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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传统武侠小说【双刺传奇】(原创)连载[第2页] |
作者:于坤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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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客栈墙外,三人先后跳了进去。那女子打开自己住房的后窗,扭头向二人一摆手,便跳进屋内。二人接着也跳了进去,然后关好了窗户。 女子点着了油灯并把灯光调暗,便请二人落坐,说道:“夜里没备茶水,还请二位不嫌怠慢。” 袁祥说:“小姐不必客套,天已不早,还是快谈正事儿吧。” 那女子解掉面纱,卸下了宝剑,坐在了凳子上,与袁祥、俊奇二人斜向而对。此时屋内虽然昏暗,但幽暗的灯光反将这女子烘托出别样的风韵,又因与二人相距咫尺,一股淡淡的温香便隐隐袭来,这使俊奇有些心荡神怡。女子目光略扫了一下二人,与俊奇目光相遇时仍显出一丝忸怩,倏尔面色一整,便说起她的事来。 原来这女子名叫唐玉凤,原籍河南彰德府涉县(现属河北邯郸),其父名叫唐昆,保镖为业,早年曾在山西某镖局干过镖师,后来回乡自己创办了一间镖局,在当地也有些声望。唐昆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唐秀姑,二女儿就是唐玉凤,秀姑大玉凤两岁。两姐妹自幼随父习武,无论拳术、刀剑、暗器、轻功,都颇有功底,尤其是唐玉凤,不但貌美聪慧,还有一般女子不具备的超迈气概,其武艺也胜秀姑一筹,唐昆视其为掌上明珠。 除了授武,唐昆还请私塾教姐妹俩念书。古时妇女普遍有缠足的陋习,但唐昆思想开通,深知女子缠足的苦楚,又因缠足不利于练武,所以没有让女儿缠足,所以姐妹俩都是一双天足。唐昆的妻子去世早,为了女儿不受委屈,他一直没有续弦。唐昆传女儿武术,主要是想让她们有防身的本领,本不欲让她们也干镖师的行当,但玉凤十六岁时,向父亲提出也要跟他走镖。唐昆开始拒绝,后来架不住她软缠硬磨,就同意带她走些稳妥的线路,并教她一些江湖的规矩和春典。 这年秋季,唐昆押了一趟货镖去太原,但没有带玉凤去。路经介休的绵山时,遇到一帮劫匪要剪镖,匪首名叫秦龙,是出名的凶淫大盗,仗着有些武艺,不但劫财而且劫色。唐昆对此人早有耳闻,很是憎恶,两下一朝面,便交起手来。唐昆技高一筹,几招过后,一刀把秦龙的右眼扎瞎,秦龙一伙便落荒而去。从此江湖上便没有秦龙的踪迹,有传言说他已去五台山落发为僧。 唐昆走镖回来就把此事告诉了两个女儿。过了两年,唐昆歇了镖局,添置了一些田产和牲口,退养了起来。此时,唐秀姑已招赘了唐昆镖局一名叫王兴的镖师为婿,并有了一个男孩儿。唐昆本想为玉凤也招个女婿,但玉凤眼光高,看不上他选的人,唐昆只得作罢。 万不料这年深秋的一天晚上,唐家大祸降临。秦龙带着两个徒弟杜杰、谢勇,光头僧装,突然闯进了唐家,声言要报一目之仇。唐昆一家只得迎战。混战中,秦龙见难以取胜,冷不防打出了袖箭,唐昆躲避不及,中箭倒地。见父亲倒地,姐妹二人方寸大乱,秀姑被杜杰一刀砍倒,玉凤和王兴只得以死相拼。 秦龙见玉凤貌美,命徒弟活捉她,上前对王兴也打出了袖箭,王兴倒地后被谢勇乱刀砍死。秦龙三人便围住玉凤,想要捉她。秀姑临死前在地上竭力大喊,让玉凤快逃。玉凤无奈,奋力突围,逃了出去。秦龙丧心病狂,听屋内有婴儿的哭声,进去把唐昆这个不足两岁的小外甥也一并杀死。 |
事后,玉凤悲愤欲绝,发誓报仇。虽然报了官,但地方上对此等盗匪也是无能为力,只是验了尸身,笔录了案情,然后帮玉凤为几位死者料理了丧事。 玉凤在涉县井店镇还有一个姑妈,早年嫁到那里一户周姓的富农,玉凤便投奔到那里。得知胞弟一家惨死,玉凤的姑妈也是悲痛不已。姑父周良尽力劝慰,让玉凤在此安心住下,从长计议。过后,玉凤变卖了父家的所有田产,便在姑妈家住下。 虽是血海深仇,但一弱女子要报此仇谈何容易,所以玉凤的姑妈打算过个一年半载,在当地为玉凤找个人家嫁人算了。但玉凤非一般女子,她矢志报仇,发奋练武,来年一开春,就对姑妈说要去陕西华山拜师学艺。玉凤的姑妈开始不同意,但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拦阻,就想找个熟人送她去,但她不肯,只好叮嘱了一番,并为她打点好行囊。 原来,在唐昆退养前数月,他曾带玉凤押过一趟去陕西渭南的货镖,返途时经过华山,他知道在华山莲花峰飞云观的女道长妙真武功高深,想顺道探访一下,于是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带着玉凤上了山。 这飞云观是座坤道院,驻院道长妙真俗名姓姜,原籍山西运城,虽是女流,但嫉恶如仇,有豪侠气概,早年也曾走镖为业,在西北江湖道上颇具威名,中年后在华山莲花峰飞云观出了家,又参修华山派道、武、易、医诸学,功夫更臻妙境。 唐昆带玉凤进了飞云观,与妙真道长略事周旋后,妙真便直言唐昆两月后有血光之灾。唐昆不以为然,一笑而已。妙真对玉凤很是欣赏,问了她的生年后,便说与她有缘,又让她演练了一趟剑术,看后称赞了几句。妙真随后把玉凤拉进里屋,悄声对她说,如果两月后她家里出事,就来飞云观找她。玉凤不解,忙问其故,妙真只说到时自然明白。玉凤只好懵懂地答应下来。下山时,唐昆对玉凤说,这些牛鼻子道人向来喜欢故弄玄虚吓唬人,让她不要信。 不料两月之后,唐家便降下了大祸。事后,玉凤想起妙真的话,在惊服之余,决定去华山飞云观拜妙真学艺。 有人会问:这华山派分陈抟一脉的老华山派和郝大通(全真七子之一)一脉的全真华山派,妙真究竟属于哪个华山派?其实,金元以降全真教大兴,全真教在华山建立道场后,陈抟一脉便与全真华山派融为一体。陈抟一脉的特点是以易演道,传有先天易数,金元以降的全真华山派也承袭了这一特点。郝大通早年善易,有资料记载他两次遇异人授易,其所著【太古集】与陈抟【龙图易】内容也大致相同,由此可推断陈抟一脉已融入了全真华山派,有人认为郝大通所遇异人就是陈抟也不无道理。至于华山派以武功剑术闻名于世,自然也是承袭陈抟一脉的缘故。 唐玉凤到了莲花峰飞云观,进门一见妙真,便跪倒在地,把家里发生的祸事向她哭诉了一通。妙真听了也是叹息,就劝慰了一番,让她在此安心住下。从此,玉凤便拜妙真为师,修习华山派武功。 华山派武功有内功、拳术、剑术、暗器、轻功、伤科等,其中尤以剑术著称武林,妙真又融合原先所学,创出一套更为高妙的九绝莲花剑。所谓莲花,自然是指华山莲花峰;所谓九绝,是指该剑法有九种绝妙的杀招。 玉凤武功底子不错,又矢志报仇,自然是勤修苦练,所以功夫长进很快,并把华山派的独门暗器子午断魂钉也练得纯熟。见玉凤功夫已够火候,妙真又把一柄能断金截铁的七星宝剑送给她。三年后,妙真便让她下山报仇,临走时告诉她,她仇人在北直隶南部一带的某寺院出家,让她细心查找,谨慎从事。又说报仇时有男子相助,让她不要拒绝,另外事成后要回华山复命。玉凤拜别了妙真,下山返回了涉县井店镇。 出于女子的羞涩和敏感,玉凤对袁、丁二人并没有提及招婿和有男子相助报仇的话。 听了玉凤的陈述,二人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并对孙玄清和妙真的神奇预言颇为惊异。俊奇更是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她报此大仇。” |
待她讲完学艺的经过,袁祥说:“唐姑娘,我这位师弟也是全真龙门金山派的俗家弟子,他师傅是莱州府崂山明霞洞的孙玄清道长。” 玉凤听了有点惊讶,对俊奇说:“哦,丁兄的师父是孙道长?我师父曾经提到过他,说他是全真派难得的高人,那丁兄一定也是高手了。” 听玉凤称他丁兄,俊奇心里遂生起一股暖流,他微微一笑说:“小可不敢当,只是粗通些武艺,跟他老人家没法儿比。” 袁祥说:“我师弟谦虚,论本事他比我要强的多,这么说你们二位都是全真派俗家弟子了。唐姑娘,那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得知俊奇是孙玄清的弟子,玉凤心里愈发明朗,对于眼前两位萍水相逢的男子,关系似乎拉近了许多,尤其是俊奇丰神俊雅,不由使她萌生了一丝情愫。听袁祥发问,她接着说了下去。 “到家后,我就着手寻找仇人。我让姑妈托人,在北直隶南部一带的寺院借上香的机会打探仇人下落,看哪个寺院有独眼僧人。我也换了行装,出门四处查访寺院。因我是个女子,不便白天进寺,又怕露了行迹让仇人觉察,就在夜间施展功夫潜入寺内查访。但数月下来一无所获,只好先返回家里。到家后没两天,姑妈托的那个人忽然登门,说是经过查访,在这沙河镇附近找到一座法云寺,就是我方才探访的那座寺院,他借上香的机会看到寺院方丈是个独眼僧人,相貌和我之前的描述很吻合,猜想可能就是我找的那个仇人。得了这个消息,我第二天一早就赶奔沙河镇。” “到了这儿,我先在这家客栈住下,第二天出门果然找到了那座法云寺。我摸清了路径,夜里潜入寺内暗暗查访,到了后面的方丈室,发现里面没有人,但在寺院后面却发现了一处院落,里面竟然藏着女人,有不少僧人和这些女人鬼混。我在里面仔细查找,希望能找到那个独眼僧人,但后来还是没找到,不过在里面却发现了秦龙的一个徒弟,虽然已隔了几年,但他的相貌我绝不会看错!这下我断定这寺院的方丈一定是秦龙了,只是纳闷他为什么不在里面,我决定暂缓动手。第二天夜里我又去了,但还是没发现他的踪迹,暗地里听僧人说,方丈是被某个大内司礼太监请去京城了。我这才明白,但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于是我又接连去了两次,直到今晚遇上了二位。” 秦龙怎么会成为法云寺的方丈呢?当年秦龙被唐昆刺瞎一眼后,被手下搀回贼巢养伤,伤愈后,他遣散了众人,带着杜杰、谢勇两个徒弟到了五台山剃度为僧,期间苦练武功以图报一目之仇,连往日采花嫖娼的恶习也戒了。两年后,秦龙和两个徒弟以云游为名出外寻找唐昆,血溅唐宅后,三人便云游到沙河镇的法云寺落了脚。 日子一长,秦龙就发现这座法云寺的秘密:在寺后的院落内,竟然长期秘藏多名妇女供寺僧淫乐!原来,这法云寺的方丈宏光早年也是江湖道上的匪人,仗着有些武功和高来高去的本事,作了不少盗劫采花的勾当。犯事后,为躲避官府缉拿便遁入了空门。宏光作了法云寺方丈后,便把该寺变成了一座淫寺。他在寺后另建了一处院落,有暗道与外面相通,他和几个徒弟从外地诱拐了一些妇女,把她们藏在院内供其淫乐。被拐的妇女有娼妓也有良家女子,有几个秉性坚贞的或当时不免一死,或被奸淫后自杀。为防事情败露,宏光严禁手下到周边采花,当然也免不了和地方上周旋,暗中打点银两以求庇护。 所谓同气相求,秦龙很快和宏光打成了一片,极力逢迎,甚至和两个徒弟也去外地诱拐了几个妇女供宏光享用。宏光自然十分欢喜,很快便将秦龙升为监院,岂不知秦龙却另有打算。不久,秦龙和两个徒弟暗中下毒毒死了宏光,但表面看宏光是死于一场大病。宏光一死,秦龙自然便成了方丈,掌控了法云寺。过了些日子,也就是唐玉凤来此寻仇前不久,京城司礼太监贾和主动派人和秦龙接洽,说要给法云寺布施,让他到京城见面细谈。秦龙当然明白其中的缘故,就让徒弟谢勇代为料理寺内事务,他带着杜杰跟着来人去了京城。 |
有人会问,这大内的司礼太监为何要布施寺院呢?其实在明代,宦官太监布施寺院的情况很普遍,这当然与太监的特殊生活境遇有关,除了精神寄托,更重要的是出于养老及身后之事的考虑。许多太监早年进宫,年老退休时无家可归,或即使有家,家人也以其太监的名分为耻,死后也不愿他们葬入祖坟。所以,不少宦官太监提前布施寺院,为以后的归宿作准备,甚至共同出资,以寺院为基地建立养老义会。因嘉靖年间崇道抑佛,很多宦官太监不得不在京城以外物色寺院,这法云寺本是冀南的一处名刹,据京城也不远,自然成了贾和眼中不错的选择。 听完玉凤的陈述,袁祥说:“多谢唐姑娘坦诚相告,你如此苦志寻仇,就是男人也是不易,实在让我等佩服。唐姑娘放心,我二人一定帮你报此大仇。” 玉凤说:“我和二位萍水相逢,怎么能烦劳你们为我出这份死力呢?” 袁祥说:“我们虽是萍水相逢,但那秦龙恶贼人人应得而诛之,我等是正经的镖师出身,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是应尽的本分,今番遇上自然是责无旁贷。” 玉凤立即站起,对二人作了个万福说:“那我就先谢谢二位了。” 袁祥、俊奇也站起回礼:“唐姑娘不必客套。” 落座后,袁祥问:“唐姑娘,你在柜上登记的姓名来处是真是假?” 玉凤答:“都是假的。” “这就对了。”袁祥又问俊奇:“师弟,你看那个秦龙什么时候能回来?” 俊奇掐算了一下说:“可能明天就回来了。” 玉凤一双秀目盯着俊奇:“怎么,丁兄还能掐会算?” 俊奇微微一笑:“我跟孙道长学过医卜之术,粗通而已。” 袁祥接口道:“我师弟不但武艺好,医卜之术也很高明。唐姑娘,明天早上我让伙计们先回沧州,我二人到法云寺打探打探,若秦龙回来就告诉姑娘,咱们晚上就动手。唐姑娘,那个秦龙的相貌你再说说。” 玉凤应了一声说:“他中等个头,但很魁梧,光头方脸,面色较黑,扫帚眉,三角眼,是瞎的右眼。” 袁祥说:“好,为免生枝节,咱们白天见面先装作互不认识吧。”玉凤点点头。 “天已不早,我们这就回去了。”说着二人便起身告辞。 玉凤也起身说:“好吧,那就多谢二位了。” 袁祥打开后窗,二人先后跳了出去,回身向玉凤略一拱手,纵身上房。 |
@是顧長安啊 2020-09-05 15:47:09 撇开真假不说,写的真叫一个精彩啊! ----------------------------- 谢谢欣赏 |
继续发正文 第四章 血溅法云寺 回屋后,袁祥对俊奇说:“我算是服了孙老道了,他怎么算得这么准呢,像是亲眼看见一样。这唐姑娘要相貌有相貌,要武艺有武艺,又这般落落大方,上哪儿找去?师弟,你可真有福气啊。等帮她报了仇,我马上给你俩说合说合,我也看出来了,她对你还真有爱慕之意,一说准成。” 俊奇不胜欣喜:“那就先谢谢师兄了,不过,当前咱们还是先帮她报了仇再说。” “那是当然。你看这秦龙一伙好不好对付?听唐姑娘说这秃驴也非易与之辈,打得一手好袖箭。” “师兄放心,咱们一定能把那个秦龙干掉。咱们应该出奇制胜,趁他和女人鬼混时下手,杀他个措手不及,力争速战速决。” “说的是,杀了那帮贼秃是给地方除害,即使那秦龙和地方上有周旋,他人一死,有那些被拐的女人作证,地方上也不会追查。” “话虽如此,这和兴客栈我们经常落脚,还是不要露了行迹为好,动手时要戴上面罩,夜里完事后,我们还是要返回来,次日再走,走时要和唐姑娘分前后脚,免得让人生疑。” “好,就这么办。” 二人商议了一会儿,方才上床歇息。这夜,俊奇心潮澎湃,躺了许久才睡去。 次日一早,袁祥和俊奇打发伙计们先回沧州,说他俩在这儿还有点事,过几天再回去。伙计们走后,二人回屋合计了一会儿,然后一起出了客栈,到街上转了转,并摸清了去法云寺的常道。 二人返回时,在客栈二进院落的过道上迎面看见玉凤往外走,二人遂向她点了下头,玉凤也对二人微微一笑,擦肩而过。玉凤这一笑,其妩媚之态与昨晚的冷峻情形迥然不同,似乎蕴含了一丝春意,俊奇不禁心动。袁祥悄声对他说:“看见没,唐姑娘对你笑呢。” 午饭后,袁祥、俊奇在屋里歇了约一个时辰,然后出了客栈,从常道前往法云寺。两人一身便装,袁祥只贴身带了两把匕首,俊奇仍然带着双刺,外面用短衫遮盖。到了法云寺,二人站在山门前,看见有不少香客进出寺院。 过了一会儿,见一位老者从寺内出来,从他们所站之处经过,俊奇上前拱手施礼道:“请问老丈,这法云寺的方丈可在里面?”老者答道:“方丈在里面,听说刚从京城办完事儿回来。”“谢谢老丈。” 二人略一嘀咕,由俊奇独自进寺探视,袁祥在外面等候。 俊奇走进山门,沿着寺院西侧向里走,过了天王殿,就来到大雄宝殿,见不少人在这里敬香,有几个僧人在旁边照应着。俊奇打量这些僧人中没有那个秦龙,也上前向僧人要了三柱香,装模作样地敬香礼拜了一番,又布施了点儿碎银,然后绕向殿后。过了西侧的禅房,就来到寺院的后面,西侧是法堂,法堂东侧挨着就是方丈室。俊奇见法堂和方丈室后面的那堵高墙,心下立时明白,在法堂和方丈一定有暗门通向后院。 俊奇走到方丈室时,恰好方丈门开了,见里面走出两个僧人,左边一位身材魁梧,相貌凶悍,方脸色黑,右目已瞎,正是秦龙!俊奇一见,立即驻足合掌施了一礼,秦龙也竖起单掌还了一礼,之后各自走开。俊奇心里高兴,加快脚步从寺院东侧走了出去。 见着袁祥,二人一嘀咕,在寺院外围又巡视了一番,然后从常道返回了客栈。 |
晚上二更刚过,见对面玉凤的房内灯色已暗,袁祥、俊奇换了夜行衣,带了兵刃,从后窗跳出屋来,蹿房越脊,落到对面厢房的后面。 袁祥轻轻叩了叩后窗,听里面问道:“谁?”袁祥低声答道:“唐姑娘,是袁某,那个秦龙已经回来了,我们在墙外等你。”“好,我这就出去。” 二人跳出客栈边墙,等着玉凤。不一会儿,玉凤从墙内跳了出来,她一身夜行衣靠,背着宝剑,蒙着面纱,见了二人一抱拳:“多谢二位。”三人略事商议,便施展速行功夫直奔法云寺。 此时月华如水,微风习习,路上寂寥无人,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狗吠。到了前面的村子,三人施展功夫,蹿房越脊,很快便到了村后。 三人跳下村后院墙,袁祥说:“唐姑娘稍留步,我们戴上头套。”玉凤便停住脚步。二人在衣内掏出了黑头套,套在头上,前面有露眼透气的窟窿。俊奇说:“唐姑娘,我先到方丈看看,若秦龙不在,再去那个后院。”玉凤应了一声。见四下无人,三人迅速窜到寺院外墙的东侧,沿着墙根向北赶。 大约到了方丈的东墙外,俊奇对玉凤说:“唐姑娘稍候,我先上去看看。”说罢,纵身跃上墙檐,向院内的方丈室看了看,转身对下面说:“方丈里没人。”然后向北一摆手,踩着琉璃瓦墙檐迅速蹿上后院的高墙,下面的袁祥和玉凤也随着奔向外墙的后面。 俊奇蹿到围墙后端,已在院内正房的东侧,停步向下一看,然后向墙外二人一挥手,从墙上纵身跳到院内,落地无声,然后蹑足轻步,转到正房的后面。袁祥和玉凤也跃上后墙,跳到院内。 俊奇贴近东间后窗,见里面亮着灯,隐隐传出男女的欢叫声,便用唾沫润了润下面的窗纸,用手指挖了个小孔向内窥视。俊奇见二人凑近,向窗内一指,悄声对玉凤说:“这个不是秦龙。”玉凤贴窗向内一看,羞愤交加,一扭脸“啐”了一口,对二人说:“这和尚就是秦龙的那个徒弟。”屋内西侧的床上,秦龙的徒弟谢勇正在和一个女子赤身鏖战。 三人又溜到西间窗下,俊奇抢先透过窗孔向里看了看,见秦龙正和一个女子赤条条的在西北侧的绣床上大参欢喜禅。他悄声对玉凤说:“这个就是秦龙了。”说完往旁一闪身。玉凤贴窗一看,顿时双目喷火,银牙紧咬,掉身便向房前奔去。袁祥、俊奇紧随其后。 到了前面,玉凤轻轻一推正房堂屋的隔扇门,见门已上闩,反手从背后拔出了宝剑,把剑插入隔扇中间的缝隙,压在门闩上,用暗力猛向下一压,门闩“歘”的一声立时断开。旁边俊奇悄声说:“唐姑娘,你去杀秦龙,外边由我们对付。”玉凤应了一声,推门而入,奔向西间。俊奇示意袁祥守在正房门口,他拔出双刺,跨进堂屋,窜到东间门口。 |
现在天涯对敏感词的管制也很严了,个别词只得改一下,不然发不出来。 |
玉凤左手一推西间的隔扇门,见也已上了闩,便从腰囊中摸出了几枚子午钉,再次把宝剑插入门缝断开了门闩。 秦龙不愧久历江湖,听见门闩异响,知道不好,立即跳下床,裤子也顾不上穿,从床头柜上抓起一把刀,抽刀出鞘,又把那筒梅花袖箭抓在手里,定神向门口一看,见闯进一个身着夜行衣、手持宝剑的蒙面女子。趴在床上的女子抬头一看,“啊”的一声尖叫,急忙扯起被子蒙在身上,缩做了一团。 秦龙故作镇静,喝道:“什么人!” 玉凤持剑一指秦龙,喝道:“秦龙,血债血偿,你死期到了!” 秦龙立时想起眼前的女子是谁,明白此刻已是你死我活,无由多说,左手把梅花袖箭一抬,对着玉凤便按动了机簧。几乎是在同时,玉凤左手一抖,也对秦龙打出了一枚子午钉,但时间稍稍领先于秦龙。玉凤子午钉出手后,随即向左移闪了半步,避开秦龙射来的袖箭。 秦龙站在床边,空间较玉凤站的地方为小,所以闪避腾挪受了限制。再是他平时都把袖箭绑在右小臂上,使用时用左手按动机簧发箭,但此时因情势所迫不得不用左手发箭,因此准度就打了折扣,而玉凤的子午钉左右手皆可连发自如,这样一来,秦龙便落了下风。 二人相互对射,左避右闪,秦龙手忙脚乱地射空三枚袖箭后,左肩锁骨下窝便“噗”的一下中了一枚子午钉,疼得左臂一阵痉挛,袖箭随即脱手,见一缕尖风又奔头部,急忙低头躲过。 玉凤把手中子午钉打光后,挺剑扑向秦龙。秦龙困兽犹斗,持刀上步,迎着玉凤就是一记猛劈。玉凤见刀劈来,随即撤步抽臂避开来刀,接着反手一剑削秦龙右腕。秦龙急忙抽臂收刀,但剑锋还是削到了刀背上,“呛啷”一声,刀的前半截被削落在地。秦龙惊得一愣神,玉凤随即抬手一剑刺其咽喉。秦龙忙用残刀向左一磕来剑,接着“嘿”的一声,身形前扑,对着玉凤劈头盖脸就是一刀。此时秦龙已是狗急跳墙,意在拼命。玉凤忙向右侧闪身,同时宝剑回拨来刀。 见玉凤闪开,秦龙拧身便向门口蹿去,不料一个蒙面夜行人挡在了门口,一挥手向他面部打出一粒飞蝗石。秦龙惊得把头一偏,但还是击中了眉骨,他“嗯”的一声,脚下一错,身子一拧。正在这时,玉凤的宝剑可就到了,“噗”的一下刺进秦龙的后肋。秦龙大叫一声,仆倒在地。玉凤接着再下一剑,砍下他的头颅,顿时颈腔喷血,溅了一地。 俊奇对玉凤说:“唐姑娘,他那个徒弟也打发了。”说着一指对屋门口。玉凤过去一看,地上躺着的正是谢勇,便对尸首又刺了两剑,然后转身反握剑把,对俊奇一抱拳:“多谢丁兄。” 刚才谢勇在东间房里,听见门外有异响,急忙撇下那个女子,下床穿上裤子,拿着刀奔向门口想看个究竟,刚跨出房门,等在门口的俊奇就对他下了杀手,谢勇措手不及,一刺毙命。 |
正房内的斗杀声虽然短暂,但夜深人静,自然惊动了整个后院。厢房内其他正在温柔乡中享受的僧人纷纷惊起,开门察看,见正房门外站着一个身穿夜行衣、手持柳叶单刀的蒙面男子,都大惊失色,纷纷拿着兵刃窜出来扑向正房,头一个就是秦龙的另一个徒弟杜杰。 杜杰持刀一指袁祥,喝道:“大胆贼人,来此作甚!”袁祥也不答话,一抖腕子对杜杰打出一粒飞蝗石。杜杰急忙偏头闪开,身后的一个僧人猝不及防,正中额头,“嗯”的一声仰跌在地。袁祥连连发弹,又有几个僧人被击中,纷纷后退。 此时俊奇、玉凤从屋中窜了出来。杜杰见此情景,明白来人必为寻仇,而且身手不凡,秦龙恐已授首,但仗着人多,还有些底气,便对其他僧人喊道:“你们都别乱,跟我杀了这几个贼人,别让他们跑了!”说罢挺刀上前。那些僧人中武功还算不错的也就四五人而已,包括以前宏光的几个徒弟,刚才被袁祥一阵乱石打得惊魂未定,知道来人必为高手,但仗着人多势众,也就围了上来。 玉凤认出了杜杰,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挺剑便刺。杜杰见玉凤一剑刺来,忙用厚背砍山刀往上一磕,他自恃臂力过人,见来人又是女子,想把对手的剑磕飞。玉凤身形略收,把剑一竖,使刀磕空,接着右足向右前方斜进半步,避正击斜,剑刺杜杰面门。杜杰急忙向左后拧身侧闪,用刀内磕来剑。玉凤把剑一沉,使刀磕空,右足向右前方再催半步,步随剑进,又刺杜杰肋部。玉凤这招是九绝莲花剑中的一大杀招,避正击斜,寸步斜进,先高后低,攻势连环,疾如电光石火。杜杰虽然用刀下磕,但已慢了一拍,“哧”的一声,剑锋扎入右肋,紧接着刀便磕在剑身上,剑身一震,使刺入的剑尖在杜杰肋部猛地向下一豁,杜杰痛的大叫一声,撒手扔刀,转身向后踉跄了两步,栽倒在地。杜杰的臂力果然不小,这一砸险些使玉凤的宝剑脱手。 玉凤和杜杰交手之时,袁祥和俊奇也冲了上去,俊奇在玉凤右侧,袁祥在玉凤左侧。俊奇手持双刺迎向一个僧人,见此僧一刀劈来,速向右前方上右步并向右闪身,在避开来刀的同时,左手钢刺反压来刀的刀背,随即再进左步,左手钢刺便刺进此僧的咽喉,僧人“嗯”的一声,身子往回一抽,仰跌在地。正在此时,又有一僧从俊奇的右前侧扑来,搂头猛劈一刀。俊奇速向右侧移步闪身,避开来刀,同时左手钢刺反压来刀的刀背,随即上左步,右手钢刺猛刺对手心窝。因速度快,距离近,此僧根本来不及闪避,“呃”的一声,心窝中刺,顿时毙命。另一边的袁祥此时也砍翻了一个僧人。 玉凤刚刚刺翻了杜杰时,一个僧人趁此空挡,窜至玉凤的右前侧向她一刀劈来。俊奇心系玉凤,见此急忙转身扑向此僧。玉凤眼角余光见此僧杀来,速向左前侧跨步转身,同时手中剑反臂上撩,拨开来刀,但此僧随即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原来是俊奇在他身后给了一刺。此时又有一僧向玉凤迎面扑来,举刀便劈,玉凤急忙后撤左步,掉转身形,同时手中剑向左格开来刀。见玉凤左侧露出空挡,此僧前催半步,抬刀对玉凤左颈又是一记横削。玉凤遂把剑再向左一格,刀剑相碰,“铮”的一声。此时二人距离贴近,玉凤速探左手抓住此僧右腕,使其不能施招,随即右手调转剑锋,斜削此僧的左颈,顺势左手往后一带。此僧“嗷”的一声,顿时颈破血喷,扑倒在地。 玉凤大仇已报,心里痛快,勇力倍增,施展莲花剑法,痛下杀手,剑光闪处,瞬间又有二僧毙命。见三人实在厉害,余下的僧人纷纷逃命。玉凤见杜杰还在地上抽搐呻吟,过去又补了两剑,这才了账。 |
@ty_143018418 2020-09-06 17:30:04 玉凤对杜杰的那招,我记得好像在武当剑中也有,对方刺来一剑,我方往右侧移步一闪,同时回刺对方内门,典型的避实击虚,不过楼主写的却是主动进攻,而且是连进两下,应该更胜一筹。 ----------------------------- 看来兄台也研究剑法,这招进攻比反击更易得手。 |
正文继续 三人见僧人都跑向院子西南角茅厕前的一间小房,明白那里一定有暗门通向前院,便追了过去,要看个究竟。三人追进这间小房,见在房的南面开着一扇铁门,门内有条短道直通对面的铁门,铁门内就是法堂,僧人都从这里跑进法堂,穿过法堂再逃到前院。 三人追出了法堂,袁祥停步对前面逃跑的僧人喊道:“你们这些贼和尚听着,明天衙门定来查办,识相的赶快滚远些,省的惹火烧身!”有几个僧人边跑边回头看了看。见僧人已经逃去,三人又从暗门返回了后院。 一进后院,见有几个妇女从房内探身向这边看,见三人返回,吓得又缩回房去。三人略一商议,玉凤说:“我进去和她们说吧。”就走进一间厢房。屋内的两个女子见玉凤进去,大呼饶命。玉凤说:“你们别怕,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女子一听,连忙磕头称谢。 玉凤问:“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女子就把前后经过说了一番。玉凤说:“你们去告诉其它屋子的人,就说那个方丈原来是个江湖大盗,干了很多坏事,犯了命案后为躲避官府追缉作了和尚,我们已经把他杀了,他是咎由自取。现在寺里的和尚死的死,逃的逃,等明天一早外面有人来就让他们帮着报官,让官府来处理后事,并把你们送回家。”女子连连称谢,便跑到其它屋子告诉其他的妇女。 不一会儿,有二十多位妇女从各屋走了过来,见着三人纷纷跪倒称谢。三人又安抚了一番,让她们先待在屋里不要出去,等明天报官后自有安排。因院子北面躺着一些死和尚,住在北面屋子的妇女都回屋收拾了一下东西,搬到南面的屋子。 俊奇见东南角也有一间小屋,便说:“师兄,我们到那边看看是否还有暗门。”三人走进这间小屋,果然看见南墙有扇铁门能通到前院的方丈室,但门锁着。俊奇说:“估计秦龙是从这个门进院的,进去看看吧。”说着就要用钢刺撬开门锁,玉凤说:“丁兄,让我来吧。”俊奇知道她要用剑断锁,往旁一闪身。玉凤手起剑落,把门锁斩断。袁祥赞道:“真是把宝刃。” 推开铁门,就是方丈室。袁祥说:“秦龙这厮,来这儿作方丈一定攒下不少私货,这番去京城见司礼太监,也少不了带回一些资财,咱们何不搜出来做些有益之事。”俊奇说:“师兄说的是。”玉凤暗笑。 三人搜了一会儿,果然在卧室一角看到一个小银柜子,袁祥打开柜门,见用隔板分为两层,上层是成包的碎银和制钱,下层摞着两个小木箱,都上着锁。袁祥笑了一声:“这就是了。”用手一推木箱,感到分量不轻,就把箱子搬出来,用刀削掉了锁,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银锭子。袁祥说:“这趟没白来,这些我们就受用了吧。”三人一商议,在屋里找了两块绸布,把两个箱子分别包裹起来,又拿出一些碎银,让玉凤分给那些妇女。 三人出了屋,玉凤把这些碎银挨屋分给了那些妇女,她们自然又恩谢了一番。 然后三人又到前院巡视了一会儿,这时听寺外远处传来报更的锣声,已是三更。俊奇停步掐了掐手指,又拿出小罗盘看了看,对袁祥说:“师兄,咱们走吧,向西南走。”袁祥应了一声。 玉凤不解,便问俊奇:“丁兄,我们回客栈应向东南走才对,你怎么说向西南走?” 俊奇答道:“这是奇门遁甲的隐身法,我们先向西南走一会儿,为的是不让人发现行踪,然后再转回客栈。唐姑娘不用担心,随我们走就是。” 玉凤懵懂地应了一声。 三人走出山门,向西南方奔了下去,所经之处都是庄稼地,寂寥无人,约走了二里多路,前面出现了一处村子。俊奇示意留步,又拿出罗盘一看,说:“咱们现在往东走。”三人便沿着村后的一条土路转向东走去。 到了和兴客栈的墙外,玉凤说:“二位到我屋里坐会儿吧,我还有话说。” 袁祥应了一声,和俊奇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后三人跳进院内,从后窗进了玉凤的屋子。 |
@说如果时光 2020-09-07 18:24:00 故事很精彩、内容很回味、难得的好文章 ----------------------------- 谢谢欣赏 |
正文继续 玉凤点着了油灯并把灯光调暗,便请二人落坐,然后解掉面纱,卸下了宝剑和鹿皮囊。袁祥、俊奇也放下包裹兵刃,解掉面罩,坐在凳子上。 玉凤走到二人面前说:“今日我能报此大仇,全仗二位拔刀相助,此恩我永生难忘,请二位受我一拜。”说罢双膝跪下,伏身便拜。 二人急忙起身说:“唐姑娘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玉凤盈盈立起。 袁祥说:“我先前说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侠义道的本分,姑娘若是如此,倒显得我们小气了。” 玉凤随后转身从一旁搬了个凳子,在二人的斜对面坐下来,二人也落了座。 玉凤说:“我还有一事相求。” 袁祥说:“姑娘但说无妨。” 玉凤望了俊奇一眼,显出忸怩之态,欲言又止。 袁祥猜到了几分,便说:“姑娘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吧。” 于是玉凤对俊奇说:“丁兄,我愿意把终身许配给你,你可否愿意?”说完,羞涩而又期待地望着俊奇。 二人一听,又惊又喜,心想这姑娘真是率直,竟然抢在我们头里直截了当地求起婚来!俊奇故作矜持之态,看了一眼袁祥。 袁祥便说:“唐姑娘果然与一般女子不同,坦率大方,不失武林人的本色,令人佩服。只是我兄弟面嫩,不好意思作答,这事儿我就给他做主吧,他肯定愿意娶唐姑娘为妻的。” 玉凤说:“袁兄,这事儿你做不了主,我要丁兄亲口答复。” 俊奇只好顺水推舟道:“我答应唐姑娘就是。” 玉凤一听,抿嘴一笑。 袁祥对俊奇说:“师弟,你可别辜负了唐姑娘的一片美意,回去我就等着喝你俩的喜酒了。”又问玉凤:“唐姑娘,你怎么看出我这位师弟还未成婚的?是你师父妙真道长先前告诉你的吗?” 玉凤聪明绝顶,听袁祥这话虽然落实了俊奇还未成婚,但似乎话里有话,便说:“袁兄,我师父没说过这事儿,我看丁兄是个可嫁的男人,所以愿意嫁给他,就是他已经成婚了,我也愿意给他作妾。” 听了这率直甚至近乎痴情的表白,俊奇很是感动,遂起身向玉凤作了一揖说:“多谢唐姑娘对丁某的一片美意。”玉凤也起身还了一个万福。 袁祥心想这倒省事儿了,干脆趁热打铁把这事儿定下来吧。便说:“你俩真是天作之合。唐姑娘,我看这么办吧,明天我先回沧州,向我兄弟的父母通个信儿,让他陪你回姑妈家,一是告诉他们你大仇已报,再是让你姑妈一家也见见我兄弟,然后你俩一起回沧州完婚,这样好不好?” 玉凤一听正合心意,看了俊奇一眼,对袁祥说:“好,那就先谢谢袁兄了。” 袁祥转头又问俊奇:“师弟,你看如何?” 俊奇含笑说:“就依师兄吧。” 袁祥便说:“那你俩就交换一下定情信物吧。” 俊奇就把腰间挂的玉佩解了下来,起身交给玉凤。 玉凤含笑收下了玉佩,然后进了里屋,拿出一个随身戴的香囊交给俊奇。 此时唐玉凤大仇已报,又如梦似幻地得着这么一位如意郎君,终身有靠,怎不欣喜?她脉脉含情地问俊奇道:“丁兄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都健在吗?” 俊奇答道:“父母都健在,还有一个兄长,已经成家了。” 袁祥接话道:“唐姑娘,他家是书香门第,他父亲是进士,曾在保定府做过知县,后来辞官经商,现在可说是家财万贯。我师弟不但武艺好,学问也好,还是个举人呢。” 玉凤颇感惊讶:“丁兄,这是真的?” 俊奇微微一笑说:“书香门第倒不假,家财万贯谈不上,还算宽裕吧。” 玉凤心想怪不得这般俊雅,原来是渊源有自,益发庆幸自己的选择,便问:“丁兄,那你为啥不做官儿呢?” 俊奇答道:“我对做官儿没兴趣,哪有行走江湖这般逍遥自在。” 袁祥笑着说:“他要是做了官儿,怎会遇到唐姑娘呢?” 玉凤低头一笑。 袁祥也是高兴,对玉凤说:“这天下万事儿都不是偶然,我们县里有位算命先生叫杨瞎子,算命很准,先前他对我师弟…..” 袁祥刚说到这,俊奇忙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袁祥随即打住话头,干咳了一声。 玉凤知道其中定有缘由,忙问:“袁兄,他说什么?” 俊奇接过了话头:“唐姑娘,你是哪年生人?” 玉凤答道:“丁酉年。” 袁祥笑道:“一个属龙,一个属鸡,这真是龙凤呈祥了。” 玉凤这才知道俊奇是属龙的,算了一下今年就是二十九岁了,便问:“丁兄属龙,今年应该二十九岁吧。” 俊奇点头称是。 玉凤心里纳罕:“怎么这个岁数还没成婚呢?但看相貌和我岁数差不多。” 袁祥见大事已成,且已近四更,便说:“唐姑娘,因今夜我们干的这事儿,明天起必然在这一带传开,为避免让人生疑,明早我二人先离开客栈,我回沧州,让我师弟在沙河镇南面的阳西道口等你,过一会儿你再走,到阳西道口和他会面,然后你俩一起回涉县。” 玉凤点头应了一声。 |
天涯怎么把发的那段删掉了?再补上吧。 “天已四更,我们该回去了。”说着,二人便站起身来。 袁祥拿起一个包裹说:“唐姑娘,这箱银子留给你,算是我师弟的定礼吧。” 玉凤说:“袁兄,我不要,你们都拿回去吧。” “唐姑娘,莫非你嫌少吗?” “袁兄,没有定礼我照样嫁给他。” 俊奇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唐姑娘,就算你不要定礼,你姑妈能不要吗?” “袁兄,这你就甭管了,我想嫁他谁也挡不住,姑妈那由我说去。” 袁祥转头对俊奇说:“师弟,真羡慕你找了这么个好媳妇儿。” 玉凤娇羞一笑。 “好,唐姑娘,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咱们沧州再见吧,我等着喝你俩的喜酒。”说着袁祥把那个箱子交给俊奇,自己提着另一个向后窗走去。 俊奇含笑对玉凤说:“唐姑娘,那我们先回屋了。”玉凤脉脉含情地向俊奇点点头。 回屋后,袁祥对俊奇说:“师弟,大功告成,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你这媳妇儿可真是女中丈夫,可让你找着了,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一样,等带回去,你娘见了不知得怎么乐呢!瞧她说的,你就是成婚了也要给你作妾,还不要定礼,这真是铁了心跟定你了。虽说我们帮她报了仇,她心怀感激,但看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你。娶这样的媳妇儿,你等这些年也不算亏吧。” 俊奇自然是喜不自胜,说:“此女的确难得,能得此女为妻,我此生足矣,多谢师兄撮合。” “足矣?那孙老道说你今年要连娶二妻,另一个是什么当朝武官之女,到时真来了你还能不要?” 俊奇讪然一笑。 “刚才亏你拐了我一下,不然我真把这档子事给扯出来了。哎,你赶快修书一封,我给你捎回去,就说你已经找到媳妇儿了,和她先回姑母家一趟,过些天回家就完婚。我回去给你父母先报个喜,让他们高兴高兴,把家里收拾一下,准备接新娘子。” 俊奇答应了一声,便调亮了油灯,从包裹里拿出笔墨纸砚,从茶杯中倒了点儿水研了墨,匆匆写了封家书。 信中写道:“父母大人尊鉴。儿俊奇押镖返程至顺德府沙河镇,于客栈偶遇一孤身女子,荆钗布衣而清丽不俗,心甚异之。夜间与袁兄尾其踪至法云寺,睹其蹿房越脊之身手,知非常人。及至法云寺,不意见寺中秘藏妇女多人与寺僧苟合,知此寺非善,亦猜测此女夜探此寺恐为寻仇。又于返途之小树林,窥此女操演拳剑,凌厉精奇,颇为倾慕。后与攀谈,方知缘由。此女姓唐,名玉凤,生于丁酉,彰德府涉县人,其父数年前走镖与一盗匪结仇,后此贼寻仇至唐家,举家皆遭毒手。” “此女复学艺于华山飞云观,艺成后苦志寻仇,知仇人隐迹于法云寺,且为方丈,因赴京未归,故累探未遂。吾与袁兄悯其情、敬其志,于次夜助此女手刃仇人,驱散恶僧,亦使寺中妇女复得自由矣。此女既感助力,又兼钟情,愿以终身相许。吾念此女貌既绝伦,武亦超群,且侠风磊落,诚难得之佳人也,故愿与结鸾凤之缘,望父母大人恩允是幸。袁兄先归报此佳讯,吾与此女偕返涉县,晤其姑母,不日即归。临笔仓促,余言待陈。儿俊奇拜上。” 信的译文是:“父母您好,我押镖返程至顺德府(即现在的河北邢台)沙河镇,在客栈遇到一位孤身女子,穿着普通却清丽不俗,感到很奇怪。我和师兄袁祥夜间尾随她到法云寺,看到她飞檐走壁的身手,知道她不是一般人。到了法云寺,不料发现寺中秘藏有多名妇女与寺僧淫乱,知道该寺不是善地,猜测该女子夜探寺院可能是为了寻找仇人。在返程的小树林里,我们又偷看她练习拳剑,招式凌厉高妙,非常倾慕,于是便和她打了招呼,攀谈起来,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她名叫唐玉凤,生于丁酉年,是彰德府涉县(属现在的河北邯郸)人,她父亲多年前走镖与一伙劫匪结了仇,后来这伙贼人找到他家,全家都被杀害,只有她一人幸免。” “后来她又去华山飞云观重新学艺,艺成后苦心寻找仇人,得知仇人隐藏在法云寺,并且是该寺的方丈,因他赴京未归,所以探访多次没有得手。我和师兄怜悯她的遭遇,敬佩她为父报仇的一片苦心,在第二天夜里,帮助她杀了仇人,驱散了恶僧,解救了那些妇女。唐姑娘既感念我的帮助,又钟情于我,愿意嫁给我为妻。我见她相貌绝伦,武艺高强,并且又有磊落的侠气,实在是难得的佳人,所以愿和她结亲,希望父母能成全此事。师兄袁祥先回去把这个喜信儿告诉你们,我和唐姑娘一起返回涉县,见见她的姑母,随后就回去。因时间仓促先写到这里,详细情况回去再说吧。” 俊奇把信交给袁祥,换下了夜行衣,方才熄灯歇息。 |
正文继续 第五章 洞房花烛 次日一早,二人起来洗漱时,看到对屋门虚掩着,知道玉凤已经留神这边。二人用过早饭,打理好包裹,到前台结了账,然后牵马出了客栈。二人互道珍重后各自上马,袁祥沿沙河镇北上,俊奇则南下直奔阳西道。 这阳西道与沙河镇的南端相交,道口两侧仍有不少店铺。俊奇策马拐过道口,向西走了不远就下了马,把马栓在路边的一棵杨树上,蹲下身来静等着玉凤。 此时俊奇仍然沉浸在欣喜之中,这些年,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现在终于有了结果,唐玉凤不仅完全满足而且超出了他心目中的预期,这才是他要找的女人!这使他对杨瞎子和孙道长的预言在惊异之外,又对二人添了一层感激。如果没有这个预言,他也许不会等到这一天,他会提早娶一位漂亮贤惠的普通女子,这毫无问题,但这可能吗?他随即否定了这个可能,因为他要找到是像唐玉凤这样的女人!这不由使他更加确信,在冥冥之中的确有命运的存在,他和唐玉凤的缘分或许早已命中注定。 按照这个预言,他今年会连娶二妻,第一个已经出现了,第二个又在哪里?孙道长说她父亲是当朝武官,官职不小,莫非是在京城?这个念头一闪,很快又收了回来,这不是出于他的意志,而是眼前的这个唐玉凤使他不愿多想,她的音容笑貌几乎完全占据了他的内心。他刚开始见到这个女人时便被她迷住了,没成想仅过了一天,这个女人便主动要嫁给他,而且他即将拥有这个女人!他相信这不是做梦。想到这,他的身体内部猛然生起一股激流,随即遍满周身,使周身酥麻畅快,如同过电。 随后俊奇站起身来,双臂盘在胸前,看着路上的车马行人,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等了一会儿,忽然从道口传来一阵马铃声,俊奇扭头一看,过来一匹黄马,马上正是唐玉凤。见她已换成先前的便装,斜背着包裹和宝剑,娥眉淡扫,唇红微涂,较昨日更显俏丽。俊奇顿时精神一振,向玉凤招了招手,玉凤也向他招了招手。 玉凤到了跟前,勒住马,含笑说:“俊哥,让你久等了。” 看着玉凤的娇媚笑容,又听对他改了称呼,俊奇心头荡漾,含笑说:“没什么,才等了一会儿。玉凤,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玉凤听俊奇这样叫她,很是快意。 “好,咱们走吧。”俊奇转身解开马缰,翻身上马。 两匹马一黄一白并辔西行。 “玉凤,你来时也走这条道吗?” “嗯,我熟悉这条道,咱们紧着赶,中午可以到继城驿,傍晚就能到井店镇了。” “好,那咱们中午就在继城驿打尖吧。” 说罢,二人快马加鞭,赶了下去。 因是快马奔驰,二人互相不能多谈,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顾盼之间心意交通,似已胜过千言万语。跑了一阵儿,已看出玉凤的马比俊奇的马脚力略占上风,玉凤不时地回勒马缰以控制马速。 俊奇说:“玉凤,你的马脚程快,我有点跟不上。” 玉凤嫣然一笑:“俊哥,你放心,我跑不了。” 俊奇一笑。 就这样跑一阵,走一阵,时至午时,就到了继城驿。 二人下了马,牵马走进街市,找了一家食宿两便的干净饭馆停了下来,门外的店伙计张罗着把马牵到马槽喂饮,二人便走进了食堂。 食堂里有不少食客,因二人的相貌实在出众,女的还背着兵器,所以一进门便吸引了不少目光。二人拣了一张紧靠后墙角的空桌,放下了包裹。玉凤向伙计要了几样饭菜,和俊奇先后到茅厕方便了一下,净了手,然后相对而坐。 “俊哥,你和袁大哥这次押镖去哪里?” “去晋城。” “我以前也押镖去过晋城,你们沿途还顺利吗?” “顺利。”俊奇顿了一下,含笑说:“不但顺利,还大有收获。” “什么收获?” “收获了一个大活人。” 玉凤明知故问:“嗯?什么大活人?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玉凤低眉一笑。 看着玉凤的妩媚之态,俊奇心荡神怡。 玉凤又问:“俊哥,昨晚袁大哥说你们县有位杨瞎子给你算过命,你怎么不让他说了?” 俊奇眼光向周围一扫,压低了嗓音说:“昨晚我有些困,不想让他多说了。” 见玉凤有点诧异,俊奇继续说:“那杨瞎子算命很准,他说我父亲有官命但做不大,我弟兄三人,老二夭折,我是老三。” “你还有个二哥?” “是,不到周岁就死了。又说我十六岁和十九岁文上有喜,实际我十六岁中秀才,十九岁中举人。他说我允文允武,但没有官命,甚至说我有僧道师父,实际我师父金翅鹞子原来是少林和尚,我先随他学的艺,后来他又让我投师崂山明霞洞的孙道长。” 玉凤听了有些惊奇:“哦,这么准。那你几时拜孙道长学的艺?” “二十岁那年。后来我问婚姻,他说我婚姻来的晚,在二十九岁上。”说到这,俊奇停了下来。 “俊哥,他还说了什么?” 俊奇嗫嚅了一下说:“他说我媳妇儿貌美贤能,还会舞刀弄剑,但不是本地人。” “真的?” “真的。” “他还说什么?” “就这些吧。” 玉凤凭直觉感到俊奇一定还有所隐瞒,但见他不想多说也就不再追问。 “俊哥,那这些年就没人给你提过亲?” “哎,提过很多,自打我中了秀才就没断过,但是……” “但是什么?” 俊奇眼光扫了下周围,对玉凤一笑,低声说:“我要找的是你这样的女人。” 玉凤低头一笑,双颊顿时泛起红晕。 这时,伙计给二人送上了饭菜,二人便收住了话头,开始吃饭。 由于二人喜事临头,两情相悦,故胃口大开,且边吃边谈,自然比平时多吃了些,又让伙计上了几个菜,临到吃完已过了半个时辰。 俊奇说:“玉凤,你姑妈家有什么人?” “姑妈、姑父,还有表哥、表嫂、侄子。” “到你姑妈家我总得买点什么吧。” “俊哥,你什么也不用买。” 俊奇摇摇头说:“我还是买点吧,比如新鲜果品之类,省的别人说我不通礼数。” 玉凤一笑:“你若非要买,咱们到了井店镇再买吧。” “那好吧。” 二人起身背了包裹,玉凤抢先付了账,然后到马厩牵出马来,重新上了路。 二人抖缰加鞭,经过阳邑镇、西戌镇,酉初便到了井店镇。 二人下了马,到市场上买了几样新鲜果品,转过几个街口,便到了玉凤的姑妈家,见门墙宽大,瓦房飞檐,即知是个富户。 玉凤走上台阶叩了叩门,里面问道:“谁?” “我,玉凤。” 门开了,有个四十多岁模样的男子探出身来,一见玉凤便说:“玉凤回来了,老太太正念叨你呢。”他一转脸看见俊奇,就问:“玉凤,这位是谁?” “是我朋友。张叔,你把马牵进去喂喂。” 张叔应了一声,便对俊奇略一拱手,随后出来把马牵进门侧的车马房。 玉凤领着俊奇,拿着包裹果品进了门侧的客厅,让他在此坐等,自己出去打了桶洗脸水回来,往洗脸架上的脸盆里倒了些,让俊奇洗脸。 俊奇含笑说:“多谢夫人。” “嗯,现在就是夫人了?” “怎么不是?” 玉凤娇媚一笑,转身走出客厅,招呼张叔烧些茶水,随后匆匆进了内院。 俊奇洗罢脸坐了下来,见客厅窗明几净,墙上挂着书画,靠墙还有一个博古架,上面放着一些摆件并燃着檀香,不失雅致。 过了好一会儿,玉凤和姑父周良、姑妈唐氏、表嫂王氏一起来到了客厅,俊奇遂站起身来。三人略一打量俊奇,心中暗喜:“好英俊的相貌,怪不得玉凤要嫁给他。”见他中等身材,头戴黑丝网巾,一身浅蓝色短装,腰扎革带,脚蹬薄底快靴,蚕眉凤目,犀鼻弓口,面如冠玉,俊雅不俗。 玉凤介绍说:“俊哥,这是姑妈、姑父,这是表嫂。” 俊奇遂对唐氏、周氏躬身一揖,说:“二老安好,晚生有礼了。” 唐氏、周良忙含笑还礼,随后俊奇又向王氏见了礼。 唐氏对俊奇说:“刚才听玉凤说,是丁先生和师兄帮着她杀了仇人,老身感激不尽,请丁先生再受老身一拜。”说罢又深深道了个万福。 俊奇忙又还礼,并逊谢了两句。 随后分宾主落了座,玉凤坐在俊奇身旁。此时张叔送来了茶水,王氏起身冲茶,然后给几位依次斟上。俊奇打量唐氏,虽已五十开外,但相貌身段风韵犹存,可知当年也是个俊俏人儿。寒暄了几句,唐氏便问起俊奇家里的情况,俊奇一一作答。两位老者不时点头,心里越发庆幸玉凤找了个好人家。俊奇也略说了与玉凤相识及帮她报仇的经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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