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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在职医生来讲述外人眼中中医传承的故事[第15页] |
作者:山中野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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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小李听到田菲的话后,立即调转车头,救护车带着一股风声,载着我们几个人,风驰电掣般向西驶去。 东庄又叫东郭庄,是相对西郭庄而言。东、西郭庄位于丰都市西边六十公里的地方,已经属于山区地带。 救护车行驶了一会儿后,就进入了连绵不断的群山之中。山间公路如一条蜿蜒的长蛇,盘旋其中。尽管道路弯弯曲曲,但是,路面颇为平整。看得出,司机小李是走山路的一把好手,车子开的平稳而快速。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已经来到了这个叫做东庄的村庄。整个村庄建在一个大大的山谷之中,粗略一看,村里大约住着几百户人家的样子,两边是连绵起伏的高山,一条公路穿村而过。 车子行至村口的时候,从村子里迎出来几个人,带头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男子一看到救护车,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等跑到车跟前时,看了一眼走下车来的我们,用手擦了一下脑门子上的汗,气喘吁吁的道:“医生,你们是丰都市立医院的吧?我叫陈大明,就是我给你们打的电话。患病者是我的母亲,他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我带你们过去。”说完就转身向来路走去。 “究竟是怎么发病的,你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们,咱边走边说。”田菲紧走几步,追上男子后,低声问道。 “早晨吃饭时还是好好的,吃完饭后,我母亲和我们说了几句话,就要到附近的人家去和那些年龄相仿的女人们扯闲篇。 |
这不,刚走到院子里,就大声喊我们出来,我们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急忙跑了出来。”男子一边快速走着,一边低声的诉说着。 “嗯,你们一跑出来,就看到你母亲倒在地上昏迷了?”男子还没说完,我就插嘴问道。唉,丫丫的,这人叙述个事情也太罗嗦了,还是及时提醒他说重点吧。 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面带询问之色的望向田菲。田菲回望了他一眼后,点点头,正色道:“这是我们医院的安医生,她和我是一样的,她问什么,你回答就是。” 再次看了我一眼,一脸恭谨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继续叙述道:“不是的,我们出来的时候,母亲她并没有昏迷。我们只是看到她一脸紧张的样子,面色有些苍白,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嘴唇哆嗦着,大声嚷道:‘走!你快走!离开我们家!’,然后,回头看到我们大家,就冲着我们喊:‘快点过来,赶走她!” “哦?那么当时什么人在你们家院子里,你母亲和那人动手了?”丫丫的,莫非是这个老太太被别人推到,摔昏迷了?我不禁好奇的问道。 “唉,那有什么人啊,当时院子里除了我母亲外,别说人了,就连一只动物都没有。我们只是看到,我母亲对着一个地方,又喊又骂,连推带打的。” “噢,那么既然如此,你母亲又是怎么昏迷了?”我接着问道。 |
“我母亲就那样在那里一直折腾着,看到这种情况,我们尽管不解,但是在我母亲的一再催促下,也只好对这那个方向挥舞了一通拳脚。”男子脚步不停,同时叙述也并不停顿。“就这样,大家在院子里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然后,我突然发现母亲的脸色苍白的吓人,两眼直直的盯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紧接着,噗通一声,母亲直直的摔倒在地上,四肢开始不停的抽动,口中也开始不停的向外吐着白沫,就好像闹羊角风的一样。” 边说边行间,很快的,我们来到了那个叫陈大明的家中。张目望去,青石砌就的院落稍显狭窄,而同样用青石建造的房屋,看起来年代已经有些久远了,和周围那些新建的房屋,比较起来就显得有些低矮。 跨入房内,靠墙的一张木床上,躺卧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在陈大明的介绍下,我们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母亲张海妮。 田菲看了我一眼,向我点头示意,让我为病人进行检查。 唉,丫丫的,现在我体内的意大部分已经剥离给了叶老师,剩下的,也仅仅能够供我在万不得已时,进行必须的探测和封印,一般的情况下,是再也不能使用了。说白了,现在的我,在体质上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一定要说有区别的话,那就是,在我的体内,拥有意的种子;在我的大脑中,拥有一般人所没有的知识和见识。 |
我相信,凭借这些东西,我安小妍很快就会恢复如初,并且更胜以往。 看起来,叶老师对我的教育实在是太正确了。这家伙真是大才啊,竟能摈弃门户之见,让我全面的学习现代医学,并且时刻关注最新科技进展。哼,叶知秋,我安小妍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目光掠过陈大明,然后望向田菲,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来到了病人的身前。病人现在并没有再一次出现抽搐,只是昏迷不醒的静静躺卧在床上。我伸出右手,轻轻地按向病人的颈动脉。嗯,搏动正常。用拇指和食指小心地分开病人的上下眼睑,对照了一下左右眼的瞳孔,发现两侧瞳孔大小一致,只是觉得比正常人的瞳孔稍微大了一点,如果不注意的话,倒也很难辨别。用手电光试了一下,两侧瞳孔的对光反射倒是挺灵敏。 紧接着我取出听诊器,使用现代医学的望触叩听,再结合传统中医的闻切,对张海妮进行了一番检查,没有发现其它问题。 我将听诊器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望向田菲,谨慎的道:“田大夫,经过检查,病人张海妮,女,67岁,昏迷状态,其他检查无发现。初步考虑:1,癔病?2,癫痫?3,脑血管意外待出外。现在的处理是吸氧,转运,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确定。” 田菲冲我满意的点点头,回头开始招呼人们将病人抬到担架上,送到救护车上。 |
这时候,那个叫陈大明的凑到了我的身边,低声道:“安大夫,你说的后面的两个病,在你们来之前,村里的医生给看了一下,也是这么说的,这才叫我们打的急救电话。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癔症’的,他没说过,我们也不知道是个啥,你能给俺解释一下吗?谢谢了。” “唉,什么‘癔症’,那叫癔病。是个现代医学词儿,咱们的老祖先把他叫做‘脏躁症’,书上说,妇人脏躁,喜悲欢欲哭,数欠身,像如神灵所做。就是这种情况了。有的地方,老百姓把这种情况叫做‘中邪’。当然了,像你母亲这种情况还有一些疾病需要进行鉴别,才能够做出诊断。”说到这里,我不再理会,忙着和大家一起向救护车上搬运病人去了。 很快的,张海妮被平稳的转运到了救护车上。护士麻利的给她吸上了氧气,并且迅速的开了一条液路。救护车拉响警报,向着市内疾驶而去。 “妹子,我还以为你要给她进行针刺催醒呢,没想到,你这个中医出身的人,居然一点手段也没用。能说说原因吗?”看到救护车上只坐了那个叫陈大明的一个家属,并且距离我俩也比较远,田菲忍不住凑到我身边,小声询问道。 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陈大明,见到这家伙正低着头想着什么心事,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里。我忙将嘴凑到田菲耳边,低声道:“田姐,叶老师以前说过,昏迷状态,对人体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
所以,没有必要的话,不要急着将其催醒。再者说了,这一次这个叫张海妮的病人,我总觉得有些蹊跷,我自己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感到事情似乎不会这么简单。” 救护车在疾驶,车内的人,除了昏迷不醒的张海妮外,每个人都在各自想着心事,车内一片静寂,可以清晰的听到输液器墨菲氏滴管内,滴滴答答的液体滴落声。 突然,一声“嘤咛”传来,紧接着一阵细腻甜滑的歌吟声响起:“山青青,水清清,三台皇姑是我的名。虽说俺生长那深闺中,女儿家也喜欢上了苦修行。一把刀割断那烦恼丝,骑虎乘云灵山中。。。。。。” 我忙抬头向前望去,只见,不知何时,昏迷不醒的张海妮已经清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担架上,一脸陶醉的轻声哼唱着。张海妮鼻子里的吸氧管已经被其拔下,不知扔在了哪里,她的目光稍显呆滞,而那原本只能从青春少女口中,才可以发出的轻灵甜滑的腔调,如今却由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妪发出,更是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怪异。 丫丫的,果然有古怪。唉,自己的意识不能进行探测,原本可以大显身手的事情,却搞得自己没法出手,是拼着受伤,冒险一试,还是。。。。。。 正当我还在左思右想,拿不定注意的时候,坐在角落里的陈大明突然走了过来。 “大夫,谢谢你们过来,我妈没事儿了送我们回去吧。该给你们多少钱,我们出,求求你们了。”过来后,陈大明先向我和田菲鞠了一躬,然后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你怎么这么确定你妈没事儿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啊。”田菲不客气的问道。 “噢,这是接了功了,我们村原来有一个‘明眼儿’,前几天死了。这是把自己的衣钵传给她了,所以才这样。这里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儿。”陈大明忙解释道。 “明眼儿”?这又是什么东东?我心里奇怪的想到。 。 |
在田菲的示意下,救护车缓缓地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调转车头,向着来路返回。 车内,张海妮还在咿咿呀呀的吟唱着,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后,我发现,这段唱词居然是在讲述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我正好听叶老师讲过。就是去年十一医院放假,叶老师带着我和卞梓萌到皇姑山去游玩时,所讲的三皇姑的故事。嗯,皇姑山,这里应该接近皇姑山了吧? 我把头转向陈大明,正色问道:“听说过皇姑山吗?这里距离皇姑山还有多远?” 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间问道了皇姑山,陈大明疑惑的看了看我,随口答道:“我们村子的西面就是皇姑山。不过,因为我们这里没有进行开发,所以只是皇姑山的后门,想要爬上去比较费力。它的正门开在山的那一面,那里是西郭庄。” 哦,原来如此,我说去年刚刚爬过这座山,怎么会对这个村子一点印象也没有呢,不过,这个“接功”和“明眼儿”又是什么意思呢?想了一会儿,搞不清楚,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田菲说话了。 “陈大哥,哦,是姓陈对吧?”看到陈大明肯定的点了点头,田菲接着说道:“陈大哥,我想请教一下,你刚才所说的接功是个什么意思啊?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还有你所说的明眼儿,我们对这些词汇真的很陌生。” 先是看了看我和田菲,然后又扭转头望了一眼坐在担架上吟唱着的张海妮,面上露出了一些顾忌之色。 |
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陈大明慢慢的抬起头来,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向我们使了个眼色后,将我俩引到了距离张海妮稍远些的一个角落。 看到我俩坐下后,陈大明压低声音,用我俩刚刚能够听到的音调道:“这些东西,在过去被认为是封建迷信,不让说的,不过,这些年没有人管了,所以,知道的人也就多了。如果你在这一带向人们打听这个事儿,村子里年纪稍大些的人都知道。这里的人们认为,这座山上是有仙人的,而仙人会随机的附体在某个人的身上。这样一来,被附体的这个人,就和仙人有了关系,也就成了仙人在人间的代言人。当这个人被仙人附体的时候,她就具有了仙人的一部分能力,比如可以为别人诊治疾病,还可以看到一些人们无法看到的东西。而这个被附体的人,就是接功了,意思是接了仙人的能力。具有了这种能力的人,就被人称作明眼儿。” “噢,竟然还有这种事儿?为人诊病吗?如果这个人学过医的话,这样做也很简单啊。嗯,至于要想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物,那就更加简单了,反正别人也看不到,他想怎么说都可以了,也无法求证。”不相信的撇了撇嘴,田菲满不在乎的说道。 “哦,田大夫,不是那样的,这些人是真的能够看到一些事物。”似乎是要竭力证明接功和明眼儿的存在,陈大明面色通红的辩驳道。 |
“我们村过去有过一个明眼儿,前几天死了,我们都叫她瞎奶奶。瞎奶奶在这一块名气很大,十里八乡的许多人都知道她。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随便打问一下。” “嗯,既然如此,那你就将瞎奶奶做过的一些你认为神奇的事儿说出来,看看能不能让我们信服。因为这些东西的确是太玄乎了,我们无法相信啊。”这时候,我插嘴道。 “那好吧,我就说说瞎奶奶的事情。瞎奶奶本名叫张大花,是我们本村人。张大花一出生,就是先天性失明,从小到大就没有走出过我们村。 因为张大花先天性失明,所以,小时候也没有小朋友和她玩耍。每天都是独自一个人在院子里,或者是门外不远的地方摸索着玩儿。就这么着,张大花像其他人一样,一天天的长大。然而,在她五岁那年出了一件事儿,这件事儿彻底的改变了张大花的人生轨迹,也使得这一带出现了一个双目失明的名人。 那是张大花五岁那年的夏天,吃过中午饭后,大人们都开始午睡了,张大花就自己摸索着出门玩耍去了。大人们午睡醒来,没有见到张大花,倒也并不在意,因为这种情况时有发生,对于一个失明的孩子来说,天黑天亮是没有什么关系的,等到玩的肚子饿了,自然就会回来。所以,大家就上山里干活去了。可是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全家人都坐到了饭桌上,独独少了张大花。 |
这下子家里人才开始紧张起来。于是就开始四处寻找,村里人知道后,也加入了找人的行列。 就这样,全村人集体出动,整整寻找了一个晚上,却连张大花的人影都没看到。到了第二天上午,就在人们打算放弃的时候,有人听到张家大门外不远的地方,一口常年不用的枯井里,传出了孩子的哭声。 这一下,人们重新打起了精神,挑了个年轻力装的小伙子下去搜寻。很快的,失踪了一夜的张大花,被从枯井里抱了上来,当人们看向这个丫头时,却惊讶的发现,掉入那么深的枯井之中,这丫头浑身上下居然没有丝毫损伤,甚至连层皮都没有蹭破。 张大花总算被寻到了,众人也松了口气,然后渐渐地告辞而去。至于她是怎么掉进那口枯井里的,她在里面又经历了些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人们所看到的是,张大花经过这件事后,似乎突然间长大了,成熟了许多。虽然一双眼仍然是瞎的,但是走路时,已经不是像以前那样摸索着前行了,而是像那些有眼睛的人一样,平平静静的向前走动了。” 陈大明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后,正要接着向下叙述,田菲突然插话道:“嗯,这些事情是有一些奇怪,但是也并非不能解释。先说她为什么没有受伤的事,我考虑,很可能是井内土质松软,且有藤蔓杂草之类挡了几次,再加上,一个五岁的孩子,身子骨柔软,所以,还是真有可能一点损伤也没有。 |
性格变得成熟,就更容易解释了,试想一个孩子,独自一人,长时间置身于枯井之中,孤独寂寞之下,性格有所改变,也是必然。至于行走如常人。。。。。。” 低下头考虑了一会儿,田菲抬起头来,自信的道:“经此事后,其行走如常人,那说明,她以前的失明,极有可能是颅内有血肿或其它的东西,压迫了视神经所造成。而经此高处坠落,撞击之下,血肿破裂,或者是其它东西受撞击后移位,受压的神经得以恢复正常,所以,视力恢复,这时候的瞎奶奶实际上已经不瞎了。” 听了田菲的话后,陈大明看了我俩一眼,并不进行辩驳,而是接着叙述了下去。 “张大花一天天的长大了,而令她名声远播,被人称为明眼儿,却是因为几年后的一件事。那是张大花坠井事件五年后的事儿了,那时候的张大花已经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了。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早晨起来,村子里一户人家去自己家的羊圈里向外赶羊,准备把圈里的十几头羊赶到村南的山坡上去放养。当他来到羊圈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养的十几头羊,全部不见了。见到这种情况,这家的主人当时就傻眼了,这十几头羊,那可是他们一家人一年的生活来源啊,这一年的生活,全部指望着这些羊呢。失去了这些羊,他们一家人今年的生活可怎么过啊。 想到这些,他急忙把全家人召集起来,在村子附近四处寻找。可是,半天过去了,别说自己家的十几头羊了,就连一根羊毛都没有看到。激怒之下,他坐在地下就痛哭起来。就在他哭的昏天黑地、痛不欲生的时候,张大花来到了他的面前。 向他问明了事情的经过后,张大花说话了,她说,大叔,你不用太难过了,我刚才看了一下,你们家养的羊正被人赶着向咱们村庄这里过来呢。是十三只吧,其中四个黑的,九只白的,对吧? 听张大花说的这么详细,丢羊的主人猛地一愣,一脸诧异的说道,丫头,你的眼能够看到东西了。话刚刚出口,他就觉得自己失言了,忙伸手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就算是你的眼能够看到东西了,也不可能看到山外的地方啊,自己真是糊涂了。 听到那人的话,张大花并不着急,而是开口解释道,大叔,我不是用眼看见的,我是用心看见的。听了张大花的解释,那人并不怎么相信,而是向其谢了一句后告辞离开。他心中想的是,自己一个正常的健康人,把自己的难过告诉一个瞎子,也太没出息了。 令丢羊的主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天下午,自己的十三只羊真如张大花所说,被人送了回来。 。 |
曲曲折折的山间公路上,熄了警报的救护车缓缓地向前行驶着。救护车内,坐在担架上的张海妮,仍在不知疲倦的哼唱着。我和田菲与陈大明围坐在一个角落里,陈大明的叙述低沉缓慢,且时断时续,无形中使车内笼罩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看到丢失的羊竟然失而复得,丢羊那人欣喜若狂,细问之下,方知原委。原来,最近这一段时间,附近这一带,出现了一伙蟊贼。这伙蟊贼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在集市上行窃,专门偷窃前去赶集的人们身上所带的钱财。后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家伙的作案范围扩大到了周围的一些村庄,并且其偷窃之物,也不再局限于现金等那些容易携带的东西,凡是能够换取现金的物品,都在他们盗窃之列。就连牛羊、猪狗等活物也不放过。 经过白天在这个村庄踩点后,这些家伙发现了那个羊圈里的那些羊,于是,趁着晚上动手了。当他们将羊群赶到集市上准备卖掉时,正好遇到了巡逻的警察,警察发现这些家伙神色有异,并且,最近一段时间,屡屡接到附近村庄丢失牲畜的报案,细细盘问之下,蟊贼们终于露出了马脚,最后全部落网,那些羊也得以物归原主。 谢过警察后,丢羊的主人高兴之余,猛然想起了张大花的话,心中不禁感到格外震惊,于是备了礼物,亲自到张大花家,向张大花表示谢意。 |
也就是从这件事开始,张大花的名气开始慢慢的向外传播开去。” 说到这里,陈大明停了下来,一双眼睛似乎发着光一样,直直的望着我俩,认真的问道:“田大夫,安大夫,你们两个是医生,一直以来肯定是在现代科学技术的教育下走过来的,对于乡野之中发生的这些事儿,也不会认同。不过,你们能够解释张大花在这一次事情中,未卜先知的原因吗?她说出了事情的结果,而最终事情的结果和她所说的丝毫不差。你们说,她不是真正的看到了,又会是什么?” 田菲伸出手来,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这样做,就会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一样。 我低下头,脑子里猛地浮现出灵枢经上半部的那些内容,“物移而影不徙,形消而意不灭。意存天地之间,而成生物之本。形消识散则成意,形消识存则为灵。”嗯,有意思。怪不得去年和叶老师爬皇姑山,叶老师望着皇姑山,说了一句,此山居然有了灵气。后来似乎不愿意多讲,就转移了话题,而我和卞梓萌当时只顾着瞎高兴,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叶老师当初就发现了什么啊。过去没事的时候,曾经听叶老师讲过一些道家的秘术,毕竟心意门功法和道家是有一些渊源的,莫非是道家之术? 正在这时,田菲停下了揉太阳穴的动作,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开口道:“难道说,就不会是张大花在那伙人偷窃时,听到了动静,然后,知道了羊是被偷走的。 |
你别忘了,瞎子的听力可是远远超过一般人。” “田大夫,我承认,你说的这种可能也是有的。不过,她怎么知道是四只黑羊,九只白羊呢?并且她又是如何得知,这些羊正在被送回这里的路上?”看到田菲仍然拒不承认他的说辞,陈大明不禁执拗的反问道。 “呵呵,陈大哥啊,这些问题,咱们暂时存疑。瞎奶奶在这里为人治病解难这么多年,总也是做了许多善事,你捡那些精彩的、匪夷所思的,讲一些给我们开开眼,让我们也长长见识。”感觉到陈大明心中的不满,我忙插嘴,打了个哈哈后,转变话题道。 扭头看了看我,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诚意,陈大明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 “瞎奶奶的故事,在这一带流传甚广。安大夫看起来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啊,一句话就道出了瞎奶奶所做那些事情的范围。对,就是治病解难。瞎奶奶所治疗之病都是一些慢性病,而对于一些急性病,也多是嘱咐对方送往医院救治。而对于有些被医院判了‘死刑’,推回家中等死的病人,瞎奶奶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予治疗。而令瞎奶奶名声鹊起,更进一步受人推崇,则正是源于对一位绝症病人的治疗。 那一年,瞎奶奶大概已经四十多岁了吧,在这期间,她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每天找她看病的,询问吉凶祸福,求取破解之道的络绎不绝。这一天,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被家人用担架抬了过来。 |
等到病人家属将病人的情况讲给瞎奶奶后,瞎奶奶低下头,考虑了一会儿后,就冲对方摆了摆手,嘱咐对方到大医院进行治疗。看到瞎奶奶不答应出手救治,病人的家属一急就跪了下来,并且流着泪将在医院的诊治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病人最近稍微活动,就会出现胸闷气短,并且时时感觉全身无力,所以,就到医院诊治。一通检查下来,疾病确诊了,是纵隔肿瘤,恶性的,还是晚期。病是诊断清楚了,但是,同时‘死刑’判决也等于下来了。医生说,即使进行放疗或化疗,意义也不大,最多生存半年,并且病人还要遭好多罪。所以,医生建议,还是回家吧,病人喜欢吃点啥,就给他做点啥,这也能够使病人临走前,有一段有意义的生活质量不是? 听完病人家属的叙述,瞎奶奶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让家属把病人抬到她的身边。然后,瞎奶奶让人将旁边桌子上一个香炉里的三柱香点燃,接着自己盘膝坐下,双手合十,嘴中低低的念叨起来。 当香炉中的香将要燃完的时候,瞎奶奶突然放下了合十的双手,开口说话了。这一开口,周围的人们就是一愣,房间中瞬间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好多人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冷汗直冒。胆小的已经匍匐于地跪拜起来。 只见瞎奶奶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罕见的庄重之色,语声清亮甜腻,如一个青春少女的声音,在屋内缓缓响起。 |
‘吾乃皇姑山三皇姑是也,今被尔等请至此处,所为何来?速速道来,看吾为尔解难。’说完,瞎奶奶的双眼竟然猛地睁开,四处逡巡。 看到这种情况,病人的家属似乎突然醒悟过来,忙跪下向着对方磕了个头,然后指着躺在担架上的病人,结结巴巴的将刚才的事情,重新叙述了一遍。 听完病人家属的叙述,瞎奶奶并不答话,而是伸出双手,从病人的头顶到脚部,一点点的抚摸过去。 过了一会儿后,瞎奶奶伸手到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摸出了一支沾满朱砂的毛笔,从旁边拉过一张被裁成长方形的黄表纸,只见她,一手压着黄表纸,一手提着毛笔,就这样,在纸上画了起来。大概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瞎奶奶放下了笔,将手中的黄表纸递向病人家属。 ‘这张符乃是我师门秘传,叫做扶正祛邪健身符。病人乃是因为心情郁闷,郁久则气结,成为症瘕。而病人患病日久,药石难以承受。尔等回去后,将此符贴于病人床头,令其每日子时,静坐观望此符,或可治愈其病,延续其命。’说完,就合上了眼,不再说话。 病人家属接过符后,道谢了一番,就急急离去。待到病人离去后,瞎奶奶慢慢的睁开了眼,就好像刚刚睡了一觉似的,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病人家属带着病人回家后,就按照夏奶奶所说,将那张画了符的黄表纸贴在了病人的床头,然后每天督促着病人按时观望这张符。唉,也真是奇怪了,随着每天子时观望一个时辰的黄表纸,这个患了纵隔肿瘤的病人,其身体状况居然一天天好转起来。一个月之后,这个病人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过了半年的时候,病人竟然可以到地里干一些简单的农活了。一年以后,病人觉得自己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了,就在家人的陪同下,到医院重新做了一番检查。当检查结果出来时,不仅是病人自己,就连一年前为病人做诊断的主治医生也被惊到了,纵隔肿瘤竟然消失了。 主治医生震惊之余,急忙向病人询问缘由,病人也不隐瞒,就将自己的治疗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主治医生听。 听了病人的叙述,主治医生的好奇心被彻底的勾了起来。等到问明瞎奶奶的住址后,就利用休息时间,跑到这里观察了几次,最后,这个医生的结论是,瞎奶奶的治疗方法有效,但是,其中的道理,他搞不清楚,同时,遗憾的是,这种方法尽管他搞不清道理,可是他却知道,这种方法不是谁都可以学会的。 经过此事后,瞎奶奶的声望更高了,不仅有本地的人来求其治病解难,还不时的会有一些大医院的大医生,怀揣着好奇,过来观摩研究。”说到这里,陈大明看着我,似乎想听到肯定的话语。 。 92 大家看的舒服麻烦给楼主点个赞,今天先更新到这里了,大家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天涯文学】继续阅读,回复82388,从“第九十三章 死于虎口”开始阅读 |
救护车内,我望着陈大明那满含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这时候,坐在我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田菲插嘴道:“噢,陈大哥啊,我觉得瞎奶奶这一种治疗方法,倒是有一定科学道理。” 丫丫的,这家伙,总算知道照顾别人的感受了。不过,这也转变的太过份了吧,符箓之学与科学?嘿嘿,没听说哪家科研部门在这上面有所研究和突破啊?也许它有科学的地方,不过在现代科学没给出验证前,总不好硬往上套吧,那也搞的太不严谨了。 听到田菲的话语中,竟然将瞎奶奶所用治疗方法和科学挂上了钩,刚刚还对田菲稍有不满的陈大明,眼中不禁露出一丝感激之色。 “田大夫真不愧是经验丰富,一下子就听出了里面的科学道理。怪不得瞎奶奶在这里名声这么响亮,原来她做的这些,也是按着科学走的啊。” 对陈大明的话,田菲并不领情,“别的我没有想明白,不敢妄论。我说的是她治疗纵隔肿瘤这件事,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他所用符箓只是个托辞,真正的起作用的是心理治疗。把病人的注意力,从自身疾病上,转移到符箓上,每日静坐之下,心态渐渐平稳,心态平稳后,则人体各系统运转开始趋于正常,免疫系统增强,肿瘤的增长受到抑制,慢慢凋亡。” 说到这里,田菲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瞎奶奶所用的治疗让病人康复,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
黑猫白猫,抓到老鼠才是好猫。不管什么方法,病人的病治好了,这才是正理。可惜的是,国内医学界对心理治疗的运用,研究的还是少啊。” 看到陈大明在听了田菲的话后,脸上露出的那一丝尴尬之色,我忙打圆场道:“嗯,陈大哥,瞎奶奶在这一代治病解难这么多年,并且名声如此响亮,一定还有许多传奇故事吧?麻烦你再给我们讲几个听听如何?” 目露感激的望我一眼,陈大明轻轻地点点头,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后,小声道:“瞎奶奶在这一带名声远播,受人尊敬,不仅仅是因为她为人治病很神奇,更重要的是,她老人家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儿,瞎奶奶说了出来,即使说的再正确,人们还可以找种种借口来辩驳。可是如果是没有发生的事儿,他提前说了出来,到最后,事情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发生了,你又拿什么说辞来解释?” “啊?她真可以未卜先知?陈大哥,你说几件事儿让我们听听。”听到陈大明这样一说,田菲似乎立即来了精神,还不等对方的话讲完,就急忙催促道。 “那是自然。前些年,附近村子里有一个年轻人,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并且把各种规矩都不放在眼里。对于瞎奶奶那一套,更是嗤之以鼻。有一天,可能这家伙是心血来潮吧,就来到了瞎奶奶家里,让瞎奶奶为其算一算最近一段时间的吉凶祸福。 |
瞎奶奶平时也听说过这家伙的为人,所以,当听到是他时,就坚决拒绝。怎奈,这家伙这一次似乎是成心要和瞎奶奶作对,赖在那里不走,并且口出狂言,说什么瞎奶奶是在沽名钓誉,骗人的等等,声称,如果有真本事,就为他算一算,算得准,他来日登门道歉,算不准,以后就不要再哄人了。 瞎奶奶被逼无奈,只好上了三柱香,为其看了一番。看完之后,瞎奶奶说话了,言道,让其早日为自己准备后事,一个月之内,必定会死于虎口。如果想要躲过这一劫,需要多行善事,遵守规矩。听了瞎奶奶说的话,这小子是哈哈大笑,放言道,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会信的,一个月后,你就等着关门吧。说完,这小子扬长而去。 这小子虽说当着众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走了,但是,毕竟因为瞎奶奶名气太大了,所以,内心深处还是有所忌讳的。于是,他就琢磨了,你不是说我,一个月内死于虎口吗?那好吧,我这一个月既不进山,也不到街上去,我就在家里呆着,我就不信了,这老虎还能跑到我家里来把我给吃了? 这小子想的倒也周全,他准备了足够自己食用一个多月的食物,然后把家门封死,像过去修行之人闭关一样,呆在家里再也不出来了。 要说这小子虽然不正干,但是做起事来倒也有恒心。就这样,硬是独自一人在家里生生地耗了三十天。 |
想到明天自己就可以出门了,他不禁一阵哈哈狂笑。他心中想着,到明天怎样去好好的羞辱瞎奶奶一番。这小子一边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一边乐滋滋的寻思着,哼哼,这一次总算把人们信奉的神灵给打下了神坛,哈哈,一群傻乎乎的愚夫愚妇们,你们所信奉的神灵,不过就是骗人的玩意儿。 就在他高兴的踱着步的时候,猛地一抬头,无意间看到了屋内墙上挂着的一副猛虎下山图,画上老虎威风凛凛,目露凶光,做前扑之状,似欲择人而食。看到这里,这小子不禁怒气上涌,走到图画近处,伸手指向画中猛虎,恨恨的道,就是因为你这个东西,让我窝在屋内一个月,这一个月来,我多想到外边转上一转啊,可是,就因为你,你害我匪浅啊。哼哼,死于你的口中,我呸!你有本事下来咬我啊,来呀!这小子越骂越来气,忍不住出手向图画上那头猛虎张着的口中点去。 这小子手指点出,刚一触及图画,就觉得手指一疼。急忙收回手指察看,只见一滴鲜血从自己的指腹滴落下来。他感到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受伤呢?目光向图画上望去,只见在图画上虎口的部位,插着一枚细小的缝衣服用的针。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插上去的,自己竟然没注意到,唉,这点小事居然让自己受了点小伤。事情过去,这小子也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儿。 到了第二天,这小子打开院门,就要直接去找瞎奶奶算账。 |
可是,当他出门后,正好遇到了几个过来找他玩耍的酒肉朋友,这一吃喝起来,就忘了。 等到这小子在外边玩够了,才想起又找瞎奶奶算账的事儿,这时候已经过了四五天了。他就急忙带着几个狐朋狗友,奔瞎奶奶住处而来。 到了瞎奶奶住处后,这小子就开始大呼小叫的说了起来。无非就是瞎奶奶是个骗子,一个多月前,自己在这里请对方给看的,说自己一个月内会死于虎口,大家看看,自己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跟着他来的那几个家伙,也是添油加醋的在一边呐喊助威。 听着这小子在那里起哄咋呼,瞎奶奶安静地坐在那里,并不说话。等到那伙人的声音小了些后,才出口道,赶快到医院去吧,或许还有救。 正在众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只见起哄的那个小子,咕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就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起来。这时候,大家才明白过来瞎奶奶话中的意思。于是,那家伙带来的几个小子,就急忙将其抬起送往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用药止住了抽搐,等那小子清醒过来,经过一番检查和询问后,确诊为破伤风,也就是老百姓说的四、六风。医生分析原因,认为是由于插在图画上的针,上边携带有破伤风杆菌,病人被其扎上,自己没有太在意,所以感染破伤风杆菌后所引起。 后来,这小子虽经医院尽力抢救,但是,终究是因为送来的太晚,没能够救回来。还是死在了医院。 事情最终传了开来,令瞎奶奶声望进一步提高。尽管那小子不是死于真正的老虎之口,但是也相差不远了。” 故事讲完,陈大明看了我俩一眼,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嗯,听你这么一说,这个瞎奶奶还真是有些神奇,对于巫卜之说,我从不相信,因为它与我所学的东西相矛盾。但是,究竟为什么,这个瞎奶奶能够一言中的,我想不明白,如果仅仅是一次说对了,那还可以归于偶然,如果许多次都说对的话,那就必有缘故。”田菲看了看低头沉思的陈大明,慎重的道。 丫丫的,奇怪啊。如果是以前发生的事情,或者是当下发生的事儿,对方能够说出,用灵枢经的理论倒也可以解释得通。可是,这个老太婆,对将来发生的事情,居然也能够做出准确的判断,这个情况,又怎样来解释呢? 我转过头看看田菲,又回头望一眼陈大明,心里一阵纠结。丫丫的,现在如果是叶老师在这里,那该多好啊。我将灵枢经的上半部,在自己的头脑中反复的过了一遍,依然是一无所获。 正在我心中郁闷时,田菲说话了,“我考虑了一下,这种情况,会不会是逻辑推理?” 逻辑推理,丫丫的,这个田菲也太敢想了吧,什么样的逻辑推理能够达到如此精确?我心中暗自嘀咕道。 |
巫卜之说,由来已久。世人对此毁誉参半,信之者言之凿凿,不信者对此嗤之以鼻。世间此类典籍也多如牛毛,诸如奇门遁甲,六壬神算,四柱预测等等。我安小妍虽然涉世未深,阅历尚浅,但是对此类书籍也曾多有涉猎。观其所书,乍一看,似乎有些道理,仔细思之,却似是而非,尽是牵强附会之处。以我个人判断,这些书籍或是假冒之物,或是随意杜撰之品,以书中所载去修习,只会修出来一伙子骗子。 而自己平日所见,那些为人算卦相面,预测吉凶祸福之辈,也多属于骗子之类,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没见过真正能够未卜先知之人。在遇见叶老师之前,对于那些带有玄奇色彩的东西,自己从内心深处是排斥的,认为这些东西,纯粹是糊弄人的玩意儿。后来遇到了叶老师,并且加入了心意门,知道了古巫宗,并且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使自己对于那些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不再一味的去排斥,而是能够静下心来去观察,从而找出真相。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呢?接功的实质是什么?明眼儿的真相又如何呢?瞎奶奶未卜先知,既不用周易八卦,又不使奇门六壬,更不用讲什么四柱预测了,似乎这些世人眼中传的神乎其神的东西,在瞎奶奶那里,简直就是弱爆了。人家就那么打眼一瞅,嗯,说的太复杂了,人家就没有眼啊,只是就那么,就说出了结果,并且还是奇准无比。 |
丫丫的,好奇死了。本来吗,作为一个医生,没必要在这上面去进行探索,可是谁让咱是古门派的秘传弟子呢,遇到这种事情,不去详细的考察一番,心里又怎么能够放得下。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回到了陈大明的村子。慢慢的将张海妮搀扶下救护车,然后,我们和陈大明一起将张海妮送回了她的住处。 看了看张海妮的情况,除了神经有些呆滞,嘴中不时地念叨一些大家听不太清的话语外,并无其它异常,田菲向我示意了一下,就要向屋外走去。我望了田菲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只听身后传来“咕咚”一声,我忙转身望去,只见刚刚还在床边好好坐着的张海妮,此时却摔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不止。 我急忙上前一步,就欲对张海妮进行检查,这时,陈大明突然从旁边走过来,制止住了我。 “安大夫,谢谢你了。请你暂时不要动她,一般来说,接功者接到传承后,都会出现这种现象,让她自己在那里静静的躺上一会儿,就会好的。”望着躺在地下抽搐着的张海妮,陈大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丫丫的,真的如此啊。果如陈大明所说,在他说完话三四分钟的样子,张海妮就停止了抽动,然后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扭头四外看了看,张海妮一手扶地,缓缓地站了起来,并且一脸疑惑的向陈大明问道:“唔,明儿,我刚才是怎么啦,为什么会躺在地上?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是干什么的?” 走向前去,伸手扶住张海妮,将其慢慢的放倒在床上。 |
然后,回过头向身旁的一个年轻人低声叮嘱了几句,陈大明这才盯着对方的眼睛缓缓开口:“妈,你没啥事儿了。现在所有的事儿都过去了,你好好想想,看看还能记住以前的事儿不?” “嗯,以前的事儿?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早起,我在家吃了饭后,就准备到街上去,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从咱家大门外进来一个人。我仔细一看,是咱们村的瞎奶奶。瞎奶奶这人,咱们都认识,人品好,乐意帮助人,在咱这一带名气大,威望高。我正要上前打招呼,却看到瞎奶奶面部一点表情也没有,就这么直直的向着咱家里走来。当时我心里一愣,觉得很奇怪,平时瞎奶奶出来的时候,脸上总是笑嘻嘻的,并且走路的声音也大,因为她自己眼睛看不见,所以怕撞到别人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心里突然一个激灵,我吓了一跳,身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因为我想起来了,瞎奶奶两天前已经死了啊。我心中就犯了嘀咕,莫非是瞎奶奶鬼魂,尽管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常年做好事的人,会变成鬼魂,但是,绝对不能让她进咱家门。所以我就用力向外推她。我用力地推了几次,都没能将她赶出去,这时候,我就喊你们出来帮忙。等到你们出来和我一起向外赶她时,突然,瞎奶奶消失了,她变成了一个挺漂亮的小丫头。这个小丫头猛地向前一飘,就到了我身前,我只觉得心里一迷糊,就啥事儿也不知道了。 |
等到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咱家里的地上躺着,屋里还来了这么多人。”想了一会儿后,张海妮慢慢的回忆道。 这时候,刚才出去的那个小伙子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木牌。小伙子也不答话,将木牌交到一只手上,伸出另一只手来,向门外招了招。随后,从门外进来了两个人,抬着一张样式古老的黑乎乎的桌子,将桌子在靠墙的位置安放停当后,两个人就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小伙子双手捧着木牌,规规矩矩的将其放置在桌子上。然后接过身后之人递过来的香炉,将其放在木牌的前面,紧接着拉开桌子上的抽屉,从中取出了三柱香,将香插入香炉,顺手点燃。似乎到了这里,小伙子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只见小伙子退后一步,冲着桌子上的木牌,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转身退了出去。 看到小伙子退去,我忙向桌子上的木牌望去,只见木牌上刻着几个字:三仙姑之位。丫丫的,果然如此,看起来,这一次的事情,皇姑山三仙姑是脱不了干系的。 “嗯,我知道了。”望着桌子上香炉中燃着的香火,再看一眼香炉后的那个木牌,张海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子前,张海妮双手合十,向着桌子上的牌位作了个揖。然后,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然后小声的念叨道:“陈门张氏,谢过仙姑传道之恩。 |
今生必将追随仙姑,为人治病解难,造福乡梓。”说完之后,匍伏下去。 丫丫的,看起来事情越来越明朗了,此间之事,全是这个三仙姑所为。不过,其中有何隐情?她又是如何做到的呢?唉,倘若此时,自己身体内能够有足够的意,此间事情,一探便知。 我扭头向田菲望去,只见此时的田菲,正在漠然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我想,这家伙此时心中大概正在为这些愚昧之人感到悲哀吧。 “妈,现在你都想起来了吗?”轻轻地搀扶着张海妮,待其在床上坐稳后,陈大明小心地问道。 “嗯,我都想起来了。我这是接了功了,无意中受了三仙姑她老人家的传承。当时扑向我的那个小丫头,就是三仙姑她老人家。她老人家上了我的身,附了我的体,然后对我讲了她这一生的许多经历,并且在临离开时,在我身上留下了联系她的方法。还传授我一套为人治病解难的术法,嘱咐我为人治病解难,如遇到难以解决的,可以联系她老人家过来。”想了一会儿后,张海妮简单的向陈大明交代道。 丫丫的,这也太简单了吧?就这么一个附体,本事学到手了,解决不了的,再一个招呼,老师来了。问问枢老头,不知这丫的会不会清楚,毕竟这丫的活了这么多年了。唉,可惜啊,现在不适合放他出来。 “哎,张大妈啊,我想请教一个问题,是不是接了功就成了明眼儿了?就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物?能够知道人的吉凶祸福?”这时候,田菲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忙将目光看向张海妮,静待她的回答。 “这位是?”张海妮看了一眼田菲,然后目光扫向陈大明,询问道。 “哦,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呢,这两位是丰都市立医院的田大夫和安大夫。当时你闹腾的挺厉害,咱村里的医生看过后,也整不清是咋回事儿,就让我们打了急救电话,将这两位大夫请了过来。”听到询问,陈大明忙解释道。 “哦,原来是两位大夫啊。陈门张氏谢过你们了,让你们大老远的跑过来,真是辛苦了。”说到这里,张海妮向我俩点点头,以表谢意。 紧接着,张海妮目光依次扫过我俩,然后缓缓地说道:“嗯,是这个样子。接了功,就会具备一定的能力,在我们当地人的说法里,就被称作明眼儿了。至于看到其他人所看不到的事物,知道人们的祸福吉凶,那些大部分不是我看到的,而是当我把情况告诉仙姑时,她讲给我的。” 。 |
听完张海妮的话,我才恍然大悟。丫丫的,原来是这样啊,这样子的话,倒也算可以接受。如果是一经接功,立即就拥有了传功者的能力,那也就太过神奇了。这样的话,就等于把自己所见到的情况,通过特殊的途径传给传功者,然后通过接受传功者的指令,来给出判断。 “哦,张大婶,你见到过三仙姑吗?她什么时候才会附到你的身上啊?”田菲一脸好奇的问道。 “嗯,我自然见过,她还时不时地会传话给我的。就在刚才还给我传了几句话。一般情况她老人家是不会附体现身的,她老人家说,只有当我传给她的情况,让她感受的不是很清晰时,他才会出现。”张海妮理所当然的道。 很怕田菲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而打扰了张海妮的谈兴,我忙向田菲使了个眼色,换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谨慎的道:“张大婶,这么说来,你接功以后,如果为人治病解难,卜算吉凶等,并不是你自己在做,而是通过三仙姑进行的?” 有些不满地望了我一眼,张海妮伸手向耳后拢了拢自己有些蓬乱的头发,开口道:“嗨,看起来你们对这些一点也不知道啊。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吧,接功者接功成功后,就被人称为明眼儿。但是,并不是自己有了多么了不得的本领,而只是成为了神明之眼,是在为神明造福人群。就比如我吧,我把自己所看到的传达给仙姑,如果仙姑觉得这个人值得帮助,就会告诉我事情的结局。 |
为人治病也是这样。” “哎,张大婶,既然明眼儿是为人治病解难的,同时还帮人卜测吉凶未来,那么,帮不帮医生们呢?都说同行是冤家,毕竟明眼儿也可以说是医生啊。”终究是憋不住自己肚子里的话,逮着机会,田菲还是插嘴进来。 似乎是并没有听出来田菲话语中的淡淡嘲讽,张海妮认真的道:“当然帮助了,说到底医生也是凡人啊。讲到这些,在这一带还流传着一个故事呢。是关于瞎奶奶帮助一个落魄医生的故事。” 停了一会儿,张海妮看到我们谁也没有说话,而是一脸期待之色的望着她,静待她接着向下讲。她这才清了清嗓子,缓缓地叙述起来。 “过去的时候,在这一带有一个姓罗的医生,这个罗医生呢,是家传的中医,怎么说呢,医术是相当的高明。高明到什么程度呢?只要病人来诊,不需要病人说一句话,只需将手腕伸出来,这个罗医生呢,三个手指头在病人的手腕上一搭,只需片刻工夫,病人的症状体征,发病原因,发病过程,等等就全部一清二楚。接着处方用药,病情转归,都会一丝不差的告诉病人。最终结果,大都和罗医生的判断一致。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竟然混到了食不果腹的地步。唉,作为一个医生,混到连温饱都解决不了,也着实惨了些。”讲到这里,张海妮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样啊,那这个罗医生不是好吃懒做,就是沾上了赌抽之类的不良嗜好,要不就是被人把钱骗了个精光。 |
放着好好的医生不做,不往正道上走,那也是他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田菲插话道。 “不是这样的,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这个罗医生人品正派,做事儿勤快,从不和不正当的人来往。” “噢,那是怎么搞的?一个医术高超的人,竟然养活不了自己,这也太奇怪了吧?”我不解地问道。 “唉,时也,运也,命也。俗话说,时来铁如金,运去金如铁。你们年轻人,自会用现代的那些环境啦,性格啦,什么时代啦,风气啦,适应不适应等等来解释,但是,不管你用什么词来说它,其本质都是一样的。罗医生在这一带行医时,所遇到的那些病人,皆为必死之病。可以这样说,那些病人,无论是谁来诊治,都不可能救活的。 所以,那一段时间,就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甲患了病,找到罗医生,诊脉后,药也不开,给家属撂下一句话,想吃点啥就叫他吃点啥,早点准备后事吧。家属不信啊,就到处就诊,可是啥事儿不顶,还是在罗医生说的时间内,呜呼哀哉了。过了几天,乙患了病,找到罗医生,情况和甲的情况一样,没多久也死了。就这样,接二连三的出了几次这种事儿后,这一带再也没人敢去找罗医生诊病了。 过了一段时间,附近村里有一个叫二愣子的,听说这件事后,偏就不信邪了。这家伙就想了,反正我健健康康的,也没有病,我看他怎么叫我准备后事。 |
这家伙就独自一人去找罗医生诊病。走到路上的时候,又犯了思量,自己没病,精神头又这么好,人家罗大夫不可能给看啊。嗯,有了,这家伙一眼看到路边生长着的一种植物,这种植物的根部划开后,会流出一些黄色的汁液。于是,这家伙就整了些这种汁液,涂在了自己的脸上。这下子好了,脸上涂满这种汁液后,面色看起来呈一种淡黄色,就像那些患了肝炎的人一样。 等到二愣子来到罗医生的诊所,他刚刚在椅子上一坐下,罗医生就急急的站了起来。拉过二愣子的手腕按了一会儿后,罗医生惋惜的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来晚一步啊,只要再早来一炷香的时间,就还有救,现在说什么也完了。说完就嘱咐二愣子回去准备后事吧。二愣子听了罗医生的话,一脸讥笑的看着对方,嘲讽道,都说你医术高,我看你也不过是在欺世盗名。我根本就没有病,脸上的黄色,是我涂的颜色。 听了二愣子的话,罗医生并不吃惊,似乎对这些早有预料一样,说道,我知道,这是一种植物的汁液,这种植物叫土腊藤,其汁液有毒,沾染之后,一个时辰内清洗掉,再服用解药,方可解毒。过了一个时辰,神仙难救。 就这样,二愣子也死掉了。从此以后,罗医生的诊所就再也没有病人光顾了。白白拥有一身高超的医术,却没有了用武之地,慢慢的一日三餐也就成了问题。 |
后来,罗医生在别人的劝说之下,找到了瞎奶奶。瞎奶奶听了罗医生的叙述后,沉思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话,南行千里,鱼跃龙门鸡成凤。 在瞎奶奶指点下,罗医生来到了南方开了一间诊所,哎,说来也怪,到这里后,诊所是越办越红火,常常是病人奇多。到现在,罗医生的诊所已经成了一家具有一定规模的医院了。” 说到这里,张海妮停下话来,目光看向我俩,说道:“相逢即是有缘,我与你们既然在此相识,就和你俩结一善缘吧。此番你们回去,会有一次劫难。但是,只要秉持善意,立心公正,用于担当,必会化险为夷。”说完后,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丫丫的,这是在下逐客令啊。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走吧。我向田菲使了个眼色,然后我俩向张家母子点点头,告辞而去。 返程之时,救护车行驶甚速,感觉只不过是打了个盹的工夫,救护车已经来到了丰都市区的外环公路。正在此时,田菲的手机响了,麻利的打开手机,听了一会儿后,田菲伸手敲了敲驾驶室的后窗玻璃,大声道:“小李,改道青成高速,508公里处发生车祸,有人受伤,急需救援。” 救护车迅速转头,向着青成高速飞驰而去。丫丫的,原来劫难在这里啊。我猛的想起了刚刚张海妮说的话,在高速行驶的滚滚车流中救人,非亲身经历者不知其中的凶险。唉,这一次自己可要多加小心,不仅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还要保证田菲他们几个平安无事,谁让自己是古门派传人呢。 当我们来到事故发生的地方时,发现一辆撞在高速公路护栏上的大卡车歪在一边,旁边正有几个人在忙着疏导车辆,放置警示标志。 看到我们过来,一个身穿警服的人跑了过来。当快要接近我们的时候,对方停下了脚步,伸手向卡车旁躺在一张垫子上的人一指,道:“那个人是司机,受伤了,昏迷不醒,刚被我们从车里弄出来。旁边那女的是他的家属,你们快过去救人吧。”说完,跑向一边忙别的去了。 我快步跑向那个司机,只见这家伙神志模糊,满头冷汗,伸手一摸这家伙手腕,脉搏跳动细且快速。这时候,跟着过来的护士已经测完了血压,忙冲我道:“安大夫,血压85,50。” 嗯,休克了。肯定有内脏破裂出血。我扭头看到田菲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我,并且向我点了点头,便毫不犹豫的下起了口头医嘱。 “抬上救护车,吸氧,开一条液体通道,扩容抗休克。” 很快的,伤者被抬上了救护车,救护车拉响警报,向着医院疾驰而去 。 |
救护车鸣着警报向医院疾驶,护士已经麻利的为伤者开了一条液路,用于补充血容量的药物在快速的滴注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向田菲感激的点了点头。丫丫的,坚持住啊,只要到了医院,就可以尽快明确出血部位,立即急诊手术,止住出血,这样的话,病人的命就算保住了。否则,就是治标不治本,伤者出血的情况不尽快解决,所有的抗休克治疗最终效果全部为零。 此时,田菲已经取出了手机,拨通了医院急诊。 “喂,医院急诊室,我是田菲。”田菲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急促,就好像战场上的将军,在发号施令,话语简短明了,绝不拖泥带水。“刚接到外伤病人,男性,25岁,失血性休克,考虑为腹腔脏器损伤出血所致。立即通知检验科、超声、手术室、外科值班人员,50分钟后伤者会到达急诊。” 正在这时,原本静静地躺在担架上的伤者,突然开始烦躁乱动起来。他先是一把抓下了鼻子上的吸氧管,紧接着就要扯掉手臂上的输液管,同时,身子也开始躁动的左右扭动。我急忙走向前去,和护士一起按住了伤者的双臂。 丫丫的,看起来,这家伙内脏的损伤很严重啊。扩容的速度明显低于出血的速度,以至于伤者的血容量仍在急剧减少,休克得不到纠正,所以出现了神志方面的症状。怎么办?如果是外在的出血,倒可以通过按压的方法,进行紧急止血,以使出血的情况得到缓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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