爱他什么?”
    “我爱他的钱,任轩,你看清楚了没有,其实我真正爱的就是这个,你送我的东西跟他送我的东西相比起来,简直寒酸的要命,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手。”想让他死心,就要把自己变成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她将自己的右手摆在他的面前,无名指上有一颗闪闪发亮的鸽子蛋,这么名贵而奢靡的钻戒,大多数只会出现在电影明星的手指上,任轩像是受了刺激似的,“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女人。”
    “人都会变的,在我最绝望的那段时间,你给我的感情解决不了我爸留下的烂摊子,是宋盈诃帮我还了赔偿金,只要我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以后我就可以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我从小生活条件不好,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害怕贫苦,也比任何人都想过富裕的生活,你的家人那么不喜欢我,用尽各种方法拆散我们,那么多年了,我实在是受够了,更不想嫁给你以后,还要过着表面风光,私下忍气吞声的日子,你妈妈容不下我!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她三番两次来学校警告我,让我离你远一点,这也不是一次两次,我们之间的爱情走的太辛苦,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任轩,你这次突然放弃学业,还不知道你的母亲会把我骂成什么样子,我讨厌这种低人一等的对待!如果你爱我,就让我的日子好过一些,至少不再被别人咒骂!”善意的谎言,有时候比真正的谎言要难以演绎,毕竟,在小心翼翼防止端倪的同时,还要承受内心的煎熬,任轩从来没有想到,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和其他俗人一样俗气,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忍心放手。
    “这都是你的真心话?”他的表情冷静了许多,却更让人看到他眼底的伤痛和被那些话挖开的血洞。
    “这才是最真实的我,只是你太傻,没有弄懂我最需要的是什么。”蔡小萱喝了一口茶,任轩嘴角抽搐了一下,“好,那我就答应你回美国读书,可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她说,几乎不敢眨眼睛,生怕眼泪一掉下来,之前所有的铺垫就会功亏一篑,任轩说:“在我毕业之前,你不可以和他结婚。”
    “好。”她能从他的要求里听出恳切,任轩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闪着闪光的钻戒,“我心中的那个小萱已经不在了,但是我曾经答应过她,让她在国内好好等我,等我回来后就会跟她结婚,这个承诺一直被我保存在心里,不管你还是不是她,我就是想让你转告她,这辈子除了她,我没打算再去爱其他女人,这枚钻戒,是我去美国的第一天就买下的,等我回来那天,请你帮我戴上,算是我和你之间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这个笨蛋,难道看不出她无名指上的那颗鸽子蛋闪着廉价的玻璃光?这是她在地摊上花十块钱买来的道具,而他送她的钻戒,那才是货真价实的钻戒,这是他对她坚决勇敢的爱恋。可是,她离他已经太远,他的容貌,在她的视线中渐渐模糊,这枚钻戒,祭奠着他们曾经逝去了爱情。
    “别哭了。”耳边响起他的声音,蔡小萱抬起头,宋盈诃总在她最虚弱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她抓紧他的手,泣不成声,“我伤透了他的心,他会恨死我的。”
    “我相信他会渐渐走出阴霾。越来越成熟,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他的话,让她愧疚的心暂时得到了舒缓,牵着她的手,他们走在夕阳余辉下,玫瑰色的光晕,将他们淹没,眼泪在肆意,幸福在渲染,牵着彼此的手,这样便是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第二天,夏若姝告诉她,阿详走了,是和任轩一起离开的,她一直不知道蔡小萱是用什么方法,那么快就让任轩回心转意,蔡小萱没有回答,她可能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忘记任轩最后对她所说的那些话,他语气中的凄然。
    伤痛,在承诺中回味无穷,她也在束缚中,得到了解脱。

    第三十二章
    你说的我都愿意去
    小火车摆动的旋律
    都可以是真的
    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因为我完全信任你
    细腻的喜欢
    毛毯般的厚重感
    晒过太阳熟悉的安全感
    分享热汤
    我们两支汤匙一个碗
    左心房暖暖的好饱满
    我想说其实你很好
    你自己却不知道
    真心的对我好
    不要求回报
    爱一个人希望他过更好
    打从心里暖暖的
    你比自己更重要

    听着这么热切的情歌,蔡小萱觉得歌词里的每句话都在渲染她所拥有的幸福,每天早上,他都会吻醒她,然后像公主一样,被他温柔的抱下楼,只是随着体重的增加,他也抱的有些吃力。
    “盈诃,过几天就是校庆了,我会登台唱歌,而且也准备了很久,你一定要来。”蔡小萱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说,宋盈诃点点头,眼神却心事重重的,“好,我尽力赶时间去,你今天不是约了若姝去看电影?”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其实我更想跟你一块儿去看。”她说,宋盈诃岔开话题,看着她隆起的肚子,“我准备帮你申请远程教育,在家和在学校一样,你看这样好不好?”
    “当然好了,我这样要是再在学校呆下去,傻子也会看出我怀孕的。”她一百个乐意,这样她就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和他在一起,宋盈诃指尖温柔的将她脸颊前的一抹乱发捋到耳后,“小萱,我还有一件事儿想要跟你商量。”
    “嗯?”蔡小萱沉浸在幸福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他脸上担忧和不舍,他说:“从下个星期开始,我们暂时分开,你能不能先和若姝住在一起?”
    “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要和我分开?”蔡小萱不安的抬起头,宋盈诃微笑,“没事儿,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你的话已经说出来了,我怎么可能不在意?盈诃,你平白无故不会说这些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蔡小萱敏感的说,宋盈诃说:“我们在一起时的照片被人拍到了。”
    “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们俩在一起,又不会世界大乱!”蔡小萱隐隐不安,宋盈诃说:“那么我们就从这儿搬出去。”
    “无论搬到哪儿,你能保证不被那些好事者找到吗?”她抬头,眼神里闪着光,只要他一句话,她甘愿为他赴汤蹈火,宋盈诃说:“你对我很重要,我也不想跟你分开。但是现在问题很棘手,我们不得不去面对。”
    “我们爱的光明正大,没必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她帮他代孕,却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儿,宋盈诃最怕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你别太担心,我会想办法摆平这件事儿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想用钱来摆平吗?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像他这种功成名就的男人,得拿多少钱才能平息所有人的好奇心?
    “若姝,我和盈诃的事情好像被发现了,你帮我查一下,看看是谁捅出这件事的!”她第一反应便是打电话给好朋友夏若姝,两个小时后,她在卫生间里得到了答案,两人在放学时,将一个平时看上去傻头傻脑的胖女生堵在学校门口,夏若姝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便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拖进车里。
    “你为什么要偷拍?”蔡小萱用针尖似的眼神扎向她,胖女孩儿全身哆哆嗦嗦的,夏若姝冷笑,“现在知道害怕了,别哭啊!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保证让你五分钟之内泪流成河。”
    她的狠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对不起。”胖女孩哭着说,夏若姝说:“我们千辛万苦找到你,可不是听你用这三个字来忏悔的,从现在起,我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答什么,其实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
    “清楚,清楚。”胖女孩连忙说,夏若姝向蔡小萱使了个眼色,蔡小萱说:“你为什么要偷拍?”
    “我从大一开始就默默喜欢学长,那天·······”胖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夏若姝说:“你别告诉我,你那学长是任轩。”
    “嗯!”胖女孩承认,夏若姝嗤笑,“就你这样的丑八怪也配喜欢他?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得一个星期都吃不下早饭。”
    “若姝,你别打岔。”蔡小萱说,夏若姝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刚点头,仿佛想到了什么,又立刻掐掉,孕妇不能吸二手烟,蔡小萱说:“你都拍到了什么?照片和底片呢?”
    “我那天也是无意中在咖啡店里遇到学长,没想到他会瘦成那样,我·······”胖女孩声音颤抖的说,夏若姝用手戳了下她的脑袋,“别废话,捡重点说!谁会对你的暗恋史感兴趣!”
    “我说!我说!”胖女孩连连应声,她用肥厚的手抹了把脸,慢吞吞的说:“我听到你和他说分手,还有那些残忍的话,当时鬼使神差的,就用随身带的相机拍了照片。”
    “胖子,你妈知不知道你这么无聊?拍了照片也就是了,干嘛还到处乱传?这是侵犯个人隐私!你脑子里面装的是泡沫吗?就你这样的人,当时是怎么考进大学的?”夏若姝扯着她的头发咆哮,就像当初她质疑蔡小萱这个乡巴佬,怎么也能和她考进同一所大学。
    蔡小萱将夏若姝的手从胖女孩的头发上拔开,她一脸温和的说:“除了这个,你还拍到了什么?”
    “你还不说实话!”夏若姝又要发作,胖女孩见她目光凶狠,神色惊悚的说:“学长走了以后,我看到有个很高帅气的男人走过来,小萱当时哭的很凶,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好像·······好像是情侣,他们俩紧紧抱在一起。”
    “然后你就再次拍照了?”夏若姝冷笑,胖女孩儿身体颤抖的更厉害,“我也只是无意中才······”
    “底片在哪儿?”蔡小萱打断她的话,夏若姝在后面补了一剂,“我虽然已经很久没有练手了,但是,绝对可以让你喝上一壶的。”
    “在我一个朋友那儿。其实也不算是朋友,只是见过几面的人。”胖女孩说,蔡小萱的第六感又发生作用了,“为什么要把底片送给别人,你那个朋友是记者吗?”
    “到底是不是?”见她犹豫不决,夏若姝冲她瞪眼,胖女孩立刻招了,“是,她是记者,她问我身边有没有有趣的新闻,当时我也没多想,就把底片给她了,我也万万没想到,她会把照片传到网上。”
    “这些记者丧心病狂,一点职业道德也没有,记者证肯定是从刻章办证那儿花十块钱买来的!”夏若姝很为蔡小萱和宋盈诃的处境担忧,蔡小萱泄气,怪不得他会那么紧张,原来是因为这个,甚至还要搬家。
    大众对于这种大老板和嫩学生的新闻向来感兴趣,胖女孩的那个朋友记者,迟早有一天会查到她代孕的事儿,到时候宋盈诃的声誉可就全毁了。
    “这种事情到了记者手上,我们还有咸鱼翻身的机会吗?”蔡小萱无力,夏若姝将胖女孩的脸扳向她,一字一句的说:“胖子,你最好想办法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你做不到,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在一个月之内辍学回家。到了你妈那儿,你可就不好交待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胖女孩儿道歉,夏若姝说:“你现在道歉还管个屁用!早做什么人去了,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之后,学校以及一些好事儿者还在议论这件事,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对不起,求你放过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胖女孩求饶,夏若姝说:“你大概没忘去年五月份,你和孙老师在阶梯教室里干的那件事儿,当时知道这件事儿的人不多,虽然我没有照片,但是我也是其中的一个知情者,只要这事儿被捅出去,你和孙老师可就完蛋了,听说他最近正和他老婆闹离婚,孰轻孰重,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三十一章 事情恶化
    当警察将夏若姝带走时,蔡小萱六神无主,她万万没有想到,胖女孩表面简单,内心竟然那么邪恶,竟然用手机录下她们三人在车里的对话,而夏若姝的那通警告,已经构成恐吓,所以警察在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将她带到派出所了解情况。
    “你们简直是胡闹!”宋盈诃在得知蔡小萱和夏若姝私自去找照片发布者,立刻火冒三丈,蔡小萱哭着说:“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事情原本已经有眉目了,现在经你们这么一搅和,我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小萱,你以后做什么事儿,能不能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宋盈诃嘴上这么说,动作上还是温柔的搂过她,蔡小萱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含糊不清的说:“你要是因为我的关系而毁了前途,我就是死一千次也不补偿不了的。”
    “傻丫头!好端端的说这些干嘛?”他脸上的怒火消失了,反而被她幼稚而深情的话给深深感动了一把,蔡小萱撇了撇嘴,“我没跟你开玩笑,是说真的!”
    “那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的钱吗?”他问,那天她和任轩说的话。他也听到一些,蔡小萱生气的说:“怎么会!你就是穷光蛋,我也会跟着你的,只是,我还担心你会嫌我不聪明,嫌我幼稚,嫌我哪哪儿都不好。”
    “其实这件事最坏的结果就是把我变成穷光蛋,没有名车,没有豪宅,不能给你买名贵的衣服,不能给你买漂亮的首饰,不能·········然后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他的成熟的另一面,反而有种孩子气,蔡小萱睁大眼睛,“你真那么想?”
    “你希望我在拿你开玩笑?”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蔡小萱的心暖暖的,紧紧抱着他,仿佛抱住了整个宇宙,“若姝怎么办?”
    “这件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他安慰她,蔡小萱放心了,“有你在我身边,就算天塌地崩,我也不怕。”
    夏若姝的家底子厚,再加上他老爸左右逢源,而且事态也没想像中的那么严重,澄清事实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没几个小时,她便被警察给放了。
    与此同时,还没到第二天,几乎全世界都知道胖女孩和孙老师在阶梯教室偷偷摸摸的事事情,顿时掀起轩然大波,将蔡小萱的事情压了下去。宋盈诃花了不少钱,才将网上那些新闻和照片全部删除,这起风波在之后的半个月里,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再过几天就是校庆,夏若姝作为文艺部部长,她无疑是晚会主持人的不二人选,阿详也特意快马加鞭从美国赶回来,为的就是一睹她台上的风采。
    “小萱,你不是说宋先生会来吗?都到这个点了,他怎么还没来?是被工作绊住了,还是被女人绊住了?”夏若姝说,蔡小萱没好气的说:“乌鸦嘴,你希望是前者还是后者?”
    “当然是前者了,不过说实在的,宋先生对你的好,那可真是羡煞旁人。”打击她的同时也安慰她,作为朋友,她很贴心,蔡小萱笑的很美,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节操的哈哈大笑,脸上的幸福在空气里渲染开来,“我想跟他过一辈子。”
    “我想跟他过一辈子!”夏若姝阴阳怪气的学着她的语调,耳边传来阿详激动人心的回音,“我也想跟你过一辈子。”
    “滚一边去!”夏若姝男人婆似的说,阿详捏着手指,在嘴上划过一个拉上拉链的地方,蔡小萱被他们这对欢喜冤家逗乐了,“你们俩最适合结婚了。”
    “为什么?”夏若姝惊讶的问,蔡小萱说:“一来,你们可以解决终身大事,二来,你们也可以不用隔着千山万水,天天可以呆在一起吵架了。”
    “你话说就是有趣,谁结婚是奔着吵架去的?你懂什么叫幸福人生?”她说,其实她对幸福这两个字也没有清晰的概念,不过,在她被带进派出所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第一时间给老爸打电话,没想到,她的习惯反应却将电话打到了大西洋对岸,随后才打给爸爸,现在想起来点匪夷所思,或许,她在内心深处,已经将他的存在融入到潜意识,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不承认,不代表没发生。
    “他电话打不通。”为了等他,她求夏若姝将她从第二个出场渐渐往后推移,直到变成倒数第二个,她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看,也用自己美妙的歌喉,将最动听的声音,唱给他听,她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她的全部。
    “再等等吧!或许宋先生正在赶来的路上。”阿详安慰说,不过这次,他只字不提任轩,对此,她对他充满了感激,可是他还是没有来,那个醒目而空荡的位置,就像她此时此刻空空荡荡的心,他说好要来听她唱歌的,怎么会临时反悔呢?
    “来了来了。你的宋大叔可真会耍大牌!都这会儿了才姗姗来迟!”夏若姝报完幕后,便退到幕帘后面,冲着已经被安排到最后一个节目的蔡小萱眨了眨眼,蔡小萱迫不及待的看过去,在黑压压的人群里,他是那样夺目,意气风发。
    她的呼吸,因为他的到来而紧张不已。
    “好了,别顾看他了,你准备一下,我报完幕你立刻上台,记住,就算你想看他,眼神也得分散一些,别赤裸裸的,瞎子也能感觉到你们俩有问题。”夏若姝适时提醒她,蔡小萱说:“我都紧张的要命,你反而关键时刻给我泼冷水。”
    “我不是给你降压的嘛!万一你眼神不能自主,当着那么多的人暴露自己,你以后还想不想让宋先生陪你一起出席公共场合?”夏若姝说,蔡小萱向她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
    这时台上的舞蹈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她向蔡小萱意味深长的说:“你这可是压轴的重头戏,别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我这样的打扮漂亮吗?”她突然有点不自信,夏若姝头都大了,再次强调说:“今晚,你将会是整场晚会的闪光点,没有人能压得过你的气场,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自信?”
    台上的她优雅从容,和生活中的冒失鬼判若两人。
    蔡小萱优雅款款的走上台,在学校,男生们将美女进行排列,美曰其名:美女十二钗,她榜上有名,名列第八位,在学校里具有一定的人气,她穿着淡紫色的短靴,搭配白色的公主裙,恰到好处的将隆起的肚子遮住。
    一双眼睛晶亮如漆,睫毛像扇子一样因羞涩和紧张而低垂着,仔细守住他的影子,纤腿长而白皙,在幻彩的灯光中绽放无声的诱惑,肌肤如雪,在淡淡的灯光下宛如盛开的白莲,在阳光下闪烁着细腻透明的光,使其整个人,更加具有公主般的气质。
    唯一的不足就是最近胖了许多。
    刚出场,便掀起全场的至高气氛和欢呼,成群结队的男生冲她吹口哨,呐喊她的名字,在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有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因为她的整个注意力全都用在和他眼神的缠绵中。
    “蔡小萱,别顾看他了,准备开唱!”身后传来夏若姝的声音,她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转移视线,可是眼睛绕来绕去,还是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笑容,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晚上他拥抱她的温度,他亲吻她时的温柔,他将她从楼梯上一步一步抱下来时的呵护,他嘱咐她吃饭要细嚼慢咽时的关切,以及他在她耳边说,他想跟她牵手走一生的承诺。
    “这首歌,我要献给我最爱的人。”这是她临时插播的意外,夏若姝大惊失色,阿详脸色也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变的惨白惨白,台下一阵欢呼,蔡小萱知道自己疯了,但是,她情愿病情越来越严重,也不愿意遏制这场爱情的发生。
    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感动,也看到他想守护彼此的承诺,或许是因为她太美,又或者是他迟到了,他今天的笑容像是免费放送,厚薄适中的嘴唇,漾出令人炫目的笑容,他的眼神和面容,在注视她的目光中,充满了魅惑,到了他这个年纪,如果能为一个人情不自禁,只能用一个理由来解释,那就是动了真情,势如破竹。


    蔡小萱的声线很适合唱这场首,甜美中不失深情,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嘶哑,像是忧伤,将这首歌点缀的更加完美,喧闹的声音在她的歌声里逐渐安静,两个人的目光肆无忌惮的纠缠在一起,整个世界,没有其他人,只有她和他。
    在唱到第二段的时候,人群开始出现骚动,议论声越来越大,交头接耳的面积也在进一步扩大,在唱到最后一部分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再愿意听她唱歌了,靠近门口的人最先走出去,随后其他人也像退潮的水,一点点的从大厅里抽离出去。
    开头精彩,收尾时却有点狼狈,甚至连掌声也显得稀稀拉拉的。宋盈诃仿佛从那些靠近他身边的议论声里听到了什么,满脸惊诧,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是蔡小萱还是捕捉到不安。
    今天是校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高采烈的表情,可是就在这样欢乐的气氛下,却发生一件令校方甚至是所有人惊骇的事儿,而且夏若姝和蔡小萱也意想不到,胖女孩竟然会选择在今天跳楼。
    她自杀的原因不言而喻,曾经和她在阶梯教室苟且乱搞的孙老师,首当其冲,被扣上禽兽不如的帽子,因为这件事的影响太恶劣,孙老师早在两天前便被学校开除。这件事只是没有公开而已。
    胖姑娘是从学校的天台上跳下去的,刚好摔在假山上,尸体支离破碎,假山的顶部,全都是残破的脏器,惨不忍睹,几乎将整个假山染成了血红色,血水像喷水一样,自上而下的往下蔓延,自从事发以后,再有没有人敢从那儿经过,几乎成了整个学校的死角,还有很多人说,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总会听到从那儿传来哭声。那是胖女孩的魂魄在哀鸣。
    第三十二章 许雨晴
    “是我害死了她。”蔡小萱最近总会梦见胖女孩浑身是血的样子,她每动一下,身上破碎的血肉就会像腐肉一样,簌簌的往下掉,在地上拖出老长的血印,后面还有从树上飞落下来的乌鸦,啄食地上的残肉,她冲她诡异的笑,眼珠子骤然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路滚到她的脚前。
    “没事儿,我在这儿。”宋盈诃抱着她,用纸巾替她拭去额头上密集的冷汗,蔡小萱将身体紧紧的靠在他胸口,只有他的心跳才能安抚她的恐惧,嘤嘤的哭,他轻叹,“这只是个恶梦,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如果这真是一场梦该有多好,一觉醒来,她还可以去学校上课,老师叫到她的名字,她还可以站起来答题。可是她现在死了,这一切都是我害的。”蔡小萱失魂落魄的说,宋盈诃说:“这怎么能是你害的呢?毕竟做出决定的人是她自己。”
    “如果我不逼她,她也不会······”说来说去,人死了,说再多也没有用,宋盈诃抚摸着她已经孕相明显的肚子,“以后你就在家里学习,不用再去学校。”
    “我也不敢去学校了。”她满脸是泪的说,宋盈诃说:“小萱,如果你觉得愧疚,就在心里默默祭奠她,希望她能早日安息。”
    苏文因她而死,现在又搭上一个胖女孩,她是杀人凶手,没有人定她的罪,但是,她害怕会有报应。她更害怕她和他的分离会是这场悲剧里的报应。
    闹出了人命关天的事儿,夏若姝也受到了不少的冲击,还好身边有阿详,她的情绪很快走出低谷和阴影,其实她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主动向胖女孩的父母道歉,并且拿出了巨额赔偿金。
    有了钱,很多复杂的事情就会在很大程度上得以简单处理。钱买不来生命,却可以买到安慰,钱买不到眼泪,却可以买到体谅,钱买不来事实,却可以买来宽容。
    胖女孩的后事办的很体面,都是由夏若姝的父亲出面包办的,女儿捅出这么大的窟窿,作为父亲,自然得为女儿遮风挡雨,这让胖女孩的父母和亲人得到了很大的安慰,只是她父亲这么做,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让她也转到国外读书。
    “放心好了,有阿详照顾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我妈也在那边,只是你······”夏若姝没有理由和资本去反抗父亲为她做出的选择,蔡小萱肚子已经很明显了,以至于都不敢轻易露面,她哽咽,“只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相信男人讨好的话。尤其是那些没有根据的承诺,小心驶得万年船,小萱,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得为自己准备一条后,到时候无路可退,吃苦的人还是你,别光着哭,你倒是听到了没有。”
    “若姝!”蔡小萱已经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的离别,这么多年来,她像是寄生虫一样,习惯性的接受她的保护,夏若姝和她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声音沙哑的说:“没事儿,我出去也就几年时间,应当我去服刑的,刑满释放就会回来,你有什么事儿,论大小,如果你自己解决不了,身边又没有商量的人,那就打电话给我。你要记住,我们是朋友,我永远都不会烦你的。知道了吗?”
    “小萱,别再哭了,这样对胎儿不好。”夏若姝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蔡小萱不舍,“你说好不烦的,那我就天天给你打电话。”
    这时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音,夏若姝从未轻易的在谁面前掉眼泪,最多是声音里涌现哭腔,在她转身的刹那间,眼泪潸然而下。
    “小姐,你的东西掉了。”一个身材纤瘦面容略显苍白的女人冲她微微一笑,她将从地上捡起的袋子递到她跟前,蔡小萱的神智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连手里的包包掉了都不知道,她礼貌性的说:“谢谢。”
    “哭的这么厉害,那个朋友对你很重要?”她长的不算漂亮,可是笑容却有温度,蔡小萱好不容易才憋住的情绪,险些再次崩溃,“你呢?”
    “我也是,其实我最讨厌来这儿了,尤其是这种生死离别的气氛,想留又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离开。”她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忧伤,或许是因为找到一个同病相怜的人,蔡小萱对她充满了好感,话也不禁多说了几句,“是啊!都是迫不得已。飞机可以将一个人送到身边,也可以将一个人从身边送到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对了,这是我的名片,能在这儿遇到的,也算是缘分,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你想找一个倾述对象,可以打电话给我。”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她的面前,蔡小萱也双手去接,上面的文字以及一连串的头衔显示,她是个非常出色的心理医生,名叫许雨晴。
    胖女孩的死,给她的心理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她需要解脱,更需要一个可以让她可以睡得安稳的心理医生。宋盈诃不是没有帮她联系过这方面的专家,可是一闭眼依然做恶梦,惊醒后大汗淋漓,收效甚微。受到母体的影响,胎儿的情况也开始出现变化。
    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死结,只能自己解开。
    没有办法,她只好暂时住院接受治疗,或许是因为医院里有着呛人的消毒水味儿,又因为许雨晴经常来看她的缘故,她的情况有所好转,胎儿也逐渐恢复正常,这令医生和宋盈诃都松了一口气。
    “每天都做恶梦吗?”许雨晴在她出院后,约她见面,蔡小萱已经六个月了妊娠了,可能是因为羊水太多的缘故,她的肚子比一般孕妇要大,在做B超的时候,通过关系,医生告诉她,胎儿是个男孩,腿挺长,各方面发育的都不错。
    六个月,妈妈已经可以明显感受到胎儿的运动。
    每一次胎动,她都欣喜若狂,可是恢复冷静后,却又觉得莫名的悲凉,毕竟这不是她和宋盈诃的孩子,而是他和他的亡妻苏文的,他们俩郎才女貌,五官都很标致,这个孩子,想必也会遗传父母的基因,长大一定是个帅气的大男孩儿,她突然好想守着他一点点长大。
    “是因为我做了一件错事儿,导致一个女孩儿跳楼自杀,我无法原谅自己。”蔡小萱想通过倾述的方式来减轻内心的罪孽,许雨晴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自责是没有用的。”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不会再那么做,人死如灯灭,我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得到救赎。”蔡小萱的眼泪总是毫无预兆的落下来,许雨晴递给她一杯柠檬汁,“听说那个女孩的弟弟得了很重的病,她那个老爸又是个出了名的赌鬼,将赔偿金输的没剩几个钱,现在孩子病了,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对他们来说,失去一个孩子后,他们已经没办法再失去仅剩的另一个孩子,如果不幸再次发生,那个家将会家破人亡,如果你对她心存愧疚,就应该帮助她的弟弟,或许,这才是你需要的救赎。”
    “盈诃,你能不能借我一笔钱?”蔡小萱试探性的问他要钱,宋盈诃正在翻阅文件,头也不抬的说:“我记得前两天刚往你卡里汇了钱。”
    “不够。”她小声的说,宋盈诃眉头皱了下,“五万还不够?”
    “得十五万。”她的声音比先前更低了,他说:“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打算将这笔钱用到什么地方。”
    “反正不是犯法的事儿。”她说,宋盈诃将文件合上,“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但是,我需要一个理由。”
    “你还记得胖女孩儿吗?就是在校庆那天从楼上跳下来的那个。”她鼓起勇气说,他若有所思,“她善后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好了吗?你怎么又提她?”
    “她弟弟得了一场重病!他爸爸把赔偿金全都输光了,现在需要十五万治疗费。”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宋盈诃一眼便看出这背后的猫腻,“这消息是有人跟你说的,还是你自己亲眼看到的?”
    “是我一个朋友说的。”她已经将许雨晴排在好朋友的名单里,宋盈诃眉头皱得更紧了,对于她的一切,他了如指掌,“可靠吗?做什么的?”
    “嗯,她人挺好,是我在机场认识的,那时候我刚好在机场送若姝,心情很低落,她陪我说了几句话,后来,我们又见了几次面,在我住院的时候,她每次来你都不在,要不然,我肯定会介绍给你认识的,还有,这是她的名片。”蔡小萱将她的名片拿出来,宋盈诃接过,眼睛眯了一下,“原来是个心理医生,小萱,要不这样,我明天再把钱给你。还有,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私自出去!”
    “你想软禁我?”蔡小萱瞪大眼睛,宋盈诃在她红润的嘴唇上亲了下,“我只是想把你困在身边,再也不用担心你会迷路。”
    “那我听你的。”蔡小萱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女孩,而宋盈诃比她多吃了十五年盐,多过了十五年的桥,阅历自然丰富,他的眼神在看向名片时闪过一丝锋芒。
    他走进书房,拿起手机,对方接通后,他对着手机冷冰冰的说:“阿德,帮我查一个人,务必要详细。”
    三个小时后,宋盈诃收到一份传真,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嘴角掠过一丝冷笑,这样的无名小卒也敢跟他过招,他随手纸搁在桌上,第二天,蔡小萱拿到他给的十五万支票,宋盈诃看了眼时间,当他将她最爱吃的鱼香凤爪做好后,蔡小萱却支支吾吾的说不想吃了,她背着包,身上的孕妇装颜色挑的不错,看起来挺时尚。
    “去哪儿?”他问,蔡小萱眼神闪躲的说:“我出去买······买些水果。就是突然想吃了。”
    “哦,那就快去快回吧!”他没有继续追问,她的表情隐藏的即便再好,在他眼里,那也是微不足道的小儿科,门口传来关门声,他走进卧室,上面的那份传真,明显有动过的痕迹,看来她看到了,出去也是为了和她见面。
    “阿德,小萱出去了,你多带几个人,隐藏好行踪,一定要保护好她安全,还有,她们俩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要抓住她收钱的细节。”他拿起手机,再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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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相亲
    爱情就是为所爱的人,在黑暗中亮起一盏小小的明灯。
    我再次惆怅的关上笔记本,越来越觉得这并不是一部小说那么简单,像是一个加了色彩的回忆录,我从文字的叙述里,看到了蔡小萱起初对代孕这件事的排斥和无奈,再到她对不久将至的预产期的恐惧,她的所有情绪,仿佛都在不知不觉中驾驭着我的喜怒哀乐,为她的高兴而高兴,为她的失意而悲伤,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结局,可是按在鼠标上的手,却始终没有那么去做。
    我到底是希望结局圆满,还是希望得到一个可以让我刻骨铭心的悲剧?每次想起,都会为小说中的蔡小萱而心痛。
    凌晨一点半,我打开窗户,外面的风吹进来,凉凉的,还有一丝尖锐,让我原本就沉浸在剧情中不能自拔的思维,立刻脱离虚幻,饿肚子的滋味儿很难受,冰箱里空空如也,我想到对门的才人,像他那种常年在夜生活中摸爬滚打的小王子,现在这个点儿,应该是他最兴奋的时候,可是据我观察,他夜不归宿的情况也没那么频繁发生。
    敲开他的门,打算去他那儿碰运气。
    两分钟后,在我认为他已经睡觉的时候,门突然开了,门缝里露出德叔满是沧桑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身上还穿着一件旧氏文人才会穿的白色袍子,梳着背字头,耳边的头发因为睡姿的关系而凌乱的翘起,在看到我时,德叔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惊慌失措的光,像是被人偷窥到隐秘部位,猛地关上门,再次开启时,他已经将背子头弄成刺猬头,那模样,像是从民国穿越而来的野鬼。
    “小希?”他将脑袋伸出门,目光越过我,向四处打探了一下,“深更半夜的,你被赶出家门了?”
    “没有,我就是想知道才人有没有在家。”我原本想问他,家里还有没有吃的,结果一个慌乱,言语表达错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在大半夜敲开一个男人的门,以正常人的思绪想,她要么对那个男人居心不良,要不,她的脑子多少有点瑕疵。
    “在,应该在书房里。”德叔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我前脚刚进去,德叔后脚突然不见了,像是电影里神出鬼没的僵尸,后脑勺一阵冰凉。
    “小希!怎么是你!”我正酝酿见到他的第一句话该怎么说,没想到他的房门突然开了,才人撞鬼似的看着我,我说:“除了我半夜会造访你,难道你的房间里还藏着其他女人?”
    “你当你是我妈呀!什么都管?我说你这人有毛病,深更半夜偏偏往跑一个人男人家里跑,你想干什么!”他眼睛有些迷糊,我努力撇清自己的嫌疑,“我饿了,家里能吃的东西不是被你掏空,就是我不爱吃的,看在我们是邻居一场的份上,给我找点儿吃的呗。”
    “原来是饿死鬼呀!”他哈哈笑了几声,我恨恨的说:“你对我好一点会怎样!好歹我也比你大几岁。”
    “那肯定不行,我只为美女提供免费服务。你长的这么差强人意,我没将你轰出去就已经给你面子了!别不识好歹!”才人嘴上那么说,行动上依然为我煮了一份速冻饺子,是韭菜和猪肉馅儿的,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完了之后,韭菜塞的满牙都是。
    “我妈都没嫌我丑,你有什么权利这么说!我要是告诉她你鄙夷她的作品,你以后想到我家蹭饭,门儿都没有。”我说,才人将煮好的饺子亲自递到我面前,隔着雾气,我看到他透着坏笑的眼睛,他说:“如果我要是告诉你妈你屡教不改,经常大半夜穿着黑丝袜来勾引我,我能不能蹭到饭无所谓,你丢人现眼那就不好了。”
    “不就吃了你一碗饺子?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在我家吃了那么顿,我有说过什么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吃你一顿怎么了?”我夹了一只饺子送进嘴巴里,味道不错,就是韭菜的味道有点大,他忽然笑,“吃了饺子,今天晚上你恐怕就走不了了。”
    “胡说八道!”饺子太烫,到了嘴里又被我吐了出来,用嘴吹了吹,才人一脸嫌弃,“因为我在饺子里放了毒鼠强。”
    “我不相信你可以这样无耻。”我说,当着他的面,将饺子吃下去,才人眯了眯眼睛,“我这么风流倜傥,你能死在我的手上也是你的荣幸。”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什么还对喜欢的人这么苛刻?”我故意问,他走到门口,侧过脸,“结婚是两情相悦的事情,你总是逼我和你结婚,我对邪恶的女人有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我就不敢喜欢你了。”
    才人的恐婚症已达癌症三期,过不了多久,医生就可以宣布他死亡。
    第二天早上,当我的眼睛看清楚闹钟上的指针后,立刻魂飞魄散,今天已经是这个月以来第十四次迟到了。迟到半个月包含半个月以上,要扣除当月半个月工资。
    “小希,我说今天我右眼皮怎么一直在跳呢!原来你又迟到了,凑齐了十五次,你这个月就可以爬到树上喝西北风了。”丽晨说,我的眼泡肿的很厉害,“我起床的时候,我的左眼皮跳的厉害,以为是一天开始的好兆头,十五分钟后,我开始拉肚子,直到两腿发软,都是那个贱人,果然在饺子里放了毒鼠强。”
    “谁?”她好奇的问,我说:“就是隔壁的······不是,可能是家里卫生间正对着我的房门,风水上,这个方位不好,容易走背运,丽晨,我都快要虚脱了,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小希,我已经辞职了。”丽晨说,我大吃一惊,“你都要升职了,为什么还要离开?而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其实我早就不想干了,离职报告刚刚批下来,小希,你别想太多,我离开是因为我要结婚了。”她一脸幸福的说,我更加惊异,“是朱添吗?”
    “嗯,他对我挺好。而且我们都到了结婚的年纪,家里人希望我们可以尽早完婚。我们决定去夏威夷度蜜月。”丽晨的脸上漾满了幸福,我无力的从在椅子上,眼下也是我该结婚的年纪,可是才人不愿意和我结婚,“你走了,不就剩下我一个人?以后谁陪我一起吃饭?谁陪我一起发疯?”
    “我看才人对你不错,他的心虽然花了些,但是,你能·······”丽晨在看到才人色迷迷的搂着一个性感火辣的女人时,立刻颠覆了之前说的话:“小希,像他这种禽兽不如的男人,又花心又愚蠢,我要是你,情愿孤独一世也不要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恶心!”
    “你怎么突然对他有这么大的成见?”我问,丽晨闪烁其词,才人一边忙着和怀里的女人谈笑风生,一边向我们这边看来,丽晨的脸色看起来有点慌忙,我越看越觉得可疑。
    才人的眼睛风轻云淡的从我脸上掠过,我还没向他追讨昨天晚上的问题水饺,丽晨出奇的沉默,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女人第六感的精准度虽然不是上百分百,可是我还是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认为丽晨和才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更让我纳闷儿的是,我也没见她有多喜欢朱添,为什么又要辞职,又要和他结婚?
    “小希,你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去趟福利院。”才人百忙之中终于看了我一眼,我心里装着别的事儿,有点心神不宁,才人见我脸色不好,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心,“起床气还没过?”
    “你是不是真往饺子里面放毒鼠强,害我拉了一个上午的肚子!”我恨恨的说,才人皱了下眉头,忽然恍然大悟的说:“都怪德叔,那盒饺子早就过期了,我不止一次提醒他扔掉,也以为他扔了,昨天晚上你像饿死鬼一样,我一时着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怎么,很严重吗?”
    “我整张脸都快瘫痪了,你说严不严重?我说你这人太不厚道!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以后就别来我们家吃饭!”我狠狠的瞪他,才人很快不高兴了,“别得理不饶人!我不是已经跟你道过歉了吗?要不你想办法让我也拉一上午的肚子!”
    “丽晨要辞职了。”我不想跟他较真,才人先是怔了下,随后像是释然了似的说:“哦。”
    “你这都是什么反应?”我说,才人说:“下属要辞职,作为她的老板,我总不能抱着她的大腿哭着喊着让她别走吧!以她的能力以及为报社付出的贡献,还不至于让我卑躬屈膝去看她脸色。如果你要辞职了,我会请一个乐队欢送你!”
    “宝宝去福利院适合吗?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那儿的环境。”以我对福利院的认知,那儿充满了不和谐的气氛,才人漫不经心的说:“不送他去那儿,难道你打算收养他一辈子?”
    “可是那儿·······”我担忧的说,才人猛地打断我的话,“狗眼看人低,那儿的环境不知要比你家好上多少倍,你要是去了,说不定还打算在那儿长期定居呢!”
    “你把我家贬的一文不值,干嘛还死皮赖脸的到我家蹭吃蹭喝的?”我说,才人憋着一口气,“谁没说过饭!我厚着脸皮去你家,不就是想多看你一眼!”
    “我们结婚了,你不就可以天天看到我。”我循循善诱的说,才人立刻有了反应,“燕窝鱼翅很好吃,可是天天吃了也会腻歪!更何况,你是燕窝鱼翅吗?充其量只是一盘剁椒鱼头,辣椒太多,味道太辣,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愤愤不平的说,他说:“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贵,你几斤几两你自己不知道?小希,我知道你爱我已经爱到无法自拔,可惜我这辈子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只属于我自己。”
    “第三十五章 福利院
    “姐姐,你会经常来看我吗?”宝宝抬起头,满眼是泪的说,我摸着他的脑袋一阵心酸,笑着说:“那是当然,姐姐会经常来看你的。”
    “我们一言为定。”宝宝将他的小指伸向我面前,我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两个一大一小的姆指相互盖章,看着他虎头虎脑的样子,我心里更加舍不得,才人车技不错,至少我没有在他的车里吐的昏天暗地,宝宝忽然凑在我耳边说:“姐姐,才人哥哥一直在看你。”
    “他后脑勺没长眼睛,怎么可能看到我。”我说,宝宝一本正经的说:“我没有说现在,你帮我穿衣服的时候,他一直在看你。”
    “那是因为他在监督我工作,看看我有没有帮你把衣服穿好,做不好,他会骂我的。”我说,宝宝像是理解了似的,“原来他这么小心眼儿!对你这么不好,姐姐,我长大了以后就给你做男朋友,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你还没来得及长大,她就变成老太婆,满脸褶子,嘴巴里都找不出一颗完整的牙齿。”才人不失时机的说,我瞪向他的后脑勺,“你不说话没人敢说你是哑巴!”
    “才人哥哥,你为什么要监督姐姐,她一直都很努力,我还看到姐姐对着你的照片说话呢!”宝宝单纯的说,我立刻用手捂住他的嘴,才人车速明显减慢,侧过脸,语气中已有了发作之前的节奏,“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小希,你到底偷拍了我多少照片?有我裸照吗?”
    “别把我说的跟你一样下流!那你干嘛要偷看我?”我说,才人看着前面,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看你了。”
    “姐姐没看到,我看到了。”宝宝一脸证据确凿的说,才人像是被水呛住了,憋了半天才喘过气,“小孩子别乱说话,要不然疯婆子会趁你睡觉的时候把你送到月球上去。”
    “姐姐,月球上是不是有嫦娥和玉兔?”宝宝好奇的问,我窘迫,“那些都是传说。”
    “你不知道就别乱说,科学家早就将传说变成了现实,宝宝可是祖国的花朵,千万不能误导他!”才人说的头头是道,我冷笑,“你知道就你来说。”
    “嫦娥分嫦娥一号和嫦娥二号,它们比传说中的嫦娥厉害多了,荡漾在渺渺宇宙中,还能自拍,至于玉兔,我记得有个香肠的品牌好像就叫玉兔!”才人说,我笑的更肆意,“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是猪吗?非要在小孩面前说这么难听的话!没素质!”才人说,我将宝宝搂在怀里,“才人哥哥还有没有干其他过分的事儿?”
    “才人哥哥不仅偷看姐姐,我还看到才人哥哥偷看姐姐睡觉。”宝宝像是要将揭发进行到底,我勃然大怒,“我就知道你来我家没安好心。”
    到了福利院,这儿的建筑和环境让我大吃一惊,很难相信这儿是福利院,看起来更像游乐场,宝宝下车后看到那么多好玩的东西,显得异常兴奋,他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往里面走,才人停好车却没有跟上来。
    “请问这是宝宝吗?”一个和蔼可亲的中年女人向我走来,她的目光只在宝宝身上停留了一下,剩下的一大部分却在打量我,看得我浑身暴起了鸡皮疙瘩都暴,好像即将被送到这儿的人是我,宝宝看到她,下意识的躲到我身后,我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宝宝别怕,忘了姐姐刚才教你的话了吗?”
    “阿姨好。”宝宝怯怯的说,中年女人笑的更加慈祥,“宝宝,叫我邵阿姨,我是福利院的校长,你喜欢这儿吗?以后你就要和其他小朋友在这儿生活了。”
    “姐姐,我想回家。”宝宝不知哪儿来的情绪,立刻不乐意了,我将他搂在怀里,“姐姐过一段时间就会接你回家住。”
    “可是·······可是我还是想回家。”宝宝眼泪吧啦吧啦的往下掉,我于心不忍,“宝宝,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姐姐会定期来看你的,你是小小男子汉,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
    “可是我不想离开你。”宝宝委屈的将脑袋靠在我的脖子上,我感觉到他热乎乎的眼泪,他那么小的孩子却已经历过生死离别,看着他可怜无助的柱子,我更加心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将他抱起,“你不想住。咱们就不住这儿,姐姐带你回家。”
    “小希,你越是迁就他的感受,他就越学不会自立,不如一次性让他断了念想,毕竟他迟早都要面对这一天。”女人笑着说,我惊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向她做自我介绍,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况且,宝宝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孩子,怎么能劳驾校长亲自出马?
    “你认识我?”我问,校长说:“我在宝宝的申请资料上看到过你的照片。”
    “申请资料上怎么会有我的照片?”我更加惊奇,不知道才人在资料上将我定位成什么角色,校长笑容怔了下,随后像是很理解似的说:“你不是宝宝的生母吗?因为要结婚才将宝宝送来这儿寄养!”
    “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羞辱我的机会,贱人中的才人,货真价实!”我目瞪口呆,在旋转木马后面,断断续续的传来几个小孩嬉笑玩闹的声音,宝宝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校长趁机说:“宝宝,那儿可好玩了,你要不要过去和其他小朋友打招呼?”
    “嗯。”刚才还哭的依依不舍,现在却一脸兴奋的挣脱我的手,校长说:“作为单身母亲,我能理解你此时此刻的心情。”
    “是啊!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是挺复杂的。”宝宝屁颠屁颠跑过去,爱玩儿是孩子的天性,他很快和那些小孩子打成一片,校长站在我的身边,“这些孩子很可怜,大多数都是刚出生就被父母狠心抛弃了,其中女孩子居多,还有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上个星期刚过世。”

    “那个是谁?是这儿的老师吗?”我偶然看到被孩子围在中间,背对着我的女孩儿,看上去年纪好像并不大,校长笑的更加慈祥了,“她叫思莹,是我们这儿的义工,已经在这儿工作好长时间。”
    “是她?!”当我看清她的轮廓时,猛地想起在机场和宏飞的那场邂逅,以及他在咖啡厅给我的照片,原来她就是我想要找的人,只是精神被分散,一直都没有着手这件事,踏破铁鞋无觅处,我竟然会在福利院见到她。
    我要不要给任宏飞打个电话?
    “思莹!你过来一下。”校长向她招了招手,当她迈出第一步时,我的下巴惊讶的差点掉下来,她的腿不知是受伤了,还是天生就这样,走起路来竟然有些跛,虽然不明显,却和她清秀娇美的容颜很不相符,她看到我脸上惊讶的表情,眼神立刻收缩了一下,依然微笑着看向校长,“您找我?”
    “这是宝宝的母亲,因为特殊情况,不得不将宝宝送到咱们这儿寄养,你们俩认识一下。”迟距离看,我忽然觉得她很眼熟,并不是因为我曾经看过她的照片,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微妙,思莹笑起来很漂亮,“你好,我叫思莹,负责照顾这儿的孩子。”
    “宝宝很乖的。”我的目光从她的腿上离开后,再次聚集到她的脸上,她的眼睛很漂亮,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如果不是脚上有瑕疵,她一定是个万众瞩目的女孩子,她说:“你能放弃那么乖巧的孩子,应该········”
    “思莹,多余的话就别说了,别人的隐私不在我们的范畴之内。”校长的想法大概和她一样,认为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将孩子狠心抛在这儿,毕竟,这儿的环境再好,也比不上母亲一个温暖的拥抱。
    在我和宝宝告别的时候,宝宝还是哭到不行,还好思莹会哄孩子,这才没有将分离的场景发展成抱头痛哭。
    “怎么哭了?还真把宝宝当成亲儿子?”才人倚在车上笑,我迅速反应过来,用手背在眼睛上抹了下,忽然记起自己今天画了眼线,结果眼睛立刻变成熊猫眼,才人笑的更加猖獗,“这么丑!?还好我生命力强,不然会被你吓死。”
    “我还没找你算帐呢!干嘛要在申请表中把我写成宝宝的母亲,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为了自己而将儿子送进福利院!你这个变态,我还没结婚呢!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我哪儿招你惹你了!”我恨恨的说,才人脸不红心不跳,“当然得这样写,要不然你以后还得背着我和其他男人相亲。我说过,在我没有讨厌你之前,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属于你,你还属于你自己,你当我是白痴!你这个人简直太不要脸了!”我不甘心的踢了下车轮,结果受伤的却是我的脚,才人一脸关切的看向车胎,“那么恶毒,踢坏了你赔不起的。”
    “你那么缺德,心小爆胎。”我坐上车,车刚开出一半远,忽然缓缓的停了下来,才人一脸兴师问罪的看向我,“乌鸦嘴!这下真爆胎了!”
    “你再敢骂我,信不信我从窗口跳出去!!”我说,才人打开车门,冷冷的说:“跳窗户?你不但跳不出去,反而还会被窗户卡住!你是一头来自马戏团的猪吗?”
    “才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他不但没有寻找解决方法,反而点着一支烟,顷刻间吞云吐雾,才人冷笑,“我的这双手是用来泡妞的,怎么可以干这种粗活,不过,我知道换胎的大概流程,你要是想早点回家的话,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你还是不是男人!让我一个女人换轮胎!”我咆哮,才人弹了下烟灰,“在你眼里,我是男人吗?别磨叽了,去把后面钭备胎搬下来。”
    “那很重!”我说,才人眼神肯定的说:“对啊!的确很重。”
    “那你还让我搬?”我说,才人想了下,“你每顿饭都要比我多吃大半碗,我不相信你搬不动。”
    “我什么时候吃过那么多?你把我当猪?”我说完后才明白中了他的圈套,才人将烟屁股丢在地上,用脚尖踩了踩后,用赞许的眼神看向我,“看在你还有自知之明的份上,让我来!”
    “搬啊!”他只是打开后备箱,我咋舌,“怎么搬?”
    “你是猪吗?当然是用手搬!快啊!”才人比划着,我无话可说,拼尽了全力,那只笨重的轮胎还是纹丝不动的躺在里面,我蹬着双腿,或许是我最近吃的太多,又或者我的双腿肌肉爆发的太厉害,裤子中缝突然爆裂,“咔嚓”一声,裂开的缝隙醒目而刺激,在阳光下暴露出白花花的皮肤。
    才人大吃一惊,我慌忙用手遮住,“看什么看,都怪你,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让你少吃点你就是不听!大象腿还敢穿铅笔裤,想逆袭也用不着走极端!这下被打回原形了吧!”他极尽嘲讽的说,我一边往后退,一边指着他的裤子说:“把你的脱下来给我穿!”
    “你在酒吧里已经坑过我一次,现在还敢故伎重演!是我不要脸,还是你厚颜无耻!”才人说,我窘迫不安,“我是女人,你应该照顾我,我要是男人,肯定会比你绅士。小心天打雷劈!”
    一道闪电掠过,五分钟后倾盆大雨。
    第三十六章 往事
    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车上,我数着雨点,才人漫不经心的看着外面像网一样密集的雨丝,再次点上一支烟,他抽烟的样子很优雅,可是我却没有心情欣赏。空气,在我们相互沉默中,渐渐像凝胶一样停滞不动。
    他的手,忽然抓住我的手,我愕然的抬起头,他的眼神灼热而暧昧,捏着我手的力量也在一点点的增加,下雨天,尤其是两个男女单独相处的下雨天,暧昧,总会让人往那方面浮想联翩。
    我的呼吸开始莫名的凌乱,他将我揽在怀里,当他亲吻我时,我突然喜欢上他嘴里那股淡淡的薄荷烟草味儿,我穿着他的裤子,他只剩下一条印有海绵宝宝的红色大裤衩,我被他撩拨的不能自主,情不自禁的回应他每一个爱抚和亲吻。
    他很会对付女人,总有办法让反抗他的女人乖乖就范,我像是被他灌了迷魂汤,没有办法抵御药效,外面瓢泼大雨淹没了我的呻吟声,他疯狂的抓紧我的肩膀,一次又一次的冲撞我的身体,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他的第一次竟然会在这儿。
    当我们从情欲里恢复理智,我抱紧了他,他结实的胸膛和紧致的拥抱,让我产生了不可抗拒的依赖,深情咬着他的耳朵说:“我们结婚吧!”
    “我们不是说好不提这件事的吗?”都说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刚才还在我耳边甜言蜜语,恨不得非我不娶的男人,现在却说翻脸就翻脸,好像刚才对我做出那样亲密事情的人并不是他。
    他在从我身上翻下来时,我无意中看到他屁股上有块模糊不清的胎记,他的动作太快,我没有来得及看清,也没有心情去猜想那会是什么形状的胎记。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那个了嘛!你总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我的脸滚烫滚烫,长那么大,我的手都没有被谁碰过,才人将衣服穿好,“照你这么说,我得和多少女人结婚?”
    “如果你不愿意负责,为什么要碰我?”我没想到他会表现的这么绝情,才人一脸无辜,“你不仅没反抗,不也挺享受的嘛!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需要,我也需要,各取所需!”
    “啪!”我甩了他一个大耳刮,他用舌头舔了舔嘴角,没有说话。
    “我不想再看到你。”我自取其辱,在他眼里,我被他贬值为小姐,才人说:“给我点时间。”
    “等你厌倦了那些花蝴蝶,就愿意和我结婚?”我说,才人说:“你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不一样。”
    “你的生活态度就是不停的换女人?那我现在算什么?或许在你眼里我和她们一样随便?”我哭着说,才人不接受我的指责,“你为什么要把神圣的东西说的这么龌龊?”
    “我问你话呢?我和她们是不是一样?”我越哭越揪心,才人不耐烦,“在性质上,你和她们一样,但是在心态上,你不够懂事!”
    “她们喜欢随便,你喜欢滥交,臭味相投,蛇鼠一窝!”我整理好衣服,伸手就要去开车门,才人抓住我的胳膊,“你是猪吗?没看见外面下着雨!”
    “该你负责的时候,你畏畏缩缩的,不该你关心的事儿,你却虚情假意,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这种人多呆一分钟。”我甩开他的手,才人叹了一口气,“小希,我没有说过不跟你结婚,只是我还没准备好。”
    “等你准备好,我已经人老珠黄了。”我挣脱他的手,他立刻用臂膀将我圈住,鼻息喷洒在我的耳边,“我从小就没有生活在一个完整的家庭,对于别人来说,组建一个家庭是件很寻常而且也很必须的事儿,可是对我来说,我对家庭责任感的意识很淡薄,害怕自己会将自己的家弄成悲剧,我害怕也很茫然,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生活圆满。”
    “逃避不是解决办法,这种事情越早面对越好。”我说,仿佛看到了希望,才人抬起头,眼里淡灰的神色开始复苏,充满了坚定和希望,他的手,再次不怀好意的探进我的领口,当他聚精会神将脸埋在我的脖子上时,我看到警察突然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我慌忙推开他,“警察来了。”
    “我们又不是偷偷摸摸搞婚外恋,正大光明怕什么!再加上一张证,那就是合法夫妻了!婚姻法上也没规定,男女朋友不能车震。”才人说,我手忙脚乱的将凌乱的衣服整理好,“可是警察无缘无故找我们干什么?”
    “这不是才人吗!哎呦,还真是你!能在这儿碰着你,真是走大运了。”警察客气的说,我将头低的很低,几乎要从脖子上自然脱落,警察打量着我的侧脸,声音押得很低,“每次看到你,旁边位置上的女人都不一样!你小子真够花心的,注意身体。”
    “你怎么知道我的车在这儿抛锚了?”才人吃惊的问,警察说:“我也是路过这儿,看到这辆车像你的,听说你恋爱了,什么时候能喝到你的喜酒?”
    “到时候不会漏掉你的。”才人避重就轻的说,听说他恋爱了,说的是我吗?等警察帮忙换好车胎后,雨已经渐渐小了,我好奇的说:“你怎么会有警察朋友?”
    “你以为我只会交那些酒肉朋友?”才人高深莫测,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喜欢过一个人,让我做你最后一个女人好吗?”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才人绕开话题,我莫名其妙,想想却又觉得好笑,“嗯,那一次我把自己弄的挺狼狈,到最后还是问你借了裤子。没想到,现在还穿着你的裤子。”
    “你说你最爱的男人被你最好的朋友抢走了,所以你才会走错卫生间,才会那么失魂落魄。”才人说,我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不过是我当初向他借裤子时,为了博取他同情而刻意编造出的谎言,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无独有偶会单单记住这句话。
    “我都不记得了。”我笑着说,才人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开着车,没有特殊的表情,也没有让人看出他心思的眼神,和之前吊儿郎当的他判若两人,冷冷的说:“在你心里,你把我排在什么位置?是那个人的后面,还是取代了他?”
    “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谎言最严重的后果,就是说的人没当真,听的人却信以为真,才人说:“我真的是你最爱的那个男人吗?”
    “你这不是废话!我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和别人上床的女人。”我很生气,才人没说话,好半天才说:“我以为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勃然大怒,就像卖水果的,被人免费尝了之后,还被质疑水果的质量,才人说:“没什么。”
    “我的感情世界比你干净多了。”这种事情,解释起来越描越黑,才人仿佛已经基本上认定我和那个被好朋友抢走的男人苟且过,而且我的愤怒和过激的反应,似乎也在验证着心虚,他说:“该负的责任,我不会逃避。”
    “如果你是这样看待我的,那你就把你那张虚情假意的嘴脸收起来,我的确想要结婚,可是我不想跟一个轻易诋毁我名誉,不尊重我的男人结婚!!”车停下,我立刻跳下车,才人追着我的身影说:“那我们明天就去登记,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谁不来谁是王八蛋!”我回过头,狠狠的说,不过说实在,他能说出这句话也不容易,我得抓住时机,回到家,一眼便看到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德叔,我妈在厨房炒菜,我爸陪着他天南海北的到处扯话题,说到兴奋处,唾沫横飞。
    “小希,这是德叔,你应该认识的!才人的叔叔。”我爸向我介绍说,我含糊其辞的应了声,匆匆忙忙的跑回房间,将才人的裤子脱下来,换上自己的裤子。我将他的裤子仔细叠好,放进那个盒子里,里面装着他的被子和鞋子。
    “这是不是你朋友?”德叔递来一张照片,我看到照片上的人是丽晨,实话实说,“对啊!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小希,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德叔目光犀利的看向我,那眼神分明是在指责我在掩饰实情,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德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你知道才人最近都在干什么?”德叔又问,我说:“他最近总是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又和哪个女人鬼混!”
    “就是她。”德叔掷地有声的说,我惊讶的牙床都要脱落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德叔,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咱们之间那可算是老交情了,炸弹会炸死人的。这肯定是经过·······”
    那么真,哪像是合成的。
    “看完这些照片,你就会知道我没有骗你。”德叔年轻时候应该是干特工的,照片无论是从选角还是位置都很到位,我看着照片上才人,亲密无间的搂着丽晨的肩膀,丽晨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慕,上面的背景,有的是电影院,有的是广场,还有大型商场,在那么多拥挤的人群里,我还是一眼便看到我最爱的男人搂着我最好的朋友。
    第一次见面的谎话,在现在中竟然变成了现实。
    才人和丽晨,他们俩在一起算不算是对我的报应?
    我拔通了丽晨的电话,她或许从我的语气中听到了这件迟早都会发生的事情,她说好,你定个地方。
    “小希。”丽晨坐在我的对面,这儿是我们以前经常来的餐厅,我面无表情的喝着可乐,翻滚的气体在我的喉咙里喷薄欲出,我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她应该是被我质问的眼神看得心虚了,我将从德叔那儿拿来的照片甩到她面前,“你和他是真的吗?”
    “对不起。”她没有解释,我几乎要将可乐杯子捏爆,可乐从瓶口溢了出来,在皮肤上漾起一阵又一阵的冰凉,“其实你用不着向我道歉的,到目前为止,我也只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我没有资格向你兴师问罪。你是因为这个才决定和朱添结婚的吗?”
    “女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能找到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我累了很久,不想一直再累下去,想要找个归宿。”丽晨的眼睛里装满了愧疚,我知道有些问题不该问,可还是控制不住,“他爱你吗?”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小希,是我对不起你。”丽晨反复的在道歉,我更加窝火,“从一个男人身边逃到另外一个男人身边,你确定他那儿有你想要的归宿?丽晨,我承认我很生气,可是我更希望你能理智一点,婚姻不是儿戏。”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那么喜欢他,小希,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丽晨的眼泪缓缓流下,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曲折,“你到底在说哪件事儿,我怎么听不懂?”
    “晓阳呀!我们学校法律系的高材生,我没想到你也喜欢他,如果你告诉我,我就不会跟你抢了,害你那么伤心。”丽晨说,我恍然大悟,可是对于晓阳这个人,我早就没有了印象。
    “都过去那么多年,你怎么还记在心里!”我的心更加不安,有些事情被提及,总会有一定的因素,果不其然,丽晨说:“才人先是接近我,然后让我一点点的爱让他,我被他捧上了天堂。可是他却用一句话将我摔进了地狱,小希,我是那么骄傲的人,在他面前,我真的·······真的很卑微,都快低三下四了,他竟然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报复我,而且,还是为了你!他说,我抢走了你最爱的男人,所以,他也要让我尝一下这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儿!”
    我曾经跟他说过,我最爱的男人被我最好的朋友抢走了。一句谎言,却将丽晨的心伤的血肉模糊,而作为始作俑者,我失去了澄清事实的勇气。
    第三十七章 分隔
    丽晨离开了报社,也离开了这座城市,我们曾经说过,无论我们中的谁先结婚,对方都要做彼此的伴娘,一个谎言扯断了我和她之间的友情,往日的情分和交情也随之灰飞烟灭。
    我已经心不在焉好几天了,整天都像是游魂一样,为之前那个不该存在的谎言而内疚,该负代价的人是我,而不是我最好的朋友,才人也没来找我,应该是做贼心虚。
    说好要去登记的,结果,我成为我自己放出狠话中的那个王八蛋。每个誓言,都会被上帝一一记录在案,在该兑现的时候不兑现,上帝就会安排报应,所以我学会了不再轻易发誓。连山盟海誓,也得悠着点儿。
    “才人,我们家小希是不是失恋了?整天像孤魂野鬼一样,瞳孔都快闭上了,一点人气儿也没有。”我妈向罪魁祸首才人打听消息,才人一头雾水,“分手,我怎么不知道?”
    “你以后别再来了。”我说,才人抓住我的手,“你到底怎么了!整天心里像是装了闷葫芦一样,我见你总是不说话,只想关心你一下,不管是邻居还是男朋友,怎么连门也不让进!这样不礼貌!”
    “你问你一件事。”我说,才人点点头,“说。”
    “前段时间,你是不是和丽晨在一起了?”我开门见山的说,准备好火气,不烧死他,也得在他脸上烫出几个水泡,他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是。”
    “为什么?”我又问,他忽然嬉皮笑脸的搂住我,“吃醋了?”
    “别吊儿郎当的,回答我的话。”或许是我的态度太严肃,让他察觉到了端倪,“我不想看到你受委屈。”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说的那句‘我最爱的男人被我最好的朋友抢走了’的话是骗你的,你是不是可以收回对她的伤害?我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说了这句话谎话,”我没有哭,只是觉得悲哀,这全者是我的错,更不怪打着我的旗号而报复丽晨的才人。
    他侧过脸,忽然眼神像鞋拔子一样,狠狠的拔着我的眼球,“我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但是你的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以前就觉得你很傻,男朋友都被她抢走了,你还整天还嘻嘻哈哈跟她腻在一起,或许你很恨她,可是你又很需要朋友,我觉得你的笑容太迁就,也忍的很辛苦,你下不了手,我只好亲自出马,帮你报仇雪恨!”
    “啪!”我被他的无耻彻底激怒了,甩他一耳光,才人用力的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按在墙上,我的嘴唇几乎被他咬破,我的手死死的抵在他的肩膀上,我反抗的越厉害,他咬我的力量就会越大,直到我全身瑟瑟发抖,他感觉到我的恐惧,这才缓缓的放开我,绞着我的眼睛说:“你要是再敢骗我,我就咬死你。”
    说到最后一个字,他莫名的温柔。我被他打了个横抱,进门后他将我放下的瞬间,又将门反锁上,这时门外传来我爸的声音,“老婆,你看到小希没有,我刚才还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你知道她去哪儿了么?”
    “这儿是我家,你别乱来!”我警告他,才人将我压在下面,俯瞰着我:“你一连几天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很想你。”
    “你的女人那么多,干嘛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侧过脸,躲过他压下来的嘴,他的吻落在我的嘴角,他说:“可是我为你做了一次傻瓜。我不是好人,但也没做过这么笨的事情。我为你背了这么大的黑锅,不需要你感激涕零,至少也得给我一个好脸色。”
    “我什么时候要你帮我出头了,明明是你·······”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又像是故意欺凌我似的,将我当成汉堡包,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他第二次,竟然会在我的房间,外面有父母到处找我的声音,他故意撩拨我,看着我意乱情迷却又忍住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样子,像是泄恨了。
    “我们结婚吧!”我躺在他的怀里,他立刻推开我,“当我下定决心想要结婚时,你却无缘无故放了我鸽子,我在民政局门口可是整整等了你三个小时。”
    “可是你现在再下一次决心,我保证不再让你等了。”我说,才人穿衣服的速度和他脱衣服的速度一样迅速,不知道自己是受了蔡上萱的影响,还是我对他的爱已经不顾一切,我不想失去了,毕竟,我已经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不想连最爱的男人也失去了。
    他就在我的眼前,伸手就能触碰到。
    “小希。”才人忽然转过身,一脸微笑的看着我,我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你别看我,眼神太烫人了。”
    “那些照片从哪儿来的?我知道,以你拍照的水准,肯定是拍不出这种清晰度的。”他的笑容事出有因,我怔了怔,“谁说的!”
    “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不能再骗我。”他语气凌厉的说,我失去了抵抗力,想都没怎么想就将德叔出卖了,才人并不惊讶,仿佛早就意料到,只是他没有想到,德会将照片送到我的面前。
    “小希,我过段时间可能会回一趟美国。大概十几天左右的时间。”才人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漂洋过海也用不着十几天,听你的口气,好像跟我道别,一去不复返似的。”
    “你在这儿,我不会在那儿停留太久。”他说,我为他的这句话感动良久,“那就带我一起走。”
    “现在还不是时候。”才人心事重重的,我说:“想和你结婚,你让我等,想让你带我走,还是让我等,你到底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再过两年,我就三十了,女人过了三十岁,连生孩子都会变成高龄产妇,你喜欢我,我也离不开你,我们为什么不能结婚,难道美国那儿,你已经有家庭了?”
    “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想在一个适合的时间去做一件合适的事情。”才人生气的说,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反倒安心了许多,他搂紧了我,我习惯跟他针锋相对,“如果时间一直不适合,你就一直这样和我这样不清不楚的拖着?才人,我只想要你一个承诺,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我还有事儿。”才人岔开话题,我从小到大,体验过无数次失望,可是这一次史无前例的失望,却让我感到了绝望,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再也不敢去提想和他结婚的事情,担心我的催促会加速他去美国去的步伐。
    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问他怕他会烦,不问他,又怕自己会胡思乱想,他的身边又开始出现不同的女人,洋鬼子的文化让人不敢恭维,将一个好好的大发青年,浸染成一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子,漂泊是他的使命,好玩是他的本性,在他的生命里,谁都不会成为他的归宿。
    在经历一次次的忍耐和煎熬下,我忍无可忍,毕竟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以为坚守和等待就可以换来心爱男人的心。
    决定分手,而他宠辱不惊的表现,也让我真正的认识到,在他的眼中,我的确是他一时感到新鲜的玩偶。我们的分手也分的很和气,我也成了他眼中懂事的女人。
    当时,夕阳在地平线上涂下一抹红光,像是熊熊燃气的大火,风在吹,灰烬在蔓延,空气中漂浮着栀子花的香气,鸟儿归巢,校车靠在路边停下,孩子们一窝蜂的涌出来,笑声清脆,无忧无虑的,让人感叹岁月无痕,一不小心,自己都老了。
    我忽然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把自己耽搁到接近三十岁?花一般的年纪,就在不知不觉中飘然离去了,而在我的内心深入,灵魂并没有和肉体同步,身体老了,灵魂好像反应迟钝,还停留在当年情深深雨蒙蒙的浪漫里。
    别人问起我的年纪,我还得拿现在的时间去减镂刻在我身份证上的那组数字。得出的数字,吓得我一身冷汗,一晃眼,我竟然把自己晃成了齐天大剩。中间连必剩客,剩女果的过程都不用过度。
    做个孩子真好,他们相互追逐和嬉戏。而我的爱情,在这么漫妙的情景下,从起初的轰烈,直到转化到现在的无疾而终,那么狼狈,我努力让自己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像告诉所有人,这段感情对于我来说,伤害性不大。
    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我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我才能正真了解到自己被他刺下的伤有多痛,我抱着装着他衣服和鞋子的盒子,像是抱着他的骨灰盒,我哭的不能自己,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到他那张令我憎恨却又魂牵梦萦的嘴脸。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穿着他松松垮垮的裤子,踩着他的鞋子在镜子前走来走去。
    爱一个人需要一瞬间,忘记一个人,有可能会耗费一辈子的时候,临死了还念念不忘。
    一句算了吧告诉自己,凡事努力了就不必再执着。
    一句会过去告诉自己,阳光总在风雨后。
    一句不要紧告诉自己,尽上心就无怨无悔。
    如果不是接到宏飞的电话,我甚至已经忘了他曾经拜托过我的事,也忘了已经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自从机场匆匆一别后,再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他看到我,一脸惊讶的说:“你怎么突然瘦了这么多?”
    “没事儿,减肥终于有功效了。”我勉强笑着,眼中泪光点点,差点没哭出来,宏飞说:“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她在福利院工作。”
    “你喜欢她那么久,怎么还不知道她的情况。”我笑,他说:“我还是去年在美国见过她一面,她当时走的很匆忙,连声招呼也没打。”
    “她的脚好像有点残疾。”我说,他微微一笑,“我知道。”
    “是先天性,还是后天造成的?”我反而问他,宏飞说:“好像是小时候从床上摔下来弄伤的,家里又没有人,等发现的时候脚伤已经很严重了,虽然经过救治,可还是留下了残疾,不过在我看来,喜欢一个人就得喜欢她的一切。”
    爱屋及乌,惜花连盆。
    “如果她能听到你这番话,应该会很感动吧!”我看了眼时间,能约到她见面,这一切得归功到宝宝身上,他这个小甜嘴,在她面前可为我说了不少好话,宏飞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我忍不住笑出来,“你好像很紧张。”
    “是啊!我害怕她会拒绝我。”宏飞的脸色因为紧张而变的不自然,可是却让他那张丰神俊逸的脸显得很腼腆和内敛,我看到橱窗处,掠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思莹今天的装束很简洁,清新脱俗。
    宏飞看到她的瞬间,眼神立刻亮了,我起身,向思莹招了招手,她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精致的面容和微跛的腿很容易形成鲜明的对比,也吸引了很多人好奇的目光。
    有些目光会让人受伤。
    我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不应该选择在这种人多热闹的地方,相对安静些,或许可以减小她内心上的尴尬。
    “思莹,这是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她脸上向我寒暄的笑容尚未完全退去,在看到宏飞时,表情瞬间天塌地陷,“怎么是你!”
    “对不起,我很抱歉在这样的场合下约你见面,可是,我真的有话要跟你说。”宏飞是个很稳重的人,可是在她面前却变得笨拙,好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这阵势哪像是当年匆匆一别,压根就是从上一辈延续下来的血海深仇。
    “思莹,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好好谈。”我手忙脚乱的替她拉开椅子,思莹看向我,目光冰冷的说:“你所说的重要的事就是他吗?”
    “思莹,你别怪她,我找你找了很久,几乎哪儿都找遍了就是找不着你,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认识你的人,所以请你别生气行吗?”宏飞紧张的站了起来,我脸皮再厚也不好坐着,一时间三个人一动不动的站着,像是三军对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一句抱歉就可以一笔勾销的,我妈的事跟你无关,我的事儿也跟你没有关系,所以你不用自责,毕竟过去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错,你不用为代替你的父亲向我妈妈道歉。”思莹的情绪总算平静下来,她坐下后我才敢落坐,宏飞带着倾家荡产的凄凉,怔怔的看着她,“我找你,并不是代替我的父亲向你们道歉,而是我真的喜欢你,所以才会满世界想要找到你。”
    “你的爱情太昂贵,我接受不了,以后别再来找我!”思莹警告他,我坐立不安,宏飞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淡薄的雾气,“我没想到我的执着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
    “你知道就好,对不起,我还有事儿。”思莹起身,我慌忙说:“你们到底怎么了?”
    “小希,我和他的事情跟你无关,你以后别再打着他的旗号来约我了。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思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看来她对宏飞的仇恨可不是一天两天。
    “我送你。”这是男人最起码的素质,思莹冷冰冰的说:“如果你想帮我,那就尊重我的决定。”
    “思·······”我被夹在他们中间,什么话也说不上,我顿时有种被人欺骗的感觉,思莹离开后,我带着质问的语气看向宏飞,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渐渐离去的身影,我说:“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这件事会让我以后在思莹面前很难做人的!”
    “对不起,我只是没想到她对我的反应还是那样激烈。”他苦笑,我说:“那你应该告诉我的,至少我给你们准备一个相对安静的场合,你们要打要骂,那也是你们俩的事儿。原本想帮你的,结果却弄毛了我和她的关系。”
    “对不起。”他说,我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以后会跟思莹解释清楚。”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感谢你的帮忙。”他说,我说:“好事多磨,面对挫折,你准备放弃了吗?”
    “我不会放弃的!”他态度坚决的说,其实我帮他也是有原因的,“宏飞,我现在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第三十八章 吃醋
    真爱就是这样,不大肆张扬山盟海誓,不刻意追求相约白头,坦然地接受一切境遇,决绝挥手互别生死。
    “小希,这是前台送来的花!”丽晨走了,李诗雅也从外地出差出来,少了一个和我同仇敌忾的人,她的脊梁骨挺的比之前更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可不能再被她踩在脚底下,我微笑着说:“谢谢李姐。”
    “谁是你姐!少跟我套近乎,拍马屁都拍不像,你还能干什么!”李诗雅揶揄我,我不生气,反而笑的更灿烂,“谢谢姐,我会努力工作。”
    “傻帽儿!”李诗雅不屑一顾,她扭着水蛇腰离开了,有同事过来凑热闹,“小希,谁一大早就送你这么大束的玫瑰花!”
    “男朋友!”我保持微笑,直到脸部肌肉都快抽筋了,同事又羡慕又好奇,“你男朋友到底是做什么的,出手这么大方!”
    “也没什么特别的,以前做过模特儿!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听说效益不错,就是工作的地方离我有点远。”我的笑容和玫瑰花一样热烈,才人现在不仅按时上下班,而且连去夜店的习惯也改善了许多,他看到我桌上那么显眼的玫瑰花,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他今天中午肯定没心情吃饭了。
    “小希,下班一起去逛街?”同事说,我将花捧在怀里,羞涩的说:“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一会儿来接我,我们说好一起去吃日本料理。”
    “原来是约会呀!应该的应该的,比逛街重要的多,那我们先走了。”同事走了以后,我拿起包,抱着花就走,李诗雅好像被我脸上的笑容刺激到了,“终于找到一个愿意送你玫瑰花的男朋友,好好珍惜,小人得志。”
    “姐,再见!”我不能和她吵架,我要和她友好相处,她笑的有些虚伪,“踩那么高的高跟鞋,别摔个狗吃屎!”
    “姐,谢谢关心。”我说,李诗雅见我一连叫她那么多声姐,莫名其妙的说:“神经病,脑子被开水烫了!”
    这时德叔来了,看到我怀里的花,眼睛一亮,低声说:“你和才人重归于好了?”
    “才人是我的前男友,而这束花是我的现任男朋友送的。”我尽力将我和才人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德叔咋舌,“我还以为他一大早买来的花是送给你的,这个兔崽子!”
    “德叔,我赶时间呢!”为了能够适应高跟鞋,我一次又一次的练习,直到走路不晃为止,德叔欲言又止,“小希,才········算了,既然你赶时间,那就快去吧!”
    “你今天真漂亮。”宏飞对我今天的造型很满意,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你送来的花,也很漂亮。”
    “跟花比起来,还是你漂亮。”宏飞为我打开车门,我顺其自然的坐上去,那顿饭日本料理吃的我索然无味,回来的时候,却一眼看到报社门口的垃圾箱里躺在一大束玫瑰花,和宏飞送我的比起来,几乎要大上两倍,所以它像莲花一样,在垃圾桶里傲然盛开,五分钟后,被一个牵着狗的老太婆抱走了。
    “谁这么缺德,把那么大的一束花扔在垃圾桶里,不喜欢可以送我呀!放在房间里,可以香上好几天。”一上班,几乎所有人都在围绕门口那束玫瑰花展开话题,但是唯一肯定的是,那束花是才人下班的时候顺手扔的。
    “你看看你,都写什么东西。主题不明确,标题更是狗屁,拿回去重写,写不好,你别再来上班了!”才人将我昨天刚交的稿子扔到地上,我一张张的捡起,抬起头立刻给他一个微笑,他恨恨的看着我,我刚走出办公室,里面立刻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你最近脸色不错,白里透红的,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同事向我取经,我说:“我的化妆品都是我男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他每次出差都会给我带礼物,下次放假,还要带我去韩国济州岛度假呢!”
    “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好男人都被你挑走了!”在她们一双双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我却感觉一阵失落,准备下班,宏飞电话来了,我还没说几句,却不知道才人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
    “没关系,你工作要紧,我一个人回去没关系的。亲爱的,你开车也要小心哦。”我善解人意的说,才人的脸色很难看,我抬起头笑着说:“你有事儿?”
    “我就是特地过来看看你得意忘形的样子。”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像是要打人,我笑,“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再生气了。在我眼里,你只是我的领导。其他的,什么也不是。”
    “说的这么绝情?”才人往里面走,我往后退了一步,“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的事跟你无关。”
    “就算分手,你也用不着这么快就找其他男人填补我的位置。”他果然还是吃醋了,我说:“我们在交往的时候,你身边的女人不也一直没断过。是你辜负我在先,别把自己说的跟受害者一样。”
    “是你先提的分手。”他纠正,我说:“都一样,反正我们结束了,我现在就是去结婚,你也没有权利干涉我!”
    “我没有同意分手!”他胡搅蛮缠,我无所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不相信。”才人急了,却依然故作镇定,我说:“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儿。”
    “小希!我们别这样!”他以为我在和他开玩笑,冷静之后,我和他还会恢复到原来的关系,我推开他,“你是不是认为,任何一个被你碰过的女人都有义务等你回心转意?如果你认为我和那些女人一样,只能说明你不够懂我。”
    我第一次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落寞,很凄美,在那一刻我突然好想抱住他。
    回到家,我妈说:“才人今天来找过你。”
    “哦。”我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我妈说:“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以前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说闹别扭就闹别扭了,这架势,打算老死不相往来?”
    “妈,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我不耐烦的说,我妈说:“今天你大姑又来了,错过了一个,下一个可别再错过了。听说条件不错。”
    “她哪次不这么说。”我嘟囔着,这时门铃响了,打开门,原来是才人,他看到我,眼神像是被蜇了似的,“我找伯父有事儿。”
    干爹变成了伯父,他也慢慢接受我们已经分手的事实。
    “进来吧!”我面无表情的说,才人怔在门口,有种人走茶凉的凄惨,我妈对他依旧热情,“才人,进来吧!今天就在这儿吃,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西汁焗排骨。”
    “不了阿姨,今天晚上我还有工作。”不用看,我也能察觉到才人的眼睛一直落在我身上,我看他都没看他一眼,便躲进自己的房间,听到他和我爸在客厅里寒暄几句后,便急匆匆离开了,我躲在窗帘后面数着脚步声,终于看到他从楼底出来,路的两边全都是上了年纪的树,枝桠几乎将整条马路遮盖,透过缝隙,我勉强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在树荫里忽隐忽现。
    他忽然回过头,往我的窗口看来,还好我早有准备,就算他的眼力再好,也不可能看到躲在窗帘后面的我。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我希望他能懂得这个道理。
    星期天,我去了福利院,宝宝看到我,兴奋的扑到我怀里,“姐姐!才人哥哥怎么没有来?”
    “他工作忙,等有时间了就会过来看你。所以你要乖。”我说,宝宝人小鬼大,“你们每次来都是一起来的,最近这两次都是你一个人来,我猜你们一定是吵架了。”
    “是啊!是吵架了。”我将他搂在怀里,每次都和他一起来,这两次都是我独自一个人,突然觉得形单影只,宝宝说:“才人哥哥那么聪明,肯定不会做错事,姐姐,老师说了,做错事一定要向对方道歉,错误就能减小一半,不然对方是不会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如果道歉也挽回不了呢?”我又问,宝宝歪着脑袋,想了想,半天没想出来,笑眯眯的说:“我回答不上来,那我可以请思莹老师回答,她比才人哥哥还要聪明,姐姐,你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真笨!”
    “小希,你怎么哭了!”思莹一脸微笑的出现在后面,宝宝自告奋勇的说:“老师,姐姐和才人哥哥吵架了,你快帮姐姐想想办法,让她回去哄才人哥哥高兴。”
    “你别胡说,小心我打你屁股。”我无地自容,思莹抚摸着宝宝的额头说:“刚才我看到佳佳到处找你。”
    “真的吗?姐姐,我去找佳佳了。”宝宝在这儿胖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思莹说:“很少看到你愁眉苦脸的。”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我说,思莹眉头皱了皱,“你说哪件事儿?是关于宝宝,还是你自己?”
    “我不是宝宝的母亲。”我适时解释,思莹说:“我知道,这是才人胡写的。”
    “你认识他?”我好奇,思莹更好奇,“难道你不知道,这所福利院就是他出资建立的?很多工作也都是他自己独立完成。”
    “其实,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他对自己的身份信息保存的很紧密,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我对他的很多事都不是很清楚,如果不是思莹跟我说,打死我我也不会想到福利院是他的。
    怪不得,他会将宝宝送到这儿,也怪不得校长会对宝宝另眼相待,跟他相处的时间越久,我越是看不透他。
    “妈,你这是干什么!”回来的时候,我妈正在煮汤,味道特别难闻,我妈说:“我在给才人煮醒酒汤,他醉的厉害。”
    “你干什么去?”我妈的声音追着我跑出来,对门没有关,我刚进去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他无力的蜷缩在床上,看到他,我失声哭了出来,他听到声音,翻过身看我,醉眼朦胧,我看到了心痛。随后闭上眼睛,不再看我。
    “你怎么喝成这样!”我的声音小了,这时卫生间里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原来是李诗雅,她看到我,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冷冰冰的说:“怎么哪儿都有你。”
    “出去!”他声音苍白的说,李诗雅踩着高跟鞋,刚走,他的声音又说:“诗雅留下。”
    “混蛋,死才人,我好心好意看你,连我妈都借给你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不会当着李诗雅的面将我扫地出门!”这些牢骚,我也只能憋在心里,李诗雅一脸冷笑,看得我头皮发麻,这时,才人家和我家都是同处二楼,以前的房东忘记钥匙,他好像是架着梯子从窗口那儿爬进去的。
    我虽然还没有卑鄙到听墙角,也知道擅自爬别人家的窗子不道德,而且还会有被人误认为是窃贼,但是,我还是想听听才人和她说会什么了。
    四周无人,天色越来越暗,我好不容易才将梯子从地下室里搬出来,然后好不容易的架到才人家的窗口上,一切都很自然,也很娴熟,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贼。
    “才人,你难不难受,我帮你捶捶腿!”这是李诗雅标志性的嗲声,喝醉酒的人最难受了,我从窗口爬进来后,客厅没有开灯,眼前视线不明,我摸着黑往前走,险些撞到茶几上,这是李诗雅又发出令人掉疙瘩的声音,“才人,我知道你喜欢我,上次你问我的事情我已经有了答案。”
    “我上次问你什么了?”才人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我趴在他的房门前,还是听的一清二楚,李诗雅矫情的说:“讨厌。”
    “哦!我想起了,是我问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的事儿?”才人口齿不清的说,我一听,脑中的危险信号立刻满格,贱人,我顺手拿起一只放在桌台上的花瓶,这两个人的脑袋,我肯定要敲破一个。
    “讨厌!不是说醉酒吗?我看你就是装的!”李诗雅笑容太假,让我忍无可忍,这时才人石破天惊的说:“那天我的确是装的!”
    “你什么意思?”李诗雅的声音在降温,在我听来却大快人心,才人说:“你不适合做我的男朋友,但是我敢确定,你适合做我的红颜知己。”
    “可是你明明说过你喜欢我的。”李诗雅哭泣的时候梨花带雨,连声音也带着几分让人迷醉的旖旎,才人说:“‘我喜欢你’这是我对谁都会说的口头禅!”
    “混蛋!那你对小希有没有说过!”李诗雅破口大骂,才人笑了笑,仿佛解脱,“她和你不一样。”
    “她算什么东西!哪有资格跟我比!”李诗雅恶毒的说,转身就走。她的高跟鞋踩得太响,让我几乎听不见他的话。
    才人说:“她跟你一不样,那是因为我爱她是真,连求婚戒指都买好了,爱你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贱人,你再敢跟小希过不去,我就把你流放到大西北!”
    看来我在他心里还是有一点影响力的,要不然也不会将我排在李诗雅的前面。他说‘我喜欢你’是他对谁都会说的口头禅,在他看来,他对我的喜欢,也只是玩笑?
    心又疼的厉害,他果然是个混蛋。
    “看什么看!这下高兴了吧?”李诗雅猛地开门,在看到我之后,备受刺激的心再一次受到了催残,我捧着花瓶,呐呐的往后退了几步,透过门缝,才人应该看到我了,毕竟青花瓷那么显眼,接触到他的目光,我下意识的侧过脸,还好我妈端着醒酒汤来了,她见我怀里抱着花瓶,一脸狐疑的说:“你要拿这个装汤,会不会太大了?”
    我逃也似的跑回家,也顺手牵羊的将才人家的青花瓷也一同抱回来,想起刚才刹那间的眼神,再配合他拒绝李诗雅的情景,我觉得我的目的达到了,所以,第一时间给宏飞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大好消息,毕竟,我总不能让他一直冒充我男朋友,那束花的钱,还是他帮我垫付的。
    郁闷的心情在柔和的台灯下得以疏通,时间还早,我拿起那台被我搁置已久的笔记本。

    ······································


    第四十章 挑衅
    咖啡店里的音乐柔和而舒缓,蔡小萱刚落座,许雨晴便笑着给她倒了杯牛奶,“孕妇不适合喝咖啡,所以我给你点了杯牛奶。”
    “谢谢。”蔡小萱忐忑不安的说,她在宋盈诃的桌子上,无意看到一张传真纸,当看清上面的文字时,这才真正看清她的真面目,许雨晴说:“怎么了?你好像不高兴?还是为捐款的事情后悔了?”
    “我已经把钱带来了。”蔡小萱一边说,一边将支票拿了出来,许雨晴眼里不经意的闪过一丝亢奋,“我代表他们谢谢你,毕竟有你这笔善款,那个孩子应该很快就能脱离危险。”
    “雨晴,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蔡小萱心事重重的说,许雨晴眼神收缩了下,“黑暗?”
    “欺骗。”蔡小萱没有把话说的太露骨,点题点的太过,反而会适得其反的,许雨晴捏着支票的手颤抖了下,随后若无其事的说:“谁都害怕遇到骗子,因为我也被骗过,付出所有精力和感情,到头来却落得一无所有。”
    “真的很抱歉,害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情。”蔡小萱到底还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没有意识到这只是对方故意转移话题的借口,许雨晴将支票放进包里,说:“小萱,我还有事情要忙,对不起,我就先走一步了。”
    回到家,宋盈诃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蔡小萱一声不响坐到他身边,将身体努力的蜷缩在他怀里,宋盈诃搂着她,蔡小萱抓住他的手,指尖顺着他的指节磨蹭着,“我是不是很笨?”
    “有一点儿。”他说,将她搂的更紧了,蔡小萱一脸愕然的抬起头,她知道自己不聪明,可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还是很吃惊,“所以你千万别离开我,盈诃,你答应我,一定要守在我身边,要不然我就是被人卖了,还会傻乎乎的帮人家数钱!如果不是你故意将那张资料放在桌子上,我到现在还认为她是个好人。”
    “不过那个孩子的确病的很重,有了那笔钱,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活下来,但是,至少他的家人会有所安慰。”宋盈诃并不心疼白白送出去的十五万,蔡小萱泪眼朦胧的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以后不会再被人当傻子一样耍了。”
    “不说这个了,咱们吃饭。”宋盈诃将她从沙发上抱起,随着她越来越沉的身体,他也抱的越来越吃力,看到他紧锁的眉头,她咯咯的笑着,仔细想想,自从夏若姝出国以后,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
    “小萱,你也答应我,不管未来会怎样,你一定要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的。”宋盈诃搂着她,这份快乐,他希望他能永远保留下去,蔡小萱用筷子拈了块牛肉放到他嘴边,一脸幸福的说:“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我每一天都会过的很开心,你就是太阳,我是围着你转的向日葵,没有你,我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好。”宋盈诃很感动,他发誓要守护她一辈子,恍惚间十五年的差距,顿时变的没那么重要,他们只是一对想要白头偕老的恋人。
    吃完饭,宋盈诃在厨房里洗盘子,她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面颊紧紧的贴在他的背上,数着他明显加速的心跳。
    “这样真好。”她情不自禁的说,他说:“别调皮。”
    “我喜欢被阳光覆盖的感觉。”
    她抱的更紧了,他侧过脸,尴尬的说:“你肚子那么大,顶的我很难受的。”
    “讨厌!抱紧我!”蔡小萱挥着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下,随后绕到他的前面,扎进他的怀里,宋盈诃拿她没有办法,她很粘人,却又让他很迷恋这种被她纠缠的感觉,“我手上全是水。”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你抱我!”蔡小萱缠着他,宋盈诃在她头顶吻了下,随后一脸嫌弃的说:“你有多久没洗头了?”
    “我胳膊肿的厉害,举不上去。”她变的越来越胖也越来越懒,他疼爱的说:“我洗完盘子就帮你洗头发。”
    “为什么我的头发会排在盘子后面?”她问,他莫名其妙,“你是你,盘子是盘子,哪有先来后到,你怎么会跟盘子较真儿?”
    “我就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要!”蔡小萱一脸认真的说,他说:“你肯定比盘子重要。”
    盘子摔了可以重新买,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蔡小萱,没有了就没有了,花多少钱也买不回来。
    “我爱你。”他从来没有对她正儿八经的说过这三个字,蔡小萱怔怔的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女人就是奇怪,听到不好的消息会哭,听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好消息,反而比听到坏消息哭的更厉害。
    “早知道你会哭,我就不跟你说了。”他有些懊悔,蔡小萱踮起脚尖,用力的吻他,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的,才松开彼此,蔡小萱说:“今天晚上,我们········”
    “不行,这样太危险。”他在她的眉心吻了下,蔡小萱抬起头,先是没理解他的意思,随后“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你也有思想龌龊的时候,不过·······我很喜欢。”
    “不跟你说了,没一句正经话。”他反倒在她面前不好意思,蔡小萱缠在他怀里,“我是说我们晚上一起看鬼片儿!”
    “我可不想听到你尖叫!”他说,蔡小萱不依不饶,“孩子都没意见,你的意见不算。”
    “你别假传圣旨!”他说,她说:“不信你可以问他。”
    “孩子在你肚子里,这样也太难为我了。”他说,蔡小萱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在我的地盘上,你得听我的。”
    “这幢别墅,我已经转到你的名下,这儿的确是你的地盘。”他说,蔡小萱不可思议,“你这份礼物太惊喜了,可是比起这些外在的东西,我更在乎你。”
    “我知道。”他光顾着和她说话,没看到几乎快要漫出水池的水,他关掉水龙头,蔡小萱忽然惆怅的说:“想要守住一个人的心,远远比守住一幢房子更辛苦,我喜欢这幢别墅,更喜欢住在这幢别墅里的那个人。”
    “水温合适吗?”收拾妥当后,宋盈诃帮她洗头发,轻轻的用指尖抓着她的头发,蔡小萱说:“你帮苏姐洗过头发吗?”
    “为什么问这个?”他的语气很快变了,蔡小萱为自己的唐突懊悔,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干嘛要提及一个早已不存在的人来浪费气氛,苏文是他们俩相同的伤痛,“对不起,我就是想知道你对我的好,是不是也同样给过别人。”
    “你和她不一样。”他的语气平复了,可是仍然可以听出其中的难过,她在他的心中,还有是着根深蒂固的位置,只是他平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而已,蔡小萱动了下头,他立刻按住,“别动,小心泡沫弄进眼睛里。”
    “我眼睛疼!”泡沫还是跑进来了,连并着眼泪也流出来,他用毛巾在她眼睛上温柔的擦了下,“好些了没有?”
    “嗯,好多了,没刚才那么辣眼。”蔡小萱说,他仔细的搓揉她的长发,“小萱,以后别再问这种傻问题。”
    “嗯。”蔡小萱知道他刻意回避苏文,不仅仅因为想起来会难过,更因为他还是那么爱她,宋盈诃见她不说话,他也没说什么,很多事情解释就是掩饰,掩饰过后便是事实,反而会触发她更多想像,他一手挡在她的额头上,一手用舀子冲洗她的头发,直到头发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这才将她从躺椅上扶起来,残留在头顶上的水,瞬间蔓延到脸上,蔡小萱慌忙用手抹着眼睛。
    “对不起,我忘了用毛巾把你的头发包起来,眼睛还难受吗?”他的确忘了,或许是因为她提起苏文,让他一时疏忽大意,蔡小萱眼睛红红的,没好气的说:“服务不周到,思想不集中,差评!”
    “地上有水,你小心点。”蔡小萱踩着拖鞋,刚走第一步险些摔倒,还好他眼疾手快,看着他眼睛里责怪的眼神,她莫名其妙的发火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干嘛那么凶的看我?”
    “我担心你会滑倒!况且地上全都是水,不用我提醒你自己也应该小心点的。”他好声好气的说,蔡小萱的情绪像是过山车一样,一会儿高,一会儿却又低至谷底,谁也摸不透,“我知道我很笨,连走路都走不好,可是我用不着你这样提醒我,宋盈诃,你这是关心我吗?恐怕你最关心是你的孩子!”
    “你能不能别蛮不讲理!我们不说这个行吗?”他耐性说,蔡小萱冷笑,“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不可理喻?我就知道那些好听的话全都是你用来哄我的,没一句真话,提到苏文,我在你眼里就会成胡搅蛮缠!她的确比我漂亮,处处比我好,而且比我聪明,可是她已经死了,我不想在你心里还比不过一个死人”
    “蔡小萱,你给我记着,如果你再敢说这种话,孩子生下来后,我会跟你一刀两断!”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声色俱厉警告她,也是第一次那么用力的打她耳光,蔡小萱随着惯性往后退了一步,被打的脸上立刻出现赤裸裸的五指印,她捂着脸,脑袋里空白一片,这个刚才还说爱她的男人竟然敢打她。
    不是说好要疼她的吗?为什么让她这么疼?
    他也从自己过激的反应中惊醒过来,苏文的死冲塌了他的堡垒,每次想起她,失去她的痛总会一遍遍的凌迟着他的心,更何况她用那么残忍的话刺激他,可是,不管她有多任性,他都不该动手。
    “小萱,你开开门。”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蔡小萱没有开灯,她坐在床上,肚子那么大,她的脑袋已经够不着膝盖,身体也不能以安全的姿态蜷缩。肩膀微微颤抖,身边是位置是空的,以往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像软骨虫一样靠在他的身上。
    “滚开,我不要听你说!”蔡小萱哭的很委屈,面颊上的疼痛渐渐退去,可是震惊和难过却愈演愈烈,他在门外又说:“睡觉之前得把头发吹干了。”
    “你走啊!我不用你管!”蔡小萱呜咽,他说:“吹风机,我就放在门口。”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接过电话,他的声音突然变的很紧张,甚至还有一丝为难,蔡小萱屏气凝神,慌忙走到门口,想要他跟谁在通电话。
    是不是那个姓任的女人又打算卷土重来?
    “我现在还有工作要做,要不我们明天再约时间见面。”他的脚步声随着离开而变弱,蔡小萱第一反应便联想到那个叫任远颖的女人,上次,他也是深更半夜将她从酒吧里带回来的。
    蔡小萱打开门,他已经下楼了,她将所有的坏情绪全都发泄到那只可怜而昂贵的吹风机上,她敏锐的听到他关门的声音,想问他去哪儿,却又拉不下面子,可是看着他离开,却又担心他去找其他女人。
    刚才还充满着浪漫气息的房子,顿时像是被搁置了上百年的老屋,空荡荡的,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四周安静极了,没有一丝人气儿,她开始感到莫名的害怕,也意识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刚才,的确是她无理取闹。不该无缘无故冲他发脾气的!提起过去不开心的事情,尤其是已经逝去的亲人,无论是谁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
    那一耳光,他打的没有错,是她活该。
    可是他离开的那么快,连给她一丝反省的机会也没有。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要随便乱发脾气,可是情绪排山倒海般涌上来,她还是控制不住,虽然医生给她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找到一个很合理的借口——反复无常,是孕妇最为寻常的情绪反应。
    外面忽然平地一声雷,将坐在台阶上昏昏欲睡的蔡小萱惊醒,她惊慌失措的睁开眼,恐惧在空气里蔓延,平时看着并不觉得恐怖的鬼片,里面诡异的东西仿佛从阴暗的角落里缓缓爬出来,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眼睛里不停流着血,身体贴着地面,四肢像鱼鲫一样拼命的划着,发出惊悚的叫声。
    又一声响雷,巨大的风从没关紧的窗口刮进来,飘舞的窗帘后面,像是藏着一个张牙舞爪,试图想要逃出来的恶魔,发出猎猎的声音,这些平时再正常不过的声音,在诡异的气氛里却显得那么恐怖。
    “盈诃!盈诃你在哪儿!我好害怕!你在哪儿!”蔡小萱迅速的走爬上楼,打开他的房间,明知道他已经走了,还是拼命的叫他名字,拼命的在每一个空房间里寻找他的身影。她很累,累到可以忽视那些令她恐惧的声音,可是内心的孤独和惶恐,却让她痛不欲生。
    因为太在乎他,她几乎要把自己压抑成一个疯子。
    为了掩饰这种几乎让她崩溃的情绪,她开始摔打屋里任何一件可以破碎的东西,看着满地狼籍,她觉得这样的情绪似曾相识,对啊!苏文在得知他要和她离婚的消息时,也是这样将屋里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
    那时的她,无法理解她内心的绝望,如今感同身受,遭遇到和她一样的心情,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她坚强。爱的越深,伤的就会越痛,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他要离开她的事实。
    第四十一章 回来
    “小萱!”两个小时后,他回来了,当他看到满地狼籍,第一反应便是跑上楼,可是她并不在房间,地上满眼都是吹风机的残骸,他用力的呼叫她的名字,疯狂的开始寻找房子里的每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可是都没有她的身影。
    是不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有贼闯入?她遭遇了不测?
    他惊骇,几乎站立不稳!
    有一个地方他没有找。
    拧开床头的灯,他几近窒息的心终于松了下来,这是她为将要出世的孩子所准备的小房间,蔡小萱一个人折腾了那么长时间,况且摔东西也是个体力活儿,她睡的很沉,柔和的光线只是让她身体动了动。
    “小萱,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宋盈诃揭开被角,轻轻的揽住她,在他心里,无论苏文对他有多重要,但是他现在确定的是,他对这个有些任性却又令他无可奈何的小女人的思念已经明显超过了她,现在只要闲下来,钻进他脑海里的人,更多的就是她。
    他也绝不能失去他,就像当初他所说的那样,如果要在孩子和她之间做选择,他还是要她。
    “小萱,你·······”宋盈诃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怀里竟然抱着一只花瓶,蔡小萱朦朦胧胧的醒来,他的轮廓立刻扎进她的视线,由模糊不清到清晰,再从清晰到模糊,反复几次后,她才真正确定他回来了。
    想他的时候哭,现在他含情脉脉的抱着她,还是哭。她的眼泪像是失控的水龙头,哭的到不能自制。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宝贝儿,还疼不疼。”他温柔的吻着她的脸,蔡小萱拉过他的手,张嘴就咬,开始时很重,随后却又心疼,“那你疼吗?”
    “是我活该!”他自我反省的说,蔡小萱破涕为笑,随后一脸愧疚的说:“我把东西全都砸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句话他说的很无心,可是对于敏感的她来说却也是一种暗示,“嗯,我会把摔坏的东西全都赔给你。”
    “花我的钱?”他坏笑,蔡小萱说:“你的全是我的,我是你的。”
    “你的确是我的,这辈子你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他不甘心只咬着她的耳朵,扳过她的身体,捧着她的脸,火辣而缠绵的吻她,他的手移到她的胸部,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克制自己的欲望,呼吸沉重而凌乱,和她拉开一段距离,蔡小萱故意挑逗他,“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咱们就像上次那样谨慎小心点,应该没问题!”
    “万一有问题怎么办!你就在这儿睡,我回我自己的房间。”他落荒而逃,蔡小萱忍不住笑,“你打我那么厉害,怎么也得补偿我一下。”
    “可是真的不行。”他走到门口还是鬼使神差的留下脚步,蔡小萱说:“你这个坏蛋,我睡的好好的,干嘛还要吵醒我!难道你不知道,我一旦醒了就很难入睡,要不,你陪我看碟。”
    “大半夜的看什么碟,我明天还要早起去公司呢!而且外面乱成这样,我总不能留着让你去收拾。”他推辞,蔡小萱娇嗲的说:“我发现你越来越贤惠了。”
    “你不想问我刚才去哪儿了吗?”他重新坐在她的床边,她像宠物一样爬到他的怀里,所有的讨好只要得到他的抚摸和爱惜,“这种事情要是我主动问,你会以为我胡思乱想。所以我在等你自己向我投案自首。”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阿德出了点意外,还好人没多大的事儿。”他靠床上,她靠在他身上,蔡小萱好奇,“阿德应该男的吧?你大半夜的为他跑出去,你们俩之间该不会······”
    “你在乱想什么!”他立刻说,蔡小萱得意,“我也没说什么呀!”
    “我可不是同性恋!”他澄清自己的正常性取向,蔡小萱笑的几乎岔气,“我在猜你和阿德是不是亲兄弟,宋先生,你有时候挺童真的,而且很好骗!”
    他的呼吸变的灼热而凌乱,她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呼吸,都是他不能抵御的诱惑,他的欲望在她意乱情迷的眼神中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一夜的放纵,结果却换来第二天医生惊异之下的尴尬,医生用暗示性的眼神看向他,妊娠中期可以有性生活,但是要节制。
    “宋先生,从医院出来,你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你打算以后都这样?对我视而不见?”蔡小萱在起床时看到床单上的血时吓的不轻,他看到了更是魂飞魄散,第一时间将她送进医院,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宋盈诃心有余悸,“你还好意思说。”
    “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哪能赖我!让你陪我看碟,哪想到你会耍流氓?”蔡小萱一边装模作样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一边打量他的表情,宋盈诃的脸竟然红了,岔开话题,“给你做好午饭,我会去公司,可能很晚才能回来。”
    “哦。”蔡小萱漫不经心的应一声,随后又像是上当受骗似的说:“你不是说陪我一起去买家具?”
    “我让阿德陪你去。”他说,蔡小萱说:“我跟他又不熟。”
    “他性格比我活跃,你见到他之后,说不定你会比我还要喜欢他!”他说,蔡小萱很快钻到一个空子,“你终于说你喜欢他了!还说你们之间没故事,说不定还激情四射呢!”
    “你别咬文嚼字!让我以后都不敢跟你说话!”他笑了,蔡小萱也笑,“逗你玩的!跟一个男人吃醋,我心眼儿没那么小。”
    “你也终于承认你是小心眼儿了?”他也照样学样儿,蔡小萱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抄袭我的台词!得交版权费!”
    “除了星星月亮,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他霸气而宠溺的说,蔡小萱用手指向他的胸口,意味深长的点了两下,宋盈诃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住她的手,“要我的心?我不是已经把我的心完完整整的给你了吗?”
    “心?拿走你的心,你会一命呜呼的,所以········”她意味深长的吊着他胃口,他实在想不到他胸口处还有什么,蔡小萱见他回答不上来,再次将所以过后的空白填补上:“我要你胸口上的那颗很性感的朱砂痣。”
    “无聊!”他哭笑不得,蔡小萱较真儿,“从此以后,那就不是你自己的了,而是我存放在你身上的私人东西!看到它,你就得想起今天我对你所说的话,然后你就得说:蔡小萱,今天是我想起你的第二百二十一次。”
    “那我整天都得盯着自己的胸口看,别人会骂我白痴的!”他不解风情的说,蔡小萱哈哈大笑,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爱她,不敢说自己是那只执着却又痴心的蛾子,但是在这场轰轰烈烈的爱火中,他没打算活着出来。
    “我想吃火龙果!”蔡小萱想吃的东西一般都不是时令,宋盈诃将车停在家门口,“刚才经过水果店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不是光顾着跟你探讨爱情哲学,而且,你不是也没问我想吃什么?”她总能找到理由对付他的质问,她耍无赖的样子委可爱,再大的脾气也没了,“那你先回去,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还有,想要吃的东西最好一次性告诉我,别让我跑来跑去的。”
    他将她放下车,去另一条街上帮她买水果。
    蔡小萱推开大铁门,一眼便看到一个男人正鬼鬼祟祟的趴在窗台上,不停的往里面张望,蔡小萱随手拿起墙角的一根坚硬而细长的东西,这正是被宋盈诃弃用很久的高尔夫球杆。
    那人似乎听到身后的动静,刚转过头,蔡小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杆子挥过去,动作不标准,而且显得很笨拙,他虽然用最速度躲开了,可是他眼角还是被球杆刮到,顷刻间血流如注。
    蔡小萱手里依然拿着球杆,害怕蟊贼狗急跳墙,立刻聪明的选择靠近门口的位置,拿起便拔通了宋盈诃的电话,毕竟她和他之间的事情,没必要因为这件事儿而惊动警方,从而弄的满城风雨。
    “宋先生,你在哪儿?家里有贼!你快点回来救命!”蔡小萱对着电话说,那男人说:“就你有电话,就你会搬救兵,我也会!”
    10086告诉他,他所拔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让他稍后再拔,然后又是一串英文提示。
    第四十二章 误会
    “对不起,误会一场,大德哥!”蔡小萱一脸歉意的向他赔礼,宋盈诃没好气的说:“你见过哪个贼敢在大白天作案的?”
    “我觉得他行踪可疑,而且样子又古古怪怪的,我第一反应肯定认为他是个贼。”蔡小萱极力辩解她的过激反应只是出于一个正常人的一个正常反应。宋盈诃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番,“以后要是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希望你能远远的站着。就算贼偷走了我的保险箱,也不用你管,我不想看到你碰到任何危险。”
    “知道了。”蔡小萱被训了一顿,脑袋压的低低的,宋盈诃最见不得她这副模样,用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她拉着他的胳膊,轻轻的晃了两下,一脸讨好的说:“别生气,我都记住了。”
    他和她的关系,那么高调,一目了然。
    “老爷子这次让我过来,就是想看看你这边怎么样了!”在他做饭的时候,阿德低声说,他看了眼正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的蔡小萱,她不时被里面搞笑的情节逗的咯咯笑着,宋盈诃说:“你打算将这件事向老爷子打报告?”
    “那得看你怎么贿赂我了。”阿德说,宋盈诃说:“你想让我把那件事捅到老爷子面前?”
    “你别说的那么贼!我那么一个谨慎的人,怎么会有把柄落在你的手里?”阿德自信的说,他说:“我记得那天月光很美,一个男人躲在房间里,穿着旧式长袍,梳着汉奸头,带着圆眼镜,表情很猥琐,对着镜子说自己是爱新觉罗的后裔,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那天好像偷了吴妈的红内裤。”
    “你别乱说!”阿德大惊失色,蔡小萱听到厨房的动静,下意识的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后继续看电视,宋盈诃冷笑,“你只要不过分,我就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你以前没这么阴险!”阿德意味深长的说,宋盈诃情不自禁的看了眼客厅,刚好她也转过脸,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说话,一个眼神却已包含了千言万语。
    “你们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阿德全身一阵恶心,宋盈诃说:“你该找个女人。”
    “我觉得你该找的女人应该不是像她那样的!太毛躁!没有大家风范。”阿德说,宋盈诃忽然向他使了个眼色,“我觉得她挺好。”
    “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你的双眼和心智全都被她迷惑住了。”阿德说,见他不说话,用手碰了下他的胳膊,“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以前主动向你投怀送抱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比她好,老爷子要是知道你和她在一起,一定会勒令你立刻回去的,像她那样的大学生,表面单纯,可是心思却未必简单,谁知道她粘着你是不是看中你的钱?你比他大那么多,都能做她爸爸了。”
    “阿德,你给我闭嘴!”宋盈诃脸色阴沉的说,阿德冷笑,“怎么?为了一个只和你有几个月感情的女人,你就要和你有着几十年交情的老哥们儿翻脸?你想学吴三桂,一怒冲发为红颜?”
    “这是我的选择!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宋盈诃脸色平缓了许多,阿德还是苦口婆心的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你要是想去老爷子那边打报告,那就随便你,反正我和小萱的事儿早晚有一天会捅到他那儿。由你帮我说,也省得我去酝酿。”宋盈诃说,阿德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她把我打成这样,这笔帐该怎么算?这种女人毛手毛脚,很有暴力倾向。”
    “我大不了多送你几张创可贴!”身后骤然传来她的声音,阿德目瞪口呆,看了眼身后的蔡小萱,又看了看空荡荡的沙发,“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和宋先生爱的光明正大,又不是奸情,你爱跟谁说就跟谁说!我要是临阵脱逃,敢眨一下眼睛,我就跟你姓。”蔡小萱最反感别人拿她和宋盈诃的感情说三道四,阿德整个面部表情瞬间崩溃,“你别误会!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感情这东西你情我愿的,你们双方都入戏了,我一个旁观者能说什么,就是说了,你们不也当成耳旁风?”
    宋盈诃吃完中饭便去了公司,客厅里只剩下阿德和蔡小萱,他们一见面就以血腥的方式出场,接下来的相处也很不愉快。直到下午两点钟,他们才开车去商场买家具。
    “你觉得这个怎样?”蔡小萱随手指着一个意大利真皮沙发,阿德说:“这个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要买就得买大的!以后没地方睡,就把你安排在这个大沙发上。”蔡小萱冷笑,阿德说:“你说的不算,我兄弟不会那样对我!”
    “你的话不算说,他听你的话也不算数,在这个家,我说了算。”蔡小萱冷笑,阿德说:“谁给你这样的权利?”
    “当然是他了,要不然你去问他。”蔡小萱得意,这时她着对面的一个女人说:“大德哥,你看她脖子上的链子是不是和宋先生的一样?”
    “在哪儿?”阿德下意识的说,眼睛直勾勾的向那人看去,蔡小萱拍了拍那个女人的肩膀,不知说了什么,那女人一扬手,干净利落的便给阿德一个耳光,声音巨大,吸引了不少眼球,女人然后留下一串不堪入目的谩骂扬长而去。
    “蔡小萱,你·······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阿德勃然大怒,蔡小萱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说:“我什么也没说!你别平白无故冤枉好人!”
    “你是好人,全世界就没正常人了!”阿德坚信是她从中使坏,蔡小萱也坚信自己的清白,“你用那么色迷迷的眼神盯着人家胸部看,人家当然会恼火,我只是好心提醒她,有人窥探她的········如果换作是我,打你一个耳光怎么了!我还没有找来陆战队封锁海陆空,将你这种色狼一网打尽呢!!”
    “你·······算你狠!”阿德捂着火辣辣的脸,蔡小萱嗤笑,“我不来厉害的,哪能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这个沙发你还买不买?”阿德不耐烦的说,蔡小萱说:“没有钱我怎么买!”
    “你出来买东西竟然不带钱,你是故意的吧?想讹我?没门儿!”阿德说,蔡小萱晃了晃他的胳膊,苦巴着脸说:“你是宋先生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现在我有困难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连买沙发的钱也不给我先垫上。”
    “你要多少!?”忽然觉得她也没那么讨厌,蔡小萱说:“你看着给吧!”
    “你给个数,我才能看着给!”他又强调,她说:“这个由我说,好像不合适!”
    “有什么不适合的!我愿意给,你愿意要,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我不要你还利息!”他说,蔡小萱左右为难,“五百块,一条狗腿子都买不到!”
    “你嫌少?爱要不要!要的人多了去了!我非要在你这儿自讨没趣!”他将手里皱巴巴的钱收回去,蔡小萱说:“我不是不要,你看那个最小的还要一千五百块呢!”
    “最小的就不错,不用费多大的劲儿。一抬手就能抱回家!又省事儿又轻捷!”阿德说,蔡小萱无可奈何,“那就那个吧!”
    “拿着呀!”他将钱往她手里塞,蔡小萱推开,“你这钱皱成这样!到底放在哪儿的呀!”
    “管它放在哪儿!拿着拿着,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你倒是拿着呀!扭扭捏捏的,好意思开口要,反倒不好意思收了!”阿德说,蔡小萱最终还是伸手接住那块皱皱巴巴的钱,她忽然向正在向他们这个方向不停打量的保安招招手,阿德半天没反应过来,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抓住那个拉皮条的!”当蔡小萱抽泣着将手里的钱摆在保安面前并说清缘由后,两个保安立刻摆出抓捕通缉犯的架势,又是布控又是通过对讲机向整个大楼的保安讲述案情。
    阿德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让保安相信他并非拉皮条,但是却让保安误以为他在公共场合嫖妓!他被以拉皮条和疑似嫖客的身份被送进派出所,经过民警苦口婆心的教育,二个小时后,他被放了出来。
    蔡小萱原本只想整整他的,没想到却将事态扩大到惊动警方的地步。因为害怕回去被宋盈诃骂,她在外面逗留了很久才敢回家,也不知道阿德有没有夸大其词的向他诉说她的罪状。
    第四十三章 江依然
    “小萱,你回家了没有?”宋盈诃显然还没有到家,他的电话只是例行检查,蔡小萱心虚的说:“正在回家的路上。”
    “怎么这么晚?阿德呢?”他关切的问,在这么冷风清凉的晚上,她感觉到他的关心暖暖的,从心口散开,提到阿德,她一阵后怕,“他没有打电话给你?”
    “没有,他怎么了?”他好奇,蔡小萱说:“没事儿,你今天多少点回来?”
    “一会儿还有会要开,可能会很晚,你在做什么?”他说,蔡小萱甜蜜的说:“笨蛋,不是跟你聊天吗?我现在就是有点·····有点·······”
    “有点什么?”他问,蔡小萱笑了,“有点想你,盈诃,我现在离开你一分钟都会觉得像是离开你一个世纪,我以后该怎么办!没有你,我真的会活不下去!所以,为了我的生命安全,你一定要守在我身边,别让我在想你的时候看不到你,听不到你的声音,吃不到你做的饭菜,还有,抱我时的温暖。”
    “你都能写诗了,我有那么好吗?”他笑的很含蓄,她说:“你对我的这份好,值得我去留恋一辈子的!盈诃,我真的很希望这个孩子快点出世,这样我们就可以像一家人那样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虽然他不是我的亲生孩子,可是我也将经历一个母亲十月怀胎的辛苦。这个梦很美,可以让我梦想成真的人是你。”
    “好,我也很期待,不跟你说了,我得继续开会,小萱,晚上别玩的太晚,早点睡觉。”挂完电话,蔡小萱却莫名的难过,毕竟未来的变故太多,她能把他留下身边的把握有多高?这时并面不远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几个男人冲着一个躺在地方的女人拳打脚踢,旁边还有一个长的很魁梧彪悍的女人,看起来像是暴发户的老婆。
    她在包围圈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向围观的人指责被打的人有多罪有应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这处,此人死不足惜。
    蔡小萱看着那些冷漠而残忍的面孔,地上的女人缩成一团,衣服被扯破,赤裸的地方到处都是血迹,他们像是看猴戏似的,不仅看得下去,而且还看得津津有味。
    她虽然心怀不平,却也像他们一样,或许有人想要上前拉战,可是在这个类似变态的年代,容不下那么多的好心人,更容不下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毕竟,多管闲事,有时候会付出很惨烈的代价,而这种代价,不是所有人能承受得起。
    碰见在马路上跌倒的老人,有几个人敢主动上去搀扶的?
    捡到手机,会不会因为手机的品牌而拾金不昧?
    还好,没有人拉架就不代表没有人救助警方,两辆警察呼啸而至,肥婆带着一众人扬长而去,临走之前,还往那个鼻青脸肿的女人身上吐了一口吐沫,以示她对那个女人的憎恨。
    警察将围观的人驱赶出去,蔡小萱原本想走的,可是看到她时,像是被点穴,一动不动的怔在原地,而那个女人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也同时惊呆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素不相识的人却长的莫名相似,就像前几年特别火的好男儿冠军蒲巴甲和情歌王子王力宏,他们相似度竟然高达百分之九十,但是事实证明,一个从小在蒙古长大,一个在千里迢迢的国外,他们不是兄弟,更不存在血缘关系。
    “我得回去问问我妈,问问她,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姐姐或妹妹。”蔡小萱带她去了诊所,对她身上数处伤口进行包扎,寥寥几句关心的话,就可以让两个不认识的人建立起友好关系。
    “我叫江依然。”女孩的嘴角和眼部青紫的特别厉害,看得出来,那些人都是下了死手,蔡小萱没敢问她被打的原因,“我叫蔡小萱,正在读大三,江依然,这个名字真好听。”
    “名字只是名字而已!好听有什么用!”江依然笑着说,她的腿和胳膊上都被白纱布缠着,蔡小萱说:“你家在哪儿?”
    “我没有家,初中辍学后就开始到处流浪了!”她说,蔡小萱不信,“那你总归会有落脚的地方吧!”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只是因为我们长得很像,其实我们一点儿也不像,只是大概的轮廓乍一看有点像,仔细观察还是有区别的!”江依然说,蔡小萱淡淡的应一声,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打量她,好几次都触碰到她的目光,尴尬的说:“我们这是算缘分吗?”
    “跟一个小姐有缘分,传出去不光彩。”江依然笑了,她是那样的淡定自若,好像先前被人打的半死的人并不是她,她娴熟的从包里拿出一支烟,递一根到她面前,“要抽吗?哦,对不起,我忘了你是学生不能抽烟,你别介意,这是我的职业习惯。”
    “你的衣服破了,穿我的吧!”蔡小萱将自己的衣服脱下,递到她面前,江依然别过脸,她的眼里闪过一抹令人无法察觉的感动,随后却变的异常落寞,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次感到来自陌生人的温暖,“谢谢,我的工作不需要穿衣服,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和我的身份很相符,我没觉得丢人,而且我很脏!”
    “你千万别这样说!”蔡小萱的声音很低,将脱下来的衣服强行披到她的身上,江依然说:“很多人都在提醒我,小姐低人一等。”
    “这是我的号码,有事儿打我电话。”蔡小萱拿过她的手机,按下自己的号码,输入自己的名字后递到她面前,江依然深邃的眼神中带着淳淳幻影,“这个世界太邪恶,你这么单纯会被人欺负的!你怎么确定我就是好人?而且,我特别不喜欢别人用同情来影射我的可怜。”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我们俩个长的这么像,茫茫人海,我们竟然能遇到一起,不管你怎么看我的,但是我看到你,就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蔡小萱由衷的说,江依然说:“天色不早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那你呢?”蔡小萱再次不识相的问,江依然看着灯火辉煌的街道,空气中掠过的一道道冷流,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何去何从,神色淡然的说:“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去我该去的地方,等我们再次机遇,希望我能给你留下好一点的印象,人活着,总得给自已找一个可以支撑下去的信念。”
    她被打,是因为她是那个胖女人老公招来的小姐,他们正在进行嫖娼活动的时候,刚好被他老婆逮着正着。
    “依然,你该不会想不开,去·······”蔡小萱的话还没说完,立刻收到她一记冷眼,“自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然我早就死过一千次一万次了。”
    回到家,阿德正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而那个沙发正是她之前在店里看中的意大利正皮,可买当成床使的那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事,他从派出所回来后似乎也没闲着,将家里布置的焕然一新。
    “你终于回来了?”阿德额头上全都是汗,看来他刚歇下,蔡小萱做贼心虚的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好歹也是堂堂男子汉,怎么会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他嘴上这么说,却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刀,蔡小萱魂飞魄散,立刻抱起先前抱着睡觉的花瓶,挡在面前说:“杀人是犯法的,更何况我是孕妇,一尸两命,罪加一等!”
    “那么诽谤算不算犯法?”他逼近,蔡小萱向后退了一步,“我错了!看在宋先生的面子上,放我一马行吗?而且,你也说不跟我一般见识的!”
    “你得向我表个态!让我决定今天晚上该做什么!”他气势汹汹的说,蔡小萱慌忙说:“我向这只花瓶发誓,下次要是再敢捉弄你,我就·······”
    “不用发这么毒的毒誓!我一直纠结该怎么办!”他举起刀,蔡小萱吓得面色惨白,哆哆嗦嗦的说:“买沙发的钱,我会还你,还有屋里其他的东西,我也一并还给你,要几层利息随便你,我保证不会少你一毛钱!大德哥,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是我脑子一时热发,再加上我平时说话做事也不怎么动脑子,冲动是魔鬼!俗话不是说一孕傻三年?你只当我是一时犯傻!大德哥,我知道你宅心仁厚,饶过我这一次,我会感谢你三辈子!”
    “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阿德还没说完,蔡小萱再次信誓旦旦的保证说:“大德哥,我知道你人最好了,如果你想拿我开刀,早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宋先生,揭发我的罪行,可是您没有。”
    “你这么说,我心里舒服多了,但是你说的事好像和我想说的事情不是同一件。”阿德说,蔡小萱一头雾水,“您几个意思?”
    “你说我们今天晚上是吃白斩鸡还是吃绿豆芽炒韭菜?”阿德说,蔡小萱长长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他拿着那么长的刀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呢!“您手里拿的是杀猪刀吗?那么锋利!”
    “削苹果刀当然得快!”阿德说完立刻演绎他削苹果的手艺,那么精准和利索都可以上新闻联播,蔡小萱冲着他递来的苹果摆摆手,“厉害厉害,我虽然喜欢吃苹果,可是我晚上没有吃苹果的习惯。”
    “这样的习惯好,对了,你刚才想要表达什么意思?”阿德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蔡小萱不假思索的说:“我是说你绝对是个好人!”
    “那肯定是好人了,不然,我现在应该挥着刀满世界的追杀你才对!我已经决定饶恕你了,你决定好今天晚上吃什么?”阿德大人不记小人过的说,蔡小萱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绿豆芽炒韭菜,怎么吃怎么塞牙,刚好我怀念白斩鸡的味道了,要不······”
    “要不咱们就吃糖醋排骨。小萱,是你给了我灵感!凭着这一点,我减免你五成利息!”阿德聚精会神,掐指算了算,随后报出一串数字,蔡小萱咋舌,“那么多,利息都快多过本金,你敲竹杠?”
    “不给,你诬陷我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帐呢!”阿德说,蔡小萱黔驴技穷,“先赊账,等我哪天一夜暴富,双倍还你。”
    “你的意思是说,你一天不暴富,就一天不还钱!不过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这儿拿不到,我就去老宋那儿要,他·······对了,要不要我卖一条劲爆消息给你?”阿德忽然意味深长的说,蔡小萱说:“那就记在宋先生头上,反正我的就是他的,他的还是我的。”
    “他很有可能将不是你的了。”阿德说,蔡小萱敏感的听出他言下之意,“你到底想说什么!宋先生最近变的很奇怪,对了,有一天他深更半夜出去,说是你出了点意外,你到底怎么了?也没见你哪儿有问题。”
    “没有啊!他什么时候深更半夜来找过我?”阿德一脸茫然,不像是撒谎,蔡小萱心里一寒,“他该不会又去找任远颖!那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
    “你认识她?”阿德好奇,蔡小萱说:“她曾经被宋先生从酒吧带回来一次,喝得醉醺醺的,大德叔,听你的口气,你应该和她很熟吧!”
    “也不是很熟,见过一两次,我和她只能说是一般般的关系!”阿德的表情掩饰的很好,可是还是被她看出了端倪,他往厨房的方向走,蔡小萱堵住他的去路,“大德哥,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我知道什么呀!”阿德一副打死也不知道的样子,他越是这样,蔡小萱越认定,从他那儿绝对可以打听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你不说,我可就赖着不还钱了。”
    “咱们得讲道理不是!不是我不说,关键问题是我不知道,我要是胡说八道,你那么冰聪明,一眼就能揭穿的,那我又何必自讨苦吃?”阿德对她的智商很肯定,蔡小萱说:“你少来!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要动手了!”
    “我不相信你能········”阿德卷起袖子,一副要和她大打出手的样子,蔡小萱擅长抓住别人的软肋,她从水果盘里,拿出一把不算锋利,但是足可以对新沙发造成严重伤害的匕首,“你不说,我就把你买的东西全都划破!”
    “我说你这人真是无理取闹!你······我都说什么了呀!”阿德后悔不已,早知道不提那个劲爆消息,蔡小萱猛地挥下手,只听“噗”的一声,价值不菲的意大利沙发瞬间皮开肉绽,“再不说,你可能连睡觉的地方都没了。”
    “你别冲动,我说,我全都说!那套沙发真的很贵!”阿德为了保全沙发,只好出卖兄弟了,三言两语,将他所知的大概情况,跟她简单叙述了一遍,蔡小萱脚下虚浮,险些摔倒,她低着头,看着茶几上倒映着一张苍白无力的脸。
    手里的刀滑落下去,传来清脆而刺耳的声音,回音,在诺大的房间里荡漾,她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清脆决绝连血带肉的裂成很多块,而她面对血流如注的情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在等待中接受死亡,还是挣扎求生?
    第四十五章 背叛
    再次看到任远颖,蔡小萱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落寞,相对那天凌晨的情景,她们俩的表情像是做了调换和颠覆。任远颖穿着一身黑色职业低胸西装,双胸饱满,臀部浑圆,小蛮腰更凸显美妙的曲线,头发被精致的盘起,脖子上系着浅黄色的丝巾,精干聪明的同时也显得时尚靓丽。
    她们各要了一客七成熟的牛排。
    “你现在不用上学了吗?”任远颖首先开腔,试图抓住主线,这么尴尬的问题,谅她也不敢高调回答,毕竟这是一件羞于见人的事儿。
    蔡小萱像是一个陪衬白天鹅精美的丑小鸭,宽松的衣服和素面朝天的脸蛋儿,虽然整体看上去还算漂亮,可是对方修饰的太好,让她失去了和任远颖的可比性,再加上年纪上的差别,气质上的简洁老练,她瞬间被那个神色倨傲的女人甩出十八条大街。
    对她来说,这个女大学生不过是个抢占了先机的小鬼头,对付她小菜一碟。
    “这不是我找你来的重点。”蔡小萱心直口快,任远颖在商场上也算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上一次在她手里落败,那是因为她出现的时机不对,现在机会来了,她要把她受到的羞辱双倍还回去,“是因为宋盈诃?”
    “我很爱她。”蔡小萱专心的对付那块刚上桌的牛排,努力了半天也没成果,任远颖仿佛从她凌乱而惶然的动作中看到她心忐忑惶然的情绪,显然,这次见面,抢占先机的人是她,所以,她乘胜追击,“很不巧,我也爱他。”
    “可是盈诃爱的人是我。”她说,任远颖将刀叉放下,“如果你真认为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那么我们就不会有今天的见面。?”
    “任小姐,我为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她从来没有对谁低声下气过,任远颖心高气傲,看着她小儿科式的作派,神情上更是多了几分志在必得的自信,“我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她没把那次羞辱放在心上,那是因为她也没有把蔡小萱放在心上。她只是一个头脑简单的笨女人,以为生下孩子,她就可以和宋盈诃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你那么大度,倒是显得我小心眼了。”蔡小萱拘谨,终于切开的牛排,却失去了吃下去的食欲,任远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直截了当的说:“小萱,你目前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你可能把盈诃在乎孩子的感觉理解成了爱情,可是爱情和现实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说实在话,我能理解你的这种感觉,小萱,他比你大十几岁,那么大的年龄差距,他怎么可能和你有未来呢?就凭你帮他代孕?”
    “看来我不该约你见面的!”话不投机半句多,蔡小萱起身准备离开,任远颖没想到她会这么执拗,湍急的表情里忽然流露出一丝狡黠,“你知不知道他的公司出事儿了?”
    “你在胡说什么!他的公司怎么可能出问题!没凭没据的,你别乱说话。”蔡小萱眼神险些被震碎,任远颖从她吃惊的表情看出了所以然,“看来他没有跟你说实话。”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蔡小萱心急如焚,任远颖却故意吊着她的胃口,她脸上的纠结和焦虑,正好化解了她淤积在心口的那团怨气,“你连他目前最起码的情况都不了解,竟然还敢说爱他!就凭你肚子里那个跟你毫无关系的孩子?”
    “或许他只是不想让我担心。”蔡小萱没底气的说,任远颖越战越勇,“能帮他的只有我,而你能为他做些什么?你不但帮不了他,他反而还得为了安抚你,也不能说安抚,说是为了胎儿的安危而安抚你的情绪也不过分,他对你编撰一个又一个谎言,等你生下孩子,或许就是他对你翻脸的时候!”
    “他没有你说的这么无情,反倒是你,是不是遇到太多薄情寡义的男人,在情感上受到了太多的创伤,所以才会导致你对所有男人都会产生这种敌对情绪?就算我和宋先生最终也没办法走到一起,我也无怨无悔,因为我们真心相爱过,对于我来说就够了。”蔡小萱猛地摔下刀叉,起身就走,任远颖无计可施,却又不甘心失去今天来之不易的机会,“你最好考虑清楚,如果你执迷不悟,一味的纠缠他,你只会害得他倾家荡产!小萱,我答应跟你见面,就是想将其中的利害分析给你听。”
    “任远颖,这其中的利害我比你清楚!用不着你来跟她说三道四!”宋盈诃的声音忽然从前面传来,蔡小萱看到他,枯萎的眼神仿佛被瞬间充满了力量,流光溢彩,他上前握住她的手,任远颖的眼神再次回落到先前狼狈不堪,她缓缓站起来,“没有我,你会输的很惨。”
    “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插手,小萱,我们回家。”他说我们回家,而不是我们走,却向对方道明她和他之间的真实关系,他们紧握的手,承诺彼此的明天。
    “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走到外面,脸上的笑容无论有多精彩,在忧心中还是一点点的凋零,宋盈诃用指尖划去她有个的泪,“傻瓜,要不是阿德通知我,我还不相信你会来找她。”
    “我是挺傻的,实力没她强,背景没她好,什么都比不过她,还敢大言不惭跟她谈判,要不你及时出现,我还不知道今天该兜着什么样的心情回去。”她扑在他怀里,他却笑的极其开心,他在她的眼泪里看到了真心和在乎,“如果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你还会······”
    “那我们就把房子卖了!天涯海角,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只要我的心里还有你,还喜欢你,我就保证你用什么方法都甩不掉我的!”蔡小萱愿意和他生死与共,宋盈诃呼吸着她发顶的香气,紧紧的圈着她,“有你这句话,我就没什么顾忌的!小萱,那天的事情我······”
    “我知道!真爱是不需要解释的!大德哥已经全都告诉我了,无论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是你!”蔡小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变了,不像以前那样凡事都要求个水落石出,那个女人果然借着醉酒故伎重演,只可惜,她再一次败在她的面前,宋盈诃牵着她的手,“你怎么了!”
    “她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蔡小萱说,宋盈诃和她一起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陌生的路人擦肩而过,“在我眼里,你比她更厉害!毕竟,让我依依不舍的人是你。”
    “那么你公司里的事情该怎么办?我想帮你,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从哪儿下手。”她自责,宋盈诃却异常乐观,“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公司没了,你会血本无归的!有那么多的钱,都够给我盖城堡了!”蔡小萱噘嘴,红嘟嘟的嘴唇很可爱,宋盈诃皱眉,“那我是什么?城堡里的老国王?”
    “你才不是国王!我也不希望你是国王。”她说,宋盈诃惊奇,“为什么?”
    “因为国王有三宫六院,见到更漂亮的女人,我担心你会忘记我!所以,我更希望你是平民,出类拔萃的平民,然后我下嫁给你,让你宠我一辈子,就算没有钱,没有势力,没有别墅,没有汽车,没有漂亮衣服,我也要和你相约白头,当我们都老掉牙的时候,我还想像现在这样手牵手在在街头漫步。”这不是她中了言情小说的毒,而是她内心最直白的誓言,宋盈诃握着她的手更紧了,“那我们就说好了,谁也不要临阵脱逃。”
    “大德哥!谢谢你!没想到你那么仗义!”蔡小萱对他拔刀相助很感激,阿德说:“那个女人太不要脸,竟然敢拿一个不是同等级同层次的小女孩练手,欺软怕硬!我实在忍无可忍,只好出手了!”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蔡小萱阴冷着脸说,阿德说:“当然是夸你了!那天晚上,还好老宋够清醒,要不然十有八九··········”
    “你又胡说什么!言多必失,小萱要是误会了,我可要找你算帐!”宋盈诃从楼上下来,阿德笑着说:“小萱心胸宽阔,她可不是小心眼。”
    “还是盈诃了解我多一点,哪像你,像棵墙头草,风往哪儿吹你就往哪儿倒,我就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蔡小萱笑着挽住他的手,看着他手里的文件夹,“你要写文案?”
    “这你都知道!懂得不少!”他说,蔡小萱忽然一脸认真的说:“我真的想帮你,给个机会让我给你效劳!”
    “我给你二块钱,你去楼底下买一张大乐透,如果你能中七位数以上,那就算帮上你家宋先生的忙了。”阿德说,宋盈诃温柔的看向她,“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好,你别太担心了,你还有自己的功课要操心。”
    “情况真的那么糟糕吗?”她的脸色因过度紧张而变得苍白,阿德说:“人家都说了没关系,你还担心个屁!宋先生是个大财阀,公司倒了也没什么,他又不差这几个钱!大不了卷铺盖去美国发展,对于有资本的人来说,东山再起也并非难事儿,更何况他那边不是已经·········”
    “想要我拿刀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做成猪口条吗?”宋盈诃急匆匆的打断他的话,这么大的火气,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阿德讪讪的看向蔡小萱,“都怪你,传什么不好,非要把坏脾气传染给他,盈诃原本是个多么好的一个人,自从和你在一起后,他一天至少要向我发三四通火,把我脸上烫的全是水泡!好了之后全是痦子。”
    “你要去美国?”蔡小萱忽然觉得自己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或许等他到了美国,她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他对公司风轻云淡的处理态度,是不是已经代表他准备放弃这儿?那么她,等她生下孩子之后,卸磨杀驴是不是也在他的放弃范围之内?
    “小萱,我不希望你想太多,我心里有数的,很多事情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时机还没成熟。”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便拿着文件将自己锁在书房里。
    她想有福同享,但是,也希望可以和他同舟共济,她相信经历过风雨的爱情,可以维持的更久,事实是,他什么都不愿意和她分享!
    一个代孕妈妈,除了生孩子,还剩下什么权利?
    接到许雨晴的电话,蔡小萱挺意外的,她眼睛红红的,一脸愤恨的看着她,还没开口,许雨晴猛地甩了她一耳光,“你们够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蔡小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懵了,许雨晴冷笑,“明明做了错事儿,还要装出一副无辜可怜的表情,我最讨厌像你这种虚情假意的女人!年纪轻轻的,心机却那么重!”
    “你没头没脑说什么呀!我一句也听不懂!”蔡小萱莫名其妙,还好她那一巴掌力气没那么重,许雨晴将几张照片甩到她面前,“就是这些照片害我失去了工作,我什么都没了,这下你都高兴了吧!”
    “这不是那天我给你支票········雨晴,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偷拍的!”蔡小萱冤枉,许雨晴冷笑,“把我拍的那么精细,一看就是经过精心安排的!你还敢说这不是你布的局!”
    “我跟你无冤无仇,干嘛要害你!?”她说,许雨晴还是不相信,或许出于心虚,她并没有再度发作,“如果不是你,那就是宋盈诃干的!反正和你脱不了干系!”
    “脱不了干系和脱得了干系,这好像和小萱没多少因果关系。”阿德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蔡小萱惊讶的说:“你怎么来了?”
    “我当得来了,还好我来了,要不然你又要被坏女人欺负。”阿德很少有正经的时候,许雨晴翻着鸡蛋清一般的白眼说:“照片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没错,就是我干的!”阿德没有隐瞒,反而大方承认,许雨晴拿起水杯,还没举起,就被阿德按住,“就知道你想来这一手,没门儿!识相的赶紧滚蛋,别让我将你的破事儿放到网上,请广大网民人肉你,传到家乡那可就丢人现眼了。”
    “算你们狠!蔡小萱,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咱们走着瞧!”放完狠话后,迅速离开,阿德在她对面坐下,蔡小萱啼笑皆非,“你和宋先生一样,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有事儿都喜欢憋在心里,这也就算了,还喜欢背着别人去做,等事情都告一段落了,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她拿了你的钱都干什么去了吗?”阿德并没有回答她的指责,蔡小萱说:“不是说去救·······”
    “你以为她真是联合国派来的爱心大使?那个重病男孩,早在前几天就已过世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收到一毛钱救助金!你给那个女人的十五万,名义上是善款,其实全都被她用来炒股票,结果被套牢了,赔的只剩下几毛钱。”阿德说,蔡小萱大惊失色,“我不相信她会是这样的人。”
    “我也不相信你会是这样白痴的人!被人利用了还没浑然不知。”阿德说,蔡小萱说:“所以你就把这件事捅到了她的单位?”
    “是她罪有应得!千万别可怜这种人,你应该想想那个男孩儿,原本可以用你的钱做手术的,结果她却占为己有,她虽然不用为那个男孩儿的死负责,但是她也算是间接杀人!”阿德说,蔡小萱经历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了解到了人性的丑恶,尔虞我诈,为了自身的利益,竟然可以不顾别人的死活。
    舆论的压力和道德的谴责,以及男孩家长对她的讨伐,致使许雨晴从此消声灭迹,再也没有人见到过她。还好阿德公关手段不错,做好了严密善后事宜,没让人查出幕后捐款人的信息。








    第四十三章 对峙
    冬天来了,这个城市的气候却不适合下雪,宋盈诃的公司在他各方面努力之下,终于从萧瑟慢慢走向复苏,公司一天不倒,他就一天不会离开这儿。她仿佛看到了希望。
    随着孕期增加,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笨重,胎动频繁,呼吸都要张着嘴,像是缺氧的鱼,到了妊娠后期,或许因为她原本身子骨就小,加上圆滚滚的肚子,却显得她有些消瘦。
    “你的体重怎么轻了?”宋盈诃满脸疼爱的搂着她,蔡小萱苦恼着说:“这个学期的书,全都白读了,一门都没过。”
    “这件事,我会帮你解决的!”他自信的说,她相信他的话,毕竟一个具备力揽狂澜的人,他说话算话的资本,蔡小萱忽然失去了声音,变的不像之前那样叽叽喳喳的,宋盈诃拔弄着她耳边的头发,“我都有点不习惯你这样。”
    “我就是觉得自己太依赖你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宋盈诃笑,“我就是想让你依赖到离开我就不能活的地步,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当然想!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几乎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给你惹来很多麻烦。”她学会了自我检讨,宋盈诃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傻姑娘,一个男人就得为怀里的女人遮风挡雨,这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责任,这些都是我应该给你的,不求你任何回报,只想········”
    “你又想什么?”蔡小萱感受到他滚烫的掌心,宋盈诃在她嘴唇上亲了下,“只想以后你能够尽快学会做饭,这样,我就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
    “我还以为·······讨厌!”蔡小萱面色羞红的说,阿德刚从房间里出来,便看到正在沙发上火热拥吻的两个人,下意识的咳嗽一声,蔡小萱慌忙推开他,脸红的就差滴血,宋盈诃的手依然缠在她的腰肢上,感受那儿若有若无的动静,“又忘东西了?”
    “都怪蔡小萱,她是出了名的没记性,传染力那么强,我都被她感染了。”阿德说,蔡小萱没好气的说:“是你们太过分,什么事儿都往我头上推卸责任,我有那么差劲吗?你要是拥有足够的抵抗力,也不会被我祸害!对了大德哥,你这次得去多久?”
    “说不准。”阿德若有所思,宋盈诃看向他,眼神里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阿德瞪向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事情尚未成熟,你尚未拥有十拿九稳的自信,我是不会在老爷子面前乱说话的!”
    “知道就好。”宋盈诃满意的冲他点点头,他有意要和她相伴一生,可是他的父母的意愿却和他截然相反,他们希望孩子出生后,要求他立刻和她划清界限,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有往来。
    他瞒着她,不想增加她的思想负担,她是一个想象力异常丰富的人,一件事,至少可以发展出二十个不同剧情的想象,毕竟,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说服双亲,让他们接受刚满二十岁的她,而且,还是代孕妈妈的身份。
    前阵子,公司出了那么大的危机,他的父亲希望他立刻放弃国内的生意,去美国发展,甚至,已经帮他联系好了收购计划,他在放弃公司的同时,也会得到一大笔相当可观的资金,稳赚不赔。
    在美国,父亲的公司也需要他来接手,毕竟他也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希望他能迟早回来,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放弃,苦苦支撑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可是他知道,无论他能撑多久,他就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和她在一起。
    他们之间相差十五岁。
    “我想吃汉堡。”蔡小萱忽然说,宋盈诃宠溺的说:“好,你想吃我就陪你一起吃。”
    “我还想去乐园玩一圈儿!”她又说,他还是一脸宠溺的说:“好,你想去,我就陪你一起去。”
    “我想嫁给你。”她一脸真挚的说,他抱着她,在耳边说:“好,我娶你,但是,必须等你大学毕业之后才可以。”
    “还让我等!”这句话莫名的耳熟,任轩在出国之前,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毕业之后,就会和她结婚。可是时过境迁,她要等的人,却已经不再是他了。
    “我又不会跑了!更何况,你的年龄 !”中国婚姻法规定,女方法定年龄为二十岁,而她还不到二十岁,蔡小萱挺着肚子,连靠在他怀里的简单动作也无法完成,他搂着她,脸上洋溢着幸福,“小萱,当我满脸皱纹的时候,你还能记得我吗?”
    “只要我眼睛不瞎,就算我们分隔十年八年,我也能从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你,因为,你看我的眼神永远不会褪色!那儿有我。”她说,宋盈诃说:“你听说过时间囊吗?”
    “就是将东西放进一个密封的筒里,埋在地下,十年后再打开,这样就可以看到时间流过的痕迹,有的东西或许会变质,可是记忆却永远不会,也能回忆起我们当年疯狂的,不顾一切的爱情。”她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有付诸行动,经他这么一提醒,心情反倒更急切了,宋盈诃去了趟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白色类似巨型鸭蛋的东西,看起来很可爱而小巧玲珑,“你打算往里面放什么?”
    “你那么聪明,还用问吗?”她笑的很贼,宋盈诃说:“得放些实质性的东西。”
    “照片可以吗?”有些东西,她准备了许久,当她将一个相册捧出来的时候,他大吃一惊,“这些照片,你都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请若姝偷拍的,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是一遍遍的看着这些照片,仿佛你就在身边,就在不远的地方,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只有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相机才能捕捉到你的深情,我记得阿详将洗出来的照片给我后,立刻被你款款深情的眼神感动到了,即使是现在,每次看到,我还是有点眩晕,好像被幸福砸晕的感觉。”蔡小萱抚摸着四角已经明显出现磨损痕迹的相册,幸福在她脸上开出娇艳的花,香气氤氲,幸福芬芳,宋盈诃看着照片中的自己,他也没有想到,就在那个时候,他对这个小女人的贪恋,已经泛滥到不可救药了。
    “小萱,别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不能没有你。”这是他迄今为止,唯一一次表露出内心的彷徨和不安,蔡小萱笑着说:“我那么依赖你,离开你就像离开水的鱼,活不了多久的,倒还害怕你见到漂亮女人会见异思迁呢!宋老板,把你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给我,这样,我就不怕你········”
    “我都把自己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他吻住她的嘴,随后又立刻松开,蔡小萱气喘吁吁的,像是累的不轻,“那你准备往时间囊里放什么?”
    “不能说的秘密!若干年后,等你再次打开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此时此刻有多在乎你!我要倾其所有,把我能给的,全都给你。”他说,她更加好奇,“你该不会真把心脏放进去?我可不要那玩意儿!”
    “你还有东西要放吗?”他问,蔡小萱指着一大堆的东西说:“我有太多的东西想要放进去,可是空间太小,根本放不下。”
    “挑最重要,最有意义的放。”他说,蔡小萱左挑右选,每样东西,都对她有着很重大的意义,“这件衣服,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穿的,看到它,我会想起第一眼看到你的感觉。”
    “你第一眼看到我什么感觉?”他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等待她的回答,蔡小萱歪着脑袋想了想,侧过脸,她的鼻尖碰到他的鼻尖上,“没觉得哪儿帅,就是觉得特别冷酷,不好相处。”
    “那现在呢?还觉得我不好相处?”他笑了,蔡小萱忍俊不禁的说:“我都这样了,不好相处也得勉强凑合着过呗!你的霸道,我抗拒不了,你的温柔,我就更抗拒不了,也不想抗拒!那你看到我第一眼是什么感觉?”
    “清纯漂亮的大学生。”他笑的更厉害,她不算是让他第一眼就心神荡漾的人,但是,他对她没有坏印象,蔡小萱一脸意见的说:“就这些?你把我想的也太庸俗了!不行,我绝不接受你这样的说法,你重新说!”
    “你想让我怎么说?给我一个大概的模式!”他说,蔡小萱推开他,一脸严肃的说:“我的要求不多,只想听你一句认认真真的话,我承认我是那种喜欢甜言蜜语的人,但是,我希望········”
    “在我和苏文签署离婚协议书的那天晚上,我虽然醉了,但是我知道和我上床的女人是谁!我看清了她的脸,然后,就再也没有忘记过,我可能就是从那个时间开始留意你的,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我比你大那么多,你又怎么会喜欢上我呢?每次听你说起你男朋友的事情,我心里就会很不舒服,有时候冲你发火,是因为我吃醋了。”能让他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也是真的动了深情,蔡小萱吃惊不小,这算是惊喜还是意外?
    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下来,她哭了一会儿,又开始笑,像个疯子一样,他将她搂进离心脏最近的地方,让她听到他的心跳,“你在我身边,我觉得这儿特别踏实,如果你哪天突然离开我,这儿就会失去动力,所以为了我的生命安全,你最好不要离开我!”
    “我要把你对我说过那些好听的话,全都一一记录下来。”蔡小萱擦干眼泪,声音嘶哑的说,宋盈诃说:“只要你不嫌我肉麻,我可以天天说给你听。”
    “还是生涩一点的好,万一你变成老油条,对谁都能脱口而出,那我得多操心!盈诃,如果还有下辈子,你还会爱我吗?”她用言情小说的格调说,他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个问题,早已超出他的年龄范畴,但是他依然造就着她,“我做女人,然后帮你生孩子。”
    “不要!我还得做女人!”她异常执着,他笑,“好,那我就净坐着等你出现。”
    “我要你把大我十五年的时间,全都还给我!因为,这是你欠我的!”她说,宋盈诃觉得这个问题很傻,却令他最感动,“好,那我就把我缺失的十五年,加倍还你,我们一起出生,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然后,就像现在这样握着你的手,相互守着对方,如果加个期限,那就·······”
    “一万年!”她说,宋盈诃失笑,“那我们不都变成妖精了!”
    “那你做人,我做妖,这样,我就可以在你每次转世的时候,都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你。然后让你爱上我。”白蛇传看了很多遍,已经被白素贞和许仙世代轮回的爱情彻底洗脑,宋盈诃相继又放了几样东西,当他将盒子上的锁锁死时,蔡小萱忽然惆怅不已,“盈诃,我希望再次打开它的时候,依然是我和你,依然像现在这样幸福,然后骄傲的告诉我们的宝宝,这里面装着爸妈的爱情,倾城绝恋。”
    “你确定要埋在这儿?”这儿是这座城市风景最美的公园,也是他们经常散步和约会的地方,蔡小萱买来了一棵合欢树的幼苗,掷地有声的说:“就这儿了!盈诃,记得挖深一点,要不然雨水会将时间囊冲出来的!这棵合欢树别紧靠着埋,根系会将时间囊裹住的,而且,这样一来,等树长大了,花开枝头,我们就可以一眼找到埋放的位置。”
    两人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挖了一个足够深的坑,蔡小萱在时间囊被放进去之前,在上面狠狠的吻了下,喃喃自语的说:“你一定要保佑我和盈诃的爱情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真是孩子气儿!”他说,蔡小萱一脸认真的说:“你还真不信!等它再次被挖出来的时候,你也得亲它!到那时,你就会知道它到底有多神奇,因为,我们相爱本来就是奇迹。”
    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会牵着她的手,来公园给树苗浇水,施肥,在树苗的根部缠上一层防冻的稻草,虽然这个季节并不适合种树,但是他们相信,有爱的地方,一定会有奇迹发生。
    她只要皱一下眉头,他都会紧张的不得了,她笑的太大声,也会担心她会因此呼吸不顺畅,在外人眼里,他们俨然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恩爱夫妻,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她本该在家休息,可是她却耐不住性子,她无理取闹,等她火气过了,会吻她,她懂事体贴,他就会加倍吻她,直到她不让他靠近。
    他们一起去肯德基吃汉堡,去游乐场,人虽然多,可是在他周密而谨慎的保护下,她毫发无损,她光顾着看魔术,一转眼的功夫,身边的人不见了,魔术结束了,人群一哄而散,她看着满是陌生人的世界,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手里还拿着他买的零食,洒了一地都没发觉。
    他在哪儿?此时此刻,他能感受到她恐惧而孤寂的情绪?越想越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他,伸出的手,抓住了虚浮,呼唤的名字,得不到回应,这种渐行渐远的失去,像毒瘾一样,在她的身体里肆无忌惮的发作。
    她挺着笨重的肚子,开始在人群里像没头苍蝇一样,只想再次温习他你上的笑容和柔情。可是不管她怎么睁大眼睛,他就是不出现,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当第一滴眼泪落下来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的心被恐惧掏空了,没有他,她像是一个被从宿主身上分离出来的寄生虫,找不到活下去的力量,如果他再不出现,她可能会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
    “小萱!”胳膊一沉,他的声音顿时暖洋洋的在耳边响起,他找不到她,也被吓坏了,她抓住他胳膊的手在颤抖,他们都知道,彼此离开了谁,天空便将失去色彩,变成单调的灰白色,死气沉沉。
    “我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走失了,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在哪儿,只要你念着我的心还在,你都能有办法找到我!”她哭着说,他说:“我们心灵相通,我能感觉到你的所有情绪,无论你在哪儿,无论我们相隔多远,只要你念我的心还在,我就能感受得到。”
    第四十五章 事情爆发
    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就像流星一闪而过的闪光,在黑色的天空中,孤独的消失了,没有人在意,蔡小萱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怀孕以及和宋盈诃牵手散步的照片,会被公布到网上,而且事态还有愈演愈烈的节奏。
    宋盈诃好不容易才扶正的公司,因为代孕丑闻而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全国几十家门店相继关闭,他个人的形象也因此一落千丈,昔日别墅前面冷清的街道,现在却成了记者连夜驻扎的根据地。
    在中国,代孕虽然不像偷情那样不堪入目,却也有违道德伦理,更何况事件中的男女主角从雇主和代孕妈妈之间的关系,渐渐转化为爱情,更让人惊异的是,男主角的前妻在八个月之前刚死于车祸。
    苏文的前世今生,也被无聊而热心的网民扒了出来,他们俩的爱情被渲染成现代版的琼瑶小说,而他却在老婆尸骨未寒之际,又和代孕妈妈产生不耻之恋,从此,宋盈诃从企业精英的代表,瞬间跌价至狼心狗肺的负心汉!现代陈世美,被愤愤不平却又不明事情真相的人们骂的体无完肤。
    她几乎不敢出门,更不敢打开电脑,连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她害怕打开这些通信设备,里面就会传来铺天盖地的指责和唾骂,她只想认认真真的谈场恋爱,认认真真的去爱一个人,这些明明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东西,可是在他们眼里,怎么就不被接受了呢?
    远在国门之外的夏若姝,要不是因为一直打不通她电话而急着回来看看,她就不会知道蔡小萱一个人躲在房子里,独自承担那么多的屈辱和压力。
    迫于舆论压力,宋盈诃还是关掉公司,而且已经申请破产,他在这儿已经身败名裂,远在美国的父亲虽然痛心,却也找到一个可以逼着他回去工作的理由,阿德毕竟还是念着养父的恩情,他配合他的的任何决定,用谎言将宋盈诃骗了回去。
    用一个老套却很实用的方法——母亲病危,临终想见他一面。
    他舍不得她,更舍不得让她独自承受所有痛苦,他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父亲的电话催促的有多紧,无论母亲的病情恶化的有多严重,无论阿德怎样苦口婆心的做他思想工作,有一点他很明白,他一旦离开,可能再也回不来。
    如果没有这起代孕风波,他还有可能说服亲人,让他们一点点的接受蔡小萱,可是现在事情弄到这种无力回天的地步,他都的失去了所有信心。
    “妈妈的病要紧!”没几天,她就憔悴了许多,他心疼的抱着她,如果不是他沉浸在幸福里不能自拔,就不会被别人抓住把柄,“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我知道,有你这句话,无论多大的困难,我都有信心去面对。”她被他搂的几近窒息,她刚要抬头,忽然又被他按下去,因为,他不想让她看到他流泪的样子,怕她会更难受,更舍不得他,他比她大十五岁,被她看到,一定会笑话他的。
    门口守株待兔的记者只增不减,一时间门庭若市,场面震撼而火爆,宋盈诃坐着车去机场,走到门口,隔着铁门的记者像是苍蝇见了血,恨不得变成蚊子飞到他面前,父亲这次是铁了心要将他绑回去,出动十几个保镖,一副要去剿匪的架势,就差没有真枪实弹,簇拥着将他护送进车里。
    “等一下!”他回过头,面色凄惶,一眼便看到站在二楼窗口处正目不转睛看着他的蔡小萱,他有的是钱,却买不到一颗可以让她停止伤心和眼泪的药,或许是她担心自己会随时哭出来,猛地扯上窗帘,这样生死离别的场景,眼不看,心不烦。
    心烦,那是因为,心已经被伤的千疮百孔,没有力气去为悲痛而挣扎。
    大门开了,车缓缓的驶出去,外面的记者终于找到接近他的办法,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敲开车窗,听到外面的动静,蔡小萱的心一阵阵的抽痛着,她揭开窗帘的一角,那辆载着他的黑色凯迪拉克,已经驶出了大门,她顿时慌了,这不是游戏,不是游乐场的那次分离,他还会在人群中找到她,而是有可能真正永不相见的分离,她在这儿望眼欲穿,也看不到他心疼的眼神。
    她用最快的速度走下楼,肚子开始痛,一阵比一阵尖锐,她顾不得什么,只想再看他一眼,她刚露脸,记者的注意力瞬间被她吸引,相机的快门声彼此起伏,一道又一道急切的闪光灯,闪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直到那辆车连大概的轮廓也消失了,她才豁然省悟,这回,他真的从她身边走开了。
    “你们都给我滚!再不滚,我要叫警察了!”夏若姝还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及时赶到她的身边,阿详也来了,将那些拥挤在门口的记者推开,从起初的警告,最后演变成一起流血事故。还好在事情没有恶性循环之前,阿德带了几个人过来,将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驱赶到一边。
    他们就像盯着猎物不放的猎豹,远远的蹲守,寻找合适的机会,千钧一发之际,获取最精彩和最火爆的信息。
    “若姝!我该怎么办!”她想过要和他厮守一生,却没有想过东窗事发后,该怎么面对,尤其是在没有他陪伴的情况下,夏若姝将她搀扶到沙发上,安慰说:“等事情过去之后,他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他说他不会丢下我不管!可是,没有他在身边,我总觉得天都塌了!”她泣不成声,夏若姝拍着她的后背,“你现在不能哭!一哭气就不够喘,会给胎儿造成缺氧的危险!”
    “对啊小萱,宋先生是那种一言九鼎的人,他既然对你说了,你就得相信他会回来接你,所以,你现在得为肚子里的孩子多考虑一些。”阿详也只能这样安慰她,这时蔡小萱忽然觉得下面湿漉漉的,肚子也疼的一阵比一阵紧,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夏若姝隐约看到她身边的垫子湿了,立刻向阿德大叫说:“小萱好像羊水破了,赶紧送她去医院!”
    “大德哥,我想让他看着孩子出生后再走!要不然,他的心就会一直揪着!到哪儿都不放心,求你了!”蔡小萱哀求,夏若姝也跟着说:“大德哥,他应该还没到机场,现在叫他回来还得及,你就当可怜一下小萱!他们俩······”
    “你帮忙通融一下,也算是成人之美,毕竟他们俩走到一起不容易,就当了却他们俩一个心愿!”阿详说,阿德表面很油滑,却是一个很理性的人,“小萱,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只要你让他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她疼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阿德长话短说,“孩子一出生,不许你看他一眼,我会让老宋立刻带他离开。”
    “这怎么行!我辛辛苦苦·······”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要求,阵痛在加剧,阿德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其实他不回来,我也会在孩子生出来的第一时间抱走他的!小萱,这件事闹的太大了,不是我们花钱就可以摆平的,你要相信我,相信老宋对你的感情,只要你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去等待,总有一天,你会等到春暖花开的!”
    “小萱,你就别再犹豫了,再犹豫不决,他就该上飞机了!赶紧快刀斩乱麻,拿个主意!”夏若姝冷静分析,觉得阿德的话很在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蔡小萱满头大汗,身体因疼痛而不停的颤抖着,点了点头,“我要他回来!”
    阿德打电话的动作太流利,或许他早就会料到会有这样的状况会发生,只是等着她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他对着电话吩咐几句,让司机直接带着他去医院等候。
    阿详开车,阿德和夏若姝在后面稳住她,蔡小萱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汗浸透了,她抓住座住的手面上暴起了青筋,后面的记者也纷纷驾着车,在后面穷追不舍,十分钟后,还没下车,早已收到消息在此等待已久的记者铺天盖地的涌上来,又是一阵哄闹和闪光灯。
    那么的保镖架起人墙,被挡住的记者无所不用其极,连钻人裤裆的事儿也都干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明星大驾光临。蔡小萱被准备就绪的医生送进产房,宋盈诃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几近扭曲的五官,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抚她的痛苦,心都疼碎了。
    还有两个月,她才满二十岁,却经历了那么多折磨和煎熬。
    “宋盈诃,你现在就给我一个承诺,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你一定要对她负责!”夏若姝头发凌乱,也疯了一半,阿详将她的手从宋盈诃的衣领上扯了下来,“你冷静一点!他也很难!”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要是抛弃她,她活不了多久的!宋先生,你就给我一个答复,等她生完孩子问我的时候,我还能给她一些安慰。”夏若姝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宋盈诃说:“我说过,我不会放弃她,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我会跟她结婚!带她一起去美国生活的。”
    “好,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够不错的了,阿详,你听清楚了吧!这是他对小萱的承诺,宋盈诃,如果你敢出尔反尔,我就杀了你!”夏若姝说,阿详用力的抱着情绪激动的她,不停的向宋盈诃道歉说:“你应该了解她和小萱的感情,小萱过的不好,她比谁都难过。”
    “宋先生,麻烦您进来一趟!”护士满手是血的出来了,夏若姝血晕的毛病,见到血就见光死,顿时晕了过去,宋盈诃以为她出了意外,身体摇摇欲坠。
    “盈诃!”在一次次的剧痛中,她依然不想浪费每一分可以和他相处的时间,宋盈诃握着她的手瑟瑟发抖,声音哽咽的说:“宝贝儿,再撑一下!”
    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的吃饭,根本没有力气,护士让她用力,她无能为力,睁着眼睛,能感受到孩子蠢蠢欲动的挣扎,他只要一出世,就要注定她和他的结局,她多期望这个孩子可以在她的身体里多停留一段时间。
    护士和他都在不停的鼓励她,那个在身体里奋力挣扎的孩子,也在鼓励她,她憋足了一口气,抓紧他的手,他的眼神,让她找到了力气和信心,护士说:“妈妈和爸爸都听好了,听到我的口令,一起用力好吗?”
    “小萱,我爱你!”他在她耳边说,她身上的汗已经印到产床的床单上,她的面容因过度透支而苍白,她的嘴唇在流血,额头上的青筋清晰而恐怖,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微笑的时候,一滴眼泪忽然从眼角滑落下来,他看在眼里,心却难受的快要死去。
    在护士喊完一二三用力之后,蔡小萱一手抓住栏杆,一手抓着他的手,拼尽全力,在护士惊喜的说孩子头出来时,她像是受到了一股神奇力量的支撑,第二次用力后,情况变的更加乐观,当她第三次咬紧牙关用力时,肚子突然空了,莫名的轻松却她的心,也随着出世的孩子,被掏空了。
    “恭喜,是个男孩,看清楚了吗?请爸爸剪断脐带。”护士将剪刀送到他手里,他因为激动而拿不住,在护士的指导下,终于剪断了,全身布满血迹的孩子哇哇大哭,声音洪亮而清脆,激动人心。
    “盈诃,让我看一眼!求你了,让我看看孩子!”蔡小萱努力的抬起头,护士却按住她的肩膀说:“你先躺着!孩子和你一样漂亮!眼睛大大的,腿也很长,像爸爸,屁股上还有一片火红的胎记!”
    “宝贝儿,你真棒!”宋盈诃将孩子抱到她的面前,她贪恋的看着孩子皱巴巴的面容,“他怎么这样?怎么像个小老头儿!”
    “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过几天就好看了!”护士安慰着说,这时阿德穿着防护衣,从外面走了进来,身边还有护士,她立刻将孩子从宋盈诃的怀里抱走,蔡小萱伸出手,可是什么也抓不到,阿德恨恨的盯着他,随后无可奈何的看向她,“让你别给她看孩子,你非要给,她记住孩子的样子会舍不得的!你这是在帮她吗?”
    “你们都出去!产妇出现大出血,情况不太好!”护士看着她下身突然涌出大量的血,便将产房内的闲杂人等驱赶出去,情绪上的波动让她的情绪达到了崩溃的边缘,直到眼前的身影,随着突然消失的光线而消失不见了,她生下的孩子,却在同一时间失去了孩子和孩子的爸爸。
    再交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儿。而此时此刻的宋盈诃和那个她用生命所生下的孩子,已经到达千里之外的美国。
    “若姝,你来了。”醒来后,她的反应就不对了,夏若姝心惊肉跳,“嗯,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把孩子抱给你看看。”她一脸笑容的说,夏若姝和阿详面面相觑,阿详说:“孩子不在········”
    “我的孩子在哪儿?为什么她们的孩子都在,我的孩子在哪儿?若姝,快点报警,有人偷走了我的孩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啊!阿详,你也报警!让警察快点把我的孩子找回来,我记得,他眼睛大大的,腿很长,还有,还有就是,他的屁股上有一片火红的胎记!”蔡小萱一脸紧张的说,她见他们两个纹丝不动,立刻将手里的枕头丢出去,“你们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快点报警,我的孩子被人偷走了!!”
    她的行为被人怀疑为精神病,从普通病房被转单独间的特殊病房。直到半个月后,她才慢慢接受孩子已经被宋盈诃带走的事实。她又从特殊病房,重新被转入普通病房。因为她在生产的时候出现过大出血,很多情况都得观察,在确保无恙的情况下,才让她出院。
    “盈诃!你在哪儿?”蔡小萱重新回到那幢别墅,可是那儿的男主人已经不在了,她每天晚上都像是疯了似的,一间接一间的寻找他的身影,他说过会回来的,说不定,在她意想不到的时候,已经站在楼梯口等她回来了。
    找遍所有的角落,他还是没有回来,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台阶上,身边的位置,曾经是他坐过的,他们在这儿聊天,相互期盼未来的生活,有欢笑,也有哭泣,他的音容笑貌依然清晰的盘旋在她的记忆里,可是现在却空空如也,夏若姝担心她会出事儿,在回去之前一直和她住在一起,看着她疯疯癫癫的寻找一个不存在的人,又看到她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没有灯光的房间里,听着眼泪浸透衣襟的声音。
    她像是一朵在阳光下迅速枯萎的花,能够阻止她凋谢的人,已经去了遥远的国度。
    第四十六章 追查
    又是看到大半夜,我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总觉得这部小说情节曲折,细致的地方却又是那样的真实,我不确定这场代孕风波是不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又是什么人留下的,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笔记本虽然是江依然的,但是不一定就是她写的,毕竟,她是一个小姐,从十五岁就开始在红尘中堕落和沉沦的人。
    我对她充满了好奇,更想知道这个电脑到底是不是她的,或者,是谁给她留下这部令人匪夷所思的笔记?
    她曾经替别人代孕过?男主角是笔记中的宋盈诃吗?
    本想着下班后去疗养院看她的,可是最近对我的态度明显有了改观,看来我的计划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剩下的百分之一,我还是想吊一吊他的胃口,得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就算他不喜欢我,照样有宏飞那样优秀的男人把我当成珍珠呵护着。
    “才人,我妈说好长时间没见你来了,想让你过来吃饭。”我说,才人漫不经心的看了我一眼,“你今天亲自请我去你家吃饭,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这么闲,你的白马王子没约你看月亮?”
    “废话少说,你到底来不来?”我说,才人说,“你这是请我吃饭的态度?”
    “请你吃饭已经很便宜你了,你还想怎样?给你点好脸色,你就蹬鼻子上脸!”我白他一眼,才人也白了我一眼,“你该不会请我吃鸿门宴?”
    “那么高的规格,和我们家希望世界和平的气氛不符,你到底来不来?别吃一顿饭还卖关子!”我说,才人说:“吃,当然吃了,白吃不白吃。”
    “我看你就是白痴!”我低声说,饭桌上,才人一脸谄媚的笑着,吃到一半,宏飞突然打电话约我出来见面,我大吃一惊,当着才人的面却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我妈说:“是你大姑吗?”
    “嗯,不是不是,你们先吃,我出去一下。”我含糊其辞的说,才人像是八辈子没吃饱似的,眼睛看着我,嘴巴都一刻也没闲着,到了外面,我一眼便看到宏飞,他从车上下来,向我招了招手,“很抱歉这个时候约你出来,没打扰到你吃饭吧?”
    “没有的事儿!你吃过了没?”我没话找话说,宏飞说:“他来找过我。”
    “谁?”我一时糊涂住了,很快又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发现我们········我们那什么了?”
    “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宏飞有些哭笑不得,我更加惊异,“他这话是几个意思?”
    “可能是我们演的太逼真,他觉得我们之间是真爱,所以他希望我们能幸福。”宏飞说,我大吃一惊,“这下完蛋了,适得其反!宏飞,我要怎么解释才能跟他解释清楚,其实我们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我也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才约你见面,看看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澄清事实,至少得让他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是想让他内心产生危机感,不过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他要么是因为爱你而成全你的幸福,要不,他根本就不爱你!”宏飞神色尴尬的说,我苦思冥想,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而眼下这个两难境地,却是我自己跳下去的,怪不得宏飞,更怪不得才人,“宏飞,你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的说吧!”
    “我们已经没有继续伪装下去的必要,小希,喜欢一个人就要大声的对他说出来,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再去想办法弥补,有时候会徒劳无益的。”他说,我就知道他找我是为了跟我撇清关系,毕竟,他更不想因为这个助人为乐的好心而致使心爱的姑娘对他留下不良的印象,从而对他敬而远之,我理解他的苦衷,苦笑说:“都是我不好,把你也牵扯进来。宏飞,你和思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言难尽。”他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便阶段了我所有的好奇心,我点点头,“我愿意随时随地做你的倾听者。”
    “那你上去吧!记住我的话,抓在手里的,才是你自己的,小希,加油。”宠飞说完便驾车离开了,我一个人在风里不停的凌乱着,直到才人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这才将脸上心虚的表情收敛下去,“你怎么不吃了?”
    “吃多了会撑的!”他边说边走,好像多跟我跟一分钟都是浪费时间,我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挡在他的面前,结结巴巴的说:“才······才人,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他的话很简略,却让我感到巨大的压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才发现自己连正视他眼睛的勇气也没有,低下头,看着自己不停缠绕在一起的手指,再次抬头,他一本正经的抢在我的头前说:“再不说,我可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我迫不及待的问,只要他不要离我太远就好,才人说:“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因为你是我的·······我的·······”我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他凑近我的脸,“我是你什么人?”
    “其实····其实我们之间的误会只要几句话就可以解开的。”我说,才人似乎对我的说法很不满意,“我并没有误会什么,是你自己想多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再次挡在他的面前,害怕他会像代孕笔记中的宋盈诃那样,去了美国后归期无望,我不想变成第二个蔡小萱,才人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拜托你有话一次性说完,我还得赶飞机呢!”
    “其实我和他之间根本没什么。”我小心翼翼的留心他的脸色,才人似乎更加莫名其妙了,“你就算跟他之间有什么,这对我来说,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怎么会没关系呢!才人,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别对我这么无情好吗?”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对谁这么明显的低声下气过,能对他做到这一步,我也算是卑躬屈膝,才人却连连冷笑,“谁说我心里有你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就凭我在你家刚吃完的那顿饭?那是我看在叔叔阿姨的面子上才去的,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小希,我还是以前的才人?别自作多情了行吗?”
    “才人,你听我解释,其实我和宏飞·······”我亲自把事情弄成一团乱毛线,结果再也理不成原来的毛球,才人的烦躁更加明显,“无论你和他发展到哪一步,都没必要告诉我!听得我心塞,我是个不婚主义者,你选择一个愿意娶你的男人,我尊重你的选择,至于我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你,那我就实事求是的告诉你,小希,我是个花心的男人,心里除了自己,谁也装不下。”
    “那你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话,全都是骗我的吗?”我不甘心,才人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的不能穿越到现在,现在的也不能和以前混为一谈,我和你现在的关系,只剩下上下属和邻居的关系,除此以外,如果你还设定了其他关系,那就是你自己想多了。”
    “照你这么说,你从来没有对我认真过?”我听到自己哽咽的声音,才人回答的很干脆,“你和那些女人没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名字不一样。”
    “看来,真的是我自我感觉太良好。”我本想骂他一句混蛋的,可是这些话,我已经失去了力量,才人说:“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寄一张请帖!我会很大方的祝福你。”
    “你要走就赶紧走吧!赶不上飞机,那可就是我的错了。”我从来没有体验过心如刀割的滋味儿,那么强烈,让我一时间无所适从。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颓然的坐在床上,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下来,把我自己给吓了一大跳,如果不是我自己自作聪明,或许我和他之前就不会被误会拉出这么长的距离,我妈的声音从门口传不,“小希,你不吃饭躲在房间里干什么?”
    “我没事儿!”我擦干眼泪,可是红红的眼眶还是骗不了人,我妈用少有的温和态度说:“你和才人吵架了?”
    “没有。”我繁衍,我妈却眼神凌厉的说:“我都看出来了,还敢说没有!知女莫若母,就你那些撒谎的剂量,怎么能逃得过我的法眼?以前才人看你的眼神,黏糊糊的,粘在你身上都掉不下来,现在他都懒得看你一眼,小希,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害他伤心的事儿?”
    “他的那颗钢钻心那么坚硬,谁能伤得了他!”我说,我妈说:“越是那样的人,越容易在表面留下痕印,跟妈妈说说,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他要去美国了。”我说,我妈说:“他要求你跟他一块儿走,然后你因为舍不得爸妈的关系所以忍痛拒绝了?”
    “妈,你的电视剧看的太多了,哪有这样的剧情!如果他要带我走,我会立刻收拾东西跟他走的。”我说,我妈的脸色立刻变了,“没心没肺的东西,白养你了!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要舍弃你的父母!”
    “关键问题是,他现在看我就像看一只苍蝇一样,说到底,他还是为你们考虑,将我强行留在你们身边。”我都快要哭了,我妈叹了口气,“死要面子活受罪,喜欢就喜欢,喜欢就得主动去告诉对方,用你的真诚将他的心燃烧起来,当年我就是用这个方法,才有现在这个家。”
    “原来你年轻的时候那么勇敢。”我笑,笑容像是河床上干枯的水草,死气沉沉的覆盖在脸上,我妈说:“哎,才人是挺不错的,有礼貌,有素养,对我们更是客客气气,有说有笑的,可惜你的勇气配不上那样的福气。”
    “我已经被他拒绝一次了,再怎么着,我也不能厚着脸皮,再往他的刀口上撞吧!自讨没趣不说,而且还会很疼的!”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激励,我妈却很不赞同我的说法,“习惯成自然!等你脸上结出一层老茧,撞得再重,也不会觉得疼。”
    门口传来敲门声,我妈起身,她忽然回过头来看我,“你还坐着干嘛?不去开门?”
    “我还以为你要去!”我说,我妈冷笑,“我还以为你有自知之明!”
    “德叔!”我惊奇的说,德叔的头发比前几天看起来更加稀疏了,他向对门指了指,“小希,我有事儿请你帮忙。”
    “才人真要去美国了?”我趁机问,德叔像是踩到老鼠似的,一脸惊愕的说:“我怎么没听这小子说起过?他什么时候开的窍?终于在这儿折腾够了,回他老爹那儿老老实实的呆着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敢情他回来,并不是他爸爸的意愿?”我问,德叔说:“别看才人整天无法无天的,可是在他爸面前,他立刻乖的像是一只没有爪子的猫,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越格的事儿,这次他能主动回去,说明他真的长大了,我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其实说句实话,那么多年没回来,以为那些难过的事情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可是········可是我心里怎么就那么难过呢!好像那些事,那些人,依然原封未动的停留在以前的地方,年纪越大,那些老旧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逃避不了的,终究不是无法忘记。”
    “在这儿,有您难以忘却的姑娘?”我问,德叔一脸紧张的说:“算是吧!不过,她早就不在了,提起来,只会徒增伤心,不提也罢。”
    “德叔,才人这次回国,到底为了什么?而且他为什么要空降在我们报社?”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想要一层层的将他的外衣剥离开来,德叔说:“才人有跟你提过他的母亲吗?”
    “才人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记得,他总说自己从小在没有母亲的陪伴下孤独长大的,德叔说:“这件事起先我也不知道,后来是无意中听才人的爸爸说起的,在才人十八岁生日那天,才人爸爸问他想要什么,才人说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妈妈,才人爸爸没有说话,在才人不断的恳求下,才人爸爸告诉他,他的妈妈在他不到两岁的时候就过世了,才人一直以为自己的妈妈还活着,也不断的跟我提起想要找妈妈的意愿,他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崩溃了,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学会了喝酒和抽烟,精神也一直萎靡不振,我不知道才人爸爸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想激励他,还是想借着他完成自己的心愿,他就告诉才人,她妈妈的死,和吴兴有关,才人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我却看得很清楚,他一直都在暗地里调查这件事儿,在机会允许的条件下,他回来了。”
    “吴兴?她不是报社的总编辑?”我更加惊奇,德叔将一个档案袋递到我面前,“其实他一直都很努力,只是你没有看到而已。”
    “这是什么?”我接过,里面沉甸甸的,德叔说:“你自己拿回去慢慢看。”
    回到家,我妈拉住我,“你大姑来电话了,说是帮你找到一个万里挑一的头绪,好像还长了三十六颗牙,在古代,那可是当皇帝的命,小希,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妈,你代我向大姑问好,我现在有点忙,有时间请她喝珍珠奶茶。”我拿着档案袋,钻进自己的房间,我迫不及待的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出来,让我没想到的是,里面是一个厚厚的相册,四角光滑,可见曾对主人极为重要,或许因为经常翻看,所以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摩擦痕迹。
    第四十七章 挽留
    “小希!你到底怎么了!哭什么呀!你别让妈妈着急。”妈妈在外面听到我的哭声,立刻着急的拍门,我从来没有这么痛苦的哭过,将相册紧紧的抱在怀里,我看了下时间,他还没有登机,我随手拿了件外套披上,开门的时候,我妈差点摔进来,她一脸焦虑的说:“小希,有事儿你跟妈妈说,别········”
    “妈,我骗不了自己!更不能失去他!借点勇气给我行吗?”我扑在妈妈的怀里,她温柔的拍着我的后背说:“你能想通,就已经很勇气了,为了幸福,一路上一定要用跑的,说话通俗易懂,不要太含蓄,将自己的内心表达出来,去吧!”
    “对不起,可不可以让我先走,我着急去机场。”今天是假日,出租车的生意供不应求,很难打到车,在我前面有对看似情侣的两个男女,刚要坐进去,我便苦苦哀求的说,女人说:“再着急,也得先来后到,而且,我们着急去医院。”
    “我孩子的爸爸要跟别的女人私奔了,为了孩子,我也得把我的男人从那个狐狸精的身边抢回来!”说到动情处,我的眼泪流的更加流畅,男女对视一眼,立刻友好的将位置让出来,我立刻钻了进去,司机询问我去哪个机场,我语噎,“咱们这儿好像就一个机场吧?”
    “一个是老机场,一个是上个月刚投入使用的新机场,两个机场一个在南,一个坐北,小姐,到底想清楚去哪个机场?”司机慈眉善目的说,他温和的语气没有给我造成太多的压迫,我打电话给德叔,他说:“我也不太清楚,要不在新机场,要不就在老机场。”
    问了跟没问一样。
    “问到地址了没有?”司机又问,我脑袋一片空白,到底在哪儿,打他电话,他的手机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我闭上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就像小时候做选择题那样,正面朝上选A,反正朝上选B,如果中立就随便选。
    我用姆指顶住硬币,用力一弹,没想到力气太大,竟然无巧不巧的弹到了我的脸上,疼的我龇牙咧嘴,口水都喷出来了,捂着被打着的地方说:“人要倒霉,喝水都塞牙!”
    硬币从我的脸上受力后,直接摔到了我的鞋子上,随后又顺着我的鞋子一路滚下去,晃悠了几下后,终于面朝上的安静下来,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正面,司机的声音已经没先前那么和气了,毕竟多耽搁一分钟,就会给他的生意造成一分钟的影响,“要不你下去慢慢想?”
    “去老机场。”我咬紧牙关说,司机在猛踩油门之前再次礼貌性的询问,“决定了吗?”
    “是,决定了!”大约十五分钟后,司机将我在老机场的门口放下,我推开门便往里面跑,后面隐约传来司机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还没付钱呢!”
    虽然即将停运,可是这儿的客流量依然很高,我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努力的寻找那抹让我熟悉而刻骨铭心的身影,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他,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我看到有人因离别而伤心,有人也因为团聚而雀跃,我茫然的心,在一张张素不相识的面孔中,一点点的沉下去,像是一艘即将被海水吞没的游轮,耳边的声音很精彩,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也很灿烂,阳光折射在玻璃窗上,却没那么刺眼,巨大的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小孩子趴在窗口,好奇的看着那么多飞机,我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旁边应该是两对即将分离的恋人,他们相互拥抱,眼神里装满了留恋和不舍。
    “不走行吗?”女人的声音已经流露出嘶哑的哭泣,男人说:“不行,那边的事情很重要。”
    “再重要,有我重要吗?”女人说,男人说:“没有什么事儿比你更重要,可是生活不仅仅是爱情,我只想用我的努力换取你最美的笑容,亲爱的,相信我对你的承诺,等我回来。”
    “······”
    我多想听到才人对我说这些话,可惜,他或许并不在这儿,而是在新的机场,此时此刻正坐在飞机上,俯瞰着这座城市的轮廓,我拖着几近虚脱的身体,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内心的孤独,越是人多的时候,越容易流露出来,我用双手捂住耳朵,杂乱的声音只会让我的心绪更加纷乱,不时的提醒我已经失去才人的事实。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那么细腻,当我看到那些照片时,我的内心彻底被震撼了,也从来没有想过,他处理光感的技术还不不赖,至少照片上的我,看上去还不是太丑。
    最让我记忆犹新的,就是第一张照片,也是第一次和他见面,照片上我的喝大了,在酒吧昏暗却又炫彩的灯光下,我的面部表情清晰而迷醉,下身还穿着他的裤子,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才人说: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第二张照片,是我在报社里,聚精会神写稿子的时候,那时候大概都快十一点了,以为他早走了,没想到却偷偷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陪我一起熬夜,我的侧脸不算精致,可是配合他写下的字,却觉得那么幸福,他说:小希,如果你再努力一点,或许就可以心想事成。
    第三张照片,是我生气时发作的样子,面部表情几乎要扭曲到一块儿,他的字很温馨,小希,其实你的眼睛很漂亮,就是没有留意到我偷偷看你时的眼神,我不是不愿意跟你结婚,而是从小破碎的家庭对我的影响太重,我不敢面对,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勇气。
    手机响了,是才人的。
    我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按下接通键,里面立刻传来他的声音,我觉得不断下沉的身体,像是被人用力的往上提,迅速的上升,直到浮出水面,窒息的痛苦过去后,我的身体得到了复苏。
    “你在哪儿?”我哭着说,才人大吃一惊,“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我在机场。”我说,才人更加吃惊,“你在机场干什么?去旅游?”
    “你那边怎么那么安静?”我问,他说:“我在卫生间!”
    “我去找你。”我说,才人立刻制止,“又来!别跟我搞这一套!你今天不是应该上班的吗?私自旷工一天扣十天工资。”
    “我有话要跟你说。”我说,才人不耐烦,“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不是跟你说过的那些。”我说,才人沉默了一下,随后才说:“长话短说,我忙着呢!”
    “我想面对面跟你说!”我说,才人叹了一口气,“你哪来那么多的事儿,上个厕所都上不安生,早知道不给你打电话了,你在哪个机场,我去接你。”
    “你不在飞机上?”我问,才人哈哈大笑,“你猪吗?飞机上能打电话吗?”
    “说的也是,那你在哪儿!”我问,才人说:“说你是猪,你果然顺着猪的思绪说话,大姐,我在卫生间!”
    “我知道你在卫生间,关键你在哪个地方的卫生间!”我追根究底,才人却答非所问,岔开话题说:“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机场。”
    “我不是听说你·······听说你要去美国,所以······”我转回到先前的位置,再次坐下来,心情却截然不同,才人像是收到意外惊喜似的,声音透着一丝高兴,“难得你还念着我们的旧情,赶来机场送我,如果我意志不够坚定,还真会被你感动到。”
    “那你还走吗?”我笑着说,才人说:“你就这么急着让我走?”
    “你别把我的意思想歪了,我可没那么想。”我说,才人说:“你的智商那么复杂,我怎么能揣摩得透,你把你的意思用普通话通俗易懂再表达清楚一点。”
    “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我说,才人说:“那好,你在机场等我。”
    “那你快点儿,我中午没吃饱,抓紧时间。”我说,才人冷冷的嗤笑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让你等你就等,不愿意等你就立竿见影走!废话那么多!”
    挂完电话,我开始满心期待的等待他的到来,才人来的时候,或许怀里还会抱着一大捧玫瑰花,我看着窗外缓缓下降的飞机,心情像是被阳光安抚,暖暖的,憋在胸口的气,也消散了,无意中又看到那个深情款款的男人,满脸承诺满口甜言蜜语,只是让我不可思议的是,他身边的女人好像并不是先前的那个。
    “真的要走吗?”女人问,脸上有着同样的深情和不舍,男人握着她的手,眼神缠绵而痴情,“那边的事情很重要,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期限。”
    “事情再重要,有我重要吗?”她问,这句话让我似曾相识,男人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全世界,没有你,我的生活将会一片苍白。”
    “讨厌!就你说的话最好听,真不知道你有没有对别的女人说过!”女人羞赧并幸福着,男人像是受到了激励,表情更是卖力,“如果我敢骗你,我就出门被车撞死。”
    “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女人眼泪花花,男人搂着她便是一阵如狼似虎般的热吻,我总算看明白了,这个男人借着出差的借口,同时将两个对他痴心一片的女人耍得团团转。
    这样的花心大萝卜应该被拉出去浸猪笼。
    可是要怎样才能帮到两个误入歧途的女人?但是作为记者,我比谁都清楚多管闲事的后果,不过,我灵光一闪,为什么不将这样的男人交给广大人民群众?出于记者的职业本能,我拿出手机,将他们俩难解难分的场咔嚓一声拍了下来。
    如果我足够聪明,一定会将相机的快门声取消的,至少还可以掩盖偷拍别人的痕迹。
    “你拍什么!”男人的正脸很帅,帅到让我觉得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我左思右想,还是想不起来,女人很羞涩,一直躲在男人的背后,楚楚可怜的,像是一头急需别人保护的小兽。
    “把相机给我!”男人咄咄逼人,已经向我走来,我出于本能,下意识的往后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拍你们了。”
    “给我看看不就真相大白!”男人说,我将手机塞到口袋,“这是我的私人物口,你没有权利看。”
    可是你用你的私人用品偷偷拍下了我的私人生活,这也触犯了我的隐私权!”男人说,我不甘示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私人生活有多精彩,同样的话却用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小姐,你刚才听到的话,这个男人在先你之前,也对另一个女人说过。”
    “真的吗?”女人从他的身后走出来,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你是相信她还是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了。”女人笑靥如花,她迅速变脸,“但是我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原来她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王八蛋!”
    甩手给他一个耳光,那么清脆利索的动作,引来旁观者频频侧目,我也大吃一惊,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保持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识,这时先前那个女人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男人似乎这才完全醒悟过来,自己英明一世,竟然被两个女人算计了,加上我之后,变成了三个。
    “如果不是我看到她发布在微博上的照片,我做梦都没想到,你是这种脚踏两只船的男人!”第一个女人冷笑,第二个女人站到她的身边,“如果不是我们暗地里联系上,还不知道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儿。”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我········”男人张口结舌,这么大快人心的场面,看得我都快忍不住想要为女性同胞敢爱敢恨的果敢而喝彩,第二个女人说:“我以为我可以让你改掉那些寻花问柳的坏毛病,现在才发现,你就是一根废材,朽木不可雕也。”
    “我也很庆幸,没有上了你这艘贼船,要不然,我可就要栽在你这个混蛋手上,骗财骗色不说,还浪费我的青春。”第一个女人看了眼她身边的女人,两人从情敌立刻转变为惺惺相惜的朋友,我慢慢的退出,这三个人的战争,没必要让我成为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你给我回来!”男人发现我后,立刻用十只手指指向我,两个女人也同时用四双眼睛紧紧锁定我,围观的群众也用无数双眼睛打量我,顿时,我无地自容,有种被人当众剥光衣服的窘迫。
    两个女人眼神中的疑惑刹那间被转化为敌意,那男人狡黠的看向我,“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太可恶,我想,我永远都不会伤害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对你们说过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发自我的内心。”
    我立刻从举报者变成活脱脱的制造悲剧者,在我还没有搞清状况之前,他们三个人已经向我逼近,大有围攻并一举歼灭的气势,我意识到了危险,后退的脚步也有所增加,女人将男人的背叛全都归咎到我的头上,男人分明是贼喊捉贼,可是他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男人一边跑一边说:“把手机给我!”
    我被他们逼到了死角,男人大有一副瓮中捉鳖,轻而易举的神情,落到现在这步田地,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这年头,最不能管的就是多管闲事,看来手机保不住了,只能乖乖的交上去,我信手向他扔去,没想到他身边的两个女人却像恶狼一样扑了上去,想要知道我的手机里是不是还有一些关于我和那个男人暧昧不清的照片。
    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同仇敌忾,现在又为了一个手机而大打出手,直到我的手机摔在地上变成碎片后,不知是哪个女人下手重了些,其中一个在摔倒的过程中,头部又撞到了墙上,顿时血流如注。
    第四十九章 派出所
    “你是猪吗?这种事情是你该管的吗?”我没敢打电话给父母,是才人将我从派出所里接回去的,我满脸委屈,“这不怪你,要不是你嚷嚷着要回美国,我能去机场找你,不去机场,我怎么会遇上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
    “你自己犯了错,还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我的头上!”才人比我更委屈,还好我只做了个笔录就出来了,至于那个受伤的女人怎么处理,那就跟我没关系了,我系上安全带,“你真不走了?”
    “这很重要吗?”才人专心致志的开车,我说:“当然重要了!因为你对我很重要。”
    “这话从何说起呀!”才人说,我说:“你要是还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机场,那你才是猪呢!”
    “我的确是猪,要不然也不会疏通关系,花了那么多的钱,把你从里面捞出来。我应该让你在里面多呆几天,领悟一下人生。”他说,我惊讶,“你这关系什么时候铺到派出所?”
    “这很重要吗?”才人依然风轻云淡的,我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民警察已经把我无罪释放了。”
    “你下次说话做事能不能长点脑子。”他说,我说:“脑子是与生俱来就有的,再长还能长到哪儿去!才人,其实听到你要回美国的消息时,我的心情真的很难过,我也从来没有体验过那样的焦虑,好像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似的,如果你真的一去不复返,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才人,就算你不愿意和我结婚,我们就这样在一起,其实也挺好的。”
    “这人到底怎么开车的!好眼熟的畜生,眼睛长后脑勺上,那么窄的路还玩漂移!十有八九是酒驾!混蛋!”才人忽然一个急刹车,还好我身上系着安全带,要不然肯定会被从窗口甩出去,他将车开的平稳些后,侧过脸,“你刚才说什么?”
    “没有。”我的勇气早已耗尽,哪还有力气将刚才的话再次重复,才人说:“我考虑好了,只要你能幸福,不管谁陪在你身边,我都会祝福你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去找过他?”我听着这话就来气,才人说:“你不想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
    “你都祝福我了,他跟你说什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倒是记得你对他说了什么。”我说,宏飞应该会尽力恪守他的角色,才人冷笑,“他说他是你请来串戏的。”
    “不可能吧!”我惊讶的口水都飞溅出来,才人笑的很得意,“我就说嘛,你和他在一起,一个水青蛙,一个长颈鹿,怎么看都不协调。”
    “他对你说什么了?”我小心翼翼,才人说:“你不是说这些已经对你不重要了吗?”
    “你的想法对我来说很重要。”这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表白,才人说:“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想法了,只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卑劣的方法来刺激我,可惜,以我英明神武的天性,你这招对我没用。”
    “对不起,我这么做,只想让你多看我一眼。”我颓然,才人说:“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宝宝的事情谢谢你,让他有这么好的归宿,而且福利院的事情,也是你为所有孤苦儿童所提供的生活保障,他们的父母抛弃了他们,而他们却有幸遇到了你。我能看得出来,你有时好像不正经,可是心比谁都热乎。”我岔开话题,要不是看了德叔送我的东西,我真会相信他对我已经没有想法了,我知道他瞒着我调查吴兴的事儿,必然有他的苦衷,才人怔了下,话题转化的太快,他半天才反应过来,“思莹跟你说的?”
    “要不是她,我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我说,才人说:“我太明白被抛弃的滋味儿,所以每次看到他们那么可怜,我就会想起我自己的童年,希望他们不要像我一样,变成一个孤儿。”
    “有我陪在你身边,你怎么会孤独呢!”我说,才人立刻撇清说:“你别拿着宝宝的名义跟我乱扯关系,我跟你那是井水不犯河水。”
    “咱们不说这件事儿了,才人,你知不知道德叔以前在这儿是不是有过一段很难忘的感情或者什么人?”我问,才人想了半天,没有找到任何头绪,“你这话从哪儿说起的?反正我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国内的事情,你好端端问这个干什么?”
    “我也是随口问问。”我见从他那儿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作罢,才人说:“不过德叔一辈子都没有结婚,和我爸一样,有时候我都会下流的想,他们俩是不是基友,约定好彼此单身一辈子。”
    “你的想法好变态!”我说,才人冷笑,“我哪有你变态,偷拍别人热吻!还险些被人围攻,到最后还害得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我说,才人说:“我不提,你哪会不长记性?至于感谢,那就免了,我劝你没事儿多吃点核桃!”
    “我不爱吃那个东西!”我说,才人说:“苦口良药!核桃虽然不好吃,但是补脑子的效果相当不错。”
    “我就知道你在指桑骂槐,德行,不过是请你帮个忙,你倒好,不但不安慰我,而且还在我的伤口上一遍遍的撒盐,你这人就是这样,小肚鸡肠,扯着别人的伤处不放。”我说,才人很生气,“你爱听不听!你以后要是再进去,谁再打电话给我,谁就是孙子。”
    “乌鸦嘴!对我说些吉利话不行吗?”我说,才人说:“嘴上光说吉利话有什么用,做不出吉利的事儿,还不是照样去里面报到。”
    到了家,我气鼓鼓的瞪向他,才人走到楼梯口,刚要上去,我抢在前面说:“一边呆着去,女士优先!”
    “祖国开放那么多年,男女平等,这儿的楼梯可不是你们家的,更没有悬挂‘女士优先’的标牌。”才人推开我,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这儿楼梯直接通我家家门口,就是我家的!亏你还在国外滋养那么多年,你一边凉快去!”
    “我家就在你家对门,楼梯通向你家,难道就不是直接通向我家了?你那么胖,应该谦虚点!”才人找各种理由打击我,我将他扯到后面,立刻抬起腿,哪想脚还没有踩到台阶上,才人却将我从上面拉下来,还好我紧紧抓住护栏,我气喘吁吁的说:“你不让我先上去,我也不让你回家,咱们就在这儿耗着,看谁笑到最后。”
    “我是你老板。”他说,我说:“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你在我眼里,连路人甲都排不上号!”
    “你让不让?”才人眼神很凶的说,我也瞪圆眼睛,“我要是不让,你还把我怎么样?”
    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我没想到他会对我动粗,脚步踉跄的摔下来,他将的按在墙上,掷地有声的说:“把我惹急了,我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最毒女人心,你能干出来的,我也能干出来?!”我丝毫不让步,只是头发被他揪得太紧,这时,他忽然松开我的头发,轻轻用指尖帮我理顺,温柔的说:“你看看你,披头散发就出门,脸也不洗,牙也不刷,龇牙咧嘴的,万一吓坏小朋友该怎么办!”
    “你别糟践我,你·······”我刚想辩解,头顶上传来我妈的声音,“小希,错了就是错了,才人给你当面指出来,你应该虚心接受才对。”
    “阿姨,您应该误会了,小希的头发乱成这样,大概是被风吹的。”外面风和日丽,树头半天也没见动一下,我妈生气的说:“小希,你还不快点回去!站在外面骨髓都丢光了!”
    “算你狠!”我恶狠狠的说,才人煽风点火,“阿姨,要说我和小希闹矛盾的原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小希说您的新发型糟糕透了,我觉得挺好看,话不投机,然后就·······”
    “死才人!你等着!”我忍无可忍,他竟然敢挑拨我和我妈的关系,我妈眼睛都快冒火的瞪向我,“你上次说还不错,竟然是繁衍我的!”
    我逃也似的躲进房间,将才人的相册摔到地上,这时一片微微泛黄的东西,从相册的夹缝里飞了出来,在半空中翻滚了几下,便落在了我的脚边,我捡起来一看,忽然觉得上面的名字莫名的熟悉。
    许雨晴
    这是代孕笔记中出现的名字,怎么现在中也出现一个类似的名字?是不是巧合?
    我打开电脑,仔细核对了一下,这张印有许雨晴名字的名字上,有很多细节都和笔记上描写的差不多,比如说住址和职业名称。
    这张名片是从才人的相册里掉落下来的,应该是才人塞进去的,也就是说,他知道这个人的存在,或许,他那儿有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只是,得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交出来?
    “德叔,才人睡了吗?”我敲开对门,德叔揉了揉眼睛,困惑的说:“这么晚了,你找他有事儿?”
    “嗯,是有点事儿。”我含糊其辞,德叔点了点头,我以为他会说在,或请我进去,他却说:“才人刚走没多久。”
    “他去哪儿了?”我问,德叔显然没有料到我还会有问题,“这个臭小子晚上的节目比快比春节联欢晚会还要多,谁知道他是去酒吧还是夜总会。”
    “死性不改!”我说,德叔耳朵不灵活,“你说什么不改?”
    “我是说他总是让您操心的坏毛病总是改不了。真是太不像话了。”我将先前的话进行加工,德叔笑着说:“是啊!他要是省心,我至少可以多活十年八年的,对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儿?”
    “我想找他借点东西!”见他狐疑,我又说:“是工作上的资料。”
    “你自己去他书房找吧!不过,在他回来之前,你最好将所有的东西全都归位好,他要发火,我和你都灭不了。”德叔好心提醒,我走进他的书房,一股书本的墨香味儿扑面而来,书架上摆满了书,真看不出来,他那么活跃的一个人,竟然也喜欢看书。
    我知道翻看别人东西很不道德,尤其是在主人不知道的前提下,我更有种做贼心虚的惶惑,在书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我发现一个文件夹,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又是关门,应该是德叔,可是为什么紧接着还有钥匙放在桌上的声音。
    “才人,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德叔的声音像是提示音一样,加大了两个音量,应该是给我通风报信的,才人说:“跟朋友见个面,德叔,你怎么还不睡?身强体壮,都能通宵熬夜了,你可别说是为了等我回来。”
    “可不是嘛!”德叔说,我见到手的东西就要保不住了,只要被他发现,被连人带名字哄出去不说,以后想要再看到,可能就难上加难。我爬到床底下,借着微弱的亮光,开始翻看里面的内容。
    “你看你浑身臭死了,快点去洗澡,我给你准备换身衣服。”德叔说,我太感谢他的善良,至少为我争取多看几眼文件的时间,才人说:“一天洗三次澡,皮肤会崩溃的。”
    “崩溃那么多次,也不外乎再多崩溃一次。”德叔就是让他去洗,才人说:“那好,德叔,你去阳台上帮我把洗好的浴袍拿来。”
    “任远颖!怎么会有她?”让我大失所望的是,这份资料几乎全是英文,我能看懂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是汉语拼音,这更加让我觉得电脑里的那个代孕笔记就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甚至,已经有两个名字和现实中的人物进行了对号入座。
    “你在干什么!”才人的声音突然出其不意的在我耳边炸开,突然的闪亮也让我大惊失色,我手里的东西以及我自己躺在床下的状态,已经让我无处遁形,他一把将我从床下拉了出来,暴怒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我颤巍巍的说:“对不起,我·······”
    “为什么擅自拿我东西?”他将我手里的文件夹抢了过去,我尴尬的不得了,几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这时德叔跑过来救场,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才人却冷不丁的说:“你这是老当益壮,越老越有本事了,竟然联合小希·········”
    “她只是说想来借点东西。”德叔底气不足的说,我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儿跟德叔没关系,你要骂就骂我好了。”
    “我当然得骂你了!”才人立刻说,我心虚的说:“我不是已经对你说对不起了嘛!”
    “现在三岁小孩都知道不能乱翻别人东西,你却不知道,以为说一句对不起,任何错误都能得到原谅,你到底有没有素养?让你多吃点核桃,你吃了没有?”才人恶狠狠的说,空气里充满了他的唾沫星子,我的头都快低到脱臼,“全都是英文,呼啦啦的一大片,我一个字也没看懂,而且,我英语连四级都没过,你不也没被我占到任何便宜,如果是商业机密,我可以对天发誓,或者向你和德叔保证,绝对不会对外透露半个英文字母,否则,我立刻找棵歪脖子树上吊自尽。”
    “谅你也看不懂。”才人收起脸上半信半疑的神色,看向德叔说:“下次,别再让这个女人靠近我的房间,对了,德叔说你来找东西,你想在我这儿要找什么东西?”
    “哦,就是特地为今天的事情感谢你来着的。让我避免牢狱之灾,大吉大利。”我胡乱的说,他皱眉,“你撒谎的时候,左眉尖总会比右眉尖稍低一些。”
    他的话,让我有了心理暗示,左眉尖的确往下松垮,样子很古怪,才人大概被我的样子逗乐了,或许我的智商对他的文件的确造不成影响,他忽然暧昧的搂住我的肩膀,“如果你下次再不长记性,我总能想出让你长记性的办法。”
    “可是你的手·····”他的手从我的肩膀,缓缓滑到了腰,才人说:“文件上的内容,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翻译给你听。”
    “你没逗我吧?”我觉得了在开玩笑,德叔早就回房了,他搂着我进入房间,热气喷洒在我耳边,“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对你的好,当然不是免费的!”
    “你把当什么?”我挣脱他的束缚,他从后面圈住我,嘴唇落在我的颈窝上,细细的磨蹭,我的呼吸被他撩拨的开始凌乱,“你不是说要翻译给我听,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你有时候虽然没头没脑的,但是还不是那种24K纯金白痴,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找什么。”他将我控制的更紧了,我努力控制呼吸,“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如果我不愿意,你再努力也没用。”他咬着我的耳朵,我将脸侧到一边,“你要怎样才能让我了解你的一切。”
    “哄我开心了,我会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他将我抱到床上,解开我领口的扣子,我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上:“我很想让你开心,但是不想让这样的方式取悦你,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小姐。”
    “没想到你会这么想。”他抬起头,脖子上立刻传来吻痕之后的冰凉,我避开他的眼睛,他捏着我的下巴,逼着我看着他的眼睛,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才能看到他眼睛里最真实的内容,那么多的悲伤喷薄欲出,“你的眼睛和平时不一样。”
    “这就是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的地方,我的悲伤,她们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这也是我舍不得你的原因。”他低下头,用力的亲吻我,嘴巴被他侵占,我在混沌间失去了抵抗,他指尖的温度让我皮肤底下的血液沸腾,意乱情迷中,我看到他赤裸而深情的眼眸。
    突然好悲哀,他是不是也用同样的眼神,看过其他女人?
    “在想什么?”激情退去后,他将我搂在怀里,我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在想你一直在坚持的事情。”
    “你到底知道多少?”他抬起头,深度怀疑我的英文水平是否真的没看懂文件上的内容,我笑,“我也是无意中从德叔那儿听来的。”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他似乎很介意,我抓住他游移在我腹部的手,“我不想再听谁说,更想听你自己告诉我。”
    “关于我的母亲?”他紧张的身体忽然松懈,搂着我的胳膊也渐渐失去了力气,我翻过身,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睛,“我想知道,如果这些记忆对你来说太痛苦,我想跟你一起分担。”
    “我问过我的父亲,我说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而我却没有,当时我的父亲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我不理解他那时候的复杂表情,现在却理解了。”才人的额头靠在我的额头上,我抚摸着他的脸说:“爸爸不跟你提及妈妈的事情,或者是因为你那时候年纪太小,还承受不起其中的原因,爸爸想要保护你,等你长大了一些才能告诉你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fsh方苑 2022-08-22 09:54:24
    拜读好文,做好自己,打开格局,彼此支持,一定会有好运,也渴望老师来我的《大楚雄风》留言指教,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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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你幸福,大吉大利。
    “十八岁那一年,爸爸告诉我,妈妈在我两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死因是车祸。我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当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悲痛,也是那天晚上,我看到爸爸坐在床边,一边看照片,一边流眼泪,爸爸在我眼里,是个英雄,英雄是没有眼泪的,在看到他虚弱的样子,我才意识到,爸爸也是个凡人,需要安慰的男人,一个男人在失去爱人后,宁愿独自抚养孩子,也不愿意再娶其他女人,可见妈妈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可是我却不理解,一次又一次的伤他的心。”才人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我翻过身,将他压在身下,亲吻他的眼睛,还有他眼角的泪痕。
    第五十章 追查
    我突然对这部小说的作者产生了好奇,现在,我虽然不能确定笔记里的人物和情节是不是在现实生活里曾经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许雨晴这个人,肯定是真实存在的。
    搜索引擎是二十世纪以来比抽水马桶更具意义的发明,它在人们视野以及生活中的每个角落都起到了关键作用,在百度贴吧上,会看到各色各样奇怪的问题,在现代人的意识里,有问题就找度娘,搜搜就知道。
    我充分利用了互联网的便捷,在搜索引擎上敲下‘宋盈诃’三个字,令我大失所望的是,下面的链接并没有出现相关的关键词,也就是说,宋盈诃是笔记里杜撰出来的一个名字。
    蔡小萱搜索结果也是,在下面的一个链接里,倒是出现一个现代职场精英穿越到古代,利用现代文明称霸并玩转古代各色男人的小说,我忽然觉得好沮丧,这时门铃响了,光从脚步声里,我就能听出那双脚的主人是谁。
    “小希在房间里。”这是我妈的声音,我的思绪乱到一塌糊涂,将手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整理好,当他敲响门时,我已经收拾妥当了,或许他没有意识到我会突然开门,他的手差点敲到我的胸部。
    “今天太阳这么好,闷在家里,实在太浪费这么好的阳光。”才人看了眼窗外,我莫名其妙,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天气预报说,今天晴转多云而且,还会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时候来阵小到中雨,我说:“你约我?”
    “别乱想,自抬身价,韩剧看多了对脑垂体不好,今天德叔有事儿不在,没人陪我去逛街,刚好身边也差一个帮我拎东西的人,你虽然中看不中用,不过,还是可以勉强凑合着用的。”他说,我一听他把我当成苦力用,浑身冒火,“我们昨天晚上还·······”
    “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了?”我妈的耳力见长,噼里啪啦的爆油声也没影响到她对我和才人的谈话内容的注意力,我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化解尴尬,才人却不紧不慢的说:“干妈,昨天晚上,小希偷偷潜入我房间,偷看我的短信,结果被我当场抓获,然后,我就把她狠狠教训了一顿,您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我平时都没那么怎么好好教育她的,对了,她都看到什么了?”我妈立刻进入角色,才人说:“是10086发来的短信,告诉我话费不足十块钱,让我赶紧充钱。”
    “这直接让小希给你充不就得了,五十一百的,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算是她偷窥你短信的信息费。”我妈立刻出卖我,选择站到才人身边,才人脸上的笑容都快凝结成疙瘩掉下来,“她也是穷鬼一个,上次喝咖啡的钱,还是········”
    “请我喝一杯咖啡,又不会让你破产,再说了,男人请女人喝咖啡,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以为在自己身上渡上一层海归粉,你就不是市井小民?”我狠狠的瞪向他,不料才人掷地有声的说:“请你喝一杯咖啡,结果听你说了一个晚上的牢骚,越说越起劲,眉飞色舞的,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你们整晚在一起?”我妈惊奇的问,才人说:“是啊。”
    “不是,妈,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这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怎么会和他整晚整晚的在一起呢!”我极力辩解,不想让别人过早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毕竟在他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就像一场没有结果的追逐,虽然我们已经有过几次亲密接触。
    “听你的话音,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才人的脸色冷了下来,我岔开话题,“阳光这么好,不是要出去吗?刚好把你的心也拿出来补充补充碳水化合物。”
    “心情不好,现在不想去了。”才人扭过头,像个反复无常的女人,我说:“你爱去不去。”
    “你什么态度?”他立刻火了,我也挺窝火,“对待邻居的态度。”
    “我们只是邻居吗?”他说,我说:“顶多再加上上下级关系。”
    “还有呢?”他咄咄逼人,我有些压抑,“你在跟我玩嘴头上的绕口令吗?我想要的答案,你给不了我,现在你却又倒打一耙,逼问我们俩的关系,我要说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能大方承认吗?”
    “难道不是吗?那昨天晚上我········算了,你是猪脑子,还被开水烫过,怎么会理解人类的思维呢!”才人说,我的心顿时被金光闪闪的阳光照亮了,“你真这么想?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
    “假的!”才人哈哈大笑,我拎起沙发上的抱枕,径直向他扔了过去,哪想他突然闪躲,抱枕不偏不倚的砸中刚从卫生间出来的爸爸,他大概被这记突然袭击砸懵了,在爸爸的眼睛看向我时,我立刻将手指向才人,“爸,你还好吧?都怪才人,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还好这只是抱枕,而不是秤砣。”我爸心有余悸的说,才人瞪向我,可是在我爸妈面前,他也不好太嚣张,我走到他跟前,笑眯眯的说:“不是说好替我买衣服的吗?当着我爸妈的面,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什么时候说的?你别假传圣旨!”才人像是吃了天大的亏一样,我向他挤了挤眼睛,“我们全家免费照顾你那么久,给我买件衣服怎么了?而且我又不是那种狮子大开口的人,喜欢名牌,模仿贵族口味,一两件衣服,不会让你倾家荡产的!”
    “穿那么漂亮干什么!”才人半眯着眼睛,总觉得我稍微打扮一样,都有去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的嫌疑,我说:“最近这两天,大姑又给我来电话了。”
    “你大姑?哦!就是那个自称手上货源囊括全中国三教九流的媒婆?她又要给你介绍男朋友?”才人脸上全是讥笑,可是语气里的酸味儿已经深到呛人,我说:“是啊!听说对方是个富二代,有钱有势,关键长的也不错,温文尔雅,又绅士又雅量,气极了还不会狗急跳墙,为了下一代,这方面还得优先考虑,大姑到底是自家的亲戚,凡事都想着家里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你敢去!”才人眼神凶狠的说,我说:“我去了,你敢把我怎么样!谁让你不跟我结婚!”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去找那些人!再怎么着也得知根知底!那些人,有几个是好人?”才人说,我说:“除了你之外,全世界大概就没有几人好人,我看你才是最危险的一个,不和我结婚就算了,还不让我找男朋友!”
    “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那我们昨天晚上算什么?”他说,我面红耳赤,“那是你强迫我的!”
    “我强迫你?别把我说的跟就淫贼一样,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说,我翻大了眼睛瞪他,“如果你不愿意给我一个家,那就别阻碍我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不是说了吗?再给我点时间。”他软下性子,不再跟我争辩,我说:“等你想通了,我已经老了,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爱我就跟我在一起,我不要你海誓山盟,只要一纸凭证,不爱我,那就离我远一点,别挡着其他爱我的人靠近我,给我你所不能给我的一切,毕竟,我快要三十岁了,再不结婚,就要从必胜客发展成剩女果!”
    “你爱找谁就找谁!找到了也别告诉我!”才人甩手离开,我就不明白,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那么恐婚,而且病情那么严重,他该不会在美国本土结过婚?因为自己已经有了家庭,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
    “小希,太阳光不大了,刚好适合逛街!今天便宜你一次,帮你买衣服。”才人再次出现时,脸上的神情很自然,仿佛刚才不愉快的那段谈话并没有发生,我顺水推舟,也想痛痛快快的宰他一次,“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到了外面,他忽然将手伸到我面前,“那我们就像其他情侣那样,有些过程,你得让我慢慢适应。”
    “跟我在一起,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没面子?”我没有伸手,他主动过来抓住我的手,笑着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反正我没这么想过。”
    “心长在你自己身体里,我怎么能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说,才人忽然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你感觉到了吗?”
    “没有。”我抽回自己的手,才人失望的说:“你感觉不到我的心跳?”
    “只要还活着,谁都会有心跳的,再说了,心跳可以感觉得到,心动呢?那么抽象的东西,不是凭着心跳就可以一起模糊概括的。”我说,才人说:“每个人活着,都会为一种信念而活,为一些事,一些人而活,就算再苦再累,也会拼命的活下去。小希,我不是不愿意给你承诺,而是害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更害怕自己无法承担责任。”
    “强扭的瓜不甜,以后不勉强你了,我们以后无论会有怎样的结局,在答案没揭揭晓之前,我们顺其自然吧!”我说,才人再次抓住我的手,那么紧,勒得我指节都快断了,“别去见你大姑,更别去相亲。”
    “那得看你表现。”我说,才人说:“你的大姑太讨厌了!我得想办法让她永远都不想见你!”
    “乌鸦嘴!你别破坏我和大姑的感情!”我说,才人说:“可是她在破坏我和你之间的感情。”
    “你都不承认。”我说,才人说:“那我手里握着的是猪蹄吗?”
    “你·······”我起先很生气,随后想想,他这么委婉的回答,也算是对我们的感情的一种肯定,要过红绿灯,我忽然停下,才人一脸迷惑的看着我,“绿灯了,怎么不走?”
    “我闭上眼睛,你带着我过马路。”我鼓起勇气说,才人并没有出现我想像中的反应,我以为他会骂我幼稚,他搂住我的腰,淡淡的笑着说:“好。”
    我闭上眼睛,整个世界顿时像是被乌云压顶的天空,阳光的照射,让我的眼皮处于一抹血红之中,耳边的嘈杂绵绵不绝,汽车的喇叭声,湍急的脚步声,边走边来聊天的低语,我像个瞎子一样,在他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数着自己的脚步,害怕原始的恐惧在增加,随着他关怀备至的提醒,搂得越发紧致的臂膀,心,像是被阳光浸透,将温暖和安心,都从心脏处源源不断的输送到四肢百骸,在那一刹那,我觉得身边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好了!”他温柔的说,我睁开眼,看着身后车水马龙的街道,全世界每天都会发生行人在过马路时突然遭遇不幸的悲剧,牵着他的手,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稳。
    “这个送你。”一条淡紫色的花,看起来应该是蝴蝶花,突然像是从魔术师的黑帽子里跳出来的兔子,我惊奇的睁大眼睛,“没想到你这么浪漫,这比送玫瑰花·······”
    “送玫瑰花多浪费呀!你看,那儿多着呢!你要是嫌少,我帮你再问师傅要几朵。”我说他的花是从哪儿来的呢!原来是花匠在清理绿化带中的花卉,将老弱病残全部清理出去,而他送我的蝴蝶花,就是报废中的其中一朵,谁去要,花匠师傅都会乐呵呵的答应的。
    “你这人也真是,好不容易浪漫一次,不要搞得我这么没面子!”我没好气的说,纵然是这样,我也没忍心将手里的蝴蝶花扔掉,才人见我嫌弃他,将功补过的说:“要送就会送你最好的,这只是前奏。”
    “哎,那不是你的那什么派出所朋友?”前面不远处,一辆警车缓缓停下,从车里走出的人让我记忆犹新,上次进去报到,就是他给我做的笔录,才人眯着眼睛,点点头,“还真是他,好像是车祸。”
    “记住了,以后再敢闯红灯,我就让警察同志将你流放到撒哈拉沙漠看甲壳虫怎么吃蚂蚁的!”原来是个老太婆乱闯红绿灯,结果被一个没能及时刹车的桑塔纳给碰上了,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一宗单纯性的道德秩序问题,半个小时后,却奇迹般的演变成传说中的碰瓷,在警察到场之前,一个男人已经将肇事车主从车里给拉了出来,二话不说,张口闭嘴就一个字,那就是钱。
    “原来是才人。”派出所的警察看到他后,立刻忙里偷闲的跟他打声招呼,他看到我后,也笑着说:“原来是才人的女朋友。”
    “小周,这是怎么了?”才人明知故问,小周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个老太婆,几乎已经是碰瓷界的开山鼻祖,那个年轻人,不知是她从哪儿找来临时客串的,只是演技太差,普通人都能一眼看穿,更何况我这双火眼金睛!立刻将他的把戏一揭到底,打回原形。”
    “厉害厉害!有您这样的高手在,那些试图破坏社会秩序的人,哪还敢出来为非作歹。”我这么巴结他,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有些事情,我没办法查到,而他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办到。比如说户口调查。
    “知道你口才不错,只是不知道你拍马屁的功夫也不错。”才人说,我故作镇定的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要不要请小周警察将你抓回去,大刑侍候?把我不知道的全都给审出来?”他说,我脸上的表情几乎要挂不住,却又不好发作,“你以为派出所是你们家承包的,再说了,小周警察是为人民服务,跟你关系再好,也不至于为你徇私枉法!”
    “你们要跟我回去坐坐吗?”小周客套的说,我和才人大吃一惊,立刻推脱说:“不用了,我们还得去逛街。”
    去派出所作客,仅仅是一杯白开水,都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一个前来救场,而且也是让我印象深刻的人,那人从宝马车上下来,和小周打了声招呼,随后又走向桑塔纳车主,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小周直接将两个碰瓷未果的老少全都用塞进警车,才人见我发呆,扯了扯我的胳膊,“怎么不动了?被谁点穴了?”
    “那个人好面熟?”我用手指了指,才人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冷笑说:“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要不是他,你也没机会去派出所喝茶。”
    “对对对!就是那个混蛋!”我说,才人说:“走吧!难不成你想过去跟他打招呼?”
    我没有这个想法,但是那个男人看到我之后,却嬉皮笑脸的跑过来,向我挥手致敬,那笑容,亲切的像是久未碰面的小学同学。
    第五十一章 赵千
    “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那人笑着说,小周是经手处理过我和他案子的人,也笑着说:“没想到出来以后,你们还能友好打招呼,这是我从警那么多年以来,看过最和气的结局。”
    “他是你朋友?”他又问,我抓紧才人的手,才人说:“我不是他朋友。”
    “你?!”我惊讶于他的话,才人立刻又说:“我是他男朋友。”
    “哦,原来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那人说,才人对他不停打量我的眼神很介意,“把你的视线从她身上撤出去!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找你算帐呢!”
    “事情都过去了,还算什么?”我说,才人说:“你觉得不算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解释不清楚,小周好不容易才插上话,“赵千,你要不要陪你朋友跟我走一趟?那俩人是惯犯,有兴趣可以过来了解一下。”
    这么熟稔的语气,去派出所,好像回快乐老家似的。
    “我只是多看了你一眼,你男朋友就吃醋了!”赵千说,才人说:“因为她是我女朋友!只有我能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别的人就是不行!”
    “你把她当成你的私人物品!美女,不就是让别人来欣赏的嘛!”赵千的花心比才人更胜一筹,我拉着才人的手说:“我们不跟他罗嗦。”
    “说的也是。”才人握紧我的手,小周仿佛像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才人,你让我查的那件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其实见着你的面也不容易,要不就是今天,省得我想找你,满世界都找不到你。”
    “你什么重大事儿得麻烦警察?”我问,才人含糊其辞的说:“这件事,你不必知道。”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怎么就不能知道了?如果要是我,不用她问,我也会主动跟她说的,更何况,人家都这么明显的问你了。”赵千适时插嘴,才人火冒三丈,“我和她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多管闲事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赵千依然笑着,才人说:“狗拿耗子!”
    “小希,其实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赵千说,我不屑一顾的说:“我没有心情听。”
    “你不想知道结局吗?”他忽然说,我听得没头没脑,“什么结局?你是不是喝醉了,大白天胡言乱语,我看你真应该跟小周警察回派出所说明情况!”
    “她从医院回来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她孤独的坐在台阶上,眼神空洞,旁边的位置也是空的!”他的话像是定时炸弹一样,将我的脑袋炸出一个洞,这明明是代孕笔记中的话,他怎么会知道?
    “你在说什么?”我吃惊的样子已经给他最大程度的说明,赵千说:“我说什么,你懂的。”
    “你们俩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才人说,小周也皱着眉头说:“是啊!我怎么也听不懂?这说的到底是谁跟谁?谁眼神空洞的坐在台阶上?”
    “你们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有可能真是胡说八道的。不过,作为她的男朋友,你对她的了解,好像还没有我对她的了解多。”赵千的话,已经一百八十度的对我和才人的关系进行挑拨和揶揄,才人果然目光凌厉的看向我,“他这话什么意思?敢情你们早就认识了?”
    “他有病的!”我说,赵千说:“全世界的人都认为我没有病,只有真正了解我的人,才知道我有病。”
    “你别胡说了!”我明显感觉到他在恶意给我和才人制造误会,小周早就一团浆糊,才人说:“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他?”我黔驴技穷,赵千却出其不意的说:“小希,你得相信我,只有我才能给你一个结局,有的东西突然断了,不是因为没有后续,也不是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没有来得及谱写后续,而是被我故意藏起来了,后面的内容更精彩,你想要的答案,只有我才能给你。”
    “你是说·······”我在看笔记的时候,也纳闷儿文章怎么突然没有了下文,原来是被他截获了,可是那个笔记本明明是吴女士给我的,他怎么会知道代孕笔记的内容?难道他不仅和吴女人相识,而且还是代孕笔记的作者?
    如果是这样,想来他应该更清楚这场代孕风波的来龙去脉!
    “你去哪儿?”他要走,我立刻抓住他的胳膊,赵千笑的更加得瑟,“我喜欢聪明的女人,小希,你不想知道更多的爆料?我这儿,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但是,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跟我走,只要一个小时,我就会满足你所有的愿意。”
    “我也只你一次机会。”才人较劲儿,小周忽然指着将脑袋伸出车窗的男人说:“我也只给你一次机会,把知道的全都抖搂出来,除了你们俩人,还有没有其他同伙儿或组织?”
    “合欢树下的时间囊!”他在诱惑我,才人越听越觉得我和他之间有故事,甚至还有一段见不得光的奸情,我的犹豫更加坚定了他的猜想,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开,赵千故意说:“你这是故意给我机会?”
    “滚蛋吧你!谁稀罕你的故事。”提起时间囊,我还真想起笔记中所描写的情节,这么说,这个东西也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具体埋藏的地点描写的也很细致,小周见我向才人跑去,立拖住赵千说:“人家谈情说爱,你瞎捣什么乱,要不是看你五官长的还有点面善,还真想不出你竟然会喜欢小希那样的女人。”
    “你在贬低小希男朋友的品位?我觉得小希挺不错,至少心地善良,比其他女人多几分乐于助人的精神。”赵千哈哈大笑,小周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立刻进行纠正,“你这人,唯恐天下不乱!小希乐于助人,到最后还不是把自个儿弄到派出所!这叫笨!对了,你的那个前女友怎么样了?”
    “昨天刚和她前男友订婚,我还特地送了礼物过去,两人气色和状态都不错,对我客客气气的,那男人还说什么谢谢我这么多年对她未婚妻的照顾,一个白痴,一个傻鳖,两人刚好凑一组合,天造地设,名字就叫黄金搭档。”赵千说,小周啼笑皆非,“我还以为他会放狗咬你呢!”
    “现在是文明社会,大型犬类出门,嘴上都会带安全套!哪会········在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那混蛋竟然在回敬我的礼盒中,放了一条蛇,把我吓的眼睛都快绿了。”赵千心有余悸,小周说:“那蛇有毒吗?你有被咬到吗?”
    “我在逮它的时候,手指上一不留神被蛇咬了两个洞,舔干了血之后,又涂了红药水,二十四小时过去了,我一点事儿也没有,应该没有毒,不过,我现在头好像有点晕,小周,你的脸怎么变形了?”赵千说头晕的时候,忽然整个人像是中邪了似的,应声倒下,小周在送两个碰瓷惯犯回派出所的路上,顺道将赵千送进医院,兴师动众的跟医生说,病人被剧毒眼镜蛇咬了。
    “才人,你别走的这么快,我都跟不上了。”我气喘吁吁的说,他腿上,跨出去的步伐都会比我大三寸,才人忽然停下,我险些撞到他的后背,心虚的说:“我跟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我还挺感动的。”才人忽然感性的说,我有点莫名其妙,“你要是那么容易被感动,早就揣着户口本跟我登记结婚了。”
    “这么好的阳光,咱们能不能别提这事儿?”他还是很介意,我说:“你对结婚这事儿这么反感,该不会在美国那边已经组建家庭了吧?”
    “还有两个孩子呢!”他半真半假的说,我却当真了,“这种事情,你最好不要跟我开玩笑。我会信以为真的。”
    “那你就去调查呀!反正我没做亏心事,随便你怎么查,只是查到结果后,记得通知我,其实我比你更想知道,我过去的那些年都干了多少疯狂的事儿。”他说,我冷笑,“我肯定会去将你里里外外查个清楚的,甚至还要将你以往的女朋友列出清单!”
    “我怎么觉得他对你好像挺········”他说,我笑,“不是说挺感动的吗?怎么感动到吃醋了?其实看到你纠结的样子,我也挺感动的。”
    “你该不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他的话像是冷水一样,从我的头上猛地泼下,我刚被他温暖的心,顿时苍凉一片,“你还是不相信我。算了,这件事现在还不是说清楚的时候,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你相信的,不过,对于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看来,你和他之间的事儿,还不是一般的小事儿。”他有了结论,我无语,他说:“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好不容易跟你出来逛街,没想到逛到满肚子火气。”我说,才人搂住我的肩膀,“火气大了没关系,我带你去刮痧拔火罐,专治火气大的!而且排毒养颜,细腻柔滑,效果倍儿棒!”
    “那你这疑心病该怎么治?”我没好气的说,才人搂的更紧了,“只有你才能帮我治。”
    “啊!这件衣服好漂亮!”我指着橱窗里的衣服说,才人捏了下我的脸,“白痴啊!这是童装,你会把衣服撑爆的!”
    “谁心里都会有一个公主梦。”我说,才人看着我,想笑却又忍住,“在我眼里,你就是公主。”
    “在你眼里是公主,可是在现实生活中,你却把我当成你的奴才使!”我说,才人斜着眼睛看我,“那是你的理解能力有错误,我对你的好,全世界绝对找不出第二个,小希,你真喜欢这个?”
    “小时候家里穷,父母也没有多少闲钱帮我买衣服,我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过生日,别的小朋友都会穿着父母买的公主裙,就像动画片里白雪公主穿的那种蓬蓬裙,特别漂亮,可惜我一次也没有穿过,虽说现在已经长大了,对那种想法已经没有了当初强烈的意愿,可是有的东西,并不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就可以消失的,可能期望的东西一直没有实现,心里的遗憾却一直没有得到释怀,而且,我也不好意思将这种裙子穿到大众场合。”我说完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才人说:“是挺幼稚的。”
    “是啊!或许我从小到大都不是那种出类拔萃的人,所以,总想找个机会让自己成为亮点,至少刷新一下别人对我一成不变的认知,从此,我再也不是别人眼里的那个灰头土脸的土包子。”我寒酸的说,才人拍了下我的屁股,“你贬低自己的同时,也在贬低我的审美眼光,我觉得你就不错,总比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更真实,而且,也更懂我。”
    “好有什么用,一说结婚,你就像打了鸡血,跑的比野猪还快!我坐着驱逐舰也追不上。”我说,才人皱眉,“我没说过不和你结婚。”
    “那你得给我个期限,被判刑的人,多少还能有个出头之日。”我说,才人说:“好吧,那就三年。”
    “三年后,我会老的像丝瓜一样。”我说,才人上下打量我,“你已经有丝瓜的雏形,再老一点,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谁都说不准以后,谁知道你是不是现代版的薛平贵?”我说,才人冷笑,“你以为你是王宝钏?人家是国色天香,响当当的千金大小姐,你拿镜子照照你的嘴脸,五官勉强凑合着,还敢大言不惭拿自己和王宝钏比,你的高贵在哪里,你的耐心在哪里,三年和十八年,完全是两个概念。”
    “我那么丑,那你还招惹我做什么?”我推开他的手,才人老油条似的再次搂住,“敢跟我吹胡子瞪眼的,非你莫属,但是,你得明白,喜欢一个人,才会包容那个人的一切,包括她的坏习惯和臭毛病,我觉得我对你,已经超过了我对女人的承载范围,这样的承诺,你没有感觉到吗?”
    “我那么笨,你的话又是那样深奥,我的智商哪能跟你并驾齐驱。”我径直往前走,才人说:“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我说,才人说:“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只是有些话,我不知道怎样表达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更能让你听得舒心,但是有一天你得相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故意惹你生气的,小希!你看这个!”
    “粉红小猪。”我脱口而出,但是我还是反应过来,在我犯错误后,他的开场白一定是‘你是猪吗?!’,现在他指着一只玩具猪,还冲着我不怀好意的笑,我的手紧紧握成拳,如果这个混蛋再敢说我是猪,或者说我和这只猪一样,看上去傻傻的,蠢蠢的,我就会随机选择身边的任何一件东西,将他的脑袋砸出一个洞,然后让他的血,像抽水马桶一样,打着漩涡往外涌。
    “这只猪看上去和你一样·······”才人故意停顿了一下,我紧张并焦虑的等待他的下文,街道的两边,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东西,有卖玩具,有卖水果,还有卖玩具手机以及仿真手榴弹的摊位,离我不远的地方,是卖管制刀具的,我不知不觉握紧其中一个把,只等他话音,然后伺机而动。
    “和你一样可爱。”他说,这个答案让我心旷神怡,他忽然向后退了一步,一脸惶恐,旁边也有不少人窃窃私语的盯着我看,我正莫名其妙的时候,旁边的老板说:“你手里那把刀,十五块,小本生意,概不还价。”
    “那就这把,谢谢,帮我包起来。”我尴尬的都想抹脖子自尽,也怪不得他的表情那么惊恐,才人长长的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用这种方式逼婚。”
    “原来你吃不住这一招儿,我又懂你一点儿了。”我暗喜,才人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你们都是文明人,最好别乱来!”
    “文明人就得用最原始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当然了,有些事情,不到万不得已,这辈子都不会去做的。”我说,才人指着那只粉红猪,恶狠狠的说:“你和那只猪一样蠢,干不出正常人能干的事儿。”
    第五十二章 揭晓
    “小希,这么早就出门?”德叔手里提着垃圾,我说:“早啊德叔?你也出门?这是跑步还是买早饭?”
    “臭氧层的破洞越来越大,空气也越来越不新鲜,二氧化硫和粉尘危害那是更·······我锻炼身体,都是在屋子里绕圈儿跑的,对了,你也下楼吗?”德叔说,我老实回答,“对啊!爸妈昨天都去我舅舅家了,整夜没回来,没人做早饭。”
    “我也想着早饭怎么吃呢!”德叔说,我说:“您想吃什么,我帮您带就好了。”
    “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小孩子花钱呢!”德叔一脸难为情的说,我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几块钱的事情嘛。”
    “那你帮我带两份驴肉火烧,两份皮蛋瘦肉粥,对了,听说南街那边卖的塔香三杯鸡也不错,要不也来两份儿。”德叔说,我大惊失色,“您一大早就吃那么油荤的东西?那么多份,您吃得完吗?”
    “皮蛋瘦肉粥是早饭,三杯鸡是午饭,驴肉火烧嘛,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吃不完,咱们可以放在冰箱里,留着晚饭吃,对了,下楼的时候,顺便帮我把垃圾也带下去,小希,才人总说你喜欢乐于助人,起先我还不信,现在亲眼看到了你的热情,像你这样实在能干的女孩子真是太少了,那什么,尽量快一点儿,我们都饿着呢!”德叔说,我再度大跌眼镜,下次,打死我,我也不敢跟他搭话了,提着垃圾,耷拉着脑袋往楼下走,他和才人一天的伙食,全都被我一时头脑发热的给承包了。
    我还没走近垃圾桶,心不在焉的脚无意中不知踩到了什么,整个人立刻屁股着地,手里的垃圾也随着惯性甩了出去,里面的东西立刻洒的满地都是,还好今天我起的早,还有更多多比我起的晚的人,此时此刻还躺在床上睡觉,所以,没有多少人看到我的狼狈。
    “这是什么?”我在收拾地上的狼籍时,忽然看到一份被撕碎的纸片,这原本没什么的,但是我在上面却看到了思莹的名字。
    才人的垃圾桶里,怎么会有思莹的名字,可是仔细一想,这也没什么,思莹是福利院的义工,而才人正是福利院的老板,这样两人之间就建立了关系,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才人为什么会将她的资料撕碎,甚至,还扔到了垃圾桶?
    我在地上,将所有疑是纸片的残骸全都捡起来,还有许多零星的碎片,被水洼里的水浸透了,根本拿不起来,我将手里捡起来的纸片,全都装进袋子里,这才离开,我说大街上的人怎么都没有了呢?原来都挤在这儿买火烧。
    “小希,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你也来买火烧!”赵千阴魂不散,出门没看黄历,结果先是被德叔敲诈了一天的伙食,随后又看到那个害我险些和才人感情分裂的扫把星,他手里提着四五份火烧,对于其他正在排队以及随时都有可能买不到的人来说,简直是羡煞旁人。
    “废话,要不然我一大早来这儿是为了看别人排队?”我说,赵千说:“你不用排了,前面那么多的人,等你排上号,都快到晌午了,要不,我给你一份。”
    “不要。”我说,赵千说:“这也是,无功不受禄,你买别人是买,买我的也是买,我给你五折优惠,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友情份。”
    “我怎么不知道我和你什么时候崩出友情的?”我说,赵千说:“这个不重要。”
    “但是你挡在我面前,正阻碍我做重要的事儿。”我说,赵千死皮赖脸,“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我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光天化日之下,你别乱扯关系!”我提高音量,赵千说:“我也没说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你太介意我的友好和热情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边去,别妨碍我排队。”我说,赵千似乎对我的说法很惊讶,“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
    “我跟你素不相识,有什么好求你的!你当你是谁?提着几份火烧,你就是汤姆克鲁斯?”我说,赵千热的满头大汗,随手抹了一把,“难得你把我当成英气逼人的阿汤哥。”
    “你再缠着我,小心我要叫人了。”我太讨厌他了,像只苍蝇一样,不停的飞来飞去,干扰我的视线和听觉,赵千却语不惊人死不休,“其实我们挺投缘的。”
    “一个在碰瓷现场,一个在买火烧的现场,对了,上次,你还差得我被你俩前女友追着跑!这就是缘分?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我可没有自虐心理。”我说,赵千依然随着我的移动而改变站姿,“我可不可以说,你的有些话,是受了女主角的影响?笔记中的蔡小萱就是这样霸道无理的一个人,但是,很招人喜欢,刚好,我就是那种自虐性较强的人,喜欢重品味,更喜欢变态。”
    “你才变态呢!你们全家都变态!”我怒吼,惹来关注的人则更多了,这时不知是哪个女人,忽然一脸崇拜的向我走来,我为这样的神情感到一百二十分的疑惑,她忽然将目光从我身上撇开,看向赵千说:“老师,您能给我签个名吗?我特喜欢您的小说。”
    “你······你是作家?”在我的印象里,作家都是那种带着眼镜,满脸皱纹,表情一丝不苟,说话充满哲学和感慨的教授,或者是低调到不能再低调的谦虚人,至少不会像他这种一见面就滔滔不绝,喋喋不休的人。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要让你的话,流露出你内心世界的荒芜,显然像是上个世纪末的文盲。”他一边签名,一边暗示性的向我抖着眉毛,我脸上的震荡,像是被人连根拔起的杂草,留下一个比一个明显的草窝,“看不出来呀!你还有这本事儿!”
    “所以你才会排队买火烧,而我不用排队,照样也能买到火烧,这就是废材和有用之才的区别!”他得意忘形的说,我怒火中烧,“就你有用,为什么不早点生出来,及时阻止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
    “这都哪儿跟哪儿!”他签完名,冲那女孩微微一笑,女孩的脸,红的像是西红柿,其他人也带着一脸惊羡的表情,看着现实中从未见过的活作家,我转身就走,赵千追在我屁股后面,“你等等我,我手里提着火烧呢!”
    “你可以扔掉呀!”我说,他说:“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扔掉多可惜,还不如免费送给你呢!”
    “就等你这句话呢!我就代表全家谢谢你了。”我毫不犹豫的将他手上的袋子抢过来,赵千笑了,随后像是决堤似的,笑了好一会儿才收敛住,“咱们得谈谈正事儿。”
    “小说,我天天在看,剧情精彩的也比比皆是,我才不在乎那个被你截断的小说。”这不是我的真心话,赵千有些失望,“你不想知道那部小说是谁写的?”
    “当然是作家写的,你那么有本事,能写出那样的东西,只要稍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像得到的。”我说,赵千爽快的说:“没错,的确是我写的。”
    “那我们之间要谈的事儿,不就结束了。”我说,赵千说:“剩下的部分,其实我也是在前一个月才完成的。”
    “什么?”我惊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前一段和后一段的间隔,竟然长达六年之久,他似乎对我的表情很满意,意味深长的说:“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在间隔的那么长时间里,我都去干什么了?”
    “真有这事儿?”我问,他点了点头,“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我用了五六年时间,才将这件事调查清楚,人就是这样,有些转折点,都是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出现的,本该避免的结局,偏偏不幸发生了。”
    “你是说他去了美国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记得笔记中的内容,宋盈诃抱着孩子离开时,告诉过蔡小萱,等这起风波告一段落后,他会回来接她的,赵千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你不是说对我的小说不感兴趣的吗?”
    “这件事情只有你最清楚,我想,剧情的真实性,也只有你自己最明白,不过话要说回来,你能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我也能。”我自信的说,可是却觉得头绪太多,乱到无从下手。
    赵千似乎对我的话抱有很大的信心,“很好,我喜欢女人胸有成竹的样子,你的自信,很大程度上填补了你外表形式上的缺憾,很特别,只是,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遇到困难,可以打电话给我。”
    “你怎么知道笔记本在我手里?”我想试试他的底,赵千却说:“只要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一般都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还有,你也在我的起底范围之内。”
    “你在暗中调查我?”我生气,赵千说:“所以我才敢在你的男朋友面前打包票,他对你的了解,肯定没有我知道的多。”
    “你也调查过他?”我问,赵千的神情忽然有了变化,“他才是重头戏!你那么有信心,大可以自己去找答案,不过,我先奉劝你一句,随时做好心理准备,毕竟,你面临的挑战,绝对不会比蔡小萱少。”
    “你什么意思?”我被他弄糊涂了,赵千却神秘的笑,“我告诉你多没意思,而且,就算我说了,你也未必会相信,俗话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己去揭晓谜底,或许,你还有抵御冲击的心理准备。”
    “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我真想告诉他,我很笨的,他用五六年才了解到的情景,我恐怕得用五六十年,而且时过境迁,很多东西都难以查考,赵千向我打了个指响,一脸谈判的表情说:“做我女朋友,我就告诉你。”
    “你没病吧?”我说,他说:“已经病的很严重了。”
    “那得找医生治!”我说,他说:“一见钟情的病,谁也治不了,除非你,其他人都不管用。”
    “那我就送你一句话,现在趁你还能走得动的时候,赶紧找个凉快的地方自生自灭!我祝你一路走好,清明节快乐。”我最讨厌别人吊我胃口,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赵千也不生气,“谢谢你的好意,但是算命的给我算过了,我至少得活到一百岁,儿孙满堂,桃李满天下,还有,很多线索,我都藏在小说里,只要你细心用心,好好琢磨我的话,顺藤摸瓜,你就可以发现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喜,当然了,这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回到家,我还没将钥匙插进钥匙孔,后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才人的声音也慵懒的传来,“怎么才回来?”
    “我是跑着去的?而且买的人特别多,时间都浪费在排队上。”我说,顺势将手里的火烧递给他,才人没有接,“你吃了没有?”
    “还没。”我说,才人说:“我不爱吃这个,肚子好饿,前胸贴后背了,你快给我做份肉松蛋饼。”
    “你别把我当成老妈子一样呼来喝去的!”我说。才人一本正经的说:“我要是不当你是我女朋友,我都懒得看你一眼,别废话,来我家,还有,别心不在焉的,把心也给带来,我可不想一大早就看你像行尸走肉一样,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是,少爷。”我乖乖的走进门,忽然想起思莹的事儿,顺口问:“你和思莹熟吗?”
    “她是福利院的义工。”才人的声音出奇的冷漠,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我还是明显的区分出来,“我们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看宝宝了。”
    “你把我们的们去掉,因为我上个星期刚看过他,这次,你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宝宝又长高了,还胖了一些,老师和校长把他照顾的很好。”他说,我觉得他的反应很不正常,坐在他身边,他侧过脸,一脸疑惑,“你看着我干嘛?不相信?”
    “我当然相信了。”我说,他点了一支烟,每次看他抽烟,都是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我碰了下他的胳膊,“心里有事儿?如果你相信我,可以跟我讲,闷在心里,你难受,我看着更难受。”
    “我知道。”他淡淡的说,看来,能被他闷在心里的事儿,绝对不是小事儿,我说:“我不逼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说。”
    “小希!”他忽然叫住我,我瞪大眼睛,等着他的下文,他看了一会儿,又转过脸,心神不宁的抽烟,烟雾缭绕,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我起身,在他的面前缓缓蹲下,捧着他的脸,因为没刮胡子,摸上去有些扎手,“无论什么事儿,无论大小,我们一起承受。”
    我的吻落在他的眉心。
    “如果你突然被告之有个妹妹,你该怎么办,是接受她,还是装聋作哑,继续当她不存在?”他的语气莫名的凄凉,我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他的父亲不是自从妻子去世后人,便再也结婚吗?他又从哪儿给自己的儿子添了个意外惊喜?
    “关于妹妹的事儿,你是什么时候才知道的?”我问,这事儿应该刚发生不久,要不然,他不会突然性的变成这样,果不其然,他说:“也是最近两天才知道。”
    “德叔知道吗?”我问,他摇了摇头,“我没让他知道。”
    “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又怎么肯定那个人是你妹妹?”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妹妹是谁,才人的表情让我觉得很震惊,那种痛楚像是压抑许久却一直无法发作,他忽然将我搂在怀里,我抚摸着他的后背,“是爸爸告诉你的吗?”
    “我爸都不知道在这世上,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他说,我大吃一惊,半天没反应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好像说过,你爸对你母亲的感情很深,甚至一辈子都没有结婚,他怎么········才人,我想问,你和她是亲兄妹吗?”
    “我和她是同父异母,而且,她只比我小两岁。”才人自己也百思不解,父亲怎么还有一个女儿,更让他困惑的是,妹妹的母亲竟然是在她出长没多久便意外去世了,这下死无对证。
    “是她主动找的你,还是你通过什么方法找到的?”我对他们相认的好奇大过她的母亲,才人说:“是她主动来找我的,而且,我们也做了DVA鉴定,所有的数据表示,我们的确存一定的血缘关系,报告不会出错,而我们的关系也将板上钉钉,小希,你说我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我是打电话告诉爸爸,还是将她继续雪藏下去?”
    “你害怕妹妹的出现会抢走爸爸对你的爱吗?”如果我妈突然告诉我,我还有一个妹妹,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排斥,相信,才人也是这样想的,毕竟,父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从小到大的感情支撑,才人松开我,满脸疲惫,“我一直犹豫,只是不敢确定我爸爸对她的反应。”
    “你妹妹的母亲调查清楚了吗?”我问,才人说:“还没有,都死了将近二十年,很多事都尘埃落定,哪能那么容易的查清楚。况且,她自己不愿意提及,我也不好过分的去追问什么。”
    “有困难找警察呀!如果是意外身亡,比如说车祸或者其他非正常死亡,都会记录在案的。”我说,才人眼睛一亮,随后又黯然下去,“已经尘封二十几年的事情,哪能像说的那么容易。”
    “这事儿,我不敢保证会百分之一百的成功,但是我敢保证,事在人为,一切皆有可能,只要心存希望,总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相信我吗?”我傲然的说,才人捏了下我的鼻子,“挺喜欢你自信的样子。”
    这句话,似曾相识。看到桌上的火烧,立刻想起那位絮絮叨叨的作家赵千。
    第五十四章 挖掘
    “你拿这么大的铁家伙,到底想去哪儿?”才人被我拉出来晒透透气,顺便晒太阳补钙,我将铁锹递到他手里,“帮我拿着。”
    “那你拿什么?”才人问,我说:“我不是拿着手吗?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唧唧歪歪的,帮我拿点东西,又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的!”
    “这是你请人办事儿的态度!”他一向分的很清楚,我说:“我还没让你背着我走呢?”
    “你没长腿?”他说,我说:“我不是你女朋友嘛。”
    “我什么时候承认你是我女朋友?”他说,我说:“不用你承认,只要我承认就行,这辈子,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无论你跑到哪儿,我都能找到你。”
    “你······”他乖乖的拿着,一脸甜蜜的说:“真的?”
    “你那么特别,那么显眼,女人扎堆的地方,多半都能找到你。”他是一个喜欢招蜂引蝶的人,意图靠近他的女人太多,我的对手也太强,想想觉得亚力山大,他笑的很得意,“看在你这么暖心的份上,我就帮你拿着,但是,你拿着铁锹,这是准备去盗墓吗?”
    “算是吧。”如果笔记的描述没有错的话,时间囊就被埋在公园的北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儿好像种满了合欢树,只是不知道,时间囊被埋在哪个树根底下,才人大吃一惊,“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儿的地理环境虽然不错,但是以风水学的方位来看,这儿背阴,绝对不是墓葬最佳的地方。”
    “你还懂这个?”我惊讶,才人扬起下巴,一不留神,险些被脚底下凸起的石头绊倒,我哈哈大笑,他瞪大眼睛说:“都怪你!”
    “怪我?是你自己走路不带眼,怎么还赖上我了?”我说,才人脾气上来了,将铁桥扔到我面前,“什么破地方,那么窄的路,爬行动物都过不去,我有的是钱,不需要去盗墓,你自己去吧!不过,我会打电话向有关部门举报你的。”
    “什么龌龊心理,好了好了,其实我去那儿并不是去淘宝,而是去挖时间囊。”我实话实说,他的兴趣很快将之前的不悦驱散,也自觉的拿起铁锹,扛在肩膀上说:“没想到,你的目光这么长远,你在里面都放什么东西了?”
    “将近二十年了,差不多忘干净了,只等着挖出来,才能复苏记忆。”我不想让他知道太多,更为想因为赵千的关系而让他误会,我们已经在公园里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你是不是连地点也忘干净了?”
    “差不多吧!”我一边对照笔记中的描写,一边回答问题,才人脸色顿时白了,“那还折腾什么?反正你又不会在里面放十万八万人民币,找不到拉倒,大不了我给你,你也损失不了什么。”
    “记忆是无价之宝。”我说,才人说:“你不是说你的童年记忆很凄惨吗?”
    “总不能一直都凄惨吧!”我有些窘迫,有些话,是因为想安慰他才故意说谎的,毕竟,我的童年比他幸福多了,才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整个人躺下来,绿莹莹的草地上,传来淡淡的草香味儿,阳光从密密匝匝的树叶缝隙里透进来,在地上投射出斑驳光影,风吹草动,树叶沙沙作响,地上的墨迹千变万化。
    “这样的宁静,真好。”他闭上眼睛,由衷的说,我也躺在他的身边,他的手停留在我的头顶上,“空气清闲,环境优美,花香四溢,鸟雀啼鸣,的确美的让人陶治,最重要的是,伸手就可以碰到自己喜欢的人,这的感觉就更加美不胜收了,只是·······”
    “只是你为什么要抓住我的手?”一个男人苍老而嘶哑的声音传来,才人立刻睁开眼睛,我原本想提醒他的,可是这儿的保安面色太凶,吓得我花容失色,才人松开他的手,脸色从白转身绿,然后再从绿转向红,表情丰富多彩,我在旁边不停的用眼神向他道歉。
    “你们带着铁锹干什么?”保安问,才人看向我,“人家问你话呢!你带着铁桥来干什么?”
    “你们俩不是一起的?”保安又问,才人抢在我前面说:“是一起的,但是我一直竭力反对她带铁锹。”
    “那你带铁锹干什么?”保安又将问题重复一次,我结结巴巴,说是来挖时间囊的,恐怕别人也不相信,“其实······因为我男朋友想去钓鱼,非要用大米,我说最好的鱼饵便是蚯蚓,我估摸着这儿的蚯蚓应该又大又肥,鱼类肯定很喜欢,他是没法子才跟我一块儿来的,如果没蚯蚓,秋蝉也不错。”
    “可是秋蝉在地底下还没发育成熟,你是不是挖的太早了,况且,这儿是公共场合,不是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保安盛气凌人的说,我不停的道歉,“对不起保安大叔,是我们挖错地方了,挖错地方了!”
    “是你做了,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才人立刻跟我划清界限,保安看向他,“如果她是来作案的,就算你没参与,你也是负责放风的,罪加一等!”
    “我说你也挺幽默,你从哪儿看出来我们是来这儿作案的?”才人不高兴了,我点点头,“对啊!没有证据的指责就是诬陷,婚姻法明确规定,诬陷也········”
    “不知道你就闭嘴!还婚姻法丛林法呢!”才人冷笑,我那么白痴,他和我在一起,会让别人认为他和我的智商差不多,我半斤,他八两,保安指着前面一片淡紫色的树丛说:“去年这个时候,就有个家伙,就拿着铁锹在那边挖来挖去,被记者曝光后,还以为地下有墓穴,全国各地的考古学家都来了,结果,只挖出一个像锈迹斑斑的鸟蛋,那家伙说,那是他妈妈年轻时候埋下的时间囊!”
    “你不是说那儿是你埋时间囊的地方?”才人吃惊,我更吃惊,“他是谁?现在在哪儿?你有他联系电话吗?对了,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有多高,皮肤黑吗?还有,他穿的是球鞋还是板鞋?”
    “神经病!我会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你们的,如果被我发现你们又在那儿挖来挖去。我就打110报警,林业部门说了,只要抓到,严肃处理,绝不姑息。”保安忍无可忍,我对那儿的期盼更加强烈了,赵千让我顺藤摸瓜,那儿就是起点,我非得在那儿挖出个所以然,才人和我灰溜溜的被保安赶了出去。
    “是他?怎么会是这个家伙?小希,你过来看看,就是这个家伙在公园里挖来挖去,结果借着这件事,借着考古学家以及一个破鸡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炒红了。”我们回去后,信心受挫,才人在搜索引擎上,查找到当年轰动一进的盗墓案,而让他更匪夷所思的是,事件中的男主角竟然是这几年炙手可热的著名作家。
    他红到发紫,大致可以分为两个原因,第一,不管怎么说,他肚子里还是有点才华,第二,他的私生活惊世骇俗,不仅和娱乐圈的众多女明星眉目传情,还有许多男人也间歇性的传过绯闻,恐怕连他妈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前者,有可能断子绝孙,后者,病情尚轻,还有得治。
    “那么我明天还去挖,说不定我也能红。”我说,才人冷笑,“你要是被记者抓到,不是送精神病院,就是送派出所!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儿,第一次才有夺人眼球的资本,你这个笨蛋,你离人家的第一次,已经错过一年多了。”
    可是赵千不是说自己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敢情他不是借着时间囊里的线索?就算时间囊又被他重新埋到原来的地方,里面的东西,只怕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他,结果他只给我一个字:挖!
    “才人,再陪我去一次呗。”我恳求,才人的手指差点戳破我的视网膜,“你还想去?拜托你,犯白痴的时候,可不可以别带着我!你什么口味,我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事情传出去,我会身败名裂的。”
    “这样最好,你身败名裂了,就会少了许多向你投怀送抱的女人。”我说,才人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所以说,还是我聪明。”我说,才人立刻将我推到一边,“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一刀两段,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我可是这片出了名的狗皮膏药,粘上你,这辈子,你都甩不掉。”我态度明确的说,才人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什么东西对你真那么重要吗?还是那儿被赵作家挖过,说不定你的那个时间囊,也被那个混蛋挖走了,所以说,你要去的不是公园,而是去找········”
    “我真的可以去找他?”我想他没那么大度,果然,他反应过来,“你要是敢去找他,我就真的跟你划清界限,反正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说不定有些地方他没挖到,留个漏网之鱼给我。”我说,才人说:“你真去?”
    “你真的不去?”我问,才人一脸坚定的说:“我这爆脾气,说不去就不去!求我也没用!”
    “好,你不去拉倒,但是你别扯我后腿。”我说,才人闭上眼,一副妥协的样子说:“早去早回。别说我不关心你,外面的色狼多,注意安全,对了,我帮你在网上买了个防狼器,买的人还挺多,评论也不错,只是不知道性能怎样,淘宝店长说了,一个星期内可以退货退款,还不加邮费!”
    “你······你·····有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嘛!”我接过他扔过来的东西,像是手电筒,随手放进口袋,我一个人再次偷偷摸摸的溜进公园,这个时候,已经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地平线绽放出像血一样鲜红的颜色,鸟儿归巢,不同的鸟鸣声交杂在一起,像是一出气势磅礴的交响乐,树木里开始浮起淡漠像似仙境般的雾气,走进那片开满合欢花的树丛,紫色,原本就是我酷爱的颜色,带着一丝既神秘又捉摸不透的气息。
    在这儿,埋藏着一段鲜为人知的爱情故事。
    我开始一棵一棵树的挖,很快,身后坑坑洼洼的泥土和泥坑,像是被几十头野猪用鼻子拱出来似的,或许才人说的没错,赵千早就将时间囊挖跑了,或者,其他热血青年,听到消息后,也会消防偶像的行为,在这儿不知挖了多少遍。
    可能是我的注意力一直沉浸在寻找时间囊的事情上,并没有注意到天色越来越暗,当我提起头来的时候,蔓延在树丛中的雾气已经很严重,能见度很低,甚至,我已经忘了自己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
    我智力上的缺陷还表面在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方向感上。
    准备收工,明天再接再厉,我拖着铁锹,仔细回忆自己来时的方向,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响,像是脚小心踩在枯树叶上的声音,动静不是很大,此时此刻,却在这异常宁静的气氛中,被无限扩大。
    有人在向我靠近,我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像是很多故事情节中,在这种诡异而优美的环境中,突然有个变态邪恶的家伙,以这样的方式突然出场,将女主角从后面打晕,将她拖到花丛里,要不先奸后杀,要不先杀后奸,我承受不起其中的任何一个结果。
    内心的恐惧让我更加思念才人,想起他的好,他的关怀以及他鄙夷时向我翻来的白眼。
    “滚开!”还好才人送我一个防狼器,这时候刚好可以大显身手,检测一下它的性能,当我感觉到有只热乎乎的手放在我肩膀上时,我电光石火间,立刻拿出防狼器,闭上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按住按钮,被电流击中的人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整个人立刻摔倒在地。
    他的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
    当然看到才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时,立刻懵了,脑袋一片空白。他该不会被我电死了吧?我惊慌失措的跪下来,用力晃着他的身体,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捏着他的鼻子,给他做了人工呼吸,可是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坐在他的身边,嚎啕大哭,不停的喊救命。
    就在这时,十几个光束穿过雾气,全都聚集到我身上,刺的我眼睛睁不开,只有用手挡在眼睛上,透过指缝去看发生什么事儿了。
    “怎么又是你!”原来是保安,他们大概看到我的叫喊声,才闻风而来,十分钟后,才人被送进医院,而我却被再次送进派出所。
    “别担心了,才人现在很好,听说你被关进派出所,他已经睡了,那点电流,对人造不成生命危险。”小周善解人意的安慰我,经过上一次,我基本上已经熟悉了他们警方的办事流程,小周简单询问了几句,便让我在笔录上签字。
    我的事儿不严重,顶多是扰乱公共秩序,但是,我得将那片被我挖得不成样子的土坑,全都整好。小周就是监督员,不过,借着他这个便捷,我可以将剩余没挖完的再挖一下,晚饭是在派出所吃的,西芹百合炒腰果,味道不错,是小周做的东,我对他的款待感激涕零。
    “小周,能拜托你一件事儿吗?”在回去的路上,我适时问他,小周一边开车一边神情严肃,像是特警押送死囚去刑场似的,“你问吧!”
    “你和才人熟吗?”我问,小周说:“也不是很熟。”
    “那就是在某种程度上熟了。”我说,小周明显减缓车速,“别跟我咬文嚼字,这不是我的强项,不对,这就是我的强项。”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才人的所有资料?”我说,小周差点将车撞到绿化带上,他心有余悸的将车停在路边,“你是哪个单位派来的卧底?”
    “这话怎么说?”我大惊失色,小周说:“你不是他女朋友?”
    “我是他女朋友没错呀!”我说,小周也强调的说:“你不解他就做他女朋友?这都什么情况?你们俩,到底谁有毛病?”
    “不是,有些话我·······”这个问题怎么问都有毛病,小周说的话也很在理,他忽然悲悯的看着我,“他没对你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你是心甘情愿做他女朋友的吗?”
    “对啊!这有问题吗?”我问,小周说:“这没问题,问题是,你都不了解他,怎么就稀里糊涂做他女朋友了呢?而且还让我调查他的情况,这要是让他知道了,我们俩,谁都不好过,小希,你知道才人的名字吗?”
    “除了王明溪,他还有别的名儿?”我知道才人只是他的外号,他的真名叫王明溪,才人的外号起源于他读书时,在一场晚会上女扮男装,扮演皇上身边的才人,据说那出戏叫武则天的前世今生。
    “一般人都会有好几个外号,我就三个,一个叫大周,一个叫小周,还有一个叫周二。因为我在家里排行老二。”小周笑的很不自然,让我觉得他在刻意隐藏什么,我岔开话题,“那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你整天都干什么?先是挖地,然后不是查这个就是调查那个,你不会是国际刑警派来的卧底?”小周的想象力太丰富,我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会被昔日的同班同学李诗雅压迫那么多年,而且还有继续默默无闻的趋势。
    “才人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你知道吗?”我问,小周像是误吃了一颗炸弹,眨了几下眨,仿佛没听明白,“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那是因为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小周,这件事最好还是保持低调的好,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今天早上,我在垃圾桶里捡到的碎片,经过拼凑后,我得到一个非常可怕的结论,思盈竟然和才人是同父异母的关系,甚至才人的父亲,目前对此事还尚不知情。
    “给我两天时间,别说是死了二十年,就是死了二百年,我也有办法把那个人的生辰八字找出来。”小周信誓旦旦的说,我有点悬乎,“这件事,一有动静,你只能告诉我,才人在得知自己不有个妹妹的消息时,已经深受打击,我想·······”
    “果然是他的女朋友,也只有身边最贴心的人,才能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我也好想有个女朋友。”小周感慨单身贵族的孤独,我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第五十三章 进度
    在小周的帮助下,我终于在一棵最不起眼的合欢树下,挖到传闻中红极一时的时间囊,打开后,里面果然空空如也,但是里面却有一张赵千故意留下来的硬纸牌:当你看到这张提示牌的时候,说明你很聪明,线索需要抽丝剥茧,一层一层的过滤。
    在纸牌的最后,赵千留下‘红叶茶馆’四个字。
    时光流转,在时间囊的外壳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褪了色的时间囊,像是一个丑陋却装满了当年两个相爱,发誓要永远守护对方承诺,不管他们今天因为什么原因而错过了对方,但是我相信,他们的内心,始终牵挂的人,一直都没有改变。
    “你回来了?”才人看到我时,满脸笑容,我忐忑不安,试探性的说:“你没事儿吧?”
    “让你来电一下,看看有没有事儿!”才人笑的阴风阵阵,我讨好的说:“还疼不疼?”
    “全身都疼!”才人夸大其词,我看他神采奕奕,生龙活虎的,哪像是有问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说,也只能说是正当防卫。”
    “你的条件反射不错。”他说,我揣摩不透他的意思,“你怎么没骂我?”
    “我骂你做什么?你要是没有这样敏捷的条件反射,我就得骂你反应迟钝,毕竟,有防狼器在身边,我就不会为你的人生安全而过多操心了。”他的话,让我感动的热泪盈眶,我第一次感觉到他的温柔和体贴,“小周没为难你吧?”
    “绝对是好哥们儿!”我抬起头,才人说:“我们已经给他带来太多麻烦,以后得规矩点,听说你挖到了东西。”
    “小周给你通风报信的?”我说,才人说:“他只是告诉我关于你的情况,这事儿,也就随口一提,在里面都找到什么好东西?”
    “什么都没有,大概是时间太长,全都烂光了。只剩下一片模糊不清的残骸。”我做贼心虚的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里,他抚摸着我的后背说:“过去的东西再好,也都是过去,对现实生活一点帮助也没有,感慨多了,就会变成无病呻吟。”
    “我看你感慨的就挺有哲学味道。”我说,他被我逗乐了,岔开话题,“下个月,就是报社十年庆,你想要什么?”
    “我生日和周年庆是同一生。”我兴奋的说,才人又问:“那一天,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要你在婚姻登记簿上签字。”我依然执着于结婚,他笑了,随后笑容像是被突然掐灭了似的,一脸不甘心的说:“让我在那么喜庆的日子结束单身生活,这需要的不仅是勇气。”
    “还有两颗相爱的心。”他说的那句话,以及我回答的那句话,刚好是笔记里蔡小萱对宋盈诃所说的话,也算是一种承诺,我越来越能感受到她想要完全霸占他的欲望有多强烈。
    就像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要和他结婚的心情。
    “报社要十年庆,那你不是要有很多事情要忙?”我问,他叹了口气,“是啊!你会帮我的对吗?”
    “听说李诗雅出差要回来了?”我提起她,心里一百二十个不高兴,才人说:“报复别人,不是嘴里时常挂着辱骂对方的话,而是让她对你的看法有所改观,至于让她觉得你不再是从前的软柿子,不敢轻易对你翻白眼,指手画脚的。”
    “其实说实在话,她比我优秀很多。”跟她比,我很自卑,才人忽然捧住我的脸,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女人要自信,如果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谁还能瞧得起你,再说了,在男人里,我不算出类拔萃,却也算得上百里挑一,但是,谁能想到,这样优秀的我,最后会成为你的男朋友,而李诗雅再怎么漂亮,再怎么优秀,在我眼里,她永远比不过你,因为你是世界上仅此一个,也是无人复制的小希,也是我打开心扉,想要认真对待的一段感情。”
    “才人,谢谢你让我听到这么好听的话,真的比任何海誓山盟都重要。”我以为自己会哭,却觉得内心那股患得患失的不安突然少了,莫名的安稳,他刚要吻我,突然推开我,冷冷的说:“哎呀,我的腿好痛,真怪你,害我那么吃力。小希,快点帮我把这儿整理一下。”
    “你不是······”当我看到德叔时,这才发现他突然之间的变化,不知道他刚才有没有听到我们之前的对话,德叔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放到桌子上,关心的说:“好点了没有?”
    “刚好一点,没想到小希又来折腾我,结果雪上加霜,又开始疼了。”才人躺在沙发上,像是中毒快要死了似的,我吃惊于他惊人的演技,只好配合着说:“都怪我太任性,不懂得体贴你。”
    “我要睡觉了,你们都给我出去。”才人说,德叔立刻说:“既然不舒服,那么十年庆的工作,你就暂时别那么紧促了,我会派人跟进的。”
    原来他装病是为了偷懒。
    “德叔,还是你对我好。”才人感动的快点落泪,德叔说:“你少来这一套,演的跟真的一样,别人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我还不能不知道。还有,你老爸刚才来电话了,说是这个月的月底会回来祭祖,让你也准备一下。”
    “我老爸要回来?”才人吃惊的几乎要跳起来,德叔的眼睛盯着他的腿,他立刻将腿缩起来,像是断了再也接不上去,我在旁边帮衬着说:“德叔,您说我能过老人爸爸那一关吗?”
    “以你目前的条件来说,你在想什么呢?”他说,我像是被人打了一记闷棍,无助的看向才人,他索性闭上眼睛,或许他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的父亲,以及那个从未露面却关系铁定的妹妹。
    “小希,怎么没精打采的!又和才人吵架了?”我妈今天穿了一身颜色鲜亮的衣服,扎得我眼睛生疼,我说:“才人的爸爸月底会回国。”
    “你担心你过不了他那一关?”真不愧是我妈,一眼便洞察了我的想法,我说:“他要是不同意,才人再爱我也没有办法。”
    “这也未必,如果才人对你的·······”我妈突然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跟才人好上的?我们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收到?上次你爸说,我还不相信呢!毕竟才人条件那么好,怎么会看上你!”
    “我有那么差吗?”我生气的拍着桌子,结果手掌被反力震的更疼了,我妈说:“别说门当户对是老思想,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儿,这话错不了。”
    “你不是希望我早点结婚吗?现在我谈恋爱了,怎么又突然变脸。”我说,我妈神色很复杂,“我不是说你配不上才人,你是我和你爸唯一的孩子,才人要是带你出国,千里迢迢的,来去都不容易,三年五载也未必能见上一面,妈妈这不是舍不得嘛。”
    “这还说不定哪儿跟哪儿呢!我要是过不了他爸爸那一关,这辈子都别想移民国外的事儿。”我说,我妈说:“你想出国?”
    “祖国多好呀,繁荣富强,在全世界也能算是不容小觑的国家,不到万不得已,我才不出国门呢!最关键的是,国外再好,也没有最好的老妈。”我说,我妈说:“这个思想好,算我没白养你。”
    忽然间,我们都不再说话,明显感觉到分离之前的悲伤,我妈的眼睛湿润了,我早晚都要嫁人,离她而去,这个房间里,也再也没有狗急跳墙式的声音,她也早晚得接受我嫁为人妇的事实。
    如果我真的嫁到国外,父母该怎么办?想到这儿,我又突然觉得好笑,杞人忧天,只会给自己以及身边的人增加烦恼。
    “妈,你知道红叶茶馆在哪儿?”我随口一问,我妈说:“红叶茶馆?那不是我和老钱她们几个经常打麻将的地方?那儿,我老熟了。”
    “你不是跟我爸保证,以后再也不打麻将了吗?”我说,我妈向我‘嘘’了一声,“你小声点。”
    “爸爸回来了吗?”我往房间看了眼,我妈一惊,随后神色坦然,“对啊,你爸还没有下班呢!都怪你,把我也弄得神经兮兮的,小希,你别担心,麻将是国粹,我只是没事儿的时候玩几把而已。”
    “这么好的天气还在家里,最近又输钱了?”我说,我妈立刻心虚的说:“没输多少。”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说,我妈说:“我知道。”
    “那你还去赌!”我尖叫,我妈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你别跟你爸讲。他知道了又要跟我大喊大叫的,你说我在家里也没事儿,打几把牌·······看来,我得去找份工作,小希,你们报社招人吗?”
    “妈,你别把话题扯远了,跟我说说红叶茶馆的情况。”我迫不及待的说,我妈仿佛看出什么,风轻云淡的说:“我知道的老多了。”
    “所以我才问你了解情况嘛。”我说,她说:“我不能泄露人家的隐私。”
    “所以我才问你了解情况嘛。”我说,她说:“我不能泄露人家的隐私。”
    “我给你信息费。”我准备花钱买消息,我妈立刻说:“上次我就跟老梅说,那个穿红衣服的服务员,肯定和老板有奸情,她们都不信,最后,就在上个月,要不是老板娘捡到服务员无意中落在桌上的东西,是只口红,还不知道她的老公被狐狸精给迷了,要我说,那只口红肯定是老板送给老板娘的,这个老板为了省钱,又把老婆的口红转送给情人,这个倒霉了,石头砸自己脚上,听说他们这阵子正闹离婚呢!”
    “你跟我讲什么呀!”我莫名其妙,我妈也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你不是要私密消息嘛,这还不够私密?就算不是,信息费照算。”
    “比如说有没有身份特别的人,家庭遭到巨大变故的!”我说,我妈半天没想透我说的意思,“你电视剧看多吧!生活里哪有几个身份特殊的人?你以为红叶茶馆里的人都在拍谍战剧?每个人的身份都大有来头?我说你整天想········哎,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个人来!如果她的遭遇还不够惨,那么,世界上那些七灾八难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说啊!”我睁大眼睛,我妈也瞪大眼睛,“信息费呀!”
    “先赊账。”我说,我妈说:“过了今天,双倍!”
    “小菜一碟。”我说,我妈说:“说起这个人,也挺倒霉的,今年快六十岁了,红叶茶馆开张的第二天,她就来了,工作将近二多十年了,老板和老板娘,两人还算善良厚道,老人名义上是打扫卫生的,但是一直住在茶馆里,免费吃住,遇到生病感冒的,老板都会带她去医院,算是她当成自己的老妈养着的。”
    “她男人呢?”我问,我妈叹了一气,“她男人也死了将近二十几年。”
    “怪不得她孤身一人住在城管里,那么她的孩子呢?”我又问,我妈说:“说起她的两个孩子,真叫人心疼,第一个是女孩儿,在读大学的时候,突然跳楼自杀了,死的时候才十九岁,你说父母养她一场也不容易,把她巴望进大学那就更不容易了。”
    “你是说老的大女儿是读大学的时候跳楼自杀的?”我心里隐约觉得这件事,和我记忆中的某个情节慢慢对上号了,这就是赵千让我去红叶茶馆的原因?我妈趁我沉思的时候,将桌上的污迹用抹布擦干净,我用试探性的语气问。如果我妈给我肯定的答案,那么这件被尘埃封锁二十几年的事情,就是笔记中的真实写照,“老人是不是还有个儿子,最终因为一场重病而不治身亡,弟弟只比姐姐小两岁,死的时候,也都十几岁?”
    “你不是知道了?为什么还问我!这个消息费也照算!几天没看麻将,手都不听使唤了。”我妈看着自己的手,我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我拿钱给你打麻将,但是,你得帮我打听一件事儿。”
    “这么好?你没诈我吧!”我妈眯着眼睛说,我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的说:“我对你的这只手发誓,如果我敢骗你,你的这只手将再也胡不了牌!”
    “你是向我发誓还是故意咒我?胡不了牌,我还打哪门子的麻将?再说了,我平白无故的去问人家事情,人家不骂我是神经病才怪!”我妈不乐意,我立刻提高条件,“我不会让你白跑腿的!只要你能帮我办成事儿,我就不告诉爸爸,你偷偷背着他去打麻将的事情?”
    “好小子,我说你这钱怎么拿这么利索,原来是想陷害我?”我妈拍案而起,我按住她的肩膀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这不是一时着急,把意思说反了嘛!其实您应该是知道的,在家里,我一向跟你统一战线。”
    “我和你爸吵架,你哪一次没有向着你爸?就凭你这几句话,就想迷糊我!你妈我还没老糊涂呢!”我妈说,我说:“你说咱们提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干嘛,现在关键问题是,你和我爸的关系那是相当的恩爱。”
    “我怎么记得,你说最关键的好像是那个老太婆?”我妈很清楚,我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是啊!妈,怪不得您打牌总是输,主是因为您的聪明都表现在·······在·····妈,咱们言归正传,这事儿,您到底帮不帮我?”
    “有钱不赚,有免费麻将打,傻呀!”我妈提高音量,我用手捂住她的嘴,“你低调一点,被爸爸发现,你别把我供出来。”
    “把我哄高兴了,让我做什么都成。”我妈笑着说,我凑在她耳边将计划说了一遍,我妈花容失色,“死丫头,这种话你也敢跟我说?信不信我抽你?”
    “妈,我这不是跟你商量着嘛。”我苦苦哀求,我妈思索了一下,“不行。”
    我又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块,我妈的语气很快有所缓解,“这事儿,挺难。”
    又拿出两百,我妈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又拿两百,我妈说:“这个嘛,得研究一下,但是,我不敢轻易向你保证什么。”
    “我把我全部身家都给你了,拜托!要不,我以后不嫁人了,专心服侍您。”我一脸诚恳的说,我妈只拿走两百块,“嫁人还是得嫁人的,我可不想供你吃住一辈子,看在我们是母女一场的份上,给你打九五折,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我害怕她提出的条件是我无法实现的,我妈说:“以后我去打麻将,帮我保密。”
    “没问题!”我松了口气。老妈终究是老妈,凡事儿还是向着自己的亲女儿的。
    第五十四章 线索
    起床,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我妈的关心从厨房里传出来,“小希,你今天不上班吗?”
    “当然上了。”我应了一声,我妈说:“看来才人对你不错,都快九点半了,还没打电话过来催你。”
    “九点半?妈,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完蛋了,今天又要迟到。”我慌慌张张的往身上套衣服,我妈说:“听说你这个月迟到扣的钱,都够我打好几圈麻将。”
    “才人的舌头真是长的厉害,我还没有见过有哪个男人可以像他那样喜欢告状的。”我一边刷牙一边口齿不清的说,我妈忽然站到我后面,我抬起头,猛地看到镜子里多出一颗头,吓得我魂飞魄散,“一大早你就吓我。”
    “不是我为才人说话,人家也是关心你,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一个月竟然会迟到大半个月?”我妈摇了摇头,我眼神收缩了下,“你以为那儿是大乐汇,每天都迫不及待的赶早着去,你要去那儿上班,保证从开关迟到结尾。”
    “我和你爸都没这缺点,不知道你是怎么自学成才的,我要约别人打麻将,从不迟到,更不早退,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红叶茶馆打麻将?”我妈说,我说:“妈,我已经被扣老多钱了,你怎么还关心打麻将,你不关心我,至少也得关心你的信息费。”
    “说的也是!那你还不赶紧跑着去!”我妈催促,我咬牙切齿,“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我亲妈。翻脸比翻烙饼还要快。”
    “你这孩子这话说的可就太没良心了,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长大,你竟然还在怀疑我们之间的血亲关系,当时你爷爷奶奶总是唠叨着将你送人,让我再生个男孩儿,是我铁着心将你留下来的,你爸也被说动了,也来动员我将你送走,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我还真听他们的话,将你到天边去。”我妈皱眉,我说:“你别挑唆我和我爸的感情,我爸对我那可是······妈,我能问你一件事儿吗?”
    “不用问了,你绝对是我亲生女儿,不信,咱们可以去做什么亲子鉴定。”我妈一脸伤心的说,我立刻澄清,“我说的不是这个。”
    “一大早,你哪来那么多的问题,瞧你嘴上的泡沫,都喷到我脸上了。”我妈嫌弃我,我说:“如果你帮我爸生了个女儿,却又不告诉我爸,这是为什么?”
    “你别瞎说,我什么时候给你爸添了个女儿,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我妈大惊失色,我慌忙摆手,“不是,我是说比方说!”
    “这种事情,比方也不行,我对你爸那可是一心一意的好,就算生孩子······不是,你问这话的灵感是什么?如果我背着你爸生孩子,这孩子可能就不是你爸的,而且小希,你一大早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不怕上火吗?”我妈说,我看着自己脸上莫名其妙的表情,也觉得太奇怪,可还是傻里傻气的说:“这孩子跟我爸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和我也有一半的血亲,属于同父异母的姐妹!”
    “你爸在外面乱搞,连孩子都有了!他要给我惊喜,也不必一声不响的给你添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我说他这几年怎么老是频繁出差呢!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原来外面还有个家!”我妈怒火中烧,我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扑火说:“妈,我说的不是我爸!你别乱想!难道你不相信你和我爸的感情不是真爱?”
    “真爱能管什么用?我不相信你的话是空穴来风!”我妈铁定我爸在外面有小女人,我耷拉着脑袋,才人对我的评价一点也没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时门外传来钥匙开门声,原来是我爸回来了,他怎么偏赶着这时候回来,大概还不知道他的女儿给他准备了一场是非大战。
    “老婆,我回来了!哎呀小希,你怎么还没上班去?”我爸精神焕发,我妈的眼睛几乎就要扎进他的毛孔,我爸被她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老婆,你看我干什么!对了,我这次回来,专门给你买了套化妆品。”
    “我皮肤嫩着呢!怎么,你嫌我老?”我妈说,我说:“妈,你要是这样说话,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跟你多说一句话。连唠嗑也不能,如果真有这事儿,如果您认为女儿我还有点智商,能把这么大的事儿,随便挂在嘴边说吗?”
    “说的也是,可是世事难料呀!”我妈还是怀疑,我爸说:“你们在聊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没听懂?”
    “小希说,她朋友的爸爸在外面搞外遇,结果给她家带回来一个意外惊喜,平地一声雷,自已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妹妹。”我妈拐弯抹角的说,我爸不知情,而且我也相信他为人坦荡,也干不出背叛老婆和家庭的事情,“现在这个年代,乱的很迪种事情到处都是。”
    “听你这么说,你很理解?”我妈又说,我爸警觉,“你怀疑你?按照日程,我应该明天回来的?知道我为什么宁愿在火车上颠簸了一夜,也要赶在你们吃早饭之前赶回来?”
    “爸,我妈就是精神紧张,可能是最近········”我只好提她的软肋,我妈被我爸的深情凝视感动到了,他每次都会比其他同时去出差的同事提前一天回来,我爸说:“因为我帮你们买了袖珍鸡,你们最爱吃的东西,我怕你们吃不到新鲜的,你们这娘儿俩,一个不做饭,一个不去上班,到底在嘀咕什么呢?最可恨的是,我累死累活的工作,却换回这样的结果!”
    “老公,对不起,我不是太紧张你了嘛!别生气了!来,我帮你把西装挂起来。”我妈讨好的说,我爸说:“你刚才的话明明就是含沙射影,有些话,说出来,真的会伤人心的。”
    “你们别说了,其实我说是才人家的事儿。”我忍无可忍,他们要是因为我一句无心的话而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才人的爸爸还有个女儿?”我妈如释重负,我爸也惊讶的张大嘴巴,“你不是说才人的老爸都没结婚的吗?”
    “这件事,你们给保密,如果还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跟你们决裂!”我说,我妈数了数现场人数,“我们不是已经有三个人了吗?你应该说如果有第四个人知道,就········才人的后妈还在吗?你要是嫁过去,如果和后妈搞不好关系,你日子会很难过的。”
    “是我嘴贱,千不该万不该在你面前提这事儿!妈,算是我求求你,别到处声张行吗?才人要是知道消息是从我嘴里漏出去的,他会骂我的!”告诉男人一件事,他们会左耳进,右耳出,告诉女人一件事,不出半个小时,传播速度堪比互联网,全世界都知道了。
    “谁敢骂我女儿?!”我爸说,我妈也掷地有声的说:“才人要敢骂你,老妈我第一个跟他过不去!我会用平底锅拍平他的脸!让他变成丑八怪。”
    “你用不着这么尖酸刻薄吧!太变态太血腥了,人家好歹也是咱们未来的女婿,对人家好一点,人家才会记信咱们的好,这样才能将心比心,对咱们的女儿更好。”我爸目光长远,我妈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小希能找到才人那么一表人才的人,也算是咱们家祖坟冒青烟,可是,我嘴里哪能兜话呀!要是一不留神说漏嘴,那我该怎么办!”
    “只要你不打麻将。保持大脑清醒,我保证什么话都没法从你嘴里跑出去。”我爸一直都很反对我妈来麻将,我慌忙说:“爸,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妈有多乖,谁来邀约,我妈都严词拒绝!还说自己有信心能将这个嗜好给戒了。”
    “是啊!”我妈在收到我给她递来的眼色后,立刻说,我爸说:“那就好,对了,小希,你今天不上班,马上就要十点了。”
    “你就不能争气点!赚点工资还不够迟到扣的!”我妈将我推到门边,我挣扎,“我还穿鞋呢!”
    “我去拿!”我爸说着便去鞋架上帮我拿,我妈说:“够意思。”
    “我今天刚收到消息,那个老太婆从医院回来了。”我妈暗示我,我大吃一惊,“这消息,你什么时候收到的,可靠吗?”
    “就在我做蛋炒饭的时候!对啊!我的蛋炒饭还在锅里呢!”一阵呛人的糊味瞬间源源不断的从厨房间涌了出来,我向我妈打了个‘不见不散’的手势,扭头就走,我爸追在我后面说:“你的鞋!”
    到了报社,我不仅迟到,而且还花了二十几块钱的打的费,脚上甚至还穿着拖鞋。
    鞋尖上,还有一个粉色的喜洋洋,随着我的脚步,颤颤点着头。
    “大家都过来开会。”李诗雅看到我时,竟然没有骂我,这让我匪夷所思,我趁着会前十分钟的准备,逃也似的钻进办公室,才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悠然晃到我面前,“吃早饭了吗?”
    “没有。”我本想说吃的,但是,我的肚子饭的都快被拧成麻花,才人说:“我办公桌上有吃的,你随便吃点。”
    “谢谢,没想到你对我越来越体贴了。”我说,才人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无精打采的样子,扎眼,我会忍不住去欣赏别的漂亮姑娘。把自己进入最好的状态,别逼着我出轨。”
    “今天下午,我想请半天假!”我试探性的说,才人忽然将头伸向我,“你睡眠过度,脑子缺氧了?上午半天,你已经迟到了三分之二,下午,你还想请假?我说这一天,你都给报社带来多少贡献?别人要是知道你这样搞权,势必会对我的威信产生影响,我还有什么资格领导别人,还是,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老板娘?”
    “老板娘?”我仔细思量这句话的意思,才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别做白日梦,你离老板娘远着呢!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今天好像每个人都挺奇怪的。”我说,才人在我头上敲了个爆栗,“那是因为你的身体醒来了,可是灵魂还在梦游当中。”
    “李诗雅对我的态度温顺了许多。”我不可思议,才人说:“你还想过着和她针尖对麦芒的生活?”
    “你以为我怕她?”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好没底气,才人说:“她人长的漂亮,又有实干的本事,论起贡献,她的厉害之处,胜过你的可不是一点点儿,所以,你要再接再厉,勇往直前,况且这年头,这世道,谁怕谁呀!你自己要是自己出息了,别人嘴上不说,心里都会认你做大爷。”
    “听你这么说,你对她的评价好高呀!”我吃醋,才人捋过我脸颊边的一抹乱发,“说到底,我最偏袒的人还不是你,时间不多了,去吃饭。”
    今天的会议,除了月底的十年庆,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那就是关于报社将要和国外一家公司的合作事宜,如果谈判成功,报社将会收到一大笔收益以及扩大投资,报社的整个面貌也将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机会可遇不可求。
    每个成员都有大展身手的机会,我当然不是重头戏,只能做一些二三流的边角料事情,吴总编辑一直迟迟没回国,李诗雅虽说是副总编辑,可是她的职权已经延伸到总编辑的范畴之内,当然,没有才人的指示,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愉悦。
    我讨厌她汇报工作时,那一板一眼,镇定稳重的样子,我更讨厌才人看她时的眼神,很赏识,赏识中似乎还带着其他暧昧不清的成分。这让我抓狂不已,李诗雅忽然看向我,我脸上破碎的表情顿时手忙脚乱的拼凑起来,她说:“小希,接下来,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采访任务,那就是时下正红得红紫的作家赵千,听说你和他相熟,报社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个人脾气很怪,早前吴总编辑跟他邀约过一镒,他也答应了,只是事到临头,他却无辜爽约,很难侍候,也难怪,毕竟人家有本事翻脸,咱们就多担待着点。”
    “你这是想让我去找他?”我大吃一惊,才人没有说话,只有那只笔在他指尖不停转动着,李诗雅仿佛从他的沉默中得到指示,“你不是代表个人,而是代表报社,想想你入行到现在,大大小小算起来,你也没做出什么大的业绩来,希望你这次可以给我们一个惊喜。”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扎在我的手上,以及那只挂了粉红娃娃的手机上,我听见有人嘲笑我,李诗雅见我打扰到她的会议气氛,看我的眼神依然充满了鄙视。
    “开会不准带手机,你不知道这儿的规矩?”李诗雅权利长了,气势自然也跟着暴涨,我尴尬的全身冒冷汗,电话刚好就是赵千打来的,我索性挂掉电话,李诗雅清了清嗓子,再次准备进入状态,哪想,我的手机还是不合时宜的响起,才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不光是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犀利,这些里有好多羡慕嫉妒恨,我理解她们的心情,毕竟我喜欢的男人,她们也喜欢的不得了。
    “赵千。”不吃馒头争口气,我等不了以后,现在就要让这些人的眼珠子全都惊讶的从眼眶里滚出来,赵千说:“敢挂我电话,不想混了?”
    “我想约你谈谈合作上的事儿。”我开门见山的说,其实,我这么自信,不过是借着他对我那点莫名其妙的兴趣,赵千那边传来歌舞升平的声音,“是以你个人的名义还是报社的名义?”
    “当然是报社。”我不假思索,赵千也不假思索的说:“那就免谈!”
    “你想怎么样?”我说,赵千说:“我让你现在就过来陪我。”
    “你······我们到底还能不能愉快的谈事儿?”赵千像个流氓一样,说话一点着调也没有,他说:“我说过,你总有求我的时候。”
    才人的目光变的犀利无比,我被他的眼神扎的心虚,向李诗雅说:“对不起,我先出去一下。”
    “怎么,不敢在你男朋友面前跟我谈合作的事儿?”赵千幸灾乐祸的说,我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愿意跟我谈工作上的事儿?”
    “那些都是小事儿!不值一提。”他慵懒的说,所有的事儿,好像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我说:“如果我搞不定这件事,我会失去所有的。”
    “包括你男朋友?”他兴趣盎然,我冷笑,“我不想让他失望。”
    “如果他知道是我刻意协助你完成为件事,他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更加失望?”他说,我讲不他,“公事归公事,私事儿归私事儿,我分的很清楚,不能混为一谈,赵千,你别为难我行吗?”
    “合作的事情,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红叶茶馆的事情,你调查的进度到哪儿了?”他岔开话题,我惊愕,“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天底下的事情,有几件能瞒得过我的!况且,我那么在意你的一举一动,总会无所不用其极,对了,那天在派出所,盒饭的味道还好吗?”他说,我更加迷惑了,“你在暗中坚视我?”
    “这话不能这么说,说出来多伤感情?我怎么会干出监视这种下三烂的事情,充其量也就是监督吧!”他笑的很夸张,笑声里还夹杂着女孩子的娇羞声,我光听声音都觉得恶心,“对不起,我还有事儿,不打扰你寻欢作乐,咱们以后再跟你联系!”
    第五十五章 红叶茶馆
    一转身,看到才人,他站在逆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将手机塞进口袋,他欲言又止,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这时李诗雅也走了过来,难得用笑脸对着我,非常关心我的工作进度,“赵作家的事儿,谈的怎么样了?”
    “不欢而散。”我故意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对才人那点居心叵测的心思,李诗雅依然笑着鼓励我:“赵作家是个硬骨头,便是我相信你的牙齿,动力十足,一定可以将他啃透,小希,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只是没有遇到一件可以彰显自己能力的机会,眼下这件事,对你来说千载难逢,好好珍惜,我相信你是可以的。”
    “谢谢。”她恨不得我和赵千弄出点火花,这样就给才人一个可以抛弃我的理由,李诗雅仿佛像是想起重要的事儿,“小希,赵作家的合约事情很重要,只要能完成任务,你可以不用来报社坐班。”
    她可真是善解人意。
    “你这是想让我去找他?”我大吃一惊,才人没有说话,只有那只笔在他指尖不停转动着,李诗雅仿佛从他的沉默中得到指示,“你不是代表个人,而是代表报社,想想你入行到现在,大大小小算起来,你也没做出什么大的业绩来,希望你这次可以给我们一个惊喜。”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扎在我的手上,以及那只挂了粉红娃娃的手机上,我听见有人嘲笑我,李诗雅见我打扰到她的会议气氛,看我的眼神依然充满了鄙视。
    “开会不准带手机,你不知道这儿的规矩?”李诗雅权利长了,气势自然也跟着暴涨,我尴尬的全身冒冷汗,电话刚好就是赵千打来的,我索性挂掉电话,李诗雅清了清嗓子,再次准备进入状态,哪想,我的手机还是不合时宜的响起,才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不光是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犀利,这些里有好多羡慕嫉妒恨,我理解她们的心情,毕竟我喜欢的男人,她们也喜欢的不得了。
    “赵千。”不吃馒头争口气,我等不了以后,现在就要让这些人的眼珠子全都惊讶的从眼眶里滚出来,赵千说:“敢挂我电话,不想混了?”
    “我想约你谈谈合作上的事儿。”我开门见山的说,其实,我这么自信,不过是借着他对我那点莫名其妙的兴趣,赵千那边传来歌舞升平的声音,“是以你个人的名义还是报社的名义?”
    “当然是报社。”我不假思索,赵千也不假思索的说:“那就免谈!”
    “你想怎么样?”我说,赵千说:“我让你现在就过来陪我。”
    “你······我们到底还能不能愉快的谈事儿?”赵千像个流氓一样,说话一点着调也没有,他说:“我说过,你总有求我的时候。”
    才人的目光变的犀利无比,我被他的眼神扎的心虚,向李诗雅说:“对不起,我先出去一下。”
    “怎么,不敢在你男朋友面前跟我谈合作的事儿?”赵千幸灾乐祸的说,我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愿意跟我谈工作上的事儿?”
    “那些都是小事儿!不值一提。”他慵懒的说,所有的事儿,好像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我说:“如果我搞不定这件事,我会失去所有的。”
    “包括你男朋友?”他兴趣盎然,我冷笑,“我不想让他失望。”
    “如果他知道是我刻意协助你完成为件事,他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更加失望?”他说,我讲不他,“公事归公事,私事儿归私事儿,我分的很清楚,不能混为一谈,赵千,你别为难我行吗?”
    “合作的事情,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红叶茶馆的事情,你调查的进度到哪儿了?”他岔开话题,我惊愕,“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天底下的事情,有几件能瞒得过我的!况且,我那么在意你的一举一动,总会无所不用其极,对了,那天在派出所,盒饭的味道还好吗?”他说,我更加迷惑了,“你在暗中坚视我?”
    “这话不能这么说,说出来多伤感情?我怎么会干出监视这种下三烂的事情,充其量也就是监督吧!”他笑的很夸张,笑声里还夹杂着女孩子的娇羞声,我光听声音都觉得恶心,“对不起,我还有事儿,不打扰你寻欢作乐,咱们以后再跟你联系!”
    第五十五章 红叶茶馆
    一转身,看到才人,他站在逆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将手机塞进口袋,他欲言又止,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这时李诗雅也走了过来,难得用笑脸对着我,非常关心我的工作进度,“赵作家的事儿,谈的怎么样了?”
    “不欢而散。”我故意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对才人那点居心叵测的心思,李诗雅依然笑着鼓励我:“赵作家是个硬骨头,便是我相信你的牙齿,动力十足,一定可以将他啃透,小希,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只是没有遇到一件可以彰显自己能力的机会,眼下这件事,对你来说千载难逢,好好珍惜,我相信你是可以的。”
    “谢谢。”她恨不得我和赵千弄出点火花,这样就给才人一个可以抛弃我的理由,李诗雅仿佛像是想起重要的事儿,“小希,赵作家的合约事情很重要,只要能完成任务,你可以不用来报社坐班。”
    她可真是善解人意。
    “你这是想让我去找他?”我大吃一惊,才人没有说话,只有那只笔在他指尖不停转动着,李诗雅仿佛从他的沉默中得到指示,“你不是代表个人,而是代表报社,想想你入行到现在,大大小小算起来,你也没做出什么大的业绩来,希望你这次可以给我们一个惊喜。”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扎在我的手上,以及那只挂了粉红娃娃的手机上,我听见有人嘲笑我,李诗雅见我打扰到她的会议气氛,看我的眼神依然充满了鄙视。
    “开会不准带手机,你不知道这儿的规矩?”李诗雅权利长了,气势自然也跟着暴涨,我尴尬的全身冒冷汗,电话刚好就是赵千打来的,我索性挂掉电话,李诗雅清了清嗓子,再次准备进入状态,哪想,我的手机还是不合时宜的响起,才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不光是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犀利,这些里有好多羡慕嫉妒恨,我理解她们的心情,毕竟我喜欢的男人,她们也喜欢的不得了。
    “赵千。”不吃馒头争口气,我等不了以后,现在就要让这些人的眼珠子全都惊讶的从眼眶里滚出来,赵千说:“敢挂我电话,不想混了?”
    “我想约你谈谈合作上的事儿。”我开门见山的说,其实,我这么自信,不过是借着他对我那点莫名其妙的兴趣,赵千那边传来歌舞升平的声音,“是以你个人的名义还是报社的名义?”
    “当然是报社。”我不假思索,赵千也不假思索的说:“那就免谈!”
    “你想怎么样?”我说,赵千说:“我让你现在就过来陪我。”
    “你······我们到底还能不能愉快的谈事儿?”赵千像个流氓一样,说话一点着调也没有,他说:“我说过,你总有求我的时候。”
    才人的目光变的犀利无比,我被他的眼神扎的心虚,向李诗雅说:“对不起,我先出去一下。”
    “怎么,不敢在你男朋友面前跟我谈合作的事儿?”赵千幸灾乐祸的说,我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愿意跟我谈工作上的事儿?”
    “那些都是小事儿!不值一提。”他慵懒的说,所有的事儿,好像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我说:“如果我搞不定这件事,我会失去所有的。”
    “包括你男朋友?”他兴趣盎然,我冷笑,“我不想让他失望。”
    “如果他知道是我刻意协助你完成为件事,他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更加失望?”他说,我讲不他,“公事归公事,私事儿归私事儿,我分的很清楚,不能混为一谈,赵千,你别为难我行吗?”
    “合作的事情,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红叶茶馆的事情,你调查的进度到哪儿了?”他岔开话题,我惊愕,“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天底下的事情,有几件能瞒得过我的!况且,我那么在意你的一举一动,总会无所不用其极,对了,那天在派出所,盒饭的味道还好吗?”他说,我更加迷惑了,“你在暗中坚视我?”
    “这话不能这么说,说出来多伤感情?我怎么会干出监视这种下三烂的事情,充其量也就是监督吧!”他笑的很夸张,笑声里还夹杂着女孩子的娇羞声,我光听声音都觉得恶心,“对不起,我还有事儿,不打扰你寻欢作乐,咱们以后再跟你联系!”
    第五十五章 红叶茶馆
    一转身,看到才人,他站在逆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将手机塞进口袋,他欲言又止,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这时李诗雅也走了过来,难得用笑脸对着我,非常关心我的工作进度,“赵作家的事儿,谈的怎么样了?”
    “不欢而散。”我故意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对才人那点居心叵测的心思,李诗雅依然笑着鼓励我:“赵作家是个硬骨头,便是我相信你的牙齿,动力十足,一定可以将他啃透,小希,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只是没有遇到一件可以彰显自己能力的机会,眼下这件事,对你来说千载难逢,好好珍惜,我相信你是可以的。”
    “谢谢。”她恨不得我和赵千弄出点火花,这样就给才人一个可以抛弃我的理由,李诗雅仿佛像是想起重要的事儿,“小希,赵作家的合约事情很重要,只要能完成任务,你可以不用来报社坐班。”
    她可真是善解人意。
    她可真是善解人意。
    还没到下班时间,我妈已经来了好几通电话,她对麻将的激情永远用之不竭,到了点儿,才人还在办公室里,李诗雅屁股一扭一扭的从里面走出来,看得我眼睛都快飞溅出血丝,她瞪了我一眼,我之前鼓励我的样子截然不同。
    公事儿和私事儿,她分的比我更清楚。
    “进来。”听到敲门声,他的声音响起,我推开门,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怎么还没走?”
    “我想和你一起回家。”我们是对门的邻居,无论是哪个家,我都想认真对待,他向我伸出手,我将手送进他的掌心,用力一扯,我坐在他的腿上,眼泪莫名其妙的滚落下来,他紧紧的搂着我,“这么委屈?”
    “还不都是你!”我说,他的下次抵在我的头顶上,“是因为李诗雅将赵千安排给你,我当时没有任何表示是吗?”
    “他很变态的!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且·······而且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和你之间产生任何芥蒂!更不想让李诗雅占到便宜。”我对那种人是挺犯怵,才人说:“你得对我有信心,你看,我对你就挺有信心的。”
    “你这样的信心,我才不稀罕!那混蛋好像不喜欢我和你在一起!总是挑拨我们的关系。”我说,才人抱着我的胳膊忽然紧了一下,“面对这样的对手,是挺刺激的,我也想知道他还能耍什么花招儿!”
    “你还在忙十年庆的事儿?德叔不是说派其他人接管?”我说,他的下巴轻轻的磨蹭着我的额头,痒痒的,有点扎,却异常舒适,“就凭我那点伎俩,哪能是那只老狐狸的对手?我要是搞不好这件事儿,他就会向我爸打小报告,为了你,我也得把工作做好,让他没有勒令我回去的理由。”
    “你爸要你回美国?”这样的情景,我觉得异常的熟悉,才人点了点头,“我来这儿,本来就是临时接替吴兴的,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吴兴很快就会回国,我就没必要再留下来,除非·······”
    “除非你把报社打理的比吴总编辑更好?”我低估了他的野心,才人点着一支烟,漫不经心的吸了一口,淡淡的薄荷味儿,还是呛得我睁不开眼,他抽烟的姿势很优雅,烟雾中,更显得朦胧而神秘,我狼子野心的伸出手,落在他的嘴唇上,柔软而性感,怪不得有那么多的女人,前仆后继的为他疯狂和伤心。
    “不对,除非我完全取代她,将这儿占为己有!”他说,我吃了一惊,手僵持在他的嘴唇上,他咬住我的手指,稍一用力,我便疼的差点尖叫,他握住我的手,用力的吻着我,直到我的嘴里充满了从他嘴里过度而来的烟草味儿,我用力的抵开他的肩膀,气喘吁吁的呼吸着,他哈哈笑了笑,“害怕了?”
    “才人,你老实跟我说,我不想听你花言巧语,只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专门冲着吴总编辑来的?”我听德叔说过,才人妈妈的死就跟吴兴有关,或许远在国外的吴兴,还不知道自己的江山已经快要被人占为己有。
    “什么吴总编辑?”他笑,我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却被他更紧密的搂住,我说:“你掩饰的挺好。”
    “不掩饰,以我的身份,会让别人起疑心的,况且她那么聪明,应该很快就会查明我·······”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多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侧过脸,心里莫名的心酸,“我也是你掩饰自己的工具?跟我这样的人谈恋爱,的确可以起到掩人耳目,你对我,是利用,还是因为寂寞,或者,你是真的爱我。”
    我一直想不清楚他恐婚的原因,现在想明白了,我只是他利用的复仇工具,一个用来消遣长夜漫漫的傻瓜。也怪不得,李诗雅将赵千的任务交给我时,他会有那样淡漠的表情,说来说去,还是我自作多情,他那么擅长对付女人,这点伎俩,足以给我造成自作多情的假象。
    “小希,你千万别这么想,更别用这件事跟我怄气,等这件事过了以后,我会给你一个答复。”他再次低下头,嘴巴还没碰到我的嘴,我便侧过脸,他的吻落在我的嘴角,我猛地推开他,这样不明不白的存在,不明不白的利用,我忽然觉得他曾经说过的那些承诺,美的像窗户上精美的霜花,只是经不住阳光,便悄然融化了。
    是他太老练,还是我太天真?现实中,又有多少灰姑娘和白马王子修成正果的佳话?我的卑微会成就传说中的爱情童话吗?
    “小希,我回国的确是冲着吴兴来的,但是,遇到你,真的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而且,爱上你,这也让我·········小希,我们不是说好要彼此信任的吗?”他似乎也有不知怎样表达的时候,我说:“我们的事情先放一放吧!等我工作结束了,等你完成你的复仇大业,如果我们还有缘分,那还有得救,如果没有,那就好聚好散吧!”
    “你要跟我分手?”他冷笑,似乎这辈子他还没有在女人身上失手过,我也啼笑皆非,“我只是不想身边的男人,心里藏着太多可怕的想法,不知道哪天会不会算计到我头上,像我这么蠢笨的人,哪能经得住你几下折腾的?我想要一个男朋友,但是,我不希望那个人城府太深,让我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到底被安置在哪儿。”
    “你想让我怎么说怎么做,你才能相信!”他也有点窝火,我反而平淡了许多,“我现在不要你任何承诺,你也别急着让我给你表态,其实承诺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什么沧海桑田,什么海枯石烂,那都是用来骗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的,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里掺和了多少成分,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相信,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你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在卫生间,我将大捧大捧的冷水往脸上泼,李诗雅的话还是那样阴阳怪气的,可是比起才人的心机,我更怕他,李诗雅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扑到她怀里哭,她被我的举动吓傻了,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我将头抬起来时,脸上的水已经被她的衣服擦干净了,她愕然的说:“你是跟他吵架了,还是被他抛弃?”
    “你想要哪一种?”我眼泪不流了,可是心里却在流血,她说:“当然是两者一起爆发,你们这两个人,无论站在哪儿,横竖都不搭调,你还是趁早对他死了心,那样的花心大萝卜,你伤不起的。”
    “那你准备被他伤得起了吗?”我说,李诗雅吃惊,“明知道前面是火坑,我还往里面跳,你把我想的也太弱智了,良禽择木而栖,我跟他,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再说了,那样的男人谱太大,看看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算是给我提个醒儿,像才人那种花花公子,适合做情人,但绝对不是做丈夫的材料!我早在三天前就相通这个理儿,希望你也能明白这个理儿,毕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啊!”听她这么一说,我觉得外面阳光灿烂的天,瞬间乌云压顶,我还是头一次,和李诗雅心平气和的走在一起,引得其他同事大惊失色,李诗雅说:“你还在介意我曾经抢走你男朋友的事儿?”
    “我都忘了。”我说,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偏偏跟你作对?”
    “是因为我长得比你美吗?”我心虚的说,她说:“你这大言不惭的毛病,可是从小一直带到现在,累不累?瞧你那副寒酸样儿,还敢跟我比,脸皮厚的都快比过长城拐弯,自不量力!”
    “你专捏软柿子的毛病,不也一直带到现在,我被你欺压那么多年,自恋一回哪儿过分了?我还没狗急跳墙,跟你闹革命呢!说吧!你为什么偏偏针对我?”我说,气氛异常的和谐,李诗雅说:“看到你满脸是泪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豁然开朗,你的郁闷,总是我开心的源头,其实我针对你,并不是因为想要欺负你,而是嫉妒。”
    “有没有搞错,是你有毛病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你竟然嫉妒我?我哪儿值得你嫉妒了?”我惊讶的都快面部扭曲,李诗雅说:“小时候,有个画面一直停留在我的记忆里,我记得很清楚,放学的时候突然下起了暴雨,很多家长都来接自己的孩子,我看着许多同学都被家长陆陆续续接走了,到最后只剩下你和我,那时候我觉得身边有个人陪着也不错,后来你的爸爸妈妈都接你,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都忘了。”十几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难得她还记得这么清楚,可是这跟她嫉妒我有什么直接关系吗?李诗雅冷笑,“就你那点脑容量,记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儿,在我最孤独的时候,你妈妈突然顶着雨衣回来了,我以为你有东西落下了,她帮你回来取,没想到她却说:你就是小诗雅吧!雨下那么大,就你一个人儿怪可怜的,你先去我家,和小希呆一块儿,明天你们俩一起上学。”
    “我记得你爸妈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对吧?”我隐约想起一点当年事情的轮廓,李诗雅依然高傲,只是声音里有压制不住的落寞,“我被判给爸爸,他将我丢在奶奶家,一个人去外地打工去了,一走就是好几年,连过年都很难见到他,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被别人关心的温暖,就是你妈妈,她把我藏在雨衣下面,一步步的将我背回家,你爸爸为你撑着伞,你还不时的回头冲我笑,我突然觉得你的家庭好幸福,尽管你学习不好,长的不好,什么都不如我,可是,你却拥有全天下最好的父母,那天晚上,是我吃的最饱的一次饭,那也是我小时候为什么一直消瘦的原因。”
    “你真可怜,我做梦也没想到,一向鄙夷我的李诗雅,竟然也有羡慕我的时候,听得我心里好痛快,也是最好的安慰。”我哈哈大笑,李诗雅推了我一下,“小人得志,对了,吴总编辑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国的迹象?”
    “你别试图从我这儿打听到什么消息,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像这种内务和涉及权位的事儿,才人在跟我关系最融洽的时候,都没有提及,现在就更不可能了。”我说,李诗雅一惊,“你们还有关系融洽的时候,到什么程度了?”
    “你不是已经对他没兴趣了吗?”我说,李诗雅撇过脸,“那种漠视只是间歇性的,现在总觉得还有一丝机会,兴趣当然死灰复燃!小希,你别告诉我,你们已经那个了!”
    “我们哪个了?”我故意说,她说:“我不相信你会装淑女。”
    “你当我野兽!”我走在她前面,李诗雅抓住我的胳膊,忽然将话题扯出十万八千里,“前一段时间总来报社送你花的那位帅哥,现在怎么不见冒泡了?”
    “那是我租来气才人的!你也当真!什么智商呀!还敢笑话我?”我说,李诗雅恍然大悟,“我说也是,你有几斤几两,谁都没有我清楚。”
    “狗眼看人低。”我压低声音,她隐约听到几个字,“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前面有台阶,慢点走,摔破了脸,你就会失去傲娇的资本,哪好意思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我没好气的说,李诗雅刚想发作,突然脸色来了个急刹车,笑着说:“中国人就是不能念叨,一念叨,人就来了,瞧,一直不冒泡的帅哥,终于冒出来透气了。”
    第五十六章 叙旧
    “宏飞!”我怔了怔,李诗雅笑靥如花的向他走过去,用职业女性的优雅笑容,试图将他迷醉,宏飞也礼貌性的向跟她握手,我走到前面,将她紧紧抓住宏飞的手,猛地扯开,“抓那么紧干嘛?想要扯下来带回家?”
    “关你屁事儿!一边凉快去!”李诗雅盛气凌人,宏飞笑的很俊逸,她没将别人灌醉,她自己倒是先被他的笑容迷醉了,他看向我说:“小希,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们聊,你们聊。”她从先发制人,变成被人忽视的路人甲,宏飞说:“这儿不方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这时才人的车从大门里缓缓驶出来,李诗雅终于找到机会,向才人招招手,一脸虚弱的说:“我肚子突然好痛,可不可以送我去医院。”
    看她满脸痛苦的样子,像是快要分娩。
    “好,就去上次我们去过的餐厅,我怀念那儿的水煮鱼呢!”我故意笑的很灿烂,李诗雅如愿以偿的坐进才人的车里,他的目光透过车窗看向我,李诗雅故意向前倾着身体,刚好挡住他看向我的视线。
    “你跟他不是和好了吗?怎么又不和谐了?要我帮忙吗?”宏飞说,我立刻否决,“第一次还管用,第二次,他会笑话我演技拙劣的!以后,在他面前,就更加抬不起头来了。”
    到了餐厅,宏飞开门见山的说:“你知道思莹和才人做鉴定的事情吗?”
    “知道,才人跟我说,思莹好像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我正想去打探一下思莹的反应,她是不是有话不好直接跟才人说,让你请我代她去和才人说?”我将我的直觉说出来,宏飞苦笑,“你挺聪明。”
    “看来你和思莹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我为他高兴,宏飞更加明白,思莹理他,是因为只有他才能更好的帮到她,他说:“她想见才人的父亲爸爸。”
    “我听说才人的父亲很快就会回国祭祖,到时候找到适合的机会,不就可以父女相认了吗?”我说,宏飞却摇了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思莹是个很坚强和倔强的女孩,如果她想认父亲,早就认了,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
    “为什么?”我更加惊奇,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水,宏飞说:“是她的母亲想要见他。”
    我一口水,全都喷到他的脸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可是听说思莹的母亲好像已经过世了!她的这个她,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吓的不轻,慌忙递给纸巾给他,宏飞大概很理解我的反应,不急不躁的说:“这件事说来话长。”
    “不仅话长,而且还很蹊跷。”我毛骨悚然,宏飞说:“这件事,我以后会跟你解释清楚,小希,你帮我把这话跟才人转告到了就行,我代替思莹谢谢你。”
    出了餐馆,我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脑袋里装满了太多的疑问,这时手机响了,以为是才人,心情激动而澎湃,当我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是小周时,失望爬满了我的面部表情,接通电话,小周的声音传了过来,呼哧呼哧的,应该是在吃面条。
    “长话短说,你让我查的事儿,有眉目了。”小周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他这是在用生命吃面条,我说:“你能把呼吸稳平了再说吗?”
    “生命在于运动,我在跑步机上跟你通电话的!”可以想像得到,这会儿,他应该大汗淋漓,我说:“我还以为你在吃面条。”
    “说起面条,我好想吃方便面。”他说,我说:“跑题了,你都查到什么了?”
    “老坛方便面!”他说,忽然反应过来,“二十几年的方便面。”
    “人民警察,你能正常一点吗?”我急得都快冒火,他却一直在提让我冒火的方便面,他大概已经从跑步机上下来,因为他的呼吸颠簸的没刚才那么厉害,“我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要不你来派出所一趟,我把相关的资料拿给你看,这比我的嘴皮子更有说服力。”
    我又马不停蹄的去派出所,还没进门,便看到小周正坐在台阶上,呼哧呼哧的在吃方便面,辣得他满脸通红,毛孔都快溢血了,他看到我,向我招了招手说:“你吃过没?我买了两包,给你煮一包去!”
    “我看你的表情都觉得饱了。资料呢?”空气里充满了方便面的味道,呛得我无法保护正常呼吸,小周将一份资料放到我面前,“全都在这儿了,小希,我可是冒着窃取档案的危险帮你搞到的,你说,你得怎么感谢我。”
    “我请你吃一个星期的方便面,牌子随你挑,一天三顿,一天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我大方的说,小周耷拉着脸,“那你还不如真心实意送我‘谢谢’两个字实惠呢。”
    “蔡小萱!死的是蔡小萱!”我看了一眼后,满世界都漂浮着‘蔡小萱’三个字,小周大吃一惊,手一得瑟,险些没捧住碗,“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都死了二十几年的人了,你认识?”
    “你确定蔡小萱就是思莹的母亲?”我问,小周嘴巴被辣的红肿,像是两截红通通的香肠,他想了下,没弄清楚我的意思,“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得问当事人,她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毕竟,人家又不会认错自己的亲妈,对了,我这儿还有江依然和蔡小萱的照片,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小希,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她们是双胞胎吗?怎么会这么像?”我惊讶于人类的基因,小周用筷子敲击碗边,“这就是大自然的微妙。”
    “她们长的像,跟大自然有什么关系?”我说,小周皱眉,换了个说法,“造物主就是微妙,让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的外貌整得那么像,她们俩第一次见面,肯定在想着对方是不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妹。”
    “不会这么碰巧的事儿吧!”我惊讶于她们相似的眉眼,但是仔细一看,她们还是有所区别的,小周说:“稀奇古怪的事儿多着去了,古巨基还和加菲猫的似乎度接近六成,我有一次去兰州出警,人家还说我长的像谢霆锋。”
    “那说你长得像谢霆锋的那个人,十有八九是白内障!”我冷笑,就他那双眯眯眼就首先卡机,小周失望,“我像狗腿子一样为你忙前跑后的,长相是爸妈给你,我爸妈怎么就不招你待见了!对了,才人的事儿,我也给你打听到一点料出来,这是他当年出生的医院,以及办法出生证明的一些资料,他好像是出生没几天,就被他的父亲带去美国的!小希,还有这个人,全程协助才人父亲回国的,好像所有的善后工作,也是他一手办理,这是他的相关信息,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他感兴趣?”
    “德叔!”虽然那张黑白照片不是很清楚,但是从他的大致面貌上,我还是清晰的从他的轮廓上,找出德叔的影子,小周张大嘴巴,“你让我查的这几个人,你好像都认识,既然是这样,你还让我瞎折腾什么呀!我这腿都快断成甘蔗了!”
    “我只是没想到,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我全身不知是因为惊喜还是虚脱,一屁股跌坐在台阶上,小周莫名其妙,“他们当然是真实存在的人,要不然怎么能进得了档案。”
    如果蔡小萱是莹的母亲,那么才人就是她的儿子。
    “对了,你不提蔡小萱,我还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儿,她可了不得,在读大三的时候,帮人代孕过,生了一个儿子,然后·······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和才人越来越靠边了?她代孕的孩子被抱走的时候和才人出国的时间完全吻合,也就是说,蔡小萱和才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代孕关系!”小周的脑洞突然大开,我忽然记得笔记中有提起过那个孩子的情况,护士说,他的屁股上有个红色的胎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才人那儿,好像也有相似的东西。
    “你去哪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声招呼也不打,都是白眼狼!一声拜拜都不说。”小周愤愤不平,我手里拿着资料。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我妈看到我,立刻说:“小希,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好久没摸到麻将,我的手都不听使唤了。”
    “妈,才人回来了没有?”我答非所问,我妈怔了一下,随后说:“回来了,脸色好像不大好,你们吵架了?”
    “没有,我只是跟他玩个游戏,看谁阴着脸比较深邃。”我胡乱的说,我妈被我乱七八糟的思维彻底凌乱了,我将自己关进房间,打开笔记本,将里面所有的情节和我手上的资料进行比对,眼下除了红叶茶馆里的事情没有弄清楚外。我已经有了一个大胆而清晰的猜测。
    假设才人是蔡小萱代孕生下的孩子,那么他的亲生母亲又是谁?她在代孕过程中,正在读大三,两人在相处中产生感情,并且达到了极致,事件曝光后,她被学校开除,才人的爸爸为了躲避舆论谴责,便带着刚出生的才人去了美国,并留下话,让蔡小萱等他,在这其中,德叔的作用便是全程协助和推波助澜,并且将善后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但是,才人的父亲为什么没有回来?蔡小萱为什么会和江依然在一起,甚至,死于二年后的一场车祸,更让我百思不解的是,才人的父亲肯定回来过一次,然后还是离开了,并没有实现他对她的承诺,要不然蔡小萱不可能为他生下一个女儿。
    他们那次见面,以及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才人的父亲,以及死去的蔡小萱,就只剩下赵千了。然而,更让我迷惑的是,赵千能写出这么真实的内容,甚至连当年才人父亲和蔡小萱的恋爱细节都那么清楚,说明他和蔡小萱肯定有交集,而且关系非同一般,但是诡异的是,赵千只比才人大两三岁,蔡小萱过世的时候,他顶多也就五六岁,就算知道,也不会将细节记的这么清楚,除非········
    我不再往下想,才人的父亲一直都没有取妻,只怕就是因为心里念着蔡小萱,对她的死亡和辜负充满了内疚,所以才孜然一身,如果她没有死呢?
    谁也弄不清楚,当时事故里,死的那个人,到底是蔡小萱,还是江依然,如果是江依然,蔡小萱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隐姓埋名,甚至情愿用一个声名狼藉的妓女身份活下去?她到底在掩藏什么?
    “妈,能求你一件事儿吗?”我满脸笑容的说,我妈却一心惦记着打麻将的事儿,“到底去不去?别耽误我时间,我还有其他事儿呢!”
    “其他事儿,能有女儿的终身大事重要吗?”我故意说,我妈一听,立刻表现出十万火急式的关心,“你和才人的事儿定下来了?我就说你们可以在一起的!你爸还说你们俩迟早得散伙,小希,别怪妈妈多嘴,才人是那个可以让你托付终身的人吗?”
    “谁能看得到以后。”我说,我妈凑到我耳边,“你们闹也闹过,好也好过,现在都到什么程度了?能给妈妈透个底吗?”
    “你也来打听!”我不想对别人透露更多关于我和才人之间的事情,就算是双亲也不行,我妈却一脸兴趣盎然,“你可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告诉我会怎样!我还能到处······不对,这事儿,还有谁向你打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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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4-01 23:59:56  更:2022-09-30 02: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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